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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27章

    空氣中多了一點點煤油味,說實話,真怕他們這里發(fā)生什么爆炸。

    白孔雀昨天還說,若是真的遇到危險,便砸碎她懷里的鵝蛋,或者直接現(xiàn)在便吃下去,幼鵝的靈體和他刻在蛋殼里的咒術(shù)會保護她這個母體……

    她僵著身子緊了緊懷里的鵝蛋,不知道它能不能感受到她的這種可怕的想法。這是大灰小灰的孩子,她不會讓這種事情出現(xiàn)的。

    青木把璃越的步搖別在腰間,反正到了真正危險的時刻,她估計也是要死了,到時候她就狠狠地扎自己一下,回到白孔雀身邊……

    一人兩鵝在夜晚蹲在火堆邊上,他們不能躲到帳篷里,里面沒有火。而且,要時刻注意著天色的變化,大灰小灰會在第一時間提醒她,然后,他們便迅速地躲到帳篷里,再用火引燃帳篷來抵御大風雪。

    帳篷里放了些干糧和水,補給物資全都準備在了便于拿放的位置。他們的木箱不知該如何存放,若是白孔雀在,肯定會有防護的咒語,但是現(xiàn)在,雖然蒙了一層毛氈,但是不知道在大風雪之后會變得如何。

    青木在火堆邊打著盹,這個夜晚很壓抑,很漫長。

    天有些蒙蒙亮了,寒氣撲面而來,青木逼迫自己和兩只鵝不停吃東西,希望這樣能夠多抵御些嚴寒。

    小灰突然一個打滾站了起來,向著彎月形的通氣處走了兩步,仔細分辨著外面昏黑的天色。

    火堆里的燃燒的樹枝發(fā)出輕微的爆裂聲,青木有些緊張地站起身,點燃了早就準備好的小火把。

    一絲早霞打破了昏黑的天色,火燒的顏色在遠方劇烈翻滾著,與他們這里的昏天黑地形成鮮明的對比。

    小灰“嘎”地一聲尖叫幾乎破了音,兩只鵝迅速帶著青木掀開了帳篷的氈子躲了進去。

    青木的心砰砰砰地跳了起來,不緊張是不可能的,她掀起帳篷的一角往外看,但是視線有些受阻。

    “什么時候要點,就叫一聲告訴我�!彼皖^對小灰快速地說著,攥緊了手里的小火把。

    小灰全神貫注地看著寧靜的外界,青木屏住了呼吸等著它的指令。又是突然地一聲叫喚,青木條件反射地引燃了外頭的油氈,火在迅速蔓延著,青木丟掉了手里的火把,暗自祈禱不要被燒死。接著,她突然聽到一聲刺耳的風聲,小灰將她飛撲在地上,張開翅膀罩著她的手和臉,毛氈上傳來猛烈地撞擊聲,大灰飛撲過去將剛剛掀起的一角帳篷捂住,風在外頭嘶嚎著,不時有幾絲如針般的寒氣透過毛氈的縫隙吹進帳篷里面,仿佛嘲笑著青木不成熟的手藝。青木在黑暗中哆哆嗦嗦地摸索著火折子,打亮之后,才發(fā)現(xiàn)大灰小灰的翅膀上,全都有些堅硬的冰棱。

    小灰維持著張開翅膀的樣子,仿佛很難收回去。

    她點燃了一個準備在帳篷里的小火把,對著兩只鵝的翅膀烤了許久,才讓它們恢復正常。

    外頭的風雪仍然在猛烈地撞擊著帳篷,青木摸了摸毛氈的里面,觸手竟然一片冰涼,不過他們還沒有被寒冷直接凍住放倒,說明外面的火是在燃燒著的。

    風又猛烈地撞擊了一會兒,聲音漸漸變小了,帳篷里那種被針刺的感覺,也漸漸變成了被頭發(fā)絲刺的感覺,或者也可能是她被凍麻了。

    青木深呼吸了一下,扯開帳篷上,一處用線扎的活口,將頭包得嚴嚴實實,用長棍輕輕掀起一個口子,就能稍微看到外頭的樣子。

    青木有些震驚到了,她完全不知該如何形容這副,混亂,美麗,又十分殘忍的景象。

    附近時不時有擋眼的霧氣,鼓起勇氣將它們吹散后,映目的是一片冰瑩,雪白的天地。

    看地上的冰雪,有很多像是草木的殘骸,應該是被風卷著刮了進來。大約是青木加了幾勺煤油在火堆里的緣故,火堆被吹散到各處,卻還在頑強的燃燒著,呈現(xiàn)出她見過的,最奇異的火焰的樣子——風裹著拖著冰藍色長尾的雪花吹進來,火苗被瞬間凍成透藍的白色,又掙脫開來,將冰雪燒成霧氣,霧氣又在外面被風吹散,接著火苗又被凍住,再掙脫……如同卡了格的動畫片一般,再踮起腳勾著眼看看帳篷外面,能看到的地方差不多是同樣的景象。

    青木蹲下身,蜷縮了起來。她有些害怕了,很怕這個帳篷被吹散,而這是她唯一的屏障。

    兩只鵝蜷在她身邊,做出一副時刻要保護她的架勢。她捂緊了懷里的鵝蛋,一時間,不知道是該開始祈禱還是該快速給白孔雀留遺言。

    “大灰小灰,我知道阿虹他讓你們兩個保護我。”她對兩只鵝說道,“但是我很難活著到外面,你們也知道的。所以,到了必要的時刻,比起我來……”她拿出手里的書本給兩只鵝看,“若是我很難活下去,你們就保住自己,然后把最后幾頁紙撕下來,帶給阿虹�!�

    “或是拿這根步搖刺我,如果我的身體里還能流出血的話�!彼粗鴥芍淮翥对谠氐涅Z,有些焦急道,“知道了嗎?我知道你們聽得懂,只是不愿意接受罷了。”

    “事急從權(quán),這里我最大,你們不用聽阿虹的,聽我的就行。”她說罷,已經(jīng)拿出筆開始寫遺言了。

    要交代的事情有很多,要寫快一點。

    也要督促白孔雀好好修煉,說不定能從陰曹地府里把她的魂魄再帶回來……

    青木有些忘我地寫著,突然,好像有粒綠色的光點落到了紙頁上。

    0089,688364articles白孔雀

    (人獸h)-C.TLAY,第八十二章

    寂月篇(九)···大風雪(后篇)青木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覺得自己沒有看錯,好像是有那么一個綠色的光點,落在紙上,然后逐漸熄滅。

    這是怎么一回事?

    她抬起頭,順著剛剛掀開的縫隙鉆了進來,還沒來得及接觸到什么,便熄滅了。

    青木站起身,再次挑開帳篷望向外面。

    風仍然呼呼刮著,不算狂烈,但是吹在她裹得嚴嚴實實的臉上仍然有些刺痛,接著便是麻木,頭疼。望向彎月形的通風口,那里的風,確實裹挾著些綠色的光點吹了進來。

    青木的瞳孔緊縮了一下,她覺得自己是認得這些光點的……沒錯,很熟悉。

    但是,從來沒有看到過它們散開后熄滅的樣子……

    熄滅了……

    難道,那個給望玨跳舞的人,真的在這洞穴外面?

    難以想象,但是風吹進來的光點越來越多,有的熄滅在吹來的路上,有的隨風搖曳、飄零,在仍然昏黑冰冷的洞穴中,顯得有些悲壯。

    即使是孔雀,也是不敢在大風雪的天氣里外出的。

    青木握了握拳,突然,就有了個可怕而瘋狂的想法。

    還,還剩下一罐煤油,若是將它澆在身上……

    很瘋狂,但既然想到了,她便想去做,而且,一秒都不能耽誤了。

    她將脖子上掛的荷包扯下來,塞到大灰懷里。

    “是你的寶寶,要幫它保持好溫暖懂不懂?”她嚴肅地說著,心在狂跳,腎上腺素分泌過多,腦子在發(fā)熱。

    將披風攤開,動作飛快地胡亂往上澆油,不能耽誤,不能耽誤。

    “大灰小灰!”她對著兩只鵝高聲嚴厲地說道,“等下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許攔我,好好待在這里,這是命令!”

    接著,她裹上了澆滿油的披風,在兩只鵝吃驚又無措的尖叫中,舉著火把沖了出去。

    幾乎在同時點燃了披風。

    她被凍在了原地幾秒,痛苦地體會了幾秒鐘的刀山火海。接著便跌跌撞撞地披著著火的披風走了出去,踩著草木的殘骸,還好不會滑倒。她也許只有一次機會,一定要快準狠,馬上發(fā)現(xiàn)外頭的人,然后將他拉回來。

    她的腦子里亂哄哄的,根本注意不到周圍的事情,踏出半月形通風口的那一刻,便感覺到了呼吸困難,憋著氣迅速看向綠芒的源頭,就倒在那里,只有兩步開外,躺著的,被風雪席卷走綠芒的尸體。

    一定要成功,她跨出一大步拽住地上人的胳膊,想將他拽入洞里來。

    明明用了很大的力氣,卻沒有拽動,果然,他后背的衣服和冰面已經(jīng)凍在一起了,身上的綠芒越散越多,已經(jīng)快要不行了。

    青木的手已經(jīng)開始被凍住,她不自覺地發(fā)出痛苦的嘶吼,拼命地想把人拉進來。

    后背也很燙,有灼燒的感覺,沒多疼,刺痛過后又覺得很涼,而手上則是鈍疼,她可能要死了,而且死得很慘。

    后邊突然傳來熟悉地嘎嘎聲,小灰迅速地竄了出去,對著地面上的人發(fā)出一陣陣尖銳的回蕩音,接著用嘴一扯,青木拽著那個人順著慣性向后跌落,卻被背后的大灰打開翅膀撐住。

    “不行,快躲開!”她對大灰喊著,嘶吼的嗓音已經(jīng)不像自己,懷里的尸體竟意外的輕,猛地一下將他扔到了帳篷里面,又用了畢生的毅力扯下了披風跌入帳篷里。

    “快回來!”她對著兩只鵝大喊著,為了救她,大灰的翅膀著了火,小灰的腳被凍住了,無法移動。大灰撲著火翅膀在小灰腳邊滾了一下,它腳下冒出了滋滋的霧氣,兩只鵝這才互相扯著對方飛回了帳篷里,被青木接住。

    青木一下子脫了力的喘息著,控制著沒有知覺的手點燃了帳篷里的火把,本來不大的空間更加擁擠了不少,來人的身體上仍然在往外逸散著綠光,但速度好像慢了些。

    青木的后背開始疼了,又感覺后背黏濕一片,大灰的翅膀被燒得焦黑,小灰的腳被凍掉了幾片鱗皮。

    “嘎�!贝蠡蚁仁墙辛艘宦�,用頭蹭了蹭有些失魂的青木。

    “先,先不要管他了�!鼻嗄具煅手ぷ颖粌鰡×�,“我們先看看傷口,再想想怎么救他。”

    她掙扎起身幫兩只鵝處理傷口,他們什么傷藥都沒有,只能用棉布簡單包扎,很是狼狽。

    ?

    然后兩只鵝讓她脫去衣服,脫最里面一層的時候有拉扯皮肉一般的痛感,她干脆掀開了一點帳篷用外面的冷氣來麻痹自己。

    然后努力轉(zhuǎn)頭過去看,結(jié)了霜的后背果然是血肉模糊的一片,兩只鵝讓她趴在褥子上,開始不停地往她的背上滴落淚水。

    鳥類本來就是很難流淚的生物,兩只鵝卻為了她,拼命地滴著淚……

    “不要再勉強了�!鼻嗄咀柚沟�,“都是我的錯,我太自不量力了。好了,我裹些棉布就好了。”

    她坐起身,傷口小了很多,后背也輕松了不少,胡亂地纏了幾圈棉布在身上,再將荷包掛在脖子上,穿上替換的衣服——幸好放了這么一套在帳篷里面。

    她檢查了下救回來的人,總算沒有那些綠色的光點了,但是他渾身冰冷,根本不知道是死是活。

    在褥子和墻壁之間,青木努力地刨出了一個空間,架起一個十分迷你的火堆,淋上一點煤油保持它的燃燒,然后架起鍋,煮水,扔了四包那種茶進去。這是白孔雀給他們帶的,唯一像藥的東西,現(xiàn)在只能祈禱它有奇效,把他們這些人從鬼門關(guān)里拉回來。

    倒兩杯給大灰小灰,青木自己喝了一杯,片刻后,覺得好像確實好了很多。咳出了嗓子里的一口帶血和灰的痰,又喝了幾口,氣順了不少,傷口也沒有那么疼了。

    于是便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喂了些茶給昏迷的人。

    熱茶灌給他之后,他的臉上好像多了點熱氣,應該也順利吞下去了吧,沒有嗆到氣管,應該還是活著的。

    外面的第二場暴風雪開始了,噼里啪啦的砸在帳篷上。青木沒了再去觀察的興致,蜷縮在這個稍微有些冷的帳篷里,看著旁邊的小火苗,她突然倍感安心。

    這樣都活過來了,總之應該不會死在今天了。

    將油燈的燈罩拆下來罩在火堆上面,可惜只有一床被子,帳篷里也很擠。

    青木嘆了口氣,救人總歸要救到底,總不可能因為沒地方睡把他丟出去。好在這個人現(xiàn)在半死不活的,而且喜歡的應該是望玦。于是她脫了這個人身上的破衣爛衫,給他蓋上被子,然后自己抱著兩只鵝躺在他邊上。

    用換下來的棉衣堵住了被子邊緣的縫隙,也還算溫暖。

    兩只鵝對著昏迷的男人十分生氣地啄了兩口,并沒把他啄醒,便窩在青木和那個人的縫隙之間不動了。

    0090,688364articles白孔雀

    (人獸h)-C.TLAY,第八十三章

    寂月篇(十)····救醒青木睡得并不踏實,手疼,胳膊疼,后背也疼,待到深夜,便被這樣疼醒了。

    摸著黑爬起來,卻透過微微的火光正好看見兩只鵝亮晶晶的目光,看來即使她不醒來,兩只鵝也是有把她啄醒的打算的。

    “怎么樣,風雪過去了嗎?”她沙啞著嗓子,有些疲憊地問道。

    小灰凝神注意著帳篷外的動靜,久久沒有回答。

    青木搓了搓手,披上棉衣,帳篷里的溫度好像也下降了。

    “怎么樣?我們在帳篷外點的火,能撐過這場風雪嗎?”她又問兩只鵝,這種煤油相當耐燃的樣子,但是她們用到最后,白天還用了很多去救這個男人,現(xiàn)在唯一剩的一小罐也只剩罐底的一點點了。

    “嘎�!贝蠡医辛艘宦暎瑩P了揚翅膀,貌似是肯定。

    “能撐過去就好�!鼻嗄舅闪丝跉�,掀開燈罩,往細微的火光里重添了一勺煤油,火光再次明亮起來。

    他們把昏迷的男人推到遠離火的青木睡的那一側(cè),然后蜷坐在褥子邊上,架起鍋開始煮飯。

    “我也不知道要煮到什么時候呢,火太小了�!眱芍灰呀�(jīng)餓了的鵝不停蹭她的腿,她只好安慰道。

    轉(zhuǎn)身探了探男人的脈搏,身上已經(jīng)有些溫度了,脈搏也在虛弱地跳動著,幸好活過來了。

    青木再次放下心來,同時又覺得奇怪,這個人看著很壯,摸著也有肌肉,體重卻出奇的輕呢。

    白孔雀給她帶的茶葉也只剩十二包了,青木還是又扔了四包在鍋里和粥一起煮,盼望這東西能讓眾人都恢復過來。

    等待東西被煮熟的時間相當漫長,讓人有點沮喪,果然煮水和煮粥用的時間差好多。

    青木又用勺子刮了點煤油添了進去,火苗瞬間竄高了不少,在狹小的帳篷里有些危險。她不敢再添,一回頭卻發(fā)現(xiàn)兩只鵝正在欺負昏迷的男人。

    “好了,別啄了�!彼皇謸н^一只,“怎么說也是我們好不容易救回來的,被你們啄死了不劃算�!�

    兩只鵝很不服氣地嘎嘎叫著,青木被逗得笑了出來,又嘆了口氣,不知道白孔雀現(xiàn)在如何了,她今天白天才經(jīng)歷了死里逃生,差點就和他永別了。

    “話說他怎么才能醒來呢?也不能一直昏迷著呀。”青木對兩只鵝道,順手推了推躺著的人。

    “這樣能給他推醒嗎?”

    一人兩鵝屏住呼吸看著躺著人的動靜,卻沒有任何事情發(fā)生,但是他的呼吸還是有的。

    鍋里終于冒出了咕嘟咕嘟聲,他們立馬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到鍋里。

    加了茶葉、肉干和米的粥有些難喝,而且因為火候太小,總有些夾生的味道。

    “等風雪過了再好好吃一頓吧,現(xiàn)在只能這樣了。”青木邊吃邊安慰著兩只鵝,不過它倆倒并不挑食。

    就在一人兩鵝埋頭吃的時候,背后突然響起了輕微的咳嗽聲。青木和兩只鵝相對一愣,小灰的反應最快,轉(zhuǎn)過頭對著躺著的人就是一頓猛啄。

    “哎呀呀呀,好不容易醒來的�!鼻嗄臼置δ_亂地放下碗,也不知道怎么應對現(xiàn)在這個場面。

    躺著的人還未睜眼,不過已經(jīng)本能地躲著小灰的攻擊了,兩只鵝嘎嘎地叫著,一時間有些雞飛狗跳的局面。

    昏迷的人猛烈地咳嗽了幾聲,從被子里伸出手來擋著臉,然后掙扎著爬了起來。

    青木連忙扶住他,生怕他把本來就有些不結(jié)實的帳篷給靠散了。

    “不好意思啊,帳篷不太結(jié)實,你還是往這邊坐一坐�!�

    那人猛地睜眼,青木撞見了一雙映著跳動火光的墨綠色眸子,顏色十分深,所以只有湊近了看才發(fā)現(xiàn)。

    “你好,是我救了你�!鼻嗄境吨θ菘焖僬f道,這人明顯被小灰啄得有些不高興,可不能讓他不明狀況地把這里拆了。

    看對方只沉默地掃視著這個地方,也不說話,青木只好又道:“餓了嗎?還是想喝水?我剛剛煮了粥。”

    她盛了些鍋表面比較稀薄的粥端給男人,讓他先潤潤嗓子。

    男人想開口說話,卻也發(fā)現(xiàn)嗓子有些沙啞,只好先皺著眉端過青木手里的碗,一口喝下去之后,卻有些訝異地抬起了頭。

    “謝謝�!彼燥@不自在的對青木開口道,“為什么要救我?”

    青木挑了挑眉,也沒想到,居然是這么經(jīng)典的開場白。

    “我是望玦的朋友�!彼唵沃苯拥靥裘鞯馈�

    然后有些得意洋洋地看著男人瞬間僵硬的表情,突然腦子里閃現(xiàn)過一件事。

    “��!”她突然叫出了聲,有些呆地看著男人,完了,完全忘記了。

    “喂,你叫什么呀?你是喜歡望玦嗎?還有,你是想危害孔雀寨嗎?我跟你說,他們所有人那天看到你可嚇得不輕,你最好老實和我交待,你你你,你現(xiàn)在這么虛弱,我隨時可以把你扔出去的�!鼻嗄究s在了兩只鵝身后,準備隨時放大灰小灰啄他。

    她現(xiàn)在后悔得要死,突然想起來,看到他那天,望玦他們可嚇得不輕啊,她她她,她竟然完全忘了,竟然只想著他跟望玦之間的八卦,想著救人。

    那個男人端著碗凝視了她片刻,終于黑著臉皺著眉開口道:“我沒有名字。”

    他打量著面前這個女人,腦海里并沒有什么印象,但是她顯然是在那天的高臺之內(nèi)的,他那天只一心一意地看著望玦,有印象的孔雀確實也沒有多少。

    這個地方,看著洞壁和地面的痕跡,怕是在山洞內(nèi),他應該是被風吹到這里,才被這個人救了的。真不簡單,看起來很虛弱,灰頭土臉的,胸前不知道藏了什么鼓鼓囊囊的,衣衫不整的人,居然能在大風雪里救了他。而且還帶著……他看了眼青木身前的兩只虎視眈眈的鵝,又掃了眼他碗底的殘羹,他嘗到了很濃的,靈葉的味道。

    說不定這就是他要找的……他看著眼神突然有些戒備的青木,心情亦有些低落地放下了碗。

    “如今已經(jīng)晚了吧,”他撥了撥跳動的火焰,開口道,“你應該早點想起來望玦他們的話的,也不應該救下我�!�

    青木聞言有些不是滋味,把仍然很兇的兩只鵝拽到自己身邊,蜷坐在男人的一邊,才道:“怎么說呢,那天,嗯……救你的時候,我其實只想到了你當時看望玦的表情,也沒想到別的�!�

    男人聞言古怪地打量了青木一眼:“你,不是孔雀吧?剛剛講話也很奇怪。你是什么?”

    “��?”青木很是疑惑,也很不服氣,“我也沒講什么吧,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孔雀了�!�

    他面無表情地整理了下衣擺:“那天晚上他們已經(jīng)說的很明確了,所以孔雀不會救我�!�

    哪里明確了,是在嘲諷她智商低么……青木撇了撇嘴,也不知道說什么。

    “是啊,我不是孔雀,我是人類�!鼻嗄净卮鸬馈�

    0091,688364articles白孔雀

    (人獸h)-C.TLAY,第八十四章

    寂月篇(十一)-------小綠“人類?”對方的腔調(diào)有微微的訝異,又轉(zhuǎn)而淡漠地說道,“做人難道不好嗎?為何要來孔雀寨,摻和孔雀的事情。”

    “有很多原因�!鼻嗄净卮鸬溃澳隳�,你應該也不是孔雀寨里的孔雀吧,你是什么?”

    “我是什么?”來人沒有想到青木會這樣問他,看著躍動的火苗,有些迷茫,“誰知道呢�!�

    “嗯?”青木條件反射地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你不該救我的,我本不該活在寂月,即使你救了我……”他伸出手,化出些向外逸散的綠色光點,“我的生命仍在流逝,或許撐不過十幾天了。”

    青木看著他,該怎么說呢,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體會到了,這個男人身上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傷。現(xiàn)在看來,也許是因為生命的短暫,他當時的舞姿才看起來脆弱唯美。

    “你……”青木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隨便問道,“你接下來想做什么?”

    男人轉(zhuǎn)頭打量她,眼神平靜無波,但青木卻覺得,他在思索一些事情。

    “你呢?你接下來要做什么?”

    “我之所以在寂月飄零在外,是有原因的�!彼穆曇糨p緩,語氣里卻莫名其妙有著微微的逼迫感,“我在尋找一件東西,或者說一個人,我本來不知道我要找什么,但是,你救了我。”

    火光映著他的側(cè)臉,照出與墨綠色相輝映的金紅色。其實他的臉偏向溫柔俊美型,但是青木卻突然覺得有些危險。

    “你……”青木再度詞窮,“其實生命短暫,你要不要還是再去看看望玦�!�

    他聞言有些失神,平靜后卻再度問道:“孔雀寨里有一只毛色皆白的孔雀,他和你有關(guān)系嗎?”

    “你是人類,憑你自己不可能度過寂月,你現(xiàn)在卻在這種地方�!彼蛄恐嗄镜闹苌砩舷�,“醒來時看到你我便有些驚訝了。雖然有許多傷口,但你的身體,被各種靈丹妙藥溫養(yǎng)得很好。”

    青木已經(jīng)不敢再說話了。

    “你是人族�!彼粥�,“他們孔雀確實很歡迎人族,你和他們也能在一起�!�

    “那我呢?”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語氣里是說不清道不明的脆弱,“若是有下輩子的話,我也想變成人。”

    “不過。”他又看著青木,雙眼里有些掙扎的情緒,想說什么,卻只說道:“你為什么要救我?”

    青木微微松了口氣,她在這個人的眼里看到了掙扎,很明顯,他不想害她。

    “哪有那么多為什么,當時風雪很大,你在死亡邊緣。我,我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天氣,而且我在外面很多天了,只有我一個人。”青木苦笑了下,“當時一沖動就沖出去救你了。我也算是自不量力,大灰和小灰為了救我,也受了很多傷�!�

    他聞言皺了皺眉:“但是如你所見,我報答不了你。其他的,我會選擇不去過問,就當我已經(jīng)死在昨天的風雪里了�!�

    “行吧。“青木安心地沖他笑了笑,“不管怎么說,不把我抓去什么奇怪的地方,就很感激你了。”

    對方并沒有回應她這句玩笑話,反而仍然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氣氛一時間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青木又開始撥著腳下的火焰,試圖緩解一下這尷尬的氣氛。

    “啊,你再多吃點粥吧�!彼眠^碗邊盛邊說道,“你剛醒來,還是多吃點。不好意思啊,原材料有限,我廚藝也一般,所以只能煮出這種東西來�!�

    男人搖了搖頭:“有勞了。不過我也是第一次看見有人這樣暴殄天物地把赤木靈草煮在粥里,不過也托它的福,我身體感覺好了很多。”

    “��?什么靈草?”青木茫然地問道。

    男人隨手拿過附近散落的茶包遞給她:“就是這種東西,不過,看來剩得也不多了。赤木靈草是可遇不可求的靈寶,你還是省著一些用吧。”

    “哈哈。這樣啊,這怎么說呢�!鼻嗄拘Φ糜行⿲擂�,“對了,總之我們都是同患難的交情了,不叫你名字的話有些尷尬,以后我就叫你小綠吧,怎么樣啊,哦哦,你也可以叫我青木。”

    男人意味深沉地笑了笑:“青木,我有些羨慕你了。”

    青木虛假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隨便咳嗽了幾聲,在心里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說他只能活十幾天了,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晚上的風雪小了很多,地洞里仿佛重歸寂靜。青木在夜深后掀開了帳篷的一角看了看,從黑黢黢的外界鉆進來的只有鋪面的寒冷,凍得她打了個噴嚏,便取消了別的念頭。

    “應該還要持續(xù)一陣子,明天早上再做打算吧。”小綠也在旁邊說道,“你可以休息了,我會一邊打坐一邊看著火的�!�

    青木點了點頭,她也想去聯(lián)絡(luò)白孔雀,便沒有和他客氣,跟已經(jīng)睡著的大灰小灰團在一起。

    奇怪的是,她覺得自己恢復得不錯,雖然受了傷,但是應該能和白孔雀在夢中相會才對,可是白孔雀卻并沒來夢里找她。

    青木再醒來的時候,帳篷里居然只剩下她一個人了,但是外面隱約有小綠說話的聲音,和大灰小灰的嘎嘎聲。

    她裹著斗篷小心翼翼地掀開帳篷的一角,風雪刮出的冰棱順著半月形的洞口在洞里鋪出滿滿當當?shù)囊黄┌琢鑵柕谋鶎�,一直延申到洞穴深處,只有她在的帳篷外面,還裸露出一點點半圓形的土層,也有許多斑駁的冰雪,不甘心地扒在帳篷外面,也許是冰和火搏斗過后的最終結(jié)果。

    青木終于勇敢地踏出了帳篷,在原地蹦了蹦,摒去腳底那些入侵小腿的寒意,繞過帳篷,朝洞穴里面走去。

    小綠正在將空氣化成風刃,朝一大塊冰疙瘩上面劈去,大灰小灰也正嘎嘎地叫著,對著那塊冰猛啄不停。

    走近了后青木才發(fā)現(xiàn)

    ?

    ,原來是他們的箱子,完全被凍住了。

    “醒了?”小綠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便又開始朝那塊冰劈過去,“在沒劈開之前,你還是離這些冰遠一點吧,你的身體會堅持不住。”

    就這樣劈著,突然一陣沉悶的冰裂聲響起,包裹著箱子的冰殼整個碎裂開來,稀里嘩啦地傾瀉了滿地,青木連忙捂著臉躲開,冷不丁被那些細微的冰碴子濺到,真是針扎般的疼。

    小綠停了手,微微喘了口氣:“還算幸運,打出一道細縫之后將風灌進去了,不然的話,還不知道要砍多久�!�

    他掀開箱子,隨意掃了眼青木他們豐厚的物資,拿出幾捆柴來,又轉(zhuǎn)頭劈開了個曾經(jīng)裝著那些烏棕木油的木桶,拿這些木片當墊底的引燃物,開始生火。

    他掃了眼那些空掉的木桶,烏棕木油是為數(shù)不多的幾種能抵御寂月風雪的燃料之一,珍貴異常,看來有人不惜余力地,想在寂月的這個陰冷的洞穴里,保住他身后那個弱小人族脆弱的生命。

    真是難得啊,孔雀寨里居然也會有這樣的有心人。

    可是,既然她如此脆弱,讓她待在自己身邊不好么,何必把她扔在這種地方呢,也許是不曾體會過被丟棄那一方的感受吧。

    他拂去手臂上逸散出來的綠色光點,有些懷念曾經(jīng)在窗邊看到的那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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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來啦��!

    苦心孤詣地給青木的地洞生活送了個工具人,咳。

    感謝小可愛們的珠珠和留言~~┗|`O′|┛

    ?

    嗷~~看得好開心!

    我會繼續(xù)努力更新的,嗯!

    第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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