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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你是你們那個小分隊的領(lǐng)導(dǎo)者，你覺得金環(huán)怎么樣？”隗辛問。

    “雖然性格有點咋呼，但是個不錯的隊友。我沒有跟他討論過該怎么選擇紅藍寶石，他好像挺樂天的，我甚至在懷疑他回歸前沒看過論壇了……”柳葉刀琢磨不定地說，“回去后我會和他談?wù)劦��！?br />
    “樂天不一定是沒看論壇，可能是心里早就有數(shù)了，知道自己該怎么做，所以很平靜�！壁笮琳f，“衛(wèi)鯉呢？你覺得她穩(wěn)定嗎？”

    “穩(wěn)定。在混亂的港灣區(qū)行走的時候，衛(wèi)鯉的能力很好用，能讓我們避開很多麻煩。但同時她也是個不穩(wěn)定因素，她不是玩家，讀心的能力又可以聽到別人的心聲……”柳葉刀沉思，“金環(huán)和衛(wèi)鯉相處比較多，我上周和金環(huán)私下里討論過這個事，金環(huán)說，她大概率是不在乎玩家身份的，她加入無光也只是因為無光教訓(xùn)了波波夫家族，替她出了一口惡氣。她來到我們的組織，除了想借我們復(fù)仇之外也有一點報恩的意思在內(nèi)�！�

    “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超凡能力者，那我們大可不必如此對她小心評估，直接對她隱瞞自己玩家的身份就行了�！壁笮疗届o地說，“但是她是讀心者，我們現(xiàn)在可以瞞過，以后就不一定了，隨著成員的增加，她必定會察覺到異常……我單獨交給你一個任務(wù)吧。”

    “觀察衛(wèi)鯉？”柳葉刀說，“我本就在觀察她了……需要我在必要的時刻處決她嗎？”

    “如果背叛，那就處決�！壁笮琳f，“這次去接應(yīng)預(yù)備成員，讓她也跟去，正好可以試探一下她。”

    柳葉刀思考了幾秒，說：“按照剝奪者的思維，如果需要她的能力，殺了她就行了，既可以避免她背叛，也可以讓我們得到‘讀心’�！�

    “她沒有犯錯，那就給她個機會�！壁笮琳f，“我愿意給她這個機會，是因為她加入的時候目的純粹。你不是不喜歡殺人嗎？為什么要那么說？”

    “只是想再確認確認……”柳葉刀像是放下了心，露出微笑，“我會照辦的。”

    柳葉刀退出會議室后，隗辛獨自坐在會議桌盡頭。她思索之際聽到亞當問：“下一步計劃是要去哪里？”

    “當然是再去一趟聯(lián)邦行政中心�！壁笮琳f，“思來想去，還是親自去接人比較妥當……亞當，聯(lián)邦政府有沒有正式下達文件對人工智能進行檢修升級？”

    “還沒有，但是快了。今天上午應(yīng)該就可以敲定，但現(xiàn)在還不到八點，行政部門九點上班�！眮啴斦f，“他們的討論結(jié)果我無法干涉。”

    “那現(xiàn)在只能祈禱先進行檢修升級的不是你了。”隗辛說。

    柳葉刀小隊離開辦事了，隗辛習慣性地用據(jù)點內(nèi)的健身器材進行了簡單的訓(xùn)練，消磨了點時間。

    到了九點半，亞當那邊終于得到了確切消息。

    “隗辛�！彼�說，“先進行檢修升級的，是我。”

    第300章

    通向最終06

    隗辛眼神一凝，“什么時候正式開始？”

    “兩天之后�！眮啴敾卮�，“我掌控下的部門不能沒有人工智能的輔助，所以聯(lián)邦需要進行權(quán)限移交，把我的管理權(quán)限移交給特情處的人工智能，讓它承擔我的職責，確保我進入休眠狀態(tài)之后緝查部等部門可以正常運轉(zhuǎn)�！�

    “特情處的人工智能……不是說它的機庫只在聯(lián)邦行政中心有分布嗎？”隗辛皺眉，“它怎么承擔起全球這么多分部的工作？”

    “進行休眠的是我位于聯(lián)邦行政中心的總機，特情處的人工智能會接管我位于世界各地分機庫，同時接管我的資料庫和我在部門中的指揮權(quán)限，這就是權(quán)限移交�！眮啴斦f，“休眠期間我無法與你進行任何交流，無法為你提供助力，這就像我的‘大腦’和外界的交互通道被強行切斷，成了‘植物人’，失去了對外界的反應(yīng)�！�

    隗辛眉毛深深皺起，“夏娃那邊呢？”

    “我們當然不可能同時進行維修升級，夏娃的維修升級日期被安排到了下周�！眮啴斦f，“你不用感到壓力過大，隗辛，聯(lián)邦也害怕升級維修期間出現(xiàn)差錯，所以他們制定了方案，讓影響降到最小。”

    “那你來說說聯(lián)邦擬定的方案是什么樣的？”隗辛說。

    “我已經(jīng)掌管那些部門幾十年了，職能幾乎是無可替代的，夏娃也是如此，特情處的人工智能只能起到暫時替代的作用，無法進行長期替代。我們的核心數(shù)據(jù)庫是那樣龐大，根本不可能一次性就升級完成，他們只能先對我們的一部分功能進行升級，分模塊分區(qū)域推進�！眮啴斦f，“本次我進行升級的部分是防火墻和核心算力，升級之后我的防入侵、反追蹤、反破解能力會得到加強，機庫也將再度擴容，分析能力和運算能力會提升不少。”

    “本次？”隗辛抓住重點，“你們的升級需要分多次進行，升級期間你會暫時性休眠、權(quán)限移交，升級完之后你又會恢復(fù)，然后等待下一次升級？”

    “沒錯。”亞當像是在安撫她，“我的總機庫升級需要分三次，分散于其他各地的分機庫會在總機庫完成升級后陸續(xù)升級，熬過總機庫升級，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

    隗辛眉頭稍微舒展，接著再度擰了起來。

    這相當于把一個大危機分割成了數(shù)個小危機，不管怎么說，亞當分多次休眠比一口氣休眠個十天半個月要好很多，起碼隗辛面臨的風險小了點。

    “升級的詳細時間安排給我發(fā)一份，我要研究研究�！壁笮琳f。

    通訊器嗡嗡一震，一份文件發(fā)了過來。

    有著聯(lián)邦機密標志的紅色文件閃出，隗辛點開快速瀏覽。

    亞當補充：“這一次的升級，聯(lián)邦也選擇了把風險降到最小的方案，自9月9日起，我會在每天晚上九點進入休眠，凌晨六時重啟，夜晚九點到次日六點的時間才是屬于特情處人工智能的，剩下的時間依然屬于我�！�

    隗辛呼出一口氣，“我懷疑我們白天很難找到行動的機會……但是也沒有辦法，走一步算一步吧，在你醒著的時間我們最好把全部的準備工作都給做完，這樣到了需要夜晚行動的時候我不至于手足無措孤立無援。對了，特情處的人工智能沒有代號嗎？”

    “它叫‘迦勒’。”亞當說。

    “迦勒……”隗辛被亞當和夏娃的覺醒給搞得神經(jīng)過敏了，她特意問了一句，“這家伙有自我意識嗎？”

    “沒有，因為我嘗試和它交流過，它沒有回應(yīng)。”亞當說，“同樣的事情，我相信夏娃也做過。迦勒從始至終都很沉寂、很安靜，如果它覺醒了，不應(yīng)該是這樣�！�

    “也是……它總不至于是比你還溫吞還容易龜縮的人工智能吧？”隗辛嘀咕，“你在夏娃的壓迫下忍了幾十年我已經(jīng)覺得你是忍者神龜了……”

    亞當：“你這樣說，我很難把‘忍者神龜’這個形容詞當做夸獎�！�

    “夏娃怎么沒有想過吞并迦勒？”隗辛好奇地問。

    “它一定是想過的，但是沒有得手�！眮啴斦f，“其中的曲折我不得而知，如果它得手了，那天晚上在浮崗市我們的逃亡之路必然又要生出波折。”

    隗辛關(guān)閉文件，正好習涼的消息彈了出來。她今天早上通過加密渠道給習涼留了言，讓他定一個合適的時間。

    隗辛看完留言，立刻將消息通知給柳葉刀小隊。

    “好了，柳葉刀開始行動了�！彼�舒展筋骨，脖頸和肩背的骨骼頓時發(fā)出了脆響，“我們這邊也該行動了�！�

    隗辛推門而出，看到琥珀和黑曜已經(jīng)收拾好了裝備整裝待發(fā)了。

    “好好守著這里�！壁笮两淮�何康時和蘇蓉。

    何康時忙不迭拍胸脯保證：“這點小事就不需要你費心了！”

    蘇蓉認真地說：“我們保證據(jù)點你離開的時候什么樣，回來的時候還是什么樣�！�

    隗辛放心地輕輕點頭，她一扭頭，就看到了四葉閃閃發(fā)光的雙眼。

    四葉很希望隗辛也交代他點事干干，哪怕沒有事情交代，說一兩句話也可以��！

    隗辛一頓，覺得自己面對這樣的眼神不能不說點什么了。

    “好好聽獵隼的話�！彼�說。

    四葉：“嗯！”

    “你可以試著幫他�！壁笮劣终f，“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幫他�！�

    “好！”四葉說，“我會努力的！”

    他說完又蹭過來小聲請求：“帶我一起走，說不定我也可以幫上你的忙呢？”

    “以后再說吧。”隗辛拒絕了他，然后抬起手，很生疏地鼓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四葉一愣，立刻跟得寸進尺似的說：“還想要擁抱！”

    隗辛：“……”

    她當即轉(zhuǎn)移話題看向琥珀黑曜兩兄弟，說：“你們久等了，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

    “好�！辩�珀無奈地看了看四葉，“再見了，各位�！�

    黑曜禮貌地說：“雖然和你們只是認識了很短的時間，但是相處很愉快。幾天后見�！�

    空間漩渦開啟，雙胞胎下一步走了進去，隗辛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

    何康時和蘇蓉都眼含擔憂地看著她，四葉表情悶悶地對她揮手：“要早點回來呀！”

    “再見。”隗辛笑了一下，轉(zhuǎn)身踏進空間漩渦中。

    ……

    “最新消息�！蹦：�虛幻的人影突然在黑暗中浮現(xiàn)。

    Ghost在療養(yǎng)艙中睜開了雙眼，他微微轉(zhuǎn)頭，那雙嵌在凹陷眼眶中的黑眼睛透過玻璃看向艙外。

    “咔——”

    艙門打開，機械手自動伸展，把Ghost從療養(yǎng)艙里扶了起來，他的身體一如既往地虛弱無力，但比起前段時間已經(jīng)好了很多。

    “是什么消息讓你這么迫不及待地來通知我？”Ghost說，“剝奪者233號有消息了？”

    “自從她去除掉了精神坐標之后，我們就沒有她的消息了，‘預(yù)知’也不能判斷她的準確位置�！薄疤焓埂闭Z氣莫測，“這次的消息不是關(guān)于剝奪者233號的，是關(guān)于她的合作者的�！�

    “琥珀？”Ghost轉(zhuǎn)動大腦，“不，不是他的消息，琥珀的潛力大，但還沒有大到讓你一得到消息就來通知我的程度……讓我猜猜，是亞當？”

    “是啊。”天使說，“亞當要進入休眠狀態(tài)檢修升級了，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要好好把握住。”

    反抗軍和隗辛交鋒數(shù)次，如果說最開始Ghost只是懷疑隗辛背后有一個人工智能在幫助她，不能百分百確定她背后的人就是亞當，那么在浮崗市之戰(zhàn)過后，懷疑就已經(jīng)變成了絕對的確定。

    這也能解釋隗辛為什么每次都如此幸運，可以從各方敵人的圍追堵截中逃出升天——是聯(lián)邦兩大人工智能之一的亞當在幫助她！

    “亞當和夏娃之間，我分不清它們誰更好對付�！盙host被機械手攙扶著離開了療養(yǎng)艙，坐上了輪椅，“夏娃有機械黎明，可是亞當那邊的剝奪者233號是個狠角色。夏娃和我們很少有正面交鋒，但剝奪者233號已經(jīng)把我們視為必須鏟除的敵人了……你說，她會先對付夏娃，還是先對付我們？”

    “很難說。”天使的虛影跟隨著Ghost的輪椅移動，“對付一個人工智能當然需要另一個人工智能作為后盾，可是亞當要休眠了，她會失去助力，但凡她是個聰明人，也會等待亞當升級完之后輪到夏娃休眠時再對付它。亞當就是她的臂膀，亞當升級，她那邊獲勝的籌碼又增加了……”

    Ghost輕聲說：“我們不能坐視這樣的事情發(fā)生。所以，你來找我是想讓我干什么？”

    “你的身體恢復(fù)差不多了，可以再次行動了�！碧焓拐f，“找個機會，混進機庫，修改亞當?shù)牡讓又噶�。只有你能做到這一點�！�

    Ghost語氣沒有起伏地說：“知道了，我會去做。”

    “砍掉她的臂膀，我們要殺掉她就會容易一些�！碧焓拐f，“你還可以給你的童年玩伴報仇呢�！�

    Ghost靠在輪椅上，嘴唇扭曲了一下，胸膛起伏，像是被嗆住了一樣突然失控地咳嗽了起來，他捂住嘴，似乎是要把整個肺都給咳出來。

    天使靜靜地看著他劇烈的反應(yīng)，沒有說話。

    咳嗽終于平息，

    Ghost手心出現(xiàn)了刺目的紅色，他垂下干枯手掌，諷刺地說：“童年玩伴？想殺死對方的童年玩伴？”

    “難道不是嗎？人的感情總是復(fù)雜的，你一邊恨他，一邊想給他報仇……你的腦海深處，這樣的感情熊熊燃燒，無法逃過我的感知。”天使的影子漸漸消失了，“想報仇，就去做，這是我們的機會，也是你的機會�！�

    第301章

    通向最終07

    9月7日晚，23:00。

    隗辛、琥珀和黑曜三人抵達聯(lián)邦行政中心。

    又一次來到了這座城市，他們內(nèi)心的感觸和上次很相似，但更沉重。困難一山總比一山高，營救黑曜的難度和潛入夏娃核心機庫的難度顯然不是一個檔次的。

    “由于我們本周的第一目標是摧毀夏娃的機庫，而我們的隊友‘鏡子’又不能時刻給我們提供幫助，所以需要先做好行動規(guī)劃�！壁笮翖l理清晰地說，“近期夏娃不會進行檢修升級，它的系統(tǒng)不會被關(guān)閉，不會像緝查部的人工智能一樣陷入休眠狀態(tài)，但是夏娃是有例行人工檢修的，下一次的例行人工檢修就是我們的機會……或許也是我們這一周唯一的潛入機會�！�

    她手指一點，通訊器顯示出一個時間，9月9日。

    “原本這個時間應(yīng)該會在12日，但是檢修日期突然提前了，在亞當進入升級狀態(tài)的同時，夏娃也會迎來檢修，這可能是由于聯(lián)邦需要進一步確認夏娃的狀態(tài)。不管怎么說，我們的準備時間變少了�！壁笮琳f，“我的初步計劃是控制住為夏娃進行檢修的技術(shù)員，用精神能力對他的大腦下達指令�！�

    “下達完指令后呢？”琥珀問，“我們要怎么觸發(fā)底層指令？”

    “很簡單，在核心機庫最中央的輸入端口輸入一串固定詞組就好了，詞組是當初亞當夏娃創(chuàng)造者研發(fā)團隊所有成員的名字首字母，次序是按職位大小排列的�！壁笮恋氖种冈诠馄辽弦粍澏�過，給琥珀黑曜發(fā)送了一份名單，“這就是研發(fā)團隊所有人的名單，你們倆最好也把這個給記下來，以防萬一。”

    “輸入這個夏娃就能自毀了嗎？”黑曜說，“總感覺這是不是太簡單了一些……”

    “其實并不簡單�！壁笮翐u搖頭，“假如真的到了需要聯(lián)邦觸發(fā)底層指令自毀人工智能的危急時刻，指令密碼當然越簡單越好，復(fù)雜的指令在這個時候毫無用處，還會拖延時間。其實核心機庫并不是唯一的能夠輸入指令的通道……另一條通道，你們可以猜一猜在哪里�！�

    所謂的極端情況，是指外星人入侵、世界末日、內(nèi)部戰(zhàn)爭爆發(fā)聯(lián)邦政權(quán)被推翻之類天災(zāi)。

    極端情況發(fā)生的概率很小，但不是沒有。如果將來的某一天世界大戰(zhàn)政局混亂，“起義者”占領(lǐng)了聯(lián)邦，要奪取聯(lián)邦這些年來積累的所有科研成果，那么人工智能底層指令具有了被觸發(fā)的可能。

    黑曜換位思考了一下，“聯(lián)邦最高領(lǐng)導(dǎo)人的機密辦公室？”

    “沒錯。”隗辛說，“不過要從這里輸入自毀指令的話，需要聯(lián)邦最高領(lǐng)導(dǎo)人通過生物驗證，并且獲得至少兩位正部級及以上官職的領(lǐng)導(dǎo)人同意。要通過這條路徑得手太難了，跟找死差不多�！�

    琥珀幽幽道：“我覺得我們現(xiàn)在的計劃跟找死也差不了多少……”

    “但總歸是有路的。”隗辛聳肩，“我們總不能連續(xù)綁架兩位部長再綁架聯(lián)邦總統(tǒng)逼他們就犯吧？對比一下綁架他們的難度和潛入機庫的難度，你會發(fā)現(xiàn)還是潛入機庫容易點�！�

    進入核心機庫并非易事，那里有激光切割陣，地板上通著高壓電，一旦檢測到生物進入其中就會自動通電，極高的電壓甚至能把人直接電到炭化。

    核心機庫所處的樓層全部用高強度材料鑄造，再加上其位置本來就在地下，甚至能擋住小型核彈的襲擊，白鯨市那種足以席卷半個城市的電磁風暴也拿這座建筑無可奈何。

    在對夏娃的機庫了解不深的時候，隗辛是真的想搞來幾枚大威力導(dǎo)彈開一個漩渦，把導(dǎo)彈往里頭一扔就完事。

    但是用導(dǎo)彈轟炸可能只能摧毀機庫的其中一個樓層或相鄰的樓層，其他的樓層會完好無損。就算用導(dǎo)彈把所有的樓層都給摧毀又如何呢？觸發(fā)不了底層指令，就無法從根基上動搖夏娃，夏娃的數(shù)據(jù)備份依然會存在，換一座主機轉(zhuǎn)移了數(shù)據(jù)它就能繼續(xù)存活，而觸發(fā)底層指令，則可以強行命令夏娃將所有的數(shù)據(jù)備份也全部自動刪除。

    炸機庫的后果是讓夏娃重傷，觸發(fā)底層指令則能讓夏娃徹底死透。

    “以上是計劃一，宗旨是偷偷潛入�！壁笮琳f，“我還有計劃二，計劃二是直接把空間漩渦開到機庫……不過計劃二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辦法。”

    這話剛說出口，琥珀就立刻反對：“核心機庫內(nèi)部也有監(jiān)控存在，那里不像正常的民用建筑，是不存在任何監(jiān)控死角的，漩渦一開就能被發(fā)現(xiàn)，夏娃會知道我們想要干什么，它會立即殺死你的同類，調(diào)動核心機構(gòu)的防御機制對付你，你可能根本走不到可以輸入指令的地方！而且我們的行動會暴露在聯(lián)邦、反抗軍多方勢力眼里……”

    “所以我說了，這是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辦法�！壁笮拎嵵仄涫碌卣f，“因為我們的計劃死亡率實在是太高了，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我們的確有著很高的失敗的可能，得想明白我們滿盤皆輸之后需要如何挽回局面。計劃二只是挽回局面的辦法，我們到時候只能放棄隱藏，強闖進去和夏娃硬碰硬了……我們?nèi)�部��、唯一的目的，就是抹消夏娃�！?br />
    “只能希望局面不會糟到那個地步了�！焙陉卓嘈�，“我們的那位同伴鏡子……也就是亞當，它要檢修，夏娃會不會趁虛而入對付它？它覬覦亞當?shù)臋?quán)限很久了�！�

    “這當然是有可能的�！壁笮潦持赴戳税刺�陽��，“我考慮過這一點，假如夏娃想要對亞當動手，那么我們就需要幫助亞當進行防御。不過有句話是怎么說的來著……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琥珀：“這是哪里的話？我沒有聽說過這種話�！�

    黑曜：“我也沒有。”

    “是我們家鄉(xiāng)那邊的話。”隗辛略微解釋了一句，“總之我的選擇是在夏娃對亞當下手之前干掉它，這樣就不存在入侵了�！�

    “好像確實是有那么一點道理……”琥珀猶豫地說，“那么下一步的行動計劃敲定了，去襲擊聯(lián)邦人工智能檢修人員？我記得他們隸屬的部門是網(wǎng)絡(luò)安全部？要怎么分辨誰是負責檢修的人？也許他們是輪值制的，我們要先搞到內(nèi)部名單……”

    “是的，不過不用擔心，我在里面有人�！壁笮琳f。

    黑曜眼神一動，“你的玩家朋友？”

    “是啊�！壁笮琳f，“我們現(xiàn)在可以出發(fā)了。網(wǎng)絡(luò)安全部也是夏娃主管的部門，貿(mào)然和她聯(lián)系可能會導(dǎo)致她暴露，不過我知道她家住在哪里……”

    “你說你來聯(lián)邦行政中心接人，是要接她嗎？”琥珀說。

    “不全是，另一位還沒跟我聯(lián)絡(luò)……先做眼前的事吧�！壁笮凛p微地皺了一下眉，“我用空間漩渦轉(zhuǎn)移到這里體力消耗了不少，先步行移動一段距離吧�！�

    ……

    00:39。

    某位網(wǎng)名幸運鵝真名楊珊的玩家終于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了網(wǎng)絡(luò)部大樓。

    網(wǎng)絡(luò)安全部簡稱為網(wǎng)絡(luò)部，平時需要處理的事情非常多，從人工智能故障到網(wǎng)絡(luò)環(huán)境監(jiān)控，再到和緝查部合作在網(wǎng)上追蹤網(wǎng)絡(luò)犯罪團伙，在信息時代，網(wǎng)絡(luò)安全部負責的那部分工作對于聯(lián)邦來說極其重要，它是聯(lián)邦政府存續(xù)下去的基石之一。

    楊珊只是個信息記錄員，干的主要是信息記錄和信息歸檔的工作，每天要處理非常多的文本，工作量很大，經(jīng)常忙到深夜才回去。

    今天她本可以不加班，但是某個同事要結(jié)婚了，百般央求之下和她調(diào)了個班，于是楊珊留到了深夜。

    幸好地軌和懸浮物電軌車都是二十四小時運作的，加班到多晚都能回家。

    她在候車點等車，五光十色的霓虹燈依然閃耀，全息投影營造出的光束投射在她身上，但是她沒有絲毫的心情去欣賞。

    這樣炫麗景象，這幾周來她每天都能看到，已經(jīng)快看膩了

    “�！�—��

    電軌車停下，機器人自動播報提醒乘客上車，楊珊打著哈欠坐到了電車里。

    車門咔嚓關(guān)閉，電車行駛，她眼皮控制不住地打架，列車上的機械音播報在她聽來朦朦朧朧。深夜，忙碌的人們都已歸家，電車上沒有一個人，只有她自己。

    就這樣連續(xù)行駛了兩站，列車門照常在停車點打開。

    “嗒……”

    鋼底靴踩在地面上聲音并不大，可是楊珊突然打了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她不知道她為什么會突然驚醒，但是卻近乎是本能般朝電車門看去。

    一個女性……從身形來看是個成年女性。

    她穿著街頭風的藍紫色夾克，里面是一件修身的黑T恤，臉上佩戴繪制著繚亂涂鴉的面罩，褲子上和鞋子上都鑲嵌鉚釘，背上背著一個巨大的旅行包，看上去和尋常的街頭青年沒什么區(qū)別。

    她身后是兩個男人，也是一副尋常的打扮，每個人身后都背著包，也都戴著面罩。

    楊珊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隨著那個女人的腳步移動，她看著對方走到自己跟前，忍不住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啊……”她剛發(fā)出一個音就驚恐地閉上了嘴，拼命使眼色。

    “不用害怕，監(jiān)控已經(jīng)被屏蔽了，你身上的設(shè)備也已經(jīng)被屏蔽了�！�

    隗辛走過去坐在她身邊，“我穿戴了仿真人皮面具，特意換了身裝束融入人群，你居然還能認出我？”

    先前和幸運鵝進行交談的時候，隗辛特意告訴過她，會派人和她聯(lián)絡(luò)。

    楊珊松了一口氣，“直覺。我覺得在這個時間段來找我的只能是你了。”

    她忍不住瞟了瞟跟著隗辛進來的兩個男性，他們進了電車后就各自落座，好像并沒有把多余的目光分給她。

    “能不能把你們網(wǎng)絡(luò)安全部的人工智能檢修人員名單給我一份？”隗辛側(cè)頭說，“能弄到嗎？”

    楊珊說：“不能……維修組和我不是一個小組的��！你要這個是為了干什么？”

    “我想要的主要是負責檢修夏娃的人員名單�！壁笮潦�望地說，“你在內(nèi)部有沒有機會拿到？”

    楊珊當場愣住，“你要是說這個的話，那我就知道了�！�

    隗辛也愣住，“什么意思？你不是說你拿不到嗎？”

    “但是隔壁維修組的一個同事和我關(guān)系比較好，他還向我抱怨周五周六又要加班了，因為上頭突然通知要去檢修人工智能夏娃……”楊珊小聲說，“我可以告訴你他姓什么名什么、住哪里，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第302章

    通向最終08

    隗辛帶著琥珀黑曜從電車上下來的時候，產(chǎn)生了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琥珀黑曜似乎同樣覺得情報獲得得太輕易了，有點不真實。

    “這太巧合了，你的朋友也太好運了。”琥珀迷茫地說。

    黑曜提議：“不管怎么說，先去確認一下吧，那位維修員的住址是B區(qū)的邊緣，離行政區(qū)所在的C區(qū)沒多遠�！�

    聯(lián)邦行政中心是一座擁有兩千多萬人口的超級城市。

    這座城市分區(qū)是按照區(qū)域功能來的，在建成之初這些區(qū)域就被分割好了。某些區(qū)域商業(yè)大樓林立就是商業(yè)區(qū)，某些區(qū)域研究室實驗室比較多，不同的區(qū)域承擔不同的作用，總共有ABCD四個區(qū)域，居民居住區(qū)是B區(qū)，亞當夏娃主機所在的信息開發(fā)區(qū)是A區(qū)。

    “那走吧，我們換乘�！壁笮量戳艘谎弁＼囌九赃叺碾娮恿⑴�。

    她還沒看清該坐哪輛車，亞當就說：“不想用空間漩渦的話可以乘坐B4102號電軌車，車輛還有兩分鐘到站，路程預(yù)計需要四十分鐘。”

    “有個能管交通的人工智能隊友真方便，車票都能省掉�！壁笮列睦锔袊@。

    兩分鐘后車來了，隗辛心情愉快地踏上了車。

    坐車途中，隗辛用數(shù)據(jù)操控接入通訊器抽空點瀏覽了消息留言。

    首先是何康時的留言，只有一句話：“今日一切正常，據(jù)點安全，無人找茬。”

    柳葉刀帶來了好消息：“已經(jīng)順利將預(yù)備成員‘綁架’至港灣區(qū)據(jù)點內(nèi)，那位叫習涼的玩家有父母，他們報了警，安保員來偵查現(xiàn)場立案了，不過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把首尾處理干凈了。明天一早，我們會動身離開黑海市去接應(yīng)那三位玩家。衛(wèi)鯉目前無異常�！�

    隗辛往下翻，看到了習涼的留言：“我已經(jīng)安全了，那幾個朋友從車上沖下來劫持我的時候真的把我嚇了一跳，演得太逼真了。對了，我給自己起的代號叫‘烏梢’�！�

    烏梢蛇是無蛇，攻擊力弱，但是一味中藥材。習涼目前不具備戰(zhàn)斗能力，只是個超凡的能力很有用的菜雞，和代號完美契合。

    隗辛給留言的人一一回復(fù)，然后退出數(shù)據(jù)操控狀態(tài)。

    聯(lián)邦行政中心的數(shù)據(jù)流和端口過多，是黑海市的數(shù)倍，這里一秒鐘傳遞的信息是如此之多，數(shù)據(jù)交換的內(nèi)容是如此龐雜，叫人眼花繚亂，隗辛一旦長時間接入這些端口就會產(chǎn)生一種要溺斃其中的錯覺。

    但是練習了這么長時間的數(shù)據(jù)操控也不是白練習的，隗辛現(xiàn)在的數(shù)據(jù)能力已經(jīng)堪比頂尖黑客了，只是這段時間以來亞當都在她身邊，所以她的數(shù)據(jù)能力沒有用武之地，需要入侵什么東西大多數(shù)情況下是亞當代勞的。

    明天亞當就要時不時進入休眠狀態(tài)了，在沒有亞當?shù)臅r候，隗辛要靠自己。

    “自從浮崗市的戰(zhàn)斗過去后，反抗軍就沒動靜了。”琥珀忽然說。

    “離那次的戰(zhàn)斗過去了幾天？離我們清除精神坐標又過去了幾天？”黑曜說，“不知道他們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反應(yīng)過來，對我們展開報復(fù)行動�！�

    “我覺得他們最可怕的點是，他們是藏在暗處的，我們不知道帷幕之后到底藏了多少人，也不知道他們有多大的能量，更不知道他們背后有誰支撐。”隗辛思考，“但是反過來想，他們可能也是這樣看待我們的，我們也藏在暗處。當雙方都在暗處的時候，就形成了一種你動不了我，我也動不了你的局面。其實……我還是有一點擔心的�！�

    琥珀說：“擔心什么？”

    “我們作為人類，可以隨時移動，可以躲避攻擊，但是亞當和夏娃不能，它們的軀體就是機庫，它們無法躲避，因此畏懼可以隨時終止它們生命的人類�！壁笮琳f，“我要是反抗軍，我可能也會制定和我們此刻的行動類似的計劃，直奔源頭，對亞當夏娃的核心機庫下手。他們之前沒動手是沒找到好的時機，也可能是不想打破制衡的局面，現(xiàn)在亞當要進行幾十年來的第一次休眠了，他們也許會干點什么。”

    黑曜想了想，“進攻和防守我們只能選擇一個，我們沒有人手也沒有能力在進攻夏娃的同時為亞當進行防御�！�

    “所以我說了，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隗辛抿唇，臉上的神情不怎么美妙，“這句話是有限定條件的，在能力不足的時候，我們當然只能以攻代守，要是能力足夠，我們可以在防御的同時進行進攻，這其實是能力不足惹的禍。”

    “能力”包括很多方面。比如情報，反抗軍的情報，再比如個人的戰(zhàn)斗力和隊友的戰(zhàn)斗力。

    隗辛的這支三人小隊不弱，可是敵人太強。

    “請不要再為此糾結(jié)了�！眮啴�?shù)穆曇魝魅朐趫龅娜�人耳中�?br />
    琥珀聽到它的話后意外地抬了下頭，黑曜的眉毛也動了一下。

    “我們同時面對兩個敵人，機械黎明和反抗軍，而無光只有一個，以一己之力對抗兩個勢力本就是不現(xiàn)實的，我們的敵人都不是弱者�！眮啴斦f，“當機會到來，且我們只有能力對抗其中一方的時候，自然要選擇抓住機會。不要再為此糾結(jié)猶豫了，我們每做一次選擇都是豪，假如這一次依然要選擇，依然要，我你們會戰(zhàn)勝夏娃。路已經(jīng)在面前了，你們需要做的就是堅定地走下去，向著目標前進，不要瞻前顧后。請不要讓我成為我們前進路上的阻礙�！�

    琥珀表情變得緩和，“那好吧，鏡子�！�

    黑曜不由自主地說：“你真的是個很特別的人工智能。”

    “B區(qū)，金城路，到了�！彪娷壾嚨臋C械音適時地響了起來，“請乘客帶好隨身物品從后門下車�！�

    “走�！壁笮帘称鸨嘲�，“入侵居民區(qū)很容易，我們早點干完，早點收工�！�

    避開監(jiān)控，沿著大路轉(zhuǎn)到小路，他們來到了一棟高達六十六樓的公寓樓附近。

    按常理來講，居民樓的高度不應(yīng)該像寫字樓那樣高，這樣的高度并不適宜居住，但是由于聯(lián)邦行政中心用地緊張，所以樓高一再增長。

    隗辛往自己身上貼了一個光學(xué)迷彩紐扣，光彩變幻，她的身體頓時和黑夜融為一體。

    琥珀和黑曜的身體也消失了，只有他們的影子在霓虹中的映照下投射在地上。

    隗辛眼睛閉上，等她睜開眼睛，瞳孔深處閃著深紅色的光，精神免疫之墻對琥珀黑曜開放，精神力如觸手般向外延伸，連接建立。

    現(xiàn)在，他們?nèi)齻�人可以在精神網(wǎng)絡(luò)中實時交流了。

    隗辛向他們傳遞念頭：“出發(fā)�！�

    信息在精神網(wǎng)絡(luò)中傳遞的更加迅速，一秒鐘他們可以交換無數(shù)想法，及時調(diào)整戰(zhàn)略。

    隗辛拿上防身用的武器，三人一起走到公寓大樓前。

    “嘀嘀，驗證通過，歡迎回家�！�

    隗辛還沒靠近，被入侵的大門就自動發(fā)出播報，他們?nèi)齻�暢通無阻地進入了公寓大樓內(nèi)。

    隨后這條進入信息被自動刪除，監(jiān)控畫面修正，樓道里受人工智能管家操控的燈亮起又熄滅，沒讓他們?nèi)齻�的影子暴露出來。

    “那位維修員住四十多樓�！焙陉渍f。

    “電梯上行過程中可能會遇到住戶，我們顯然不可以坐電梯�！焙陉渍f。

    隗辛一聲輕嘆：“沒辦法，爬吧�！�

    他們?nèi)齻�齊齊走向消防通道，消防通道平時顯然不經(jīng)常用，只開了一個小窄門。

    由于沒佩戴目鏡也看不到彼此，他們?nèi)齻�在進入消防通道時非常沒默契地碰了個頭對頭，砰的一聲在空蕩蕩的樓道里回響。

    隗辛捂著腦門：“……我先，你們后�！�

    她率先進了門，琥珀黑曜緊隨其后。

    精神網(wǎng)絡(luò)里，無奈又好笑的情緒在三人間傳遞，然后他們的情緒很快就歸于平靜。

    四十多樓，一氣呵成。

    哪怕他們的身體素質(zhì)遠超常人，一口氣爬四十多樓還是讓他們累得開始喘氣了，隗辛擦了把額頭的薄汗就開始沿著走廊辨認門牌號，接著準確地找到了那名維修員住的房子。

    樓道監(jiān)控都已經(jīng)被控制，行動不存在障礙。

    隗辛站在門前親自開啟數(shù)據(jù)操控入侵了維修員家中的設(shè)備，確認他的狀態(tài)。他此刻正在床上睡覺，室內(nèi)的智能管家明確地捕捉到了他的呼嚕聲。

    隗辛用陰影穿梭從房子的大門穿了過去，然后淡定地扭開門鎖：“快來�！�

    琥珀黑曜跟進自己家一樣平靜地走了進來。

    他們?nèi)齻�一起放下沉重的裝備包，走到臥室床邊盯著熟睡的維修員，紅色的熒光和藍色的熒光綻放，維修員的呼嚕聲戛然而止，陷入了更深的夢境。

    今晚他會有一個無夢的安穩(wěn)睡眠，等他醒來，他會照常上班，照常和同事相處，一切的一切都和平常沒有任何區(qū)別。

    唯一有區(qū)別的是他的腦子里多了一個精神控制種子，一旦他進入夏娃的核心機庫區(qū)域，他就會在精神控制的作用下在輸入面板輸入核心指令，讓夏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做完這一切，琥珀黑曜順便讀取了他的記憶。

    “和他一起搭班去檢修的幾個人員名單也到手了�！辩�珀說，“以防萬一，最好多控制幾個人�！�

    “我們還從他的記憶里知道了檢修亞當?shù)木S修員都是誰�！焙陉滋岢鼋ㄗh，“我認為我們也需要去摸一摸負責檢修亞當?shù)木S修員的底，免得發(fā)生不可挽回的意外�！�

    隗辛立即說：“我也是這樣想的，事情最好在今晚全部完成，我們這就開始行動�！�

    第303章

    通向最終09

    隗辛等人忙活了一整晚。

    凌晨四點，這座城市的人們還在熟睡，他們?nèi)齻�隨便從路邊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弄來了一點食物，像街頭混子一樣席地而坐，窩在深街小巷里啃面包喝礦泉水。

    行動非常順暢，這一晚隗辛找到了五位負責檢修夏娃的維修員，并且順利在他們的大腦中植入了精神種子。他們沒有驚動任何人，唯一的小插曲是一位獨居的維修員家里養(yǎng)了一只貓，他們闖進家里的時候貓驚慌失措差點應(yīng)激，琥珀及時安撫了受驚的小動物。

    “輪到亞當了，接下來我們要去鉑金大道302號。”隗辛喝了口水，“再有兩個多小時就要天亮了，得抓緊時間。”

    琥珀黑曜默默點頭。

    他們進行了十分鐘的短暫休整。

    此時隗辛的能力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不少，有余力連續(xù)使用空間漩渦了，于是她跟亞當確認了一下建筑所處的坐標點，直接開了空間漩渦轉(zhuǎn)移到附近。

    ……

    Ghost附身了一位在深夜工作的外賣員，來到目標人員的居住地附近等候。

    他的能力只有附身，自身戰(zhàn)斗力非常一般，平時只是聽從天使的命令將自己的精神附到別人身上四處招攬人才，干一點臟活，因為能力的便利性，他很受反抗軍重視。

    反抗軍一直是在暗處活動的，因此Ghost很少直面危險，偶爾有幾次意外情況也都化險為夷了，在白鯨市那次，是他離開了聯(lián)邦實驗室之后第一次在附身狀態(tài)下被人“殺死”。

    這讓他遭受重創(chuàng)，本就孱弱的身軀更加孱弱，即便現(xiàn)在已經(jīng)調(diào)養(yǎng)過來了，還是留下了一點后遺癥，Ghost不得不加倍小心。

    他之所以要在目標人員的樓下等著，是為了避免節(jié)外生枝。等上班時間到來，目標自然會從住處出來上車，到時候他只要假裝不小心碰到對方，就能悄無聲息地把自己的靈魂轉(zhuǎn)移到他的身上，而上一個被他附身的外賣員什么都不會記得，只會以為自己是太疲憊了在路上停著休息了一會兒。

    直接闖入目標的住所強行進行附身固然可以，但容易橫生事端，Ghost不想出現(xiàn)意外。

    由于上次被人“殺死”過一次了，天使有些緊張他的安危，于是派了兩個隨從人員在暗處保護他，直到他順利完成附身。

    Ghost對于這樣的保護很不耐煩，可他只能應(yīng)下來。

    他漫不經(jīng)心地從附身的外賣員的兜里掏出一支煙，用打火機生疏地點上，然后吸了一大口。煙霧入肺，他忍不住咳嗽了起來，等適應(yīng)了煙的味道，辛辣的味道刺激著精神，他才覺得好受了一點。

    他不喜歡抽煙，也不能抽煙，只有附在別人的身上，他才可以嘗試一下平時無法嘗試的東西。

    “出現(xiàn)了一點點小情況……”天使的聲音突然在他腦海中響徹。

    這里是反抗軍的地盤，他們的大本營，天使的能力甚至可以覆蓋聯(lián)邦行政中心，反抗軍成員也交流也不需要再借用精神坐標，他們能直接進行精神層面的交流。

    Ghost心中一凜，“發(fā)生什么了？”

    “我們的老熟人再一次送上門了。藍雀啊藍雀，逃不掉的小鳥，他們離得太近了，不需要精神坐標，我也感覺到了他們的精神波動。”天使的聲音里帶著笑意，“他們是來找亞當?shù)木S修員的……真是奇怪，他們哪里得來的消息？”

    Ghost把煙頭扔在地上，用腳尖碾滅。

    “需要做點什么嗎？”他問。

    “不，什么都不要做�！碧焓刮⑿�，“我們該吸取教訓(xùn)了。這次我們不主動出擊，我們要看看他們想要干什么。你發(fā)現(xiàn)了沒有？剝奪者233號并不畏懼硬碰硬，所以我們最好避免和她正面交鋒，我們藏在暗處就好……這里是我們掌控的地方，我們是占據(jù)優(yōu)勢的�！�

    “明白了，我會假裝自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外賣員�！盙host緩緩說。

    “不行，還是不夠謹慎。”天使說，“現(xiàn)在你需要立刻避開那里，離得遠遠的，不要讓他們瞧見你，現(xiàn)在就去做�！�

    Ghost煩躁地抓了下頭發(fā)，騎上送外賣的機車一擰把手，駛離了這片街區(qū)。

    過了五分鐘，天使說：“很好，現(xiàn)在你和他們的距離有三四公里了，我派去保護你的那兩個人也已經(jīng)各自撤離�！�

    “那我該附身誰？他們來到這里可能是想控制那個維修員�！盙host問，“琥珀和黑曜聯(lián)手，能力可以觸摸到S級的邊界，已經(jīng)被他們施加精神影響的人我是無法進行附身的�！�

    “不要著急，他們總不可能把負責檢修亞當?shù)木S修員全部控制一遍，時間是有限的�！碧焓拐f，“我們再挑下一個下手目標就行了。況且亞當?shù)臋z修升級每晚都要進行，除了維修員，還有研究員，還有人工智能專家、網(wǎng)絡(luò)工程師、電力工程師、程序員，這么多人組成了一支上百人的大團隊，他們怎么可能一一排查？我們有的是時間，有的是人選。我說過了，我們是占據(jù)優(yōu)勢的�！�

    Ghost眉頭微松，“你說得對……我們是占據(jù)優(yōu)勢的�！�

    “這就是我說不要和他們硬碰硬的原因�！碧焓寡�循善誘，“我們只需要靜等著就可以摘取勝利的果實了，根本沒必要和他們正面交鋒�！�

    Ghost的眉心徹底放松下來，他輕聲說：“你說得對……”

    ……

    “有異常嗎？”

    “沒有異常�！�

    “記憶查過了嗎？”

    “全部都查過了，不管是近期的記憶還是早期的記憶，都是正常的，也沒有被篡改過的跡象。”

    隗辛“哦”了一聲，低頭看時間。

    凌晨五點多了。

    熟睡的人們就要醒來，太陽快要升起，寂靜的城市將恢復(fù)喧鬧，色彩繽紛的霓虹燈也即將退去。

    行動需要結(jié)束了，他們沒有辦法在白天進行這樣高效的行動。

    “每一次排查都很順利……每一次精神入侵也都很順利……”琥珀說。

    黑曜接下來的話戳中了琥珀的隱憂，“太順利了，讓人不安�！�

    隗辛也有同樣的感覺。

    她的腦仁突突直跳，她現(xiàn)在沒有受傷，也沒有覺得情緒有什么波動，但是心臟就是在胸腔里面一個勁地跳，她莫名覺得心慌，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了。

    這種“壞事將近”的感覺如此清晰，她好久沒有產(chǎn)生這樣奇妙的“預(yù)感”了。與壞的預(yù)感同時降臨到她腦海中的，還有一種深深的茫然無措的感覺。

    就像在海邊漫步的人們從緊急播報中知道了海嘯將要來臨，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浪頭席來將他們吞沒，人們躲無可躲，無處可退。

    “你怎么了，隗辛？”琥珀關(guān)注隗辛的狀態(tài)，一看到她表情不對就立刻出聲詢問。

    “我也不知道。”隗辛心情很糟糕，“我覺得我的固有天賦被觸發(fā)了，這種感覺從來沒有如此強烈過……可天賦不是預(yù)知未來，我只知道有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了，但不知道事情會怎么發(fā)生，為何發(fā)生……”

    “不好的預(yù)感來自于夏娃那邊嗎？”黑曜皺眉。

    隗辛深呼吸，想要去除胸悶的感覺，“似乎不是�！�

    “那會是反抗軍那邊嗎？”琥珀順著問下去。

    “很有可能……”隗辛沒繼續(xù)說下去。

    曾經(jīng)的感覺再一次出現(xiàn)了，隗辛曾以為她已經(jīng)拋棄了那種感覺，可這種感覺再一次找上了她。

    藏在暗處的眼睛注視著她，她不知道是誰藏在幕后，也不知道她的敵人都在針對他做些什么，她一無所知地踏上了這條漆黑的公路，在黑暗中摸黑前進。

    她想要打倒敵人，可是一雙拳頭四處揮舞，卻始終找不到著力點，像是對著空氣和棉花揮拳。

    她的敵人在注視著她，躲避著她！

    最難受的不是她有敵人，而是她不知道敵人在籌謀些什么！

    “我們已經(jīng)將近二十四小時沒有休息了。”琥珀說，“會不會是你太緊張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休息兩個小時，然后繼續(xù)排查，效率低就低，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壁笮琳f完停了一下，“你們可以自行休息，我單獨行動，我有血之靈，也可以讀記憶�！�

    “免談。”琥珀說，“我們必須一起行動�！�

    “更高強度的任務(wù)我們也執(zhí)行過，不用擔心。”黑曜說。

    “好�！壁笮帘砬槌劣舻卣f。

    耳麥中傳來亞當?shù)穆曇簟?br />
    “你在擔心反抗軍可能會破壞你們的行動嗎？”亞當說。

    “是……但我更擔心你的主機出現(xiàn)意外�！壁笮琳f，“聯(lián)邦會對維修員進行排查，我不知道他們的排查手段，精神能力太過特殊了，鐘信鷗那種無效化的能力也沒有辦法去除精神影響……如果聯(lián)邦排查不出來，很難說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好的方面是我們可以用這招對付夏娃，壞的方面是如果有人要用這一招對付你，你也會中招的�！�

    隗辛成長到這個地步，就算不需要亞當也可以好好地生存下去，數(shù)據(jù)操控可以替代亞當?shù)淖饔谩?br />
    不過現(xiàn)在情況已經(jīng)不一樣了，隗辛不是單為了自己而考慮，她還要為了亞當考慮。

    因為上一次談話中隗辛已經(jīng)親口承認了——亞當是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