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面上顯出些猶豫的神色。
江予秋皺眉:“你想說什么?”
清靈的腦袋垂得更低:“大祭司,
據(jù)我所知,
當(dāng)今天辰宗的宗主,沒有道侶,
更沒有什么所謂的兒子......”
話到最后,她的聲音已經(jīng)低若蚊吟。
“不可能!”江予秋語氣堅決,“明明有的,
我記得有的!”
清靈雖然沒有反駁她,
但是也沒有繼續(xù)說什么。
江予秋伸手按了按發(fā)脹的腦袋,
低聲喃喃道:“是我們二人的記憶產(chǎn)生偏差了嗎,
還是說......我記錯了?”
她沉思半晌,終于又問道:“真的沒有嗎?”
清靈回答:“天辰宗宗主的確沒有兒子,他這一生形單影只,身邊跟他算得上親厚的只有同門師兄和一個義弟�!�
說到這兒她搖了搖頭,
補充道:“不過那師兄百年前就隕落了,唯一活著的義弟也因為犯大錯,
如今神志不清地被關(guān)押著呢�!�
江予秋聽完,一時間沒有言語。
清靈又說:“也許是這幾日您沒有睡個整覺,
休息休息也便好了�!�
江予秋嘆氣:“興許是吧�!�
清靈:“大祭司,
雖然我不知道您今日為何無故提起天辰宗宗主,但不管他到底有沒有兒子,為了主子的命令,
咱們絕對不能對天辰宗的人下手,所以,
屬下在這里望您三思�!�
她們做的事能在凡人百姓面前遮掩過去,但瞞不過修士,若江予秋當(dāng)真對天辰宗人下手,引起注意,到時候?qū)䦷頍o窮無盡的麻煩。
屆時,連主子也不會放過她們。
江予秋知道主子的手段,也知道清靈所言都是為了她好,只不過她方才困于情緒,一時間失了分寸,才會有那般沖動的話語。
如今冷靜下來,也知道不該做。
江予秋慢慢地將五指收緊,她黝黑的眸子凝望著自己這雙細(xì)嫩而又無力的手。
她知道不該做,但還是想做。
——只要不被發(fā)現(xiàn)的話。
回過神來,見清靈一直惴惴不安地看著,江予秋朝她露出了一個溫和而無害的笑容。
見此,清靈懸著的心,終于著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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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煙領(lǐng)著華舒回去的時候,也像宋涯一樣,在外頭繞了幾圈。
不過單是繞圈看上去也很是可疑,于是她索性就帶著華舒逛起街來,趁著有點錢了,想補償補償華舒。
好在是逛了這次街,要是不逛,周玉煙都不知道她的偽裝都多么招人嫌,她每到一家店,店主都跟看到瘟神似的,拿起掃帚就把她們往外打,邊打還邊罵“哪兒來的臭乞丐”。
最后還是她換回原來的衣服,又洗了臉理了頭發(fā),人家才肯她進去。
她們天亮?xí)r出門,回去的時候,天又亮了一遍,魚肚白的云懸在頭頂,樹葉尖端凝著的水珠在光下熠熠生輝,晨風(fēng)飄搖著吹散稀薄的霧氣,露出不遠處阿瑩的家。
華舒累得打了無數(shù)哈欠,眼淚也跟著流,周玉煙讓她去休息后,就又拉著師塵光跟宋涯談話。
周玉煙把今天發(fā)生的事兒簡單地說完一遍后,宋涯問她接下來怎么辦。
“雖然我見不到大祭司,但是這并不代表我不能讓她主動來見我�。 敝苡駸熣A藘上卵劬�,看著師塵光笑得有點不懷好意。
師塵光被她看得一陣惡寒,雙手環(huán)臂做出一副防衛(wèi)的姿態(tài):“師妹,你別指望我用美男計啊,我這個人賣藝不賣身的�!�
他說著甩了甩頭發(fā),故意擺出幾分瀟灑倜儻。
周玉煙毫不留情地打擊他:“賣藝?你會什么藝?哭爹、喊娘、還是裝暈逃跑?”
師塵光哽住。
周玉煙又說:“至于賣身......”
她指了指宋涯,“師弟的臉不比你好看嗎,身材也比你好,真要賣也是他去賣。”
師塵光順著看了眼,宋涯端坐時姿態(tài)舒展,顯得身高腿長,臉頰也線條明利。
行吧,確實是比他好看。
而周玉煙還想繼續(xù)往下說的時候,原本很安靜的宋涯卻突然開口:“我不賣。”
“誰讓你賣了?”
周玉煙生怕宋涯覺得她侮辱人,連忙拿手比畫起來,“我就是拿你當(dāng)個例子,是在說你好看,我怎么可能讓你去賣呢?”
宋涯聽完,定定地看著周玉煙,不說話了。
周玉煙看著他的表情,確保他沒有生氣,松了口氣。
雖然這動作轉(zhuǎn)瞬即逝,但還是被一直看著她的師塵光看見了,他當(dāng)即用手在桌上一拍,大聲道:“咱們不是在討論正事兒嗎!”
俗話說得好,恩師如父,長兄如父,他這又是師又是兄的,兩個爹的輩分,師妹跟師弟怎么能就這么無視他。
他不允許!
周玉煙被這動靜一下子驚得回過神,繼續(xù)說:“我想了個辦法能讓大祭司主動出來見我�!�
師塵光見她終于把注意力放到正事兒上,輕輕地哼了一聲,問道:“什么辦法?”
“我回來的路上打聽了,說是闖進祭廟的男人,都會被大祭司當(dāng)眾格殺,所以只要大師兄你能闖進祭廟,我跟華舒就能見到大祭司了!”
周玉煙朝師塵光露出期待的眼神:“師兄覺得這個辦法如何?”
師塵光聽完,在心里簡單地翻譯了周玉煙的這段話,大致意思就是——
師兄,你愿意為了見到大祭司光榮去死嗎?
師塵光避開周玉煙亮晶晶的視線,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后一指宋涯,語氣中飽含贊賞與推薦之意:
“師弟修為比我高,乃是我天辰宗一代英才,絕世天驕,何況人也長得英俊瀟灑、氣度不凡,當(dāng)然是他去比較合適了�!�
他說著抬手示意周玉煙噤聲,又繼續(xù)嚴(yán)肅道:“我深知此次若能勘破祭廟真相、捉拿真兇,定然是大功一件,我作為師兄,實在不可與師弟爭奪,不然壞了同門情分,實在可惜。師兄在此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師妹你該讓師弟去才對�!�
師塵光在別的東西上沒本事,在跑路這方面有獨門天賦,平時背個劍法都難,眼下說借口倒是流利十足,小嘴巴拉巴拉跟倒豆子似的,一點不帶卡殼,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連夜背了稿子呢。
不過這樣冠冕堂皇的話也就只能騙騙別人,對周玉煙不起作用,她只是一臉理所當(dāng)然,用甜得膩人的聲音說道:
“可是大師兄你暈過去的時候也超厲害誒,比我們所有人都厲害呢,聽方曲箬說師兄砍妖獸跟切菜一樣,論實力,當(dāng)然得是師兄你去呀~”
師塵光沉默了,人甚至不能共情過去的自己。
要是早知道未來有這么一出等著他,當(dāng)初打死他他也不會在宗門吹牛,如今騎虎難下,他只能再想辦法。
師塵光朝周玉煙伸出手。
周玉煙不解,“什么意思?”
師塵光說:“諾,你看到我食指上的傷沒有,這是我剛才抓□□受的傷,而□□皮有劇毒,我的傷口又碰了□□,想必我中毒已深,只能在此地休養(yǎng),若是師妹你貿(mào)然讓我去祭廟,恐怕會拖累大家啊�!�
周玉煙瞇了瞇眼睛,總算是在他食指的第二個指節(jié)上看清了那疑似傷口的傷口,為什么說是疑似傷口呢,因為這頂多算破了皮,連三歲小孩都不會疼哭。
“原來師兄受了這么重的傷啊,不仔細(xì)看我都差點看不見呢�!敝苡駸熒酚薪槭碌啬笾氖种缸屑�(xì)看,還特地在“重”字上停頓一下。
師塵光拙劣的借口被拆穿,但他絲毫不臉紅,只是若無其事地把手抽回來,“師妹知道就好。”
就在他以為能靠軟弱打消周玉煙的念頭時,周玉煙動了。
她手臂猛地一抽,寒光乍現(xiàn),鋒利的劍刃瞬間抵上師塵光的喉嚨。
師塵光嚇的慘叫一聲,噔噔噔往后連退幾步,而周玉煙則步步緊逼,阿瑩的房間地盤本就不大,很快他的背就撞上了墻,而劍也重新逼近他的喉嚨。
“師、師、師妹,有、有話好好說,咱、咱不動手啊。”師塵光嚇的話都結(jié)巴。
周玉煙沒理他,只是朝師塵光道:“師兄,你手指既然破了皮,那應(yīng)該是沒救了,□□毒素蔓延,想必你也十分痛苦,既然如此,我們幫你�!�
說著,她狠狠吸了吸鼻子,用悲痛至極的聲音大喊:“宋涯,我控制住師兄了,你快動手!”
周玉煙眼含熱淚,哽著聲音朝師塵光道:“師兄放心,我們會給你留個全尸,宋涯動手很快,你不會痛苦的�!�
師塵光本來以為周玉煙只是見他不成器,想開個玩笑嚇嚇?biāo)�,誰知道她一聲令下,那邊的宋涯還真就跟二愣子一樣提著劍就過來要殺他了。
這臭小子平時也沒這么聽話�。�
怎么到要殺他的時候就這么果斷了?!
“停停停!別動手,我去!我去!”師塵光連忙答應(yīng)。
“......你早這樣多好,還省得我演戲了�!敝苡駸熌樕系谋瘋彼频氖諅干凈,她隨手地擦擦眼淚,又換上雀躍的聲線:“那師兄咱們就說好啦~~”
師塵光跟看鬼一樣看著她。
周玉煙毫不在意地擺擺手,哭有什么難的,虐文女主必備技能,她都想好了,以后要是提升不了修為,光靠秒掉眼淚這個天賦技能幫人家哭喪,她就絕對能掙不少錢。
師塵光認(rèn)栽。
比起師妹,他還是太有道德太有素質(zhì)了,他就該不要臉到底的!
周玉煙在想到這個辦法的時候,就知道師塵光肯定不會去,她也沒打算讓他去,她原本的計劃是想讓宋涯把師塵光踹進祭廟的。
演戲騙師塵光純屬是她個人愛好,但她沒料到宋涯居然能懂她的意思,還配合著演戲。
周玉煙朝宋涯露出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
宋涯看著她,沒說什么,只是稍一動作,嚓的一聲,劍刃就入了鞘。
而師塵光只顧著在心里喊師妹不是人,他絕對不會想到,他剛剛是真的逃過了一劫。
因為周玉煙說動手的那一刻,宋涯真的拔了劍。
第70章
失效。
周玉煙等華舒睡醒過來后,
把他們的計劃簡單地說了一下。
她打算明天繼續(xù)跟華舒先進祭廟觀察情況,看看大祭司在不在,要是運氣好碰上大祭司露面,
就不用讓師塵光出馬,
直接搞定。
要是大祭司跟往常一樣沒有出現(xiàn),
她們就會在出門的時候假裝不小心跌倒,然后師塵光就趁這個時候往里闖,
然后她們再等大祭司出現(xiàn),把子蠱下到她身上去。
這樣一來即便大祭司真的想殺師塵光,也會因為受華舒控制而不能殺,
計劃本身沒什么特別大的問題,
唯一的問題在于師塵光。
不過這點周玉煙已經(jīng)跟宋涯講了,
要是到時候師塵光臨陣脫逃,
他直接把人打暈扔進去都行。
第二天一大早,周玉煙就繼續(xù)換上她的偽裝,不過比起上次稍微整潔點,沒在臉上糊什么黑乎乎的東西,
頭發(fā)也好好整理了。
她帶著華舒先走,宋涯跟師塵光隨后再出發(fā)。
清晨的時候,
祭廟也沒多少人,零零散散的,
周玉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水神殿正中的清靈,
她身邊除了昨天的那些侍女,沒有任何人,大祭司沒有出現(xiàn)。
她們看到清靈的時候,
清靈也看到了她們,不過清靈的態(tài)度不算好,
皺著眉就是一句:“你們怎么又來了?”
語氣中明顯的不待見。
不過周玉煙很高興,拉著華舒的手就往前走,湊到清靈跟前說:“昨日妹妹冒犯了水神,大人您卻慈心原諒妹妹,我這個做姐姐的,當(dāng)然得帶些東西上門賠罪了�!�
她說著晃了晃右手的袋子,里面裝著她昨天買的東西。
清靈對周玉煙的賠罪不感興趣,冷淡道:“不需要,拿走。”
“別啊,別啊,我想著水神成日地吃水果也許會膩,所以特地帶了好吃的點心來呢�!敝苡駸熣f著就從袋子里掏出塊點心。
結(jié)果點心缺了口,缺口附近還有牙印。
清靈譏諷地嗤笑一聲,“是帶的,還是撿的別人吃過的?”
周玉煙給華舒扔去一個眼刀,華舒避開她的視線。
“這個不算,別的都是好的�!敝苡駸熡稚焓诌M去拿,在心里祈禱著下面的點心華舒沒偷吃。
這次的點心是完好無缺的,不過清靈還是沒要,她沒在周玉煙跟前沒待多久,就被另一個來祭拜的姑娘給叫走了。
清靈聽她訴說著家中的不幸,冷淡地說著違心話:“只要你誠心祭拜,水神會聽見你的禱告,實現(xiàn)你的愿望,解除你們一家的痛苦的�!�
姑娘聞言感激涕零,又是往功德箱里扔銀子,又是拿東西供奉,她拿的也是點心,細(xì)看跟周玉煙買的似乎是一家。
周玉煙往前走了兩步,問著清靈:“為什么她能放點心,我不能?”
她本意并不是想爭個供奉水神的機會,畢竟在她心里拿點心供奉水神,還不如拿去喂狗,周玉煙只是想拖拖時間,看能不能等到大祭司露面。
清靈直言:“我說你不能,你就是不能�!�
她打心底里瞧不起周玉煙跟華舒,但這話不能放在明面上。
清靈朝水神像的方向俯身,擺出恭敬的姿勢,道:“這是水神的旨意�!�
意思就是與水神無緣之人,不配供奉。
聞言,那邊擺點心的姑娘還回頭看了眼周玉煙,待看到她一身打扮后,心下了然。
——水神不度窮鬼。
就在這個時候,水神殿外傳來些微的腳步聲,而殿內(nèi)那些機械呆板的侍女,一下子都變換了動作,朝著殿外的方向行禮。
清靈向那處低頭,而忙著擺供果的姑娘也立馬再次跪下。
這架勢,明眼人都知道是誰來了。
周玉煙朝水神殿大門看去。
外頭天光大亮,一名身材細(xì)弱的女子佇立在門外,她穿著一身縞羽長裙,眉眼生得精致,遠看肌膚更是毫無瑕疵,此刻她唇瓣含笑,漂亮之外更是有能讓人軟下心腸的親切之感。
這樣能夠輕易迷惑人的長相,確實當(dāng)?shù)闷鸫蠹浪尽?br />
周玉煙拉著華舒,只學(xué)著那些侍女的動作,并沒有下跪。
江予秋大致看了看水神殿,抬步緩緩走了進去,縱然只是簡單幾步,也走得風(fēng)姿不凡。
而她一進殿,周玉煙就聞到一股幽淡清雅的香味傳來,像是山梅花的味道。
“發(fā)生什么事了?”江予秋的嗓音跟她的長相一樣也是柔柔的。
清靈把方才發(fā)生的事簡單地復(fù)述了一遍,當(dāng)然她沒有提周玉煙她們。
江予秋聽完皺了眉,對那姑娘流露出憐惜的神色,同情道:“水神知曉你的虔誠,不會忘記你的。”
“謝謝大祭司,謝謝水神!”姑娘感激地在蒲團上一連磕了好幾個頭后,擦擦眼淚,就面帶紅光地走了。
知道的清楚她是只得到了祭廟畫的大餅,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水神治愈了她親人的疾病。
江予秋看了眼那栩栩如生的水神像,唇邊勾了一抹笑,她慢慢地往前走時,卻被叫住了。
她回頭看著那個叫住她的姑娘。
衣服雖然破舊不起眼,但面紗之外露出的那雙眼睛卻清亮得很,仿佛能洞察人的內(nèi)心。
江予秋不再看周玉煙,她繼續(xù)把目光放到水神像上,連問都不問周玉煙為什么叫住她。
周玉煙摸了摸臉頰,沒想到她會這么不招人待見,清靈嫌棄也就算了,大祭司也嫌棄。
她想開口,清靈卻搶先一步奪過她手中的袋子,冷冷地命令道:“東西我會拿去供奉給水神大人的,你們走吧�!�
清靈怕周玉煙再開口會提到昨日,那樣江予秋就會知道她欺瞞的事,所以當(dāng)務(wù)之急是趕緊把這兩個瘟神趕走。
周玉煙被清靈搶走袋子時有些意外,但她還記得她來這兒的根本目的,所以她回頭朝華舒使了個眼色。
華舒靠近江予秋走,想趁此機會將子蠱下到她身上去。
華舒沖過去的速度很快,但江予秋的速度更快,她一個抬手就緊緊捏住華舒的手腕,眼神依舊柔和,卻帶了些鋒利,“姑娘想做什么?”
江予秋看著人小體弱,力氣卻一點都不小,華舒覺得要是她再這樣捏下去,自己的腕骨遲早要被捏碎,所以急忙驅(qū)動子蠱往江予秋心臟的位置而去。
不過子蠱還沒就位,江予秋就已經(jīng)松開手了,清靈一把推開華舒,擋在她與江予秋中間,大聲道:“你們實在是放肆!”
她說著就拿手扼住華舒的喉嚨,將她從地上拎起,隨即加大手中的力道。
清靈的腦子此刻反倒是冷靜下來,只要她殺這兩姐妹夠快,她欺瞞江予秋的事就不會被發(fā)現(xiàn)。
周玉煙見狀,心中一驚差點顧不得旁的就要拔劍。
可是清靈被江予秋一掌打開了。
砰的一聲巨響,清靈的身軀就砸倒了供桌,供果瓷盤落了一地,滿地碎屑,一室凌亂。
周玉煙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不知所措時,那邊的江予秋卻已經(jīng)溫和地拉住華舒,輕輕地替她拍著背,眼中滿是關(guān)心:“沒事吧?”
華舒剛才還被人扼住脖子快要窒息,眼下卻又被這么溫柔地對待,心中感到怪異,不過卻沒心思細(xì)想,只能先忙著大口喘氣。
被一掌拍飛的清靈一臉愕然,她不明白自己做錯在哪里,江予秋又為何要那樣對她,不過很快,她就明白了江予秋的意圖。
江予秋拍著華舒的背,語氣依然溫柔:“姑娘,你極具天賦,是侍奉水神的絕妙人選。”
玄靈島上其他人聽到這個消息,只會一家老小合家高興,答應(yīng)都來不及,但華舒卻沒有第一時間應(yīng)聲,而是下意識看向周玉煙。
周玉煙也搞不清楚江予秋心里是什么算盤,所以她只能問華舒:“好嗎?”
但她問的不是侍奉水神之事,而是在問華舒有沒有下好子蠱。
華舒點頭。
江予秋看著二人之間的動作,絲毫不懷疑其他,只命令水神殿那些其余的侍女,要她們把華舒帶走。
周玉煙有些擔(dān)心,但華舒朝她搖頭,示意沒事后說:“姐姐,你先回去吧,有事我會找你的�!�
有子蠱,她就能控制江予秋,而有江予秋在,整個祭廟沒有人能夠傷害她。
華舒說完,就被那些侍女帶走,江予秋緊隨其后。
水神殿只剩下周玉煙和躺在地上的清靈,周玉煙壓根兒就沒有扶人的念頭,頭也沒回地離開。
而在外頭一直等著的師塵光,生怕看到祭廟大門口有誰跌倒。
剛才有個姑娘一臉興奮地跑出來,不小心摔倒了,他看到的那會兒心臟都要跳出來。
不過還好,那姑娘長著他一張沒有見過的臉,不是他可惡的師妹。
正想著周玉煙,周玉煙就從里頭出來了,不過跟進去的時候不同,她這次是一個人出來的,身邊的華舒不見了。
師塵光傻眼,這跟當(dāng)初說好的不一樣啊。
宋涯見到周玉煙的身影,扔下師塵光徑直走到她身邊,詢問:“如何?”
周玉煙覺得心頭沉甸甸的重量總算減輕幾分,不由得彎眼笑了一下:“華舒成功了,我們能按計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