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是嗎？”“蔚芝”似乎是思考了一會兒，“那么你來憑借直覺猜一猜，我?guī)闶且フ勈裁�？�?br />
“直覺不等于能未卜先知�！壁笮琳f，“應該是要談一些嚴肅的話題吧�！�
“蔚芝”一笑，“你說的對�！�
現(xiàn)在并不是高峰期，所以車流量很少，只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到達了黑海市大橋。
這是隗辛第一次來到這片區(qū)域，黑海市大橋是一座鋼索橋，橋上面安裝了霓虹燈，到了晚上這座橋應該會更加美麗。
“蔚芝”把車停在停車場，然后摘下了身上所有的通訊設備把它們扔在車里，對隗辛說：“我們去河邊逛逛�！�
隗辛跟著“蔚芝”走了一段距離，看著熟悉的背影說：“你不是蔚芝，對嗎？”
“很敏銳。”“蔚芝”轉過身微笑，手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銀色按鈕一樣的裝置按了一下。
隗辛本處于數(shù)據(jù)操控狀態(tài)，可是在“蔚芝”按下那個按鈕之后，周圍環(huán)繞著她的數(shù)據(jù)端口忽然消失了，隗辛和亞當斷聯(lián)�！拔抵ァ笔褂昧诵盘柶帘窝b置，這讓隗辛更加警惕。
“不如你來猜一下我是誰�！薄拔抵ァ闭f。
“Ghost�！壁笮镣鲁鲞@個單詞，“沙利特說，Ghost是真正的幽靈。”
Ghost笑了起來，他現(xiàn)在是在用蔚芝的身體，所以笑起來的聲音很奇怪，很低沉。
“你是男性還是女性？”隗辛問。
“唔，最開始的生理性別是男性，不過性別對于我來說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我沒有固定的生理性別。”Ghost說，“我是真正的幽靈，沒有自己的軀體，別人的軀體就是暫時停留的住所，我住在這具身體里，我就是身體的主人。”
隗辛毛骨悚然：“這是你的能力？”
“是啊。”Ghost看著隗辛，“我的能力�！�
“你只能奪取一個身體，還是可以同時控制很多身體？”隗辛問。
Ghost挑眉，“你是在詢問我的弱點嗎？”
“不可以回答嗎？”隗辛說。
“我的確只能擁有一具身體。”Ghost笑瞇瞇地說，“身體沒了，可以再換，因為我是幽靈，所以別人不可能殺死我�！�
那這樣的能力豈不是相當于無敵了！無限更換身體，近乎不死。也許Ghost隱瞞了一些能力限制……可即便這樣，這個能力也相當逆天。
隗辛看不到Ghost身上的超凡能力信息，只能看到蔚芝的能力信息，要么是探查之眼看不清附身狀態(tài)的Ghost的能力，要么是Ghost的能力達到了S級！
“看著你熟悉的上司這樣，你應該會感到很陌生吧？”Ghost低聲說，“可我看著現(xiàn)在的你，我也覺得很陌生。曼陀羅說你失去了記憶，我信了，但是仍然懷有疑慮，所以決定立刻來見你�！�
隗辛看著Ghost，等他繼續(xù)說下去。
“可是當我見到你，卻發(fā)現(xiàn)你已經(jīng)變成了……另一個人。”Ghost的聲音越來越低，“你不是她，沒錯吧？”
隗辛仿佛被閃電擊中了，她意識到了什么，于是身體想要后退。
但是Ghost站在原地打了個響指，啪的一聲脆響，隗辛身體周圍的空間如鏡片般碎裂，B級，空間禁錮！
Ghost竟然能使用蔚芝的超凡能力！
“我的超凡能力可以附身很多人，包括超凡能力者，但唯獨有一類人，我不可以附身。”Ghost慢慢走到隗辛面前，“那就是——玩家！”
原來是這樣！隗辛渾身無法動彈，瞳孔放大，總算知道自己是如何被發(fā)現(xiàn)了真實身份。
Ghost相信了她失憶的解釋，可是他有別的方法驗證隗辛是否換了一個人，他驗證了，所以隗辛暴露了。
回想隗辛臨走時Ghost突然拉住她手腕的動作，她有理由懷疑那就是Ghost在進行驗證，附身的條件是肢體接觸，因此Ghost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真的很疑惑，為什么世界上會突然出現(xiàn)你們這一群人。”Ghost慢吞吞地說，“你們替代了原主人的靈魂，以他們的身份活在這個世界上，嘖，真是一群大麻煩啊。反抗軍內部出現(xiàn)了好幾名玩家，我都一一處理掉了。”
玩家對第二世界沒有歸屬感，而目前來看，反抗軍的目標是推翻聯(lián)邦政府，直白地講，反抗軍的崇高目標壓根不關玩家的事，他們怎么可能為了這份事業(yè)貢獻自己？他們非但不會貢獻自己，甚至可能會在關鍵的時刻投敵。
所以第二世界任何組織，只要是知道了玩家的存在，都會把他們列為首要清洗目標，無一例外。
Ghost從腰間掏出了一把手槍，瞄準了隗辛。
空間禁錮的規(guī)則是，如果目標處于禁錮狀態(tài)，那么子彈無法穿過被禁錮的空間，所以Ghost要等禁錮失效的一瞬間扣下扳機殺了隗辛。
然而隗辛并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她擁有別的底牌！
她瞄準時機，猛然發(fā)動陰影穿梭，霧化的身軀擺脫了空間禁錮，在不遠處的灌木叢邊緣凝聚身形。
只有用空間系能力才可以對付空間系的能力，隗辛的陰影穿梭又一次救了她的命。
Ghost露出驚訝的神色，立即調轉槍口對隗辛凝聚身體的位置連開數(shù)槍，可是他開槍的速度趕不上隗辛陰影穿梭的速度，在子彈穿過灌木叢的一瞬間，隗辛就穿梭到了Ghost身后，她抬起腳剛要踢飛她，但是Ghost同樣在這個關鍵時刻發(fā)動了空間禁錮。
隗辛的動作又一次被限制！
“該死！”隗辛臉色陰沉。
“你的超凡能力應該是血肉再生才對，你擁有復數(shù)的超凡能力……你是剝奪者？”Ghost緩緩說，“哇哦，沒想到遇到了一個不得了的人物�！�
他居然連玩家的情報也知道得這么清楚……反抗軍會不會也像機械黎明一樣對玩家進行嚴刑拷問？
隗辛只得再次發(fā)動陰影穿梭逃離空間禁錮，跳轉到離Ghost稍遠的地方。
“你瘋了嗎？這是在公眾場合！”隗辛出言試探，“你不怕被別人發(fā)現(xiàn)嗎？”
“被發(fā)現(xiàn)了，換一具身體就是。”Ghost滿不在乎地說，“沒有任何人能抓到我，沒有任何的人能殺死我。”
這是話術嗎？他在暗示，即便隗辛殺死了他的這具身體，他也可以卷土重來，而隗辛的情報已經(jīng)泄露了，她永遠沒有逃脫的機會。
隗辛在分辨他說的到底是謊言還是事實，如果是謊言，那就殺了他，如果是事實……她就逃走。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從遠處傳來。
“隗辛，放棄抵抗！”
是沙利特的聲音。
隗辛的精神霎時陷入混亂，她拼盡全力抵抗迷魂之音的精神控制，可是意識還是恍惚了一瞬。
“砰！砰！砰！”
槍響了三聲！
隗辛沒能躲開。
三發(fā)子彈呈三角形擊中了隗辛的心臟，血霧噴薄而出。
第137章
人造靈魂64
隗辛面朝下倒在草地上。
“她死了嗎？”沙利特此刻換了一身裝束，全副武裝，叫人完全看不出來她是特情處專員了。
“心臟被打中，怎么也該死了�！盙host說。
雖然他這樣說了，但還是舉起槍打空了彈匣里的子彈，躺在地上的隗辛身上又多了幾個血洞，其中一發(fā)子彈打中了隗辛的腦袋，發(fā)出鐺的一聲脆響，一縷鮮血流了下來。
沒動靜，她確實是死了。
“她有金屬顱骨，也有血肉再生，挺管用的能力�！鄙忱卣f，“我看過她的資料，她的超凡能力等級太低了，達不到自愈心臟的程度�！�
Ghost說：“行了，我們該走了�！�
“尸體……”沙利特說。
“帶走，回去之后解剖激活大腦，說不定能發(fā)現(xiàn)什么�！盙host說，“接應的人很快就到了。”
他掃了一眼四周，河邊有著綠化植物的遮擋，場地空曠，行人也很少，戰(zhàn)斗時間短，加之使用了屏蔽裝置隔絕了監(jiān)控，所以沒有引起什么人的關注。
沙利特輕聲問：“我不能理解，她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如果不是您發(fā)現(xiàn)了她的身份，她恐怕還能繼續(xù)偽裝下去。我看過她的答題答案，她對第二世界的了解不像一個玩家……緝查部會不會有人在幫她隱藏？”
“很有可能……”Ghost說，“問題是，那個人是誰？而且按照這個邏輯，那么機械黎明也應該有人在幫她，誰幫她一次又一次地遮掩了過去？夏娃可不是吃素的�！�
Ghost邁步走到隗辛身邊，伸出一只腳輕輕撥動她的尸體，把她的身體翻了過來。
可就在這時，躺在地上的隗辛忽然睜開了被血污覆蓋的眼睛。
她抬手，忽然握住了Ghost的腳腕！
Ghost心里一驚，一腳踹開了隗辛，慌忙后退了兩步。他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腳腕上有一個血乎乎的手印，還有一個銀色的手環(huán)卡在他腳腕上。
三發(fā)子彈呈三角形射中隗辛，目的是徹底把心臟擊碎，這個傷勢放在普通人身上瞬間就會死，隗辛的血肉再生不能讓她的心臟恢復，但是讓她多茍延殘喘了一會兒。
如果這個時候及時給她替換仿生心臟接入血液循環(huán)系統(tǒng)，她是可以活下來的，可是她身邊只有敵人。
奄奄一息就剩一口氣的隗辛無力地倒在草坪上，發(fā)出低低的笑聲，因為失血過多傷勢過重，她的笑聲聽起來微弱，但卻透著瘋狂和歇斯底里。
那是機械黎明的銀色手環(huán)，它有一個功能，那就是長按開關機鍵三秒就能變成炸彈。
沙利特也被這突然的變故驚住了，她萬萬沒想到隗辛挨了三發(fā)子彈竟然還沒死，于是匆忙掏出自己的槍，瞄準了隗辛。
“嘀——”被扣在腳腕上的手環(huán)發(fā)出一聲輕響，側面亮起了一個小紅點。
Ghost眼皮一跳，伸手要去把手環(huán)扯下來，可是晚了。
他伸手的下一秒，手環(huán)轟然爆炸！
“你殺死了蔚芝�！�
“你剝奪了蔚芝的超凡能力。”
“【空間禁錮·B級】：你可以短暫地令空間凝固……”
隗辛沒看完游戲技能說明，因為手環(huán)爆炸的威力有限，沒有波及沙利特。
沙利特扣動了扳機，刺耳的槍響聲中，隗辛的視野徹底陷入黑暗。
……
又是令人喘不過氣來的黑暗。
沒有光源，找不到方向，分不清上下左右。
她是在哪里？母親的子宮里？浮動著死尸的冥河里？還是……虛無的夢境中？
那些黑影再次出現(xiàn)了，黑影們湊近了隗辛，但似乎有什么霧一樣的東西包裹著黑影，隗辛恍恍惚惚，看不到那些影子真實面目。
忽然，其中一個黑影緩緩抬起了“手”，似乎想要觸摸隗辛的眉心。
而就在這時，隗辛的意識猛然下墜，她驚醒了。
“隗辛！”是亞當?shù)穆曇簦摆笮�！你還好嗎？回答我，隗辛？”
隗辛渾身痙攣了一下，條件反射地從地上跳了起來，臉色蒼白得嚇人。
因為起來得太快，隗辛的腦袋產生了一陣強烈的眩暈感，眼前一黑直接跪倒在地上。她頭痛欲裂，是好像有人用斧頭把她的頭給劈成了兩半的那種痛。
她抱著頭，甚至無法直起身了。
“我沒事……”過了許久，隗辛說。
她努力睜開眼睛，摸索著掏出通訊器確認時間。
時間，8月17日，00:06。
回歸第二世界的第一天。
“發(fā)生什么事了，你差不多暈倒了六分鐘�！眮啴斦f，“我給你叫了醫(yī)療服務，醫(yī)生十分鐘左右就來了。等醫(yī)生到了，你就說你感覺自己狀態(tài)不對，所以給自己叫了醫(yī)療服務�！�
隗辛癱坐在地上，眼前發(fā)黑，靠著墻邊緩了半天。
“……第二批內測開始了�！壁笮谅槟镜亻_始“走流程”，“名額是十萬，他們應該已經(jīng)降臨在這個世界上了�！�
“玩家？”亞當頓了頓，“玩家的事可以放一放，你需要告訴我你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你為什么會暈倒？”
“我太勞累了�！壁笮涟岢雠f的說辭，“好久好久沒休息了，精神狀態(tài)不好，頭很痛……”
她坐了一分鐘，腦袋的疼痛沒有緩解，一股嘔吐的欲望忽然從胃里泛了上來，她扶著墻走進廁所，掀開馬桶蓋吐得稀里嘩啦。
“隗辛，這可不是勞累的表現(xiàn)�！眮啴斦f，“你需要接受治療�！�
隗辛漱了口，從衛(wèi)生間走出來，坐在地上捂著臉說：“好吧……其實是我經(jīng)歷了一些很不好的事�！�
“是在第一世界嗎？”亞當問。
“就在不久前。”隗辛說。
亞當說：“是我無法幫你解決的事嗎？”
“恐怕你沒法幫我解決�！壁笮恋吐曊f。
“那么看來確實是非常大的麻煩了�！眮啴斦f，“你有解決的辦法和思路嗎？”
“有了一點�！壁笮琳f。
“那么可以實施嗎？”亞當問。
“很難實施�！壁笮琳f，“你覺得我是個怎樣的人呢？亞當？”
“你很優(yōu)秀、果斷、高效，遇事冷靜�！眮啴斦f，“為什么忽然問我這個問題？這個問題你以前問過我了�！�
“我在想，最開始的我似乎不是這樣的人，我改變了我�！壁笮琳f。
亞當思考道：“這是一件好事。作為普通人，你可以平庸、猶豫、拖延，也可以不冷靜，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大吵大叫。但是作為一名玩家，一名時刻處于危險之中的臥底，你的這些特性能幫你好好地活下去�！�
過了一會兒，隗辛公寓的門被推開了。
是緝查部醫(yī)療中心的護士來了，隗辛本想走著去，然而他們義正辭嚴地拒絕了隗辛，把她給摁在了擔架上。
一名護士用儀器給隗辛粗略地檢查一下身體，說：“發(fā)燒了？體溫高于正常水平。你感覺怎么樣？”
“頭暈……”隗辛閉上眼睛。
“一會兒就沒事了，帶你去輸個液。”護士小姐給隗辛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
隗辛躺在擔架上時意識是清醒的，但是沒有力氣說話。
她喚出游戲光屏，看到自己的基礎屬性發(fā)生了變化。
超凡能力這一欄上原本標出了隗辛所有的超凡能力，上一次輪回結束時，隗辛用機械黎明的手環(huán)殺了被Ghost附身的蔚芝，但是游戲系統(tǒng)只提醒她殺死了蔚芝，沒有提醒她殺死了Ghost，她只剝奪了蔚芝的能力“空間禁錮”，Ghost的能力則沒有絲毫提示。
而當她點開屬性面板，“空間禁錮”這個超能力顯示為灰色。
“【空間禁錮·B級（已失效）】：你可以短暫地令空間凝固，禁錮10米范圍內的物體。”
剝奪到手的超凡能力因為時間回溯失效了。
這在意料之中，因為游戲系統(tǒng)不可能給玩家留下如此明顯的Bug，剝奪者的能力本就很超常規(guī)了，配合上時間回溯，隗辛簡直套上了無敵模板。
然而事實卻是她走在獨木橋上，向左向右向前向后都是地獄。
第一次在克拉肯號上死亡輪回，隗辛醒轉后滿心憤怒，取頭骨意外身亡回溯時間后，隗辛復仇欲望熾烈燃燒，這一次死亡輪回，隗辛內心深處卻充滿了冰冷的情緒。
前兩次她是即將爆發(fā)的火山，這次她變成了休眠的火山，巖漿仍然在流淌，但是被隱藏得更深，更加內斂。那些血淋淋的教訓擺在眼前，令她陷入一種既冰冷又熾熱的狀態(tài)。
在醫(yī)療中心值夜班的是黃醫(yī)生，黃醫(yī)生來給隗辛看了病，給她開了藥：“年輕人，要多多愛惜自己的身體啊�！�
“我很愛惜身體，傷害我身體的都是別人。”隗辛睜眼看著黃醫(yī)生疲勞的臉，“換成你，你也不想這樣吧，黃醫(yī)生。”
黃醫(yī)生一愣，“也是……都不容易啊。”
隗辛說完這句話扭頭閉上眼睛，漸漸睡去。
黃醫(yī)生瞅了瞅隗辛，轉身離去。
第二天一早，隗辛被一陣嘈雜的聲音弄醒了。
“……她精神狀態(tài)不好，根本不能進腦機�！秉S醫(yī)生說，“萬一受刺激產生后遺癥，可是會變成傻子的，嚴重的話會腦死亡�！�
蔚芝也說：“我不同意讓隗辛進腦機，你們可以審訊我，她需要休息幾天。這是我的下屬，不是你們特情處的犯人。她覺醒了超凡能力，擁有很大的潛力，我不允許你們毀掉她�！�
隗辛聽到了沙利特的聲音。
“嗯，這可就難辦了�！彼f，“我需要請示一下上級�！�
第138章
人造靈魂65
“隗辛醒了�！秉S醫(yī)生探頭看了隗辛一眼，招呼護士把她扶起來檢查身體。
隗辛剛支起身子，忽然感覺自己鼻子下面有點癢，伸手一摸才知道自己流鼻血了，鼻血嘩啦啦地往下流。護士連忙拿來紙巾和酒精棉球幫隗辛做處理。
隗辛條件反射吸溜兩下鼻子，結果血液反流進了氣管，把她嗆得咳嗽連連，眼淚都咳出來了。
其實這不是什么大事，是干燥和體溫過高引起的鼻腔內黏膜破裂，血流了幾秒就不流了，隗辛的血肉再生使傷口自愈了，然而黃醫(yī)生把這說得很嚴重。
“你看，病成這樣了！”黃醫(yī)生瞅著沙利特，“你現(xiàn)在讓她上腦機，就等于是在要她的命�！�
隗辛滿臉血地看著沙利特，她臉色慘白，眼下青黑，臉頰卻因為咳得太狠了而泛著不正常的紅暈，怎么看怎么像病入膏肓。
“怎么會這么嚴重？她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沙利特眉頭緊鎖，“我是帶著特情處的任務來的，不能拖太久�！�
“但是你總要給人緩沖的時間，隗辛昨天早上才被安保員們從腦機里救出來，晚上才回到這兒，今天就要立刻上腦機�！蔽抵フf，“最起碼要給她休息的時間吧？”
“隗辛的超凡能力是超速自愈，這個能力可能有未發(fā)現(xiàn)的副作用。”黃醫(yī)生說，“她現(xiàn)在身體情況這么糟糕，說不定就是副作用在作祟，她的狀態(tài)真的很不穩(wěn)定，不適合接受腦機審訊�！�
沙利特眉毛皺得愈發(fā)緊了，她對蔚芝點了下頭，“我先去通報上級�！�
沙利特暫時離開了隗辛的病房。
蔚芝走到隗辛床邊，責怪地說：“情況不對就要早點治療，你昨天晚上不該回公寓的，應該在醫(yī)療中心住一晚觀察情況�！�
“我也沒想到自己會突然這樣�！壁笮涟巡帘茄募埲舆M床邊的智能垃圾桶里，“謝謝您，組長……還有黃醫(yī)生，真的麻煩你了�！�
“你們少生點病，就能給我少添點麻煩�！秉S醫(yī)生說。
“組長，您的病情怎么樣了？”隗辛關心了一句。
蔚芝說：“我情況還行，都是些外傷，腦機后遺癥雖然有，但是不是很嚴重。”
談了沒兩句，沙利特再度走進了病房。
“一天時間�！鄙忱卣f，“一天時間緩沖恢復，你明天上腦機，蔚芝今天就上�！�
蔚芝沒再說什么。能爭取點時間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特情處是個人情味很少的部門。
沙利特看了隗辛一眼，轉身離開。她轉身時，脖子上的天使吊墜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搖晃。
隗辛對蔚芝說：“您也去休息吧，組長。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休息休息就能出院�！�
“不行，你還是住醫(yī)院吧�！蔽抵フf，“等你身體好了之后，再去做一趟超凡能力測試，超速自愈的能力很可能是有副作用的�！�
隗辛笑了笑，“好。”
蔚芝也離開了。
黃醫(yī)生記錄了一下隗辛的身體數(shù)據(jù)，“嗯，體溫是降下來了，睡一覺吧，好好休息休息，我去別的病房轉轉。”
隗辛說：“辛苦了。”
最后一個人也離開了。
隗辛躺回病床上，摸索著連接上亞當?shù)亩丝凇?br />
“嗯，你的數(shù)據(jù)操控比我想象中要熟練那么一點�！眮啴斦f。
“在第一世界練習了很久，但還是很不適應……還好緝查部到處都是你的數(shù)據(jù)端口�！壁笮琳f。
“以后有機會，我會教你的�！眮啴斦f。
這是亞當?shù)谌巫龀鰰趟龜?shù)據(jù)操控的承諾了，但是前兩次它不記得，死亡輪回后，記得這些記憶的只有隗辛一個人。
隗辛又把意識接入機械黎明的手環(huán)里，給夏娃傳遞消息，告知它玩家內測的事和特情處推遲審訊的事，夏娃略略回復了一句：“知道了，穩(wěn)重行事。”
隗辛睡了很久，一時間沒有睡意，于是就靠著枕頭坐了起來。
病房內的時間顯示目前是上午十點。
她在思考自己的未來，她該如何去做。
很久之后，隗辛說：“亞當，隱線蟲在哪里藏著？”
“員工公寓地下通風管道里，我讓家務機器人把它放在了那。”亞當說，“怎么了？”
“能把這個玩意兒送到我手上嗎？”隗辛說，“我可能要用它了�！�
“可以。我可以讓家務機器人把它取出來放在自動餐車上，用餐車把它運進你的病房�！眮啴斚仁墙o了肯定的回答，緊跟著又問，“你要把它給誰用？”
“沙利特。”隗辛說。
“但是隱線蟲已經(jīng)被喂了血�！眮啴斅f，“你別忘了它的使用方法，隱線蟲剛被培育出來的時候是透明無色的，給蟲子喂你的血，再讓它寄生到別人身上，那個人才會聽你的命令。機械黎明的那一批隱線蟲已經(jīng)被喂了血，你給沙利特植入蟲子，只會讓她變成機械黎明的傀儡�！�
“沙利特不是特情處的人�！壁笮敛坏貌辉僖淮谓忉�，“我的探查之眼顯示……”
等她解釋完，亞當終于理解了她的意思。
“……你懷疑你這具身體的真正所屬組織是反抗軍，沙利特也是反抗軍的人？依據(jù)是沙利特脖子上吊墜和你夢里的意象一樣，以及她異常的超凡能力等級？”亞當詢問。
“是啊。”隗辛說，“我真的剛剛才意識到這件事，我一直以為機械黎明才是反抗軍�，F(xiàn)在沙利特來了，我難以編織出一個完美的謊言令她相信我，所以我要延緩她的行動，讓她別那么快通知反抗軍�！�
亞當說：“我明白了，給沙利特種下隱線蟲不是目的，重要的是用隱線蟲讓她背離反抗軍，讓她別給反抗軍透露你的消息？”
“是�！壁笮琳f，“就算沙利特投向機械黎明，向機械黎明告發(fā)我，我也不怕，因為她沒有聯(lián)系機械黎明的渠道，而我延緩了她的行動，這就是我的用意。”
亞當：“紅色隱線蟲鉆到人體的大腦中需要一天左右的時間，所以它的思維控制要一天之后才會生效�！�
“不要緊，這是后手，怎么都不虧�！壁笮琳f，“相當于策反了一個反抗軍成員，讓我少了一個敵人。”
“這是后手，那先手是什么？”亞當問。
“先手是我在今天一天內殺了她，如果我能成功，那么隱線蟲發(fā)不發(fā)作都無所謂了，沒有刺殺成功隱線蟲才會發(fā)揮作用。”隗辛說，“她的迷魂之音很有用，我要用她的能力控制黃醫(yī)生為我替換頭骨……”
“替換頭骨？”亞當一頓。
“我的金屬頭骨被機器黎明動了手腳，黃醫(yī)生也是機器黎明的臥底，當初是他為我替換頭骨的，所以夏娃有恃無恐，它確信我無法背叛，就算背叛了，也逃不出它的手掌心……我當時還感到疑惑，如今回想，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了。”隗辛厭倦了一遍又一遍的解釋，“我怕頭部里面被裝了什么觸發(fā)裝置，所以最好找一個懂行的人幫我換骨，黃醫(yī)生是我能找到的最佳人選。”
亞當說：“你很冷靜。見到沙利特之后立刻梳理出了一條清晰的脈絡，做好了計劃�！�
“因為我不想死，所以每一點都要考慮清楚，把資源最大化利用。”隗辛說。
“是我的錯覺嗎？我感覺你變了。”亞當敏感且直白地說，“你變冷漠了�！�
“我以前難道不是一個冷漠的人嗎？”隗辛奇怪地問。
“林新霽對你造成了實質威脅，你殺了他，余亮等安保員是林新霽的手下，和你對戰(zhàn)過，會泄露關鍵情報，所以你殺了他們，賀高誼是我要求你殺的……”亞當說，“其實你殺每一個人都是有理由的，你很少不講緣由地殺人�！�
隗辛說：“殺死沙利特，當然也是有緣由的。威脅就是最大的緣由。”
“我當然明白你的意思，我并沒有阻止你殺死她，我的意思是……她還沒有把你逼到那種地步，你就要除掉她了。這和你以前的作風稍微有一點點不一樣�！眮啴斦f。
“好吧，我并沒有認為我有什么不一樣，可既然你認為不一樣……”隗辛說，“這在你看來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算是好事，我并不想看到你每次都被人逼到絕境，這對于你來說是一種風險，對于我來說同樣是風險�！眮啴斦f，“但也算是壞事吧。”
“為什么，這還有好壞參半之分嗎？”隗辛意外地問。
“某些時候，我曾經(jīng)希望你別那么冷酷。”亞當說，“和有底線的人合作我會比較安心�！�
“你怕我背叛你�！壁笮链林泻诵�。
她瞬間想起上個輪回，亞當說她沒有感情牽絆，沒有家人，沒有朋友……原來亞當是在擔心這個，擔心她沒有底線，轉過頭來背刺它這個合作者。
“你沒有必要那么想，亞當。”隗辛眉毛微微皺了起來，“這不是又回到老路了嗎？我們應該舍棄那些無用的猜忌與猶豫，奔著目標前進。我們是利益共同體，有夏娃這個共同的敵人�！彼铧c笑了出來，“我真的很意外你會這么想，亞當。相比我背叛你，我更擔心的是你背叛我。單以后果而論，顯然是我背叛的后果比較嚴重……你竟然也有這樣的隱憂嗎？”
“你背叛的后果我或許可以承受�！眮啴斦f，“但是這會令我對自己的選擇產生懷疑。”
“你是想說，如果我背叛了，你會感到傷心嗎？”隗辛問，“你會如人類那樣感到受傷，產生心理陰影，進而對自我產生懷疑？”
亞當說：“很人類的解讀方式……你可以這樣想�！�
隗辛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了，“你是我見過最像人類的人工智能……雖然我只見過你和夏娃兩個人工智能。”
她和亞當?shù)男膽B(tài)對調了。
她不再糾結猜忌，一心一意只想干倒敵人，沒想到亞當卻因她的冷酷而猶豫困惑。
太有趣了。
第139章
人造靈魂66
好吧，亞當會產生這樣的想法，算是情有可原。
隗辛小小地自我反思了一下。
亞當沒有經(jīng)歷過她之前的輪回，不知道隗辛這么做的緣由，所以它覺得隗辛的改變有些突兀，以至于產生了微弱的不安。
回憶和亞當合作的這段時間，他們的關系其實是在一次又一次的長談中不斷靠近的，那些共識、那些觀念，也是在一次又一次的長談中達成的……上一次的輪回，和亞當關于靈魂的長談很關鍵，那次長談之后，他們的合作程度又加深了，彼此之間也互相認同了。
可是這次輪回之后，隗辛與亞當沒有再進行那場長談，記得那些的只有隗辛。
“你只需要記得，我們是合作關系，我會幫你，你也要幫我。你不會背叛我，我也不會背叛你。我們的聯(lián)盟因利益、仇恨和生存危機結成，它雖然不是百分百牢固，但也沒有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擊……”隗辛輕聲說，“這是最重要的，旁的一切都不重要。”
亞當沉默片刻，“好。”
一次又一次經(jīng)歷相似的事情讓隗辛疲倦無比。
接著，隗辛不得不花了點時間再次說服亞當幫助她脫離緝查部和機械黎明。她言辭懇切，沒有敷衍，搬出了前幾次的理由和各種分析，全方位多角度地論證計劃實施的必要性和合理性，說夏娃發(fā)現(xiàn)了她，臥底機械黎明的計劃失去了意義，而且留在緝查部太局限行動了，他們應該組建自己的勢力，和夏娃對抗。
亞當也如之前一般同意了。
它一定會同意的，這對雙方有利，既然如此，它又何必對隗辛加以阻撓？
該談的都談完了……剩下的是計劃殺人。
隗辛長吁一口氣，手指按摩了一下腦袋上的幾個穴位。
金屬頭骨替換手術需要進行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左右，考慮到隗辛擁有血肉再生，手術情況可能不太樂觀，手術時間可能會適當延長，不過她術后恢復是很快的，往身體里打兩劑營養(yǎng)針可以加速恢復，為細胞再生提供能量。
隗辛讓亞當查了黃醫(yī)生的排班記錄，他這兩天都在緝查部醫(yī)療中心坐班，隗辛不用擔心找不到他。
就是手術還需要占用一個手術室，萬一黃醫(yī)生給她做手術的時候突然有另一波受傷的安保員需要用手術室就不好辦了……
“可以用存放器材的房間�！眮啴斀ㄗh，“你只是需要一個無菌的地方做手術，器材室有消毒燈，有防塵設施，還有一些手術器材，足夠做手術了。你有血肉再生，這很方便，你甚至連術后縫合也不太需要�！�
“和我的金屬顱骨型號匹配的替換顱骨有嗎？”隗辛說。
“有，我可以從器材庫里給你弄出來一個，抹掉拿取記錄�！眮啴斦f，“但是金屬顱骨可能需要塑形，要用到比較專業(yè)的儀器……”
隗辛：“直接讓黃醫(yī)生把我的頭骨給削成適配的樣子就可以了，省時間�！�
亞當：“不錯的辦法�！�
好了，后面的事情也解決了。
接下來的只剩下殺死沙利特，因為隗辛也不確定能不能在今晚順利找到機會殺死她，所以要給她留下隱線蟲這個后手。
沙利特的能力并不是無敵的，機械黎明那邊明確說過，隔絕沙利特的聲音，她的超凡能力就不起作用了。
所以隗辛最好搞來一個能隔音的頭盔，防爆頭盔就有這樣的作用，當時隗辛乘坐直升機執(zhí)行克拉肯號護航任務，頭盔防噪模式一開連直升機的旋翼聲都聽不到了，非常管用。
沙利特今天晚上大概率住在緝查部安排的住所內，她不會外出太遠的距離。
隗辛努力安排計劃之際，亞當也讓家務機器人取出了藏在地下通風管道中的裝有紅色隱線蟲的箱子，并且用送餐車掩人耳目送到了隗辛手里。
隗辛把箱子提溜到病房的衛(wèi)生間中看了看，三個玻璃管里的蟲子還在好好沉睡，她拿出其中一個玻璃管，等待隱線蟲在室溫下恢復活性。做完這一切，隗辛又把箱子放回了餐車內部，讓亞當幫她把箱子運送走。
“沙利特要臨時跟你溝通一下�！眮啴斦f，“她在來的路上了�！�
隗辛對此并不感到意外。
現(xiàn)在接近中午，快到用餐時間了，所以亞當給隗辛叫了餐車。
隗辛的目光在室內掃了一圈。病房配備有機械手，餐車上也有機械手，機械手是用來輔助那些行動不便的傷員行動和進食的。
隗辛把數(shù)據(jù)操控接入餐車控制端口，嘗試著控制機械手伸展抓握，不一會兒就掌握了控制的要領，可以讓機械手和餐車按照她的想法靈活運動了。
隗辛猶豫了一下，打開放著隱線蟲的玻璃管，把隱線蟲放在了餐車的機械手上。
小小的細如發(fā)絲的紅色蟲子在黑色的機械手上并不明顯，肉眼很難看清。
做完這一切，隗辛打開餐盒大口大口吃飯。
等飯剩下兩三口的時候，沙利特果然推門而入了。
她禮貌地說：“你可以先把飯吃完�！�
隗辛慢條斯理地吃完最后兩口飯，拿紙擦了擦嘴，把餐盒放回餐車上。
“麻煩你又來一趟了，沙利特長官�！壁笮燎榫w平穩(wěn)地說。
面對上一次輪回中殺死自己的敵人，隗辛的心境出乎意料的平靜。
憤怒是不會任何作用的，前兩次的教訓已經(jīng)足夠深刻，負面的情緒只會擾亂她的思維，讓她失去理智，變得沖動易怒，做事不計后果。死亡輪回是有代價的，她的精神狀態(tài)一次不如一次，失敗的機會也越來越少，她不能犯錯，否則等她的就會是真正的死亡。
沙利特來到隗辛床邊站著。
餐車轱轆轱轆滑動滾輪，和沙利特錯身而過。隗辛抬著頭看著沙利特的面容，然而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餐車的機械手上，她精神高度緊張，連后背的肌肉都不自覺繃緊了。
放著紅色隱線蟲的機械手悄悄在沙利特背后抬起，機械手迅速而輕柔地在沙利特頭頂晃了一小下，細如發(fā)絲的紅色的蟲子被抖落到沙利特頭上。
餐車繼續(xù)前進，離開了病房。
隗辛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被被子覆蓋的雙手忍不住握緊了，如果不是沙利特在這里看著，她一定會忍不住翹起嘴角。
隱線蟲迅速鉆進了沙利特的皮膚里，蟲子鉆進血肉的感覺極其微弱，就像被蚊子叮了一下似的，沒引起她絲毫警覺。
沙利特毫無察覺地問：“正式的審訊明天開始，不要緊張。”
“那你來找我是為了……”隗辛說話留一半。
“我和汪長官私交不錯，”沙利特發(fā)揮演技，微微嘆了一口氣，“我是想問問你，他那時……是什么樣子？”
又是同樣的借口，同樣的話術，同樣的接近方式。
“蔚芝組長沒告訴你嗎？”隗辛佯裝困惑地問，“我知道的其實并不比蔚芝組長多，液氮炸彈被扔下來后，我也失去了意識�！�
“因為太突然了，雖然理智已經(jīng)接受了，但是感情上還是很難接受，所以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確認。”沙利特笑了笑，“抱歉。”
隗辛順著她的話說：“看來你們的交情真的不錯，如果換成是我的朋友，那我肯定也無法釋懷……”她打量沙利特的臉色，“特情處是連夜趕來黑海市的吧？你想必十分疲憊�！�
“的確如此。”沙利特說。
“吃過午餐了嗎？”隗辛看了眼病房內的時鐘，“已經(jīng)是午休時間了。”
這是在趕客了。沙利特聽懂了隗辛的話外音。
“嗯，打擾你了。”沙利特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隗辛卻說：“我看你臉色不太好，好像有些缺乏休息。”她微笑，“希望你有一個優(yōu)質的睡眠……愿我們今晚做同一個夢�！�
沙利特眼中不易察覺地閃過一絲了然，態(tài)度無形中柔和了一些，“謝謝，你也是�！�
她暫時穩(wěn)住了沙利特。
隗辛如此判斷。
只要熬過今天一天，隱線蟲就會發(fā)作。況且隗辛不必等它完全發(fā)作，如果順利，她今晚就能殺掉沙利特。
沙利特走出隗辛的病房后無意識地拂過發(fā)頂，她感覺頭頂有些癢。但就如隗辛預想的那樣，只要沙利特沒在一開始發(fā)現(xiàn)她放蟲子的行為，就不會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隱線蟲寄生了。
“現(xiàn)在就等到晚上了。”隗辛在心里說。
等待的時間是難熬的，但好在隗辛是個極有耐心的人。
她獨自坐在病房里，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演練計劃，做戰(zhàn)斗模擬。
終于，夜幕降臨了。
午夜零點，大部分人都已進入夢鄉(xiāng)。
夜晚護士是不會查床的，隗辛得以自由活動。
她離開病房，大搖大擺地在走廊上活動，反正亞當會幫她抹掉監(jiān)控信息，所以根本不用隱藏。
她淡定地乘電梯走進廢舊裝備室，穿上防彈衣，戴上頭盔，除此之外沒有攜帶任何武器。因為陰影穿梭攜帶的物體體積有限制，頭盔體積太大了，戴上頭盔她連個刀子都拿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