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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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京城都在議論林若婉的下場。
她被剃發(fā)，送進(jìn)皇寺里修行。
名為修行，其實(shí)如同坐牢，要干各種粗活，苦不堪言。
二叔也因未教導(dǎo)好林若婉，被連降三級，發(fā)配閩南。
只怕一生都會困于蛇蟲鼠蟻之中。
太子曾找過我，關(guān)切道：「林府落敗，你莫怕。我就是你最大的靠山�！�
我道謝。
其實(shí)，我從來未曾怕過。
內(nèi)心深處，也未曾全心全意依靠過太子。
人心易變。
此刻海誓山盟，日后同床異夢，皆是常事。
況且，太子還有個心尖尖上的白月光。
我相信太子此刻的柔情蜜意，可我更相信自己。
給自己做靠山的，只能是自己。
老太君的病愈發(fā)嚴(yán)重了。
滿府仆婦皆知，我自幼被老太君漠視，與她感情不深。
于是漸漸地都偷懶起來。
有次我路過老太君的院子，見仆婦們嗑瓜子的嗑瓜子，耍牌的耍牌。
老太君張著嘴喊渴，也無人理她。
茶盞就距離她一臂之遙，可她夠不著。
許久未曾翻過身子，她背后數(shù)個大瘡，惡臭流膿，又疼又癢。
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在痛苦折磨中死去了。
二嬸也快死了。
她疼愛的女兒，在皇寺受苦。
她嫁的夫君，帶著哭哭啼啼的嬌妾被發(fā)配至閩南。
我每日用參湯吊著她的命。
婢女問：「大姑娘，這參湯喂到何時呀？」
「唔——」
我隨口道，「喂到我嫁進(jìn)東宮，她就可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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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大婚那日，陽光明媚，天氣絕佳。
我梳妝打扮妥帖，上了花轎，前往東宮。
行至半路，轎輦忽然停了，一陣喧嘩吵鬧聲傳來。
「太子妃娘娘，有個尼姑攔在最前面，不讓轎子走呢�！规九@呼。
與我相關(guān)的尼姑，只能是林若婉了。
她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隱約傳來。
「我才是太子妃！你們接錯了人！」
「快��！給我梳妝，我要嫁太子，我要當(dāng)太子妃！」
我沒有動。
太子騎著高頭大馬，趕了過來。
他先查看我無恙后，臉色漆黑地呵斥：「把她拖走！」
從未見他如此生氣過。
侍衛(wèi)汗流浹背地辯解：「殿下，這女子抓住了馬腿，死活不走��！」
「那便直接踏過去！」
馬蹄聲又響起了。
林若婉的悶哼痛吟出聲，沉悶卻悅耳。
地上延綿出一攤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