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話音剛落,手指被她皺著眉一根根掰開,抽回自己的手后,又揉了揉自己有些發(fā)紅的手腕。
“徐舟野,你好像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彼曇舻瑒幼鏖g透露著疏離,眼中也再沒有了往日里看向他時的愛意與憂愁,
她好像,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變得讓他陌生,變得不再愛他。
徐舟野看著她又往后退了一步,才又接著道,“如今的你是以什么身份來問我這個問題?”
“我沒同意離婚,是你自己自作主張……”他啞著聲音開口,就如同吞下了一整個黃連般,苦意從喉嚨處一直蔓延至舌尖,讓他連吞咽都開始變得困難。
她卻只是搖了搖頭,目光直視著他,一字一句,猶如利劍般刺入他的心臟。
“徐舟野,離婚協(xié)議書是你自己親手簽下的,我不曾騙你,離婚證你不是也看到了嗎,一切都已經成為了事實,再糾結這些已經沒有了意義,你又何必執(zhí)著于我?”
“更何況你也并不愛我,不是嗎?我曾經愛你,所以愿意忍受你在外花天酒地,可現(xiàn)在我不愿意再繼續(xù)這樣的生活了,如果你只是需要一個妻子,佟之吟和江煙的模樣那么相似,她的腹中還有你期待已久的孩子,她難道不比我更適合當這個妻子?”
不,不是這樣。
聽著阮若虞的話,徐舟野下意識就想要否認,“這不一樣……”
只是話才剛剛說出口,他便忽然停頓了下來,神情怔忪,
“哪里不一樣?”他聽見阮若虞帶著疑惑的聲音傳來,也同樣在心底暗暗問向自己,
哪里不一樣呢?
第十四章
阮若虞走了。
徐舟野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恍惚間想起,這似乎還是第一次她將背影留給自己,拖著行李箱,走得毫不猶豫,沒有絲毫留戀。
他渾渾噩噩上了車,始終沒能放下最后一個答案。
直到車子緩緩駛入車流,回去徐氏集團的路上,他看見了掛著“自強不息,厚德載物”八個字校訓的臨川一中的大門,鬼使神差的,他又下了車。
臨川一中是他和阮若虞的母校,那時候他們在排行榜上并列第一,與老師眼中乖巧聽話的好學生阮若虞不同,他稱得上“大魔王”這個稱呼。
戀愛搗蛋、遲到早退,是當時的最大的問題學生模范,但由于他的成績與徐家對臨川一中大股東家獨子的身份作保,讓所有老師和主任都不得不對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對他又愛又恨。
在高中三年里,他和阮若虞之間的來往一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但他們偶遇的次數(shù)卻又多如牛毛。
在上下學的路上,他能遇到被小混混堵住的她,下雨忘帶傘的她,以及被他調侃會扶老奶奶過馬路那天,就真的扶了老奶奶過馬路的她。
學校里,這樣的偶遇也數(shù)不勝數(shù)。
食堂里忘帶飯卡的她,被鎖在體育器材室的她,還有籃球賽場上,負責攝影宣傳,卻將大多數(shù)鏡頭都對準了他的阮若虞。
他笑她笨,罵她不懂變通,她永遠都只會低著頭默默承受。
像個沒有脾氣的小白兔。
再到后來一次逃課回來時,他看見了她趴在課桌,悄悄立起書本,借著遮掩寫下一句句滿含少女情意的話,
他被勾起了興趣,沒有拆穿她也沒有走開,而是就躲在那里,想看看究竟是誰能讓這個把家長和老師的話奉為圭臬的無聊書呆子動了心。
然后,便在情書的末尾看見了自己名字。
那是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阮若虞的愛意。
“徐總,您怎么來了?也不跟我們打聲招呼,都沒能好好招待您……”
校長的聲音將他的思緒從回憶中拉回,轉頭就看見了大腹便便的校長小跑著過來,臉上的笑容討好而又諂媚,
他擺擺手,示意校長不必過來,“我只是路過,就來隨便看看�!�
若不是這一次路過,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還將當年那些往事,記得清清楚楚。
他有些懷念的看著操場上三五成群的學生,青澀稚嫩而又活力十足。
嬉笑打鬧中的人群,偶爾藏著一個與某些人接觸時格外容易面紅耳赤的學生。
就在這時,忽然響起的鈴聲從這片嘈雜中直直傳入他的耳中。
徐舟野皺了皺眉,看到是助理打來的電話時還是接了起來,電話剛一接通,就聽到那邊傳來了爭吵的聲音,緊接著就是助理無奈的解釋。
“徐總,佟小姐打不通您的電話,就找到了公司,前臺不讓她進,佟小姐就在大堂鬧了起來,說要見您……”
他按了按眉心,也沒有了繼續(xù)逛下去的想法,轉身直接朝著校外走去。
半個小時后,徐舟野就出現(xiàn)在了徐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佟之吟坐在他的面前,面上帶著委屈,想靠近,卻又因為他的臉色太過冷硬而不得不停下了腳步,只敢隔著辦公桌訴說自己的委屈。
“舟野,你昨天去哪里了,我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你不在,心里就一直慌得厲害……”見他沒有抗拒,便小心翼翼又靠近了幾步。
卻不想,下一秒他抬頭,眼中的寒意令人心驚,“佟之吟,誰給你的膽子來公司鬧事?”
第十五章
佟之吟從沒有見過這樣子的徐舟野,從前在她面前,他總是溫柔的,看著她的眼里都是愛意。
即便是說要跟她分手時,也從未對她甩過冷臉。
那是只有她得到過的特例。
這也是她敢篤定,在徐舟野的心中她是不一樣的那一個,是能走到最后的那一個。
可現(xiàn)在看著他的眼神,她忽然就開始覺得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