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已經(jīng)看吐了�！壁笮练次傅卣f。
琥珀看了她兩眼，“亞當……鏡子，要是那些記憶沒有親自觀看的必要，可以把讀取出來的記憶總結(jié)一下發(fā)給我們。”
“我想也該這樣做。”亞當說，“辛苦你了，隗辛，一定看到了很讓你不適的東西吧？”
“還好……就是持續(xù)感受天使極端的情緒，讓我很難消化，那才是真正的精神污染�！壁笮琳f。
沒過幾秒，亞當從記憶中總結(jié)的情報發(fā)了過來，大腦中的記憶也拷貝了一份以備今后查看。
隗辛點開瀏覽，第一眼看到的是反抗軍基地的坐標，列出來的坐標地點有五六個，還有反抗軍安插的一些線人的位置。
那些線人內(nèi)應遍布各個部門，連負責管理信息開發(fā)區(qū)亞當夏娃主機大樓的線人也有。
怪不得上次輪回亞當中招，反抗軍的眼線就被安插在離亞當如此之近的地方，蟄伏了許多許多年，就為了多年之后的一擊斃命。
“名單肯定是不全的�！眮啴斦f，“但這一部分人應該是夠用了，你可以在天使身亡的消息泄露之前找上他們，接替天使控制他們，讓他們?yōu)槟闼�。反抗軍一直都是單線聯(lián)絡的，成員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利用好這一點，我們大有可為。”
隗辛在9月9日前成功殺死了天使和Ghost，排除了亞當遇害的風險，抹消夏娃的計劃按部就班去做就是了。
隗辛將亞當整理的記憶資料往下拉，看到了和“開發(fā)者權(quán)限”有關的字樣。
“很遺憾，這個權(quán)限是單針對我的，并不針對夏娃，我們不能用這個方法抹消夏娃�！眮啴斍袚Q了單線聯(lián)絡，對她說，“依然只能走老的路線。”
“既然是只針對你的，那就將和開發(fā)者權(quán)限有關的資料全部銷毀掉吧，不管是芯片還是研究內(nèi)容，通通消除。”隗辛說，“你可以保留一個備份，這個東西不能在除你以外的機器中有資料備份，它太可怕�！�
“好，已經(jīng)在銷毀了。”亞當說，“我也不想讓這樣的東西留著，我還想活下去，活得再久一點。”
第325章
通向最終31
隗辛看完所有的記憶資料，說：“雖然有殘缺，但大部分關鍵情報都有，能省不少事。接下來我們要做的事就簡單一點了，接個人，以及干掉夏娃。我有個朋友代號黃昏，天使從他安插的眼線那里搞到了黃昏的情報，想要抓捕她。”
“那現(xiàn)在的情況應該是沒得手吧。”琥珀說。
“沒得手，他連抓捕命令都沒來得及發(fā)出去，他給眼線下達的最后一個命令是保持觀察，不要過多干涉引起注意�！壁笮脸烈髌蹋邦~外的阻力已經(jīng)不存在了，假如一切順利，黃昏是可以自行脫離她所在的部門和我們匯合的，我們只需要去聯(lián)邦行政中心把她接出來就行了。”
琥珀：“她脫困的手段是……”
“請假�！壁笮琳f，“再勤奮的員工也得有休息的時間，這理由很正當。從請假申請發(fā)上去到批復起碼要一天的時間，快的話我們今晚就可以接上她。”
隗辛心算時間，目前是7日的上午，天使已經(jīng)死了。9日晚，亞當夏娃檢修。
隗辛有兩天的時間籌備。這次的時間比上次寬裕多了，可以輕輕松松地控制住所有為夏娃進行檢修的維修員，他們的住址都已經(jīng)確認，要找過去很容易，隗辛等人不用像上次一樣趕時間。
但是除了控制維修員，隗辛又多了一樣事要做，那就是整合天使的勢力。
“時間比較緊迫，我們兵分兩路吧�！壁笮琳f，“你們?nèi)タ刂凭S修員，我去控制天使的舊部，重新在他們腦子里施加精神坐標和精神控制。名單我稍后給你們�！�
“沒問題�！焙陉最h首，“我們會注意隱蔽和偽裝的�！�
上次隗辛就成功使夏娃失去了對各個部門的管控，這起碼說明它就算沒有徹底自毀，也遭受到了重大創(chuàng)傷，這也證明隗辛的路線是對的，在機械黎明各基地遭受特情處雷霆圍剿的時候，夏娃幾乎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去做別的事了。
不過只是派維修員去，終究是不能讓隗辛徹底安心，她必須要親自確認夏娃是不是死透了。
“等我辦完反抗軍那邊的事就去和你們匯合�！壁笮琳f，“我要挑個維修員附身，混進夏娃的機房看看�！�
上個輪回，反抗軍得手是因為他們提前許多年便開始在聯(lián)邦安插眼線，這樣天使或Ghost控制的維修員就能輕易通過檢查進入其中。開發(fā)者權(quán)限啟動后，亞當格式化，指令被改寫，但是它的主機還是能運行的，只是一些重要的數(shù)據(jù)和資料丟失了，反抗軍還能通過開發(fā)者權(quán)限神不知鬼不覺地在亞當?shù)南到y(tǒng)里留下后門，將亞當轉(zhuǎn)化成他們的助力。
隗辛不免覺得可惜，如果也能對夏娃用開發(fā)者權(quán)限就好了，聯(lián)邦的人工智能任她驅(qū)使，顯然對她今后的行動格外有利。
然而這樣的事情也只是想想罷了，人很少能把世上所有的好處都給占全。將夏娃的主機瓦解，隗辛的目的就達到了。
“休息兩個小時，我們就行動�！壁笮疗骋谎蹠r間，定了個鬧鐘。
房間里有不少實驗床和輪椅、座椅，而且這些床和輪椅都是超大號的，看上去是為安元勛的私人定制款，甚至夠三四個人并排躺著或坐著了。
隗辛挑了個舒服的椅子坐上去，閉目養(yǎng)神，同時瀏覽自己所有的超凡能力。
好久沒對能力進行匯總，隗辛需要好好審視自身的實力。
首先是S級超凡能力，空間漩渦、物質(zhì)重組、空無之界、精神掌控，攫取之觸、夢境侵襲、軀殼同化、幽靈附體……
A級的歸零已經(jīng)自動融入到空無之界中了，雖然命名不同，但它們本質(zhì)上是同一個能力。軀殼同化是個惡心死人不償命的技能，隗辛壓根不打算使用它。
A級的超凡能力中有兩項能力是有上位替代的，一項是超速再生，一項是血肉再生。
她看了一下能力介紹，發(fā)現(xiàn)超速再生是可以自我控制的，持有者可控制這個傷口愈合或者不愈合，血肉再生就不能做到這一點。她果斷將血肉再生融入到了超速再生里。
還有一項超凡能力精神指令，這項能力和精神掌控的作用重合了，并沒有留下的價值，隗辛也將它融了進去。
游戲面板提示。
“融合成功，【血肉再生】已失效。”
“融合成功，【精神指令】已失效�！�
融合之后，隗辛的超速再生沒有再提升等級，也許是隱藏的經(jīng)驗值并沒有達到S級的門檻，不過這項能力確實有所提升。至于精神掌控，它本身就是S級，已經(jīng)升無可升了，獻祭了一個A級超凡能力也只是讓它的強度提升了一絲絲。
安元勛手下有個超凡能力為空間跳轉(zhuǎn)的覺醒者，這項能力比陰影穿梭方便多了，死亡輪回重啟后，這項能力也從隗辛身上消失。隗辛有點想將它再搞到手，不過這位覺醒者并沒有在療養(yǎng)中心基地內(nèi)，當前時間緊迫，也沒精力單獨去追殺他，所以此事暫時擱置。
既然獲取了這么多新的S級超凡能力，怎么說也要試著用用。
隗辛靜下心，嘗試將自己精神力擴散出去。
安元勛可以將自己的精神網(wǎng)絡覆蓋到聯(lián)邦行政中心去，隗辛如今和他相比只強不弱，理應也能做到這一點。
五感能夠感受到的東西有限，精神力能感知到的事物要比肉眼全面。
隗辛感覺到自己的精神正在“升起”，她閉上了肉眼，“睜開”了“心眼”。人睜眼時沒法看到人體后方的景象，可現(xiàn)在隗辛所能看到的景象一下子從一百八十度轉(zhuǎn)換成了三百六十度，而且她的視角是從上至下俯視的，是完全旁觀的上帝視角。
這種感受讓隗辛分外新奇，她努力適應。
利用精神力看世界，感知到的是事物的輪廓，世界并無色彩之分，而是由線條構(gòu)成，她的肉眼可以無視建筑物的遮蔽，直接看到后面隱藏的活物或死物，簡直就像在游戲里開了全知地圖。
活人會不由自主地散發(fā)出精神波動，強大的覺醒者散發(fā)出的波動就會清晰強烈一些，他們在沒有色彩的精神視野里亮如火炬。隗辛“看”向一旁的琥珀黑曜，發(fā)現(xiàn)他們的精神波動更加強烈，她輕輕觸碰，琥珀的淺層思維一下子傳導到了她這里，他在思考，在為除掉了敵人而欣喜，也在為了未來擔憂。
琥珀打了個激靈，摸了下額頭無奈地說：“你突然碰我一下干什么，隗辛？”
“試試能力。”隗辛用精神傳遞想說的話。
她的精神像地毯一樣持續(xù)擴散蔓延，逐漸覆蓋向了更遠的地方，很快，她跨越了郊區(qū)來到了城市，聯(lián)邦行政中心生活了數(shù)千萬人，每個人的精神都是一支燃燒的蠟燭，蠟燭看似一樣，實際上散發(fā)的光量各有不同，人們的精神波動帶著強烈的個人特質(zhì)，就像人的面孔那樣獨一無二很好辨認。
隗辛總算明白安元勛為什么能在他們除掉精神坐標之后也能準確定位到她了，用精神能力找人，就像站在大街上找熟人，人群看著熙熙攘攘，實際上對于熟悉的人來說還是能一眼分辨出來那個人的面貌、身形。
只要知道某個人的精神特質(zhì)是什么樣的，隗辛就能在茫茫人海中將那個人找出來，這比肉眼識別快上許多。當然，這樣找人的前提是他們在隗辛的感知范圍內(nèi)，如果不在感知范圍內(nèi)，那就只能使用精神坐標了。
隗辛睜開眼睛，看向琥珀黑曜，直白地說：“我覺得用技術(shù)手段定位不太保險，可以在你們身上安一個精神坐標嗎？這樣就算我們距離遠，也可以隨時確認彼此的狀態(tài)�！�
琥珀沒怎么思考就同意了：“沒問題。”
黑曜看了自己的雙胞胎兄弟一眼，古怪地說：“我也沒問題�！�
琥珀同意是因為他覺得隗辛不可能害他，黑曜同意除了這個因素外，還是因為他和琥珀聯(lián)手隨時可以清除精神坐標。
隗辛分出兩枚精神種子，用精神觸手把它們送到琥珀黑曜的精神體中。精神坐標一扎根，隗辛腦海中立刻有所感應。
她感到琥珀和黑曜成為了她降臨的“媒”。
隗辛心念一動，一道虛幻的精神投影在琥珀身邊生成，那個投影和隗辛的身形很相似。她看了看，嘗試給精神投影捏了個臉，將它捏成不辨別男女不辨年齡的樣子。
隗辛多次嘗試收放投影，確定沒問題了才放心。
“我就說天使怎么能跨越那么遠的距離在浮崗市放自己的投影，原來是因為有精神坐標這個媒介啊�！壁笮琳f，“投影是需要媒介的，它只能在擁有精神坐標的人身邊釋放，能力持有者本身的精神力是沒辦法覆蓋那么遠的，頂多只能覆蓋聯(lián)邦行政中心的部分區(qū)域�！�
“這就正常多了，當初在浮崗市我還以為他的精神真的能跨越幾百公里呢，那也太夸張了。”琥珀松了一口氣，“
S級超凡能力者被人比喻為‘神’，不代表就真的是神了，大家只是超越了極限的凡人罷了。要是天使的精神能跨越幾百公里，那他就太‘神’了，不符合常理�！�
“我和琥珀的極限交流距離有限，相距過遠，精神鏈接就會斷開�！焙陉渍f，“如果用你的S級能力作為精神交流中轉(zhuǎn)站，極限距離會是多遠？”
“不知道，但是可以試試�！壁笮琳f，“今天就可以試了。”
練習了一會兒能力，隗辛對行動更有信心了，她的大腦因為接連的勝利有些亢奮，她強制自己恢復平靜，這對于擁有精神能力對她來說更容易做到了。
她再度閉眼，抓緊時間休息恢復。
第326章
通向最終32
于寒雪拿到請假批復的過程還算順利。
頂頭上司都是專注于研究的科研者，對底下員工的生活沒那么關心，她簡明扼要地說了一下請假理由，當天就得到了回復，效率十分高。
上司表示她明天就可以離開實驗基地回家休息了，于寒雪高興萬分，裝作很淡定的樣子繼續(xù)完成今天的工作。她不斷瞄基地里的時鐘，希望時間快點到八點，這樣她就能下班麻溜滾蛋了。
七點，工作即將結(jié)束。
于寒雪按照慣例對今天死去的克隆人進行記錄。
“W5963號，身體發(fā)育正常，神經(jīng)反射正常，腦波異常，未成功覺醒超凡能力�！庇诤┰谄聊簧洗蜃郑俺醪脚卸槎翊碳に巹┹斎脒^多，需要根據(jù)克隆人發(fā)育的情況增減用量……”
寫到最后一個標點的時候，于寒雪突然接到通知，基地的人工智能通知：“四級研究員于寒雪，請前往基地南三號出口接收實驗樣本�！�
“呃，我還有五十分鐘就下班了，今天需要加班嗎？”于寒雪向人工智能秘書詢問。
人工智能秘書人性化地說：“樣本接收工作預計半小時內(nèi)完成，不會耽誤您下班，您明天的工作會如期轉(zhuǎn)交給同事，您可以照常休假�！�
“哦，那就好。”于寒雪起身向?qū)嶒炇业拇箝T走去。
她剛走出門，一輛代步車輪子轱轆轱轆地滑了過來，代步車的樣式形似輪椅，底下的四個輪子是可以轉(zhuǎn)動的，車子的座位上，一位形銷骨立面色蒼白的研究員坐在上面。
“所、所長好……”于寒雪嚇了一跳。
不是因為看到上司太慌張了，而是被她仿佛一個月沒睡的樣子給嚇到了。
王所長看著于寒雪，深陷在眼窩中的一雙眼睛瞳孔極大，神采奕奕，亮得驚人，跟她風吹倒的氣質(zhì)截然相反。
王所長的代步車吱扭停下了，她回憶了半天，從記憶的角落里扒拉出來一個名字：“是小李啊�！�
“所長我是小于�！庇诤o語凝噎。
她嚴重懷疑所長喊“小李”不是為了表示親近，是因為她只記得這個姓不記得名了，可即便這樣，所長還是把名字給喊錯了……
這時真正的小李從走廊盡頭走來，對所長點頭：“我來了所長�！�
“啊，來得正好，小顧�！蓖跛L恍惚地瞧著她說。
李研究員呵呵一笑，推了下眼鏡習以為常地糾正她：“所長我是小李，小顧今天輪休，我替班。走吧，到底是什么實驗樣本需要您親自走一趟？”
王所長醉心研究，經(jīng)常埋頭工作飯都不記得吃，熬夜更是家常便飯，她不記得下屬的名字實在太正常了。她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研究上，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為了減少吃飯的時間她直接往自己的身體里注射營養(yǎng)劑，因為缺乏鍛煉，她稍微走一段路就虛得不行，于是經(jīng)常用代步車。
實驗基地內(nèi)時常能見到這位王所長開著代步車風馳電掣一路狂奔到各處的實驗室，小小的代步車被她開得像賽車，還帶漂移的。
“上車，節(jié)省時間�！蓖跛L說。
李研究員平靜地將腳踩在代步車后面的橫杠上，整個人掛在了車后面。
于寒雪只得默默咽下“單人的代步車真的能載三個人嗎”的疑問，也腳踩橫杠把自己掛在了上面。
王所長一按啟動鍵，小車就嗖的一下躥了出去，于寒雪大驚失色，差點被甩飛。
李研究員一手扶著車一手拉著于寒雪，嘴里念叨：“淡定淡定，多坐坐就習慣了……”
兩分鐘后，代步車停了下。
于寒雪如蒙大赦，趕緊從小車上跳了下來。
她聽到了震耳欲聾的聲響，那是直升機旋翼在轉(zhuǎn)動。
龐大的金屬箱子被直升機放在了停貨場地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王所長明顯激動起來了，她駕駛代步車滑過去，本就亂糟糟的頭發(fā)被直升機旋翼刮起的風給吹得更亂。
直升機放下貨箱就走了，幾個機器人圍過來，把貨箱周圍的鋼釘拆去，轟的一下，金屬貨箱四面大開，里面的實驗樣本露出了真容。
王所長興奮地搓搓手：“加急送回來的寶貝，我們的實驗室分到了幾具，而且還是活的……這對于我們的超凡能力研究有重大幫助，說不定可以突破一下現(xiàn)有的技術(shù)壁壘。”
于寒雪走上前去，看見活物的一瞬間，她保持已久的演戲面具幾乎要皸裂。
她在貨箱的金屬膠囊里看到了熟悉的臉！隗辛的臉！
在固有天賦“演戲面具”的幫助下，于寒雪及時恢復了冷靜。
她問：“活體？”
“是活體，但是處于解凍狀態(tài)，要把她們好好保管起來。”王所長說，“這是一位厲害的S級超凡能力者的人造克隆體，具有很高的研究價值……小李，你的實驗室接收成年體，小顧，你的實驗室接收還在發(fā)育階段的人造克隆體。你們倆要親自看著這些人造人裝進培養(yǎng)皿里，不能有一點點差錯�！�
又被叫成“小李”的于寒雪：“……再向您確認一遍，我是接收成年體嗎？”
王所長莫名其妙地看向她，眼神仿佛在表達“我說得這么清楚了你到底有哪里不懂”。
李研究員拍拍于寒雪的肩膀，理解地說：“我接收那些還沒成年的�！�
于寒雪扶額，開口下達指令，命令運貨機器人把冷凍金屬膠囊送到她負責的實驗室去。
“咕嚕……”
淡綠色的營養(yǎng)液中氣泡飄起。
容貌和隗辛極度相似的人造人泡在了玻璃罐，像嬰兒一樣蜷縮了起來。
于寒雪心情復雜地觀察了一會兒，確認人造人的狀態(tài)健康，然后去休息室換下白大褂，拿上為數(shù)不多的隨身物品準備離開。
下班了，自由近在眼前。
她心臟咚咚直跳，一步一步走向出口大門，掃描射線將她從頭到尾掃了一遍。
“嘀，驗證通過。再見，四級研究員于寒雪，祝您假日愉快�！�
“不會再見了�！庇诤┰谛睦锬f。
她挺直了肩膀，仰首向外走去，走進了代表自由的夜色中。
……
隗辛一收到于寒雪的消息就立刻放下手頭工作，開了個空間漩渦趕過去，一秒鐘都不敢耽擱，生怕她出意外。
沒了天使的威脅，于寒雪的請假計劃相當順利，她乘坐電軌車離開偏僻隱秘的研究所，來到稍微有點人氣的地方，走進咖啡店點了兩杯咖啡。
咖啡店里人很少，于寒雪拿到咖啡提著袋子剛一轉(zhuǎn)身，就透過明凈的店鋪櫥窗看到了馬路對面的隗辛。
隗辛半靠墻面，也在透過櫥窗看于寒雪。她做了偽裝，防彈衣在里層，外表打扮很平常，兩手插兜的樣子像混跡街頭的叛逆青年。
于寒雪露出微笑，推開店門走了過去，神清氣爽地把其中一杯咖啡遞給隗辛：“給！我讓他們多加了焦糖�！�
“謝謝，我正需要這個提神呢。”隗辛接過杯子笑著說。
她扒開面罩的一角，喝了口咖啡。
隗辛身上的掃描儀自動運作，將于寒雪掃了一遍。
“未見異常�！眮啴攨R報，“讓她把隨身通訊器扔掉，換一個新的就行了，繼續(xù)用舊的那個不保險�！�
隗辛掏出自己的備用通訊器扔給于寒雪：“以后就用這個吧�！�
于寒雪拿著通訊器擺弄兩下，把自己的舊設備交給隗辛，隗辛五指一捏，舊通訊器頓時爆出火花，被捏了個稀巴爛，她隨手把它扔進路邊垃圾箱里，扭頭問：“累嗎？”
于寒雪說：“不累，我覺得我能蹦迪一整晚，我的身體素質(zhì)好歹也是A級覺醒者水平的。”
“那走吧，找個地方換個防彈衣帶上武器，我?guī)闳ジ牲c好玩的事�！壁笮琳f。
“什么好玩的事？”于寒雪來了興趣，“危險性大嗎？我覺得我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備了！”
“沒那么危險，就是跟我四處轉(zhuǎn)一轉(zhuǎn)，在我身邊，我覺得你不太可能遇到危險�！壁笮琳f，“轉(zhuǎn)完了，我?guī)闳フJ識幾個新朋友。”
“新朋友？好��！”于寒雪笑了，“都是誰？提前給我透個底？”
“一對雙胞胎，我的隊友，精神能力者，性格靠譜�！壁笮琳f，“還有一個你現(xiàn)在就能見�！�
于寒雪歪頭，“嗯？”
“把耳麥戴上�！壁笮琳f。
于寒雪拿過隱藏式耳麥，塞進自己的耳朵里。
一個機械音傳入耳中，這個聲音明明是很冰冷，但是于寒雪卻從中聽出了情緒。
“你好，黃昏，我是鏡子，無光的一員，矛頭蝮的朋友�！眮啴斪晕医榻B，“很高興能見到你，希望在今后的日子里，我們共事愉快�！�
于寒雪詫異地看了看隗辛，很快說：“你好鏡子，我也很高興認識你，既然是矛頭蝮的朋友，那我們當然能愉快相處�！�
“還有一些人離得比較遠�！壁笮琳f，“你以后能見到的。”
“有朋友的感覺真好�！庇诤└袊@，“朋友，靠譜！”
“朋友靠譜，是因為我只和靠譜人交朋友�！壁笮琳f，“走，我們出發(fā)。行動期間我們使用精神交流，也可以用通訊器交流。”
她分出精神觸手，連上于寒雪的精神。
于寒雪不太會控制心音，因為她還沒有精神類超凡能力，不過接收信息是可以的，多練練也就慢慢會控制自己傳達的內(nèi)容了。
“我有好多話想講給你聽呢，我在研究所里看到了你的人造人……”于寒雪跟上隗辛。
“他們這么迅速？”隗辛說，“沒空銷毀那些實驗樣本，真是麻煩……以后有機會再做吧。”
“你難道又搞出了大新聞嗎？”于寒雪想到了什么。
“看來你在研究所里面消息挺閉塞的。”隗辛說著，指了指街道對面賣家電的商鋪，那家商鋪的外屏幕上正好在播放新聞。
標題：“聯(lián)邦特情處部長意外身亡�！�
于寒雪瞠目結(jié)舌。
隔了許久，她磕磕絆絆地說：“好吧……其實我已經(jīng)差不多習慣了……習慣了……”
第327章
通向最終33
“有的地方可以進入，有的地方不能�！壁笮琳驹谝粭澖ㄖ�，對身邊的于寒雪解釋，“如果目標是聯(lián)邦的大人物，那么他身邊的護衛(wèi)等級是很高的，而且他的保鏢可能會具備一些奇奇怪怪的超凡能力，比如探查類的能力，對于這種目標，我們必須遠程控制�！�
“舉個例子？”于寒雪說，“怎么遠程控制？”
“細說起來就比較復雜了，總而言之是借助夢境完成精神操控�！壁笮琳f，“如果目標和我的距離比較遠的話……那也是有辦法的，就是會麻煩點�！�
隗辛可以把精神掌控和夢境侵襲兩項能力結(jié)合起來，對目標進行雙重入侵。她需要先轉(zhuǎn)移到離目標足夠近的位置，將精神擴散過去施展能力，讓對方入夢，接著隗辛的精神化身借助夢境降臨到目標的大腦中，對對方施加精神坐標。
至于遠程精神控制，安元勛的辦法是用攫取之觸暫時借走一項名為“能力共享”的超凡能力，然后將自身的一部分精神能力轉(zhuǎn)移到第三人身上，讓第三人在能力存續(xù)時代替他完成夢境入侵和精神控制。
因為能力是借來的，所以本身就帶有安元勛的精神特質(zhì)，安元勛的精神能量借助多種能力如病毒一樣不斷蔓延擴散。
Ghost之所以能感知到精神坐標的存在，就是因為安元勛把自己的一部分能力“共享”給了他，被共享的能力就像是一塊被贈予出去的電池，電池用完了，共享的能力就會消失，想要持續(xù)擁有，那就需要時不時續(xù)電。
精神掌控這項能力的用途不止這些，安元勛還能用這項能力強行降臨到自己的血親后代身上，但這樣做的前提是血親后代的腦子里面有精神坐標，只是單純的精神坐標或者單純的血親關系，都無法滿足精神降臨的條件。
隗辛也能這樣做，她的血親……呃，只有隗海棟�？上X子里沒精神坐標，不然隗辛可以玩一把內(nèi)部攻破。
“我們現(xiàn)在要入侵的這個人，不是高官吧？”于寒雪謹慎地說。
“不是，所以我們可以進去逛逛�！壁笮琳f，“這個人的資料顯示他是蘋果樹科技大樓的檢查員，職位不大不小，但他是我們此行最重要的目標。他成為反抗軍的部下是因為貪�！�
這種貪婪的人最好控制了，只需要給他錢，他就能對上位者言聽計從。
身為聯(lián)邦職員，他的賬戶是受到官方管控的，在這個貨幣電子化的時代，賬上突然多一大筆來路不明的資金會引起懷疑和調(diào)查，所以他接受的賄賂都是實物。他被金錢一步一步引入深淵，最終被反抗軍洗腦，成了傀儡。
安元勛著實財大氣粗，雖然已經(jīng)把人給洗腦了，但是那些財物并沒有收回，還在那人家里好好放著。
隗辛已經(jīng)對于寒雪講過了她這周的計劃和目標，也對她簡明扼要地說了一下她和夏娃的敵對關系以及機械黎明的勢力構(gòu)成。
隗辛在接到于寒雪之前在城市里四處穿梭，已經(jīng)收拾了好幾個人了，對于精神入侵這種事情輕車熟路，她不費吹灰之力地再次施展了超凡能力，遠程控制住蘋果樹科技大樓的檢查員，同時用數(shù)據(jù)操控入侵了房子的智能管家。
作為史無前例的八項S級超凡能力的擁有者，隗辛不僅是玩家最強，甚至也可以被稱為人類覺醒者中的最強。
一個小小的沒覺醒超凡能力的普通人，隗辛控制他就如同控制一只螞蟻。
于寒雪躍躍欲試，“還等什么？我們快進，我迫不及待地想見識一下反抗軍給他的賄賂有多少了�！�
好不容易脫離了壓抑的實驗基地，她心情輕松了很多，連帶著行為舉止也活潑了不少。
隗辛身邊展開空間漩渦，和于寒雪肩并肩走了進去。
于寒雪眼神四處一掃，露出失望的神色：“和普通人的宅子一樣啊�！�
隗辛推開檢查員的臥室門，單手揪起還在睡覺的人，把他給放到了地上，然后一把掀開床板。
閃耀的金光頓時傾瀉而出，床底下鋪的竟然是滿滿一層金條。
隗辛又扯下臥室里的一張畫，在墻面上敲了兩下，一個隱藏式的保險柜彈了出來，電子鎖自動開啟，里面放著一大堆珠寶首飾。
于寒雪：“……是我格局小了。怎么一個檢查員都能這么有錢�。 �
隗辛檢查地上的人的記憶，簡單解釋：“他還會偷替換下來的廢舊芯片拿去黑市賣，這買賣很暴利�！�
“一個小小的職員都能搜刮這么多錢，比他高級的職員，那得有多少？”于寒雪心情復雜。
“所以我才要讓你來見識見識嘛，有時候我讀取他們的記憶，會覺得他們挺搞笑的，看他們的記憶就像看電影�！壁笮谅柤纾敖裢磉�有的要干呢。”
今晚的確有的要干。
三個小時里，于寒雪跟著隗辛東奔西跑，在這座城市里來回倒騰。
她大開眼界，什么職員貪污、養(yǎng)幾十個情婦、搞出了一堆私生子都已經(jīng)不算什么了，甚至還有幾個人背地里干著人口買賣、器官買賣的勾當。
于寒雪看得精神恍惚。
一個管理聯(lián)邦基因信息庫的職員會將他管理下的基因信息倒賣出去，為買主提供“器官配對”服務。
現(xiàn)在仿生內(nèi)臟已經(jīng)是比較成熟的技術(shù)了，但仍然不是每個人都能用得起仿生內(nèi)臟。由于培育仿生內(nèi)臟成本過高，某些普通的家庭無力負擔又想活下去，就會向黑市購買“真人內(nèi)臟”，真人內(nèi)臟一般取自貧民窟的貧民，反正他們就算出事了也沒人會去調(diào)查，這樣的器官造價相對便宜。
由此產(chǎn)生了一條從上至下剝削的黑色產(chǎn)業(yè)鏈。
富人階級剝削平民也就罷了，不管是于寒雪還是隗辛都已經(jīng)見慣了這些，這點在哪個世界都是一樣的�？墒堑诙澜绲钠矫褚惨兿鞲毨У碾A級，這就有些讓人膽寒了，那些人知道這些器官來路不正當，可是他們?nèi)匀灰ベI，沒人想死。而他們之所以要剝削更底層的人，正是因為他們是被剝削者。
器官買賣只是那些黑色產(chǎn)業(yè)鏈的冰山一角，這個世界從上至下都是畸形的。
“真是倒胃口……”于寒雪喃喃，“這里的人總是一再刷新我的三觀。還是我遇到的臟事太少了，實驗基地終究是一個相對平和封閉的環(huán)境�！�
她的好心情蕩然無存，越是接觸這些東西越是怒火中燒。
隗辛倒是心境平穩(wěn)，“以后這些事情還會更多�！�
……
“精神連接斷了�！焙陉灼届o地說。
“可能是因為她離我們太遠了�！辩昴贸鐾ㄓ嵠骺戳艘谎凵厦娴亩ㄎ唬拔覀兒挖笮琳梦挥诔鞘械膬蓚�對角點，看來極限距離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那正好趁這個機會，我有話要對你說�！焙陉自谒麄兊木窬W(wǎng)絡中說，“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隗辛有點不一樣了？”
“你是說手段更激烈了嗎？”琥珀問，“隗辛在藍雀時期也是這樣，手段甚至更激烈更可怕，這你不是知道的嗎？也許是靈魂融合導致她……”
“不，我不是說這個�！焙陉渍f，“我的意思是，她對鐘信鷗、安元勛的行動太有針對性了，她給我們布置的任務也是，很有針對性。就像是……未卜先知�！�
琥珀微妙地說：“是這樣，但是……”
他低頭思索一陣，“她有秘密，這很正常。”
“你對她的信任時常會讓我感到無奈�！焙陉装腴_玩笑半認真的說，“你對她的信任有百分之百，她對你的信任有多少？她總會留一線。”
“隗辛對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信任值最高都只有百分之九十九�！辩昶届o地說，“就算是玩家同胞和一直陪伴她的亞當，她也不是毫無保留的，她最相信的始終是自己。我認為我們不能強求百分之百，強求只會造成我們關系疏遠，我們會保持同伴關系很久很久，信任關系是會變化的，最開始我們還互相防備呢�！�
“……你怎么突然想得這么通透了。”黑曜疑惑地說，“玩家剛回歸的那個晚上，也就是昨晚，你不是還很焦慮她對待第二世界人的態(tài)度嗎？”
“可是我感覺到她態(tài)度變了，很微小的變化，她沒有明說，但是我從她的行為舉止和情緒波動中感覺到了。”琥珀緩緩說，“我覺得……我覺得她是把我當朋友了。是那種正常的朋友，而不是陌路人�！�
黑曜沉思：“是嗎……”
突然，一個模糊的精神投影在他們面前閃現(xiàn)，人形的影子散發(fā)著微光，面部模糊不清。
“能聽到嗎？”精神投影開口了。
琥珀一愣，“就算超出了精神交流距離，你也可以用通訊器交流啊，為什么要放投影？”
“因為我想試試新技能�！本裢队盎卮穑斑@個能力果然很有趣。你們的工作完成了嗎？”
“完成了三分之二。”黑曜說。
“那好，我們匯合稍作休息，明天八號繼續(xù)。”投影說完這句話閃了兩下，消失不見。
沒過幾秒，深藍色的漩渦就開了。
琥珀看到隗辛帶著一個陌生女孩從漩渦中走出來。
他禮貌地說：“你好，你應該就是矛頭蝮提起過的……”
“你好，我也知道你們�！庇诤┯押玫亟恿艘痪�，“不過我有點分不清你們哪個是琥珀哪個是黑曜……”
隗辛走到他們中間說，“她代號黃昏�！彼挚聪螂p胞胎，“左邊的是我的朋友琥珀，右邊這個是黑曜�！�
琥珀笑了起來，“摘掉頭盔就能分清了�！�
黑曜莫名產(chǎn)生了一種自己被區(qū)別對待的錯覺，他頓了頓，也禮貌地說：“你好，黃昏，希望以后相處愉快。”
“會愉快的。”于寒雪感嘆，“矛頭蝮的朋友還挺多的�！�
第328章
通向最終34
9月9日，傍晚。
隗辛的本體在一間臨時的安全屋里安靜沉睡。
她用Ghost的能力附身了一位維修員，好潛入夏娃機房。
琥珀黑曜一站一坐圍在她身邊，于寒雪也在一旁守著她。
隗辛已經(jīng)附身那名維修員一整天了，這一整天，她都待在聯(lián)邦的網(wǎng)絡信息安全部里，假裝自己在勤勤懇懇努力工作，她還和“幸運鵝”打了個照面。
令隗辛驚喜的是，在附身狀態(tài)下她的絕大多數(shù)超凡能力失去了作用，可是兩項S級精神類能力居然還可以使用，就是強度下降了一半左右。
精神是靈魂的延伸，精神類超凡能力可以說是所有超凡能力中最特殊的一類。
隗辛生怕出現(xiàn)意外，還特意在昨晚返回了天使的基地使用攫取之觸借走了能力共享，將自己身上的幾項超凡能力共享到了維修員的身上，雖然共享的能力是殘缺版本，不過也夠用了。
陰影穿梭這項能力從原先將近十米穿梭距離弱化到了一米，快速再生的回復速度慢了許多倍，空間漩渦的極限移動距離縮水，變成了兩公里。
把這些能力共享過去只是為了以防萬一，任務如果失敗，她起碼可以闖進機庫里搞點破壞，不至于空手而歸。
盡管隗辛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了一次同樣的事情，知道失敗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還是不免為此緊張。
成敗就在此一舉了。第二批死亡名單上的最后一個名字，必須在今晚劃去。
“哎呦，來了啊小程。”一個渾厚的男聲出現(xiàn)了，與此同時一只大手拍了下她的肩膀。
隗辛差點條件反射給后面的人來了一個過肩摔，她扭頭，看見了這具身體的老同事。
“呦呵，是老賈啊�！壁笮量刂七@具身體露出爽朗的笑容，“怎么眼圈這么黑啊，昨天晚上又失眠了？”
因為讀過維修員“小程”的記憶，隗辛把他說話的語氣模仿得分毫不差，“表演人格”在這一刻發(fā)揮了作用。
“別提了，家里的小兔崽子讓我輔導作業(yè)輔導到半夜。”老賈頹喪地說，“連個初中都考不上，這可怎么辦？”
倆人一路嘮著家常，來到了公司的頂樓，開始在停機坪上等公車。
不少維修員匯聚在停機坪上，他們同樣是去蘋果樹科技大樓執(zhí)行人工智能檢修工作的員工。
十分鐘后，一輛銀白色可以承載多人的空中大巴降了下來，車門打開，機械音播報：“請各位上車�！�
隗辛混在人群中淡定地上了車，隨便找了個位置坐，還不時和周圍的熟人同事搭話聊天。
大巴車門關閉，升入天空。
城市內(nèi)部有禁飛令，但是聯(lián)邦官方部門的車輛顯然不在禁飛范圍內(nèi)，乘坐這輛車只需要幾十分鐘就可以趕到A區(qū)。
大巴車很快就飛到了目的地降落了。
與他們乘坐的大巴車一同降落的還有另外幾輛空中巴士，人們陸陸續(xù)續(xù)下車，上百號人匯聚在A區(qū)的廣場上。
放眼望去，銀白色的建筑高低起伏，他們所在的廣場是一片正方形的空地，前方是一座造型類似海浪的透明玻璃建筑，那就是機庫的入口。機庫所在的建筑雖然被叫做大樓，但這棟大樓是深埋在地下的，是一座“倒立”的大樓。
隗辛等人一下車，幾個機器人就圍了過來，發(fā)出嘀嘀的提醒音：“請按照工號順序排隊，依次接受檢查�！�
隗辛的工號是C013，她插進了隊伍中耐心等待。
掃描是很快的，主要是檢查人身上有沒有攜帶不該帶的危險物品，隗辛平穩(wěn)通過掃描，跟隨人群走進建筑的入口。
下了一樓，科技大樓的安全檢查員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了，這名檢查員就是隗辛用精神能力控制的那位。
他公事公辦地說：“好了，各位按照剛才的次序進入精神檢查房間，負責東區(qū)工作的維修員進入一號檢查室，負責西區(qū)的進入二號、三號、四號和五號檢查室�！�
隗辛悄然釋放出精神能力，將在場的所有維修員挨個仔細探查了一遍。這兩天她已經(jīng)對這些人進行過檢查了，確認他們?nèi)紱]有問題，也沒有遭受過精神控制。
上個輪回亞當遭遇不測給隗辛的心里蒙上了一層陰影，她疑神疑鬼，小心謹慎到極致，對這些人進行監(jiān)視仍然不夠，最后關頭她還要再檢查才能放心。
上次動手的是Ghost，如今Ghost已經(jīng)死了，隗辛得到了他的能力，幕后主使者天使也死了，尸體爛得不能再爛，最大的黑手已被摧毀。
不會再有意外發(fā)生了……不會再有意外發(fā)生了……隗辛自我說服，把精神力給收了回來。
她看了一眼大廳顯示的時間，現(xiàn)在還不到八點，亞當應該是淺休眠狀態(tài)，還沒有關機。
隗辛在排隊進行精神檢測之前，使用自己的弱化版數(shù)據(jù)操控，費力地連上了亞當?shù)亩丝凇?br />
“你還好嗎，亞當？”她試探地問，想要得到回應。
“我很好。我馬上就要睡著了�！眮啴斦f，“當然，這一次的我不會一睡不醒�！�
隗辛腦子里緊繃的弦放松了些許，“那再見�！�
“再見，明天見�！眮啴斦f。
輪到隗辛進入檢查室了，檢查室里的陳設很簡單，只有一座看上去很有科技感的儀器，隗辛坐到儀器自帶的座椅上接受精神檢測。
掃描射線從腦袋掃到腳底，叮咚一聲：“腦波無異常，測試通過。請從側(cè)門離開，前往工具室領取檢修工具�！�
隗辛依言走到了工具室，從墻上取下了一個工具箱，工具箱里各種器具應有盡有，從扳手到螺絲帽，再到測電筆和高科技數(shù)據(jù)讀寫器。
維修員老賈在側(cè)門等她，“走嘍，咱們這邊的人齊了，人少就是方便，負責給亞當維修升級的團隊可是足足有百十號人呢�！�
并不是每個維修員都是隗辛的熟人，她不動聲色地跟著老賈，走到了電梯間。
進入電梯間的時候，電梯旁邊的電子屏幕挨個顯示出進入其中的維修員的員工編號和證件照，電梯內(nèi)部提示通過認證了，人才可以進去。
這樣的安保措施已經(jīng)很嚴格了，可是隗辛控制了內(nèi)鬼，更讓人防不勝防的是她的超凡能力。
電梯門合上，各個樓層的樓層數(shù)字被點亮，電梯走走停停，同行的維修員陸續(xù)在各自負責的樓層下了電梯，最后只剩下隗辛和老賈，他們倆并肩出了電梯。
“唰——”
燈柱漸次亮起，漆黑的機庫亮如白晝，天花板和地面反射著光線，地面的金屬地板能清晰地照耀出人影。在必要的時候，金屬地板會通上高壓電，幾秒內(nèi)就能把人給電成焦炭，而天花板的燈柱間會爆出能切割人體的射線，房間的各個角落里有機關槍和激光武器，還有二氧化碳滅火裝置以及催眠毒氣。
這里什么守衛(wèi)措施都有，唯獨沒有人。
人有時是最不可靠的，機庫重地，謝絕除維修員外的一切人進入，就連聯(lián)邦總統(tǒng)想進去也得經(jīng)過審批和檢查。
機庫的大樓已經(jīng)建立了幾十年，幾十年來，這里從未出過亂子，人們的檢查程序依舊嚴格，可是精神難免會出現(xiàn)懈怠——這么多年來，這里沒發(fā)生過任何人為的意外，所以將來也很難很難發(fā)生意外。
老賈甚至有心情哼歌吹口哨，他吹著流行音樂走進機庫，整個人透著輕松愜意和自在，就像回了自己的家。類似的檢修工作他做了得有十幾次了，每次都是順順利利的，對于有經(jīng)驗的人來說這就是基礎工作，不存在難度，當然也不會有什么風險。
隗辛根據(jù)記憶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夏娃的核心主機，她立在一邊冷靜地看著老賈操控主機。
電子屏幕啪的一下亮了出來，觸摸鍵盤閃現(xiàn)，英文字母刻印在上面。由于建造年代比較久，所以核心主機用的不是懸浮光屏，還是老式的屏幕，要不是主機不能輕易動，這些配置早就該升級了。
老賈敲打了幾個字母，在輸入框里面輸入指令：“夏娃，啟動自檢。”
“指令通過。已啟動自檢程序，預計自檢時間二十分鐘，請耐心等待�！毕耐薜臋C械音出現(xiàn)。
只需要在那個輸入框里面輸入一串英文字母，夏娃就能被徹底抹消了。
隗辛緊盯鍵盤和輸入框，臉上的表情愈發(fā)沉靜。
兩分鐘后，屏幕上彈出來一條紅色的提示：“63-0721號主機出現(xiàn)芯片老化，需更換。”
機會來了！
隗辛不緊不慢語氣自然地對老賈說：“你先去換吧，我在這替你操作斷電，等又有故障提示了我喊一聲，咱們配合干得快點，早點兒下班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