第429章
溫簡言：“應(yīng)該不會”
忽然，他的聲音一頓。
不知道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溫簡言停下說話，突然上前一步，整個人都湊近上去，定睛端詳著掛在艙房上的門牌。
鐵片斑駁。
但是，和已經(jīng)完全無法辨認(rèn)的負(fù)十八層相比，這一層的門牌上的文字仍是能夠辨認(rèn)的。
生銹的門牌上，陰刻著【1702】四個數(shù)字。
而在數(shù)字下方，寫著一行小字。
丹朱】
【已入住】。
艙門的門牌號上居然會寫房間主人的名字嗎？
溫簡言皺了下眉頭。
但忽然，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卻像是被無形的重錘狠砸了一下似得，整個人呆立住了。
溫簡言的雙眼緊盯著門牌，瞳孔微微擴(kuò)大，臉色在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
一旁，聞雅注意到了他的表情的變化，關(guān)切的詢問道：“怎么了？”
“……”
不知道是不是想的太入神了，溫簡言并沒有聽到聞雅的問題。
他只是轉(zhuǎn)過身，快步向著走廊深處走去。
“？”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令眾人都是一愣。
什么情況？
他們困惑地對視一眼，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他們還是追了過去，很快跟上了溫簡言的步伐。
溫簡言在甲三號房的位置停下，他一眨不眨地注視著門牌上面的文字，臉色難看的可以。
陳澄順著溫簡言的目光看去
在看到上面的文字之后，他也是一怔，瞳孔微縮：“等等，這是……”
門牌上，陰刻著【1703】四個數(shù)字。
下方是密密麻麻的小
字：
【雨果】
【已入住】某個可怕的想法開始在眾人的腦海中滋生醞釀。
溫簡言的目光仍舊緊緊盯著那排文字，呼吸有些不穩(wěn)。
“我想，這些房間……是給我們準(zhǔn)備的�！�
*
賭場負(fù)三層。
地面的歪斜已經(jīng)無法忽視。
陰冷的空氣之中充斥著森森鬼氣，濃重的血腥氣在鼻端縈繞。
地面上，不知何時已經(jīng)積出了一洼又一洼的海水，水泊中倒映著一張張慘白的面孔。
一處翻倒在地的賭桌后，面色慘白的主播坐在地上，他咬著牙，渾身無法控制地打著顫。
“……”
即便早已清楚，夢魘之中的副本到了后期，難度都會暴漲。
但他仍然沒有料到，雙S級別的副本在后期居然會變成如此地獄般的景象。
游輪仍在飛速前進(jìn)，而它速度越快，傾斜程度就更勝。
照這個樣子下去，徹底沉沒已經(jīng)是可以預(yù)料的了。
而最可怕的還并非沉船……
從某一個時間點(diǎn)開始，原本還十分安分的“住客”突然改換了行動的模式，開始肆無忌憚地狩獵和屠殺回想起那些被殘忍殺害、奪取身體部件的人，他就感到不寒而栗。
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先前被賭場拒之門外的那些浮尸，不知何時也找到了入侵的方法，它們沒有智慧、沒有情感，只會在本能驅(qū)使下殺掉一個又一個活人。
一時間，游輪似乎變成了航行在海上的屠宰場。
賭桌后。
主播用力地深呼吸著，似乎在平復(fù)自己恐慌的心情。
正在這時，不遠(yuǎn)處同伴的尸體忽然猛地抽搐了一下。
“？”
什么情況？
在他驚恐的注視之下，失去生命的冰冷軀體開始以一種詭異的頻率蠕動起來，肚子漸漸膨脹，直到砰地一聲爆破開來，一股濃重的芳香立刻充溢于空氣之中。
一道黑影出現(xiàn)在尸體破開的肚腹之中，雖然看不清臉孔，但是，它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恐怖氣息仍然令主播渾身打顫。
他反射性地激活了道具。
然而，下一秒，黑影扭頭“看”向了他。
“自不量力�！�
一道陰冷的女聲響起。
腐爛的花香在話音落下的瞬間膨脹，猶如有生命般襲去，涌入他的鼻腔、喉嚨。
“唔……唔唔唔！”主播雙眼爆突，他用手指用力抓撓著自己的皮膚，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被抓爛的皮膚之下，血色的細(xì)小莖蔓如同活物般蠕動，不過眨眼的功夫就破體而出。
“不……不、不啊啊啊啊��！”被襲擊的人發(fā)出凄厲的慘叫。
不過眨眼間，他就沒了生息。
植
物的藤蔓如同地毯般覆蓋在人類尚存余溫的尸體之上，頂端的細(xì)枝上開始發(fā)出血紅色的、潮濕的花苞。
而除了剛開始之外，“黑影”再未給他第一個眼神。
猶如碾死一只蟲子，而非殺死了一個活人。
透過自己天賦做制造出來的影像，丹朱四下環(huán)視著。
匹諾曹他們并不在這里。
這已經(jīng)是她第四次找錯地方了。
“……”女人那張妍媚的臉上已經(jīng)失去了笑意，眼神冷漠而恐怖。
雖然不知道那幾個人是如何做到的，但是，她仍失去了那幾只獵物的蹤跡。
這種仿佛在被戲耍的感覺非常糟糕。
丹朱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受挫過了，這令她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壞。
她垂下眼，目光落在已經(jīng)傾斜了近三十度角的地面上。
按照這個進(jìn)度，大約最多一兩個小時，幸運(yùn)游輪就會徹底沉入海底。
到那時，一切努力就都白費(fèi)了。
丹朱抬起眼，緩緩笑了一聲。
真不愧是那位匹諾曹。
再找十分鐘好了。
如果還是找不到，她就要想想其他方法了。
她可不是那些會為了一時意氣、怒火攻心，而將重要的計(jì)劃丟在腦后的蠢男人，為了勝利，她會不擇手段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搶奪一切可搶奪的。
殺不掉，就合作。
丹朱沒意見。
*
負(fù)十七層。
溫簡言說出的話像是一記驚雷，將所有人都劈得驚住了。
他們開始分頭行動，一間又一間地檢查著那些艙房門口掛著的牌子。
【橘子糖】【可入住】
……
【白雪】【可入住】
……
【紳士】【可入住】
……
溫簡言站在【1706】號房面前，定定看向門牌號下方的小字，眸光晦澀。
【匹諾曹】【暫不可入住】
不過，和其他幾位夢魘前十不同的是，在屬于他的房間下方，還多出了一行小字：
【入住進(jìn)度：35%】
正在這時，其他隊(duì)員們也已經(jīng)將能檢查的艙房檢查完畢，向著這邊匯聚而來。
“怎么樣？”溫簡言收回視線，看向其他人。
“門牌號上寫著名字的艙房一共9間，”聞雅深吸一口氣，壓住心下的驚濤駭浪，緩緩道，“全都能和夢魘排名靠前的主播一一對應(yīng)�！�
“我在1709號房�！标惓伪е觳玻砬殛幊�，“暫未入住，但入住進(jìn)度是78%�！�
“1701號房是耶林的房間�！�
耶林，夢魘排名第一，暗火公會的會長。
從反方向走來的陳默說道。
“顯示已入住。”
溫簡言深吸一口氣，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了�！�
負(fù)十七層的甲等房間是專為夢魘前十準(zhǔn)備的除了第一。
而根據(jù)情報，夢魘第一就是這艘游輪的船長，這也能解釋為什么ta的房間不在這里了。
而入住進(jìn)度……
溫簡言的目光落在牌子上，緩緩說道：“我想，這個進(jìn)度很有可能和天賦的使用頻次相關(guān)�！�
天賦的使用頻次越高，異化程度就越深，就能越快入住。
整個夢魘前十之中，除了他和陳澄之外，其他所有人都已經(jīng)滿足入住的條件。
不過……
即便已經(jīng)異化到了這個程度，他們也只不過是【可入住】罷了。
事實(shí)上，在前十之中，真正【已入住】到負(fù)十七層的只有三個人：耶林、丹朱、雨果。
溫簡言垂下的掌心之中滲出冷汗。
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負(fù)十八層。
那些被困在無盡走廊之中的“住客”。
如果負(fù)十七層是為他們準(zhǔn)備的話，那么，那些“住客”曾經(jīng)也是主播嗎？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它們又是什么時候入住的？
以及……
溫簡言的腦海之中閃過那些住客陰冷的身影、漆黑的面具、以及在奪取人類肢體、揭下面具之后露出的詭異笑臉。
他感到不寒而栗。
……所有入住到這一層的主播，未來都會變成住客、變成那個模樣嗎？
還沒等他想明白這些問題的答案，口袋中的手機(jī)就忽然“嗡嗡”震動了兩聲，將溫簡言從他的思緒之中拽了出來。
他深吸一口氣，低下頭，從口袋中掏出手機(jī)。
發(fā)來消息的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費(fèi)加洛。
【我的朋友，您在嗎？】
溫簡言頓了頓，簡單地回了一個問號。
【謝天謝地您回我消息了！丹朱女士讓我告訴您，她接受談判了�！�
后面接了一個哭泣狐貍的表情包。
【您快來吧。】
“？”
溫簡言又回了一個問號。
是的�！�
【您晚一分鐘回我消息她就要切下一塊我的身體部位我已經(jīng)很努力地告訴她我的性命對您沒有意義了，但她說她知道，她只是單純心情不好，所以想這么干而已。】
【她真是個可怕的顧客�！�
最后一句話發(fā)過來之后就飛快地撤回了。
【她真是個可敬又美麗的女士。】
溫簡言：“……”
OK。
第618章
幸運(yùn)游輪
第六百一十八章
“怎么樣？”看著溫簡言將手機(jī)收回，一旁的聞雅開口問道。
溫簡言抬眼道：“成了�！�
和計(jì)劃中的一樣，丹朱同意了合作。
這一點(diǎn)和溫簡言的預(yù)期相差無幾。
可是，等這一刻到來時，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檫^程中得知了太多令人不安的訊息，他并沒有太多的喜悅之感。
“……”溫簡言扭過頭，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一旁緊閉的艙門。
銹蝕的門牌之上，陰刻的模糊文字浸沒于黑暗之中，靜默無聲，猶如某種不祥的訊號。
他深吸一口氣，收回了視線：“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和丹朱約好的會面場所在賭場負(fù)三樓。
剛剛走出電梯，一股腐敗的花香就撲涌而來，其間夾雜著無法忽視的血腥味，和氣味的擁有者一樣，那氣息濃烈而充滿攻擊性，如同迎著面門的一記重拳，令闖入者感到頭暈眼花。
賭桌翻倒，地毯被浸透了海水，地面上躺著數(shù)具尸體，有的面孔空洞，應(yīng)該是被住客襲擊后死亡的，有的肢體殘破，顯然是被入侵到負(fù)數(shù)層浮尸殺死的。
但除此之外，也有幾具尸體被密密絨絨的細(xì)小枝蔓覆蓋，血紅色的、猶如嬰孩手掌般大小的花在腐敗的尸首上開放著，散發(fā)出他們此刻嗅到的詭異花香。
這一層顯然被“處理”過了，因而十分安全。
除了地面上的尸首之外，放眼望去，溫簡言沒找到一具浮尸，一名住客。
而和這一片狼藉的亂象格格不入的是，有一張桌子端端正正地擺放著大廳正中。
一個穿著考究的男人筆直坐在桌邊的一張椅子上。
身著紅裙的女人則懶洋洋地坐在桌邊，半截細(xì)白如藕的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身體柔弱無骨般倚著對方，一雙煙霧般的雙眼低垂著，那模樣簡直能讓任何一個人骨軟筋麻。
兩人長相都很好。
多么美的畫面。
如果忽視被搭著的那個男人一臉苦相，僵硬的像是根木頭的話。
在看到溫簡言出現(xiàn)的瞬間，費(fèi)加洛雙眼一亮：
“您終于來了！”
在那一瞬間，溫簡言懷疑看到對方眼角閃出了點(diǎn)喜極而泣的淚光。
“……”
溫簡言：“嗯�！�
丹朱抬眼地看向溫簡言，笑容深深：
“真沒想到……你就這么來了呀，親愛的。”
她靠著費(fèi)加洛，用涂著血色蔻丹的手指輕佻地劃著對方的臉頰，每劃一下，費(fèi)加洛的臉色就苦一分。
完全享受不了半點(diǎn)。
“怎么，不害怕我出爾反爾？”丹朱笑吟吟地問。
溫簡言能躲這么久，顯然早已摸清了丹朱天賦發(fā)動的必要條件之一：距離。
而他出現(xiàn)在離她這么近的地方這也就意味著，一旦丹朱此刻發(fā)動天賦，是完全有能力在瞬間間
殺死他們的。
“當(dāng)然怕，”溫簡言不動聲色地說，“但是，您應(yīng)該還沒有弄清楚我逃開您追捕的手段吧？在這種情況下，殺死我們才是輕率之舉�！�
正是因?yàn)榈ぶ觳恢浪麄兪怯檬裁崔k法逃出自己手掌心的，這就意味著，溫簡言他們擁有著超出她掌控的底牌在這種情況下毀約，可不是一個聰明人會做出來的舉動。
“更重要的是……”
青年忽然雙眼一彎。
一個微笑柔和了他的面龐。
“我可不覺得您會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
丹朱伏在費(fèi)加洛肩上，咯咯笑了起來溫簡言無視了費(fèi)加洛投來的求救目光，神情仍然一如既往的鎮(zhèn)定幾秒之后，丹朱才停下笑。
“瞧瞧你，總是這么嘴甜，真討人喜歡�！�
丹朱看著溫簡言，終于大發(fā)慈悲地松開了被自己拿捏成雞仔一樣的費(fèi)加洛，緩緩直起身來。
“你判斷的沒錯，我確實(shí)是沒再準(zhǔn)備殺你……”
丹朱笑著，輕飄飄地補(bǔ)了兩個字，“暫時�！�
溫簡言：“那么，我想問您”
“不不，”丹朱笑著看向他，在那一瞬間，她的雙眼猶如死人，漆黑空洞，但很快，煙霧般的笑意重新浮現(xiàn)在她眼底，遮擋住那一瞬間的恐怖，“問問題，多掃興。”
“你在我這里得不到任何問題的答案之前是這樣，之后也會如此。”
【誠信至上】直播間內(nèi)，觀眾們終于停止探討主播的私生活，重新開始將注意力投注于直播間內(nèi)正在發(fā)生的事。
“啊？”
“不給答案，那還談什么合作？”
“對啊，我記得主播一直以來想要的，就只有答案啊�！�
溫簡言看著她，沒有說話，他足夠聰明，聰明到不會再這個時候發(fā)問，只是靜靜等待對方給出更多的細(xì)節(jié)。
丹朱微微一笑，似乎滿意于他所給出的反饋。
“我愿意后退一步，和你合作，但具體的合作條款需要進(jìn)行一些……修改�！�
丹朱收回視線，嗓音輕飄飄的，顯現(xiàn)出幾分罕有的冰漠。
“給我你所擁有的硬幣，取而代之的是，我會帶你一起去負(fù)六層至于你在那里能夠發(fā)現(xiàn)什么，全憑自己，不過，至于你會在負(fù)六層會遭遇什么，結(jié)果也由你一己承擔(dān)�！�
“你想要真相？”
她抬起手，漫不經(jīng)心地捏了捏溫簡言的臉，涂抹著猩紅蔻丹的指甲劃過皮膚，帶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之感。
溫簡言：“嗯�！�
“很好，”丹朱輕笑，稍稍后退一步，拉開了距離，她眼帶深意，輕緩如讖言，“既然如此，那就自己去找吧。”
溫簡言垂下眼，陷入沉思。
幾秒之后，他才抬眼看她：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diǎn)我想確認(rèn)�！�
丹朱：“嗯？”
“您之前說可以保我們安全下船，這個
承諾還做數(shù)嗎？”
丹朱笑著睨他，眼神卻沒什么溫度。
她抱著胳膊，用指尖點(diǎn)了點(diǎn)自己的臉頰：
“很可惜，我能給你們提供的是立刻下船的船票，而不是我無時無刻的保護(hù)。一旦接受這個條款，現(xiàn)在就能離開這個副本，但必須是現(xiàn)在一旦到了你想去的負(fù)六層，它就會作廢�！�
“我不需要，”溫簡言道，“而是我的隊(duì)友�！�
“……！”身后，幾人皆是一驚，難以置信地看向溫簡言。
溫簡言卻沒看他們：
“我的安危您無需擔(dān)憂，進(jìn)入負(fù)六層可能出現(xiàn)的危險我也十分清楚，可是，我的隊(duì)員他們沒必要為我的野心付出代價�！�
丹朱沒立刻回答，她只是抬起眼，笑著從溫簡言身后幾人的臉上掃過。
“可以�！�
“不過，我建議你和你的隊(duì)友再聊聊……我看他們似乎有些什么不一樣的意見�！�
她聳聳肩，轉(zhuǎn)身離開。
“得出結(jié)論之后再來找我。”
注視著丹朱背影走遠(yuǎn)，溫簡言深吸一口氣，緩緩轉(zhuǎn)身，看向身后幾名隊(duì)友。
聞雅面無表情，冷冷看他。
陳默也是如此。
很明顯，他們的隊(duì)長的老毛病又犯了。
注視著那一雙雙情緒各異的眼睛，溫簡言垂下眼，他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心中下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幾秒之后，他抬起頭，緩慢而認(rèn)真地說道：
“你們自己決定�！�
前往前路未卜的負(fù)六層，還是現(xiàn)在離開這艘將沉的船？
生或死。
去或留。
這一次，我把選擇權(quán)交還給你們……
我的同行者們。*
季觀失去了雙眼和四肢，他必須離開，而黃毛的天賦消耗也已經(jīng)到了極限，他也同樣必須下船。
常飛羽面帶為難的微笑：“您知道，我是很喜歡您的團(tuán)隊(duì)的，但是……”
溫簡言：“沒關(guān)系，我明白�！�
要知道，喜歡一個團(tuán)隊(duì)，和愿意同他們一起冒死亡的風(fēng)險，是兩碼事。
常飛羽長長松了口氣，退到一邊。
瑪琪焦慮地啃著指甲，許久之后，她才終于艱澀的說：“雖然我加入你們沒多久，但是……”
她吸了吸鼻子，眼眶開始濕潤了起來，像是下定了決心：
“我不覺得我能現(xiàn)在離開�！�
“我，我從來沒有在這里里遇到過，這么、這么……”說著，瑪琪鼻子一皺，大哭起來，“這么多像我朋友的人！你們，你們不能現(xiàn)在趕我走，我不能讓你們?nèi)�，去死�?br />
聞雅抱住她，把她打著哭嗝的腦袋按在自己的頸窩處，沖著溫簡言擺擺手，眼神譴責(zé)，示意他去禍害下一個人。
溫簡言莫名被瞪，只好看向下個人。
被他的目光盯著，孔衛(wèi)的臉漲得通紅，他本就
笨嘴笨舌，此刻更是說不出話了。
許久之后，他才悶聲悶氣地憋出三個字：“我留下�！�
溫簡言沒問原因，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
陳澄：“你看我做什么？我第一不是你團(tuán)隊(duì)的人，第二也不歸你管，更重要的是，你不會天真到以為丹朱會給我船票吧？”
他聳聳肩，露出一個嫌惡的表情：
“她不殺我就不錯了，還送我出副本？拜托，你醒一醒，和你合作還沒那么值錢。”
溫簡言第二次莫名被瞪：
“……”
直說你想一起去不就完事了？
他嘆口氣，最后扭頭看向安辛。
“我也不會下船。”
安辛看向他，神情很平靜。
“第一，因?yàn)槲业年?duì)長在他身上�！�
他抬手指了指陳澄。
陳澄在后方不禮貌地翻白眼：“你以為我想？”
安辛沒理他，而是看著溫簡言，繼續(xù)說道：“第二……也是更重要的一點(diǎn)……我在這個副本失去了太多�！�
幸運(yùn)號游輪將暗火小隊(duì)耗光殆盡。
那些死去的人……被掏空的尸首……被同化的朋友……
這艘船從他身邊奪走的東西太多了，甚至要重過生命本身。
“我以前和你合作過，我知道你的能力，”安辛道，“本本白金……對吧？”
他注視著溫簡言，的眼神不再輕佻，而是冰冷認(rèn)真的過分。
“這一次，與其說是我?guī)湍悖蝗缯f是我需要借用你的能力”他咬字很重，很清晰，雙眼深處燃燒著仇恨的烈烈的火光，“我要讓這艘見鬼的船永遠(yuǎn)沉沒，再也無法啟航�！�
溫簡言深吸一口氣，鄭重點(diǎn)頭：“好。”
*
就這樣，決定下船的一共三人。
丹朱抬眼看向面前幾人，也沒追問他們做出這樣決定的原因，只是從不知哪里摸出三張船票，懶洋洋地遞給他們和上船時所需要的豪華船票相比，下船所需要的船票陳舊泛黃，十分骯臟，上面的字跡模糊，看上去似乎年代久遠(yuǎn)。
“用血在右下角的空白處寫上自己的名字就行�！�
和育英綜合大學(xué)的畢業(yè)證書是類似的使用方法。
常飛羽最先寫好，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
由于季觀失去了四肢，所以，他的船票是由溫簡言幫忙寫的，在寫完之后，他的身形也開始變得透明看他離開，所有人都替他長長地松了口氣。
“嘶！”
黃毛忽然倒吸一口涼氣，后退一步。
“怎么了？”溫簡言扭頭看去。
“我……不知道�！�
黃毛神情茫然地回望他。
“在我寫上名字之后，船票就……自燃了�！�
在他將最后一撇寫下的瞬間，尚未干涸的猩紅血液就立刻燒了起來，不過眨眼之間，船票就已經(jīng)被燒的支離破
碎，灰飛煙滅。
“所以，就是他殺了梅斯維斯？”丹朱撐著下巴，瞇眼看了過來，唇邊帶著捉摸不定的微笑。
“那就別想了。”丹朱輕笑一聲，“他下不了船的�！�
在那一瞬間，溫簡言的喉嚨被像是扼住了。
他扭頭看向丹朱：“……什么意思？”
“在殺死其中一名管理者，就相當(dāng)于和這艘船簽下了同化的契約，”丹朱面帶淺笑，并不介意向溫簡言揭露其中的緣由，“如果你真的為他好，就早點(diǎn)把信物給他，至少他以后還能成為管理者之一�！�
她笑吟吟地欣賞著自己的指甲：
“否則的話，他會變成更糟糕的東西一個侍者？一名保安，或許是甲板的一部分也有可能哦�！�
溫簡言盯著她，許久之后，才說：“你也同樣殺了一名管理者，不是嗎�！�
丹朱一頓，扭頭看他，眼神有些不善：“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
溫簡言深吸一口氣，道：
“我只是覺得，他更需要更我一起去負(fù)六層了�！�
【誠信至上】直播間：
“對啊，確實(shí)！”
“主播的確是會抓重點(diǎn)，要知道丹朱可是沒有信物的，而她肯定是不準(zhǔn)備像她剛剛說的那樣，成為船的一部分的，那這就證明，負(fù)六層肯定這種情況所謂的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