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葉滿在家里,對其他人是一丁點可能會惹人不高興的話都不說,表情除了討喜的笑,就是惹人憐愛的哭,但從來不會發(fā)脾氣。
只對池玨不一樣。
他有時把脾氣就那么直白地沖著他來,倒讓池玨比其他人更容易洞察些他的想法。
他那么高高興興地要去看煙花,這下看不成了,心里指不定怎么憋著氣。
本來身體就不好,這一生氣,更不容易好了。
池玨想了個折中的辦法,先拿這種小型的仙女棒哄一哄,別再給人氣壞了。等病好了,想看什么沒有。
沒想到有人跟他想一塊去了,還提早一步下了手,甚至還就這么把人給帶了出去。
池玨不太贊同這樣的行為,雖然現(xiàn)在看著徐槐庭準(zhǔn)備做得很充足,可萬一這一折騰病得更重了呢?有什么比身體更重要,值得去冒這個險的?
只是去都去了,他也不會再就這事多說什么。
玩都玩了,這會人估計是給哄高興了,他沒必要再訓(xùn)一頓,把好不容易得來的好心情搞砸,完全是得不償失。
眼下想的,更多的是接下來幾天要多嚴(yán)格盯著點,要是真嚴(yán)重了好及時補救。
最后還是徐槐庭把人送到房間里的。
像他說的,就這點路了。
進(jìn)了屋里,池玨站在那看了會,不得不面帶一絲尷尬上前嘗試把葉滿叫醒:“小滿,醒醒,到房間了,你松松手,放開徐先生�!�
徐槐庭差點走不成。
葉滿被人喊了兩聲,清醒了那么一下,才總算讓徐槐庭把自己從他手臂里解救出來。
他困得神志不清,壓根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
池玨幫他把外套和鞋子脫掉,把人塞進(jìn)被子里,又喂了點水,把人安頓好了,汗都出來了。
轉(zhuǎn)頭看向徐槐庭,歉意道:“不好意思,徐先生�!�
徐槐庭:“沒事�!�
兩人都把聲音壓得很低,兩個大男人,硬是憋著嗓子說話。
輕手輕腳帶上門,池玨親自把徐槐庭送到門外。
知道他有話要說,徐槐庭沒走,站在門口,下意識想摸煙,想起些什么,又放棄了。
“徐先生,小滿他之前過得不太好,你也看到了,他眼睛……”池玨斟酌著說,“雖然他自己好像很容易就接受了,也從來沒跟家里面訴過苦,但一個從來都看得見的人,忽然有一天看不見了,想也不可能那么平靜的接受了,只是他不愛跟我們說這些,事都藏在了他心里面,他心思敏感,身體不好,還容易受傷……”
“他這樣,根本經(jīng)不起一點折騰,您能明白嗎�!�
說到這里,池玨笑了一笑:“小滿人比較簡單,你對他好點,他就把你往心上放,他把這些看得重,不太會逢場作戲那一套的�!�
要是讓葉滿知道池玨竟然說他不會逢場作戲,他保不齊得據(jù)理力爭一番。
可惜他那套,和池玨所說的,本質(zhì)上差出了十萬八千里遠(yuǎn)。
池玨沒把話說太明,瞎子都看得出徐槐庭對葉滿不一般,不然他干什么大半夜跑來背人出去看煙花?他買那些筒子煙花現(xiàn)在還在葉滿窗戶外面擺著。
但池玨也不想直接點破,讓事情沒轉(zhuǎn)圜的余地。
“小滿模樣好看,我們是知道的�!弊疃嘀荒茳c到這了。
這長眼睛的都知道。
連楚榮那混球上門找茬的時候都要多盯著看兩眼,可見一斑。
池玨擔(dān)心徐槐庭就是看葉滿好看,好騙,一時起了點心思玩玩,對人好點,哄到手了,膩了就甩了。
圈子里這樣的事,不算少見。猛烈追一陣,過一陣子膩了,給點錢,房子車子鋪子,珠寶首飾基金股票,然后一拍兩散,誰都不虧。
可葉滿是不一樣的。
他玩不起這個的。
今天葉滿的表現(xiàn)讓池玨很憂慮。
這事就是給大哥說,估計也跟他想的一樣。這個情況,實在是讓人不能不擔(dān)心。
他重重吐出一口氣。
這事要怎么處理,才能既不傷害到自己弟弟,又不得罪徐槐庭,是門學(xué)問。
最好還是徐槐庭主動保持距離。
池玨玩笑般道:“徐先生想要什么人沒有,小滿……年紀(jì)還小呢,什么都不懂�!�
徐槐庭聽他說了半天,到這才說:“我記得你們兩個同歲,你這個年紀(jì),婚都跟孟曜訂完了�!�
池玨冷不丁被堵了下。
深吸一口氣,“如果是因為我跟孟曜的事,您才接近小滿,我已經(jīng)沒有在和孟曜有聯(lián)系……”
徐槐庭:“你跟孟曜聯(lián)不聯(lián)系那是你們的事,我又不姓孟,不是他親爸親媽,管不到那么寬�!�
閑得沒事的時候幫他爸媽揍兩頓,徐槐庭覺得自己已經(jīng)挺仁至義盡了。
他認(rèn)真反思了一下,“我名聲沒有壞到,需要你們擔(dān)心我會欺負(fù)那么個小可憐的地步吧,別人怎么玩得亂我不知道,我可是向來潔身自好,守身如玉,從來不跟人亂搞的,池先生,希望你不要亂傳謠言,敗壞我的名聲�!�
“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們家,沒有伴侶是個很嚴(yán)重的事情,”徐槐庭雙手插著兜,淡然一笑,“要是因為這個導(dǎo)致我最后孤家寡人一輩子,我可要好好跟你算算這筆賬了�!�
池玨張了張嘴。
“另外,原來小滿從來都不跟你們訴苦啊�!�
“他剛才跟我說了很多,說他這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跟愛人攜手一起看煙花……”徐槐庭笑了一下,“看來這個他也沒跟你們說過了�!�
池玨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徐槐庭嘆了口氣,走過去老道地拍了拍池玨的肩膀:“你們……唉……加油吧。”
“多的,我就不說了�!�
“至于我對他是什么想法,我還是更想跟他本人說,也不是什么事,都適合家里人代為出面解決的吧�!�
池玨沒說話。
徐槐庭輕描淡寫地轉(zhuǎn)移話題:“對了,我在這邊約了位眼科專家,這兩天先在這邊養(yǎng)養(yǎng)病,等他身體恢復(fù)些了,再帶他過去看看吧�!�
池家那邊也溝通好了醫(yī)生,不過多看看總歸不是壞處,醫(yī)生和醫(yī)生也不一樣,說不準(zhǔn)這個不行,那個又行了。
徐槐庭離開了。
池玨迎著深夜冷風(fēng),在門口站了半天,轉(zhuǎn)身狠踹了腳墻。
“該死,小滿真跟他那么說了?”
第39章
煙花很漂亮
看到了想看的煙花,算是圓了場多年惦記的夢,葉滿心滿意足,連睡眠都好了不少,少見地沒做噩夢,也沒在夜半被驚醒。
他做了場好夢。
還是很多年前的新年夜,前幾日葉國文走運,連贏幾筆大的,心情奇好,對家里人也有了笑臉,還會捏捏葉滿的臉,說等過年抱他出去,一家人一起歡歡喜喜去看煙花。
年夜當(dāng)晚,葉國文很晚才回家,一身酒氣,醉醺醺地回來,一進(jìn)來就是摔摔打打,葉母迎上前去,兩人不知怎么鬧了口角,推搡起來,葉滿想著過去拉拉架,被葉母推進(jìn)房間,反鎖了門。
他攥著自己身上的新衣服,站在門前,聽著門那邊爆發(fā)激烈的爭吵,然后是桌椅挪來倒去的吱呀聲,摔打聲。
如果他沒記錯,這扇門還要關(guān)上很久,要一直到初一中午才會打開。
但門就這么忽然地開了。
他分明記得那時屋子里點著燈,沒有很黑,可不知道為什么,門打開時,屋外的光照進(jìn)來,竟格外刺眼。
一道逆著光的影子站在門口,是個很高的小哥哥,他走進(jìn)來,抱起他,讓他坐在他懷里,用手擦了擦他的臉問他:“什么傷心事,哭成花貓臉了。”
直到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哭。
一股心酸后知后覺涌上來,葉滿趴在他肩上,摟住他的脖子,很傷心地告訴他自己看不成煙花了,他等了好久,還特意換了新衣服,但是沒用上。
“我當(dāng)什么事,還以為天塌了,走,現(xiàn)在就帶你去看,”小哥哥輕拍他的背,“別哭了,哭得人心肝疼。”
葉滿在夢里又看了一場煙花。
……
葉滿就這么又昏昏沉沉地病了幾天。
他清醒的時候很愛折騰人,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燒得糊涂了反而很乖,躺在床上,再怎么難受,也連點聲兒都不出。
池玨去給他沖藥的功夫,回來看到葉滿搖搖晃晃在柜子上摸水杯,他沒勁,又看不著,把水杯弄掉到了地上。
池玨趕緊把快從床上栽倒到地上的人扶回去,讓人躺好。去拿營養(yǎng)師專門配的病號餐的小吳也回來了,放下東西把打碎的水杯收好。
小劉去跟醫(yī)生溝通,這會剛好不在。
收拾好,池玨拿手指彈了下葉滿的額頭:“平時不是很會使喚人的嗎,這會又不知道叫人了�!�
意識到葉滿燒懵了后完全不會對人提要求,也不會表達(dá)身體不適,人就跟個陷入靜止的人偶一樣安靜之后,池玨就只能更用心的留意他的舉動和一些細(xì)微的變化,好及時照看。
中間徐槐庭又來了幾次,第一次去的時候池玨正對著怎么也不肯吃東西的葉滿發(fā)愁。
葉滿沒什么胃口,只知道昏睡,池玨也不可能硬把人下巴掰開,把粥什么的灌進(jìn)去。
徐槐庭看了眼床上安安靜靜閉著眼睛,好似睡得很沉的人,走到床邊坐下,手指碰了碰垂在眼瞼上的睫毛,那片安靜的影子立馬怕癢地忽扇忽扇顫動起來。
裝睡。
徐槐庭在心里哼笑了聲,問:“舌頭又壞了?”
過了幾秒,指尖傳來一聲不情不愿的嗯。
燒得沒了味覺,就干脆不吃東西,寧愿餓著,真沒見過這么愛糟蹋自己身體的人。
徐槐庭沒多說什么。
轉(zhuǎn)身出了門。
下午再來,手里多了個保溫袋。
打開之后,是一盒裝在保溫盒里,還有熱乎氣的鹵肉。
“葉滿,起來了,”他碰了碰他滾燙的臉,“我?guī)Я他u肉,李姨知道你病了,特意給你挑了一鍋里燉得最爛的肉,起來吃飯。”
他最知道拿什么對付他。
葉滿這會吃濃油赤醬的鹵肉也吃不出味道,但為了李姨心意不被糟蹋了,吃不出味道也要吃點。
池玨準(zhǔn)備的是按照營養(yǎng)師的建議做好的清淡搭配,生病的人吃點清淡的剛好,可要真一點都吃不下,就沒必要顧著口味的問題了,什么都比不上吃進(jìn)肚子里重要。
再不吃東西就只能去點葡萄糖了。
葉滿騰地睜開眼,湊到身邊嗅嗅,可惜鼻子也壞了,根本聞不到。
葉滿:“這里離京市那么遠(yuǎn)。”
徐槐庭:“我有錢,打飛的,有問題?”
葉滿:“……沒了。”
小吳盛來了碗新燜的米飯,池玨表示懷疑,這樣葉滿就會吃了嗎?
“是不是騙你的,你嘗嘗不就知道了,”徐槐庭舀了塊鹵肉放進(jìn)碗里,盛點醬汁,拿勺子拌在碗里,端著碗一勺一勺喂病號:“吃吧,特意跟李姨說的沒加香菇�!�
葉滿終于肯吃東西了。
吃到一半,陳秘書偷偷按照老板吩咐往碗里加了兩根新燙熟的青菜。
咬到青菜的葉滿皺起眉,徐槐庭淡淡道:“李姨特意挑的最嫩的兩根青菜�!�
“……”這人拿他當(dāng)傻子騙呢。
這青菜一吃就是剛燙的,他嘗不出味道,但這個還是吃得出來的。
不過葉滿還是安分吃掉了。
吃過東西,又吃了藥,人沉沉睡去。
池玨看了看這兩人,把要說的話吞回到嗓子里。
內(nèi)心一陣郁悶。
李姨又是誰?他們這是在打什么啞謎?
……
第三天的時候,小劉去機(jī)場接了個人過來。
葉滿睜開眼,坐起來,聽見房間角落的動靜,以為是池玨,叫了聲二哥。
“醒了?”
回話的卻不是池玨。
葉滿怔怔道:“大哥?”
池雁看了他一眼,叫他稍微等一下,這才打開話筒,飛速把方才會上聽到、記錄下的問題交代了一遍,結(jié)束了這幾個小時的遠(yuǎn)程會議,合上電腦,走到葉滿床邊,探了探他的溫度。
退燒了,就是還有點虛。
“大哥你怎么來了?”葉滿呆呆問。
“聽說你病了,過來看看�!�
池玨年紀(jì)也不大,池雁怕葉滿跟他在外面,一下這么病了,他心里慌了應(yīng)付不過來,特意趕過來看看。
拿出手機(jī),撥了個電話,簡短跟那邊說了幾句:“醒了,還好,明天先去看眼睛,后天再坐飛機(jī)回家�!�
這么一病,他肯定是趕不上回去的郵輪了,再說,也不能讓他再坐船了。坐上一回,人就折騰成這樣,還是老老實實坐飛機(jī)回去吧。
電話放到葉滿耳邊:“是爸媽,他們要跟你說兩句�!�
聽筒里安靜了下,傳來秦芳蕊意外緊張又生澀的關(guān)心:“小滿,你現(xiàn)在怎么樣了?還難受嗎?有沒有聽哥哥的話,好好吃飯?”
池彥榮也是一樣的緊張:“病好了,早,早點回家。”
葉滿同樣緊張,捧著電話,臉沖向池雁,不知道說什么好。
這事對他來說也很陌生。
池雁摸摸他的腦袋,拿過電話:“小滿知道了,他還要休息,就說到這吧,我們很快就回去了,有話回去再說�!�
掛斷電話,他對揪著被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葉滿道:“我和池玨只在小時候生過病,我不喜歡別人干涉我的事情,生病會自己跟醫(yī)生溝通,后面池玨是我在帶,那會他該吃什么藥,該怎么治,我都已經(jīng)很清楚了,爸媽沒怎么插手過,等他們知道的時候,我和池玨早都好了,他們不是不關(guān)心你。”
“他們要過來,我讓他們在家等著了。”
池雁享受這種井井有條,自己把所有事情都弄清楚,把周圍和自己的一切都掌控在手里的感覺,他生病時完全不需要情感上的關(guān)懷,他只需要醫(yī)生把病況和藥品闡述清楚,然后讓他進(jìn)行決定。
會讓他感到郁悶的,只有決策失誤的時候。
池玨被他帶著,性格也有些相似,只是為人更隨性些,不會像池雁那么夸張。
生病有醫(yī)生,餓了渴了有保姆,又有池雁這么個大哥,這就導(dǎo)致池彥榮和秦芳蕊幾乎沒在孩子的成長上多費過什么心,以為孩子都跟池雁和池玨差不多。
但葉滿不一樣。
池雁低頭看著葉滿。
葉滿竟然不知道出事要跟大哥匯報。
也不跟他說他在想什么。
光會撒嬌,卻不跟他談心,池雁一方面有點享受弟弟的親近,一方面又覺得他有心里話卻對他藏著掖著,很難受。
比如,他剛從池玨口中知道了他和徐槐庭的事。
不過他最近找了個兒童心理學(xué)的專家,每周會抽出三個小時上課。
他不喜歡任何自己搞不懂的東西。既然搞不懂,那就要想辦法搞懂。
自己上完課,記好厚厚一本筆記,畫出重點,重新歸納總結(jié)出一份提要,然后給爸媽二弟的郵箱各發(fā)一份。
——一周后抽查。
池雁冷漠地想。
葉滿眨巴了下眼睛,有點不知道說什么,使勁點頭:“哦,好。”
過了會,他又問:“什么看眼睛?”
池雁把徐槐庭在這邊給他聯(lián)系了個醫(yī)生的事情告訴他。
活祖宗說他拿到了他的病歷,現(xiàn)在看來,池家這邊也有了。
他眼睛沒完全瞎的事情,這下豈不是全天下都知道了?
「統(tǒng)哥,我以后是不是不能再仗著這點優(yōu)勢欺負(fù)人了?」葉滿不高興。
系統(tǒng):「祖宗,你別管那些了,你先聽話讓他們給你看看眼睛吧!」
萬一還能搶救一下呢?
「也對,要是我能看見,我早就帶你飛了,怎么會一直失��?」葉滿在心底惱怒捶床。
系統(tǒng):「……人有理想是好事�!�
它保證,葉滿絕對是他見過的惡毒炮灰里,最上進(jìn),最有‘事業(yè)心’的那個了。哦,他還不忘初心。
在池雁和池玨得陪同下,葉滿去看了徐槐庭為他約的醫(yī)生。
據(jù)說徐槐庭有點事情,得提早些回京市,這會估摸已經(jīng)在飛機(jī)上了。
經(jīng)過一系列復(fù)雜的檢查,接下來就是等結(jié)果了。
其實葉滿沒抱多大期望,他自己知道,大概是無用功。
可他拒絕不了池雁,他大老遠(yuǎn)飛過來的呢,也拒絕不了徐槐庭的這份心意。
等結(jié)果的時候,葉滿拿著手機(jī)給活祖宗發(fā)消息,謝謝他給他約了醫(yī)生。
要謝的有很多件,光說說總覺得空泛。
想說回頭送上謝禮,又實在想不到該送什么。
想到之前他跟他說過的話,葉滿認(rèn)認(rèn)真真打過去一句:
「煙花很漂亮,里卡多�!�
第40章
下一個任務(wù)
機(jī)場。
陳秘書掛斷電話,對坐在窗邊的人匯報道:“燕豐的資金鏈斷得厲害,徐衛(wèi)兵前些天找周行長吃了頓飯,估計是又拿您的名頭開了空頭支票,這兩天讓他從銀行那邊拿到了筆數(shù)目不小的投資�!�
燕豐是徐啟庭在孫家勢大時,背靠孫家做起來的公司,也是拿到老爺子那上位的投名狀,徐啟庭年少有為,堪當(dāng)大任的金字招牌,老爺子當(dāng)初到處跟人夸耀,徐啟庭儼然一副早早就從二代圈子里脫穎而出之相。
現(xiàn)如今和當(dāng)年比不了了,沒了孫家在暗中幫著,想讓徐衛(wèi)兵跟徐啟庭父子再做出第二個燕豐是不可能了,他們說什么都不愿意放手,做不到忍痛割肉,只能被拖進(jìn)泥沼里,越陷越深。
陳秘書:“有了這筆錢,燕豐那邊的項目就能推進(jìn)順利些,他們又能高興一會了。”
只是這錢是靠著徐槐庭得來的,外人不清楚徐家內(nèi)部這些門門道道,在別人看來都是一家人,穿不出兩條褲子,為了徐槐庭也要賣徐衛(wèi)兵父子幾分面子,徐啟庭那樣的人怎么可能咽得下這口氣,這對他就跟‘施舍’無異,恐怕心里恨不得把徐槐庭千刀萬剮了。
徐槐庭一副不甚在意的態(tài)度:“那就讓他們再多高興會,高興夠了,把吞了我的東西吐出來,就輪到他們疼了�!�
一條消息從手機(jī)上彈出來。
徐槐庭不經(jīng)意看了眼,視線定住。
陳秘書眼看著前腳眼底微微滲出冷意的男人,就這么撐著下巴,唇角一揚,發(fā)出一聲短促的笑。
指尖戳著屏幕,仿佛遇到很有意思的事情一樣,不斷把快熄滅的屏幕按亮。
晌午的太陽灑金樣落在一身黑色大衣,襯得人格外修長筆挺的男人身上,看起來竟意外的溫柔。
說這么嚴(yán)肅的正事的時候,他還能笑得出來?
陳秘書裝作不經(jīng)意掃了眼自家老板的手機(jī)屏幕。
疑惑擺正身體,挺普通的內(nèi)容啊,有什么好樂的?
徐槐庭心情明顯好了不少,就是沒過一會就要翻出手機(jī)看看。
手抵在唇邊,掩飾嘴角:“陳秘書,我可能快結(jié)婚了。”
陳秘書:“?”
什么時候?跟誰?池小少爺?不能吧?人家剛才不就禮貌問候了一下?你要結(jié)婚經(jīng)過人家同意了嗎?
上飛機(jī)前,手機(jī)叮地又響了。
徐槐庭飛速拿出手機(jī)。
「我之后也會努力看好我二哥和你外甥,請老板放心,有我在,他倆絕對成不了!」
徐槐庭盯著這條消息看了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