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怕浪費,每次都只點兩三道菜吃!】
【虧了虧了!】
沒有薅到羊毛,許煙杪痛心疾首。
他可是那種:面包店辦活動,買五塊錢面包能領一張1元牛奶券,能打2L牛奶,就一定要去領這個牛奶券的人。
雖然面包大概率送室友,但羊毛一定要薅到。
還有平時過年,哪家奶茶店拜年免費送奶茶,哪家商店掃碼加企業(yè)微信送代金券,哪家ktv有免費歡唱券,哪家百貨店買洗衣粉送三盒抽紙……他基本不會錯過。
勤儉持家男大.jpg
老皇帝和太子步調一致地點頭。
是啊是啊,該是自己的份,憑什么不要!
【明天……不,今天開始我要打包!吃不完就拿去做慈善,給乞丐!】
許煙杪痛到無法呼吸:【如果有冰箱就好了……搞冰窖還是太費錢了。】
由于太心疼自己這三年里浪費的份額,接下來許煙杪都沒心情去關注八卦了。
禮部尚書唇角的笑容越拉越大。
意外之喜!
兵部尚書飛快看了一眼許煙杪的方向,又迅速半垂下頭,嘆氣:果然,許煙杪就代表著不穩(wěn)定,誰也想不到他能隨心所欲成什么樣子。
不過沒關系,他還有后手!
兵部尚書上前,拱手:“陛下,臣有一句話想要說與陛下�!�
老皇帝:“講�!�
兵部尚書意味深長:“陛下,將相和……將相和……可,將相,又怎么能和呢?”
一眾大臣異常平靜,異樣沉默。大家都拿目光去瞟禮部侍郎和大將軍。
大將軍臉色忽青忽紅。
這是在點他們呢。
如果禮部侍郎成了尚書,那一個尚書和一個將軍關系密切算怎么一回事?
——這可不是一般的關系密切,這是一張床上的關系密切!
“你個該死的扁毛老畜生!”
大將軍撲過去,一拳——
“誒呦!”
兵部尚書捂住臉。
其他大臣連忙上前拉住人:“不至于!大將軍,真的不至于,會死人的!”
大將軍用力捏捏手指,滿臉獰笑:“黎重民,我吵嘴皮子吵不過你們這些文人,但以后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兵部尚書摸了摸自己的臉,倒抽一口涼氣。
這秦大熊下手真狠啊!
他不就是拿他們做了個筏子嗎?
“陛下!”兵部尚書超大聲:“你看他!”
大將軍調整了一個更大聲的音調:“陛下!你也看看他!”
大將軍超委屈:“陛下,我和行匆都五十多了,大半輩子都過去了,連個孩子都不要就是不想耽誤我們的前程。行匆想當個禮部尚書怎么了!”
禮部尚書:“咳咳咳!”
雖然他對丞相位置志在必得,但現(xiàn)在還在尚書位置上呢,你這么說是否太不禮貌了?
大將軍完全沒聽到:“陛下,我們五十多了,就算以后想要孩子,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我們兩個都沒孩子,勾結在一起能干什么?”
許煙杪下意識接一句:【可以收養(yǎng)啊,這個時代不是講究什么養(yǎng)子如親子嗎!】
大將軍噎了一下。
兵部尚書挺身而出,“幫”許煙杪把他的心聲說出來:“那你也可以收養(yǎng)�。∧阒皇遣荒苡擦�,又不是沒錢了養(yǎng)不起孩子!”
大將軍的關注點一下子偏離了,嚷嚷得更大聲了:“誰不能硬了!不會是你不能硬了,由己度人吧!我每天早上都一柱擎天!”
越說越離譜了。
禮部侍郎都在不遠處拿手扶著額頭,身子搖了好幾搖了。
老皇帝用力一拍扶手,狠狠地罵:“行了!朝會之上,你們像什么樣子!以為這是市集嗎!再吵就給朕滾回去干你們的老本行!”
兵部尚書和大將軍迅速閉嘴。
老皇帝:“誰當丞相,朕心里已有定數(shù)�!�
百官:“!�。 �
什么時候的事?!
【誰啊誰�。 �
【是禮部尚書嗎!他整治禮部很及時,很有能力誒!】
頓時,禮部尚書看許煙杪的眼神很柔和。
真是個好孩子!等我當丞相了,再給你送兩籃子臘肉!
許煙杪并不知道禮部尚書恩將仇報的想法,而是繼續(xù)激動:【還是吏部尚書?他人可好了,之前考試的時候,他都是盡量能撈就撈的!】
吏部尚書不動神色,然而身子更挺直了一些。
【或者是兵部尚書?】
兵部尚書臉色大變。
別啊�。�!
老皇帝:“工部尚書金景昌……”
工部尚書雙眼瞪大,大喜而出:“陛下!臣在!”
沒想到啊,最后居然是他摘了桃子!
他本來都不抱希望了,只是在埋頭修宮殿而已!
老皇帝平靜地念出后面的話:“任右丞相�!�
百官:“!��!”
【哇!】
老皇帝:“兵部尚書黎黔,任左丞相。”
【哇偶!】
許煙杪停了停,一口道破:【分相權��!】
兵部尚書忍不住抬頭去看天統(tǒng)大帝臉色。
什么也看不出來。
便只能走出來,拱手一禮:“臣遵旨�!�
【嘖嘖,原來早八百年前,老皇帝就對相權動手了啊�!�
許煙杪有系統(tǒng),翻得很容易。
越翻,越讓他咋舌:【天統(tǒng)六年就開始設六科,六科能夠獨立行使職權,而且給事中可以直接向他上奏疏,不需要通過都給事中……這不就是六科里任何官員都能越過上級,直達天聽嗎?】
【只需要對皇帝負責,相當于近侍衙門了�!�
【兩套班子,丞相只能指揮得動六部,指揮不動六科啊�!�
【而且,六科官員品級都不高,最大的都給事中才正七品,以后想撤掉也很容易��!】
【而且,封駁權以前也是屬于丞相的�!�
【還有翰林院,負責起草詔敕,這些都是以前丞相的活兒��!】
【怪不得兵部尚書之前都沒想爭,丞相的權力都瓜分得七七八八……也不對,應該沒那么多,五五六六?】
【反正瓜分了不少�!�
兵部尚書舔了舔因為昨晚睡前忘記喝水,干燥起裂的嘴唇,由于在大眾矚目之下,都不敢點頭。
只能在心底高舉贊同牌子:雖然丞相哪怕只有剩下半數(shù)職權,那也比尚書擁有得多,但遲早會被陛下清算的官職,事多責任重還容易提心吊膽,他才不想干呢!
可惜他不是皇帝親兒子,不敢像太子那樣光明正大擺爛。
老皇帝掃視一圈:“可有人有異議?”
沒人吭聲。
不過老皇帝也無所謂,反正他只是走個流程,隨口問一問而已。
他繼續(xù)宣布:“戶部尚書袁政,調工部尚書�!�
許煙杪震驚:【老皇帝這不會是公報私仇吧?因為戶部尚書死要錢,就把他調走?】
許郎這一道心聲簡直震得全場鴉雀無聲。一道道古怪目光落在老皇帝身上。
不會……吧?
老皇帝穩(wěn)了穩(wěn),強行把那句“你放屁!”噎了回去。但心底還是大聲為自己分辨:胡說什么呢!朕是這種小肚雞腸的人嗎!明明是袁政這廝坐戶部尚書位置太久了,該挪一挪位置了!
——皇帝連名帶姓叫人,不算侮辱。
老皇帝:“袁政,你有異議嗎?”
戶部尚書無語地看了頂頭老大一眼,拱拱手:“臣無異議�!�
并且開始算自己這次會呆多久才能回戶部,因為……
【哈哈哈哈哈哈!】
【老皇帝以前每次忍無可忍了,就把人調離戶部,過段時間又后悔了,就把人又調回戶部當尚書。】
【倒也不必哈哈哈哈哈哈!】
戶部尚書點點頭。
確實,倒也不……
老皇帝面無表情:“調戶部左侍郎姜維忠任戶部尚書�!�
姜維忠:“……”
無數(shù)話語堵在喉嚨口,急需嘴替一名。
關鍵時刻,又是許煙杪出來為同僚分憂:【啊這……以前是空著戶部尚書的位置,現(xiàn)在是先讓人把坑占著……姜侍郎也是你們py的一環(huán)嗎?】
雖然不知道“普雷”是什么意思,但是那種語氣,姜維忠一下子體悟到了。
他看了許煙杪一眼,簡直熱淚盈眶。
然后,徐徐上前下拜:“謝陛下�!�
老皇帝:“調左都御史焦采為兵部尚書。”
——這是季歲之后,再之后的左都御史,天統(tǒng)三十四年剛上任。如今不到一年,便又調任尚書。
焦采滿臉激動地上前謝恩,激動到小腿都下意識有些痙攣。
畢竟他的這個尚書位置和戶部那誰不一樣,他肯定能實打實坐穩(wěn),并且長期坐下去!
緊接著,老皇帝又將空缺下來的左都御史、戶部左侍郎位置填上,而后續(xù)填上的人,自己之前的官職也出現(xiàn)了坑位,于是一個升一個,每個人都有升官的可能,每個人都有光明的未來。
老皇帝:“諸卿可有其他事情稟報?”
等了一會兒也沒有人站出來,就連許小混蛋也沒跳出來給他添堵,今天大概可以下一個完美的朝了。
老皇帝神清氣爽地宣布:“退朝!”
乘上輦駕,高高興興地離開。
不一會兒,就有錦衣衛(wèi)來報:“陛下……兵部、戶部二位新上任的尚書,他們……”
老皇帝心情頗好:“他們怎么了?”
錦衣衛(wèi):“他們被地痞無賴打了,就在宮門口。”
老皇帝:“……?”
老皇帝:“什么?”
錦衣衛(wèi)硬著頭皮重復一遍:“他們被地痞無賴打了,就在宮門口�!�
一句俏皮話莫名其妙出現(xiàn),沒敢說出來——
那眼睛,被打腫得像兩個大桃子嘞!
第167章
許適之啊許適之,你不能再跑偏重點了!
新任戶部尚書和新任兵部尚書簡直春風得意地出宮門。
并且互相道喜。
“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姜維忠也想清楚了,反正至少過一把尚書癮,而且以后真的需要有人接任戶部尚書的時候,他有過工作經驗,也是重要的履歷。
天邊的太陽露出它的大圓臉,整座京師都沐浴在光輝下,新任兵部尚書焦采平時老喜歡板著臉,第一次笑得這么開心。
他想起來自己家鄉(xiāng)以前有座山,是水形山,數(shù)峰連綿,無顯眼主峰,被稱為文曲山,大家都說,這處風水寶地,必然是要出文曲星的!
現(xiàn)在看來,他不就是那個文曲星嗎!
如今是尚書,來日就能當丞相!步步高升!
焦采踩著腳踏板上馬車,心里像是被小蟲子咬了一下,癢癢的,一定要回家去好好得意一番。
——如果不吃官餐,在其他人用飯這段時間里,是可以隨意離開皇城的。但下午衙門點卯時,必須要到。
馬車開動,焦采閉上眼睛靠著車廂閉目養(yǎng)神。沒走幾步,車子猛地一停,后腦勺撞在車廂上,如此不吉利的事態(tài),焦采火一下子就上來了:“這是做什么!駕車如此不穩(wěn),不想做便不做了,回去找賬房支薪水走人!”
外面,車夫卻是盯著這一群圍上來的地痞無賴,心里毛草草的:“郎主,有、有人圍了我們的車……”
焦采板著面孔出來,呵斥:“你們這是在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攔阻朝廷命官的馬車!”
那群地痞無賴對視一眼,直接問:“你是不是那個姓焦的御史?”
焦采糾正:“是都御史,比御史品級高。”
二次糾正:“現(xiàn)在是兵部尚書了�!�
地痞無賴們又對視一眼,瞳孔里壓著興奮的火苗:“那就沒錯了!”
“什么沒錯……哎!你們干什么呢!你們這是襲擊朝廷命官你們知道嗎!哎呦!住手!別打了!哎呦!”
這些無賴七手八腳地爬上馬車,焦采做出了一個錯誤決定——他下意識往后退,躲到車廂里,然后被堵了個正著。
被毆打的慘叫聲直破車窗。
另外那邊,姜維忠的待遇也差不多。
宮門口其他官員都被這動靜震撼住了。好幾個人還下意識后退一步。
——他們再是高官,那也是(肉)(體)凡胎,周圍沒有護衛(wèi)的時候,根本行使不了自己的權力��!
而皇城門口的侍衛(wèi)更是不會上前去幫忙。他們的職責就是看守城門,只要對方不是沖擊皇城,那就不應該擅離職守。
——就算這兩個尚書被當場打死在宮門口,他們也不能動。
——所以歷史上出現(xiàn)過不少大臣們在皇城門口斗毆,在皇城門口被刺殺,在皇城門口被百姓拿瓦石砸的事情,基本上都要么是有武力值的大臣去阻攔,要么是負責巡視京師的護衛(wèi)撞見了,上前護人,而皇城門口的侍衛(wèi),基本不摻和這些事兒。
*
那群地痞無賴也不是真的沖著打死尚書去的,過了一會兒,他們之中就有人扯著嗓子大喊一句:“快跑!官府的人來了�。�!”
于是一哄而散。
徒留兩位新任尚書一瘸一拐,狼狽不堪地被扶到太醫(yī)院。
焦采:“刁民!刁民!本官一定要……嘶——輕點!”
御醫(yī)沒吭聲,仔細地給他雙手抹藥,又細細沾了藥膏敷在他眼周圍和腫脹的面孔上。最后小心翼翼地處理他的下巴——地痞流氓打架,連胡子都不會放過,拔了好幾根了,實在疼得厲害。
旁邊,姜維忠沒有那么罵罵咧咧,全程只注意著一件事:“那個誰……他不在吧?”
姿態(tài)都是偷著去問的。
御醫(yī)一下子就懂那個誰是誰了,立刻回答:“不在不在!聽說去公廚了!”
他也想小聲回答,但他天生嗓門洪亮,平時去御藥房內輪值時,從房內到房外,都聽得一清二楚。
在場其他人立刻知道他們說的是誰了。
姜維忠松了一口氣。
焦采也松了一口氣。
空氣中頓時多了兩口二氧化碳。
緊接著,一道聲音橫插進來:【誒?誰��?居然讓姜尚書被打之后,還要第一時間關心對方去了哪里。】
姜維忠身子一僵,如臨大敵。
焦采更是差點崩潰。
等會兒!不是說這人去公廚用餐了嗎!
你不要打包你的份額了嗎!你之前不是還很痛心疾首這事嗎!
看他們的熱鬧就這么重要嗎�。�!
【不管了,姜維忠的心尖尖是誰不重要!】
姜維忠:是你啊:
)
【還好我及時聽到消息,急趕忙趕過來!趕上現(xiàn)場了!】
【不枉我連午飯都不吃了!】
【嗚哇,看這傷口……當時場景果然好激烈�。 �
許煙杪悄悄摸摸從窗戶看了一眼,然后迅速縮回頭,躡手躡腳離開。
【看認識的人的熱鬧最最重要的一點,看完就跑,絕對不能被發(fā)現(xiàn)和記住,否則會被記恨的!】
墻角里的太子眼神亮了起來。
他猛點頭。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許郎真是本宮的知己啊!
屋內氣氛有些焦灼,兩個當事人已經尷尬對視,又轉移視線,心慌意亂。
‘許郎!’他們異心同聲,語帶嗚咽:‘打個商量,這件事就別追根究底了好嗎!’
可惜許郎沒有讀心術。
【就很奇怪,地痞無賴沒事毆打尚書干嘛?嫌棄自己日子過得太苦,想進牢里蹭牢飯?】
老皇帝匆匆過來,聽到這句心聲,也只是不以為然。
“二位卿家�!崩匣实蹥鈩菔悖骸安徽撃切o賴是為了什么,光天化日下阻攔尚書車駕,肆意毆打朝廷命官,實在是反了天了!朕絕不輕饒!”
二人頓了頓。
心跳越來越急,臉色越來越不好看。
焦采迅速說話:“陛下,地痞無賴不曾沐浴過孔孟仁義,不知禮儀,不講尊卑,但追根究底,也是因著他們未得教化。禮不下庶人,若因庶人無禮而朝他們發(fā)泄怒火,終究不治根本。除非殺了他們,否則說不得這事還會出現(xiàn)第二次�!�
姜維忠沉穩(wěn)地坐在一旁,在心里狂給焦采伸大拇指。
‘焦尚書真是靈秀人杰,也不知他是因何被打,但總之二人也是同病相憐了�!�
老皇帝聽了焦采的話,只說:“他們確實沒受過教化,但毆打朝廷命官已經嚴重觸犯法紀了,不能再以未教化為借口。且此次阻攔尚書,顯見是有預謀和組織的,并非一時糊涂。如果不嚴懲,只會助長其氣焰,讓朝紀日趨混亂�!�
老皇帝:“對君子當以仁待人,對小人則以刑止暴。如果放任庶人肆意妄為,無視法紀,反而是失之仁義�!�
這話如同驚雷落雪山,二位新任尚書都震驚地看著天統(tǒng)大帝。
陛下居然能說出如此馥郁淋漓的話?!
【哇!老皇帝居然能說出這種話!】
老皇帝:“……”
許煙杪你什么意思,把我當白丁看是吧!
朕告訴你,朕小時候進過私塾的!后來入了起義軍,再忙,每天也會去請軍里的文化人教朕念書!
你以為朕是你嗎,連《論語》都背不全。
——雖然現(xiàn)在已經背全了。
姜維忠:“……”
不行,不能再讓許煙杪轉移陛下注意了。
他試探著繼續(xù)之前的話:“陛下,法律固然重要,但仁政更是首要。因著前朝末代皇帝殘暴不仁,百姓受苦于戰(zhàn)亂,如今才進入平靜生活三十余年。這些人雖行為不端,可他們之所以如此,也與長期戰(zhàn)亂交困有關。他們必須兇悍,否則難以生存。”
姜維忠:“因此,臣認為最好的方法是以德政得人心。應當寬大處理此案,并加強教化,引導百姓識得法紀。如此才能真正安民休兵,使國家長治久安�!�
焦采眼睛一亮,用佩服的目光看著姜維忠。
‘好尚書!機敏聰慧,是個聰明人!往后可多走動走動。只也不知他是因何被打,莫不是自己牽連了他吧?’
老皇帝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雙臂環(huán)抱在胸前:“朕記得你們也不是這種大度的人啊。”
焦采硬著頭皮:“陛下言重了,臣素來以德報怨……”
【啊?沒有吧,不是挺小氣的嗎?】許煙杪的聲音傳了過來,差點讓焦采把牙齒咬碎。
【以前當私塾先生的時候,明明是自己記錯了《千字文》里的幾個字,學生回家背誦,被對方父母糾正,還直接讓學生退學,說既然身為屠夫的家長那么會教,讓家長教就好了�!�
【實際上人家確實是屠夫,但因為沒辦法接觸太多書籍,從小到大只念過一本《千字文》,翻來覆去背,記得特別牢�!�
焦采面色漲紅。
那也不能怪他�。 肚ё治摹范际撬r候學的了,后來科舉又不考,記錯幾個字也很正常!
而且,反正科舉又不考,有什么必要糾正嗎!反而是那學生的父母,破壞他在學生心里的威信,以后這學生還怎么教!
義憤填膺完了,焦采有點尷尬,轉頭去看,發(fā)現(xiàn)不論是姜維忠還是陛下,看他的目光都透露著古怪。
焦采:“這個……我……”
我可以解釋的!
【可惡啊,我怎么又被轉移注意力了,這樣不好!】
焦采,姜維忠:“�。�!”
不,我們覺得這樣很好!
【看看他們?yōu)槭裁磿蝗槐淮颉?br />
二位新任尚書:別——
【哦豁!】
【因為兩個人一起看中了一位家財萬貫的三十來歲的寡婦,使勁渾身解數(shù)討人家歡心�!�
【并且知道自己有個不知名的“情敵”,二人隔空斗法,互相針對�!�
焦采:“?!”
姜維忠:“?!”
那個同樣在追有錢寡婦,阻我財路的,原來是你?!
兩人對視一眼,之前什么惺惺相惜,什么同病相憐,全都化為烏有。
【哈哈哈哈哈哈!】
【姓姜的走溫情路線,經常去幫寡婦干活。一熱就脫衣服,展露自己身板粗,能干活�!�
【有錢寡婦當然不缺人干活,但是她可能需要丈夫體格健壯��!】
焦采:“呸�。�!”
無恥敗類!有辱斯文!
姜維忠:“呵呵�!�
要不是怕小白澤關注這邊,他高低得來一句:怎么你不脫是因為你生性不愛脫嗎?那還不是因為你沒有。
小白澤之前有個用詞非常妙,現(xiàn)在正好可以用上。
姜維忠露出口型:白、斬、雞!
焦采火冒三丈,跳起來伸手就要去掐姜維忠的嘴巴。
姜維忠迅速躲開。
就在兩人戰(zhàn)況即將升級的時候,又聽到許煙杪說:【哦豁,姓焦的走文化路線,約寡婦出門,然后對每一處景點都能說得頭頭是道,偶爾還作幾首詩送給人家寡婦�!�
【唔……】
【俏寡婦和窮書生的話本,好像也挺多人追捧的哦。】
姜維忠:“放屁�。�!”
這種窮酸書生,最容易變心了!追捧什么追捧!等錢騙到了,必然不會對人家娘子上心!
焦采:“呵呵�!�
好像你就不是書生一樣。
而且,人家娘子就喜歡我的詩啊!
兩人再次對視,目光中的電閃雷鳴直讓圍觀的人頭皮陣陣發(fā)麻。
許煙杪:【誒?說起來,我好像忘了什么?】
角落里的太子已經快要撓墻了。
原因!
原因�。。�!
地痞無賴為什么毆打尚書,原因你沒說啊!
你怎么重點又跑偏了!
第168章
半日尚書
許煙杪發(fā)現(xiàn)自己又跑偏時,熟練地原諒了自己。
【主要還是兩個高官爭先討好寡婦這事太吸引人眼球了,沒辦法嘛�!�
他繼續(xù)翻翻翻。
【找到了!】
許煙杪在心中發(fā)出巨大的震驚:【這事居然是地痞無賴自行組織的?!】
太子:“什么?!”
老皇帝:“什么?!”
焦采、姜維忠:“什么?!”
不可能!我們不信!怎么會沒有幕后黑手!
【嘖嘖,有錢的寡婦不僅有高官喜歡,地痞無賴也喜歡�。 �
【因為得知高官在追求寡婦,特別憤怒,覺得高官什么都有了還跟他們搶寡婦,一怒之下,就叫上兄弟們來堵人了?】
【瞧這話說的……就算沒有高官,寡婦也瞧不上你們這群無賴啊。】
焦采和姜維忠已經麻了。
他們之前想了很多很多原因,從政敵想到以前結下的仇家,甚至想到是不是焦采姜維忠這個老王八雇人來打自己,結果一不小心全打了。
結果你跟我說,居然真的只是地痞無賴干的?!
他們有毛病吧!
老皇帝冷不丁來一句:“朕還是不信你們是以德報怨之人。接下來你們就待在這兒,朕會讓五城兵馬司去追捕和緝拿案犯,審一審究竟是怎么回事�!�
二位新任尚書面色灰敗,脊梁溝兒往外冒著涼氣。
陛、陛下……
其實,如果苦主不介意,咱們要不還是不那么追根究底了吧?
*
半日后,五城兵馬司把一眾地痞流氓抓捕歸案,按照法律,沒動手的,關幾天放人;只要動手打了官員的,就戴枷,服勞役三年;如果打傷了官員的,流放二千里;如果把官員牙齒打斷,及比這個傷口重的,就絞死。
隨后,就是五城兵馬司查出來的他們毆打官員的原因,和許煙杪在心聲里說的沒有兩樣。
于是,二位新任尚書就下臺了。
——老皇帝嫌他們爭寡婦爭得太失體面。
一個被貶為歸德知府,另一個被貶去當蒲州知府。
史稱“半日尚書”。
“別的也就算了。”許煙杪偷偷跟連沆嘀咕:“你說這左都御史是不是有詛咒,從季公開始,一個比一個下臺快�!�
連沆細想過后,吃了一驚:“好像是的樣子!不會真有什么邪門的地方吧!”
不是都說,神獸能感應到鬼祟嗎!
這話有些嚇人。
反正后來傳到新任左都御史解淮耳中時,他大聲吸氣,回家后,請了“石敢當”立于宅門外,意圖驅邪,還順便買了一大捧柚子葉洗澡去霉運。
許煙杪全然不知自己和好朋友的隨口說的八卦,會被傳出去,并且引起現(xiàn)任左都御史極大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