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明月在我爹面前像只鵪鶉：「回，回老爺?shù)脑挕９脿敳粌H洞房夜沒來圓房，成婚這幾天，他就壓根，沒，沒出現(xiàn)過。」
阿爹氣得拍桌。
我問阿爹：「阿爹，你看到了，女兒在楚家過得一點都不如意。女兒想和離。阿爹支持女兒嗎？」
阿爹嘆口氣：「自古女子三從四德，你動輒談及和離二字，算什么三貞九烈的好女子？我教你的規(guī)矩，都被你忘在腦后了嗎？」
阿娘一邊抹眼淚，一邊哄我：「煙兒。做女人這就是你的命。你別怕，你是正室夫人，姓柳的越不過你去。你現(xiàn)在當務(wù)之急是趕快給楚亭生個兒子，有了兒子你下半輩子一切都會好的。」
我低眉斂目，遮住眼底瘋狂洶涌的不甘。
上輩子，我和楚亭關(guān)系不睦，開始時我還在阿爹阿娘面前遮遮掩掩，假做恩愛模樣。可最終被阿爹阿娘看出破綻，那時就是這樣教育我的。我聽了信了，結(jié)果呢？
這輩子，我懷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如果他們從一開始就知道楚亭非良人，會不會支持我和離？結(jié)果再次讓我失望了。
我自忖說服不了阿爹阿娘，所以干脆閉口不言此事。
用罷午飯，阿娘便催著讓我回返：「你盡早回去，免得惹你婆婆不喜�！�
我也無意在這里假裝孝順女兒。
我坐上馬車，啟程回楚家。臨行前，母親遮遮掩掩塞給我一本書：「煙兒你拿著。爺們大多好顏色，你讓他得了趣，他自會好好待你�！�
說完，她紅著臉，匆匆回了內(nèi)宅。
馬車上，我展開書頁。果不其然是男女床笫之事的畫冊。
我合上書。心思卻飄到遠處。
上輩子，也有個人滿臉羞紅，吱吱嗚嗚往我手里塞書。
只不過，那人是個男子，塞給我的是一本醫(yī)書。
怔然間，他的模樣在我腦海中浮現(xiàn)。
秦明楠，你還好嗎？
算算日子，再過兩個月，你就要進京城了。
這輩子，不用你苦苦等著我，我會自己跑到你面前。
很快了，我們馬上就能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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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馬車停在楚家二門院外。
我剛出馬車，就見到楚亭在院門口等著我。
「抱歉三朝回門給忘了。你怎么不遣丫鬟尋我，讓我陪你回去？」
我沒搭理他，自顧自往里走。
他大步向前，幾步走到我前面，將我攔住。
「寒煙！你在耍什么脾氣？我已經(jīng)道歉了你還要我怎樣？江月病了我才去照顧的，你不要得寸進尺？」
我停住，直直看著他：「楚亭，好狗不擋道，你讓開。」
「寒煙！」
我看著他的臉，一股怒火猝然升起：「楚亭，我知你為何娶我。你認定柳江月的爹是被誣陷的。你覺得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癡戀于你，甚至是為了嫁給你，才伙同和我爹羅織罪名構(gòu)陷清官。你娶我，只是想要折磨我，給你的柳江月報仇罷了�！�
他的臉色，在我話語中越來越白。
「寒煙，你在胡說什么？」
「我是否胡說，你心中應(yīng)當有數(shù)。我告訴你楚亭，我寒煙行得正坐得直，從未做過虧心事。我爹是督察員御史，檢舉揭發(fā)貪官是他職責(zé)所在。至于我……」
我直視著他，一字一頓在他耳邊宣告：「我寒煙今生所愿，就是從此再無牽扯。我這輩子，絕不會愛上你。」
在他震驚失神的瞬間，我拉著剛剛遲到，被嚇傻了的明月離開。
回到房里，明月緩了半天才理清思路。
「小姐，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這……這也太荒誕了�！�
我點頭。
三個月前，柳江月的父親因貪污瀆職被判斬立決。柳家女眷被貶為官奴。楚亭費盡心力才將柳江月贖買回來，安置在楚家。除柳江月外，柳家其余女眷皆因不甘受辱自殺身亡。
楚亭始終認定柳江月干凈如同白月光，愛屋及烏，柳江月的父親，絕不可能是貪官。他們一家家破人亡定是被人構(gòu)陷。
至于我爹作惡的緣由……我愛楚亭，楚亭喜歡柳江月。所以我嫉恨柳江月，攛掇我爹做了惡事。以上就是楚亭的推理過程。
是的，前世就是因為這種可笑的猜測懷疑，楚亭娶了我，婚后折磨我。上輩子我所有苦難，都源于曾經(jīng)的我太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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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明月立刻攥住我的手，立刻流下眼淚來：「小姐，那你該怎么辦？」
我替她拭去淚水：「別怕。我已經(jīng)有辦法了。一個月后，我?guī)汶x開這里�！�
接下來的一個月過得并不平靜，柳江月時不時就要發(fā)動宅斗技能，我一般將她當成跳梁小丑，對她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