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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

    老皇帝一邊往宮殿里走,一邊怒喊,聲音傳遍整個大殿,宮人微微低頭,只怕圣上看到自己,將怒火發(fā)泄到自己身上。

    老皇帝一屁股坐進軟椅里,坐到皇后對面。

    “妹子!你是不知道咱們那糟心孫子做了什么,他居然闖入后宮,和他爺爺?shù)呐擞衅埱遥 ?br />
    “而且!這事滿朝文武都知道了!”那聲音愈發(fā)高亢,仿佛能炸開整個大殿。

    竇皇后眉梢輕提:“難道是那許……”

    老皇帝沒好氣道:“就是他!上朝也不專心上朝,專盯著人家秘辛看!他最好不要讓朕抓到他瀆職,否則,朕一定要狠狠打他三十大板!”

    竇皇后云鬢松散,耳上四珠墜子輕輕晃動,人便起了身,走過去輕輕按揉老皇帝額角,老皇帝本來滿臉的怒容慢慢慢慢消逝,腦袋輕輕靠在椅背上,閉了眼睛享受。

    過了一會兒。冷不丁聽到老皇帝的聲音:“我把祈哥兒下獄了�!�

    竇皇后面露不忍,卻還是:“祈哥兒被嬌慣壞了,是該磨一磨他的性子,免得他來日搞出更大的禍端�!�

    老皇帝“嗯”一聲,又說:“還有那賤婢,等她生下曾孫,便賜她一死,看在她孕育皇嗣有功份上,朕就不讓她受杖殺之苦了�!�

    揉額角的手停了。就連衣衫上淡淡的香都遠了。

    老皇帝坐起來,納悶地回過頭:“妹子?”

    竇皇后臉上依稀帶著的不忍變得愈發(fā)明顯。

    “五郎,秦貴人也是可憐,可否饒她一命,令她在天鎮(zhèn)寺中剃發(fā)修行,青燈古佛一生,為皇家祈福便好。”

    老皇帝眨眨眼睛:“她可憐什么?敢禍亂宮闈,就要付出代價!”

    竇皇后溫聲慢語:“若是祈哥兒一開始不去招惹她,若是祈哥兒能直接來為她求個正妻之位,若是她入宮后,祈哥兒能放手,她也不必走到今天這步。妾以為,她雖有錯,卻罪不至死�!�

    老皇帝慍怒:“朕被戴綠帽子就有錯了嗎!”

    綠帽子是前朝一個典故,據(jù)聞當時有昏君看中臣妻,每每趁其丈夫外出之機,前去和臣妻私會。二人約好,若是丈夫在家,門房便戴一頂綠帽子,他遠遠見了,就不要過來。

    后來這事還是暴露了,綠帽子就成了嘲諷男人的象征。

    竇皇后注視著老皇帝雙眼,目光依舊溫和:“所以,為了皇家顏面,她要一生做個姑子,再無半點歡愉。”

    老皇帝仍然不愉:“在寺廟里有吃有喝,算什么懲罰�!�

    竇皇后卻堅持自己的想法,還吩咐身邊大宮女去將秦貴人接過來,安置在側殿。老皇帝氣急敗壞:“反了你了!”拂袖而去。

    再回到朝堂上時,逮著哪個臣子有一點錯漏就怒罵一頓。

    許煙杪默默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再次慶幸自己是個小官,在隊伍最后面,不會被老皇帝注意到。

    【他這是怎么了?吞炸藥了?】

    【又不是我們給你戴綠帽,至于拿我們撒氣嗎?】

    大大小小的官員差點跟著點頭。

    反應過來后,一個個眼神飄忽,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金臺之上的帝王。

    老皇帝:“……”

    他身邊的大太監(jiān)覷到皇帝臉色,雙腿差點一軟。

    奇怪?陛下怎么突然額角蹦青筋?誰氣到陛下了?之前陛下抓奸時都沒這么氣。

    ……說起來,陛下是怎么在朝堂上突然知道皇太孫和秦貴人在假山里通奸的?

    大太監(jiān)疑惑不解。

    老皇帝深吸一口氣。

    朕不氣朕不氣朕不氣……朕不干前朝皇帝那種腹誹定罪的昏事!

    而且……

    老皇帝心中默念“許煙杪”三個字,眉頭擰著,卻是回憶起半年前,也是這樣一個莊嚴的朝會,許煙杪的心聲第一次泄露——

    泄露的是官員偽造山東大旱一事。

    十幾年了,老皇帝以及中央一些官員都以為山東連年旱災,朝廷不斷撥調糧食前去救災。山東的官員上奏,說山東有旱,山東前來京師參加科舉的學子,說山東有旱,中央并未多想,直到那許煙杪一聲:

    【冒領十幾年賑災款,山東老鐵牛啊!平時老老實實不搞事,一搞就搞個大的!】

    朝野震驚。

    老皇帝再派耳目去查……

    emmm,總之,查完之后,山東上下官吏血流成河,那段時間簡直是科舉人的狂歡,只要你考上,就能去山東當官,那邊經(jīng)歷了大清洗后,空位特別多。

    錦衣衛(wèi)也是這段時間建立的。這個部門專門負責為老皇帝探聽各地消息,監(jiān)視百官。

    半年來,老皇帝稍微有些摸到了許煙杪的底子。

    此人確是個徹頭徹尾的凡人,只是有幸得到神器“系統(tǒng)”認主,能如同神獸白澤那般,遍觀天下事。只是神器不知受了何等損傷,竟令許煙杪的心聲能讓他人聽聞。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聽見——比如那些宮女、太監(jiān)、侍衛(wèi)……經(jīng)過半年的試探,老皇帝可以確定,只有官印或是傳國玉璽在身的人方能聽見許煙杪心聲,旁的,哪怕是皇太孫,沒有官印也無法聽聞。

    ——許煙杪此人不可控,會暴露出不少陰私。

    老皇帝的眼底有殺意一閃而過。

    底下,許煙杪不知自己大難臨頭,美滋滋地繼續(xù)翻八卦。

    【哎呀,南越國國主打算叛出我大夏?正在聯(lián)絡閩越、東越那邊?】

    【腦子沒病吧?這么迫不及待,好歹也等開國這波猛人死絕再說啊�!�

    老皇帝在御座上挪了挪屁股。

    大太監(jiān)傾身上來:“陛下?”

    老皇帝輕咳一聲:“臨近年關,事務繁忙,各部司務十分辛勞,皆賜青蔬二兩,望爾等盡忠相處,勿得懈怠。”

    大太監(jiān)瞳孔地震,小心翼翼地吞了口唾沫。

    冬天的青蔬?如此珍貴的東西,唯有溫泉口那一畝地里有種植,平日里僅是帝后和太子得食,偶爾才賞給重臣,現(xiàn)如今要賜給各部司務——這些從九品小官?

    還要賜給他們每人二兩?!

    大太監(jiān)吩咐底下小太監(jiān)去執(zhí)行這件事,心底酸溜溜。

    咱伺候陛下二三十年了,都沒被賞賜過冬日青蔬呢。這些小官,何德何能……

    青蔬很快便發(fā)到各個司務手中,立即便有排山倒海的謝恩聲響起。

    許煙杪跪拜后又起來,盯著手里那把有些泛黃,而且蔫巴巴的蔬菜,難得沒什么心聲。

    他旁邊的兵部司務臉上淚痕已干,吸吸鼻子,竟還敢和許煙杪搭話。

    “許郎。”兵部司務意有所指:“陛下對吾等恩寵深重啊,這個冬日,只有竇相得了陛下賞賜的青蔬,卻也不過半斤……”

    上首,老皇帝暫時尚未聽到許煙杪的心聲。不過,他自己有猜想——

    “感動到心中也無法言語了嗎?”

    老皇帝看向許煙杪所在位置,眉梢輕提,面露嘚瑟。

    “感動吧。感動就對了!連朕都舍不得吃的冬日蔬菜,還不能讓你感恩到為之效死?”

    這時,又是一筐青蔬從老皇帝面前走過。

    一般來說,這些獎賞應該是下朝后由專人抬到各自府上,而不是當庭發(fā)放,但老皇帝從底層爬上來,最懂什么叫“給臉”“給榮耀”……

    事后再抬去各府邸,和當著所有官員的面發(fā)放獎賞到自己面前,能一樣嗎!

    沒看到有幾個司務都激動到直接暈過去了嗎!

    老皇帝一邊自得,一邊又肉疼。

    他也不想賞出那么多冬日青蔬,可……

    老皇帝砸吧砸吧嘴。

    許煙杪那些心里話透露出來的東西,是真的香啊。

    第4章

    哇!駙馬自滅九族!

    【這蔬菜……】

    許煙杪皺起臉,面上肌肉緊繃。

    旁邊的兵部司務發(fā)現(xiàn)他連鼻子也皺了起來,眉毛擰成一團,整張臉都散發(fā)出一種焦慮的氣息,好像正在為某個問題苦惱不已。

    這是怎么了?

    兵部司務不由自主往許煙杪那邊伸長了脖子。

    【又黃又蔫的,怎么吃啊?】

    【聽說皇帝賞的東西不能隨便扔給別人。屁事真多——算了,回去下個火鍋,湊合湊合,一頓飯吃掉得了�!�

    【這么大一個皇家,冬天怎么連點綠菜都沒有,看這菜葉子蔫成這樣,還好意思拿出來獎賞,也太窮酸……】

    “咚——”

    許煙杪迷惑地轉頭,就看到之前那似乎膽子特別小的兵部司務,已經(jīng)一頭栽地上,暈過去了。

    他眨眨眼睛。

    【對皇恩感激涕零到又暈一個?】

    不�。�!

    那是被你嚇暈的!

    滿朝文武在心里吶喊。

    兵部尚書再次緊張地抬起袖子擦汗。下意識聞了聞袖子,汗味濃重,立刻露出嫌惡的表情。

    上首,老皇帝的手往龍椅扶手上一拍,指骨上套著嵌綠松石金戒指與木料發(fā)出碰撞聲,在整個寂靜朝堂上,脆亮的聲響清晰可聞。

    所有人都看向了老皇帝。

    老皇帝面色氣得發(fā)紅。

    什么叫又黃又蔫!什么叫屁事真多!什么叫湊合湊合吃!什么!叫!窮酸!��!

    你吃過鮮脆的冬日蔬菜嗎!

    這么大榮耀,你別不識好——

    【大夏好像只有煮羊肉沒有涮羊肉吧�;仡^下班后請廚師片一下。】

    【幸好已經(jīng)有辣椒傳進來了,冬天吃紅湯火鍋才爽啊!】

    【熱氣騰騰的紅辣油,牛肉片成薄紗,用筷子夾穩(wěn)了伸進湯里不松開,上下滾幾次,很快就變色了。牛肉又薄又嫩,湯汁辣進去,再撈出來一咬……那口感,絕了!】

    ——大夏禁屠牛,只是禁耕牛,不禁肉牛。

    肉牛這方面他們吃得可花了,或是煎、熬、燎、炙,或是制成肉醬、五味脯(干肉)、夏白脯(臘肉),吃肉吃筋吃肝吃腩吃舌……

    想著想著,許煙杪就兩眼發(fā)直,明顯陷入幻想中,哪還顧得上外界。

    【還有羊肉,也片成薄片,扔鍋里,聽鍋底滋滋響兩聲,再撈起來吃。】

    【再找人手工搓一二十個魚肉丸子,一定要搓得特別飽滿,這樣才有彈性!】

    【然后……瘦肉片、肥肉片、雞肉片、水晶粉絲、魚豆腐、毛肚……】

    【調料的話,香油和蒜泥一定要備上!】

    咕咚——

    老皇帝喉頭動了動。

    滿臉的怒火也停滯住,隨著思緒飄散而消去蹤跡。

    “這許煙杪……”

    老皇帝腦補了一下名為火鍋的美食,不知不覺舔了舔嘴唇,臉上流露出些許期待和享受。

    “好像確實很會吃的樣子。”

    不過……水晶粉絲是什么?朕怎么沒聽說過?

    *

    早朝之后,還有內朝,但那都是二品大員的事了,和許煙杪這個小官沒有關系。他老老實實下朝,老老實實去上班地方呆著處理公務就行。

    本來該是這樣。

    但今天……

    “宣——”

    “吏部司務許煙杪覲見——”

    太監(jiān)的聲音從金臺兩側傳下,越過層層階梯,日光曬下來勾勒出的晦暗分割開文武,人群逐一回頭,層疊綿延向末端,臉上皆是驚詫,與那吏部小官面面相覷。

    “我?”許煙杪原本正津津有味地回憶火鍋的美妙,被這么一叫喚,火鍋飛了,人也懵了。

    從暈倒中醒來的兵部司務沖著他的腳后跟一踹。

    許煙杪往前踉蹌幾步,猛然反應過來現(xiàn)在不是發(fā)呆時候,連忙正正官帽,從文武隊列中央走向金臺。

    越過九品官員……

    越過八品官員……

    越過七品、六品、五品、四品、三品……

    從最后走到最前,老皇帝此時早就離開金臺去宮里了,前面只有那些二品大員,每一個的官職都能壓死他。

    許煙杪默默行禮:“見過諸公�!�

    兵部尚書:“哼�!�

    許煙杪大大方方看向他,滿臉困惑。

    【怎么回事,我什么時候得罪過他了?】

    兵部尚書:“……”

    “哼�。。 �

    其他尚書看向許煙杪的目光亦是十分古怪。

    許煙杪:“?”

    為什么這些人看著好像……對他不是很友好的樣子?

    “許郎�!焙鋈挥腥撕八TS煙杪迎聲看去,竟然是竇丞相。

    對方含著微笑,對他輕輕頷首。也許是許煙杪的錯覺,他居然在對方眼中看出些許……感激?

    “陛下既然召見你,便是對你寄予厚望,莫要憂心。稍后面見天顏時,亦切勿莽撞……”

    隨后,竇丞相還小聲告知一些面見皇帝的竅門。

    許煙杪幾乎有些受寵若驚。

    丞相居然是這么平易近人的性格嗎?

    兵部尚書瞥了竇丞相一眼,沒有再給許煙杪使臉色。

    禮部尚書試圖打圓場:“陛下還在宮中,諸位同僚我們且走吧�!�

    ……

    老皇帝坐在內朝辦公的武英殿中,頭一次沒有沉浸在公務里,時不時抬頭看殿門,看得大太監(jiān)納悶。

    陛下這是等誰呢?

    有太監(jiān)小跑進來通報:“陛下,丞相及諸尚書覲見。”

    老皇帝點頭,等了兩三息,沒見下文,去看那太監(jiān),那太監(jiān)一頭霧水,求救的目光瞥向大太監(jiān)。殊不知大太監(jiān)也十分懵逼。

    角落里的簾子吹動了一下,老皇帝淡淡地說:“除此之外,還有誰?”

    那太監(jiān)恍然大悟,遂道:“吏部司務許煙杪,亦在殿外等候。”

    老皇帝:“宣。”

    太監(jiān)氣沉丹田:“宣——”

    很快,諸臣子進殿。

    老皇帝依照慣例:“賜食�!�

    便有宮人搬來案幾和墊子,眾人依次落座。

    許煙杪小心裹緊官袍,目光灼灼盯著上菜宮人手中的托盤。

    每次下朝后,老皇帝都會賜食百官,但各衙門和武英殿中所用飯食并不一致——現(xiàn)在他也有機會體驗一下二品大員的飯菜了!

    然后,托盤一放,許煙杪定睛一看。

    豆腐?青菜?面條?沒有肉,面里頂多臥兩個蛋?

    許煙杪:“……”

    【這還不如回衙門吃呢�!�

    老皇帝權當沒聽到,若無其事地感慨:“哎,御膳房數(shù)十年如一日就那幾百種菜,吃來吃去都吃膩了,這兩天朕食欲不佳,飲食清淡,苦了諸卿陪朕�!�

    大臣們:“……”

    哪里哪里。

    哪敢哪敢。

    一般來說,有眼色的此刻就該主動對皇帝說自己前些時候新得了份菜譜,嘗試之后十分美味,愿獻給陛下了。

    然而,許·象牙塔大學生·煙杪沒有任何反應。

    老皇帝:“……”

    就算這人一副故作深沉模樣,他也能透過皮囊看出來對方眼中的茫然無覺——根本不會揣摩上級意思,就這還想高升?!

    老皇帝心中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氣惱。

    他今天非要吃到那個叫火鍋的玩意兒不可!

    又側頭小聲吩咐大太監(jiān)幾句話。片刻后,宮人們給每一桌都端上來一個分格小鼎,每一個格子都是不同的燒煮空間,里面盛滿肉湯,空氣中的濃郁肉香和鼎下燃燒的炭火味交織在一起,讓人垂涎欲滴。

    【火鍋?!】

    聽到那許煙杪心中驚訝,老皇帝把筷子往掌上一拿,一邊夾著面吃,一邊想:咱就知道,自己用筷子夾著生肉下鍋滾的,不管怎么吃,肯定離不開盛湯的鍋!

    溫鼎就是這種可以端上桌的小鍋!

    那邊,許煙杪的心聲也跟著發(fā)出:【哦,不是火鍋,是溫鼎,用來給菜保溫的。可惜了,這么好的東西應該用來吃火鍋才對。】

    “然而,朕思來想去,諸位愛卿皆為肱骨,平日里又多有操勞,太過清淡對身體不好�!�

    老皇帝臉上笑容夾雜著不少得意:“諸卿想吃甚么,便吩咐宮人,加入這溫鼎中即可�!�

    許煙杪眼睛一亮。

    其他大臣也……眼睛一亮。

    許煙杪:“先來牛羊肉各兩斤,皆要生片!”

    其他大臣:“對對對,牛羊肉,生片!”

    許煙杪:“炭火多上一些,這么少,不夠把湯煮沸�!�

    其他大臣:“嗯嗯嗯,炭火,也給我們多上!”

    許煙杪:“椒、鹽、蒜蓉、還有油……油要……”

    其他大臣:“椒……”

    許煙杪默默回頭看他們。

    這些二品大員臉皮一個比一個厚,只當看不到這廝鄙夷的目光。

    老皇帝:“咳咳,也給朕來一份。”

    大太監(jiān)小聲:“陛下,皇后殿下那邊是否按照慣例……”

    “當然是送過……”

    老皇帝頓住。

    老皇帝惱:“皇后什么皇后!朕有什么,就要給她什么嗎?”

    聲音微大了一些。

    許煙杪納悶。

    【這是怎么了?夫妻吵架?】

    老皇帝僵住。

    【難道是老皇帝知道駙馬要杖斃公主的事,他想放過駙馬,皇后不愿意,他們吵起來了?】

    “噗——”

    禮部尚書正在喝酒,此刻一口酒噴出來,又辣又嗆,害得他不住咳嗽。

    “咳咳咳——”

    杖斃?

    什么杖斃?

    誰要杖斃誰?

    他沒聽錯吧?

    老皇帝都蒙了。

    顧不上生氣,更多的是正常人對不正常人的困惑。

    這駙馬……和自己九族有仇?

    他膝下一共二十一個女兒,究竟是哪個駙馬如此不要命?

    ……

    帝第五女,萬壽公主也這么問自己的駙馬。

    “把我這個惡毒女人拖出去杖斃?!”

    萬壽公主震驚的看著駙馬。

    “你的九族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第5章

    嘖!真是一張讓人又愛又恨的嘴!

    “九族?”

    駙馬心口一跳,卻又很快平靜下來,掐著公主下巴。

    “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這里是哪里?你只不過是宮里普通妃子生的女兒,這里是京郊的莊子,你死在這里,只要我說你是外出不慎墜崖,就沒人會知道。你又不是皇后所出,陛下也不會為你多費心思。”

    “咳咳咳——”

    萬壽公主撲打著他,拼命掙扎,然而這狠心的駙馬只是把手越掐越緊,幾近將頜骨掐斷。

    “公主殿下。”駙馬露出一個冷冰冰的微笑:“你搶了枝枝的位置這么久,也是時候該還給她了�!�

    “砰——”

    大門被踹開。

    “還給誰?”一個酒壺夾雜著憤怒砸進來,砸中駙馬腦門。

    “哎呦!”

    駙馬捂著頭,瓷器的猛烈撞擊帶來了強烈的眩暈,刺痛感從頭皮一路傳下,仿佛有一把尖銳的刀子在慢慢地切割。而那些陶瓷碎片劃破了面部,銳利的疼痛宛如無數(shù)根針在刺入皮膚。

    滲出血液的小傷口發(fā)熱發(fā)癢,駙馬吃痛,一時間竟不知該繼續(xù)捂頭還是去捂臉。

    公主癱軟在地,手臂無力地垂在身旁,手心還留著汗珠。她抬起蒼白的臉看向大步走過來的人,呼吸急促:“爹……”

    駙馬定睛一看,認出來人果真是自己那岳父——天統(tǒng)大帝。

    身后竟然還跟著丞相及六部尚書,皆是似笑非笑看他。

    那腿……當場就軟了。

    “陛、陛、陛、陛下——”

    駙馬牙齒打顫,不敢置信。

    皇帝怎么會突然來京郊!還那么巧合在他要杖斃萬壽公主時出現(xiàn)!

    重點是!為什么還會帶著一幫重臣�。≌l見探望女兒見女婿,會帶大臣過來�。√匾膺^來抓奸嗎?

    許煙杪上下打量著萬壽公主的駙馬。

    【這就是敢杖斃公主的駙馬?開國六國公,宋國公劉詵的次子劉懌?那個什么……詩、書、畫三絕,大夏第一才子?】

    【長的倒是人模狗樣,怎么干得出來打傷公主眼睛,在公主小產(chǎn)后,故意納八房小妾,在公主病床前跟小妾滾床單,還讓公主給他那個白月光的弟弟求官的破事來的?】

    許煙杪心里每說出駙馬一項罪狀,老皇帝的怒火就上躥一節(jié),那鼻息越來越重,仿佛有一頭憤怒的野獸在他的胸腔中咆哮著。

    終于,化為驚雷怒喝:“來人!將此獠拖下去斬首。府中小人知情不報,皆以斬罪。其長兄幼弟同罪,念及其父有功,發(fā)邊衛(wèi)充軍。再,父革去國公之位,母去誥命,皆貶為庶人!”

    這真的是給足宋國公面子了,不然九族非得玩?zhèn)消消樂不可。

    劉懌卻不這么想。

    這位所謂的第一才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似依舊玉樹臨風,不卑不亢:“陛下,臣在家中訓妻,何罪之有,得陛下如此重罰?”

    可他胸膛里加快的心跳,額頭上滾落的汗水,腋下和身體各處部位滲出的焦臭與驚慌的氣味,無一不顯露出他的情緒異常緊繃。

    老皇帝默然片刻,語氣古怪:“訓妻?你說你在訓妻?”

    劉懌望向萬壽公主,用那張光潔得沒有一絲瑕疵的面容對著她,嘴角弧度微深:“公主可以作證�!�

    所有人都看向萬壽公主。

    公主靜默,兩三息后張口:“爹……”

    說話動作扯到下頷青紫,便是一個停頓,然而后面出口的話,竟然不是告狀:“求爹收回成命,懌郎……懌郎只是一時氣急,他沒想傷害女兒。”

    老皇帝:“……”

    老皇帝:“哈?”

    劉懌淡淡一笑。這就是他的底氣。

    ——公主的愛慕,他一清二楚,并且,為之作嘔。

    萬壽公主知道自己是犯賤,可……她真的舍不得傷害懌郎啊……

    于是怯怯地望向老皇帝:“爹!女兒求你了!”

    “你等會兒、等會兒——”老皇帝用右手大力掐著眉心,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話來:“他帶著小妾在你病床前交..配,你還能為他求情?!”

    交..配這個詞未免過于粗魯,駙馬難堪地握緊了拳頭。

    萬壽公主更是面容一白,艱難地開口:“爹,你……你怎么知道……”

    難道錦衣衛(wèi)已經(jīng)深入到她身邊,她卻沒發(fā)現(xiàn)?

    老皇帝高深莫測一笑,好像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公主是爵位,并非官職。駙馬都尉倒是官職,卻非是有官印之職,屬于虛職,他們都無法聽見許煙杪的心聲——駙馬他爹宋國公倒是可以聽到,卻沒有把這事和兒子說。

    主要是,宋國公也不知道兒子平時在家里打著公主玩兒。

    總之,他們如果有官印,就能聽見某人活躍的心理——

    【公主該不會是被pua了吧?】

    【這也難怪,時不時被罵兩句惡毒,估計還經(jīng)常被這垃圾駙馬指責自己搶了另一個女人的位置,又不好意思把這些和別人傾訴,只能在后宅默默忍受,不告訴自己,自己深愛渣男,哪里還能活得下去�!�

    【傻逼渣男,吃著碗里看著鍋里,沒擔當、沒責任心,用著駙馬的俸祿,享受著皇親的地位,不好好對待公主,還貶低打壓人家,真是人渣�!�

    【可惜了,公主可能真的以為自己愛到離不開渣男,根本沒發(fā)現(xiàn)自己是被pua了�!�

    【嗶——】

    【嗶——】

    【嗶——】

    老皇帝若有所思地瞧了一眼許煙杪。

    皮……皮什么艾?

    什么意思?

    又冷著臉看依然在為駙馬求情的親閨女,思索了一下,腦中突然浮現(xiàn)出一個念頭。

    “萬壽。”

    萬壽公主聽得爹爹呼喚,仰頭看向他,瞳中仍閃爍淚光。

    老皇帝站立著,垂眼盯住她,像是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一顆石子,漣漪一圈又一圈散開。

    “朕賜爾戶部司務一職,稍后便去戶部任職吧�!�

    “什么?”這是懵逼的萬壽公主。

    “什么?”這是懵逼的戶部尚書。

    竇丞相:“可是……”

    老皇帝一個眼神過去,竇丞相憋著滿肚子話卻不敢說,只能皺著眉,望著萬壽公主,指望對方知趣一些,主動拒絕。

    萬壽公主原本還不解爹爹為何如此安排,瞥見駙馬面上微微閃過的不忿,一下子大澈大悟了。

    大夏駙馬無實職,任你再才高八斗,當了駙馬都不許做官,更不許和朝臣往來,否則做結黨營私..處理。

    劉懌一直膈應著這事,對她態(tài)度不好,也有自身不得不遠離官場的緣由。

    若非自己強求他做駙馬,他本該在世人面前煜煜生輝,一路扶搖直上,由朝中新貴變?yōu)榈殴侵肌?br />
    都怪我……

    是我欠他的……

    而如今他又惡了爹爹,爹爹故意以此來嘲諷他……

    短暫的靜默后,萬壽公主低聲說:“兒領旨�!备惺艿今馬憤怒和怨懟的視線,始終不敢回頭。

    駙馬啊……

    萬壽公主在心里輕輕地說:你恨我吧,只有讓爹爹高興了,才能讓他放過你。

    老皇帝大笑,拍了拍公主發(fā)頂:“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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