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一手從后面分開高桐的兩腿,手指靈活地撩在他大腿內(nèi)側(cè)處,彈了彈那緊縛著的貞操帶,聲音喑啞道:“我要在這里紋點兒東西,什么比較好?”
高桐下意識反抗:“不行!我不接受這種”
“這樣你就一輩子只能做我的狗了。”柏修文沒理他那些幼稚的動作,沉思道。
在意識到高桐也可能屬于別人的這一天,恐慌與憤怒使柏修文終于完全拋卻了人前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表象。他將自己徹底地撕扯成兩半,而在高桐面前,呈現(xiàn)了完全的自己。
第72章
厚重嚴(yán)實的帷幔遮掩了日光,房間昏暗到讓人有與世隔絕的錯覺。白日黑夜都失去了意義。
柏修文垂眸將落地?zé)舸蜷_,屋子里終于透了些亮,發(fā)出影綽隱約的暗色光。
在一番筋疲力竭的掙扎過后,高桐連“嗚嗚”喊叫的力氣都消失了。他被塞著口枷,身軀被麻繩綁到動彈不得,粗糙的麻料在反抗的過程中不斷磨著皮膚,身上紅腫了幾大塊。
他能感知到外界光線的變化,大概知曉現(xiàn)在周圍漆黑一片。然而疲憊到肉體根本不足以反應(yīng),只是呆呆地僵在原地;也想佝僂著身體放松一下,然而繩子捆縛著肢體與脊背,一動都會擠壓摩擦到胸膛和股間隱秘的地方。
流出來的唾液幾乎潤濕了整個口球,這是最難堪的。高桐拼命地想找到一個姿勢吞咽喉嚨,或者不流口水,然而生理活動根本無法抗拒,只得可憐地大張著嘴。
驀地被人抱了起來,隨后屁股挨上了冰冷的金屬,他被激得彈了一下,又被那人強(qiáng)制壓了回去。
這是什么東西?高桐昏昏沉沉地想。怎么還搖搖晃晃的?他周身都是白先生那清冽的氣息,對方的襯衫料子挨到他裸露的皮膚,感覺很微妙……
柏修文把他放在安裝好的鳥籠里�;\子是不銹鋼制成的,他拿到手后稍微改造成適合容納人體的形狀,前端鑿出了個口,可以放奴隸的腿出來。
柏修文神色平靜,將籠門鎖上,對他說道,“今天上午你在這里好好反省。禁言,不許睡覺�!�
高桐一愣,以為只是這么坐一上午。然而下一刻他便駭?shù)脝璩雎晛硗饶_突然沒了著落,就連看不見也能感覺到自己坐著的東西在騰空上升!
“……�。�!”由于慣性,他控制不住后仰了過去。然而背上接觸的是同樣質(zhì)感的金屬,高桐此刻是真的又驚又懼,驚惶地仿佛無頭蒼蠅一般亂頂。
大幅度的動作使得鳥籠四處晃蕩,甚至有些不穩(wěn)。柏修文拿山羊鞭抽在他肌肉繃緊的小腿上,說道:“老實點�!�
只聽青年搖頭嗚嗚了幾聲,被反綁在身后的手狠狠抓住籠子的鐵條,即便受到鞭打還是在瘋狂蹬腿,直到籠子升到了棚頂還沒有停止。
柏修文用滑輪固定好位置后抬眼望著他。他站起身后肩膀的高度差不多與籠底平齊,從這個角度能夠不遺巨細(xì)地觀察到奴隸每一個可愛的反應(yīng)。
為了防止麻繩陷入皮膚太深,以至于壓迫到身體內(nèi)的器官,柏修文將每段繩子都對半折疊起來,外加上之前在繩上涂了油,所以這種特殊麻繩與人體的排斥度并不會太高。實際上緊縛留下來的痕跡會非常美觀,但柏修文為了高桐的安全,依舊手下留情了許多。他并沒綁的太緊。
奴隸的雙腿被粗糙的麻繩分的很開,從后面看兩瓣肉臀被繩子擠出來非常漂亮的形狀,又圓又嫩,白花花仿佛綿軟的棉花。
柏修文觀摩了一周,最終在高桐面前站定。他眸中暗含著幾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這實在是一件太過精妙絕倫的藝術(shù)品,仿佛籠中的金絲雀。他甚至想拍下來,然而照片太不安全,無奈算罷。
“你不用怕,高桐�!彼@樣說道。
白先生每次叫他的名字,高桐的心臟都會猛地哆嗦一下子,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什么,可能是恐懼、或者害臊,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別的原因。
可他怎么可能不怕,高桐牙關(guān)都在打戰(zhàn)。完全不明白自己處于什么樣的境地,他害怕對方要這樣對他一輩子。
他不常與父母聯(lián)系,沒有相熟的好友或同事,社會聯(lián)系稀薄到幾乎不存在,也就幾個網(wǎng)友聊得還好。如果就此消失在人世間,甚至可能沒什么人會注意到;如果父母來南京或上海找尋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地址和公司名稱,報了警多半也是當(dāng)失蹤人口隨便處理了。
他很想念自己的妹妹,想念自己在南京那犄角旮旯的破房子,想念蟹黃湯包與明朗的日光,甚至包括電腦盤里那些盜版游戲。
然而此刻卻絕望到連哭都哭不出來。
柏修文用手把住他的小腿和腳腕,發(fā)現(xiàn)他顫的異常,身體也冰冷至極,皺了皺眉:“哪里不舒服?”
他伸手將高桐嘴上的口枷扯了下來,連帶著一大片津液和水漬。然而高桐卻還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兒的哆嗦。
柏修文見他一直不言語,心中終究不忍:“一個小時就放你下來,我就在屋子里。如果哪里不舒服喊我。”
他望著高桐的臉,發(fā)現(xiàn)臉頰竟有幾絲紅潤神色,以為他情緒恢復(fù)了些,便到一旁去看雜志了。
……
一個來小時后,柏修文將籠中的奴隸放下來。一打開籠子,高桐整個人就仿佛泄了氣一般跪倒在他面前,繩索勒的周身全是紅印,兩手腕之間甚至有破皮的血。他完全不顧形象地撅著屁股趴在對方腳下,意識有些模糊了。
柏修文也冷靜了許多,他輕柔地?fù)崦嗄甑念^發(fā)和后頸,將人抱到桌子上解開繩索。然而卻突然被推開
高桐就著這個姿勢,不顧身體的酸痛,直至地朝對方跪了下去。柏修文眼里一閃而過驚愕神情,阻止不及,就見他突然給自己磕了個頭!
“主人,對不起,我、我一定聽話,請您調(diào)教結(jié)束,時間到了之后放了我吧……”
“求求您了,我給您磕頭……磕多少都可以��!我不想被囚禁一輩子,我有錢的,都給您。實在不行我去借,對,我可以貸款,我信用很好,銀行愿意貸款的……”他語無倫次,口齒不清,臉上混雜著干涸的口水和淚水,又磕了好幾個頭。幾乎是砸在紅木桌上一般,發(fā)出咚咚咚的可怕響聲。
柏修文呆住了,他怔忪地站在高桐的面前,一輩子從未如此手足無措過。
外人看柏修文,都一致認(rèn)為他是個好脾氣。雖說總給人難以冒犯又威嚴(yán)的氣勢,然而與他相處起來還是頗為舒服;大家都這樣講,久而久之他自己也這樣認(rèn)為了。只可惜實際上,是因他從來對平常事物缺乏興趣,并沒有什么東西能夠戳到那個點上。他有時候想,一生就這樣下去也沒什么大不了,活著的意義本就并沒多少,他的起點早就是他人一生努力的終點了。
后來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令他感興趣的東西,或者說是某個人激起了他這個點,他便開始琢磨著怎么從這個終點逆行回去,找到這個人;
然而或許他活的太過順風(fēng)順?biāo)�,這條路終于被上天安排了一道,橫亙過去與將來的深坎。
第73章
高桐的自虐行為全無停止的跡象,又是咚地一聲,將柏修文從失神中拉了回來。
“……高桐,”他立刻行動撫直了對方的身體,頓了頓,拿出手帕擦高桐的臉,發(fā)現(xiàn)他臉上全都是干掉的水漬痕跡,于是盡量和緩地說道:“洗個澡吧。”
他講話愈是沉靜、語氣愈是溫和,高桐就愈害怕。這人的情緒表達(dá)太淡了,不正常到像是將所有極端情緒都中和到了一起,愉快與不滿之間沒什么界限,威壓實在太過慎人。
他根本不知道何時會觸犯對方的界限惹怒他,或者如何去滿足對方的要求取悅他。
柏修文見高桐不答,便當(dāng)做他默認(rèn)了,手伸到對方身側(cè)便要抱他起來。然而手方一觸碰上,高桐便驚得往后退了退。
書桌很大,他倒不至于直接掉下去,然而屁股卻猛地壓上什么硌得慌的小碗似的東西,一下子就給他坐翻了
那是一個仿古銅的煙灰缸,里面揚(yáng)起的煙灰灑了他滿屁股。然而他顧不得這么多,以為對方又要像每次洗澡一樣玩弄他,急中生智舉起那煙灰缸,對著柏修文的方向吼道:“我剛才說的話,你聽沒聽清楚?”
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硬氣一些,“及時止損,我們以后說不定還勉強(qiáng)能做個朋友。如果還想……這么一直下去,”他揮舞著手中那勉強(qiáng)可以稱作武器的雕花缸,“我們今天就都在這兒玩完得了!”
柏修文眉頭皺了皺,卻是怕他傷著自己:“你誤會了,先冷靜些�!�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高桐氣得手都拿不穩(wěn),“你叫我怎么冷靜?!”他喘著粗氣,眼罩下糊成濕漉漉的一片,“你知道我的姓名、公司甚至我家的地址,而我看不見,聯(lián)系外界的方式都沒有�!愕幕拘畔⑽叶疾恢�,你不讓我看你的臉,是怕我認(rèn)出你嗎?我他媽認(rèn)識你?!”
柏修文喉嚨動了動,望著高桐因激動而漲紅了的臉龐,心知對方并沒認(rèn)出他來。他低聲道:“這是我的失誤,稍后和你解釋�,F(xiàn)在你把煙灰缸給我,這種小心砸到你�!�
說罷,他悄無聲息地繞書桌走到了高桐的背后。從青年的后背都能看出來他顫的厲害,脊背線條流暢的滑入股縫,圓圓的屁股上沾了薄薄一層的煙灰屑。
高桐聲音都啞了,也不知是剛剛哭的還是吼的。他大腦一片眩暈,卻仍強(qiáng)撐著說道:“你如果不現(xiàn)在給我個答復(fù),它就砸……”
而就在那一刻,他感覺后面有什么東西襲過來高桐霎時消音,剛要朝前逃跑,右手手臂便被鐵鉗般的手指握住了!
那人飛速奪走他手中顫巍巍的的煙灰缸,然后順勢手穿過他的胳膊,將他穩(wěn)穩(wěn)地抱住。
高桐說不出話來,他知道對方力量的絕對值大于他太多,肉搏是肯定無法的,更何況現(xiàn)在自己和一個瞎子沒什么區(qū)別。
柏修文抱著他,踹開書房的門,走到了浴室,他不敢放開高桐,便就著這個姿勢放熱水。浴缸里水龍頭好幾個,很快水就滿了。柏修文試了一下水溫,便將高桐放了進(jìn)去。
然而高桐身上都是繩子捆綁后留下的傷痕,這一碰熱水,渾身都疼的險些抽搐起來,下意識摟住對方的肩頸,不想下去。
他一愣,又迅速松開了手。
柏修文目光沉沉地望著他的臉,心中念頭翻涌,良久才吐氣道:“這次調(diào)教結(jié)束后我會放你離開這里,還有十天�!�
不過只是離開這里罷了,他不會再放過高桐。
高桐拿水抹了一把臉,忽然冷笑了一聲:“……我不理解,你這是在測驗我?”
然而柏修文既沒承認(rèn)也未反駁,說:“我不是人販子,不會囚禁你一輩子�!彼闷鸹�,澆的高桐頭發(fā)都濕噠噠的,又淡道:“而且,你的那點錢就不用給我了,剛才那煙灰缸都賠不起�!�
高桐驀然窘迫起來,他渾身上下確實都透露著窮酸,這和對方差別太大了。然而越是這樣,他愈發(fā)不明白對方為何要執(zhí)著于他。
這時,一只溫?zé)岬拇笫謪s忽然覆上了他的左臀。高桐驚得一哆嗦,直問:“你要做什么!”
柏修文說:“煙灰沾了你一屁股,你沒感覺?”說著,他捏了兩下那發(fā)顫的臀肉,將一側(cè)灰塵撲棱下去了。
其實進(jìn)了水,皮膚表面沾的煙灰都浮走了,就剩下夾在里面的少許。高桐還沒來得及制止,對方的手就已輕掰開臀肉縫探了進(jìn)去。他以為對方又要借此機(jī)會做些什么,腰腹肌肉都繃緊了,卻發(fā)覺那人真的只是清潔一番便退了出來。
“……”反而是自己想多了,高桐略微尷尬的安靜下來。他思襯著對方之前說過的話可信度有多少。
“中午想吃什么?”柏修文將泡沫抹在他頭發(fā)上,動作輕柔、語氣溫和,洗發(fā)液淡淡的檸檬香縈繞在鼻間,搞得高桐思路就偏了。
他回:“隨便吧,蛋炒飯行么?”
“好,我待會叫人去弄些。別的呢?”
“老干媽吧,如果有冰可樂的話……”
“可樂不行,換成水果汁如何?”
“……好吧。”
洗過了頭,又開始給身體打浴液,高桐無可奈何被對方擺弄著身體,疲憊了一上午卻又昏昏欲睡。泡沫沾了滿身又被沖洗掉,水聲嘩啦啦的,在耳邊響起反倒像是隔世一般。柏修文將他弄了起來,拿大浴巾圍著,又將人領(lǐng)到一旁的梳洗臺上,高桐還是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樣子。
柏修文拿起吹風(fēng)機(jī),調(diào)好溫度和風(fēng)量說:“你好像很缺覺,但其實睡眠時間已經(jīng)很長了。”
高桐下意識就回了一句:“那我們可以換換角色,看看你是不是一如既往……”還沒說完就自己住了嘴,緊張得心臟砰砰跳,他怕惹了對方不快后再受到懲罰。
然而沒想到對方卻直接忽略了這句話。柏修文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這樣倒像是懷孕了�!彪S后笑了笑。
高桐呆愣楞地坐在椅子上,開口好幾次也不知道說什么。幾秒后才遲鈍地反應(yīng)過來:“你、你什么意思?”
對方一句話輕飄飄吐了出來:“開玩笑的。我又沒弄過你,你懷誰的?”
高桐又懵了,一時竟不知是吐槽男人根本不會懷孕還是懷誰的問題。仔細(xì)想了想覺得有些惱怒,還莫名其妙有點不好意思。
吃過了午飯,高桐被暖洋洋的太陽光一照,果然又困了。罰跪的時候頭便一點一點的打瞌睡,到后來索性倚在柏修文的腿上不動彈了。柏修文無奈將他提起來,高桐以為又要被關(guān)進(jìn)籠子里,卻沒想到最終被拎到了床上去。
他本是沾了枕頭便著的類型,入睡過程里卻隱約聞到一股煙味,又聽見低沉的交談聲音。心里產(chǎn)生一絲很微妙的念頭,覺得這樣下去也不錯。雖然調(diào)教過程中一些行為很痛苦,但畢竟他也從中獲得過歡愉。當(dāng)然前提是他對白先生也要知根知底,自己也有人身自由。
日光溫暖,氣氛靜謐,高桐嘆了口氣,過了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再醒來的時候,高桐揉了揉眼睛,覺得有些口干。坐起身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周圍,發(fā)現(xiàn)簾帳都被拉上了,屋子里黑黢黢的。
等等,他能看得見了?高桐驚喜地摸了摸臉上,眼罩果然已經(jīng)不見了。他一把跳下床,興奮地拉開窗簾,然而忘了剛摘下眼罩不能見強(qiáng)光,瞬間便被光刺得眼睛酸痛。
但他很高興,以為經(jīng)過他一上午的努力,白先生終于要同他坦誠相見了。對方會是個什么模樣?可能有點丑,不過也無所謂,這不重要。高桐幾乎有些抑制不住激動之情,然而回到床邊,卻在床頭柜發(fā)現(xiàn)一套嶄新的衣服,剛剛太暗沒看清楚,地上也擺著一雙新的運(yùn)動鞋。
高桐一愣,將衣服拿了起來,一張夾在其中的紙條便掉在地上。
他拿起來一看,只見這人的字蒼遒有力、瀟灑俊逸,確實和他對白先生的想象差不多。
“看你很累,今天下午就不調(diào)教了。”
“找了人陪你出去逛逛,你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見過他。有什么想要的、想吃的不必客氣,吩咐他買就是。我已托他晚上送你回來,記得眼罩要在進(jìn)門前自己帶好�!�
“我也有些事情去辦,大概會很晚回來。不用等我,累了就先睡�!�
底下一個落款,簡簡單單的一個“白”字,倒沒什么特別的。
原來是這樣,高桐有些失落地想,并不是……
然而臉卻無緣無故的熱起來,高桐默默穿好衣服,發(fā)現(xiàn)這些和自己身材碼數(shù)都非常匹配,料子很舒服。
他下了電梯,心中甚至閃過就此逃跑的念頭。但是身份證、手機(jī)都不在身上,甚至一分錢都沒有,這也太不現(xiàn)實了。
高桐剛走出電梯,就看見在一旁沙發(fā)上低頭玩手機(jī)的男人。那人聽“�!钡囊宦曇蔡а劭措娞菘冢姷剿α耍骸坝忠娒媪�,高桐。”
高桐頓了頓,他對這人印象還不錯,便也露出一點笑容:“……鄧?yán)桕�?�?br />
“……感恩你還記得我的名字。”鄧?yán)桕康溃骸鞍馗绮蛔屛疑先�,叫我一點半來這等著。但你兩點才下來。”
高桐說:“他只是叫我醒了就下來。”心中一想,自己醒來的時候確實差不多一點半左右,這人怎么這么神的?
他卻不知道對方安的監(jiān)控能夠監(jiān)測到他的一舉一動,只以為對方料事如神,竟還很了解他。
鄧?yán)桕空f:“走吧,想去迪士尼嗎?”這時他的電話倏地響了,鄧?yán)桕渴疽馑觽電話,便走到了一側(cè)。
打電話來的是柏修文。鄧?yán)桕空f:“接到人了!”
“我知道,你打算帶他去哪里?”
“迪士尼啊,或者什么景點啊啥的。”
“領(lǐng)他去電玩城或者景點逛逛吧。迪士尼人太多了,他最近身體不大好,那些設(shè)施玩不了什么�!�
“那我就領(lǐng)他做旋轉(zhuǎn)木馬啊……大男人怕什么!”
柏修文輕微地磨了磨牙:“以后我?guī)�。你先領(lǐng)他去別的地方看看�!�
“哦,那行吧�!�
高桐在原地站著,有些拘謹(jǐn)。過了一會兒鄧?yán)桕炕貋砹�,說道:“我們走吧!先去溜達(dá)溜達(dá),柏哥讓我給你買個新手機(jī)!”
高桐:“……你剛剛,在和他打電話?”
“對啊。”
兩人坐上了車,高桐照例坐在后座,鄧?yán)桕啃Φ溃骸案杏X我像給大人物開車的老司機(jī)�!�
第74章
高桐總是接不到他搞笑的梗,最終撓了撓脖子擠出個微笑來
紅色卡宴風(fēng)馳電掣而去。高桐拘束地坐在后座,腰板溜直,就半邊屁股挨上了。然而慣性搞得他一直往后仰,幸好系上了安全帶。
鄧?yán)桕科沉艘谎郏骸耙簿瓦@個道兒能開這么快,過會減速帶一過就能堵死人……你暈車嗎?”
高桐搖搖頭:“不暈,沒事。”他剛將車窗開了,結(jié)果便被風(fēng)吹得直刮臉,頭發(fā)也凌亂無比。鄧?yán)桕款H為好笑的看了一眼他,將車速漸漸放緩了。
不過多時,車子駛?cè)肓嘶春B犯浇牡叵峦\噲�。這里是上海市中心的商圈之一,周圍高檔商場和頂奢店林立,甚為繁華。兩人從停車場坐電梯上樓,鄧?yán)桕康淖煜騺硎情e不住的,他年紀(jì)輕、又好玩,一路上絮絮叨叨跟高桐講了一大堆。高桐在人前向來寡言,對方講的他有些也聽不懂,便只好點頭稱是。
這條路上有個蘋果旗艦店,兩人走走便到了,鄧?yán)桕恳娝陂T口杵著,疑道:“進(jìn)來呀!”
高桐沉默了一陣,“我、我不太習(xí)慣用他家的……”
“都走到這兒了,也沒幾個錢,來吧�!编�?yán)桕恳谎劬涂闯鰜硭辉高M(jìn)的原因,然而他向來心直口快,也未曾顧忌到人家的面子:“當(dāng)我給你的見面禮啦!”
高桐面上尷尬又窘迫,身旁有人經(jīng)過,將聲音放低了些:“先隨便買一個就行。我以前的手機(jī)不過是屏裂了,修修就能用�!�
鄧?yán)桕繐u搖頭,沒再廢話,將人拽了進(jìn)去。他給高桐買了最新一款的型號,又配了電話卡。刷卡的時候高桐站在一旁望著那精美的包裝盒,看著pos機(jī)上的數(shù)字沉默不語。
兩個人離開店里,鄧?yán)桕靠此麛[弄手機(jī)的模樣,笑道:“你可放心吧,我到時候都會找柏哥要回來的�!�
半晌,高桐轉(zhuǎn)頭向他,說道:“我……會還給你這些錢的,真的非常感謝你�!彼@番話說得真心且誠懇,眉心還微微皺著。
鄧?yán)桕裤读艘幌�,“你咋這么見外呢,這玩意也沒幾個錢�!�
“……能把你電話先給我嗎?我現(xiàn)在登不上微信,等到時候給你轉(zhuǎn)賬�!�
鄧?yán)桕垦垡姼f沒用,索性就將電話給他了,一時生氣也沒說什么話。
高桐走在一邊,忽然問道:“鄧先生,你知道白先生全名叫什么嗎?”
鄧?yán)桕康钠鈦淼每烊サ靡部�,一聽這話張口就來:“柏哥啊,他叫……”
縱然圓日高掛,天氣晴朗,冬日的風(fēng)依舊格外凜冽。高桐貌似不以為意,手掌心卻都微微出汗。
“他沒告訴你嗎?”
“嗯……還沒�!�
鄧?yán)桕亢鋈幌肫饋硭?dāng)時和柏修文通話時,對方突然來了一句,“如果高桐問我叫什么,你就回他……嗯,白致遠(yuǎn)。”
鄧?yán)桕磕涿畹模骸澳氵@是玩什么情趣小游戲呢,還不告訴人家真名?哦,你想讓他猜嗎?……可是這名和你原來的名也沒什么關(guān)系啊�!�
那邊在店里定制物品的男人笑了笑:“如果有意叫他猜的話,我何必大費(fèi)周折�!�
鄧?yán)桕炕剡^神后,道:“白致遠(yuǎn)啊,他竟然不告訴你!”
高桐心里像是驀地放下了一口氣。心里暗想,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yuǎn)。白致遠(yuǎn),名正如其人。他心里白先生也差不多是這樣的……
“你們都是北京人嗎?”他問道。
“是啊,一個大院長大的�!�
“哦……”高桐沉吟道,此刻終于把所有疑問都消除了。從前他竟還有那么幾瞬以為白先生是那位故人,如今一想,大概隔了許多年頭,他自己那人的模樣音色都忘得差不多了。
何況天下之大,總能找到兩片脈絡(luò)相差無幾的葉子。人更是如此。
鄧?yán)桕坑行南胩^這個話題,開口提議:“咱們?nèi)ネ鎂R吧?我一個朋友在這邊開了個會所。里面設(shè)備先進(jìn)的很,直接美國弄來的�!�
高桐自然沒什么好反對的,其實以前上班時附近的商場有幾個VR體驗館,但他不好意思上去玩,又稍微有些貴,便作罷了。
會所是一個不掛牌的公館建筑,進(jìn)去后才發(fā)現(xiàn)別有洞天。門口竟放著兩個大象雕塑,稍稍拐進(jìn)去望得見假山與小橋流水,這么古色古香的裝修風(fēng)格,屋子音響卻又放著美式嘻哈音樂,強(qiáng)烈的違和感。
鄧?yán)桕康溃骸斑@個老板可是黑幫老大……不過他現(xiàn)在不在上海,不然咱們還可以一起吃個晚飯啥的�!�
高桐驚了:“現(xiàn)在還有黑幫?”
鄧?yán)桕繐溥暌宦曅Τ鰜恚f不然呢。
上了樓,高桐看著中心的VR座椅、巨幕,那些只在新聞里出現(xiàn)的VR儀器就在眼前,激動得不知說什么好。他太久沒有娛樂活動了,此刻自然澎湃的很。鄧?yán)桕颗呐乃募�,“我也喜歡這種東西!這里超多游戲的,今天就盡情的玩吧�!�
兩人玩了足足一下午,直到天色已晚,鄧?yán)桕磕沁呺娫挾紒砹藥讉才放下機(jī)器。高桐兩頰通紅,眼睛都亮晶晶的。這里不止有VR儀器,更是個設(shè)備齊全的電玩城,古早格斗闖關(guān)游戲和最新上架的國外游戲都有。這幾乎是他這個宅男的畢生所愿了。
鄧?yán)桕靠粗�,說道:“柏哥來了三個電話。我覺得我要被揍了……”
無緣無故地、莫名其妙地,高桐就想把這種快樂分享給白先生。一下午不見,他竟也有些想念對方了。
高桐一邊下樓,一邊聽鄧?yán)桕拷o白先生打電話。聽見對方沉靜、溫和的聲線就有些心癢,“你們吃完飯再回來也好�!�
他只顧看腳下的臺階,卻一不留神直接撞到了人。高桐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
抬眼望去,發(fā)現(xiàn)竟是熟識之人。來人身材高大、眉目硬朗,穿著一身休閑服的青年模樣。正是幾日前在青旅碰見的下鋪男生。
那人先認(rèn)出他來了:“……高桐?!”
“呃,盛星劍?”
鄧?yán)桕孔咴诟咄┖竺�,聞言腳步頓住了。話筒那邊一時也沒了聲音。
“你去哪兒了?!怎么微信不回電話不接的,第二天晚上我和青旅老板就報警了!”
高桐一懵,這才想起來自己大行李包確實還在青旅放著,而手機(jī)也早便被沒收了,自然沒什么聯(lián)系方式
“我,我沒什么事,謝謝關(guān)心,我只是手機(jī)丟了……”高桐也不好說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只得如此回答。
“等等,你手機(jī)丟了?”盛星劍皺了皺眉,正要說什么,卻見高桐身后的青年走過來。鄧?yán)桕啃α诵Γ骸罢J(rèn)識��?”
高桐有些尷尬:“在一家旅館住過,沒什么事�!�
“沒什么事那我們走吧,先去吃飯了。兄弟要一起嗎?”鄧?yán)桕刻纪@人高馬大的男生,心里隱隱覺得哪里不對。
盛星劍回了一句不必,視線又轉(zhuǎn)回高桐身上,緩緩道:“可是后來警方說聯(lián)系上你了,我們問你在哪兒時,他們又支吾不答了�!�
高桐抿了抿嘴唇,瞟了一眼鄧?yán)桕康氖謾C(jī),發(fā)現(xiàn)通話還在繼續(xù)。
他小聲說道,“我真的沒什么事。”他也沒想到對方竟然能報警,不過報警竟然又被擋下來了……
鄧?yán)桕康溃骸靶值�,實在不好意思。你看我們這玩了一下午,急著去吃飯呢。讓一讓唄?”說罷,便拉著高桐的手臂往外走。
然而盛星劍眼疾手快,也拉住一邊高桐的手腕。鄧?yán)桕刻裘�,冷道:“你什么意思?�?br />
盛星劍不言,看到高桐口袋里的手機(jī),一把拿了出來。
“你……”
盛星劍快速地在手機(jī)上輸入了一個號碼:“這是我的電話,有事情你可以打給我�!�
第75章
“還‘有事給我打電話’,他以為我要拐你嗎!小屁孩一個,裝起逼來一溜一溜的!你看他穿的一身劣質(zhì)潮牌。我跟你說,他那個AJ是整個系列里最丑的款,我真的服……”
高桐聽著他忿忿言語,一時也不好吱聲,只得埋頭吃飯。然而他心里還是很感激盛星劍,兩人萍水相逢,不過是點頭之交的關(guān)系,對方卻如此在乎他的安全,竟還報警了。
待到對方終于發(fā)泄完怒火后,高桐才出口:“鄧先生,真的抱歉,這件事是我沒解釋清楚。當(dāng)時我行李放在住宿地方好幾天,然后也……”
鄧?yán)桕繃@氣:“你別叫我鄧先生啊,我沒柏哥那么大架……不是,我們都玩一下午了,你還是這么客氣�!�
高桐憋了憋:“你先吃點東西吧,烤鴨要涼了�!睂Ψ降耐肟甑浆F(xiàn)在還擺得整整齊齊,從一落座就開始吐槽到現(xiàn)在。從盛星劍的長相、發(fā)型、口音到穿著一個地方?jīng)]落下,而且竟還點評的頭頭是道。高桐心里不禁在想這人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不想吃了,生氣。”
高桐頓了一下:“稍微填填肚子也好吧,別餓到了�!�
聽見這話,鄧?yán)桕亢鋈惶鹧燮ね怂谎邸1砬樯衩兀骸鞍�,高桐,與其擔(dān)心我,你倒不如關(guān)心下你自己……”
高桐不明其意,疑惑地望著他。
“這過程柏哥可都聽見了。你和那人還住在一個賓館里,他要是發(fā)火了……哦,應(yīng)該不會發(fā)火,反正后果會比較嚴(yán)重�!�
高桐一聽對方開頭這話就覺得不大對勁,他面色發(fā)白,問道:“你、你知道我們是……”他還以為白先生不會將他們這種關(guān)系告訴鄧?yán)桕�,對方會不會覺得他是變態(tài)?
“�。俊编�?yán)桕裤读艘幌�,隨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是才知道。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他親戚呢,嘿嘿�!�
“……”高桐有點想摔筷子走人。
鄧?yán)桕磕闷鹌【乒緡:攘藥卓�,說道:“哎,你別放在心上,沒事的!現(xiàn)代社會很包容的,我雖然不是gay,但是身邊可太多了,結(jié)婚的都好幾對呢。”
高桐沒了胃口,也沒仔細(xì)聽對方都說了些什么,只是低頭望著碗里反射的光澤出神。
晚飯過后,鄧?yán)桕繉⒏咄┧突亓司频�。他要求跟著一起上樓,順道見見那位先生一面,然而被‘白致遠(yuǎn)’無情拒絕了。
“麻煩你了,黎昕�!睂Ψ饺绱苏f道,語氣不容置疑。
高桐舉棋不定地看著攤在手中的眼罩,一時間心情復(fù)雜。片刻后他將眼罩塞進(jìn)了口袋,便刷卡推門進(jìn)去了。
“嘀”的一聲,他心臟跳得都快蹦出胸腔,卻發(fā)現(xiàn)屋里一片黑暗白先生竟還沒回來。高桐暗嘆一口氣,心想這也好。他快弄不清對這個人的感情了,明明很恐懼卻又想親近;還盼望著對方也能……
真煩。
他坐在沙發(fā)上胡思亂想著,瞥見茶幾上擺著幾本書,便湊過去看了看。《國家地理》、《瘋癲與文明》和《規(guī)馴與懲罰》。光是看這幾本書,心下便想象起來對方沉靜看書的模樣。高桐拿起來隨便翻了翻,里面零零散散地夾著幾張便利貼,幾行蒼勁有利的字大抵是對方的注解了。
他一行行地掃過,正要翻下一頁時,電話突然響了。高桐看著來電號碼,猶疑片刻還是接了。
“喂您好,我是高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