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沈子齋道:“你手巧,若做了鞋子當賀禮,王狀元必然喜歡的。”
兩人說著話,綠夢著人提了水進來,要服侍沈子齋沐浴。
沈子齋見綠夢尋衣裳不在身邊,便湊近夏仲芳道:“芳娘沐浴了沒有,要不要一起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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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夏仲芳啐了沈子齋一口,轉(zhuǎn)身下去了。
她回到原先住的廂房中,見得青竹和錢婆子正在栽衣裳,便問道:“這是給誰栽的?”
夏仲芳雖搬到簡府去,原先服侍過她的這些人,卻依然住在松鶴院這處的廂房中,候著夏仲芳一過來,便如往常一樣服侍她的。
青竹和莫婆子更是相信,以夏仲芳這樣的性格和相貌,將來必然會成為沈子齋的側(cè)妃,因盡心服侍著。
現(xiàn)聽著夏仲芳詢問,青竹便笑道:“郡主見我們閑著,便讓我們幫著府中的針線娘子做衣裳。這一件是栽給王狀元家里那位琮哥兒的�!�
聽得是給王琮做衣裳,夏仲芳便看了看,一時接過青竹手中的剪刀,幫著栽了起來。她從小做針線做慣了的,手快,只一會,已是幫著栽完了衣裳,又和青竹道:“小孩子長得快,這衣裳卻要栽得長些,折一些在衣內(nèi),到時短了,只須一放,便又能繼續(xù)穿了。”
說著話,沈子齋那里已有丫頭來傳喚夏仲芳,說是沈子齋沐浴完了,請她過去的。
夏仲芳忙忙過去,恰好方御醫(yī)端了藥進來,喝了藥便等著喂奶。
這里候著夏仲芳一走,青竹一邊說話,一邊作針線,一時又提起王琮,笑和莫婆子道:“說起來也奇怪,琮哥兒明明和瑜娘子才是姐弟,可是前兒他出來玩耍,恰好夏娘子進府,兩人站一處,看著更像姐弟的�!�
莫婆子道:“他們論起來,也是表姐弟,樣子像些有什么奇怪的?”
青竹一聽,便擱開不再論了。
這一晚,沈子齋難得的正經(jīng),規(guī)規(guī)矩矩吸完奶,便放了夏仲芳回去。
夏仲芳才回到簡府,太傅夫人便令人請了她過去說話。
見夏仲芳過來了,待她行了禮坐下,太傅夫人才道:“適才收到信,簡家派去接你養(yǎng)父養(yǎng)母的人已上京,一行人赴京城,料著下個月就能到達的�!闭f著遞了信給夏仲芳看。
夏仲芳看完信,斟酌一番問道:“假使阿爹阿娘確實不是奴家的親生父母,那么,奴家的生母又是誰呢?”
小玉蘭不過一個歌姬,實在不上臺面,就是找著了,其實也不宜出現(xiàn)在大眾跟前。太傅夫人沉吟著道:“你生母,可能早已另嫁了人,到時尋著她,悄悄證了你身份,自要放她走,不能留著她在簡府的�!�
夏仲芳一聽,便知道太傅夫人嘴里那位生母,來路不正了,一時也不再問,只有些傷腦筋。好么,自己是棄婦,是奶娘,是私生女,再蹦出來一位來路不正的生母,還真是……。
太傅夫人見夏仲芳沉默,便安慰道:“有祖母疼你呢,將來嫁了人,又有夫婿疼著,過往這些事,擱開也罷!”
一時簡太傅進來了,夏仲芳忙忙見過,口稱祖父。
簡太傅點點頭,問道:“最近跟著何嬤嬤上課,可學了一些什么?”
“孫女愚鈍,只學了三字經(jīng),寫著字帖,背了詩經(jīng)�!毕闹俜脊е敚灰淮鹆嗽�。
簡太傅雖已五十三歲了,且兩鬢略灰白,但因長年居于高位,氣度自是非凡。夏仲芳甚至聽到丫頭偷偷八卦,說至今還有青樓娘子愛慕簡太傅,愿意入府為妾的。她說著話,便偷看簡太傅一眼。
簡太傅見夏仲芳拘束,不若簡木青在他跟前自在,一時想起夏仲芳的經(jīng)歷,也有些嘆息,因道:“好好跟著何嬤嬤上課,咱們簡家的孫兒孫女,縱不能出口成章,總也得讀幾本書才能見人�!�
夏仲芳應了,見簡太傅再無話說,便告退下去了。
待夏仲芳下去了,太傅夫人便道:“芳娘這樣子,除了配給齊王為側(cè)妃,還能如何呢?可是齊王又和太子不和,卻是不好辦�!�
簡太傅端起茶來喝了一口,半晌道:“齊王和太子不和,是以前的事了,過些時日,恐怕要和起來才行�!�
太傅夫人略奇怪,問道:“為何?”
自打當年王星輝一家被貶出京城后,太傅夫人和簡太傅夫妻之間,便時有矛盾,至后來,簡太傅也并不說朝中之事給太傅夫人聽,兩人漸至無話可說。還是數(shù)年前,太傅夫人生了重病,簡太傅親自照料,兩人才又漸漸和好。雖如此,太傅夫人依然深居簡出,也不過問簡太傅之事,因此朝中形勢,知道的并不多。
聽得太傅夫人相問,簡太傅便道:“皇上召王狀元一家回京,有意授王狀元御前行走之職,這職位品級不算頂高,但能在皇上跟前行走,成為天子近臣,把握著皇上的動態(tài),值此非常時期,卻是極其緊要的職位了�!�
王星輝一家子現(xiàn)在住在王府中,便是對處宣布,他是齊王府的人了。偏生這個時候皇帝重用他,則是說,齊王府又會熱鬧起來了。再有一個,皇帝近來常念叨四王爺?shù)暮锰�,似乎有意召四王爺進京。太子面臨四王爺?shù)耐{,除了拉籠齊王和王狀元,以免腹背再受敵之外,別無他法。
聽完簡太傅的話,太傅夫人道:“你是說,太子讓你想法化解和齊王之間的恩怨,籠住齊王,再借此籠住星輝?”
簡太傅道:“是的。但要籠住齊王,談何容易?那時節(jié)齊王中毒,雖不是太子下手的,但齊王難免疑心太子�,F(xiàn)下又怎肯信了太子?”
太傅夫人問道:“既不是太子令人下手的,哪是誰下手的?”
簡太傅比了四只手指道:“是他�!�
“四王爺?”太傅夫人失聲道:“怎會是他?”
簡太傅嘆息道:“皇上寵愛齊王,若是齊王死了,皇上必遷怒太子,太子受到犯忌,位置自不穩(wěn)。那時,得利的自然是四王爺了。只是齊王中毒后,太子四處查證,雖知道是四王爺令人下手的,奈何證據(jù)不足,沒法取信齊王�!�
太傅夫人一聽道:“不管如何,芳娘可是救了齊王一命,總要借著芳娘,和齊王交好,再化解星輝一家子的怨氣�!�
簡太傅提早得到消息,知道景宗皇帝要授王星輝御前行走之職,王星輝卻是三日后才獲封官職的,當晚回王府,自是喜形于色。
王星輝的哥哥王星耀聽得弟弟起復,忙遞帖子來見,說要請王星輝一家子回去,設(shè)宴給他們慶賀。
沈子齋聽聞了,便笑道:“狀元爺既然住在王府,自有王府的人幫著設(shè)宴慶賀,何須特意回王家慶賀的?”
王星輝自不打算回王家慶賀,因回了帖子,只說齊王已幫著設(shè)宴慶賀,哥哥既有心,便帶了嫂子和侄兒侄女過來王府赴宴,一家人相聚。
王星耀接得帖子,知道王星輝這是試探他敢不敢去王府了,他一直在京中,自有也一些小道消息,知道太子近來有意和齊王修好的,因只想了一會,馬上就令全家準備,要一道到齊王府赴宴。
那一頭,蘇良過去簡府接夏仲芳赴宴時,太傅夫人便喚了夏仲芳進去囑話,讓她赴宴時,帶了簡木玄進去。若是沈子齋不排斥簡木玄,簡木玄倒可以先在王府走動起來。
夏仲芳應了,待和簡木玄到王府時,便讓簡木玄跟在她身邊進府。
因簡木玄之前也進了幾次王府,雖沒見著沈子齋,但他嘴巴會說話,倒是和蘇良并幾個看門的熟悉了。
一時進了王府,夏仲芳打聽宴席未開,沈子齋正和方御醫(yī)在藥房中說話,便領(lǐng)了簡木玄,裝作要見方御醫(yī)的樣子,一起去了藥房。
到得藥房,夏仲芳先上去行禮,又喊簡木玄道:“玄哥兒快拜見王爺!”
簡木玄忙上前行禮,口稱見過王爺。
沈子齋之前和王星輝論說朝事時,一致認為,到時就算要扳倒太子,簡太傅這樣的百年世家,卻不能輕易去撼動,且簡太傅有才,留著于國有利,因也有心借機化解和簡太傅一家的恩怨。這會見簡木玄進來行禮,瞧得他有幾分像了夏仲芳,心中先有好感,一時讓他免禮,又笑道:“你阿姐天天過來王府,倒是勞動你天天接送了。”
簡木玄見沈子齋并沒有冷臉,一時暗喜,應道:“是自家阿姐,接送自是應該的�!�
沈子齋點點頭,轉(zhuǎn)頭喊進一個丫頭來,吩咐道:“待會兒給玄哥兒設(shè)一個位置,讓他和王家?guī)孜恢秲鹤惶幜T!”
丫頭應了,忙去稟報管事娘子并沈玉仙。
沈玉仙聽完丫頭的話,并不交代下去,只按著此事,候得一個空當,聽得沈子齋回了房,便去找沈子齋道:“哥哥,之前聽聞,簡家和王家并不和,就是狀元爺和夫人不在京中時,簡家和王家雖是親戚,一直不來往的,兩家的子弟雖是表親,見面了也各各避開。如今讓他們同桌,會不會引發(fā)不快?”
沈子齋道:“論起來,簡木玄和王家是親戚,如今王狀元得到重用,簡太傅有意修復關(guān)系,這才讓簡本玄進府來的。而王家那些人,如今也只看王狀元行事了。王狀元不冷待簡木玄,王家的子侄自也不敢冷待他。且放心安排他們同桌罷!”
沈玉仙又為難另一件事,低聲道:“哪夏娘子呢?如何安排?”
沒錯,夏仲芳現(xiàn)下是簡府娘子了,本該安排她和王瑜等人坐在一起的,但最近夏仲芳和王瑜鬧不和,且夏仲芳身份尷尬,這般上席,萬一被人嘲笑,如何收場?
沈子齋稍一沉吟便道:“把她安排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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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哥哥,這樣不妥罷?”沈玉仙一怔,道:“夏娘子只是奶娘,跟哥哥坐了一席,叫別人如何想?”
沈子齋笑道:“夏娘子雖年輕,但她奶活了哥哥,便有資格坐在哥哥身邊了�!�
沈玉仙聽了,只得下去安排。
蘇玉葉幫沈玉仙張羅著,一時道:“狀元爺剛剛起復,王爺也是剛知道消息的,王家怎么知道得這么快,這就趕來了?”
沈玉仙悄聲道:“你不知道呀?王星耀一個小妾的哥哥,可是有些手眼的,專門幫人打探著各類小道消息,以此作營生。聽聞還交結(jié)了宮中的公公們,公公們有消息賣給他,他得了錢,分一半給公公們的。狀元爺起復當御前行走的事,外人還不及知道,他們這些人肯定知道了。他們一知道,自然曉得去告訴王星耀,借此要點賞錢�!�
蘇玉葉恍然大悟,點頭道:“這世間,什么營生都有人做呀!郡主卻又知道這些?”
沈玉仙笑道:“你是一向在蘇府被嬌養(yǎng)的,不知道外間的人罷了!我卻是自打哥哥病了,不得不當家,這些事兒自然知曉了。”
兩人說著話,因安排宴席座次,蘇玉葉見沈玉仙要安排夏仲芳坐在沈子齋身邊,不由微微一怔,只拿眼看沈玉仙。
沈玉仙一捏她的手,悄聲道:“夏娘子是哥哥的奶娘,坐在哥哥身邊也好。若不然,不知道如何安排她的�!�
蘇玉葉這些日子幫沈玉仙打理王府諸事,心下也知道沈玉仙偏向她,斷不會去抬舉夏仲芳的,因想了想,便止了話。
沈玉仙見她不多問,反是一笑,告訴她道:“夏娘子和瑜娘子不和,兩人若坐了一桌,只怕彼此不快。但不坐一桌,只單獨把夏娘子這位簡府的人擱到其它桌上,簡家的人知道了,定然也不快�,F(xiàn)下擱她在哥哥身邊,就算瑜娘子有些微詞,也不算什么大不了�!闭f著朝蘇玉葉眨眨眼。
蘇玉葉會意,這是要讓王瑜更加妒忌夏仲芳,讓她們兩人更不和的節(jié)奏了。她們一斗,不是顯得自己更嫻靜,更適合當王妃么?
宴席還沒開時,自有人引簡木玄過去坐席,簡木玄卻不坐,且先去向韋清眉行禮,又自我介紹一番。
韋清眉雖怨恨太傅夫人當年絕情,可是事情畢竟過了這許多年,王星輝又有意和簡太傅家的人修復關(guān)系,且見簡木玄言談得體,相貌出色,便有幾分喜愛,一時讓他免禮,問了年歲排行等,便喊王瑜和王琮過來相見。
聽得是簡太傅正經(jīng)的孫兒,論起來也是自己表弟,王瑜自是說了幾句話,又讓王琮喊表哥。
王琮笑嘻嘻喊了,一時指指不遠處的夏仲芳道:“夏娘子是表哥的姐姐,怎么不是姓簡,而是姓夏呢?”
簡木玄笑道:“她先頭流落在外,跟了養(yǎng)父母姓,現(xiàn)下還沒改過姓氏來的。”說著摸摸王琮的頭。他卻是喜歡這位十歲的表弟。
簡木玄見韋清眉不排斥他,王琮又喊了表哥,心下已是吃了定心丸,一時便過去拜見王星輝。
王星輝回京時日雖不久,于簡家諸人諸事,卻已了解得清楚。
簡太傅當年忙于政事,對長子簡飛文卻是疏于管教,偏那時太傅夫人亡了一個女兒,身子受損,也沒精力管理簡飛文,致使簡飛文長成了紈绔子弟。待得簡木玄出生,簡太傅便令太傅夫人親抱到身邊教養(yǎng),他自己又當了授業(yè)老師。這般下來,簡木玄倒成了簡府最出色的子弟。
簡木玄是簡太傅長孫子,最得簡太傅疼愛,現(xiàn)下他來了,自是幫著簡太傅修復關(guān)系的,王星輝因也不給冷臉,笑著問了幾句話。
一時開席,各人歸座,自有人引了夏仲芳去坐在沈子齋身邊,夏仲芳一時回頭,問道:“錯了罷?不該坐在王爺身邊的。”
沈子齋見夏仲芳過來,早笑道:“沒錯,是安排你跟本王坐一桌的。你是本王的奶娘,自有資格坐在本王身邊�!�
沈子齋這一桌,卻是坐著王狀元夫婦并王星耀夫婦。韋清眉見得夏仲芳不敢坐下,卻是笑道:“芳娘雖年輕,但奶著王爺,論起來,有半母之份,王爺讓你坐,你便坐,何必推卻?”
夏仲芳每回見了韋清眉,總覺親近,這會聽著她的話,又見自己若是坐到沈子齋身邊,左邊挨著的,便是韋清眉了,一時不想推拒,福了福便坐下了。
王星耀的娘子寵氏是第一次見夏仲芳,這會細打量她,笑道:“外間一直傳聞,說太傅夫人認了一個模樣相似的孫女兒回去,我一直忖度著,究竟是如何相似法呢?現(xiàn)下一見,才知道了,這根本不需要證據(jù),一看就是簡家娘子了。瞧這小模樣,要不是略高佻些,我還會錯認為是簡家那位青娘子了�!�
韋清眉側(cè)頭看夏仲芳,笑道:“我初次見到她,也是驚訝呢!”
寵氏抬頭瞧了瞧,突然道:“論起來,你們也有些相像了�!�
韋清眉笑道:“這怎么可能?星輝跟太傅夫人是姑侄,太傅夫人的孫女兒要像,也是像星輝,沒可能像我呀!”
寵氏左瞧右瞧,道:“眉眼不算像,可是這神韻,有幾分肖似呀!不坐在一起,還不覺得,你們這么一坐,要說你們是母女,也有人信的�!彼f著,這才想起夏仲芳身份不光彩,自己說她像了韋清眉,韋清眉定然不樂意,沒準還暗惱呢,一時忙改了口道:“細看,也不算像,是我老眼昏花了�!�
她們說話,王星輝也看了看韋清眉和夏仲芳,笑道:“這么瞧著,還真有些像的�!�
寵氏怕韋清眉惱了,忙岔開話題,眾人一時說起王星輝起復的事。
另一桌上,王瑜和沈玉仙并蘇玉葉等人坐在一起,卻是暗咬牙,憑什么夏仲芳就能坐到王爺身邊呢?
簡木玄那一桌,卻是言笑甚歡。事情正如沈子齋所料那樣,王星輝沒有給簡木玄冷臉,王家其它子弟便也不敢給冷臉。這會論起歲年,已各自稱兄道弟了。
沈子齋到底病未全好,席間不敢飲酒,只以茶代酒,和眾人碰杯。
方御醫(yī)看看時辰不早了,卻是過去朝眾人賠個罪,笑道:“王爺該喝藥了,且得離度一會兒,你們自便罷!”說著由不得沈子齋抗議,已是上前去扶他。
王星輝見沈子齋還不肯走,便開玩笑道:“王爺身體為重,還得依時喝藥才好。料著以后王府三五天就要宴一次客的,今晚不過開端,倒不必戀著不舍得離席�!�
眾人也紛紛讓沈子齋保重身體。
沈子齋這才賠個罪,朝夏仲芳一招手道:“芳娘,走了�!�
沈子齋一喊,夏仲芳一下紅了臉,只低著頭跟在他身后。
到了房中,方御醫(yī)端來藥讓夏仲芳喝了,便去給沈子齋把脈,把得脈象平和,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自行退了下去。
沈子齋候著方御醫(yī)一走,已是拉住夏仲芳,把她抱到懷中,摟著道:“不得了,今晚和你坐著,總嗅得奶香,心猿意馬的�!�
夏仲芳不肯讓沈子齋抱著,只掙扎著道:“王爺放開奴家罷!”
沈子齋哪兒肯放?只道:“莫不是對誰起了心思,不待見本王了?”
夏仲芳不再掙扎,低聲道:“王爺又是什么心思呢?”
沈子齋捧起夏仲芳的臉道:“本王什么心思,芳娘難道不清楚?”
夏仲芳也知道,以自己現(xiàn)下的身份,要求沈子齋娶她當王妃,是絕無可能的,但要自己當側(cè)妃,卻又不甘心,一時不再說話,只輕輕掀開衣裳,把豐盈處塞進沈子齋嘴里道:“喝奶吧!”
沈子齋這里吸奶,另一處僻靜的廂房中,季鳴春也準備要吸奶。
被季鳴春摟在懷中的,是一位俏麗的丫頭,名喚湯圓的。
今晚宴席,季鳴春卻是借故半途離席,因這會摟著湯圓,三兩下已是剝了她胸衣,撫在她豐盈處,細細欣賞著。
湯圓伸手去摸季鳴春的臉,低聲問道:“若被郡主知道了,如何是好?”
季鳴春低聲道:“你若懷上了,本郡馬自然有法子說服郡主,納了你為妾,倒不必憂心。”
湯圓一聽,果然放松下來,任由季鳴春把玩著豐盈之處。
季鳴春把玩一會,便去吮湯圓嫣紅處,一邊含糊道:“你雖叫湯圓,這處可不像湯圓,而是又白又圓�?氨饶欠肌焙竺娴拿�,自是沒有說出來。
湯圓被吮得氣喘乎乎,呻.吟出聲,只捧著季鳴春的頭道:“郡馬爺,奴婢受不了啦!”
季鳴春卻不放開湯圓,依舊吮著,大手一伸,已是伸向湯圓裙底,摸到溫濕處,捻搓著挑逗。
湯圓受不住,求道:“爺,爺,奴婢要。”
“要什么?”季鳴春俯在湯圓耳邊問著。
湯圓已被季鳴春收用過幾次了,這會也顧不得羞恥,只酡紅著臉,應了季鳴春一句話。
季鳴春一聽,興致大發(fā),早把湯圓按在身下,動作起來。
湯圓被弄得失聲道:“爺,奴婢快活死了!”
季鳴春不讓湯圓自稱奴婢,又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讓她照著說。
湯圓也不違他,依照他說的話,嬌喘喊道:“郡馬爺,你入得芳娘好快活!”
這個時候,一個小丫頭路過廂房,聽得有聲響,便貓著腰去偷聽,恰好聽得湯圓變了調(diào)的一句話,不由大吃一驚,啊,夏娘子和郡馬爺搞在一起了?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
☆、第42章
小丫頭心眼不多,轉(zhuǎn)個頭就跑去跟沉香耳語,把自己聽到的說了。
沉香嚇一跳,馬上捂實小丫頭的嘴,把她拉到無人處,細細問一遍,待小丫頭說完,沉香疑惑道:“適才席間,夏娘子是跟了王爺回房的,哪可能跟郡馬爺在廂房幽會?必定是你聽錯了。”
小丫頭喊冤,低聲分辯道:“那娘子叫得厲害,就是自稱芳娘啊!”
沉香是配了管事,已為j□j,一些閨房之事,自然知曉,這會稍一沉吟,已猜測了幾分,莫非是郡馬爺?shù)胗浿捌�,只是不能得手,因和丫頭搞在一處,讓丫頭自稱芳娘?只是這事兒,要不要告訴郡主呢?好容易郡主這陣子身體好一點,若鬧這么一鬧,氣病了怎么辦?
沉香囑小丫頭不要向別人說這件事,她自己前思后想,終是不敢掩下此事,待得前頭席散,沈玉仙回了房,她便進去,遣了其它丫頭,自己給沈玉仙解下釵環(huán),待沈玉仙坐到床邊了,這才俯耳過去,把小丫頭說的事稟報了。
季鳴春不知道自己和湯圓行事,已被人聽去。這一晚回房,只像往常一樣,溫柔款款去扳沈玉仙的肩膀。
沈玉仙一回頭,狠狠一巴掌扇在季鳴春臉上,問道:“那女人是誰?”
“什么女人?”季鳴春裝傻。
“滾,馬上滾出王府!”沈玉仙又是一巴掌過去,吼道:“當王府的人是瞎子嗎?半夜搞丫頭,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了?還讓丫頭充作芳娘,自稱芳娘?季鳴春,你要不要更無恥一些?”
季鳴春一聽,大驚失色,知道此事已是遮掩不住,忙要去拉沈玉仙,嘴里賠罪道:“都是喝了一點酒,一時酒迷心竅,被那丫頭一引誘,就失了身。本待自動請罪的,又怕氣著郡主,因想暫按著此事,過后再請罪�!�
沈玉仙一把甩開季鳴春的手,又是一巴掌甩過去,咆哮道:“當本郡主傻子么?這樣的話你也說得出來?本郡主當初是瞎了眼,才會選你這樣的人當郡馬!”
季鳴春這陣子被季母嘮叨著,心下對沈玉仙也有些意見的,這會被扇了兩巴掌,也來了氣,冷笑道:“不就搞個丫頭,你何必這樣子呢?咱們成親也一年多了,你身子時好時壞,一直不能懷上,而我,已是二十多歲了,我爹娘急著抱孫子,都快急病了。我為著季家不絕后,本也該納妾,還不是顧著你的面子,一直不提這件事么?現(xiàn)下那丫頭承了歡,指不定肚子里就有我季家的骨肉,將來生下孩子,抱到你跟前養(yǎng)著,一樣算是你的孩子……”
沈玉仙瞠目結(jié)舌,這就是自己當初扭著性子,硬和哥哥作對,一心要嫁的良人?
沈子齋睡到半夜,便被吵醒了,卻是綠夢進來稟報道:“王爺,郡主求見!”
“這大半夜的,發(fā)生什么事了?”沈子齋吃一驚,忙披衣起床,讓綠夢放沈玉仙進房。
沈玉仙眼睛哭得紅腫,一進房就哭著道:“哥哥,我要休了季鳴春�!�
“倒底發(fā)生什么事了?”沈子齋忙讓沈玉仙坐下,看著綠夢下去了,便細問一聲。
沈玉仙簡略說了經(jīng)過,至于季鳴春讓丫頭自稱芳娘這種事,自然不好說出來。她說完,只發(fā)狠道:“我已讓季鳴春收拾東西,準備讓人趕了他們一家子出府了�!�
在沈子齋想來,季鳴春并不是背叛王府,也不是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只是搞個丫頭而已,并不算大事,但見沈玉仙哭成這樣,又不得不安撫。一時道:“所謂一夜夫妻百日恩,季鳴春雖有錯,到底是你自己當初硬要嫁他,又逼著他接了父母一起進王府住著的。他也是進士郎,本有前途,做了郡馬后,前途反駐了足,未能進一步�,F(xiàn)搞了一個丫頭,讓他處理掉那個丫頭就行了。真要休掉他,動靜太大�!�
另一頭,季鳴春知曉沈玉仙是來真格的,已跑到沈子齋處哭訴,一時也慌了,忙忙跟著來求見。
沈子齋聽得季鳴春也來了,便讓人喊了他進去,一時先劈頭罵了一頓,讓他向沈玉仙賠罪。
從沈子齋房中出來時,季鳴春已稍稍平靜一些,一時只去拉沈玉仙的袖角,百般賠罪求告。
沈玉仙自小沒了父母,跟著沈子齋在宮中生活時,又是如覆薄冰,至出來建府,偏生沈子齋又病倒了,她一直苦撐著管家理事,到底渴望有人疼愛自己。待得和季鳴春成親,季鳴春卻是溫柔體貼,百般遷就她,那時,也是甜蜜過的。且又害怕沈子齋有不測,有著季鳴春在,她到底安心一些。她嘴里說要休季鳴春,不過氣話,心里還是放不下的。只這會要她馬上原諒季鳴春,卻絕對做不到。
季鳴春倒怕沈玉仙真翻了臉,莫名的,又懊惱起來,若是當初不休了夏仲芳,這會成為簡府女婿,怕不比當郡馬吃香得多?他雖懊惱,臉上卻極盡溫柔小意,使出水磨功夫,誓要磨得沈玉仙回心轉(zhuǎn)意。
沈玉仙到底查出和季鳴春搞在一起的,是湯圓,因逼著季鳴春發(fā)賣了湯圓,這才消停一些。只這口氣,還不能咽下,自是不理季鳴春。
他們夫妻鬧不和,這一鬧,便是鬧了差不多一個月。直至第二個月,因著王府要給王星輝辦壽宴,沈玉仙自己接應女眷,男客卻必須讓季鳴春幫著接待,兩人這才重新說了話。
王星輝壽宴這一天,來賀的賓客人數(shù),卻是比他想像的要多,一時略詫異,和沈子齋道:“莫非他們知道了風向?”
王星輝話音一落,蘇良已是過來稟道:“太子府令人送了賀禮過來賀壽�!�
一聞此言,王星輝和沈子齋對視一眼,太子這是明明白白示好了!
沈子齋深吸一口氣,決定先壓下以往的恩怨,吩咐蘇良道:“送賀禮過來的是誰?請了進來罷!”
蘇良也深吸一口氣,這才回道:“送賀禮過來的,是二公子沈子安�!�
太子沈永昌共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沈子安排行第二,小著沈子齋一歲,也是一個風流俊俏的人物。
一時沈子安進了齊王府,拿眼掃了掃王府各處,將王府和太子府作了比較,不由嘀咕:倒比太子府還要大一些,怪不得母妃等人一提起齊王府,就要說皇上偏心。才兄妹兩個,就住了這么大的府第。太子府人多,地方卻小。
他一路隨著蘇良進去,一拐角,卻遇上另一行人,見蘇良停下說話,他也停下看了看那打頭的娘子,這一看不由嚇一跳:這位娘子,莫非就是傳聞中太傅夫人認回去的孫女?活脫脫另一位青娘。不,她倒比青娘更嫵媚一些。
沈子安今年二十歲,雖有妾侍,卻未娶正妻。當時太子妃本有意給沈子安定下簡木青為妻,不想簡飛文和德慶公家的人關(guān)系好,卻是手快,把簡木青許給了德慶公的孫兒崔承志。
太子妃為著此事,還念叨過幾句。因沈青旋和簡木青是閨蜜,兩人常來往,沈子安自是和簡木青熟悉,對簡木青也有些意思,待得知她許了人,只得息下心思。這當下忽然見著夏仲芳,再一想夏仲芳可是簡家新認回來的孫女,卻是未許人的,若是……
沈子安念頭才起,馬上又按下了,暗暗道:這位夏娘子雖美貌,到底身份不光彩,不堪為妻的,若能為妾倒是不錯。只簡家斷不會讓孫女兒當妾的,卻是白癡想了。
夏仲芳察覺沈子安看著她,一時和蘇良說完話,領(lǐng)著丫頭忙忙就走了。
沈子安目送夏仲芳走了,這才和蘇良打聽起夏仲芳的身世。
蘇良隨口答了,領(lǐng)著沈子安進去見了沈子齋并王星輝。
夏仲芳卻是回到房中,準備把新繡好的鞋子當賀禮送給王星輝,正忙亂著,青竹進來笑道:“琮哥兒來了呢!”
一時王琮進了房,笑問夏仲芳道:“玄哥哥呢,怎么不見?”
“他找方御醫(yī)說話去了。”夏仲芳答了一句,見王琮玩得滿頭汗,忙拿手帕子給他擦,又問道:“怎么跑這邊來了?跟隨的人呢?”
王琮笑道:“卻是因著昨兒師傅教了一首黃鶴詩,黃鶴是瞧不著了,自要過來松鶴院瞧瞧這兒養(yǎng)著的松鶴,只下人不讓我過來,非說我太吵,怕吵著王爺。這不,我就偷偷進來了。芳姐姐別說出去�!�
夏仲芳笑道:“我不說,那些人一樣會知道的。你這樣亂跑,小心挨罵�!闭f著親去斟茶,讓王琮喝了,一時怕他熱著了,又拿扇子給他扇風。
王琮笑道:“芳姐姐待我真好!”說著見夏仲芳案上放著新鞋,便問道:“是給誰做的?”
“壽禮,準備給狀元爺?shù)�,只怕他不喜歡。”夏仲芳見王琮對鞋子感興趣,便問道:“你也喜歡這款式的?”
王琮笑道:“喜歡啊!芳姐姐幫我做一對這樣的,到時我跟阿爹一大一小穿著,豈不是有趣?”
夏仲芳笑道:“好,到時幫你做一對。”她說著,只是怕下人找不著王琮會著急,忙讓莫婆子送了王琮出去。
王琮一走,青竹進來道:“夏娘子,郡馬爺?shù)哪赣H來了!”
話音一落,季母已是揭簾子進來,一見著夏仲芳,就氣勢洶洶道:“芳娘,你到底使的什么法子,卻讓大郎和郡主冷戰(zhàn)了一個月?你雖是大郎棄婦,可如今也風光著,何必害大郎呢?”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了!
☆、第43章
“老夫人何出此言?”夏仲芳詫異萬分,自己最近根本沒有見著季鳴春,至于季鳴春和沈玉仙冷戰(zhàn)之事,雖有耳聞,但跟自己沒有關(guān)系吧?
季母摔簾子道:“不是你看不得大郎好,故意使壞,又是誰呢?”
青竹看著她們爭吵,正要勸幾句,已被季母厲聲喝道:“主子說話呢,你不知道要回避一下?”
青竹知道夏仲芳是季鳴春前妻,現(xiàn)下若真聽得什么不該聽的話,還真不妥當?shù)�,一時福了福,便退了下去。
“老夫人有話好好說,這樣大吵大鬧的,傳了出去卻是不好。且今兒是王狀元壽辰,你在這兒吵鬧,叫王家的人知道了,總歸要嘀咕�!毕闹俜家娭灸傅募軇�,一時無奈,只得曉以利害,希望她能消停一些。
季母一聽,倒也低下聲調(diào),轉(zhuǎn)而狠聲道:“你本是惦記著大郎,為了挽回他的心,不惜進王府奶娘,這才因緣湊巧成了簡府娘子,論起來,大郎雖休了你,你一點虧也沒吃,還成了貴女��!且大郎本來深悔休了你,一意想挽回,是你自己推拒,不甘屈于郡主之下,只等著要攀高枝。這么著,便不是大郎對不住你了�,F(xiàn)下你在王府和簡府來回走動,兩頭得利,又何必記著前仇,不讓大郎過好日子呢?”
夏仲芳深吸一口氣,平息著自己的怒火,努力不讓自己摔下茶杯,只道:“老夫人說奴家不讓郡馬爺過好日子,總要有一個來因。這樣不明不白的指責,叫奴家如何回答呢?”
季母往地下啐一口道:“還裝呢?你不是故意勾著大郎想念你,讓大郎在郡主跟前露出苗頭,叫郡主生氣?轉(zhuǎn)頭郡主告到王爺跟前,要趕我們?nèi)页鐾醺�!還說不是你因著前事懷恨在心,這會逮著機會就要報仇的?”
夏仲芳攥著拳頭,抬頭道:“老夫人,奴家現(xiàn)是簡府的娘子,身份雖不比不得正頭娘子出來的青娘子,到底也算金貴,何必為了前事去惹郡馬爺呢?且簡府家風嚴謹,最看不得惹是生非的,奴家這樣做,就不怕太傅夫人知道了,嚴詞教訓么?再有,奴家這一個多月,并沒有單獨和郡馬爺見過,何來的勾引他掛念?老夫人說話宜三思,這樣子嚷嚷,壞了奴家的名聲,簡府的人自要追究,過來質(zhì)問王府的人一聲的。鬧得不好,也不叫奴家來王府喂奶了。一朝王爺?shù)瓜�,你們得個什么好了?”
夏仲芳這話有軟有硬,一時倒把季母堵住了。
季母聽著夏仲芳這番話,氣焰低了下去,再次開口,語氣便好了許多,嘆息著道:“芳娘啊,你現(xiàn)下這樣金貴,將來必配貴婿的,前事就一筆勾銷,不要再記恨了!若是大郎還有什么地方得罪過你,老婆子這廂代他賠禮,你原諒他好了!”說著站起來,真要行下禮去。
夏仲芳自不會受她的禮,一下已是扶住了,道:“老夫人折殺奴家了!”
季母被夏仲芳一扶,順勢握住她的手道:“芳娘,放過大郎吧!”
夏仲芳心里苦笑,不欲和季母糾纏,忙忙點頭道:“奴家早已不記恨郡馬爺了,老夫人放心罷!”
“如此就好!”季母說著,不忙走,又關(guān)心起夏仲芳來,“芳娘啊,簡府可給你說夫婿了?你年歲也不小了,不能再拖,再拖就沒人要了。”
夏仲芳恨不得喊人進來拖走季母,只到底按下心思,答道:“婚事自有長輩作主,奴家并不多問�!�
季母湊近道:“照老婆子看,你進王府當個側(cè)妃就很好嘛!要不要老婆子幫你去跟王爺提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