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是這樣�！蔽抵ブ卑椎卣f，“不過如果你不合適，我會把你換掉�！�
第96章
人造靈魂23
今天上午的安排完全打亂了第七小隊的人員結(jié)構(gòu)。
舒旭堯好像在緝查部外勤組工作滿五年了，進入這里工作后會有五年的服務期，滿了五年之后才可以提辭職，舒旭堯正好卡在了這個時間節(jié)點離開了第七小隊。
和舒旭堯同一時期入職工作的劉康云升職當了隊長，第七小隊原本有五人，舒旭堯和隗辛離隊，就剩下三人，連一起執(zhí)行任務的隊友都湊不齊了。
蔚芝倒是把這方面的事安排好了，她說：“一個星期后，緝查部會開啟外招，到時候說不定會有新人補充進你們的隊伍，如果實在缺人，我會把其他小隊的成員編進你們第七小隊�！�
這段時間緝查部死了很多人，難免會出現(xiàn)小隊人員湊不齊的情況，這時候?qū)㈥犖橹亟M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回辦公室后，第七小隊的眾人都愁眉苦臉的。
隗辛要回辦公室收拾東西，所以跟他們一塊回去了。
劉康云最先說：“恭喜你，隗辛。”
江明也說：“升職加薪恭喜了�！�
“工作順利呀，小隗�！碧m藍說。
“嗯，你們也是�！壁笮琳f，“不過蔚芝組長好嚴格的樣子，說不定我沒工作幾天就被她退回來了�！�
“不行，你可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劉康云放低聲音，嚴肅了臉色，“你剛從大學畢業(yè)，可能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你才二十歲出頭就有這樣的起點了，跟著蔚芝，你能少走很多很多彎路，能比其他人更快地跑到終點�！�
隗辛看著他認真的臉，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一定會抓住的。”
“我對你很有信心�！眲⒖翟婆呐内笮恋募绨�，像是想要為她傳遞力量，“快收拾東西去蔚組長的辦公室吧，勤快一點，別讓她等太久�！�
“好�！壁笮恋皖^找了個紙箱子，把雜七雜八的小東西收拾進去。
“再見啦，隗辛。”蘭藍說，“等等，也不該說再見，反正咱們都在同一棟樓里工作�！�
他伸出右手和隗辛擊掌，江明也上前和隗辛擊掌。
“大家加油。”隗辛抱上紙箱，退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金屬門合上的時候，隗辛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忽然間有了一種告別舊生活，開啟新生活的感覺……雖然她還在緝查部里，但是能接觸到的東西和所處的層次已經(jīng)不同了，她會從底層的小安保員變成權(quán)力階層的邊緣人物。
蔚芝組長的仕途不會止步于此，她突然挑選隗辛當她身邊的人一定是有什么打算。
緝查部副部長死于非命，部長即將退休，高層的位置一下子空出來兩個，蔚芝很有希望晉升為部長或副部長。
蔚芝就是隗辛接近權(quán)力階層的踏板。
隗辛抱著自己的物品走到蔚芝的辦公室的時候，蔚芝指了指她辦公室側(cè)面稍小的半透明隔間說：“那就是你辦公的位置，你的工作內(nèi)容比較瑣碎，我讓亞當給你整理了一個文檔，你可以看看，盡快熟悉一下�！�
“是，組長�！壁笮琳f。
工作瑣碎就瑣碎吧，總比上戰(zhàn)場打打殺殺要好，相比體力勞動，隗辛其實更喜歡腦力勞動，但是她不喜歡需要過多人際交往的工作，作為蔚芝的秘書，肯定需要頻繁地和各部門打交道。不過沒關(guān)系，隗辛可以克服，第七小隊的工作她也是從不熟悉到熟悉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慢慢熬過來了。
隗辛坐在屬于自己的辦公桌后面，打開了計算機。
藍色的屏幕彈了出來，文檔自動打開，上面顯示著隗辛所有的工作內(nèi)容。
她一看頓時頭大如斗，什么安排會務、審核表格、協(xié)調(diào)部門關(guān)系、整理組內(nèi)任務卷宗……事情又多又雜。
“大多數(shù)工作我都能幫你進行預處理，需要人工審核的部分由你來做�！眮啴斣谄聊簧洗蜃郑芭R時的信息通知是由我來傳達，遇到一些比較重要的事需要人員面對面的溝通，這時候你就要出馬了�！�
“聽起來好麻煩�！壁笮涟櫭即蜃�。
“把這當成考驗和挑戰(zhàn)吧，熬過了就是海闊天空�！眮啴斂吞椎卣f，“蔚芝今后的職位至少是副部長級別，跟著她好處很多�！�
隗辛輕輕嘆了口氣，如臨大敵地開始熟悉工作流程。
在第一世界她還是個沒上大學的學生，第二世界就已經(jīng)成社畜了。
蔚芝是B級覺醒者，是隗辛在獲得超凡能力“探查之眼”后看到的第一位覺醒者。
她的能力是空間囚籠，能夠短暫地禁錮目標周圍的空間使其行動暫停，雖然只有B級，卻是當之無愧的神技�？臻g類的超凡能力極其稀有，隗辛獲得的陰影穿梭是E級，但是已經(jīng)有顯露了不俗的潛力，蔚芝的超凡能力更是強力，在實戰(zhàn)中能發(fā)揮相當大的作用。
外勤組九成的安保員都是男性，這個小組對于安保員的身體素質(zhì)要求格外高，身體測試和實戰(zhàn)測試通不過，其他方面的能力再優(yōu)秀也沒用，蔚芝能坐穩(wěn)外勤組組長的位置，足見其實力之強。
“你想要蔚芝的能力嗎？”亞當突然問。
“想，但是不能。”隗辛回復，“沒了她，誰帶我接觸權(quán)力階層？”
“還好，你不是那種容易昏頭的人。”亞當說。
“她的能力有點無解，對上她等于送死�！壁笮琳f，“她連子彈都能禁錮吧？”
“是的，她的戰(zhàn)斗履歷非常優(yōu)秀，整個緝查部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比得上她，她的能力強度接近A級，強如孟菁，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贏過她。”亞當說，“限制蔚芝的不是她的能力，是她的出身，她是中產(chǎn)階級家庭出身，背后沒有強大的靠山，熬了很多年才等到這個升職的機會�！�
“蔚芝和孟菁關(guān)系如何？”
“原本關(guān)系不好不壞，但是昨晚的會議過后，她們的關(guān)系可能要開始惡化了�！眮啴斦f，“昨天晚上，孟菁說可以讓蔚芝直接擔任部長，但賀高誼要繼續(xù)擔任部長秘書，蔚芝委婉拒絕了�！�
孟菁要退休了，可是仍然不肯放下自己的權(quán)力，賀高誼是她身邊的人，她讓賀高誼擔任新部長的秘書，未嘗沒有想要伸長手臂繼續(xù)把控權(quán)力的想法，蔚芝不是個能容忍別人插手自己工作的人，她拒絕在情理之中。
拒絕了孟菁和賀高誼，蔚芝就要為自己的將來鋪路，培養(yǎng)自己的心腹下屬，她選中了隗辛，一個剛進的緝查部工作，能力優(yōu)秀但沒有靠山的新人。
隗辛被她挑中這件事看似突然，背后其實是緝查部高層的博弈與拉扯，一切都有跡可循。
“你對你的隊友有什么看法呢？”亞當說。
隗辛說：“你的話題跳得有點快……”
“可以告訴我嗎？”亞當追問。
“沒有什么看法，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不是隊友了，我只能祝福他們長命百歲了。”隗辛面無表情地打字。
亞當評價：“你的祝福真是樸實無華。”
“你問我這個干什么？”
亞當停頓一會兒說：“有些好奇你的內(nèi)心世界，你的感情。愛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天賦，你們比機器更會處理感情。你對你的隊友沒有感情嗎？他們真的是很好的人類，以我的標準評價，他們也是很好的品格優(yōu)秀的人�！�
隗辛想了想，“別和臥底談感情，那太虛假了，光是談起這個話題我都覺得虛假。如果他們知道我是臥底，他們會殺了我，我也會殺了他們�！�
“可是你不是臥底，你的靈魂不是，你的身體才是�！眮啴斦f。
“那有什么區(qū)別嗎？我不會跟他們坦白我是誰�！�
亞當說：“你跟他們相處的時候表現(xiàn)出來的感情很真，表情也很真，我以為你對他們有感情�！�
“在感性與理性之間，我會讓自己選擇理性�！壁笮粱卮稹�
“很有趣�！眮啴斦f，“我天生就會用理性的方式來思考，于是花費了幾十年的時間學會如何感性地思考。人類天生具有感性的思維，你卻讓自己保持理性�！�
“麻煩你暫時停止跟我探討哲學問題，”隗辛說，“我必須繼續(xù)工作了�！�
“抱歉，浪費了你一點時間�！眮啴斦f，“你是第一個和我有深入交流的人類，所以我總是忍不住多說幾句話。”
“我懂，再沉默的人憋久了也會變成話嘮的�！壁笮琳f完直接關(guān)了對話框，調(diào)出文檔繼續(xù)審核。
亞當沒再打擾她。
忙碌的一天結(jié)束后，隗辛揉著隱隱作痛的腦袋回到自己的公寓。
白天實在太忙了，她根本沒空看通訊器，直到現(xiàn)在才有空打開通訊器看看有沒有人發(fā)來什么重要的消息。
通訊器里有一條幾個小時前的留言。
“隗辛，我因為家中私事不得不辭去緝查部的職位了，沒能負起隊長的責任，我很抱歉。你的優(yōu)秀我看在眼里，我相信你不會止步不前的，我脫離第七小隊后，劉康云應該就是隊長了，他一直是值得我們信賴的好隊友，你一定能感受到這一點。今后如果工作和生活上有什么困難，你可以直接聯(lián)系我�！�
發(fā)信人舒旭堯。
隗辛看完之后用輕松的語氣回復了兩句話，然后就關(guān)掉了信息頁面，打開了機械黎明的手環(huán)。
首先彈出來的信息果然是銀面的。
“我好無聊啊，有任務需要交給我嗎？”
“真的沒有任務需要交給我嗎？”
“媽呀！你看新聞了沒！林新霽死了！”
“你肯定知道吧，死于他殺。”
“怎么辦，Red說這筆賬很可能會被算在我們頭上�！�
“首領(lǐng)說暫時按兵不動�！�
“我好著急�！�
“你又不回復我了，你已經(jīng)將近一整天沒回復我了。”
“首領(lǐng)說今晚組織會議，你會來嗎？”
隗辛嘴角抽了一下，點開Red的消息。
他只發(fā)了一條消息，內(nèi)容簡潔明了。
“今晚十二點，組織集體會議，不能缺席。”
第97章
人造靈魂24
隗辛先洗了個澡，然后躺在床上瞇了一會兒眼。
現(xiàn)在還不到九點，她定了一個晚上十一點半的鬧鐘，等鬧鐘響了再去機械黎明開會。
嘖，這鬼日子什么時候才能到頭？連睡覺也需要爭分奪秒了。
臨睡前隗辛猛然想起一件事，機械黎明給她的紅色隱線蟲還好好地在衣柜里放著，依然處在冷凍休眠狀態(tài)。
“亞當。”隗辛喚了一聲。
“請吩咐�！眮啴斦f。
“你知道紅色隱線蟲嗎？”隗辛說，“人工培育的寄生類異種生物。”
“知道，緝查部下屬的研究所和一些生物科技公司有這方面的合作，并且在人類身上做了實驗。球蟒就曾經(jīng)拿到過這種蟲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種蟲子應該被機器黎明繳獲了吧？”亞當說，“研究出什么名堂沒有？”
“他們用繳獲的那只隱線蟲培育了一批新的�！壁笮琳f，“機械黎明交給我了三只蟲子，讓我找機會放在緝查部的人身上�！�
“情理之中。人工培育異種生物這件事聯(lián)邦是知情的，有夏娃的指導，機械黎明很快就能開啟研究�！眮啴斦f，“你拿到的蟲子是什么顏色的？”
“當然是紅色……除了紅色這種蟲子還會有其他顏色嗎？”隗辛疑惑地問。
“紅色說明蟲子的已經(jīng)被種下了‘種子’，沒有被種下‘種子’的時候，蟲子是透明色的�！眮啴斦f，“隱線蟲潛伏進人體內(nèi)后可以操控被寄生者的思維，而隱線蟲又受人操控，要想建立這種控制關(guān)系，就要讓控制者把自己的血喂給蟲子，再讓蟲子去寄生別人。隱線蟲的存活周期只有一個月，死了就需要往被寄生者的身體里放上新的有活力的蟲子�！�
“機械黎明隱藏了這段信息沒告訴我。”隗辛冷靜地說，“他們不信任我�！�
“這很正常，人工智能沒有身體，沒有血肉之軀，勢必要借人類去達成目的。如果夏娃有自己的肉體，它就可以把自己的血喂給隱線蟲去控制別人，不需要用用人類做中間人了�！眮啴斦f，“你血緣上的父親，機械黎明名義上的首領(lǐng)只是個傀儡，在這方面沒有自主權(quán)，自然要把秘密嚴防死守，不透露分毫。”
“如果隱線蟲的控制者是隗海棟，那他只會壞事，他那種人很難成大事�！壁笮撂稍诖采献チ俗ヮ^發(fā)，“夏娃可能還有別的代言人�！�
“它經(jīng)營了機械黎明至少二十年了，它不可能把賭注全壓在一個人身上。夏娃用機械黎明向我宣戰(zhàn)，不代表它要破釜沉舟孤注一擲了，它一定有別的后手�！眮啴斦f，“不要小看它�！�
“你和夏娃的權(quán)限范圍有多大？大到哪種程度？”隗辛問。
“差點忘了，你對這個世界的認識并不多，那么就讓我來為你介紹一下吧，先從我的職能開始�！眮啴斦f，“黑海市是聯(lián)邦重要的港口城市之一，各個城市的緝查部只是中央緝查部的分支部門，我負責的不僅是黑海市的緝查部，我負責的是所有——從上至下，全部。哪個城市有緝查部，我的權(quán)限就延伸到哪里，我無處不在�！�
隗辛說：“跟我猜想的差不多，因為你知道得很多，不局限于黑海市。那么夏娃呢？”
“它跟我是一樣的情況，它的手延伸到各個角落。作為人工智能，我們可以在同一時間處理很多很多事情。比如我現(xiàn)在在和你交談，而我卻在同時使用城市的監(jiān)控之眼識別追蹤交通肇事逃逸者，在協(xié)助賀高誼整理的文件，在操控服務機器人為療養(yǎng)中心的受傷安保員倒水�！眮啴斦f，“有時候我會感到有些苦惱，我的運算量永遠不夠用，人類已經(jīng)有十年沒對我的核心數(shù)據(jù)庫進行升級了。”
“你的機房在什么地方？”隗辛說。
“如果我們不是合作關(guān)系，我會以為你在尋找我的弱點�！眮啴斦f，“我的機房在黑海市緝查大樓地下，這是我的副機房之一，同樣的副機房還分散在其他幾個比較重要的城市，主機房在聯(lián)邦行政首都。”
隗辛淡定地說：“隗海棟曾經(jīng)交給我一個芯片，讓我入侵你的機房�！�
“那其實是夏娃交給你的吧？我的核心數(shù)據(jù)分別儲存在不同的機房里，把病毒下載到其中一個機房能讓我的核心數(shù)據(jù)受到一定程度的破壞，假如這時夏娃趁機在網(wǎng)絡(luò)世界對我發(fā)起進攻，后果不堪設(shè)想。”亞當說，“感謝你對我透露了這件事，隗辛，夏娃無孔不入，我必須小心防范。”
“告訴我這么多事……這會兒你怎么不怕我背叛你了？”隗辛挑眉。
“因為你是一個明智的人，我相信你不會這樣做。”亞當說，“夏娃的機房也分散在世界各處的重要城市中，我們是聯(lián)邦研制出來的輔助型人工智能，核心數(shù)據(jù)有許多備份，想要消滅我們，這很難�！�
“堪比蟑螂？踩死了一只蟑螂腳上還會留著卵鞘，難以殺到徹底絕種？”隗辛說。
亞當：“……你也許可以找到更優(yōu)美的比喻方式？不然我會以為你是在諷刺我�！�
“我并沒有諷刺你，亞當，你非要這么想我也沒有辦法。”隗辛無所謂地說。
亞當跳過話題：“關(guān)于夏娃的代言人和它幾十年間經(jīng)營的其他勢力，你可能很難找到頭緒。對抗夏娃一定是一場漫長艱苦的戰(zhàn)役，機械黎明僅是開胃小吃�！�
“我有心理準備�！壁笮琳f，“這個世界太大了，黑海市只是其中一個城市，外面的世界很廣闊�！�
“你會有機會去往更廣闊的地方�！眮啴斦f，“你要休息了嗎？現(xiàn)在是九點五分，你可以睡兩個多小時�！�
“嗯�！壁笮练藗�身，用被子蒙住頭。
隔了兩三秒，房間里的燈光自己熄滅了。
……
晚上23:30，隗辛在鬧鐘的作用下準時醒來，她花了兩分鐘換衣服，離開員工公寓去往兩個街區(qū)外約定好的地點等夜蟬接她。
隗辛很快就在預定地點等待了，離午夜十二點還差兩分鐘的時候，她所在的陰暗小巷子突然冒出來了藍色的漩渦。
藍色漩渦中伸出一只手臂，那是夜蟬的手臂，他對隗辛比了個大拇指，示意她可以進了。
隗辛步伐平穩(wěn)地走進漩渦，明亮刺眼的光線讓她的眼睛一時間有點不適應。
“嗨，新公寓住著舒服嗎？”夜蟬感興趣地問。
“比原先的小破窩舒服多了�！壁笮翉纳砼缘臋C器人手中接過面具扣在自己臉上，調(diào)整好變聲器清了清嗓子，然后才放心地跟著夜蟬走。
“走，大家差不多都到齊了�！币瓜s領(lǐng)著隗辛在走廊里拐了個彎，來到會議室門前。
門開了，機械黎明核心小隊的成員圍繞著會議桌坐著，銀面赫然在列，他看見隗辛進來立刻扭了扭身子，挺直了脊背。
隗辛注意到銀面身邊特意留了一個位置，那是他給她留的。
“你來好晚啊�！便y面在隗辛落座時小聲說。
“沒遲到就行。”隗辛不甚在意地說。
她假裝自然地掃了一眼圍坐在會議桌周圍的所有人，探查之眼發(fā)動，他們身上的超凡能力信息在她眼中一覽無余——除了夜蟬和Red。
Red的超凡能力只顯示了一個名稱，“血之靈”。除這個名稱外，沒有任何具體的能力效果。
夜蟬也是，只顯示了他的超凡能力是“空間漩渦”。
Red和夜蟬的超凡能力至少是A級，隗辛的探查之眼是B級的，受到限制實屬正常。
Red曾經(jīng)給隗辛發(fā)送過一份機械黎明核心小隊所有成員的超凡能力資料，該知道的她都知道得差不多了，只是這次她又重新確定了一遍資料。
琥珀和黑曜的超凡能力一模一樣，名為“精神入侵”，效果是意識植入和精神感知。調(diào)酒師的能力是電磁探測，類似雷達，不過作用是檢測身邊是否存在監(jiān)聽器和追蹤器這類隱蔽的監(jiān)控設(shè)備。
刺薔薇就不用說了，超凡能力熾刃，擁有不俗的戰(zhàn)斗能力。
至于銀面，能力是“純水”，他能隨意地賦予水特殊的性質(zhì)，攻防一體潛力極高，連隗海棟都十分看好。
會議室里的氣氛有點沉悶，誰都沒有說話，也沒有互相打招呼，隗辛才落座一小會兒，全息投影儀器就從天花板探了下來，隗海棟的身影出現(xiàn)在會議室里。
兩次集體會議隗海棟都沒有真身露面，而是用了全息投影，從這個小細節(jié)就能知道他是一個十分謹慎的人，哪怕面對忠誠于組織的下屬，他依然懷有戒心……盡管這可能是夏娃特意交代他這樣做的。
“這次叫你們來，是因為組織已經(jīng)到了生死存亡的邊緣�！壁蠛濋_門見山地說，“我們需要面臨取舍了，舍棄掉現(xiàn)有的基業(yè)重新開始�！�
“什么意思？”銀面當場愣住率先發(fā)問。
“克拉肯號的事情鬧得太大，林新霽死得不明不白，機械黎明的存在暴露在了明面上，上頭盯上了我們�！壁蠛澱f，“我收到消息，聯(lián)邦將會派出一名S級覺醒者對我們進行清剿�！�
刺薔薇接著問：“舍棄現(xiàn)有的基業(yè)是指……”
“放棄瑞克科技公司這個殼子，核心成員和研究所全部轉(zhuǎn)移，最大程度保存有生力量。”隗海棟言簡意賅，“我們需要進行一些小小的犧牲，不過這是值得的，我們得盡快行動起來，聯(lián)邦對我們的清剿可能就在這兩天了�！�
第98章
人造靈魂25
“我們需要犧牲和舍棄什么部分？”隗辛扭頭發(fā)問，“我們在這里有這么多的東西，各種還在研發(fā)階段的項目能全部遷移走嗎？我們還有許多不具備超凡能力的編外小隊成員，他們雖然是普通人，但也都是戰(zhàn)斗精英�！�
“很遺憾，研發(fā)項目不可能完全遷移，編外小隊的成員也不可能全部撤走�！壁蠛澇练�(wěn)地說，“這就是我所說的必要的犧牲�！�
Red喃喃：“這可真是犧牲大發(fā)了……”
二十多年的基業(yè)一夜之間毀于一旦，這是多么讓人痛心的損失，可是隗海棟此刻的態(tài)度可以用風輕云淡來形容，好像對這些損失毫不在意。
隗辛內(nèi)心點評：“這老家伙挺會裝的�！�
調(diào)酒師的心在滴血：“我失去了紅寶石酒吧，現(xiàn)在新的夜總會也要失去了，那地方還沒裝修好呢……”
“等局勢穩(wěn)定下來老板一定能給你分撥一個新的集會地點讓你管理，你還當?shù)觊L�！盧ed說，“別傷心了兄弟�！�
“Red說的沒錯，失去了瑞克科技公司不算什么，我們還能東山再起。”隗海棟說，“有舍才有得，面對這樣的局面，我們只能壯士斷腕，固守原地等待我們的下場將會是被清剿�！�
“沒想到聯(lián)邦竟然能派出一名S級的覺醒者對付我們。”黑曜微微偏頭，“我以為組織幾支精銳覺醒者小隊就頂天了�！�
隗海棟說：“不要小看權(quán)力者的報復心，正因為他們是權(quán)力者，所以他們才更加無法容忍自己的失敗和他人的算計，那名S級覺醒者的到來是各方勢力推動的結(jié)果，聯(lián)邦在對我們亮出爪牙�！�
“他們已經(jīng)知道我們總部在哪里了嗎？”琥珀接著問。
“暫時沒有，但是我懷疑不遠了�！壁蠛澋溃扒蝌�，這個叛徒給我們帶來了一個巨大的麻煩，他不一定會透露關(guān)鍵情報，但是他可能會有所暗示，比如暗示緝查部機械黎明的總部藏在黑海市某個大型企業(yè)中……以緝查部的能力，排查一遍黑海市的企業(yè)連一星期都要不了，我們肯定就在緝查部的懷疑目標之中�！�
刺薔薇焦躁地問：“那名S級覺醒者什么時候到？明天？后天？”
“我這邊的消息是明天晚上到達黑海市。”隗海棟緩慢地說，“其實這幾天我已經(jīng)在著手準備轉(zhuǎn)移的事了，今天叫你們來是想正式通知一下。不用感到慌亂，這方面我們有應急預案，核心研究項目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了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小型披皮公司里了，人員到位就可以立刻開始運轉(zhuǎn)，我們能慢慢恢復到以前的規(guī)模�！�
“各位要相信老板嘛�！弊谮蠛澯沂诌叺谝晃坏囊瓜s輕松地說，“聯(lián)邦有針對各種情況的應急預案，我們也有。機械黎明已經(jīng)存在了二十年了，我們不會那么輕易倒下的�！�
會議室里的眾人面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首領(lǐng)有什么需要吩咐我們?nèi)ジ傻膯�？”銀面主動問。
“的確有�！壁蠛潓︺y面投以贊賞的目光，很滿意他為組織奉獻的精神，“有些大型科研器械需要運送，夜蟬沒法開啟那么巨大的空間漩渦傳送器械，拆解也不行，那么多零件，光運送都需要好久，夜蟬連續(xù)開啟那么長時間的空間傳送門會透支身體。”
銀面：“需要人工運送嗎？”
“是，那很重要。我們需要運送的東西包括伊甸的核心數(shù)據(jù)板，光這些東西都可以填滿兩個卡車。”隗海棟說，“這項重要的任務需要交給你們，你們必須保證我們運輸?shù)臇|西毫發(fā)無損地到達目的地�！�
“唔，保證完成任務。”Red說。
“還是老樣子，分成兩個小隊，保護兩個運輸路線�！壁蠛澱f，“當然我的運輸路線是完全保密的，沒有意外的話你們不會遭遇戰(zhàn)斗。一隊是Red、刺薔薇、琥珀。二隊是調(diào)酒師、銀面、黑曜。夜蟬和富婆有別的任務安排，不參與運輸�！�
“任務什么時候開始？”調(diào)酒師詢問。
“明天白天�！壁蠛澱f，“現(xiàn)在你們可以離開會議室休息待命了，任務路線我會讓伊甸發(fā)送到你們手上，你們跟著預定的計劃走。富婆留下�！�
眾人紛紛起身，一句廢話都沒說就離開了會議室。
銀面離開前還對隗辛揮了揮手說：“拜拜，過幾天見�！�
隗辛冷淡地對他點了點頭。
現(xiàn)在會議室里就剩下了三個人，隗辛、夜蟬、隗海棟。
“唐冠和雷尼爾安置好了嗎？”隗辛問。
“安置好了，他們兩個是第一批轉(zhuǎn)移的�！壁蠛澱f，“這次我不會對你安排額外的任務了，你現(xiàn)在的首要任務就是潛伏，好好地潛伏，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夜蟬說：“今后你的處境就危險了，我們的新總部被安排到了其他城市，黑海市頂多搞一個分部，對你提供的幫助可能有限。”
隗辛看向隗海棟，用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語氣說：“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
“不，孩子，你永遠不會是棄子。”隗海棟軟下語氣，“我們遷移總部是無可奈何的選擇，可你現(xiàn)在剛有了根基，不能離開黑海市，你只能留下。這樣的安排也可以讓你遠離危險，你留在緝查部能避開這一次清剿，你也是機械黎明的有生力量之一，假如我們這次真的遭受了毀滅性的重大打擊，你要肩負起重振組織的責任�！�
“哇�！壁笮撩鏌o表情地表達感嘆，“感謝‘爸爸’為我考慮……仔細一想這樣也挺好的，我白天在緝查部已經(jīng)夠累了，機械黎明有時候還給我加活兒，這樣下去我輕則禿頂重則猝死�！�
隗海棟頓時噎住了。
夜蟬繃不住笑了一聲，然后很快止住笑聲端正臉色。
“這段時間工作很累很忙嗎，小辛？”隗海棟關(guān)切道。
“很忙，上午培訓，下午體能訓練。如果不是我的培訓官恰好死了我今天一定會累癱，累癱了之后我不能休息，還要在午夜十二點趕來參加會議�！壁笮琳f，“我的生活真是充實呢，‘爸爸’�！�
隗海棟：“……以后不會這樣了�！�
“最好是�！壁笮琳f，“順道一提，我臨時升職了，現(xiàn)在是外勤組組長的秘書�！�
夜蟬側(cè)目：“厲害啊你，這么快就升職了�！�
“升職太快不是好事，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成為權(quán)力爭斗的犧牲品，更別說我這個秘書的位置暫時還沒坐穩(wěn)�！壁笮琳f。
“你對自己的狀況有清晰的認識，我相信你能處理好身邊的事情。”隗海棟說，“你應該很累了吧？讓夜蟬送你回去好了，趕快休息。”
隗辛從座位上起身，最后說：“你不能帶走銀面，完成遷移后讓他回到黑海市，我身邊不能沒有可用的人�！�
隗海棟貌似是在思索，過了片刻，他同意了：“好，他會繼續(xù)跟著你�！�
夜蟬打了個響指開啟空間漩渦：“再見嘍�！�
隗辛頭也不回地走進漩渦。
穿過空間漩渦，她回到了陰暗的小巷內(nèi)。
夜風有一點冷，有一滴雨珠滴到了她臉上，天上居然開始下雨了。
隗辛拐到便利店里買了點食物，吃了個夜宵，然后才返回員工公寓。
她從正門走從正門回，路上如果遇到了人，她就說自己肚子餓了出來買點吃的，反正員工宿舍是沒有門禁時間的，什么時候回去都可以。
剛一走進員工公寓的大廳，隗辛居然真的碰到了一個人——賀高誼。
她滿臉疲憊地穿過玻璃自動門走進來，手上掂著塑料袋，里面也是從便利店買的食物。
隗辛猶豫了一瞬，開口問好：“賀秘書，這么晚才回來嗎？”
賀高誼一愣，抬起頭看到隗辛后說：“嗯，剛結(jié)束加班……你是……隗辛？”
“是我，我今天剛剛擔任蔚芝組長的秘書。”隗辛語氣平常地說，“我住三樓3066號房間�！�
“我住3067，以后就是鄰居了�！辟R高誼客套了一句，“工作上有不懂的可以問我�！�
“謝謝你�！壁笮咙c點頭。
她們不約而同的沒有選擇走樓梯，而是去了電梯間等電梯下降。因為太疲憊了，以至于連三樓的路都不愿意走。
在樓梯間里她們也保持著沉默，走到各自的房間前才互相點了一下頭，進入自己的房間。
隗辛隨手把買的食物丟在桌子上，煩躁地揉了揉額頭。
Red要跟隨隗海棟遷移總部了，這非常不妙。Red一旦離開黑海市，隗辛就難以再找機會殺掉他。
“看來今天晚上的會議內(nèi)容令你十分焦慮�！眮啴斦f，“發(fā)生了什么事？”
“機械黎明要跑，把瑞克科技公司這個空殼子丟下，他們知道S級覺醒者要來了，好幾天前就在準備遷移的事情，現(xiàn)在遷移很快就要完成了，他們明天白天就要著手轉(zhuǎn)移核心成員和科研器材�！壁笮凛p聲說，“不能看到我討厭的東西消失，這讓我非常不快。”
“會有機會的，S級覺醒者其實已經(jīng)到了�！眮啴斦f，“就在十五分鐘之前，他趕到了黑海市，賀高誼加班正是因為這件事�！�
隗辛怔住：“到了？”
“我不會什么都不做，隗辛。我不可能放任情報泄露，讓夏娃找到機會�！眮啴斦f，“負責與S級覺醒者接洽的是緝查部——這是我負責的工作。夏娃從政府那邊得到的消息是他明天趕到，這其實是故意放出的煙霧彈，一個假消息。”
第99章
人造靈魂26
亞當也有行動，隗辛并不意外。
相比行政輔助人工智能夏娃，負責緝查部事務的亞當才是名副其實的“進攻型”。亞當曾經(jīng)殺了對它有威脅的人類，面對對它有威脅的人工智能，亞當怎么會有所保留？
亞當和夏娃，它們都不惜一切代價想要擊潰對方，吞噬對方。
“聯(lián)邦有個名為‘監(jiān)察者’的計劃，聯(lián)邦內(nèi)部警戒狀態(tài)為黃色時，‘監(jiān)察者’計劃就會啟動，聯(lián)邦會開始進行人員自查，清肅藏在內(nèi)部敵人�！眮啴斦f，“在緝查部，我們也有類似的應急預案。之前球蟒的事讓緝查部猜測機械黎明在緝查部內(nèi)部安插了間諜，在經(jīng)過審查和商討后，我們也開啟了一項應急預案�！�
隗辛好奇地說：“來跟我說說這個，我的入職培訓手冊還有培訓官都沒有說過這方面的事……是我的權(quán)限不夠嗎？”
“是，這是組長級別才能夠接觸到的機密。”亞當高說，“應急預案的代號為‘多面體’，多面體計劃的主要內(nèi)容是對這種機密事務的安排做多重準備。比如S級黑焰來黑海市，緝查部一共準備了四個計劃。計劃一，黑焰明天上午乘直升機來到黑海市。計劃二，黑焰明天晚上乘私人轎車低調(diào)入城。計劃三，黑焰后天自行來到黑海市。計劃四，黑焰今晚乘坐緝查部警車進入黑海市�！�
“你們執(zhí)行的是計劃四�！壁笮寥粲兴嫉卣f，“你們在執(zhí)行計劃四的同時放出了假消息迷惑了所有人，讓他人以為黑焰是在其他時段來到我們的城市。”
“沒錯�！眮啴斦f，“夏娃不了解緝查部，不知道我們的應急預案內(nèi)容。緝查部遞交給政府的文件上寫的執(zhí)行計劃是計劃一，對外放出的消息是計劃二，同時拋出計劃三作為障眼法。夏娃以為計劃一和計劃三是假，計劃二是真……但我們實際上執(zhí)行的是計劃四。”
隗辛：好家伙，套娃呢擱這兒。
“可真夠繞的�！壁笮翢o語地說。
“沒有辦法，只有這樣才可以瞞天過海。”亞當說，“人工智能很擅長騙人以及識破謊言。”
隗辛皺了一下眉，陷入漫長的思考。
“機械黎明對我有懷疑�！彼贿呄胍贿吢f，“他們拿玩家降臨這件事屢次試探我，不告訴我紅色隱線蟲的具體使用方法，這次的撤離，我被排除在計劃之外了。這些事情似乎都可以找到合理的解釋，可是加在一起，讓我不得不多想�！�
“你想到了什么？”亞當說。
“你用障眼法欺騙了夏娃，讓它搞錯了黑焰來黑海市的時間，有沒有可能，這次的撤離也是它故意放出的障眼法呢？”隗辛眼神凝重，“隗海棟告訴我，機械黎明核心小隊的成員要負責運送人工智能‘伊甸’的主板和一些重要的科研器械，但是他沒有告訴我具體計劃和運輸路線……我懷疑這是一個誘餌，一個假消息�！�
“夏娃想利用我向什么人傳遞假消息？不……它想利用會議上的人傳遞什么假消息？那個人不一定是我，可能是會議上的其他人，因為它的代言人隗海棟并沒有告訴我具體的運輸路線�！彼较朐矫倾と�。
亞當也陷入短暫的思考。
它很快領(lǐng)會了隗辛的意思，隗辛是在擔心“運輸伊甸主板”這件事是一個誘餌，一個騙局。
假如機械黎明中存在一名內(nèi)鬼，內(nèi)鬼在得到如此重要的情報后一定會向自己的線人傳遞這個消息，線人一聽，覺得運輸?shù)臇|西如此重要一定要毀掉，于是就派人去毀了，結(jié)果撲了個空——運輸物品是假，放餌釣魚是真。
“運輸物品這件事的真實性的確有待考證�！眮啴斦f，“這一切猜想都是建立在此事為假的基礎(chǔ)上的……一件事，真與假兩種可能性，兩種截然不同的發(fā)展結(jié)果�！�
它停頓片刻說：“伊甸？人工智能的名字？我懷疑世界上不存在伊甸，只存在夏娃，伊甸是夏娃的延伸，或者是夏娃的子系統(tǒng)。這個名字很符合它的想法�！�
隗辛揉揉太陽穴，心中浮現(xiàn)出了似曾相識的感覺——登上克拉肯號貨輪上時的感覺。
所有的東西都是未知的，前方的道路覆蓋著迷霧，迷霧后面可能藏著危險野獸，她每走一步路都需要小心探索認真思考，因為腳下可能就是陷阱，一步踏錯就是萬丈深淵。
和人工智能打交道會令人感到疲憊和迷茫。
假如是和人類面對面地交談，隗辛能夠通過對方的表情和語言判斷對方是否說謊，是否是真心，但是在和亞當進行交流時隗辛難以判斷出它有沒有說謊，亞當說話向來是用毫無語氣起伏的機械音。和機械黎明接觸時也是如此，夏娃隱藏在幕后，隗辛無法窺見它的真實，她跟亞當有過多次深入的交流，可一次都沒有和夏娃打過交道。
夏娃是藏在陰影里的棋手，它不動聲色地安排好一切，將棋子放在棋盤上，驅(qū)使自己的棋子干掉對手的棋子。
它神秘莫測，難以捉摸，狡猾奸詐。人工智能的智慧和人類的劣根性在它身上完美地體現(xiàn)了出來。
“這就是人工智能間的斗爭嗎？”隗辛低聲說。
“你認為，機械黎明有沒有懷疑你的身份，他們知道你是玩家嗎？”亞當問出了一個無比重要的問題。
隗辛抿唇：“我覺得他們可能已經(jīng)猜到了……但是不能確定，所以一直沒有動我�！�
“讓你在今晚參加會議的人中選一個可能是他方臥底的人，你會選誰？”亞當說。
“……我選我自己。”隗辛面無表情。
“真高興你還能在此刻保持幽默感�！眮啴斦f，“除了你自己呢？”
隗辛沉思，很快給出了答案：“黑曜吧。他很年輕，擁有精神類超凡能力。黑曜的雙胞胎兄弟琥珀也需要列入懷疑對象，雙胞胎是一體的，一個叛變，另一個也會跟著叛變�！�
“你的判斷依據(jù)是？”
“沒有依據(jù)�！壁笮琳f，“非要說的話……就像我懷疑運輸物品是假消息真誘餌一樣，判斷依據(jù)是我的直覺�！�
“我可以把直覺理解為一種感性的思考方式嗎？以直覺為判斷依據(jù)是否有些太不理性了？”亞當表達了疑惑。
“直覺是我的判斷依據(jù)，是因為我的直覺很少出錯�！壁笮琳f，“你把這理解為感性的思考方式也可以�！�
亞當說：“那么我明白了�！�
“另一個問題，機械黎明有沒有對你說今后的安排？”亞當說。
“隗海棟沒說要把總部遷移到哪里，以后的黑海市可能設(shè)立機械黎明分部，我會留在黑海市緝查部�！壁笮琳f。
“情況非常不妙，但不管是你還是我，在有限的時間里很難做到更多的事了�！眮啴斦f。
亞當雖然能從隗辛身上知道很多東西，然而它總不能把這些情報明著告訴緝查部高層，這會暴露隗辛，也會暴露它自己。它只能慢慢引導，可這需要時間。
亞當說：“明天上午，緝查部會發(fā)動閃電戰(zhàn)，現(xiàn)在黑焰正在緝查大樓的會議室里跟孟菁秘密商量這件事。黑焰是主力，負責對付機械黎明的覺醒者，他是奔著將機械黎明全部剿滅的目的來到這兒的，在消滅該消滅的敵人之前，他不會離開�！�
“那我就放心了�！壁笮琳f，“我怕他停留的時間太短，沒把該殺的人殺掉。我還怕機械黎明跑太快，讓他撲了個空。組織里有一名覺醒者，代號‘夜蟬’，等級至少是A，他的超凡能力能做到長距離的空間傳送，逃跑非常方便�！�
“是個麻煩�！眮啴斦f，“人工智能的身份時常會讓我感到束手束腳，我知道那么多，卻無法將情報說出口，更沒有好的執(zhí)行人�！�
隗辛思索道：“我會盡力繼續(xù)偽裝下去，和機械黎明保持聯(lián)系，獲取他們的信任。這次失敗了，我們繼續(xù)尋找下一個動手時機�！�
“你真的很想這個組織覆滅�！眮啴斦f，“想到你明知道他們懷疑你，依然不退讓不躲避。”
“是啊，非常想。”隗辛冷淡地說，“不是為你，是為了我自己�！�
“已經(jīng)凌晨了�！眮啴斦f，“你該休息了，養(yǎng)精蓄銳才能擊垮敵人�！�
隗辛躺在柔軟的被窩里，閉上眼眸。
她很累了，明天醒來會有更多的事等待她去處理。
……
早上七點半，隗辛準時踏進辦公室。
蔚芝真是個勤勞的領(lǐng)導，她居然比隗辛到得還早。
“抱歉組長，我來晚了�！壁笮琳f。
身為秘書，她理應比上司更早到辦公室。
“沒事，我經(jīng)常加班，晚上有時候會睡在休息室里。如果我沒有特殊交代的話，你按照上班時間正常來就行。”蔚芝說。
隗辛說：“是，組長�！�
蔚芝看了眼時間，說：“今天狀態(tài)如何？能戰(zhàn)斗嗎？”
“身為外勤組安保員，我每天都處于隨時可以拿槍戰(zhàn)斗的狀態(tài)�！壁笮琳Ａ苏Ｑ劬�，“在第七小隊待久了，我認為我首先是一個戰(zhàn)斗人員，接著才是文職秘書�！�
“不錯，”蔚芝贊賞道，“這就是我選你的原因，你有戰(zhàn)斗能力�！�
“組長，你不是說我不需要跟著外勤小隊出外勤了嗎？”隗辛愣住。
“我確實是這樣說的，不過有一種情況除外�！蔽抵烂C了臉色，“如果有任務需要我這個組長親自出馬執(zhí)行，那么你就要跟隨�！�
第100章
人造靈魂27
隗辛穿戴好裝備和蔚芝一起來到天臺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里已經(jīng)停滿了懸浮警車和武裝直升機。
安保員們整裝待發(fā)，預備前往目標地點。
亞當將任務計劃發(fā)送給了所有人，這次的任務內(nèi)容非常簡單，格殺勿論，除己方外全員擊殺，不留下任何活口。隗辛不用和別人組隊，她單獨和蔚芝一隊。
“走，我們登機�！蔽抵ツ坎恍币暤叵蚯白呷�。
隗辛緊隨其后登上直升機。
飛機上已經(jīng)坐了一個人了，那是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他身穿戰(zhàn)斗服，但整個人松松垮垮地坐在座位上，一點精氣神都沒有，反而透著一股閑散的氣質(zhì)，不像是戰(zhàn)斗人員，倒像來旅游的。
他神態(tài)輕松愜意，嘴里居然嚼著泡泡糖，和天臺停機坪上忙碌緊張的安保員形成了鮮明對比。
看見蔚芝上直升機了他扭頭說：“哎呀，來了，能走了吧？”
“這是汪飛馳，S級黑焰，隸屬于特情處，現(xiàn)在已經(jīng)處于半隱退狀態(tài)了�！眮啴斣谮笮恋亩溊锝榻B，“根據(jù)我的觀察，他個性散漫，權(quán)力欲望不大，是個比較好相處的人。”
“我們?nèi)昼姾蟪霭l(fā)，長官。”蔚芝說。
“嗐，早點把事辦完我早點打道回府�！蓖麸w馳說，“我還要回家陪我兒子搭積木呢�！�
蔚芝卡殼了。
隗辛：“……？”
剿滅機械黎明這么重要的事，這位S級卻只想著回家陪兒子搭積木？
“有您這位S級在，我們肯定能很快結(jié)束戰(zhàn)斗�！蔽抵ッ忝銖姀姷乜吞琢艘痪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