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方御醫(yī)松口氣,愿意嫁我就好,要不,這樣下手,還真是掉節(jié)操。
稍后,方御醫(yī)便把呂八娘按在桶沿上,“啪啪”起來,一邊解釋道:“這是幫你解了**丸的毒,你別怕�!�
這一夜,一個初出道的女殺手,就這樣被方御醫(yī)收服了。
天漸亮時,方御醫(yī)開了房門,喊婆子道:“嬤嬤,給我找一套娘子的衣裳來,比照著郡主的身材穿的衣裳�!�
婆子正從屋里出來,尚沒完全睡醒,聽得方御醫(yī)的話,脫口就問道:“方御醫(yī),你要男扮女裝么?”
“不是,衣裳是給我娘子穿的�!狈接t(yī)挺挺胸,從此后,我也是有娘子的人了。
婆子愕然,一時又不敢再問,忙下去了,自去找管事娘子要衣裳。
管事娘子聽得是方御醫(yī)要的,二話不說,馬上找出一套衣裳交給婆子,又囑道:“王爺?shù)牟∪糠接t(yī)呢,你們早早晚晚的,好好服侍著,別偷懶�!�
婆子應了,捧了衣裳回去,敲了門,見方御醫(yī)出來,就把衣裳交給他。
方御醫(yī)接了衣裳,轉身進門,把門關嚴了,走到床邊,柔聲道:“娘子,衣裳來了,你穿了,待會洗漱完,便去見王爺和王妃�!�
呂八娘嬌羞得不行,只縮在被里不動。
整整一晚,方御醫(yī)都在給她解毒,解毒過程很**。后來方御醫(yī)問她的來歷,聽她說道在深山學藝,學成,便出來投奔明主,想報效朝庭。
方御醫(yī)自然一邊解毒一邊給她分析,說現(xiàn)下的明主是齊王沈子齋。想報效朝庭,嫁給他之后,一起跟著齊王,便是報效朝庭了。
呂八娘當時出山時,師父也有說過,若有好男子肯娶她,就趕緊嫁了,夫君說報效誰,就跟著報效誰,不用太費腦�,F(xiàn)下么,一切聽夫君的。
方御醫(yī)見呂八娘不動,便去揭被子,幫呂八娘穿上衣裳,一時見呂八娘身上紅紅點點,很多吻痕,略有些心疼,道:“我下次輕點,不會這樣重口了�!�
呂八娘脫口道:“我們學武之人,一點點傷并不在意�!�
“不,跟了我之后,盡量不要受傷�!狈接t(yī)嚴肅臉道:“若是受傷,我會心疼。”
呂八娘心里莫名甜蜜,果然找到好男人了,他曉得心疼我呢!師父說了,會疼女人的男人,非常稀少,找到了,就不要放過。
稍遲些,方御醫(yī)讓人端了洗臉水等,他服侍呂八娘洗漱,極是溫柔細致。
呂八娘又感動了,下了決心,要幫方御醫(yī)一起,好好報效齊王,報效朝庭。因道:“方郎君,你給我吃一顆毒丸罷!若不然,王府的人未必相信我的話。”
沈子齋這會,正聽韋天澤稟報,說是昨晚進了一個黑衣人,可是搜了一晚,也沒搜到黑衣人,懷疑有內奸,想請示一番,再好好搜查。
正說著,人報方御醫(yī)求見,沈子齋便令人請方御醫(yī)進來。
方御醫(yī)牽了呂八娘的手,一道進了沈子齋的房間。
沈子齋見方御醫(yī)牽著一位美貌娘子進來,不由詫異,府中什么時候來的娘子?
方御醫(yī)先見過沈子齋,又示意呂八娘拜見。
呂八娘便福下去道:“呂氏八娘拜見王爺!”
“免了!”沈子齋看著方御醫(yī)道:“這是?”
方御醫(yī)便解釋起來,又道:“八娘已決定嫁給我,以后就是自己人了�!闭f著又補充,“八娘服了我私制的彈子丸表忠心,一定會忠心王府。”
方御醫(yī)嘴里說的彈子丸,卻是一種毒丸,中毒者三個月內,每日必須服食方御醫(yī)給的一顆解毒丸,若不然,便會毒發(fā)身亡。
這也成?沈子齋和韋天澤面面相覷。
一時夏仲芳也來了,聽得方御醫(yī)的話,也愕然不已,好一會又慶幸,太子派來的殺手成了方御醫(yī)的人,這是好事��!她忙喊人進來,吩咐給呂八娘打造首飾,做衣裳等。又道:“方御醫(yī),八娘身份如此,不好對人言,就由我阿娘認她為義女,先住在王府,到時你稟明父母,再跟我爹娘提親,這樣成么?”
方御醫(yī)忙謝過夏仲芳。
沈子齋便吩咐道:“八娘不見了,太子必然要追查的,這會不宜露面,深居簡出為好�!�
太子府那里,果然有人發(fā)現(xiàn)呂八娘不見了,一時忙稟與太子知道。
太子令人追查,追查的人只說呂八娘昨晚外出,似是到齊王府踩點,卻是一去不回。
太子臉上變色,莫非呂八娘已死在齊王的手中?
齊王府那里,夏仲芳跟沈子齋道:“一矣郡主和天澤他們成親,齊王府得了方家的財力,韋家的兵力,又有我爹娘助著,再有呂八娘這個證人,到時要扳倒太子,又多了一份勝算�!�
說著話,人報韋清眉來了,夏仲芳忙去相迎,把韋清眉迎進房中,遣了丫頭,細細說了呂八娘的事。
韋清眉一聽,也訝異,“方御醫(yī)就這樣收拾了一個女殺手?”
夏仲芳捂嘴笑道:“方御醫(yī)擅長用藥�!焙竺娴脑�,自不用明言。
韋清眉噗哧一聲笑了,也不再多問,只道:“既然要認呂八娘為義女,自要有一個名目�!�
夏仲芳道:“什么名目不緊要,緊要的,是要讓她有一個能配得上方御醫(yī)的身份�,F(xiàn)下阿爹在皇上跟前露臉,阿爹和阿娘的義女,自配得上方御醫(yī)�!�
韋清眉一時笑道:“芳娘,你現(xiàn)下說話,倒是越來越有王妃風范了�!�
母女兩人一起商議起來,一時又喊了呂八娘進去相見。
韋清眉見呂八娘相貌出色,心思單純,倒也喜歡上了,笑道:“我有福氣呢,一下子又多一個女兒了。來,先喊一聲阿娘!”
呂八娘本來羞澀,眼見韋清眉親切,也漸漸放松,喊道:“阿娘!”
韋清眉一下笑了,拉了呂八娘坐下,悄問道:“方御醫(yī)欺負你沒有?”
呂八娘挑眉道:“我一只手就能把他打下了,他哪兒敢欺負我的?”
一句話出來,惹笑了韋清眉和夏仲芳。
夏仲芳便問呂八娘道:“八娘一直都跟著師父學武,今年才出山么?”
呂八娘道:“是的。據(jù)師父說,她當年在路邊揀到我,一時就帶回去養(yǎng)起來了。還是今年瞧著,說我也大了,不能一直留在山中,要出來報效朝庭。我就收拾東西出來了�!�
方御醫(yī)那里,一整天都傻笑著。到了晚間,正要安歇,卻見呂八娘抱著枕頭進來了,不由半是驚喜,半是愕然,這是?
呂八娘大大方方坐到床上道:“齊王府不太平,我決定晚上都來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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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十一月,齊王府辦喜事,因是兩樁喜事一起辦,兩對新人,加起來就是四家親戚,到處熱鬧非凡,都趕著認親家。
夏仲芳自己忙不過來,好在有韋清眉幫忙,韋清眉又請了韋家并王家?guī)讉族婦過來搭手,就是太傅夫人那兒,也來坐鎮(zhèn)著,這才運轉了起來。
一時宮中自有賀禮賞下,太子府那兒,畢竟沈子安還是王瑜未婚夫,自也捧了賀禮過來相賀。
沈子安不見王瑜,便問王琮道:“你姐姐還病著嗎?”
王琮答道:“已大好了,只是今兒這邊熱鬧,怕被人沖撞了,便沒有過來。”
王瑜身子真虛弱!沈子安暗嘀咕一句,一時套著王琮的話,笑道:“聽聞王府前幾日捉了一個女刺客,那女刺客與眾不同的,你可瞧見了?”
王琮眨眼道:“什么女刺客?沒聽見呀!”
這么說,呂八娘是被秘密關起來了?沈子安沉吟著,又問道:“王府最近有新鮮事沒有?”
“有!”王琮大聲答道:“特別的新鮮�!�
“來,告訴你未來姐夫一句�!鄙蜃影糙s緊哄著王琮。
王琮認真道:“喆哥兒會發(fā)笑了,笑起來特別響。聽奶娘說,他靠著枕頭,還能坐得穩(wěn)穩(wěn)的。”
沈子安扶額,好吧,看來齊王府這些事,小孩子并不能得知。
待沈子安走開了,王琮便去找夏仲芳,悄悄道:“阿姐,沈子安真來套話了,他以為我不懂,什么都會告訴他呢!殊不知道,我也十一歲了,過了年就十二歲了,哪兒還是他想像中那個不懂事的小孩子�!�
“是哦,琮哥兒也大了呢!”夏仲芳忙里偷閑,和王琮走到一邊,摸摸他的頭道:“他一日沒娶瑜娘,就一日不算是你姐夫,你可別被他套了什么話去�!�
王琮笑道:“這個我曉得的。阿爹阿娘拖著姐姐的婚事,不讓她嫁到太子府,我就知道,太子府定然不可靠。且沈子安嘻皮笑臉的,瞧著不穩(wěn)妥�!�
夏仲芳這會也突然發(fā)現(xiàn),王琮已是長成少年郎了,不像去年初見時,一團孩子氣。一時欣慰,笑道:“瑜娘病弱,阿爹阿娘事兒多,王家的事兒,你也該擔起一些了�!�
王琮點頭道:“阿姐,你好好打理王府,反正,我們不能再輕易被趕出京城去�!�
姐弟說著話,有管事娘子來稟話,夏仲芳這才忙忙去了。
韋清眉領著管事娘子看著各式禮單,一一登記,眼見夏仲芳來了,自有話要商量。
沈子齋這會在藥房,看著方御醫(yī)給兩只兔子灌藥,只問道:“這藥的份量,你能把握得準么?可別太子還沒如何,本王就有呼吸了�!�
方御醫(yī)笑道:“王爺放心,已是試過幾回,萬無一失的�!�
一時兩只兔子喝了藥,很快就攤倒在地下,一摸,已沒了呼吸。沈子齋點頭道:“果然神奇�!�
兩人說著話,半刻鐘之后,兩只兔子就蘇醒了,又如往常一樣相依在一起。
方御醫(yī)道:“王爺?shù)綍r喝了藥,大概要一個時辰才醒,這一個時辰,夠太子蹦達了�!�
沈子齋笑道:“太子定然想不到,他派出來的殺手,到時會突然出現(xiàn),當了齊王府的證人。”
方御醫(yī)道:“我娘子是實誠人,到時自然實話實說�!�
沈子齋正待接話,聽得外頭響起樂聲,知道齊王府的人迎了方執(zhí)平進府了,因笑道:“本王可得出去迎妹夫進府,隔一會兒,還得幫著天澤迎新娘進門呢!”
方執(zhí)平騎在駿馬上,一身喜服,比平素更是俊俏,眼見觀禮的人極多,自是挺起胸,任人觀看。
自有人品評道:“不錯,玉仙郡主挑的這個郡馬,比前任好了不知道多少倍。這是越嫁越好了�!�
“是的,方郡馬阿爹會賺錢,家里是有錢的,姐姐姐夫又能干,玉仙郡主挑了他,這是給王府添財了。當年那個季鳴春,雖也是進士,論家世,是不如方郡馬了�!�
季鳴春雜在人群中,氣憤難平,好呀,嫁了,又嫁了,和離就是為了再嫁一個這樣的。待今日過后,有你們后悔的時候。
季鳴春悄悄退出人群,朝不遠處作個手勢,一時便有兩人雜進人群中,跟在方執(zhí)平隊伍里,充作方家送親的人,尾隨進了齊王府。
沈玉仙坐在房中,自沒有聽到外間的說話聲,只緊張的絞著手帕子,心下突然想到自己是第二次嫁人了,而方執(zhí)平,卻是第一次娶親,論起來,是自己占便宜了。以后,可得收起小性子,多多體貼夫君才是。
沉香見沈玉仙緊張,便笑道:“郡主金尊玉貴,多少人想高攀呢!方郡馬能得郡主青眼,是他的福氣�!�
沈玉仙聽著沉香的話,想起自己好歹也是郡主,將來哥哥若成大事,自己還能晉為公主的,這會就是再嫁一個俊俏的,也要理直氣壯才行,因稍稍放松。
方執(zhí)平進了王府,緊接著,韋天澤也迎了蘇玉葉進府了。
蘇家本來不肯答應讓韋天澤把蘇玉葉迎進齊王府的,說道韋家自有院落,怎能在王府迎親呢?后來還是蘇淑妃擱了話,說道韋天澤要住在齊王府,把新娘子迎進齊王府,也是合理的。蘇家一聽蘇淑妃的話,只得應承。
蘇玉葉現(xiàn)下坐在花轎內,聽得韋天澤上來踏轎的聲音,忙拿扇子遮了面,款款下轎,一時卻在扇后偷窺韋天澤,眼見韋天澤著了喜服,更是玉面朱唇,不由芳心亂跳,暗道:韋家專出俊男美女的,瞧狀元夫人那樣的,聽聞當年迷倒許多人,這韋天澤虧得先前不在京城中,若不然,也定然早早被人定下的。我的婚事這么曲折,原來是等著他出現(xiàn)呢!
韋清眉見韋天澤和蘇玉葉站在一處,分明一對壁人,不由笑得眉眼開花,和王星輝道:“天澤這回得了葉娘,是天賜良緣哪!”
韋天澤倒知道,今兒既是迎親的日子,沒準也是太子露原形的日子,一眾人不聚集在王府辦喜事,讓一些人混進來,怎么能成事?
禮儀官見兩對新人齊集了,便開始唱禮,沈子齋和夏仲芳是主婚人,忙忙站到中間開始證禮。
外間忙亂熱鬧,呂八娘只躲在廂房中,默默想著心事,要不是怕露了身份,真想和他們湊熱鬧,一起成親��!昨晚過去保護方郎君時,被婆子瞧見,還說,沒有成親的話,這樣晚晚保護不大好。待成了親,日日夜夜保護,也是常事。
一時錢婆子提了食盒進來,笑道:“八娘,王妃說了,讓你吃飽些,過會兒可能有好戲,不定要鬧到晚上的�!�
呂八娘揭了食盒,見是幾味精致小菜和一碗白米飯,自是笑道:“還是王妃記著我,知道我餓了呢!”
錢婆子幫呂八娘端出小菜,又囑道:“王妃說,待會如果進宮,有人問起八娘的事,八娘就實話實說�!�
呂八娘道:“好�!闭f著,豎耳聽得外間一陣一陣笑鬧,有人高聲喊著送進新房等語,便知道兩對新人行完禮了,一時道:“成親還真是一件繁瑣的事呀,從早起,就鬧到現(xiàn)在了,這才行完禮的�!�
外間,沈子齋見兩對新人行完禮了,也是松口氣,看著人把新娘子送進新房中,各桌熱鬧起來,互相敬著酒,便去和韋天澤碰杯。
韋天澤一時迅速低語道:“遵王爺之命,令人看著季鳴春的,正好發(fā)現(xiàn)他作手勢,讓兩個人尾隨在方家人身后進王府呢,現(xiàn)已看緊了那兩個人。過會兒王爺?shù)瓜�,馬上就捉了那兩個人。人證物證皆有了。”
沈子齋點頭,季鳴春是四王爺?shù)娜�,他令人下毒,一定會誣陷是太子令人下毒的。這一回,將計就計,只要季鳴春派出的那兩個人自認是太子的人,便能先行扳倒太子了。
待得賓客紛紛過來敬酒,沈子齋喝了幾杯之后,便朝不遠處的方御醫(yī)一舉杯。
很快的,方御醫(yī)也過來敬酒,跟沈子齋換了酒杯。沈子齋會意一笑,舉了酒懷喝酒。
只一會兒,賓客中突然有人發(fā)出驚喊道:“王爺喝了毒酒,倒下了!”
韋天澤一邊示意人捉住季鳴春派進府的人,一邊飛奔過去扶沈子齋,一時喊道:“不好了,王爺沒氣了,快來人,捉住下毒的人!”
夏仲芳雖知道是演戲,可是沈子齋一倒下,她還是慘叫出聲,奔過去抱住道:“王爺,王爺,你不能死,喆哥兒還小呢!是誰,究竟是誰害你的?”
早有人捉了兩人過來,押著他們,從他們身上搜出毒粉,韋天澤逼問道:“是誰派你們來下毒的?”
那兩人愕然,我們還沒下毒呢,王爺就中毒了?他們這回進王府,已作了必死的心思,眼見沈子齋沒氣了,反正目的已達到,便沉默不出聲。
韋天澤抓起一人往地下一摔,那人身上卻掉下太子府一塊腰牌,韋天澤揀起一看,馬上喊道:“是太子派他們來毒殺齊王的,走,抬了齊王,到宮門前喊冤,不能讓齊王白死�!�
“對,到宮門前求見皇上,求皇上作主!”夏仲芳跟著喊了一句,眼淚紛紛,哭道:“太子一次兩次下毒,這可是第三次,皇上若再姑息,便沒天理了。”
沈子安眼見事出突然,群情洶涌,一時已是退出人群,慌慌回太子府去稟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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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景宗皇帝聽得消息,猛地抬頭,喝內侍道:“什么?再說一遍!”
內侍顫抖著稟道:“齊王府辦喜事,齊王被下了毒,已毒發(fā)身亡。齊王妃和韋少將等人抬了齊王的尸體在宮門外求見,說齊王是太子令人毒害的,要求皇上作主�!�
景宗皇帝手里的折子掉在地下,心里不想相信這樣的事,只喃喃道:“子齋毒發(fā)身亡?朕為了大局,是太過縱容太子了,他才敢一次兩次三次的下毒害子齋。”
內侍還跪在地下發(fā)抖,齊王死了,齊王妃一直嚷著是太子毒害的,這一回,要大亂了。
景宗皇帝回過神來,喝道:“把齊王妃等人傳進來!”
夏仲芳看著躺在擔架上的沈子齋,摸得他沒了呼吸,身子僵硬著,雖知道是假的,還是不安了,一時眼睛都哭腫了。
呂八娘扮作小廝模樣,抬著擔架,聽夏仲芳哭得厲害,不由也嘀咕了,齊王該不會真的死了吧?
一時內侍來傳話,令他們抬了沈子齋的尸體進去,眾人便哄的一聲,跟在內侍身后進去了。
且說沈子安回到太子府,匆忙去跟太子稟報事由。
太子一聽,臉色也變了,罵道:“肯定是老四令人毒害齊王,栽在本太子身上的。”
沈子安道:“阿爹,韋少將從混進齊王府的人身上搜出毒粉,其中一人身上還有太子府的腰牌,人證物證皆有,這一回,太子府要洗脫嫌疑,怕要費一番周折了。”
田安墨在旁邊道:“齊王這般死了,皇上定然震怒,是容不得太子殿下分辯的�!�
太子深吸一口氣道:“準備進宮�!�
宮中,景宗皇帝已下了御座,并不看夏仲芳等人,只過去看沈子齋,見他臉色灰黑,嘴唇青紫,呼吸全無,一時握緊了拳,嘶聲喊道:“傳太子進宮!”
季鳴春這會,和陳軒坐在酒樓廂房中密談,只有些奇怪,低聲道:“齊王中了兩次毒,按理說,這回該謹慎的,沒料到這回還大意著,讓咱們的人這般容易就得手了�!�
陳軒道:“或者,他想著韋天澤在齊王府,監(jiān)視甚緊,不會有人敢混進去的,因此大意了也未定。不管如何,齊王是死了,太子背定這個黑鍋的。只要皇上一怒,押下太子,四王爺就能回京了。這一回,是一箭雙雕�!�
他們正說著,早有人進來密報道:“太子進宮了!”
“好,太子這回水洗不清的�!标愜幮α�。
太子這會進了殿,見景宗皇帝震怒,眾人質問,且人證物證皆全,他卻是看向地下跪著的兩個人證,喝問道:“說,是不是四王爺派你們毒殺齊王的?”
那兩人齊齊喊道:“太子殿下,……”說著卻是頭一歪,倒在地下。
方御醫(yī)已上前查驗,稟道:“這兩人本來就先服了毒,現(xiàn)下只咬舌頭,毒性加速,便毒發(fā)死了�!�
夏仲芳已是道:“兩位人證一見太子便毒發(fā),這分明是太子和他們有約,不令他們說出實情。求皇上作主!”
太子一時嘆息道:“縱本太子要下手,哪兒會露出這許多破綻,分明是有人誣陷,要讓本太子和齊王兩敗俱傷,那人好上位的�!�
太子這番話,矛頭直指四王爺沈天盛。
夏仲芳知道,這次若是扳不倒太子,給了太子機會分辯自證,沈子齋就“白死”了,一時尖叫道:“太子殿下,你說這些全是有人誣陷你的,但是,你派刺客到齊王府,令她刺殺齊王,這個總不是別人誣陷的罷?呂八娘何在?”
呂八娘本來跪在擔架旁邊,聞言應了一聲。
太子一聽聲音,這才認出擔架旁邊這個扮了小廝的,卻是呂八娘,一時脫口道:“呂八娘!”
“可不是我么?太子殿下。”呂八娘搖搖頭,膝行幾步,朝景宗皇帝叩頭,把自己如何到太子府,如何接到命令,讓她去刺殺沈子齋的事,一一說了。
“永昌,你還有什么話說?”景宗皇帝怒不可遏道:“你就如此容不得子齋么?”
太子至此,也知道無法自辯,只思忖,今日里也只能見真章,念不得父子情了,他突然便發(fā)了一聲喊:“來人!”
養(yǎng)心殿外值守的人,在太子進宮時,就換了另一批,這會聽得喊聲,呼啦一聲,已涌進殿中,把夏仲芳并韋天澤等人圍了起來。
太子不理景宗皇帝,只朝侍衛(wèi)道:“把這些逆黨殺了,一個不留�!�
侍衛(wèi)刀劍才撥出,就聽得一聲嬌喝道:“誰敢動手?”
卻是呂八娘于電光石火間,一躍而起,一手從頭上撥下釵子,抵在太子咽喉間,喝道:“這一支釵子,可是侵了毒藥的,刺入肉中,見血封喉,再無生還之理�!�
太子大驚,侍衛(wèi)也自停了動作。
景宗皇帝早笑了,直笑出眼淚來,一時拍手道:“來人!”
他話音一落,殿外涌進一群侍衛(wèi),團團把太子并先前進來的侍衛(wèi)圍住了。
呂八娘忙撤釵,退向夏仲芳身邊。
太子見此,知道大勢已去,一時心念俱灰,朝景宗皇帝道:“原來父皇一直在懷疑我了�!�
景宗皇帝嘆息道:“永昌,朕錯看你了�!�
太子在宮中自有耳目,但要調開養(yǎng)心殿的侍衛(wèi),換成自己的人,還是不能完全瞞過景宗皇帝的。
太子嘆息著,跪下道:“一切是兒臣之錯,太子府其它人并不知情,請父皇饒過他們!”說著站起來,突然轉身,從身邊一個侍衛(wèi)手中撥出劍,一劍橫于脖子上,血濺五步。
熱熱的血濺到臉上,沈子齋不由伸手摸了摸臉,坐了起來。
“太子!”
“王爺!”
前一句,是太子倒地,眾人發(fā)出的驚喊。后一句,是沈子齋坐起,眾人發(fā)出的驚喊。
養(yǎng)心殿中發(fā)生的事,蘇淑妃很快聽聞了,一時吁口氣道:“該死的人死了就好�!�
秋水也吁口氣,一時暗想:太子既死,不知道皇上會繼立誰當太子呢?
景宗皇帝有五子,三兒子早已病亡,如今太子又亡了,便剩下三個兒子。當中,二兒子有腿疾,自然不可能進京封太子。五兒子卻是沉迷于古玩字畫中,對政事一概不通,也不可能進京封太子。剩下的,只有四兒子沈永盛了。但景宗皇帝一向寵愛孫兒沈子齋,封沈子齋為皇太孫的可能性也不低。
沈子齋“死而復生”,這一晚在府中,卻是備受眾人關懷。
至晚回房,夏仲芳猶自后怕道:“當時摸得王爺沒有心跳,我是嚇壞了,就怕王爺真?zhèn)……”
沈子齋一下?lián)Я讼闹俜�,拿她的手撫在自己胸口上按住道:“你摸摸,現(xiàn)下跳得可歡了�!�
夏仲芳含淚帶笑,把頭伏到沈子齋胸前,聽他心跳,低語道:“王爺,咱們不能讓四王爺進京,不能再這樣擔驚受怕的。”
沈子齋摸夏仲芳的頭道:“自要攔著他進京的。好容易太子倒了,咱們松口氣,怎能任著另一人來壓咱們。咱們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喆哥兒著想的�!�
說著話,沈子齋倒是想起今晚兩對新人要圓房,一時道:“今天這番變故,不知道新郡馬和天澤會不會嚇得萎了,不能圓房的?”
夏仲芳笑道:“天澤是武將,見慣生死,自然不會嚇萎,新郡馬就不知道了。”
這會兒,方執(zhí)平緊緊摟著沈玉仙道:“好了,王爺都好端端回來了,又好端端在房中,自有王妃服侍著,郡主別怕。”
沈玉仙卻還后怕,道:“若那會殿中亂起來,一個不防,哥哥就真的……”
方執(zhí)平溫香軟玉在懷,輕輕吻掉沈玉仙的眼淚,安撫道:“以后有我呢,都給郡主分憂,不叫郡主擔驚受怕。”
“方郎!”沈玉仙把頭倚到方執(zhí)平肩膀上,待他俯下頭,便應和了。
方執(zhí)平噙住沈玉仙的紅唇,只覺心愿得償,今日所受驚嚇,全化作激情。
沈玉仙在方執(zhí)平的攻勢下,也暫忘了過往,只迎應著,新房中自有春光。
韋天澤那一頭,也摟了蘇玉葉安撫,輕聲道:“今日不過齊王設局,要引出太子真面目,并沒有真?zhèn)中毒,你不須害怕�!�
蘇玉葉倚在韋天澤懷中,低語道:“你我既然是夫妻,以后有事,也得讓我知道,好有一個底,若不然,還真的嚇壞了�!�
韋天澤便去扳起蘇玉葉的下巴,用大手撫她的眉眼,小聲道:“娘子真漂亮!”
蘇玉葉羞紅了臉,緩緩閉上眼睛,只睫毛扇著,在俏臉上投下陰影。
韋天澤情難自禁,已是吻住了她。
這會兒,呂八娘卻在窗外偷窺,窺得兩眼,一個轉身就走了,又去看一番方執(zhí)平和沈玉仙親熱,看完這才回去藥房找方御醫(yī)。
方御醫(yī)見她來了,便問道:“鬧完新房了?”
呂八娘道:“一點不鬧,全是安撫著,叫娘子別怕,會好好保護的。”
方御醫(yī)一時就去執(zhí)了呂八娘的手,小聲道:“太子死了,你也不怕暴露身份的,過些時日認了狀元夫人為干娘,我就馬上讓阿爹阿娘到王家提親,咱們也趕緊成親好了�!�
呂八娘點點頭道:“我也要生一個像喆哥兒那樣活潑的哥兒�!�
方御醫(yī)含笑道:“好。”
呂八娘眼睛亮閃閃的,又道:“還要生一個姐兒�!�
方御醫(yī)再次點頭。
呂八娘又計劃道:“到時,王妃也生一個姐兒,她的姐兒就嫁給咱們的哥兒,咱們的姐兒就嫁給喆哥兒�!�
方御醫(yī)默默:哥兒姐兒還沒影呢,你就把他們配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笑瞇瞇更新了~
☆、第97章
皇宮中,景宗皇帝這一晚,卻沒睡,他再不喜太子,那也是大兒子,是培養(yǎng)了幾十年的儲君。晚年疼失一個兒子,是何等傷心之事?
蘇淑妃陪景宗皇帝默默坐著,這時候,也不便說什么了。
天將亮時,景宗皇帝傳旨,休朝三天,又令人公布,太子是突然病亡的,且依然按太子位份厚葬。
蘇淑妃因著沈子齋裝死,激得皇帝震怒,詐得太子露了真面目,還怕景宗皇帝會猜忌沈子齋,這會見景宗皇帝并沒有處罰沈子齋的意思,倒是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