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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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這么不要臉么,祁嘉?
作者有話說:要是腳下有一條地縫,祁嘉也想一頭鉆下去算了。
可他已經(jīng)站在路白菲跟前了,最壞也就不過如此。
路白菲質(zhì)問他,與他劃清界限,祁嘉自知理虧,只能自嘲地笑了笑,說,“路哥,這么久沒見了,咱們聊聊吧�!�
不等路白菲回應(yīng),他又道,“我下午六點到這兒的,保安往你家里打了電話,沒人接聽。我就一直在這兒等你�!�
說著,他低頭看了一眼腕表,“現(xiàn)在十點了�!�
路白菲順著他的視線,也看向了那只表。
那是祁嘉二十歲生日時路白菲送他的禮物,某知名品牌的智能手表。對于那時的年輕人而言,或許是恰當(dāng)?shù)呐滹�,但如今祁嘉身價不菲,還戴著這么一個舊款的腕表就有點貽笑大方了。
路白菲剛一意識到自己的心軟,立刻就有個聲音跳出來,十分警覺地提醒他:別被騙了路白菲,祁嘉一貫如此,難道你以前還沒見識夠么。
就在路白菲開口準(zhǔn)備拒絕祁嘉的一瞬間,他發(fā)覺對方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
這里的光線有些昏暗,直到這時路白菲才仔細(xì)看了看祁嘉。
祁嘉在發(fā)抖,而且他的確也穿得太少了。現(xiàn)在室外氣溫不到十度,祁嘉只穿了兩層單衣,明顯是扛不住凍的。
路白菲滑到唇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祁嘉說自己等了四個小時,祁嘉還戴著多年前他送的腕表,而且這只表看著新舊痕跡不是臨時翻找出來戴上的,應(yīng)該是戴了有些年份了.....
外面降溫降成這樣,祁嘉都沒有離開。
路白菲腦中又閃回了一遍他站在車邊吸煙的樣子。
這是路白菲第一次見到祁嘉吸煙,方才銜在祁嘉唇間的那一簇火,這時候好像一點一點蔓延開來,燒到了路白菲心里。
路白菲沒有掩飾地嘆了口氣,轉(zhuǎn)而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祁嘉�!�
然后在祁嘉抬眼的同時,將衣服拋給他,“穿上�!�
祁嘉愣愣地將衣服接在手里。路白菲這次放緩了聲音,對他說,“以后別來了。我們之間沒什么可聊的,你也不用跟我道歉�;厝グ�。”
時間好像改變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沒變。
路白菲還是那么溫柔。他只穿著貼身的一件單衣,尤其顯得肩寬腿長,也因為短發(fā),反而使得五官更為立體漂亮了。沉眼看著祁嘉時,就算找不出昔日情動的痕跡,這種冷靜而內(nèi)斂的神情也一樣迷人。
祁嘉收緊了手里的衣服,那上面還留有路白菲的一點體溫。
當(dāng)下他沒有再糾纏了。路白菲覺得自己言盡于此,于是轉(zhuǎn)身走回車?yán)铮狭烁瘪{后,從后視鏡里看到祁嘉還站在原地,注視著他離開的方向。
一旁的助理有些好奇地問,“那人是誰?”
路白菲嘴里泛起些許澀意,好像不知道該怎么介紹祁嘉這個人。
“一個朋友�!�
他用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噢噢�!�
助理也就打住了,只是小聲地說了句,“他那輛車好貴的�!�
當(dāng)他們駛?cè)胄^(qū)時,保安靠近過來,對路白菲說,“業(yè)主你好,剛才有位訪客來過好幾次,打聽你在不在家。”
路白菲點頭道,“我們見過了,多謝。”
保安聽后便退開了,入口的檔桿也隨之抬起。助理將車開往小區(qū)東面的地庫,路白菲靠入座椅中,閉上眼,呼吸間似乎還能聞到一些淡淡的煙味。
祁嘉大概是在等待的時間里抽了不少的煙,就算路白菲沒有與他貼近,也仍然從祁嘉那里沾染上了煙草焚燒后的氣息。
就到這里了,不可以再做任何讓步。路白菲在心里提醒自己,一面伸手降下車窗讓風(fēng)涌進來,似乎想要吹散身上的煙味。
以祁嘉一貫的驕傲,大概也沒有誰會這么駁他的面子。
路白菲用了六年的時間,終于做到將他拒之門外。但愿祁嘉知難而退,別再讓路白菲想起以前的那些事了。
此后一連過了幾周,路白菲的工作生活一如往常,祁嘉沒有再出現(xiàn)。路白菲以為自己劃出的社交界線起了作用,漸漸也就放下心來,覺得在首都這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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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萬人的大都市里,他們兩人以后或許都不會再見了。
這天他從小區(qū)內(nèi)部的健身房返回家中,走出電梯后,發(fā)覺住在對面的鄰居家門半開著,走廊上堆了幾個搬家用的紙箱,心里不免起了些疑惑。
住在路白菲家對面的本是一對中年夫妻,因為是丁克家庭,沒有小孩,又忙于各自的事業(yè),這對夫妻平日總是早出晚歸,碰面的機會不多。
但路白菲與他們做了三四年的鄰居,關(guān)系一直挺融洽,偶爾會收到女主人自學(xué)烘焙成功的點心,也曾在他們兩人同時出差時幫忙照顧過他們家的幾盆名貴花草。
要說這對夫妻突然間不打招呼就搬了家,似乎有點不合情理。
路白菲正想著要不要打電話問問物業(yè),那扇半開的門里突然走出來了一個人。
他看見路白菲的一瞬,臉上浮起一抹笑容,神情自若地說,“我在家里聽到電梯開門的聲音,就想是不是你回來了�!�
說著,俯身從門后提了一個袋子出來,一直走到路白菲跟前,“那天你給我的衣服,已經(jīng)洗好了。還給你,謝謝�!�
祁嘉臉上的微笑和自然流露的親昵感,還有他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不加掩飾的目的性,突然就把路白菲給激怒了。
就在祁嘉試圖把裝有衣服的紙袋交到路白菲手里時,路白菲揮開了他遞來的東西,轉(zhuǎn)而扳住他的肩膀,將他一把壓到了墻上。
紙袋掉落在地,身體與墻壁的碰撞發(fā)出沉悶的一聲響。祁嘉的身型本就偏瘦弱些,路白菲手里沒有收力,捏得他肩骨一陣陣生疼。
“你在做什么,祁嘉?”
路白菲問得很慢。
祁嘉蹙了蹙眉,忍著痛,淡聲說,“來和你做鄰居。”
“然后呢?”
“什么然后?”
祁嘉仰起臉,明知故問。
路白菲頓了頓,幾乎快壓抑不住怒火,“你看不出來我這里根本不待見你么��?”
祁嘉隨即莞爾,“看出來了。”
“這么獨特的歡迎新鄰居的方式,傻子也看出來了�!�
他嘴角彎著,眼里卻沒有半分笑意。
路白菲一點沒有松開他的意思,似乎是有意的要讓他難受,“看出來了那你還來?你就這么不要臉么,祁嘉?”
祁嘉嘴唇抿了抿,這下實在笑不出來了,一時間也不知該說點什么比較好。
他當(dāng)然想過自己這么做的后果,但是路白菲拋給他的那件外套給了他挽回這段感情的勇氣。六年已經(jīng)太久,祁嘉不想再錯過一次了。
如果路白菲不給他機會,那就由祁嘉自己制造機會。
于是他想盡辦法,買下了對面的這套公寓,搬到了與路白菲家一墻之隔的地方。從此與路白菲成為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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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做是你,你還愛么?
作者有話說:追夫是認(rèn)真的(求一波大家的海星~
祁嘉也知道自己這么做可能會激怒路白菲,甚至引發(fā)更大的矛盾。但祁嘉已經(jīng)考慮了很多,權(quán)衡過各種利弊,最后還是覺得要打破他們之間的僵局,那些循序漸進的方法都未必管用,只能走一步險招,不破不立。
他一面聯(lián)系了房屋中介,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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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的屋主商議買賣事宜,一面張羅起搬家的計劃。前些天他一直在外地出差,昨晚剛回來就聽說買房的手續(xù)辦妥了,于是索性就在今天搬了過來。
對于路白菲的反應(yīng),祁嘉也有過心理準(zhǔn)備,但沒想過有這么激烈。他被路白菲抵在墻上,連反抗都懶得反抗了。
路白菲問他要不要臉,祁嘉還真就想了想,覺得自己這種挽回前任的方式確實挺沒自尊的,竟然死乞白賴地搬來隔壁強行拉近距離,遂有些苦澀地笑說,“路老師,如果我說我為了你,都不要臉了,會不會讓你很有成就感?”
當(dāng)下這種情境,或許并不適合開這種玩笑。
祁嘉的無奈是真的,他也想找個溫和漸進的渠道,慢慢與路白菲修復(fù)關(guān)系。奈何一別六年,他們斷得太徹底,那點舊情已經(jīng)碎得連渣都不剩了。
祁嘉就連路白菲現(xiàn)在有沒有交往對象都不知道,何況路白菲表示得那么明顯,對祁嘉避之唯恐不及。除了飛蛾撲火一般往上撞,祁嘉是真沒別的辦法了。
路白菲一張俊臉徹底冷下來,手里拎著祁嘉,轉(zhuǎn)身就往他屋里拽。
祁嘉被他拖著踉蹌了幾步,兩人同時進了門,路白菲立馬將他甩在了釘有隱藏鞋柜的一面墻上。其中一個把手正好撞上祁嘉的腰,他痛得輕哼了一聲,路白菲隔空指了指他,一點不留情面地問,“祁嘉,你是想復(fù)合么?”
祁嘉一怔,路白菲又問,“是么?”
祁嘉找不到借口,只能不自然地笑道,“這就被你看出來了。”
他在緊張不安時,總是喜歡勾起一邊的嘴角,而露出一側(cè)酒窩。
就算現(xiàn)在的祁嘉已經(jīng)是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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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的成年男人了,這個熟悉的表情一出現(xiàn),路白菲還是有些恍神。
可是另一種更為強烈的情緒很快涌上來,路白菲突然伸手鉗住了祁嘉的臉,大概是潛意識里不想再看到他用那種略帶委屈的表情干擾自己。
“然后呢?你還想做什么?”
“先是在小區(qū)門口等我回家,裝得一往情深地一連等上幾個小時?接著又搬來隔壁,覺得近水樓臺好辦事是嗎?”
“......
六年了祁嘉,別把我當(dāng)個傻
X,你換點新的玩法吧。”
路白菲聲線壓得很低,看祁嘉的眼神里好像一點溫情都不剩了。
祁嘉抓住了他的手腕,直視著他,“哥,我不是......”
不是什么。祁嘉一下竟無法措辭。他要說的、想說的,實在太多了,一時間根本無從說起。
路白菲與他面對面沉默了幾秒,繼而搖頭笑了笑,慢慢地說,“別裝可憐了,也別跟我這兒伏低做小。你自己當(dāng)年做過什么,心里沒點數(shù)么?”
路白菲的手勁很大,祁嘉的臉頰已經(jīng)被捏紅了,剛才肩頸被他抓過的地方,因為衣服領(lǐng)口偏開,也能看到一片紅痕。
路白菲知道自己今天有點失控,這一下還是克制住情緒,松開了手。
祁嘉背靠著墻面站著,有些不安卻仍然很執(zhí)意地看著路白菲。
他穿著干凈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