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套房子而已，另外換兩套別墅，你只賺不賠�！�

    「不換。」我半點沒遲疑，接上那邊的話。

    胸口像是堵上了一團濃霧，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陸言川到底是裝不下去了，聲音有些不耐起來：

    「南初，你這又是何必？」

    我也不知突然哪來的火氣，一時沒控制住情緒，吼出聲來：

    「我說不換，不換就是不換！」

    前面的司機從后視鏡里看過來。

    我攥緊了手，掌心生疼，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那邊似是也有些惱羞成怒了：「南初，離婚財產(chǎn)你七我三，我自認也沒有虧待你。

    「說起來如果不是你，我跟昭昭又何至于要等到今天，才能回到一起？

    「一套房子而已，昭昭喜歡的東西，你就這么愛占著嗎？」

    結(jié)婚七年，我還是頭一次，聽到陸言川說這么多話。

    大概藏在心里的恨意，藏了太久了，也總會有發(fā)泄出來的一天。

    我竭力想要冷靜，可渾身還是止不住，開始抖得厲害。

    眼眶酸脹，我冷笑出聲：「那你就去起訴，你告我啊！看能不能把房子……」

    那邊沒耐心聽我說完，直接打斷：「明天我會找你當面談。」

    不等我再說一個字，電話直接被掛斷。

    我沖到嗓子眼的那口氣，出不來，也下不去。

    心口絞痛，我打開窗，抖著手想要將手機砸出去。

    最終卻還是慢慢地，將手垂了下來。

    砸出去了，又怎樣呢？

    我放下手機，雙手顫抖著抬起，將臉埋進了掌心里。

    不知怎么有些想哭，卻流不出眼淚。

    都說我愛占著。

    可明明是他們自己，先承諾了，先說要對我好的啊。

    心口抽痛，止不住地咳嗽。

    手機再次響起。

    我視線模糊，按了接聽就怒聲發(fā)泄：

    「我不會跟你談！你找我也沒用，要么就去告我！」

    那邊半晌沉默后，男人溫潤不解的聲音傳來：「小初，你怎么了？」

    9

    我愣怔了一下。

    再看向手機，才發(fā)現(xiàn)打來電話的是周辭。

    不是陸言川。

    我媽還在世時，與周辭的媽媽是很多年的摯友。

    所以我與周辭也有過頗多往來。

    如今他算是我的合伙人。

    大學時我們是美院的同學，畢業(yè)后一起開了畫廊。

    我才想起，明天海市有場畫展。

    我本來跟他約好了，今晚一起過去的。

    我努力平緩了情緒，跟他道歉說，因為臨時有點事，那邊畫展去不了了。

    又約了他，改天有時間當面聊聊。

    我如今的情況，管理畫廊肯定是有心無力了。

    想著該跟他說下，清算了畫廊的資產(chǎn)，再將畫廊轉(zhuǎn)到他一個人的名下。

    我很累，關(guān)于緣由現(xiàn)在不想多說。

    好在那邊也并沒有追問。

    簡單關(guān)切了幾句后，就結(jié)束了通話。

    我回了家，到家門口，看到了雪地里被車輪軋過的痕跡。

    陸言川來過，就在不久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