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本是想離開的,卻好奇地停步。
“服務員不能丑,太丑倒胃口,但也不能太漂亮,太漂亮都顧著看人去了,誰還有心思吃飯?”
陳婉氣得臉色由紅至青,斜著乜了他一眼,“你以為人人都長了雙狼眼?”
發(fā)了惱的她更增添了幾分嫵媚,尤其是那一乜,撩人之至。秦昊頓覺魂與了三分,懶懶地說道,“鮮膚一何潤,秀色若可餐。”
“我們鄉(xiāng)下人,聽不懂。吃完好走了,店小招呼不起貴客。”她僵著臉把話說完。
秦昊還待再調(diào)笑幾句,此時夜幕已垂,店里幾支大日光燈管照耀下,她眉目中流瀉的冰寒讓身處炎夏的他心神一冷,窒了窒,向來自詡倜儻風流的他再說不出多余的話來。
作者有話要說:已經(jīng)幾天沒有上過JJ沒有敲過字了,工作應酬,又是新舊交接,心情象坐過山車似的。
每到年底就是這樣情緒反復D。
小聲說:希望大家這幾天也一樣忙,米時間看文。嘿嘿,這樣就不會責怪我的懶惰啦。
大聲說:新年進步,新年快樂!
第
10
章
經(jīng)過金盛的時候秦昊見才九點許,車速沒減慢分毫直往父母家而去。省府有個家屬區(qū)就在附近,但是位于濟東金字塔最頂端的人物卻都是住在城南的明月湖。身處鬧市喧囂塵埃,卻又獨享一片寧靜清遠,明月湖挨著小環(huán)山,從上海路直下出去前門的舊城墻就是了。
他父親歷來的習慣是九點四十五分準時上床睡覺,他怕引擎聲吵到老頭子又要惹一頓呼喝,便在五十米外停了車沿著林蔭道走回去。幫他開門的是家里的小保姆,小姑娘來他家做了一年工看到他還會臉紅,半卷著舌頭說著普通話:“您咋這兒黑回來捏?”
秦昊不由好笑,看著她靦腆的樣子忽地想起那含羞帶惱的一瞪,心里癢癢的,笑意又是深了幾分,學著她的本地話問:“你咋還不睡捏?”
小保姆臉更紅了,撅起嘴,“快點進來,冷氣都散了�!�
“我媽他們呢?”
“叔叔將將的睡啦,阿姨也上樓了。”
秦昊把手上的東西拎進廚房,他媽聽到聲音已經(jīng)下來了。石香蘭五十上下,年輕時就是美人,現(xiàn)在也不見老,想是才洗過澡,人未至淡淡的香水味已襲來。
“你這孩子,幾天不回家了?回來一次非拖到你爸睡覺的時間,早點回來一起吃飯多好。”
“我這不忙嗎?”他把東西放進微波爐,“看你兒子多孝順,專門給你送好吃的來了。”
“忙也不見你忙出個什么名堂�!彼麐屶恋溃笆裁春贸缘�?還要我兒子專門送回來�!�
“菜粑粑。”秦昊把盤子拿出來,熱氣騰騰地直冒著香味,他忍不住直接用手先拿了一個丟進嘴里,然后又拿了一個遞給他媽。
“我刷過牙了�!笔闾m往后躲,“我還說什么好東西,就這個�!�
“你試試再說�!鼻仃缓氐�,不由分說塞到他媽嘴里。菜粑粑是濟城的小吃,用豆面與玉米面和的皮包著菜餡,以前是勞苦大眾的吃食。但是今天在鞏家吃到的不一樣,馬齒莧的餡,中間包了一小塊五花肉,最妙的是還有一個蛤蜊。蛤蜊的湯汁溢在菜餡里,浸入脆甜的面坯中,鮮美得能把舌頭都咬下來。
“是不錯�!笔闾m頻頻點頭,“哪家的?過些天你爸生日,我還說濟城沒什么好食肆呢�!�
“旮旯小店�!�
“苗苗,不是我說你,別見天到處胡混,有空多回來陪陪你爸。他是嘴硬心軟的人,也是恨鐵不成鋼,你們兩個斗倔,斗到什么時候去?”
“媽,拜托,我也一把年紀了,別老是苗苗、苗苗的叫。聽了肉麻。”秦昊倒杯水遞給他媽,“我是想回家啊,我爸一見我就沒好臉色,我還敢回來嗎?熱臉貼個冷屁*股?”
“說的什么話!你就不能消停點,安份找個正經(jīng)事做?”
“我做的不叫正經(jīng)事?”
“直系親屬不能開公司做生意,你要為你爸爸著想�!�
“公司又不是我的名頭。媽。我讀法律的,這些事情我不知道嗎?爸不相信我就算了,你也不信我?分寸我會掌握,不會做框外的事兒給爸添亂的�!�
他媽嘆氣�!爸婪执缇托�。早點睡,明天起來陪你爸吃早餐。”
秦昊回了自己房間平躺在床上,掏出褲袋里的手機,8個未接電話。查看一下,都是蔣小薇。蔣小薇是他半年來的玩伴,模樣漂亮,身材養(yǎng)眼,無可挑剔的是知情識趣。出來玩就是要懂得分寸,他可沒興趣給自己找個粘人的麻煩回來。不過蔣小薇正常的時候這點做的不錯,喝高了就會偶爾發(fā)瘋,今天連續(xù)八個電話過來估計是沒少喝。
他厭煩的把手機扔到一邊的皮椅里。眼前浮現(xiàn)那破落景象里的一張艷極冷極的面孔,一時間有些意興闌珊。死丫頭片子,別的女人都是巴巴的上趕著,就她人五人六的。不過是長得好看而已,也敢登眉上眼的給他摔咧子。
他習慣了晚睡,在房里兜了幾個圈坐下來開了電視,看了幾分鐘又煩躁的關上。算算東部的時間估摸著秦瑤已經(jīng)起來了,于是撥了那邊的電話。
秦瑤是他大伯的女兒,大他半歲。他和秦瑤可以算是老秦家的基因變異分子,從小到大沒少給老秦家鼓搗點兒亂子出來,秦家這一代五個,除了大伯家文革害病夭折了的大兒子,其他的三個他也就和秦瑤走得近點。
“咦,邪乎了。這時候給我電話。”秦瑤婚后跟老公住美國長島,鮮少回來。她和秦昊一樣,都是晚睡晚起的人,平常秦昊與她聯(lián)系都是折騰到凌晨兩三點后,這個鐘數(shù)甚少有接過他電話,不道她奇怪。
“我已經(jīng)拖了半個小時了,也要留點時間給你們做晨間運動,按姐夫的體力估摸著半個小時足夠了�!彼种煨�。
秦瑤啐他一口,“你姐夫出公差,后天才回來。家里就我一個�!�
“我怎么聽著有閨怨的味道?這唱的哪一出?琵琶行?商娥怨?”
秦瑤半晌沒說話。
“唉,怎么了?言語一聲啊。真有什么事?”
“能有什么?你姐夫是我手里的風箏,線在我手上攥著任他飛能飛到哪去?”秦瑤頓了頓又說:“不過,就算是believe,中間也藏了個lie。”
“行了,別和我玩深奧。有委屈就說。”
“我能受什么委屈?誰敢給我委屈?”秦瑤恢復了大嗓門,又是一貫的自信。想起正經(jīng)事,問道:“晨早打電話給我是不是有什么麻煩了?”
“要問你借錢�!�
“多少?”
“一兩千個�!�
秦瑤炸將起來,“你不是搞了幾年外貿(mào),錢哪去了?吃喝piao賭都花完了?要那么多做什么?犯了什么事?”
秦昊預期她會跳腳,揉了揉眉頭等她發(fā)泄完。“做外貿(mào)是賺錢,可你也知道賺的錢都在人家手里攥著。前段日子宋書愚和葉慎暉他們搞股票基金,我也參了一腳玩。現(xiàn)在趕著用錢,不夠周轉(zhuǎn)的。不是想著你是我老姐,我會丟這個人?”
秦瑤沉吟片刻,“做什么生意?別忽悠我啊,我可知道你老底的,再折騰你也不至于叫窮叫得這么響亮。”
“我要買半條街�!鼻仃凰�*索一會還是說了實話。
“房地產(chǎn)?小五,那個不能沾,二叔現(xiàn)在的位置多少人盯著在。房地產(chǎn)是敏感環(huán)節(jié),你別把家里人都陷進去了�!�
“先別急,聽我說�!鼻仃蛔呷バ】蛷d倒了杯黑牌,回來重新拿起電話,“記得小時候奶奶經(jīng)常提的朱雀巷嗎?我說的就是那……”
秦昊來濟城近一年時間,第一次去朱雀巷的時候就聽聞了拆遷的事情。那時候他還沒上心,真正起了念頭是在那之后的幾個月。他父親秦仲懷來濟東履任前就知道濟東的水深,省長洪浩林是濟東省人,擁護者眾,下面的關系盤亙錯雜。省一把手林書記還有兩年就要退休,繼任的人選不外乎兩三個,其中最有勝算的就是省長洪浩林和秦昊的父親秦仲懷。
自古以來官場升遷的規(guī)律,作得一方大員,任內(nèi)有些政績,任滿后回朝就是部級領導。他父親秦仲懷今年不過五十許,在副位堅持一兩年升上一把手做滿一屆再回北京,年紀剛好。而因為秦家老爺子的關系,洪浩林對這個競爭對手更為忌憚。
這些是父輩的事情,秦昊懶得理會。他上了心是因為洪浩林的兒子。
他才來濟城的時候聽從老頭子意思凡事低調(diào),偏偏洪建學就是不長眼色,也不知是聽說了里頭內(nèi)斗什么的,就是變著法子踩他給家里老頭子出氣,給自己長臉。秦昊打小在京里驕橫慣了的,他是三兄弟里最不聽話最不消停的一個,卻又是秦家老太爺最喜歡最受寵的一個。幾曾吃過暗虧,被人明里暗里擠兌過?一來二去,把他真火給撩起來。
半年多里,他探明了不少洪家內(nèi)幕。洪建學的姐夫伍承剛發(fā)家始于三年前上海路改造重建,三年來公司規(guī)模發(fā)展不小,雖然不能跟葉老四的安誠相比,但也算濟東地產(chǎn)界的一條大鱷。這一次朱雀巷也是伍承剛挑頭,負責拆遷的公司和江磊有關,而江磊的父親,江文濤,負責城建和國土工作的江副市長又是洪省長的知交兼忠誠戰(zhàn)友。
這下好玩的很。
“你的意思,就是拿幾千個出來出氣找臉子玩兒?”秦瑤聽他一說完就咋呼起來。
“那小子不開臉兒,沒打聽清楚就來我秦小五面前放份兒。我不使點大招玩玩兒,人還沒回京,臉先丟出去了�!鼻仃宦龘u著水晶杯,看著最后一小塊冰緩緩化掉,融入金色的酒液里。“這事兒有益無害,我就當囤地,葉老四不也在南昀湖囤了幾百畝地嗎?現(xiàn)在的拆遷價是一千五一方,我出到兩千,把臨街面都給買下來,囤個兩三年,還怕不漲到八千一萬去?”
第
11
章
秦昊是個商人。商人逐利而為,出于商業(yè)化的考量,他敏感的意識到現(xiàn)在的朱雀巷就是一個未曾被人發(fā)掘的聚寶盆。
上海的衡山路是一個相當好的版本,朱雀巷擁有相似的背景和氛圍,唯一缺少的是商業(yè)開發(fā)的基礎——本地經(jīng)濟能力的支撐。
他一年的觀察所得,濟東的經(jīng)濟發(fā)展將會越來越迅猛,對兩三年后濟東GDP的增長相當樂觀。如果那時候啟動朱雀巷的開發(fā),并且把上海衡山路的經(jīng)濟模式復制過來,將會是一個相當有投資潛力的充滿前景的新商圈。
秦昊是個做事只憑喜惡的人,在他眼里,人無貴賤,社會無階層……全他媽的扯淡!世界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什么條件都要自己創(chuàng)造自己奮斗,窮其一生都未必能挺直腰板的;另一種是與生俱來就已經(jīng)擁有前一種人耗盡一生才獲得的資格的人。他,就是后者。
洪建學,這個旁人眼中濟東最大的太子爺對于秦昊而言只不過是個跳梁小丑而已,他一再容忍不是給他洪建學面子,也不是給他老子面子,他只是不想鬧出什么事兒讓自己家老頭子心煩。可如今洪建學膽子生毛,妄想騎在他頭上耀威作勢,他再裝孫子那就不叫秦小五了。他不僅要給他作筏子添堵,還要把洪建學從高處拉下來摔得四分五裂!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原因。
那是他奶奶的祖居地,那里經(jīng)過漫長歲月的浸淘,酸腐的發(fā)霉的空氣里全部是歷史的味道,如果因為毀滅性的拆遷將是令人扼腕的遺憾。想起夕陽里那個傍著吱吱嘎嘎作響的木門的一側(cè)身影,怎么能把脖子仰得那么好看?他納悶。隨即意識到自己的思路出溜到老遠。打住打住。秦小五,你又不是童蛋兒,怎么想個脖子也能想到起反應?
“可照你所說現(xiàn)在朱雀巷的拆遷已成定局了,光憑二叔的影響你就有把握將行政指令半途夭折停下來?而且濟城行政上屬于副省級市,省里未必能干預到地方政策�!彪娫捘穷^秦瑤慢慢的也起了興趣,思考了半晌問道。
秦昊換了個坐姿,“事在人為�!痹捳f出來感覺聲音有點不對,他咳嗽了一聲繼續(xù)說:“這兩年越來越多人注意環(huán)境保護和歷史文物的保留修繕,我找人寫幾篇關于朱雀巷歷史印記的文章發(fā)到省報市報上,先把輿論造起來。還有葉老四,你也認識的,他在房地產(chǎn)這一塊相當有影響力,讓他去找人吹吹風,敲下邊鼓,這拆遷不停下來也要有所顧忌�!�
“可也不能太明顯。政治上的事總不能太白熱化,那層紙捅破了的話難做的是二叔�!�
“這點我明白。我不出面,慢慢收,把朱雀巷都收完了還要叫洪建學那小子搞不清楚是誰在背后搞鬼�,F(xiàn)在拆的西大街那一頭算是棚戶區(qū),好房子都在前街后面,等他建他的高樓大廈去,將來他把西大街那邊都建起來了,我這邊按兵不動,讓他站在新樓上俯視一片殘桓敗瓦,賣也賣不出個好價位�!彼胂蠛榻▽W的表情,不由嘿嘿直樂。
秦瑤在電話那頭吃吃笑個不停,“你這小子就會裹亂�!毙ν暧謫枺骸澳钦漳阏f的樣子,幾千個要白放那里好幾年,加上將來的修繕費用,老房子要修舊如舊的話比建新房子的成本還高,這塊錢從哪里來?”
“那時我的錢不都從股市里轉(zhuǎn)回來了嗎?再說了,實在不行就拉葉老四入伙。那家伙,整個一生錢機器,還怕沒資金?”
“他那么能,他怎么不動手?”
“葉老四和我們不一樣,他爸那事你大概也聽說過,做事比我們小心穩(wěn)健的多。賺錢的路子多的是,他也講過朱雀巷牽扯的利益關系太復雜,懶得趟這渾水�!�
“那好,這事就定下來。我拿私己給你,不算借,算投資。你要給我一半�!�
秦昊砸砸嘴,“你也太黑了吧?牙縫里漏點出來就吞我一半去?”
“嘿嘿,不坑你坑誰?”秦瑤笑道,“還有,樂雅下個月就回去了,你要風流就趕緊了。再過一個月緊箍咒套得實實的,想玩都沒機會�!�
“她會念經(jīng),我不會跑?我躲到濟城來她鞭長莫及,奈何得了我?”話雖如此,秦昊還是把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秦昊關于朱雀巷的投資就這樣敲定下來,只是有所顧忌,不能太張揚不能打草驚蛇,只能一步一步徐徐圖之。
因為西大街的火災,民怨頗高。雖然定性為意外但拆遷暫時停了下來,只是街頭掛了個高音大喇叭,天天日里夜里宣傳著朱雀巷的規(guī)劃前景,四周圍的居民不勝其煩。
陳婉拿到入學通知書那一天,舅舅擺了近十圍酒,街坊、老師請了個齊。周老師對她沒選擇最拔尖的高校很是遺憾,她卻無所謂,照樣團著臉,笑意盎然。
東大位于城東,每日往返不便的情況下她只能選擇住校。新生報道的時候在宿舍里見到久違的蔡蘊潔,她們兩人俱是一楞神。也就只是對視了一秒,蔡蘊潔急忙別開臉。陳婉有些黯然,小學初中的同學,當初的玩伴和好姐妹,在對方家里住過穿過對方的睡衣,交換過各自藏得最深的秘密,包括情愫初萌時傾慕的男生……一夕間,便成了陌路。
即使所有人都判定她父親有罪,罪不延子,她做過什么讓其他人這樣避之如蛇蝎?世情冷如水,人情薄似紙。她以為她早已經(jīng)麻木了,可舊時好友的那一轉(zhuǎn)頭,她還是感覺被輕視被唾棄。陳婉悠悠一笑,不知道是該憤怒還是該悲懷。
原來蔡蘊潔也報的金融,陳婉記得她以前總是說想做老師的。這幾年師范生也很吃香,但還是比不上商科出來的發(fā)展性強,蔡蘊潔自小就是有名的乖乖女、模范生,想來是敵不過父母的意志作的選擇。
東大這兩年隨著社會發(fā)展頗為重視商學院的建設,博導和其他任教的老師都是學術界赫赫有名的人物,連教學大樓和圖書館都是才落成不久的,所以東大在附近幾個省的高校中居為翹楚,學生的整體素質(zhì)相當不錯。同宿舍的幾個女孩看衣著打扮都有比較好的家境,陳婉一年到頭就是三條牛仔褲和兩條裙子輪換著,她倒不為此自卑與尷尬。甫入校園伊始,她就告戒自己她和別人不一樣,她們可以遲到曠課、玩游戲談戀愛,盡情享受輕松的大學生活。她不可以,她沒有資格。她的未來掌握在這幾年間,將來是否能有好的工作好的人生,能否回報舅舅舅媽一個安詳?shù)耐砟�,要看她努力到什么程度。不僅如此,她也不愿意把生活費用的壓力轉(zhuǎn)嫁到舅舅身上,畢竟明年小宇也要上大學了。
所以陳婉適應了新的學業(yè)后就開始尋找打工的機會。
然后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惱恨自己長了這樣一張臉。
她在學校公告欄上看到幾份家教的工作機會都被這張臉破壞了,女主人一看見她不是擔心請了個妖精回來就是對長相艷麗嫵媚的她學習成績有所懷疑,張口便是拒絕。三個月之后她才終于在肯德基找到兼職的工作。
方存正問她多少錢一個月,她沒好氣,想到這幾個月碰壁的經(jīng)歷她就委屈不忿,“時薪,一小時四塊�!�
方存正抱著拳擊沙袋哈哈大笑,“那我以后可不敢去了,想到我吃一個套餐你要賣命干五個小時怎么吃得下?”
陳婉白他一眼,蜷縮在破舊的沙發(fā)里算著帳,神情郁郁,“一個晚上三個小時,算上周六日,一個月也有四百多,除去生活費和日用品,看能不能存一百。”想想又說,“不行,還要找多一份�!彼謸沃X袋繼續(xù)挖空心思地琢磨。
方存正邊抹著汗邊在她旁邊坐下,“和你說了去我唐會做,算算帳什么的,你嫌我的錢燙手還是怎么?”
陳婉看他一眼,沒有說話。錢債好還,人情還不了。方存正的人情更不好還。
“你那太遠了,回學校不方便�!�
“我管接送不就行了�!狈酱嬲敛挥X得這是個問題。
“你邏輯有問題,請個賬房管接送管三餐,還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