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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41章

    村里有個姑娘叫小茶

    大將軍絕望地閉上眼。

    你已經(jīng)說了�。�

    而且你不僅說,你還把禮部侍郎女裝的原因捅給了皇帝!

    片刻后,錦衣衛(wèi)近前:“將軍,陛下讓下官問你,陛下是那種會干涉臣子結(jié)合的人嗎?”

    大將軍:“……”

    那當著錦衣衛(wèi)的面,我也不能說“是”啊。

    于是,大將軍強顏歡笑:“陛下一向?qū)捜�,是臣等小人之心了�!?br />
    錦衣衛(wèi)回去復(fù)命,大將軍感受著四面八方瞧來的視線,沉默了一會兒,挨個瞪回去。

    怎么!沒見過契兄弟��!我福建人!

    ——福建這個地方從前朝開始就由于性別比例不平衡、成婚率較低,男風盛行。

    【臥槽!這是什么老六行為!】

    禮部侍郎臉色隨之大變,舉起笏板擋住臉。

    大將軍突然不瞪人了,他突然移開目光,好像十分心虛。

    眾臣: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預(yù)感。

    【這兩人是因為互相喜歡才結(jié)的契兄弟嗎?哈哈哈哈笑死,原來是因為窮啊。被構(gòu)陷流放的探花郎和流放地的軍戶,誰都娶不起媳婦,正好互相有意思,干脆湊合湊合——哇偶!后面一起進了老皇帝的起義軍,兩人互相男扮女裝,成了兩次親,收了兩份禮金!】

    一眾大臣松了一口氣。

    還以為什么事呢,不就是收了兩份禮金嗎?

    禮部侍郎把笏板更加湊近了臉。

    竇丞相突然想起來一件事:“等等,大將軍是不是克妻來……著……”

    比之前更不妙的預(yù)感席卷而來。

    許煙杪的爆笑緊跟而至。

    【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會這樣��!憋笑憋得我有點肚子疼,快御前失儀了!】

    【怎么會有人為了多收彩禮!結(jié)七次親,妻子都是同一個人!都是自己男扮女裝的契兄弟��!】

    【肚、肚子好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還得多虧禮部侍郎化得一手好妝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皇帝:“!�。俊�

    他的愛將不是克妻?!

    竇丞相看了一眼大將軍,皮笑肉不笑:“將軍斂財手段高超啊�!�

    大將軍眼神漂移:“啊這個,那個……”

    群臣怒目!

    七次!整整七次�。�

    禮金還在其次!他們一直以為克妻是這人的傷疤,平時沒事都不在他面前提夫妻恩愛之事的!

    合著這人……

    等等!七次婚禮不說!還有六次葬禮!這人是不是還收了……

    大將軍抬頭望天吹口哨。

    【等等!還有!他居然攛掇禮部侍郎男扮女裝,合伙騙永昌侯的錢!】

    大將軍:“……”

    禮部侍郎:“……”

    永昌侯:“?”

    永昌侯:又關(guān)我什么事兒?

    【不過真的好想知道禮部侍郎女裝之后是多么好看啊,把永昌侯迷得跟他談純愛!說不睡覺就不睡覺,每天書信聯(lián)系,每十日的休沐見一次面,就只拉拉小手�!�

    【再次差評!系統(tǒng)為什么不能提供圖像!】

    【小茶姑娘,多么美好的名字��!禮部侍郎還挺會�!�

    永昌侯的臉也綠了,比小茶姑娘身上的綠衣裳還綠。

    禮部侍郎的臉倒是紅了,惱紅的,很明顯,本來有的低血壓都被許煙杪給治好了。

    大將軍閉著眼睛,靜默在原地,好像就在這一剎那,迅速達成站立睡覺的目標,對于許煙杪的心聲還有永昌侯那一臉猙獰兇相沒有半點反應(yīng)。

    永昌侯呵呵兩聲,捏緊了拳頭。

    許煙杪繼續(xù)添磚加瓦,火上澆油。

    至于什么科舉舞弊,算了,反正也活不成了,干脆擺爛得了,躺平,看八卦去!

    【嘖嘖,穿女裝,假裝發(fā)現(xiàn)永昌侯掉了東西追上去詢問,得知不是后再借機攀談……嗚哇,三兩句就把近乎套上了,聊了幾句就誘導(dǎo)對方暴露自己的身份。真不愧是前朝的探花郎呢!】

    ——跟他這種保送的不一樣。

    【我看看,發(fā)現(xiàn)之后……嘶——真的好會!】心聲捏著嗓子學(xué):【‘呀~你是永昌侯?莫不是那個……當年遭遇敵襲,為了掩護夏軍撤退,一個人守在橋邊,一柄長刀,擊殺三十三名敵軍,負傷十七處,也不曾讓敵軍越線半步的大英豪?——啊,妾身失禮了!’】

    那一聲“呀~”簡直千回百轉(zhuǎn)……

    酥得在場好幾個大臣情不自禁代入了一下,小心臟砰砰砰直跳。

    但是轉(zhuǎn)頭看到禮部侍郎那張因為沒有上妝,特棱角分明,特劍眉星目,特刀劈斧鑿的臉,心跳直接驟停了一息。

    算了,這種福氣還是讓永昌侯消受吧。

    永昌侯:“……”

    有這么一瞬間他覺得,要不還是讓許煙杪去死吧。

    【造孽!造孽��!】

    【永昌侯當鰥夫當了七八年了,難得老房子著火一次,結(jié)果碰上了家境貧窮,爺爺賣茶葉賺錢的小茶姑娘!】

    【嘖嘖嘖,剛認識幾天啊,聽說小茶姑娘要過生辰了,直接出手彩緞十匹,認識不到五十天,聽說小茶姑娘的爺爺病重了,小茶姑娘大冷天出來賣茶葉,心疼得不行,要直接送小茶姑娘白金百錠�!�

    【沒收!禮部侍郎居然沒直接收!蕪湖!好手段!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不愧是探花郎,讀書人的心就是臟�!�

    老皇帝看著百官明顯關(guān)注點偏移,什么科舉舞弊都不管了,注意力全在“小茶姑娘”那邊,嘴角一陣直抽。

    你們好歹尊重一下太孫?他真的好努力在給許煙杪編織罪名,現(xiàn)在已經(jīng)拖了第十個官員下水,繪聲繪色編到第五十八條了。

    合著都沒人在聽啊。

    老皇帝小小譴責了一下,然后……

    嗯……所以禮部侍郎用了什么手段,許煙杪你說的快一點!回頭高祈生編不出罪名了,朕就必須出聲,免得太過沉默引起你的懷疑。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個欲拒還迎,好一個獨立堅強的笨蛋美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侯爺,我知道你是好心,但如果我把這么多錢拿走了,你要怎么生活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侯爺,你真好,但我真的不能白要你的錢,這樣吧我把茶葉給你送過來好不好,不然我會愧疚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侯爺你真是個好人,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

    【永昌侯相當于拿白金百錠買了一倉庫的劣茶和沉茶,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還和兒子感慨,小茶姑娘是多么溫柔善良的女孩,自己爺爺病重缺錢,還擔心他一個侯爺?shù)腻X不夠用,哈哈哈哈哈哈——】

    當初聽著這些話有多甜蜜,多感動,多心跳加速,現(xiàn)在聽著就有多咬牙切齒。咬牙切齒的同時,不禁淚眼婆娑。

    雖然大將軍和禮部侍郎兩個王八蛋不當人,但小茶姑娘一定是有苦衷的!小茶姑娘永遠在我心里!

    自發(fā)把禮部侍郎和小茶姑娘切割的永昌侯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禮部侍郎和大將軍是“至交好友”,而大將軍……不就是當初搶了他幾次軍功嗎,至于這么報復(fù)嗎!

    大將軍:“呵呵�!�

    搶人頭的去死去死去死!誰也不能動本將軍的人頭!

    而在場官員已經(jīng)呆滯了。

    為什么……禮部侍郎可以這么會?可以這么清純中帶著嬌俏,嬌俏中帶著可人?

    而且,這樣就騙走了白金百錠?哦可能還不止,除了彩緞十匹外,永昌侯估計還貼了不少錢給他自認為的心上人。

    如果這些官員的心理活動能夠具象化,恐怕此刻已是驚濤駭浪,電閃雷鳴。

    這都不是開眼了,他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開光了。

    老皇帝:“……”

    所以以后還是拒絕一切艷遇好了。艷遇不僅可能出現(xiàn)以為是血脈親人,差點撅過去見閻王爺?shù)那闆r,還有可能遇到自家大臣。

    真的,太可怕了。

    老皇帝不敢想象,自己把某個姑娘拉上床,對方張口,聲音粗獷:“陛下~不要啊陛下~我是某某大臣啊~”他恐怕當場嚇到不能人道。

    *

    太孫已經(jīng)給許煙杪羅織罪名羅織到第七十四條了。

    太孫斬釘截鐵:“還有翰林侍講劉異,聽聞他當初在考院中巡視學(xué)子院房時,明顯有困倦樣子,必定是假作出來,給許煙杪大開方便之門!他們之間必然有首尾!”

    翰林侍講一臉懵逼。

    他和太孫什么仇什么怨?對方要如此污蔑他!他當時確實有些困了,但那是因為……總之,不是什么大開方便之門,而且他困了又沒有閉上眼睛去睡覺,依然打起精神來巡視考院的好嗎!

    而且,能不能不要提他啊,永昌侯、禮部侍郎和大將軍還在自閉著呢!

    【說什么翰林侍講假裝打哈欠和困倦是在特意給我留出抄襲的空檔,他科舉前夜還在母豬圈里呆一晚上不睡覺,第二天能不困嗎?不過,堂堂翰林侍講居然還會相信豬的奶……】

    翰林侍講臉色一白,撲將出來:“陛下!��!”

    “臣……臣贊同大將軍的話!許郎怎么會科舉舞弊呢!他……他……他在考試前特意喝了一杯純凈的水,相信只有善良的人才能使用清凈之物,如此善良的人,又怎么會去科舉舞弊呢!”

    太孫氣得爆炸。

    劉翰林站出來說話他不意外,畢竟已經(jīng)被拖下水了,但怎么是用這種離譜至極的理由!是看不起他嗎!

    而且這樣子了還不忘順帶稱贊許煙杪善良,官官相護到如此明顯,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了!

    情急之下直接撲出來的劉翰林:呵呵。

    還不是你造孽?

    許煙杪一時間剎車不及,心聲后續(xù)緊接而至。

    【奶水……能夠長壽……】

    老皇帝沉默了一下,招手讓竇丞相上前:“什么奶水?”

    竇丞相也詭異地沉默了一下,才干巴巴地說:“豬的奶水�!�

    “豬奶?長壽?”

    “嗯……大概劉翰林是這么覺得的�!�

    劉翰林:“……”

    我不活了!

    劉翰林想到自己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半夜偷偷摸摸鉆豬圈,堅持了三年的行為就這么被暴露在眾人眼前,淚水就嘩啦涌了出來。

    ——他很相信這個長壽秘方,但同時他也有正常的判斷能力,這個正常指:他心知肚明,這件事被別人知道,肯定會被嘲笑到入土。

    不怪小白澤,小白澤也不是故意的!

    都怪這個太孫!

    劉翰林磨牙,那摩擦的聲音大到“咯咯”響。

    在心里已經(jīng)幻想著對太孫上勾拳!下勾拳!左旋踢!右回踢了!

    都怪這傻逼!去死!去死�。。。�

    太孫不知道從哪里借來幾分力氣,奮力一呼:“陛下!許煙杪他還結(jié)黨營私!你看這大將軍!這翰林侍講!都能為了他在朝堂上睜著眼睛說瞎話!”

    【誒,太孫也真是,心臟,看什么都臟,大將軍和劉翰林只是因為心地善良而已�!�

    【他們都是好人啊,哪怕腦子不好使,也努力幫我找理由找借口�!�

    大將軍和劉翰林:“……”

    為什么感覺我被罵了?

    【但是我真的沒辦法翻盤了,唉,可惜我追的連續(xù)劇沒追完,老皇帝昨晚惹皇后生氣,灰溜溜地被趕出寢宮,我還沒看到結(jié)局就要死了,他今天回去好像打算要往臉上涂墨水假扮貓咪哄皇后開心……】

    “砰——”

    老皇帝一拍桌子,強行打斷那源源不斷的心聲:“朕相信許煙杪沒有科舉舞弊!無罪釋放!”

    什么扮貓咪!沒有的事!

    滿朝文武迫不及待附議,生怕慢一步許煙杪就能抖出其他八卦。

    “對對對!無罪釋放!”

    “陛下圣明!”

    “陛下快下朝吧!快讓許郎回家歇歇!都把他站得累壞了!”

    皇太孫:???

    他很想查詢一些滿朝文武的精神狀態(tài)……

    許煙杪給你們灌迷魂湯了吧?

    第42章

    離譜!皇帝協(xié)助作弊!

    許煙杪見識到了官場上的暖心。

    皇太孫見識到了官場上的黑暗。

    他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我不服!”太孫雙目赤紅,咬牙切齒:“憑甚無罪釋放!”

    老皇帝臉上笑容微微收斂。天子垂眸看他:“高祈生,你該不會以為,你構(gòu)陷許煙杪科舉舞弊,朕與諸卿看不出來吧?”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以為他們只是害怕自己的八卦被暴露出去,才打算把許煙杪無罪釋放吧?從許煙杪的心聲,誰能聽不出來許煙杪是被誣陷的��!

    倘若沒有心聲,倘若換個官員,對方已經(jīng)含冤入獄了。而自認為被冤枉的相關(guān)考官也逃不掉。

    ——本朝就有過相似的例子。

    天統(tǒng)十二年的科舉,有一名舉子與其友多次拜訪一位程姓官員,與其交往甚密。

    會試前,舉子們拜訪京中官員是科考慣例,這原本是無妨的,然而,完蛋就完蛋在,這官員在之后恰巧被任命為主考官。

    更完蛋在,這舉子性情疏狂,又才氣雄逸,乃江南解元,押了幾道題,驕示于眾,進考場后,題目正正好中了,這舉子得了狀元,又傳出其友之前給過主考官金銀(實際上是友人請程姓官員為其父撰寫墓志銘),提前得了試題。

    友人被下獄,這舉子也受牽扯下獄,經(jīng)過多番拷問,二人始終不承認自己的賄賂罪名,然而仍是被罷黜了功名,而涉案主考同樣被捕入獄,最后丟官棄爵。

    *

    “你所說,許煙杪會見禮部侍郎……”

    禮部侍郎此時正色起來,一拱手,再看向太孫:“太孫殿下,請明言,臣那晚在何處面見許司務(wù)?”

    太孫張口:“當然是在你自己家。”

    禮部侍郎沉沉盯著這個污蔑自己的人:“可臣那夜有事宿于大將軍府上,舉府可證——殿下是突然發(fā)難,臣并不能事先串通將軍府的短工、長工,陛下一召便知�!�

    ——是的,大將軍懶得搞賣身契,家里都是雇傭過來做工的長短工。

    老皇帝便叫錦衣衛(wèi)到大將軍府,帶人去審問。

    好一會兒,錦衣衛(wèi)帶著證詞回來了。

    這一次是正經(jīng)的證詞,從府中下人口中問出來的。

    “陛下,證詞在此,那些人都言大將軍當晚確實私會一人,自黃昏時分去,魚肚白時方走,戌時一刻廚房做了一桌飯菜,大多數(shù)是禮部侍郎愛吃的菜食——禮部侍郎在宮中宴會上,也愛吃那幾道菜。后半夜,臥室那邊還叫了好幾次水。”

    太孫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叫了好幾次水?”

    “這不重要�!倍Y部侍郎迅速地說:“還請陛下做主!臣那晚不在家中,另有活計,如何夜會許郎?”

    ——三人行嗎?

    太孫:“或許大將軍也參與進來了�!�

    他是不怕攀咬的人多。除了真受冤枉那些人,其他人怎么會知曉這樁事是他誣陷?科舉舞弊歷來是大案,只要許煙杪被證實了當真舞弊,那些受牽扯的官員都要下獄。

    正好,他可以放一波自己的人。

    大將軍呵呵一笑:“那天晚上我和禮部侍郎滾在床上,沒工夫見外人�!�

    反正滿朝文武都知道了,他也不在乎說得直白一點。

    如果是其他事情,都沒辦法洗脫嫌疑,太孫都可以咬死他們就是三人會面,但是……這個……他……

    太孫閉了閉眼:“他們可能是三人行!”

    老皇帝:“……高祈生,你不要太離譜�!�

    老皇帝:“其他人也不必查了。有一個出錯,便可知曉爾只是胡亂攀咬罷了�!�

    太孫腦子上線:“陛下,可許煙杪確實寫不出來他在科舉時寫的字。臣也不問別的,就只想問一句,為何寫不出來!”

    老皇帝淡淡道:“誰說他寫不出來了�!�

    【雖然我確實沒有舞弊,但我真的……】

    老皇帝也不管許煙杪心里說什么,低聲吩咐了幾句,過了一會兒,錦衣衛(wèi)搬來了案幾、矮凳和紙筆。

    而且,他們還特意舉著紙張轉(zhuǎn)了一圈,讓群臣包括太孫都看清楚這是一張白紙,隨后才交與許煙杪。

    大將軍臉上劃過一絲震驚,低聲:“這……陛下在想什么,許煙杪怎么可能寫得出來!他可是才脫離胎中之謎不久!”

    什么是胎中之謎呢?正所謂羅漢有往胎之昏,菩薩有隔陰之謎,便是說菩薩羅漢轉(zhuǎn)世時,會因此忘卻前塵,“迷”上些許時日,有可能幾年,有可能幾十年。

    大夏君臣認為,胎中之謎應(yīng)當就是往胎之昏與隔陰之謎在白澤口中的稱呼——畢竟小白澤不是佛門中人。

    他們也沒當過神仙,只能瞎猜——

    既然解開了胎中之謎,回憶起前塵往事,或許和今世有關(guān)的一切,從行事作風和言行舉止到喜好、筆觸、知識,都會淡去吧?

    禮部侍郎略作思索,同樣低聲說:“陛下向來貪心,白澤這般祥瑞他一定要,名聲他也一定要……想必,是那張紙上提前動了手腳。”

    另一邊,許煙杪捏著毛筆桿,手腕繃緊。

    太孫目光灼灼盯著他,表情滿滿的自信。

    ——如果這人真的能寫出一樣的字來,之前早就證明自己清白了。

    他離許煙杪的案幾有一段距離,視野中突然出現(xiàn)錦衣衛(wèi)的背,擋住了案幾,愣了一愣,正要斥責,然而錦衣衛(wèi)又很快撤開,案幾上多了一方硯臺——原來只是在擺放墨硯。

    許煙杪清楚看到,就在剛才的那一瞬間,錦衣衛(wèi)迅速噴了什么液體在紙上,那紙上立刻出現(xiàn)了藍紫色的字。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藍紫色不重,只是淺淺一些痕跡,卻能看清其筆鋒和原主一樣。

    許煙杪瞳孔地震。

    【淀粉與碘液反應(yīng)?!】

    【這是當堂作弊?!】

    老皇帝抿了一口茶水,黑瞳中古井無波。

    ——既然皇太孫和天下人要真相,那他就給他們一個真相。

    于是,皇太孫及殿中諸侍衛(wèi)只能看到許煙杪停頓了些許時間,似乎在思考,隨后提起筆,蘸滿墨汁,在紙上不急不慢地書寫,到最后一字時停筆,起身行禮:“陛下,臣寫完了�!�

    太孫等不及,快步走過去,待看到那白紙黑字的八個大字時,臉色立刻陰沉難看起來。

    錦衣衛(wèi)拿起那張紙,先呈給皇帝,皇帝看畢,再依次傳給眾臣。

    紙一入竇丞相手中,柔韌性十分突出,竇丞相立刻就摸出來了——這是一張生宣。

    而生宣有個特點,能夠吸水,是以,其特殊的濕染性能使書寫的字體飽滿且剛?cè)岵�,若用來作畫,水墨線條便會顯得圓潤立體,十分美妙。

    唯一的缺點就是在上面書寫會特別艱澀,很難酣暢淋漓地寫完一篇文章。

    但是!許煙杪只需要臨摹!還不是那種看著另外一張紙上的字的臨摹,而是跟著本來就有的字,把墨水覆蓋上去,讓它看不出來藍紫色而已。

    竇丞相眼神閃了閃,一聲不吭地把它看完,再遞給別人。

    一輪之后,老皇帝沉聲:“如何,可與科舉之字相同?”

    群臣齊聲:“相同!”

    “不可能!”別人的峰回路轉(zhuǎn),讓太孫的腦子完全沒辦法冷靜下來:“怎么會這樣!怎么可能!”

    老皇帝沉喝:“鬧夠了嗎!”

    太孫的聲音戛然而止。

    老皇帝站起來,緩緩地念——

    “皇太孫,高祈生,為人庸猥器小,既無賢圣遠見之名,亦非踐行直道之徒,政事不治,工于心計,穢美于內(nèi)宮,污臣于外朝�!�

    “今,除其皇太孫之位,貶為庶民,謫戍云南!擬定榜文,公告天下!”

    語氣不容置疑。

    中書省通過此制,起草圣旨。

    六部通過此制,提供相應(yīng)律法,填補歷代先例。

    翰林院通過此制,檢驗旨意真?zhèn)渭氨苤M。

    文淵閣及武英殿通過此制,審定圣旨。

    都察院通過此制,進行署名。

    皇帝下旨,有時亦需層層通過方能執(zhí)行,而直到圣旨送往內(nèi)務(wù)府,加蓋官印時,都沒有任何一個官員跳出來反對,表示廢除儲君容易國朝不穩(wěn)。

    太孫簡直搖搖欲墜。

    他根本想不通,為什么只是誣陷一個小官,爺爺就要廢了他!他爹也沒有幫他說過一句話!

    區(qū)區(qū)一個小官,還能比親孫子、親兒子重要?!

    還有那些依附他的官員呢!他倒了,他們能好?

    太孫一個個看過去,然而之前還依附他的官員要么眼神閃爍,要么移開目光。

    他的臉上終于浮現(xiàn)出恐懼和慌亂。

    怎么會這樣!��!

    錦衣衛(wèi)走到他身邊:“請吧�!币娝粍�,直接架起人就走。

    “放開我!放開我!”

    太孫蹬著腿,然而根本掙脫不開錦衣衛(wèi),就被拖走,關(guān)進牢里,等著不日謫戍云南。

    天牢里很安靜,所以一點動靜都會顯得異常響亮。

    前駙馬聽到聲音后立刻坐起來,本來以為是新人,沒想到:“太孫殿下?”

    假世子震驚:“怎么又進來了?”

    錦衣衛(wèi)提醒:“此人已被廢為庶民。”不能再稱為太孫了。

    假世子更震驚了:“太孫?廢了?”

    外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

    老皇帝讓許煙杪上前,溫聲:“可曾嚇到?”

    沒有嚇壞吧!沒有心跳加速吧!沒有一不小心就要嚇死吧!

    許煙杪很感動:“謝陛下信臣�!�

    老皇帝一把上前握住許煙杪雙手“不必如此!你之一人,抵得上千軍萬馬——”

    想到山東被扒出冒領(lǐng)賑災(zāi)銀,想到提前得知的南越叛亂,想到海外的神異糧種,想到剛清除的一群貪污犯……

    老皇帝把那雙手握得更緊了,聲音柔得能滴水,堪稱一個深情款款——

    “愛卿!��!”

    等大年初一的大朝會結(jié)束!咱們帶上文武百官還有回京述職的京官,去視察九州吧!

    第43章

    某縣驚現(xiàn)送子觀音,此人居然是……

    老皇帝面無表情地走出武英殿,身后是一大片同樣努力不做表情的官員跟隨。

    腦子里,重新三百六十度立體回環(huán)播放天統(tǒng)十二年的床史,并且正在不斷更新。

    老皇帝閉了閉眼,用力吸口氣,但還是沒辦法把這個聲音驅(qū)逐出腦海。

    他就不懂了!為什么許煙杪就不能往正常君臣情誼去想呢!

    皇帝拉臣子的手怎么了!這是看重啊!

    皇帝還可以甜言蜜語說最愛你,說不知道怎么疼你,說今晚我們抵足而眠,說魚水之……啊不是,說君臣相得,如魚得水!

    如果真的特別看重,單獨設(shè)立一個官職給你都行!讓群臣給你行禮都行!為了你徇私枉法都行!

    老皇帝很委屈。

    朕真的不好男風!朕和前面朝代某些男女通吃的皇帝不一樣!

    *

    許煙杪扒著扒著,感覺好不太對,好像有人在偷看。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是兵部司務(wù):“怎么了?我臉上有東西?”

    兵部司務(wù)怨念地看了許郎一眼:“沒什么,就是覺得你今晚能逢兇化吉真好�!�

    如果能讓我們也逢兇化吉,不要再聽頂頭上司的床史,那就更好了。

    “嗯!我也覺得!今晚真是太兇險了�!�

    許煙杪心有余悸:“要不是……”

    要不是老皇帝看破了前太孫是在污蔑朝中重臣……

    他不傻,他知道太孫不是在針對他,他只是太孫用來把禮部侍郎、大將軍、翰林還有其他官員拉下馬的一個筏子。

    而老皇帝肯定不會允許太孫如此排除異己,所以才協(xié)助他作弊。

    “要不是陛下圣明,我可能就要含冤入獄了�!�

    許煙杪面容嚴肅:“我以后要更加謹言慎行,少和外人接觸,絕不結(jié)黨營私�!�

    【還是看八卦比較安全!官場實在太可怕了。一不小心就成了炮灰�!�

    【我看看,天統(tǒng)十五年……】

    兵部司務(wù):“……”

    所以,你選擇繼續(xù)去翻陛下的床史是嗎?

    *

    接下來的守歲活動,再沒人搞事,除了許煙杪一直在翻床史外,除了老皇帝臉黑的像鍋底外,都挺好。

    第二天元日大朝會,也順順利利進行,和往年沒什么差別,只除了臨下朝前,皇帝突然提出自己打算巡視九州。

    地方官們臉色變得惶恐起來。

    陛下除了說要巡視九州外,還特意說了已經(jīng)讓錦衣衛(wèi)去通知各州府的副官,出了年后的辦公,先讓他們頂著。

    這是做什么!這很明顯是要突擊檢查,看看他們的治下怎么樣!看看有沒有貪贓枉法,魚肉鄉(xiāng)里?

    還特意在大朝會上說,明顯就是不希望他們通風報信。

    還真別說,老皇帝就是這個想法。他表示,既然現(xiàn)在人員都齊全了,選出一些留守京師的官員,其他官員直接就地整裝出發(fā)吧。

    什么?太累了?朕一個皇帝,六十多了,都不覺得累,你們說什么累呢!

    太子:就是!就是!

    太子堅定地表示贊同,并且:“陛下!臣請隨!臣請跟在陛下身邊,感受陛下行事的熏陶!至于監(jiān)國,有丞相即可!”

    【哇!有事就賣舅舅!原來太孫是跟你學(xué)的!】

    太子的親舅舅——竇丞相:“???”

    太子,你可真是我的好外甥啊。

    老皇帝沒想太多,反正有人看家就行。

    “可。太子跟隨,丞相留守�!�

    低等官員不指望自己能發(fā)表意見了,但二品大員們對視一眼,彼此都在對方眼中看到志在必得。

    ——懂了,名額有限,把對方踩下去我就能上!

    兵部尚書袍袖一抖:“陛下!工部需要設(shè)計新坊,戶部需要把握其中所耗錢糧,兵部暫時無甚大事,懇請陛下降恩,允臣跟隨�!�

    【哇偶,出手就是殺招!招招見血!好一個心狠手辣之徒!】

    工部尚書的臉拉得好長。

    許煙杪說的對,行兵的就是陰險!

    “陛下!新坊的確重要,但有侍郎監(jiān)督即可。臣跟著陛下出行,可以視察各地大壩的修建情形,注意官倉是否需要修理,還有水利、屯田、交通……”

    “但是兵部就不一樣了,兵部有皂隸、馬差、驛傳等財源,什么皂隸銀、馬價銀、柴炭銀、筏夫銀、驛傳站銀……這些銀錢,兵部尚書不留在京中每日清點,如何讓人放心!難道要將財物送至行在么?路上丟失怎么辦?”

    兵部尚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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