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江皎姣更樂了：「跟我有什么好瞞的，從第一次在校門口看見你和周謹站在一起，我就都明白了……勸你早點跟人解釋清楚，這質(zhì)量的竹馬，打著燈籠都難找�！�
「有什么可解釋的，」我加快腳步，「搞得我很怕他誤會一樣。」
在江皎姣面前，我嘴硬得很，可一回到家里，卻坐立難安。
昨晚的照片，并沒有在我媽和我之間造成很大的沖突——自從中考前的電話事件之后，她一直在有意識地控制脾氣。但也的確引起了她的警覺，為此，我想今晚還是不找她借電腦了，畢竟和楚言之間的事情能說清楚，可一旦牽涉到周謹，那還真有點沒法說……
「媽，手機能借我用一下嗎？」思慮再三，我決定換一種策略，「我給顧瑤打個電話。」
「這么晚了，打給顧瑤干嘛？」
「好久沒見了，想聯(lián)系一下�！刮冶M量表現(xiàn)得自然，「而且她快生日了�！�
大概是因為我們這幾個人從小的友誼，再聯(lián)想到如今四處分散的現(xiàn)狀，她倒是沒再追問下去。
我特意當著她的面翻出顧瑤媽媽的手機號碼撥過去，一邊說乖巧地說著「阿姨好，我找一下顧瑤」，一邊轉(zhuǎn)身就把自己關(guān)進房間。
一分鐘后，顧瑤久違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黎禮！」
一瞬間，我?guī)缀蹩煲湎聹I來，顧瑤聽上去卻興奮得不正常。
「你是預(yù)言家嗎？算準時間打來的？」她在那頭開心地叫道，「樓上你家門口正熱鬧呢，秦涵她爸打上門來了！」
「什么？」
「秦涵的親爸，從外地趕過來，眼下正和李婉吵得不可開交呢！」顧瑤說，「似乎是她在離婚前，偷偷轉(zhuǎn)移走了一部分財產(chǎn)，前夫追債追過來了�！�
接著，電話里傳來響動，大概是顧瑤打開窗戶的聲音，隨后，隱隱約約能聽見有其他人聲，又遠又模糊。
「聽見了嗎？」顧瑤問，「反正我們這邊挺響的，整棟樓都能聽見�！�
「好像有一點�！�
「哈哈哈，報應(yīng)！他們這樣鬧，樓里沒有一戶人家肯出來勸勸的，你爸夾在中間也是焦頭爛額……誒對了，你怎么想到這時候打電話過來的？」
顧瑤終于問到點上了，我深吸一口氣，小心地問：
「……你，今天見到你哥了嗎？」
「我哥？」她頓了頓，「見到了啊�！�
「他……他看起來怎么樣？」
「看起來？」顧瑤有些莫名其妙，「看起來和昨天沒區(qū)別啊�！�
「……我是說，他有沒有……有沒有……」我說著說著突然詞窮了，強烈的尷尬感如一根無形的繩子，給舌頭打了個死結(jié)，
「就……就是……唉，算了算了，當我沒提過�！�
「哈？」顧瑤更困惑了，「你到底想說什么啊？」
「沒什么，別告訴他我打過這通電話啊�！刮彝伪骋豢�，瞬間泄了氣。
電話那頭沉默兩秒后，一個熟悉的聲音悠悠開口，
「如果他已經(jīng)聽到了呢？」
我一個激靈，從椅子上直接跳了起來！
周……周謹？
「禮禮，剛才忘記告訴你，樓上吵得太大聲，我們家都跑一樓來躲清靜，我現(xiàn)在在周謹房間里呢�！诡櫖幉逶�，笑意已經(jīng)快憋不住了，「對不起我開了揚聲器，你們慢聊，我出去探探情報去！」
聽筒里傳出她急匆匆的腳步，接著是關(guān)門聲，再然后……
「說話啊�！怪苤斃^續(xù)開口，語氣一貫地漫不經(jīng)心，久違的調(diào)調(diào)，「你不是想問我么，現(xiàn)在我本人可以親自解答�！�
房間里突然變得有點缺氧，我望了一眼窗臺，頓時生出一種想破窗而逃的沖動。
「也……也沒……沒什么�！刮已b作鎮(zhèn)定，只不過越說話，嗓子越發(fā)緊，「就是我這幾天上不了網(wǎng)，不會做的題沒法發(fā)給你，就是這么個事情而已。」
周謹「哦」了一聲：「哪幾題？」
我手抖著翻出他給的那套資料，胡亂報了兩個題號。
那頭傳來書頁翻動的響聲，過了會兒，周謹不動聲色道：「這兩類題型，在做過的練習(xí)里出現(xiàn)三次了，之前你怎么沒說過不會？」
我將資料懟到臉上，放棄掙扎。
算了，在這人面前，我永遠贏不了。
「倒是聽說你現(xiàn)在會的東西不少�！怪苤斣掍h一轉(zhuǎn)，「連翹課也會了�！�
我摳著指甲蓋囁嚅：「不是你想的那樣……也不是你聽到的那樣！」
電話里輕笑一聲，他的聲音溫潤起來：「你知道我想的是哪樣？聽到的又是哪樣？」
「反正哪樣都和事實嚴重不符�！刮一氐�。
「那事實是什么呢？」他反問。
「事實……」我握緊手機，看著窗戶上自己的倒影，「……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翹課的�！�
話筒里傳來輕微響動，大概是周謹變換了個聽電話的姿勢，這聲音卻勾起了我的聯(lián)想，眼前開始浮現(xiàn)出他房間的樣子。
臨窗的書桌，落地的書架，一盞可以彎曲燈桿而改變高度的臺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