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再一次穿梭之后回歸，時間就來到了這一周。
他如約抓捕到了異血者，同時規(guī)劃好了路線和行程，打算偷渡進桐林市。
但是這一次，他去桐林市的目的變得不那么單純了。
不是為了交易，不是為了和剝奪者233號進行對抗，而是為了……做一個選擇。
“紅寶石和藍寶石，你選哪一個？”他垂首呢喃，“這真的是個選擇，而不是陷阱嗎？”
……
隗辛從奧格斯的記憶中掙脫的時候渾身冷汗，太陽穴鈍痛。
她顧不得休息，迅速理清楚思路。
有一條重要的情報！奧格斯在第二世界是有組織的！
他為人辦事，而他辦事的那個組織似乎在不斷給他提供超凡能力者供他奪取。
依據(jù)就是奧格斯在第一世界抓到玩家后很少直接殺掉他們，而是會獲取他們身上的情報，那些情報包括玩家們在第二世界活動的范圍和身份……和奧格斯合作的那個組織，可能就是通過他提供的情報鎖定了一個又一個玩家。
他們篩選玩家，將其中一部分可用的人留下來洗腦，不可用的人直接殺掉。
提供情報的奧格斯獲得了“獎勵”，獎勵就是超凡能力，所以每一次穿梭第二世界后再回歸，奧格斯的能力都有跳躍性的增長，這也能解釋他為什么能在第二世界準確鎖定一個又一個玩家，因為他的情報來源不僅有他自己，還有他身后的組織啊！
有能力給奧格斯提供情報并且供給超凡能力的組織一定是很強大的，會是誰？聯(lián)邦還是教團？總不至于是機械黎明吧？
奧格斯不信教，也沒有瘋瘋癲癲的，他背后的人可能不是秘密教團……難道會是聯(lián)邦嗎？聯(lián)邦確實有這種能力，但是聯(lián)邦真的需要靠奧格斯為他們做事嗎？聯(lián)邦自己就有能力清除玩家了。
奧格斯可能不是那么容易掌控的，隗辛不信這樣的人會甘心淪為別人的走狗。除非奧格斯身后的那個組織捏住了他的軟肋，有辦法控制住他……
奧格斯背后的組織，暫且是第一個情報點。
奧格斯來到桐林市的目的，則是第二個情報點。
他可能清楚暗界降臨的部分內(nèi)幕，這是隗辛的判斷。
記憶讀取是從第一視角呈現(xiàn)的，隗辛能看到畫面，感受到情緒，但是沒辦法體會到記憶讀取對象當時是在想什么。
從她的視角，她只能看到奧格斯是一個人坐在角落里沉思了很久，然后做下了來桐林市的決定，至于他中間想了什么，隗辛一概不知。
隗辛調(diào)整呼吸，默默離開了病房。
路上她用數(shù)據(jù)操控探知了一下奧格斯的具體方位，發(fā)現(xiàn)他正身處于高速路上，前進的方向正是桐林市，他可能是控制了某個司機才搭上的車。
看一看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了。
隗辛動身去和于寒雪匯合。
明天一早，她就要回桐林市。
第235章
天平兩端16
又一次回到桐林市，
隗辛身邊跟著于寒雪。
于寒雪的姑姑姑父工作單位不在省城，去省城只是為了給她治病。兩個長輩不能沒有工作，所以只能在兩個城市間來回跑，
非常麻煩。
隗辛用迷魂之音抹去了醫(yī)院人的記憶，
讓他們以為于寒雪是通過正規(guī)手續(xù)出院了，
這樣一來于寒雪就可以自由活動。隗辛一回到桐林市就立刻去找了她的姑姑姑父，
又給他們施展了一下迷魂之音。按于寒雪的意思，
她的親人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由于她沒有住處，
所以暫時住到了隗辛的家里。
“你家還和以前一模一樣啊�！庇诤┱f。
“是啊，都是老物件了，
不舍得扔掉�！壁笮琳页鏊沦I的衣服給于寒雪，
“你洗完澡先穿我的衣服吧，可能褲腿會有點長……”
“好。”于寒雪昨晚外出時為了遮掩形貌換掉了病號服隨便穿了一件衣服，
她簡單洗漱了一下?lián)Q上隗辛的衣服，終于像一個充滿活力的年輕人了。
于寒雪驚奇地照著鏡子說：“我記得你以前不穿這個風格的衣服，
你一直穿運動風休閑風，你新買的衣服風格還挺……淑女的？這個短袖上的心形圖案我喜歡。”
“換換風格，
小心一點總沒錯的。這些衣服我本來想在大學穿的，不過現(xiàn)在休學了，也沒必要刻意搞不一樣的風格了�！壁笮琳f，
“外出辦正事的時候我還是穿休閑裝。”
于寒雪說：“有道理，
看來以后我也需要小心一點，像你一樣變變風格�！彼胍幌�，又說，
“在第二世界，
我很少接觸外面的人，
秘密研究所都是封閉性管理的，
甚至我連同事都很少接觸，我們每個人負責一個區(qū)域，非必要不會離開工作區(qū)�！�
“你和奧格斯做交易，有沒有考慮過暴露問題？幫他潛進研究所，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壁笮琳f。
“奧格斯進研究所是為了殺以實驗體收割能力，我的計劃是趁亂逃走�！庇诤┛鄲赖卣f，“我總不能待在研究所一輩子，等我的能力等級再提升一點，不需要S級，可能提升到A級頂尖的程度，我就有能力逃走了�！�
隗辛問：“研究所的實驗體不足以支撐你升級到S級嗎？”
“升到S級真的很難……我能接觸到的實驗體等級都是很低的，大部分都是E級�！庇诤┱J真解釋，“游戲系統(tǒng)中存在著一個看不見的經(jīng)驗條，重復收割低等級能力獲得的經(jīng)驗值好像會越來越少，會有折損，而升級到高等級需要經(jīng)驗值又那么龐大。到我這個階段再殺死實驗體，能夠獲得的提升微乎其微。要是我今后想有大的提升，那就不能再收割E級了，需要收割更高等級的實驗體才行�！�
經(jīng)驗值折損這個事，隗辛也有所察覺。
奧格斯昨晚展示出的那個S級能力，多半就是他最開始獲得的“物質(zhì)重組”，奧格斯是殺了多少人才將能力提升到S級的？
“能跟我仔細講講你們秘密研究所的研究項目嗎？這似乎是一潭很深的水�！壁笮琳f，“既然秘密研究所是聯(lián)邦建造的，聯(lián)邦想要通過這個秘密研究所研究什么？達成什么目的？”
“據(jù)我所知，秘密研究所的研究項目有很多，建筑是建立在地下的，分為不同的區(qū)域�！庇诤┙M織語言，慢慢說，“研究所內(nèi)部的研究員是分等級的，我就是比較低的那一級，權(quán)限有限，負責處理雜務(wù)，不負責進行研究，而我所屬的項目研究的是時間類超凡能力，他們收集到的時間類超凡能力不只有‘時間之輪’，還有別的，比如時間凝固、時間結(jié)界……我負責的‘時間之輪’是時間類超凡能力研究項目下的子項目……這個秘密研究所的架構(gòu)很龐大、很復雜。”
“除了時間類，他們還研究什么類型？”隗辛說。
“很廣，空間類、精神類，這些都是他們的研究目標，越稀有的類型，他們投入的就越大。但對于別的研究項目，我了解不多。”于寒雪說，“辛辛，你來猜猜，這么多特殊的超凡能力，聯(lián)邦是怎么收集到的？”
隗辛思考片刻，“聯(lián)邦并沒有對普通人隱瞞覺醒者的存在，覺醒者通常會受到優(yōu)待，普通人覺醒后公民等級會有所提升。第二世界的聯(lián)邦人口很多，廣撒網(wǎng)，找到那么多特殊的能力也不算是稀罕事�！�
“對，但不全對�！庇诤┠樕系男θ葑兊没薨担澳硞�平民覺醒了超凡能力，等待他的可能是平步青云，也可能是地獄。”
隗辛若有所悟，“你的意思是……聯(lián)邦可能會對他們加以培養(yǎng)，也可能會把他們抓起來，作為人體實驗的對象？”
于寒雪點了下頭，“覺醒不一定是好事，甚至可能會成為催命符�！�
該怎么說呢……驟然得知這個勁爆新聞，隗辛心中竟然沒有一丁點驚訝，反而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
因為第二世界實在太爛了，已經(jīng)爛到了根里，隗辛不對那個世界抱有任何期待，不管那群當權(quán)者干出什么惡心事，她都覺得毫不意外。
“對于聯(lián)邦清除玩家的行為，我一直都是覺得十分厭惡的，可是現(xiàn)在想一下，倒是能理解他們?yōu)槭裁匆@樣做，畢竟他們對自己人也不怎么樣，更別說我們這群處于世界夾縫中的玩家了�！壁笮脸爸S地說。
高度控制、高度壓迫、剝奪自由、命不由人，權(quán)力者的丑惡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于寒雪說：“因為長期接觸時間類的項目，我心里其實有一個猜測�！�
“什么猜測？說來聽聽�！壁笮量粗�。
“如果你有了財富，有了地位，甚至掌握世界上最大的武力，任何東西對你來說唾手可得……那么你還想得到什么？”于寒雪問。
隗辛心里一動，當即回答道：“長生！”
有了錢，有了權(quán)，當然是要想方設(shè)法讓錢和權(quán)能夠在手里停留的更久，可是人類的生命是有限的，要想讓財富和權(quán)力在手中永久停留，這根本不現(xiàn)實。
除非能獲得永生。
當這個答案從心中浮現(xiàn)的一瞬間，隗辛差點嗤笑出聲。
權(quán)力者的心思很難猜，權(quán)力者的心思也很好猜，畢竟他們在乎的東西就那幾樣。雖然他們掌握了世界上的大的部分財富，但是人的貪婪永無止境，東西握在手里仍嫌不夠，還是想要更多。
永生是一個俗套的命題，從古至今有太多人想要得到永生了，有太多人前仆后繼投身于這條道路。
雖然永生是一個俗套的命題，但這同時也是一個永不過時的命題。
之所以永不過時，是因為人類從來沒有得到過永生。而對于未得到的東西，人類總是對其抱有百分百的熱情。
什么樣的存在才能永生？
恐怕……只有神了。
一些零零碎碎的情報點串成了線，隗辛忽然頓悟了。
為什么緝查部和一些研究機構(gòu)在研究異種生物，為什么緝查部接到命令要去護送克拉肯號上的貨物，為什么聯(lián)邦也在研究神血，為什么聯(lián)邦想要得到“神”……那些上位者搞了這么多花樣，又是研究時間類超凡能力，又是去研究神血，可他們的目標從始至終都是統(tǒng)一的。
原來他們從頭到尾想要得到的是這么俗套、這么膚淺、這么淺顯易懂的東西——永生！
那么夏娃呢？
夏娃當初讓機械黎明小隊執(zhí)行克拉肯號的任務(wù)，又是怎么一回事？它太痛恨人類，以至于不想讓聯(lián)邦的當權(quán)者得到神之繭，獲得永生的奧秘？
當時的那個任務(wù)，夏娃給了兩個選擇，要么是讓船在隔壁城市�？�，要么是直接炸沉克拉肯號。
這最起碼說明，炸船其實不是夏娃的第一選項，夏娃某種程度上也對神之繭蠢蠢欲動，只是它能克制住心中的貪婪，得不到就及時放棄，不像聯(lián)邦一樣，會直接用緝查部安保員的命去填那個窟窿。
之所以不讓神之繭登陸黑海市，可能因為黑海市當時是機械黎明的總部所在地，夏娃認為讓這個東西擱在總部是有風險的。因為繭復蘇后，會吸引異種生物前來朝圣。
隗辛后知后覺地想到……若當初繭真的在黑海市登陸了，并且復蘇了，異種生物會不會從海中浮起如潮水般涌入城市內(nèi)部？
為了規(guī)避這種風險夏娃選擇讓神之繭避開了黑海市，在隔壁城市進行轉(zhuǎn)移……可惜夏娃的打算最終落空了，它炸沉了貨輪，它討不到好處，聯(lián)邦也別想討到好處。
“辛辛……辛辛？”于寒雪喚了她兩句，“你在想什么？”
“嗯，在想我以前經(jīng)歷過的一些事。”隗辛喃喃道，“經(jīng)過你的提醒，我終于想通了一些事，明白了前因后果……就是明白得有一點晚……不對，也不是很晚，這件事已經(jīng)和我沒什么關(guān)系了，早知道晚知道都沒什么差別�！�
于寒雪研究了一會兒隗辛的面部表情，確認隗辛沒有被負面情緒困擾后才說：“聯(lián)邦是個龐然大物，無法輕易撼動。現(xiàn)在就先不要想那么多了，我們的路還長�！�
隗辛搖搖頭，“不對，我們的路其實沒有那么長，世界變化太快了，我們沒有適應(yīng)的時間。奧格斯在桐林市，我們需要找到他，除掉他。”
于寒雪看著隗辛說：“我們會的。你還能知道他的位置嗎？”
“知道。”隗辛低頭看時間，“現(xiàn)在是下午四點，距離穿梭時間還剩下八個小時�！�
“每一次穿梭，每一次回歸，都會給我們世界帶來很大的變化�！庇诤┱f，“不知道下周煙草廠那邊會變成什么樣子�！�
隗辛頷首，“我覺得，奧格斯是在等，等待零點到來。他在舊工業(yè)區(qū)外圍……他一定是想趁零點到來的時候?qū)煵輳S的暗界做點什么�！�
第236章
天平兩端17
晚上八點，距離穿梭時間還有四個小時。
于寒雪坐在天臺邊緣，仔仔細細地注視著自己的手指，還時不時借著路燈的光影玩玩手指舞游戲。
“你已經(jīng)盯著你的手看了好幾分鐘了……”隗辛吐槽。
“我的手指好不容易失而復得嘛�！庇诤┱Ａ艘幌卵劬�，“多看看怎么了！骨骼和血肉生長出來的時候真的是太折磨人了，這不得多看兩眼新手指長什么樣�！�
新生的手指膚色和于寒雪手掌的膚色有點不太一樣，手指的膚色明顯白了一些。
“好吧……”隗辛轉(zhuǎn)移視線，望向遠處在灰色的天空下顯得陰暗的建筑，煙草廠依然佇立在那里。她說，“人應(yīng)該都撤走了，附近已經(jīng)沒有信號活動了�！�
“動作還挺迅速的，距離那位玩家發(fā)帖才不到半小時吧？這也算側(cè)面反映了‘黑蛇’在論壇的號召力�！庇诤┱f，“這里不是被封鎖起來了嗎？負責封鎖這里的人呢，他們怎么辦？”
“也撤走了，封鎖這兒的人員中有玩家，他們也能收到消息�！壁笮琳f，“普通人的裝備再精良，受過的訓練再優(yōu)秀，也難以對抗一個擁有S級超凡能力的剝奪者。他們對上奧格斯基本上是沒有勝算的，還是不要白白犧牲了�！�
“那就好�！庇诤┱f，“這樣一來，舊工業(yè)區(qū)就被清理出來了�！�
在不到半個小時前，隗辛在論壇中發(fā)布了警示貼，警示帖中寫剝奪者777號本人已經(jīng)來到了桐林市，剝奪者777號疑似具備S級超凡能力，他的目的可能是獵殺玩家，也可能是要插手桐林市的暗界降臨。隗辛在貼中勸說所有玩家進行適當?shù)耐吮�，最好只在外圍活動，避免單人行動，避免讓自己暴露在空曠地帶�?br />
帖子一經(jīng)發(fā)布，在舊工業(yè)區(qū)內(nèi)圍活動的玩家就開始了行動，他們按照隗辛的建議退開了一段距離。
隗辛還專門通過數(shù)據(jù)操控聯(lián)絡(luò)了李莞然，以無光成員“鏡子”的名義給她單獨發(fā)了一遍警示信息。
現(xiàn)在所有的人都收到了消息，該做到的，隗辛都做到了。
夏季的白天比較長，半個小時前天是微亮的，八點鐘，天才完全暗了下來。
隗辛又在天臺上等了一會兒，終于等來了她想見的人。
一個瘦瘦高高的男人出現(xiàn)在隗辛視線盡頭，他速度很快，不到一分鐘就來到了隗辛和于寒雪待的天臺樓下。
唐冠原地一跳，輕輕松松地跳了三米高，攀上了一樓的窗戶檐，他的動作比猿猴還要靈活，幾秒鐘的功夫就攀上了頂樓，來到了隗辛面前。
于寒雪警惕地打量著唐冠，唐冠也看了眼于寒雪，猶豫了一下，對隗辛和她分別點了點頭。
“這是‘黃昏’，黃昏，這位是白鴿�！壁笮梁唵芜M行了介紹。
代號為“黃昏”的于寒雪這才說：“你好，白鴿�！�
取黃昏為代號，是因為于寒雪說黃昏是逢魔時刻，逢魔時刻多少能和時間扯上點關(guān)系，所以她就簡單粗暴地把代號取名為黃昏了。
唐冠直入正題：“論壇上那個帖子我看了，你找我是想談點什么？”
唐冠也加入了黑蛇的個人板塊，從他進入游戲以來就一直在潛水觀察動態(tài)，很少發(fā)言。剝奪者777號突然現(xiàn)身桐林市，這讓他十分不安，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猜到剝奪者777號要么是沖著233號來的，要么是沖著煙草廠來的。
隗辛對于寒雪使了個眼色，于寒雪立馬從天臺邊緣站起身，轉(zhuǎn)身下樓離開了這里，避開了他們的談話。
“剝奪者777號似乎想要對煙草廠的暗界做些什么�！壁笮僚c唐冠對視，“你腦子里的那位能提供點線索嗎？”
唐冠在原地站了兩秒，皺起了眉，似乎是在和腦子里的人面鬼交流。
“能讓我和你腦子里的那位聊兩句嗎？”隗辛提出要求，“你能控制著寄宿者的行為嗎？”
“在我們的世界是可以的�！碧乒谡f完這一句話閉上了眼睛。
等他眼睛睜開，他的眼神與之前截然不同了，黑沉沉的眼眸透著一股子詭異的邪惡。
人面鬼用唐冠身體嘿嘿一笑，“人類，你是想問我什么？”
“工廠里面有什么？”隗辛問，“或者說，暗界降臨，到底給這個世界帶來了什么？”
“唐冠也問過好幾次同樣的問題，你猜我有沒有告訴他答案？”人面鬼笑著說，“如果我告訴了他答案……他應(yīng)該會直接告訴你吧？他沒說，那就是他也不知道嘍！你問我，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隗辛眉頭緊皺，盯著那張屬于唐冠的臉，眼中帶著寒意。
“你再怎么看著我也沒用啦，你想威脅我嗎？你可以威脅到我，你把唐冠殺了就行了�！比嗣婀碚f，“但我覺得你不會這樣做，是不是？”
“我還以為你和唐冠達成了休戰(zhàn)協(xié)議，會稍微配合點�！彼f。
“可是我和他休戰(zhàn)是為了逃出機械黎明那個鬼地方呀，我只是承諾不會干擾他的身體�！比嗣婀碚f，“我沒有做出多余的許諾，不是嗎？”
隗辛思索兩秒，“對于暗界降臨，你的確知道點什么……”
“對，我知道點什么，但也只是那么一點罷了�！比嗣婀碚f，“給你一個建議，人類�！�
隗辛說：“什么建議？”
“與其在這里探聽消息，不如切實地走進去，親眼看看暗界之中到底隱藏著什么�！比嗣婀韯e有深意地說，“去看看暗界里面到底是什么樣子，去看看藏在里面的是什么東西。畢竟按照你們的話來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隗辛表情一凝。
她也起過這個心思，她真的很好奇那里面到底會是什么樣的�？墒沁M入那里，等待她的也許會是死亡。
“你是不是在想，進入那里你可能會死？”人面鬼說。
它眼珠一轉(zhuǎn)，接著說：“那你想一想，剝奪者777號他就不怕死嗎？如果進入暗界會死掉，那他為什么要去那里呢？一定是那里有什么好處，一定是有什么東西吸引著他去冒險，進去那里不一定會死掉啊�！�
隗辛眉毛動了動，在這一瞬間……她真的被人面鬼說動了。
就算去了，死了，她會有死亡輪回，這項能力是她生存的保障……
可緊接著她克制住了心動。死亡輪回的代價必然是慘重的，這種預感越來越強烈了……每次進行輪回的時候，不斷接近她的黑影就是一個極度不祥的預兆。
而且從擁有這個能力開始，盡管隗辛時常自我審視、自我反思，但是在數(shù)次死亡輪回的影響下，她的心態(tài)仍然不可避免地發(fā)生了變化——她漸漸對死亡失去了敬畏。
這不是個好的現(xiàn)象，恐懼讓人謹慎，恐懼讓人慎重。
隗辛能活到現(xiàn)在，所依靠的絕不僅僅只是一個死亡輪回，而是她的謹慎。
人面鬼這時又對她勸道：“誠然進去可能確實有那么一點冒險，但是世上的事哪有不冒險的呢？不冒險怎么會有回報呢？你一直龜縮在原地，怎么可能獲知真相？”
隗辛沉默下來，開始了衡量。
每次死去，輪回中的黑影都在接近她，隗辛猜測，再死亡輪回那么一兩次，黑影就會徹底抓住她。
隗辛可以把自己的一條命放在天平上進行權(quán)衡，權(quán)衡探知暗界降臨的真相到底值不值得她耗費一條命。
答案是值得。
暗界是第二世界和第一世界的交匯點，暗界的出現(xiàn)是一個入侵的開端，搞明白入侵的方式和暗界之內(nèi)潛藏的真相，才能更好地應(yīng)對即將到來的災難。
人面鬼觀察隗辛的臉色，張開嘴巴正要繼續(xù)勸她，突然間唐冠收回了它對身體的控制權(quán)，它被迫沉入唐冠的意識深處。
“矛頭蝮……”唐冠收回身體控制權(quán)后似乎有一點暈眩，他頓了頓說，“你不要去暗界了，矛頭蝮。這不安全，你可能會死的。”
隗辛說：“剝奪者777號就在舊工業(yè)藏著，他或許是想進去，而我們要搞清楚他為什么想要進去�！�
“我知道。我知道這很重要，不管是對你對我，還是對兩個世界，又或者對其他人，這都非常重要�！碧乒谕鲁鲆豢跉猓澳悴灰グ到缌�，我去吧，我進去看一看�！�
人面鬼當即在唐冠腦子叫了起來：“你是不是傻逼？！！我活了這么多年，沒見過像你這樣奉獻精神這么足的人！有人為你沖鋒陷陣，這不好嗎？你沖什么沖？不想活了？你爹媽妹妹呢？”
唐冠沒去管人面鬼，只是對隗辛說：“我是最合適的人選，人面鬼不會要我的命，除非它想和我同歸于盡。我可以使用人面鬼的再生能力，只要身軀不是瞬間崩解，我就能活下來。你不要去冒險了，我去吧�！�
隗辛聽了唐冠的話，一時半會兒沒反應(yīng)過來。
一直是她在冒險，她沖在最前面，現(xiàn)在唐冠勸她別沖了，他可以替她去沖。
“矛頭蝮，你……”唐冠斟酌地說，“我能感覺到你年齡好像不是很大，可能比我還要小一些。你外在表現(xiàn)很成熟，可是我還是能感覺到你的年輕。你接納我，與我交流，你和你背后的組織一定不是什么壞人，對我也沒什么糟糕的心思，你們是為了我們的世界而戰(zhàn)的。你太年輕了，雖然你很強，但還是太年輕了。”
他糾結(jié)了好一陣，才把心里話說了出來，“我是年長者，實力說得過去，你是年輕人，實力還比我強。要在我和你之間選一個人去暗界的話，那應(yīng)該是我來。你是寶貴的力量……理應(yīng)留到最后�！�
第237章
天平兩端18
唐冠說隗辛是年輕人，其實他自己也是年輕人，年長者僅僅是相對的。
隗辛很驚訝唐冠竟然能說出來這種話，可仔細想想，他似乎一直是這樣的人，很善良。如果他不善良，當初就不會在克拉肯號上向她傳遞消息，就不會來到桐林市這個危機四伏的地方。
“你的家人呢？”隗辛也問出了這個問題。
“如果我賴以生存的家遭到了破壞，那一切就毫無意義，我是否活著也不那么重要了�！碧乒谛πφf，“我早就已經(jīng)做好準備了。”
唐冠每時每刻都在做著最壞的準備，從被機械黎明抓捕囚禁開始，他每一天都在面臨死亡的威脅。他早就預想過自己死了之后父母該怎么辦，某些時候他內(nèi)心會產(chǎn)生慶幸——幸好他不是獨生子女，他還有妹妹呢，父母今后還有妹妹陪伴。
可是產(chǎn)生了慶幸之后，更深的愧疚涌了上來，啃咬著他的心臟，讓他不得安寧。
隗辛看唐冠看了很久，最終輕輕點了下頭：“你說得對。那么見機行事吧，拜托你了�！�
“這也是我要對你說……拜托你了�！碧乒谡f，“不管是剝奪者777號，還是兩個世界運所孕育的更大的危機，可能都要拜托給你……你們了�！�
隗辛不想讓唐冠去犧牲……她見過的污濁太多了，所以純粹的靈魂是那樣罕見那樣珍貴，就像藏在漆黑泥潭中的寶石一樣閃閃發(fā)光。如果唐冠死了，世上就會永遠失去一顆閃亮的寶石。
“等一等，也許你不用去。”隗辛沉思片刻，忽然有了新的主意，“剝奪者777號想去暗界……那就讓他去�！�
唐冠訝異地說：“你想放任他，把他當做實驗品？看看他進入暗界后會發(fā)生什么變化？”
隗辛慎重地點了點頭。
“暗界降臨的地點不止在桐林市，可是剝奪者777號偏偏來了這里，他有選擇性地來了�！壁笮琳f，“我姑且預設(shè)，桐林市對于他來說是一個特殊的地點�！�
唐冠說：“萬一對方的所作所為引起了暗界負面的變化……”
“變化可能會有，應(yīng)該不會有多么嚴重�！壁笮琳f，“我的直覺沒有對我進行警示……或許可以嘗試一下。要想進一步確認，可能需要找剝奪者777號談一談。”
“你確定他是可以交談的嗎？”唐冠問。
“他畢竟不是個真瘋子�！壁笮琳f。
“你可以帶上我�！碧乒谡f，“到時候恐怕需要戰(zhàn)斗。”
隗辛扭頭喊了一聲：“黃昏�！�
等于寒雪出現(xiàn)，隗辛說：“我現(xiàn)在就去找剝奪者777號�！�
“現(xiàn)在？可以。”于寒雪立刻說，“我們出發(fā)吧。”
“不是我們一起，是我單獨去找他，你暫時和白鴿一起行動�！壁笮琳f，“不會太久的，我去去就回�！�
“為什么非要一個人？”于寒雪上前一步，焦急地問，“我們?nèi)硕嗟脑挕?br />
“正是因為人多，奧格斯才不可能吐露那些秘密，”隗辛說，“他在意游戲的純潔性，只想單獨和我交流�！�
于寒雪小聲說：“那你……聽得懂口音那么重的英語嗎？”
隗辛當場愣住：“差點忘了……讓他把字打在翻譯軟件上，應(yīng)該行得通吧？”
唐冠看隗辛的眼神透著一股怪異，他不合時宜地輕咳了一聲，忍住了笑意。
于寒雪擔心地看著隗辛，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擔心她的安全問題還是在擔心她的英語聽力。
“我先去了，不要在意我那邊的事，有意外情況我會通知你們，如果我那邊出現(xiàn)了什么動靜，你們不要擅自趕過去救援�！壁笮两淮曜詈笠痪湓�，從天臺上跳了下去。
即將落地的時候她發(fā)動陰影穿梭穩(wěn)穩(wěn)地站在了地上，抬起胳膊對于寒雪和唐冠揮了下手，走進了深沉的夜幕中。
于寒雪自言自語地說：“真勇敢啊�！�
唐冠附和般輕輕頷首。
于寒雪想，可惜她從小到大一直不是什么勇敢的人，她考慮的，大部分都是自己。
要不是隗辛是暗界降臨任務(wù)的主要參與者，于寒雪是絕對不會來到桐林市摻和這件事的，她不想處于風口浪尖上，也沒有隗辛那樣的掌控欲。但是隗辛在這里，于寒雪覺得自己不能不來，參與《深紅之土》后她失去了很多，不想再失去更多了。
唐冠說：“走吧，外圍巡邏�！�
“哦，好�！庇诤┐蛄刻乒�，同意了他的提議。
隗辛走在路上時拿出手機聯(lián)絡(luò)了何康時。
“情況如何？”
何康時：“按照老大的意思發(fā)了消息，奧格斯只是說他在等著233號，讓233號過去找他。”
“玩家們呢？”
何康時：“和我一起組隊夜巡的這些人，已經(jīng)跟我一起退到了外圍，今晚我們不打算離開這里，如果有異種生物涌出來，我們也不打算讓它們離開這里入侵城市�！�
隗辛感到了一絲欣慰，“好，保持警戒�！�
緊接著隗辛聯(lián)絡(luò)了蘇蓉：“來了嗎？”
“已經(jīng)來了，辛辛姐。我在附近游蕩，要趕過去跟你會合嗎？”蘇蓉問。
蘇蓉已經(jīng)開學了，今天她本來是有晚自習的，但是她給班主任請了個病假提前回到家中，分出了影子二重身趕來了舊工業(yè)區(qū)。
“不用，你幫不上什么忙，保存力量吧�！壁笮琳f。
“辛辛姐，我有一點想試試能不能讓影子二重身進入暗界之中……”蘇蓉說，“我的感官和影子二重身的感官是相連的，進去說不定可以看到里面的景象呢。影子二重身消失了，我可以凝聚一個新的，花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趕到工業(yè)區(qū)�！�
這個念頭其實在蘇蓉的腦子里盤旋好久了，只是她一直沒敢實施，暗界就像個黑洞，吞噬一切。蘇蓉雖然開學了，但時不時會放出影子二重身去舊工業(yè)區(qū)巡視一圈看看情況，對那邊的情況十分了解。
“你可以試試�！壁笮粱貜停氨热缦忍竭M去一只手。”
蘇蓉馬上說：“好！那我這就去了！”
在夜色的掩蓋下，一團黑泥一樣的物質(zhì)快速地在舊工業(yè)區(qū)穿行，很快就來到了煙草廠的所在地。
前幾天這里圍滿了車和人，現(xiàn)在車和人都消失了。四周非常空曠，遠遠望去，那間煙草廠簡直像個鬧鬼的鬼屋。某種程度上，那里確實是鬧鬼了。
影子二重身游動到了煙草廠的圍墻邊上，和煙草廠的墻壁只有十公分的距離。
影子二重身仔細感受了一會兒，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如果不是蘇蓉親眼目睹那些實驗物品和實驗動物被這棟建筑吞入其中消失不見，怎么也不會相信這個平平無奇的煙草廠竟然如此邪門。
蘇蓉遠程控制影子二重身伸出了一條胳膊，黑漆漆的手掌小心翼翼地嘗試觸碰墻壁。
指尖觸碰到了墻壁，突然間一股冰涼的感覺從手指開始蔓延……這不對勁！
影子二重身是沒有觸覺的，怎么可能會從墻壁上感覺到冰涼？
蘇蓉還沒來得及控制它進行下一步的動作，影子二重身的指尖就突然崩解了，接著是胳膊，最后是地上的一灘黑泥，整個影子二重身都盡數(shù)消解在了空氣中，速度快到連蘇蓉都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影子二重身就和她斷了聯(lián)系。
她呆呆地張大了嘴巴，半晌沒回過神。
幾秒鐘后，蘇蓉以最快速度打下一行字發(fā)送了出去，同時凝聚出了另一個影子二重身再度趕往舊工業(yè)區(qū)。
隗辛接到了消息：“辛辛姐，大事不妙，暗界似乎可以消解超凡能力！”
接到這個消息的同一時間，隗辛停下了腳步，看向前方。
“你這么快就來了，麻衣�！眾W格斯說，“比我預想的要……”
隗辛面無表情地打斷他：“
Stop”
然后她拿出準備好的手機，手機屏幕上已經(jīng)翻譯好了一段話。現(xiàn)在的科技真的是越來越發(fā)達了，不管是中譯英還是英譯中，都能翻譯得十分準確。
奧格斯視力當然不差，很快看清了隗辛手機屏幕上的字。
第一行字的意思是：“聽不懂你說英文，直接用翻譯吧�！�
第二行字是個疑問句：“你是要進入暗界嗎？為什么？”
奧格斯嘴角一揚，剛想說話，卻突然想起對面的人根本聽不明白他在說什么，他揚起的嘴角又壓了下去，頗有些憋火，但又無可奈何，只得也拿出自己的手機打了一段字翻譯了上去。
“你這么好奇，不如跟我一起進去看看吧？”
隗辛眉心跳了一下，“我拒絕�！�
“我認為你必須去一趟�！眾W格斯的手機屏幕上如此顯示，“這是早晚的事，你無法逃避，無法拒絕�！�
隗辛咀嚼了一遍他的話：“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眾W格斯如此表示，“你暗界降臨任務(wù)的進度是多少？是否已經(jīng)到了百分之五十以上？”
隗辛臨時喚出系統(tǒng)面板看了一下。
“【任務(wù)進度】：90%�！�
真的如奧格斯所說的那樣，進度有了飛躍性的增長，隗辛甚至不知道進度條已經(jīng)不知不覺中上漲了這么多。
“你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奧格斯笑了一聲，“你已經(jīng)很接近正確答案了，你是個聰明人，一定做過假設(shè)，做過猜測。你站在玩家頂端，看到的知道的自然更多，你所做過的假設(shè)和猜測說不定就是正確的，可是你仍然需要驗證真相，去確定真相是不是百分百如你所料�，F(xiàn)在你離真相就差那么一點點的距離了，雖然只是一點點的距離，可是你卻需要邁一大步，這一大步的意思就是——你必須要進去。”
隗辛試探：“你的任務(wù)進度條，也不是百分百。”
“沒錯，所以我來了這里，要去驗證�！眾W格斯的眼神格外意味深長，“我們來到這里，就已經(jīng)是搶占了先機了。其他人還對未來的選擇一無所知的時候，選擇題就已經(jīng)擺到我們面前了，我們可以先他們一步進行選擇，這就是優(yōu)勢�！�
“優(yōu)勢……你是指那個紅藍寶石的選擇題嗎？”隗辛問。
“是，別人沒有收到，我們收到了，這就是優(yōu)勢。”奧格斯回答，“現(xiàn)在選擇擺在你面前了，你也需要進行選擇，跟我進入暗界，還是怯懦地不敢進去？”
人面鬼是一個鼓動者，奧格斯也是一個鼓動者。
他們鼓動的內(nèi)容是相同的，都在攛掇隗辛進入暗界。
隗辛也意識到了，獲知真相的必由之路就是進去，除此之外沒有別的選擇。
活物進去一個被吞噬一個，只進不出，唐冠進去了，可能也再也回不來了，沒有辦法給她傳來消息，要想獲得最準確的答案，就必須親自進去。
“你要卡著零點進去，所以你在這里等著，沒有現(xiàn)在就進入�！壁笮量粗鴬W格斯的眼睛，“為什么要卡在零點？”
“零是個特殊的數(shù)字，和七一樣�！眾W格斯說，“零代表空白，代表開始和結(jié)束，代表不存在。零點進入，你可以把這理解為儀式感，沒有別的理由，但是如果讓我選一個進入的時機，那我必定會選零點�！�
“那我知道了�！壁笮恋拖骂^。
零點其實不是必須的，只是奧格斯出于個人原因才選了零點。
他這句話應(yīng)該不是撒謊，隗辛沒有感覺到他身上存在謊言的味道，奧格斯這種人可能是不屑于撒謊的，交流至今，他從來沒有對“剝奪者233號”撒過謊，反倒是剝奪者233號謊言一個接一個，奧格斯沒意識到自己被耍了，以為一直以來和他保持聯(lián)系的就是隗辛本人。
隗辛后退一步。
“等等，”奧格斯饒有興趣地望著她，“你要離開了嗎？不打算和我戰(zhàn)斗嗎？”
“你想要戰(zhàn)斗，我可以奉陪。可我覺得你似乎并不想打斗�！壁笮晾淅涞卣f，“既然不想，那就不要試探了，免得真打起來你灰溜溜地逃走。”
“可是我感覺你似乎是想和我打一架的，只是剛剛我的話讓你打消了念頭。你把暗界的優(yōu)先級放在最前面了，把我的優(yōu)先級放在后面了�！眾W格斯低沉地說，“明智的選擇，我們兩個的選擇是一樣的。那么，你要進入暗界嗎？”
“不去。”隗辛說。
隗辛身后開了一個空間漩渦，她退入其中消失不見。
奧格斯看著她消失的地方，垂著眼想了好一陣，眉頭皺起又放開。
“還以為是多么強的敵人……原來她內(nèi)心也會退縮�！眾W格斯聳聳肩。
剛剛說的話其實是激將法，他越是那樣鼓動，對方就越會猶豫，疑心里面會不會藏著什么東西。他的激將法生效了，剝奪者233號退縮了。
奧格斯甚至沾沾自喜起來了，他認為自己在言語交鋒中贏了剝奪者233號。
這樣也好，奧格斯心想，他會成為第一個進入暗界的……
“與你處在同一區(qū)域的玩家先你進一步完成了任務(wù)，你的任務(wù)視為失敗。”耳邊突然閃出游戲系統(tǒng)的通報。
奧格斯的臉色頓時格外精彩。
他氣急敗壞地沖向煙草廠，心中浮現(xiàn)出了一個強烈的念頭——剝奪者233號居然耍了他！
她想進去，結(jié)果她騙他不想進！
此刻，與奧格斯同時收到任務(wù)通報的還有所有接取了暗界降臨任務(wù)的玩家。
唐冠、于寒雪臉色大變，他們不僅收到了任務(wù)通報，還收到了隗辛的消息。
“外界就拜托你們了。”
何康時沒收到那句囑托，他摸不著頭腦，直嘀咕：“是哪位大佬完成的��？難道是老大嗎？老大沒給我消息啊……”
蘇蓉則整個人都傻了，她重新凝聚的影子二重身緊趕慢趕地跑到了煙草廠，正好看到了那一幕。
她看到隗辛在煙草廠正門站立了片刻，仿佛是下定了什么決心，然后，她步履平穩(wěn)地走了進去。
……
“【任務(wù)進度】：100%。”
隗辛眼前閃出提示，與提示一同浮現(xiàn)的還有一長串任務(wù)評價和最終獎勵……可是隗辛完全沒心思去看那些東西，她被眼前的場景鎮(zhèn)住了。
隗辛瞳孔放大，心跳劇烈，連呼吸都暫停了。
眼前呈現(xiàn)的景象根本不是煙草廠……或者說煙草廠外面看上去確實是煙草廠，可是里面的景象不是原來的景象了。
煙草廠只是外面套的殼子，其實內(nèi)部另有乾坤，布局和場景與之前截然不同。
三角形的標志映入眼簾，三角形標志內(nèi)部又套著一個形狀不規(guī)則的倒三角，看上去像是一個感嘆號，又像一朵憑空炸起的蘑菇云。
隗辛不自覺往前走了一步，眼角抽搐了一下。
第一世界和第二世界的核標志樣式是不同的，她的世界核標志顏色是黃黑相間，眼前的核標志整體上呈現(xiàn)三角形，顏色卻是紅白相間——這分明就是第二世界的核輻射標志��！
抬眼看去，到處是破舊的瓶瓶罐罐，舊煙草場是沒有這些玩意兒的。那些瓶瓶罐罐已經(jīng)生銹了，隗辛踩著金屬地板走過去，嘗試觸碰那些標有核輻射標志的瓶瓶罐罐，結(jié)果她的手撈了個空，眼前的是一團幻影，就像天上的城市倒影，都是虛假的。
周圍彌漫著霧氣，景物不太清晰。
她又往前走，走到了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