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白子慕拿了繩圈過來，給雷奶奶重新量了尺寸，記下數(shù)字。

    雷東川這會兒也瞧見桌面上的紅絨布小袋子，拿過來道：“這什么？小碗兒做的？”

    白子慕?jīng)]來得及阻止，就瞧見戒指被倒出來，“哥——”他伸手去搶，雷東川舉得比他高，完全夠不到，“我還沒做好！”

    雷東川：“這不挺好的，奶奶戴有點大吧，我試試�！�

    他拿著那戒指挨個在手指上試了一遍，白子慕期間想去攔著，但被反手抱住了，圈在懷里眼睜睜瞧著他哥把那戒指硬戴到了手指上，伸開五指給他看：“瞧，還挺合適�！�

    白子慕不滿道：“一點都不合適，你戴太小了，這都只能戴在小手指頭上。”

    雷東川道：“能戴上就合適。”

    他聲音很低，說的太過篤定，仿佛認(rèn)定這戒指的歸屬。

    雷奶奶不跟他搶這個，至于白子慕，他更多的是不好意思，覺得第一次做的試驗品不夠完美，有些糾結(jié)之下，雷東川堅持他也就送了。

    傍晚的時候有人來拜年，送了一些年糕過來，雷奶奶忙著在客廳跟對方說話，讓雷東川去廚房那邊搬一箱水果給人帶上。

    雷東川答應(yīng)一聲，起身去了。

    白子慕跟在后面，給他幫忙，不過在廚房轉(zhuǎn)了一圈被喂了兩顆素丸子，其他的也沒幫上什么。

    那枚戒指雷東川戴了一會，還是有點小，做事不太方便，他雖然沒說，白子慕瞧見了，就拿了一瓶護(hù)手霜過來給他涂抹了一下，想幫他摘下來。

    “不小，真挺合適的�！�

    “那也不行啊，過年人多，被人瞧見怎么辦�！�

    “……”

    雷東川到嘴邊的幾句話又咽了回去，他想逗一逗白子慕，但又怕把小朋友惹急了，最后只笑了一聲跟他商量：“我戴一個寒假吧？開學(xué)再摘下來�！�

    白子慕擠了好多護(hù)手霜在手心化開，涂抹到他手上，嚴(yán)肅道：“不行，它太丑了，等我過段時間再做個好的……送你�！�

    雷東川沒再說話。

    他低頭盯著白子慕給自己摘戒指，看著那雙比自己小上一圈的手握著，然后一次次借著乳液濕潤試圖幫他摘下尾戒。廚房里很安靜，靜到一點點聲音都聽得清楚，雷東川倚坐在那身體微微僵硬。

    白子慕試了幾次，擰眉道：“你還說戴著正好，太緊了�！�

    雷東川沒吭聲，過了片刻之后換了一個姿勢，抬腿略做遮擋：“慢慢來，不急。”

    第188章

    年糕

    摘下來的那枚戒指，被雷東川揣到自己兜里，留下了。

    過年人多，來來往往拜年的十分熱鬧。

    家屬大院里還保持了數(shù)年前的那份兒老感情，再加上雷家老人在這里，不少人會過來走動一下，送些禮物。

    雷奶奶忙著同他們說話，做飯的活兒都顧不上，雷東川知道白子慕喜歡清靜，拽著他找了借口在廚房給自己打下手，順便把飯給做了。

    白子慕搬了凳子坐在一旁剝花生——一小盤鹵煮花生，邊剝邊吃，五香味兒的味道還不錯。

    雷東川菜做了一半，就聽到院子里董天碩的聲音。

    董天碩沒辜負(fù)家里的好伙食，吃得多長得壯，瞧著跟一個成年人沒什么兩樣了，特別結(jié)實的一個小伙子。他長大以后沒有小時候那么淘氣，人也沉穩(wěn)許多，這次是聽家里長輩的話過來給送一點年貨的，也不是什么值錢的，拿了一網(wǎng)兜自家蒸的黃米年糕。

    雷奶奶對大院里所有小孩都挺熱情，還給董天碩拿了一小箱桃酥餅做回禮，笑呵呵道：“帶回去吃吧，幫我也跟你奶奶問聲好，她最近身體怎么樣，家里都好吧？”

    “都挺好的�！�

    “晚上留下一塊吃飯吧？東川在廚房忙活呢�！�

    “不不不，我奶奶喊得急，我還得去送好幾家年貨！”

    ……

    董天碩腦袋搖得撥浪鼓似的，他小時候就怕雷東川，如今雖然不做壞事了，但聽到都快成了條件反射，雷東川要是跟他面對面坐一個桌上，他緊張得要吃不下飯了。

    雷東川出去的時候，董天碩剛好走到院門那，喊了一聲：“哎！”

    董天碩一下躥出去老遠(yuǎn)，跑得更快了。

    雷東川都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擰眉道：“跑什么，我過年又不打人�！�

    送來的年糕還在，白子慕瞧見挺高興，想吃一整個兒，雷東川聽樂了：“就你，還吃一整個兒呢？你吃完了怕是兩三天都吃不下什么了，等著，我給你煎幾片�！�

    白子慕小尾巴一樣跟著去了廚房，嘀嘀咕咕在那跟他哥討價還價。

    “哥，你看我從賀爺爺那邊忙了好幾天，回家還記著給你帶禮物……多切幾片，年糕切厚一點唄�！�

    “你那是給我的嗎？”

    “怎么不是啊，戒指還在你兜里呢！”

    雷東川說不過他，但菜刀在他手里，白子慕比劃得再熱鬧他也不聽，該多少就多少。

    晚上吃飯的時候，一小碟六七片年糕，按人數(shù)來的。

    黃米年糕切片，用小鐵鍋熱油煎過之后，兩面焦香，再撒上白糖，剛出鍋趁熱咬在嘴里，帶一點酥脆外殼，咬起來甜糯粘牙，特別好吃。

    董家送來的年糕里面放了整顆的棗子，煎的時候切開了，倒是帶出一些棗泥的香味。

    雷奶奶坐在一旁跟白子聊天，感慨道：“你小時候哪吃過這個�！�

    白子慕咬了一口，含糊道：“吃過吧，我記得家里那個時候條件還行……”

    “你吃的都是拿小勺子挖出來的棗泥，也不知道誰開的頭，就數(shù)東川干這活兒最利落�！崩啄棠绦χ���，“這種一整顆的棗兒，等你念初中了家里才讓你自己吃呢！”

    白子慕也彎著眼睛笑，他記事早，這些都有印象。

    他哥一直對他都照顧的很好。

    晚飯的時候，雷東川沒讓白子慕多吃煎年糕，剩下的自己包圓了。

    白子慕有些遺憾，等盤子端走了，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

    雷奶奶趁著雷東川收拾餐盤不在，問白子慕道：“乖寶，你剛才還說要找東川這樣的呢，現(xiàn)在就不好啦？”

    白子慕神色認(rèn)真，想了好一會搖頭道：“我找個至少讓吃三片年糕的吧�！�

    雷奶奶被他逗得不行。

    越到年底家里大人們越忙，雷家長輩休息得早，十點就去睡了。

    雷東川有幾個電話一直打過來，他怕影響老人休息，去了隔壁白子慕家里，他們倆從小這樣習(xí)慣了，兩家跟一家沒什么區(qū)別。

    白子慕也有早睡的習(xí)慣，在書桌前看了一會書，就洗漱去休息了。

    他和雷東川不同，手機(jī)放在桌上，安安靜靜的并沒有任何電話打過來——他手機(jī)通訊錄里，除了媽媽，就是雷家的幾個號碼，再無其他。

    白子慕躺著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還能聽到雷東川壓低了聲音在客廳打電話，說的話模糊傳過來，好像是在忙工作。他記得他哥這段時間有些新生意要做，剛開始還能聽一耳朵，后面實在太困，慢慢睡了。

    半夜，床鋪輕微顫動。

    白子慕在睡夢里醒過來，“唔”了一聲，聽著像是受到驚嚇。

    雷東川伸了手過去抱著拍了拍，等人安撫下來，才小聲問道：“做噩夢了？”

    白子慕還沒有完全睡醒，帶著一點鼻音：“我夢到地震了，爺爺帶著我跑，院子里有個裂縫……剛才晃了一下，我差點摔進(jìn)去�！�

    雷東川親他發(fā)心一下，哄道：“不怕，沒事了�！�

    很多年以前東昌小城的那場地震，還是留下了一些揮之不去的陰影，雷東川膽子大，慢慢自己恢復(fù)過來，但是白子慕不同，他那會兒還太小了，地震之后做了近半年的噩夢，有的時候一點輕微的晃動都能讓他小臉發(fā)白，晚上還會反復(fù)夢到地震的事，有的時候會哭。

    白子慕緩了一會，垂著眼睛，捏雷東川的手指玩。

    雷東川低聲問：“好多年不做這樣的夢了，怎么突然又想起地震了？”

    白子慕輕輕搖頭：“不知道，我就是這兩天心里一直不踏實，睡不好�！�

    雷東川沉默了一會，對他道：“今天我去百川，收到一個何老板送來的檔案袋�！�

    白子慕愣了下，問：“你怎么現(xiàn)在才跟我說？檔案袋里裝著什么，是不是當(dāng)初砸倉庫的那些人的信息？”

    “不好說，老何那人城府深，估計是兩邊都不想得罪，就送了一些剪報過來……”雷東川把檔案袋里裝著的東西跟白子慕說了下，也說了自己的猜測。

    白子慕跟他想的一樣，點頭道：“明天早上我跟陸伯伯他們打個招呼，要是真沖爺爺那邊去的，也好有個準(zhǔn)備�！�

    “我沒讓方啟跟別人說�！�

    “嗯，爺爺年紀(jì)大了，不知道也好，反正工作室現(xiàn)在人多，也不怕什么�！卑鬃幽秸f完，想了一下又問雷東川：“哥，要是真沖雷家來的，雷爸爸在琴島市吃住在廠子里倒是很安全，但是雷媽媽那邊一直往鄉(xiāng)下跑，你最好跟她打個招呼，我怕她有什么事�！�

    雷東川笑了一聲，在白子慕的疑惑中還是點頭應(yīng)下：“好�！�

    他沒把白天他媽說的那些告訴白子慕。

    誰能想到，這倆人考慮的都是對方的安全，說的話也一樣。

    第189章

    小團(tuán)圓

    臘月二十八。

    白子慕正在家里貼春聯(lián)，忽然聽到院門口鐵門響動，抬頭去看，就瞧見了雷家二哥。

    “二哥！”

    雷少驍一推門也先看到了他，把手里行李一扔，先過去抱著轉(zhuǎn)了一圈：“乖寶，想我沒？”

    白子慕長高了一些，但依舊沒家里三個哥哥高，被晃了一圈頭暈眼花，還沒等說話就被二哥幾下揉亂了頭發(fā)。雷少驍打籃球之后力氣大了許多，半抱半舉地帶他到門口，興奮道：“你看，還有誰回來了~”

    白子慕這才瞧見后面還有人，一身軍裝筆挺，面容英俊，一身冷意在看到家人之后稍稍融化，露出些許笑意。

    雷成竣這邊一伸手，白子慕就掙開跑過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大哥！”

    雷成竣低頭，抬手揉了小孩腦袋一把：“在貼春聯(lián)？我?guī)湍�。�?br />
    白子慕道：“不用，我和我哥貼，你們快進(jìn)去，奶奶從早上就念叨你們該回來了，她都想你們了~”他還想去幫兩個哥哥提行李，但是大哥攔著沒讓，二哥那旅行包看著不是很大，但沉得離譜，白子慕一下竟然沒提起來。

    雷少驍哈哈笑道：“我自己來吧，你在前頭帶路�！�

    雷奶奶在客廳正指揮著雷東川搬茶幾，看到他們幾個回來高興得不行，一疊聲讓他們快坐下休息。

    雷少驍放下行李，晃了晃手腕道：“奶奶，不用休息，我跟我哥一輛火車回來的，路上休息一夜了，還要搬什么？我來。”

    家里四個男孩干活特別快，雷奶奶抬手一指，沙發(fā)和茶幾就挪好了位置。

    雷奶奶：“過年人多，這樣客廳寬敞，挪挪位置也新鮮�！�

    搬好家具，幾個孩子又去院子里貼了春聯(lián)和福字。

    雷東川站在那，跟兩個哥哥一般高，抬手就能把橫批貼好，他們幾個干活，就讓白子慕站遠(yuǎn)幾步，讓他看歪了沒有。

    院子里還有前兩日下的積雪，雷奶奶站在門口笑著看他們，她年紀(jì)大了，越發(fā)喜歡兒孫滿堂的熱鬧。

    白子慕對雷少驍旅行包里的東西好奇，問道：“二哥，你帶什么回來了，好沉�！�

    雷少驍拿手指頭捏他鼻尖，得意道：“想知道？晚上過來我房間，我偷偷告訴你�！�

    他剛貼了春聯(lián)，手上沾了一點紅，捏在白子慕鼻尖上一點紅顏料，雷東川瞧見給擦干凈了，低聲道：“別去，我知道是什么�！�

    這回輪到雷少驍奇怪了：“老三，你又沒看怎么知道？”

    雷東川：“肯定是健身器材，上回你還偷拿我一個握力器。”

    雷少驍：“……”

    他包里裝的還真是那些，都是隊里教練幫忙找來的一些專業(yè)器材，東昌小城不好買，他打算在家里也備一份。

    白子慕對那些倒是很感興趣，他有點羨慕幾個哥哥的身高和肌肉。

    雷少驍被他夸了幾句，有些飄飄然，帶著白子慕去看了那些健身器材，還帶著他練了練，抬起胳膊戳了戳給他看：“子慕，這些二哥留在家里，你每天過來練一個小時，保管跟我一樣，這肱二頭肌瞧見沒有？漂亮不？”

    白子慕點頭：“漂亮�！�

    雷東川站在門口不滿道：“漂亮有什么用都是花架子，小碗過來，我教你�！�

    雷少驍不樂意了：“你說誰花架子��？老三你過來，咱倆比比�！�

    雷東川如今長得跟倆哥哥一般高，也沒慫，走過去問道：“怎么比？”

    “就比力氣，掰手腕！”

    白子慕張了張口，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雷少驍氣勢洶洶跟雷東川比了五局，沒一局能贏，最后手腕都有點脫力微微發(fā)抖了，還不肯認(rèn)輸：“老三你等會，別走啊，我讓大哥來跟你試試！”

    雷成竣過來之后，第一局也沒贏，他有點驚訝，抬頭看了雷東川一眼，見弟弟沒什么吃力的樣子，略微加大了一點力氣。

    這一局僵持了很久，兩個人誰都沒讓誰，用上真力氣。

    雷少驍自己加油還不算，拽了白子慕過來也讓他喊，雷東川抬眼瞧見眉頭突突跳了兩下，力氣又陡然加大。

    最后還是雷成竣怕傷了彼此，略微泄勁，認(rèn)輸結(jié)束。

    雷東川道：“哥，你剛是不是讓我了？”

    雷成竣晃了晃手，道：“沒有，你剛跟老二比過一輪，我已經(jīng)占便宜了�！�

    雷家三兄弟里，雷東川爆發(fā)力最強(qiáng)，雷成竣則比較持久，他在部隊常年負(fù)重越野跑步已經(jīng)成了習(xí)慣，如果再多給他一些時間，或許能耗得雷東川力氣散去一些，贏了對方，但那也沒什么意義。

    客廳里，雷奶奶喊他們過去包餃子。

    雷東川搟皮的時候手都有些不聽使喚發(fā)抖，白子慕看他好幾次，雷東川撐著跟沒事兒人一樣。

    雷少驍瞧見樂了一聲，剛想逗弟弟兩句，就被一旁的白子慕打斷：“二哥，我跟你換個板凳，這個我坐不習(xí)慣�！�

    雷少驍信以為真，換了之后，白子慕也沒讓他說話，但凡想說老三一句，旁邊的小朋友就能想出八百個借口阻攔。雷少驍后面也發(fā)現(xiàn)了，瞇著眼睛看了白子慕一會，抬手捏他臉：“就你心眼多，護(hù)著沒完了？”

    白子慕：“奶奶——”

    雷少驍：“……”

    雷奶奶把他們倆分開，一邊一個，白子慕偷偷把面粉往雷少驍褲子上抹的時候，老太太也裝沒看見。

    除夕夜。

    雷、白兩家人都湊齊了。

    雷爸爸從琴島市趕回來的時候，給家里的幾個孩子都帶了禮物，選了一些他們可能感興趣的東西。

    他給雷東川和白子慕一人買了一個復(fù)讀機(jī)，這兩年學(xué)習(xí)機(jī)很流行，雷爸爸買了這個之后還額外給白子慕帶了一些聽力磁帶，英文、德文的都有；給大兒子雷成竣帶的是一塊手表；給老二雷少驍買的是派克鋼筆，提醒兒子打籃球至于也要多學(xué)習(xí)文化課。

    雷爸爸信心滿滿，等到吃年夜飯的時候給家里幾個孩子分禮物。

    雷東川瞧見復(fù)讀機(jī)拿在手里晃了晃，道：“爸，這是初中生用的，我們早不用了，董姨給買了文曲星，巴掌大一個電子詞典比這方便。”

    雷成竣客氣道謝，但是接過來沒戴，委婉道：“爸，我們單位有規(guī)定，不能佩戴這些�！�

    雷少驍拿著那支鋼筆在手指頭上轉(zhuǎn)了兩圈，跟他商量：“爸，這筆能換嗎？哪兒有年輕人用黑棕色的呀，您哪怕給我弄支大金筆也行啊，這顏色忒老氣。”

    雷爸爸：“……”

    只有白子慕拆了禮物之后，認(rèn)認(rèn)真真道謝：“雷爸爸，我剛好需要這些，配上次你帶回來的那些外文書的對不對？我這幾天放假，正好聽一遍�！�

    雷爸爸感動極了，覺得那三個兒子都沒跟前這個小的貼心，難怪老話說疼幺兒。

    董玉秀送的和以前一樣，家里每人兩身衣服，從頭到腳都是嶄新的，另外今年還多了一樣，給家里人送了一張購物卡。

    她給大家分了一遍，道：“這是我那些店里的購物卡，在京城那兩家店也能用�！彼�抬頭看了雷家?guī)讉�男孩，把目光落在兩個大些的身上笑著道，“雖然都是女裝店，不過等以后成竣和少驍談了女朋友，可以買給她們。”

    雷少驍?shù)溃骸拔覀冴犂镉幸?guī)定，入隊三年之內(nèi)不能談對象，董姨，我這個還是留給大哥吧，他比我大幾歲，肯定先用！”

    雷成竣道：“我不用�！�

    “為啥，部隊還不讓找對象了？”

    “嗯，我們部隊有規(guī)定。”

    雷少驍有些狐疑，但是大哥說的太過肯定，他一時也有點拿不準(zhǔn)：“大哥，你逗我的吧，什么部隊有這樣的規(guī)定��？”

    雷成竣：“有保密協(xié)議，不能說�！�

    雷成竣說得淡定，一家人都被震住了，沒一個繼續(xù)問的。

    雷媽媽本來還想著等大兒子回來之后，跟他提一提相親的事，雷成竣工作兩三年，東昌有不少人家都看中他，過來跟她說了幾回，想讓兩個年輕人趁著過年的時候見一見，但現(xiàn)在為了大兒子的工作，她也就沒再提。

    過年兩天，來雷家走動的人特別多，尤其是一些老朋友，都是替家里的女孩兒們來相看的。

    雷家?guī)讉�小伙子，一個比一個帥氣，要不是雷東川和白子慕才念高中，肯定也有人來問。這會兒雷成竣和雷少驍成了香餑餑，有不少叔叔阿姨的視線熱情地投到他們身上，問個不停。

    雷少驍坐立不安，他模樣是三兄弟里最好的，被追著問的次數(shù)也是最多，不過在聽到他的職業(yè)是打籃球之后，才有一些叔伯阿姨們嘆了口氣，略有些遺憾地轉(zhuǎn)移了目標(biāo)。

    “成竣哪，你工作幾年了，怎么樣，在京城還適應(yīng)嗎？打算在哪里安家？有對象沒有？”

    “對對，你談對象了嗎？想找個什么樣的��？”

    ……

    雷成竣對這些問題的回復(fù)，和之前一樣：“部隊有規(guī)定暫時不考慮結(jié)婚，對，時間不確定，有保密協(xié)議不能說�！�

    這樣說完之后，大家全都知難而退，誰家都不舍得讓女兒等上好幾年，再好的小伙子也不行呀！

    不少人又轉(zhuǎn)回雷少驍那邊，熱情問道：“少驍啊，你畢業(yè)了是吧？聽說你是京師大學(xué)的？”

    雷少驍：“�。　�

    白子慕在房間門口開了一條縫隙，偷偷聽了一會。

    雷東川抬眼看他，擰眉道：“你聽那些干什么�！�

    白子慕手指放在唇上，低聲道：“哥，你快聽，二哥要跑——”

    說話的工夫，就聽見走廊上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很快雷少驍就推開門躲進(jìn)來，一臉心有余悸：“我這輩子，還沒這么害怕過人多的地方，老三，你有什么題不會？我教你。”

    雷東川道：“不用，我在這教小碗兒做題了，你別打擾我思路�！�

    雷二：“……”

    *

    高中寒假短暫，白子慕他們在家里放松下來玩了幾天，就回學(xué)校去了。

    回到學(xué)校，不少人都在抱怨，覺得只放幾天假實在不夠玩的，尤其是還發(fā)了那么多作業(yè)，每一天都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白子慕把作業(yè)交上去，又領(lǐng)了習(xí)題冊，回到座位上翻開習(xí)題冊的時候忽然摸到里面有一個信封，邊角是淡淡的粉色。他對這些也見怪不怪了，雖然雷東川嚴(yán)防死堵，但是寫給他的情書還是挺多的，課本、習(xí)題冊里時不時會夾著一封。

    白子慕合攏習(xí)題冊，把信先收到了課桌抽屜里，并沒有讓別的同學(xué)看到。

    一上午，各科老師都在拖堂，恨不得把課間十分鐘全占了，多給學(xué)生們講一點例題。

    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才有了一點空閑。

    白子慕中午的時候一般都是去賀大師那邊吃的，金器工作室離著學(xué)校近，過去很方便。

    他習(xí)慣性拿了書包，低頭瞧見了那個淡粉色信封，拿在手看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名字不是自己的，上面寫著的是“雷東川”三個字。

    白子慕愣了下，翻了一下習(xí)題冊，領(lǐng)回來的是老師批閱之后的，他和雷東川的一貫是放在一起，這本果然拿錯了，這不是他的書，是他哥的。

    中午吃過飯，白子慕把那封信給了雷東川：“哥，有你的信。”

    雷東川拆開看了，但很快就返回去看了信封一眼，發(fā)現(xiàn)是給自己的又?jǐn)Q眉看下去：“老何寫的什么東西，這不是給我查的消息吧？”

    白子慕盤腿坐在床上，托著下巴看他：“當(dāng)然不是啊，我猜是女生寫給你的。”

    雷東川愣了下，這才反應(yīng)過來：“我說怎么說話云里霧里的，我還以為——”是何老板從皖州給他追查的資料。

    白子慕問他：“哥，你覺得怎么樣？”

    雷東川莫名其妙：“什么怎么樣？”

    “唔，你想不想談對象——”

    “不想！”雷東川說得斬釘截鐵，也看著他道，“現(xiàn)在學(xué)習(xí)最關(guān)鍵的時候啊，你也別有什么想法，聽見沒有？董姨可是讓我看著你。”

    白子慕笑道：“瞎說，我媽說讓你照顧我�！�

    “一個意思�！�

    “那等畢業(yè)之后呢？”

    雷東川見他一直看自己手里的那封信，想岔了，把信放一邊語氣發(fā)酸：“高中畢業(yè)之后就想談對象？你也太急了吧，你看大哥、二哥都沒談，我跟你說啊，咱們家的規(guī)矩，凡事都要排隊來，真要談的話也得等大哥他們先找�！�

    白子慕眨眨眼，看著他道：“可是我想等畢業(yè)之后，稍微談一談。”他拿手指比了一點點出來，笑著道，“至少讓對方知道我的心意�！�

    雷東川盯著他看了一會，忽然道：“你看上誰了？”

    白子慕彎著眼睛笑，沒說話。

    雷東川一中午都沒睡著，心里不是滋味。

    等下午去學(xué)校的時候，雷東川臉色都不太好，繃著一張臉把杜明那幫人嚇個夠嗆。

    傍晚司機(jī)來接，一路上回去兩個人都很安靜。

    白子慕看向車窗外，年節(jié)還未過完，路上還十分喜氣，掛了很多燈籠和亮閃閃的小燈，有不少家庭帶著小孩到廣場這邊來游玩。

    雷東川琢磨了一路，緩緩開口道：“我覺得不太好。”

    白子慕轉(zhuǎn)頭看他：“嗯？”

    “等你長大以后，工作幾年吧，如果有機(jī)會再談比較好�！崩讝|川努力找了適當(dāng)?shù)拇朕o，顯得輕松一些道，“你看大哥，如果你以后工作單位有要求，也要配合對不對？”

    白子慕反應(yīng)了好一會，才明白他哥說的是中午找對象的事兒，笑了道：“哥，你不會真信大哥說的吧？”

    雷東川擰眉：“不是部隊規(guī)定的嗎？”

    白子慕：“部隊怎么可能有這種規(guī)定，那一看就是大哥拿來唬人的。”

    第190章

    未來

    雷東川對白子慕說的話將信將疑，還偷著去問了一次大哥。

    雷成竣一聽就知道不是他自己想的，反問道：“子慕跟你說的？”

    雷東川含糊道：“也不算，我們就聊天說起來的，大哥，你們部隊真的管理這么嚴(yán)格��？”

    雷成竣笑了一聲，問他：“問這么清楚，是打算畢業(yè)之后也考軍校？”

    “還沒想好……”

    門口的雷少驍進(jìn)來放換洗衣物，聽見笑道：“老三，也該想想了，我在你這會兒已經(jīng)打了好幾場比賽，教練都見了三四個了�！彼�放下東西，又補(bǔ)充道：“還有你別什么事兒都跟著子慕后面跑，他上清北，你還能跟著一塊去念啊？那等他長大了，將來結(jié)婚成家，你還追到人家里去管東管西的嗎？多想想自己�！�

    雷東川擰眉，他其實也想過將來讀書的事，他成績沒有白子慕好，但是考到一個城市總歸問題不大。

    雷少驍一看弟弟這副表情，都有些忍不住憐愛他了，但該說的話還是沒避諱：“老三，京城的學(xué)校很多，但是以你的成績考過去未必有省內(nèi)的穩(wěn)，你在省內(nèi)挑一個好學(xué)校，分?jǐn)?shù)穩(wěn)，專業(yè)也能挑一挑，沒必要千軍萬馬非擠那一個獨木橋。”

    雷東川：“我再想想�！�

    雷成竣倒是幫著說了兩句話：“要是一起在京城的話，我們互相照應(yīng)也方便些，明年我分宿舍，如果近的話可以周末過來聚一聚�！�

    雷東川對這個挺感興趣，問道：“哥，你們要分房了？”

    雷成竣點頭，解釋道：“不是個人的，服役期間可以居住。”

    雷少驍在一旁道：“那也不錯了，京城這房價真是，一天一個價兒，我記得剛念大學(xué)那會還沒這么貴，現(xiàn)在價格簡直離譜，要4000一平了�！�

    東昌小城這兩年雖然單位也在分房，但是自己買房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大多數(shù)人買的都是80平米一套的房子，三室一廳，一家老少住剛好。雷東川在心里算了一下，道：“那一套32萬，還行吧�！�

    他這話一出口，一旁的兩個哥哥都沉默了。

    雷成竣對物質(zhì)要求不高，部隊供應(yīng)一切，他對這些并不在意。

    雷少驍雖然對睡集體宿舍不排斥，但他特別愛干凈，早就想自己弄套小房子住了，但是打球賽給的補(bǔ)貼不算多，他日�；ㄤN去掉之后，剩下的全存起來，手頭也不過就能買半個洗手間的錢，這會兒一聽雷三這么說，眼睛都冒綠光了。

    雷少驍：“老三，你這幾年做生意賺了挺多吧？”

    雷東川：“還行，二哥，你打算在哪買房？要不咱們挨著大哥宿舍那邊一塊買吧，到時候互相有個照應(yīng)。”

    雷少驍驚了：“……你存了30多萬��？”

    “沒有啊，就提前商量一下嗎�！崩讝|川兜里有點錢，但也沒這么多，百川去年一年都在和何家斗法，所有的現(xiàn)金都抽調(diào)過去用了，不過現(xiàn)在何家走了，東昌小城他們一家獨大，回血也是很快的事。

    雷東川認(rèn)真問了大哥宿舍的地址，還寫下來，一副馬上就要買房的架勢。

    雷少驍心情復(fù)雜，但是在三弟大方允諾借錢給他一塊買的時候，他笑了一聲，擺手道：“你借給子慕用吧，哪有哥哥跟弟弟借錢的道理，我今年開始就能進(jìn)隊打職業(yè)賽，到時候存?zhèn)�幾年就夠了。”

    雷東川一貫是想什么做什么的主兒，二哥不用他的錢，他就打算在京城買兩套房。

    一套買在大哥宿舍旁邊，一套買在學(xué)校旁邊。

    白子慕比雷家二哥挑剔多了，到時候住宿舍肯定不習(xí)慣，不行他也搬出來，到時候他們還跟現(xiàn)在一樣。

    他潛意識不想改變，比起那個還未說出口的秘密，現(xiàn)在是最穩(wěn)定的。

    他不說。

    他弟最好也不要說。

    雷東川只要一想起白子慕之前說要表露心意的話，心里就一陣陣泛酸，學(xué)校里不是沒早戀的學(xué)生，但他在腦海里想象一下白子慕牽著一個女孩兒的手就煩躁到坐立不安。

    周末的時候，白子慕被董玉秀接去了單位。

    雷東川閑著沒事，干脆和大哥一塊去了雷二叔他們單位，和那邊的幾個人做散打?qū)崙?zhàn)練習(xí)。

    雷二叔親自下場試了試侄子的拳腳，雷成竣還知道收斂，雷東川這傻小子一把子力氣鋒芒畢露，逮誰都敢揍，雷二叔接了他兩拳，火氣都被打出來了，把外套脫了摔地上狠狠收拾了侄子一頓。

    雷東川猛勁兒有余，偷襲的路子沒二叔多，被按在地上還能咬牙撐著爬起來。

    “老三，服不服？”

    “不服——”

    雷二叔眼瞅著自己按不住了，給一旁的大侄子使眼色：“成竣，你來！今天不把這臭小子收拾服氣了我跟他姓！”

    雷成竣活動了一下手腳，走到場內(nèi)。

    雷家人的這場“內(nèi)斗”直接驚動了警局的領(lǐng)導(dǎo)，剛好有省刑偵隊的人過來，還站在練習(xí)場地旁邊看了一陣，低聲問了新來的人是誰。

    局長笑道：“你說那個和東川比試的？那是東川家里的大哥，叫雷成竣，這個可不能給你們，成竣是部隊的人，過兩天探親假結(jié)束就回京城歸隊了�！�

    省刑偵隊的人聽了笑道：“難怪，看著像是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雷家這幾個小子可真不錯，得虧我們朱隊不在這，不然肯定眼饞壞了�！�

    東昌小城這邊治安一直都挺好，就算是有個別偷竊案件，只要附近有百川的人，也都收拾的一干二凈。

    警局里這些年都習(xí)慣了，沒把雷東川當(dāng)外人，這小子三天兩頭幫著抓犯罪分子，他手下那幾個跟著來做筆錄的小子們警局里也都認(rèn)識了，實在是做了太多次熱心市民。

    省刑偵隊的人看了一陣，又問道：“東川選好哪個大學(xué)沒有？朱隊說，要是他考系統(tǒng)內(nèi)的學(xué)院，咱們這邊可以幫著寫份推薦書，畢竟也做了這么多年好人好事，積累下來估計也有個二等功了�！�

    局長道：“還不知道哪，上回我問了下他二叔，聽著意思應(yīng)該是先看看成績�！�

    說話的工夫，雷東川被大哥雷成竣制住了，雷成竣手上功夫干凈利索，跟警局里這些格斗散打不同，更傾向于單兵作戰(zhàn)。

    雷東川吃了個悶虧，被按在那的時候試了幾次，沒能再翻身。

    “二叔，你怎么能半路喊人，有本事再來——”

    雷二叔照他后腦勺給了一巴掌，氣喘吁吁道：“來個屁，你小子今天吃槍藥了？這么大火氣，你看我這臉上，嘶……沒大沒小的，還真敢招呼啊你！”

    雷東川額頭上的汗順著頭發(fā)滴落，也在喘氣。

    另一邊，東昌制衣廠。

    白子慕坐在董玉秀辦公室里，站在她身后一同翻看送來的設(shè)計圖紙。設(shè)計圖紙是彩色的，跟別處的不同，畫紙上的人物和服裝都要更大一些，即便這樣，董玉秀手頭那一摞也只翻看了幾頁。

    董玉秀看得很慢，坐在那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鏡，略有些疲憊。

    白子慕伸手給她摘了眼鏡，揉了揉太陽穴，低聲問道：“媽媽，先休息一會兒吧？”

    董玉秀拍拍他的手，順從的閉上眼睛：“好，聽你的。”

    白子慕一邊給她按摩，一邊試著道：“媽媽，等考完試，我想你陪我去一趟京城。”

    董玉秀笑了一下，問他：“讓我猜猜，是去看學(xué)校對嗎？寶寶，你有想去的學(xué)校了沒有，上次你白爺爺提的那個京城的學(xué)校不錯，不過以你的成績可以多挑一挑，選一個自己喜歡的……”

    白子慕道：“媽媽，我已經(jīng)挑好了，我想在省內(nèi)讀書�！�

    董玉秀有些驚訝，睜開眼回頭去看他：“什么？”

    白子慕：“我打算在省內(nèi)讀書，讀S大的數(shù)學(xué)系，我問過了唐斉教授今年帶最后一批本科生，我想考他任教的數(shù)院�！�

    唐斉老先生的名號，即便是董玉秀也是聽說過的，這是魯省有名的一位大學(xué)者，別的不說，學(xué)生們?nèi)缃裼脭?shù)學(xué)教材就是這位老先生編纂的，如果只說是S大，董玉秀會覺得有些遺憾，但若是S大的數(shù)院，那便沒有什么可挑剔的了。

    S大數(shù)院，是唐斉老先生一手創(chuàng)建，更是憑借一己之力提高到了全國第三位的排名，甚至在華清大學(xué)之上。

    董玉秀聽他這么說，微微點頭道：“你自己喜歡就好，數(shù)院不錯，你也擅長這些�！�

    白子慕向前一點，伸手環(huán)抱住她笑道：“而且到時候離家近，媽媽，我可以隨時回家來看您，2個小時的車就到了�！�

    “你不用考慮這些，媽媽自己可以的。”董玉秀握著他的手，輕輕捏了下，“你長大啦，可以去看看更大的世界，媽媽一直都在家里，你什么時候想回家都行�！�

    白子慕埋頭在她肩上，輕輕蹭了下，低聲道：“可是我很擔(dān)心你。”

    “嗯？”

    “媽媽，暑假的時候跟我一起去京城吧，賀爺爺幫忙找了很好的眼科醫(yī)生，我們再做一次手術(shù)好不好？”

    董玉秀有些猶豫。

    白子慕又問了一遍，聲音很小，但是聽得她心里有些難受，過了半晌還是點頭應(yīng)了：“好，媽媽答應(yīng)你。”

    她眼睛最近越來越不好，盡管已經(jīng)努力隱瞞了，但還是被兒子敏銳地察覺到。

    再一次手術(shù)，是早晚的事。

    她心里一直有些憂慮，總是怕手術(shù)失敗視力變得比現(xiàn)在還糟糕，她原本想著再多積攢一些留給兒子的東西，等到最后再去試一試——亦或者，就這樣平靜地等待黑暗降臨。

    她唯一不舍的就是孩子，還有那個，或許這一世再無法見到的人。

    第191章

    高考

    六月。

    學(xué)校里會有老師對成績好的學(xué)生專門做考前咨詢，東昌地方太小，并沒有保送名額，班主任老師一度為此感到遺憾，他覺得以白子慕這樣優(yōu)異的成績是值得被發(fā)現(xiàn)的。

    之前一直積極參加各種比賽的另一位同學(xué)，因為名次里只有一次團(tuán)隊金獎，也沒有拿到聚攏在那等候，但不論如何，所有人都是安靜的，哪怕說話也下意識把聲音壓得低低的，生怕那一點點交談的聲音能穿透圍墻，影響到里面考試的孩子們。

    考試中午休息時間短暫，附近的賓館已經(jīng)盡數(shù)被訂購一空。

    雷媽媽提前安排好了，等他們中午考完一出來，就先帶著去吃了飯，然后催著他們休息。

    雷媽媽一邊給他們盛綠豆湯，一邊道：“別對答案，這事兒我知道，先考，把這兩天考完了再說！”

    雷東川道：“媽，您聽著挺熟練的啊？”

    “那是，我都參與5次高考了。”

    “5次？”

    “對，你大哥、二哥兩回，我自己考了三回哪。”雷媽媽噓噓感慨，“我拼了命的考了個中專，你不知道那會兒中專有多厲害，嘖，我們那個區(qū)都掛紅榜了呢！”

    雷東川聽樂了，他覺得他媽就這點最好，特別自信樂觀。

    他爸當(dāng)初考了省狀元，這么多年偶爾提起來也特別謙虛，說起來遠(yuǎn)沒有這份兒驕傲。

    白子慕喝了一口綠豆湯，這湯燉得沙沙的，大約冰鎮(zhèn)過，口感特別好。他喝了半碗之后才問道：“媽媽，這湯是家里帶來的嗎？”

    董玉秀摸摸他腦袋，笑著點頭：“是呀，要再來點嗎？”

    “要。”

    ……

    董玉秀對其他的沒有要求，看到白子慕胃口比平時還要好一點，她心里就踏實多了。

    中午短暫休息之后，很快又回了考場。

    三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