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等過了元宵節(jié)，收了燈，這年也就過完了。
姜憲和李驥康氏李冬至一起回西安去。
何夫人拉著姜憲的手囑咐康氏和李冬至：“前兩天四川那邊飛鴿傳書過來，說是阿駒和郭家二小姐的婚事定在了今年的五月十六。到時候你們可得回來喝喜酒。”
姜憲點(diǎn)頭。
不明所以的康氏吃了一驚，但她素來沉得住氣，等到上了馬車，才悄悄地問姜憲道：“三叔的婚事怎么定得這么急？”
以郭家和李家的身份地位而言，婚期的確定的急促了些。
可能與兩家都想盡快落實(shí)鐵礦的事有關(guān)。
姜憲不想康氏心里有壓力，笑道：“可能是因?yàn)楣叶〗惚热逡笏臍q吧！”
康氏沒再追問，和姜憲李冬至說說笑笑的，趕在二月二龍?zhí)ь^之前回到了西安。
李謙穿著竹青色的夾袍，身姿筆直如樹，早已在城門口等著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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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二章
耽擱###
第八百一十二章
耽擱
姜憲高興地差點(diǎn)撲到了李謙的懷里。
可看著從李謙身后走出來的夏哲，她頓時臉色一沉。
這些人還有完沒完！
她離開太原的時候也是這樣，胡以良居然帶著太原的官員來給她送行，可那是離開，幾句話應(yīng)酬完就啟程走了。夏哲他們卻是來迎接她的，不僅會擺什么接風(fēng)宴，還會隔三差五的來拜訪她。
他們難道就不明白，她把趙翌送上了皇位，讓汪幾道等人忌憚，寧愿給個異姓王的爵位來賄|賂李謙，也不愿意讓她留在京里，又怎么會拔擢與她或是李謙交好之人？
這個夏哲也是個拎不清的。
難怪前世沒有什么好前程！
她淡淡地和夏哲打了個招呼。
夏哲熱臉貼了個冷臉，心里很不高興，可想到這些日子李謙對兩司的整頓，夏哲就像看到了臥在那里休憩的老虎，半睜著眼睛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可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被什么事驚醒，然后抖抖毛發(fā)站起來一聲嘶吼，撲過來咬人。
他可不想得罪這樣的！
“郡主巾幗不讓須眉，乾坤獨(dú)斷，宇內(nèi)宴清，照我說我們西安的官員都應(yīng)該來迎接郡主才是。”夏哲笑道，“可王爺說不用。我擰不過王爺，只好做罷�？善查_這同朝為官的身份，我和王爺也是知交好友。于公，郡主是金枝玉葉，于私，郡主是我的弟妹。弟妹回來，我無論如何也要給弟妹接接風(fēng)的�？ぶ骺刹荒芡妻o！”
她什么時候成了夏哲的弟妹的！
胡以良巴結(jié)奉承她，好歹還端著架子，每次去都是以拜訪李長青的名義。這個夏哲倒是連那塊遮羞布都拉下來了。
這樣的官員姜憲見得多了。
她笑著和夏哲應(yīng)酬了幾句，就借口旅途疲倦執(zhí)意回了甜水井。
謝元希的夫人陸氏領(lǐng)著家里大大小小的丫鬟婆子在門口迎接她。
看到她就笑盈盈地迎了上來，恭賀李謙封了臨潼王。
姜憲走的時候她還懷著身孕，此時回來孩子都已經(jīng)滿月了。
陸氏是一邊帶孩子一邊幫她收拾甜水井的宅子。
她忙向陸氏道了謝，問起孩子來。
陸氏提到孩子就忍不住瞇瞇地笑了起來：“是個胖丫頭，能吃能睡的，生出來的時候有七斤八兩，誰抱在手里都說太沉。我娘歡喜得不得了，隔幾天就來看看孩子。又因?yàn)樯聛淼臅r候五行缺水，我爹就給取了個小名叫淼淼。淼淼她爹說，我們家都要發(fā)大水了�！�
姜憲哈哈笑，道：“這天氣太冷了，等哪天能出門的時候，你把她抱來我看看唄！”
陸氏連連點(diǎn)頭。
姜憲又問陸夫人是不是在西安，要是在西安，請陸夫人過來吃飯。
陸氏笑道：“郡主一路奔波，王爺交待了，今天什么接風(fēng)宴洗塵宴都不擺，各回各家，等到了明天王爺在家里擺午宴，請家里的人來熱鬧一番就行了�！�
還是李謙知道她的心思。
姜憲甜甜的笑，真誠的感謝陸氏能來幫她收拾宅子，溫聲道：“總歸是要吃飯的。既然是一家人，就不用拘禮，你就請了陸夫人過來一起用個便飯好了。”
“不用，不用！”陸氏笑道，“孩子還在家里等著我。若是郡主有什么吩咐，讓小丫鬟去傳個話就是了。”
陸氏提起了淼淼，姜憲就不好多留她了。
她親自送陸氏出了垂花門，又讓李驥、康氏、李冬至也各自回屋歇了，并對康氏道：“今天好好休息，明天讓阿驥陪你回娘家看看。過兩天我再請親家太太和鄭太太到家里來聽?wèi)�。�?br />
康氏羞澀地應(yīng)了。
李謙之前問過李驥，成親之后是和他們一起住，還是另給他置辦個宅子。
李驥想著自己以后會帶著康氏去甘州，多半的時間都會呆在甘州，在這邊置個宅子也是空著，還要人打理，因而提出想和李謙一起住，等到哪天他升遷到了其他地方再說。
李謙覺得這樣也好。
他常年在軍營里忙著，李驥和康氏若是回到西安來，姜憲還有個作伴的。就把他原來住的地方重新擴(kuò)建成了一個兩進(jìn)三間的庭院，里面花園客房一應(yīng)俱全，還專門在旁邊開了個角門方便他們進(jìn)出，如同宅中宅，兄弟倆既能互相照應(yīng)，關(guān)起門來又各是各的家，互不打擾。
康氏一看就喜歡，對李驥道：“郡主人看著冷清，心地卻很好�！�
她始終記得姜憲是怎樣救她于水火的。
李驥與有榮焉地笑道：“那當(dāng)然！也不看是誰家的嫂嫂�！�
康氏抿了嘴笑。
李驥看得心旌搖曳，拉了康氏的手涎著臉道：“我們來做昨天沒有做完的事吧！”
“不要臉！”康氏臉燒得火辣辣的，甩開他的手就進(jìn)了內(nèi)室。
李驥嘿嘿笑地跟了進(jìn)去，道：“之前你說怕嫂嫂一個人，怕嫂嫂看出來覺得孤單，如今嫂嫂有大哥陪著，你還甩開我干什么……不會是到了甘州才會依著我吧……”
任著李驥那無賴勁兒，兩個人到了戌時才出內(nèi)室。
早已過了晚膳的時辰。
他們又是第一天到，李謙安排了大家一起用晚膳的，他們的小廚房并沒有安排準(zhǔn)備晚飯。
康氏臉紅紅的，低聲埋怨李驥：“都是你！等會兒怎么好意思見哥哥嫂嫂！”
李驥也有些不好意思，忙問康氏的丫鬟：“怎么也不叫我們一聲！”
康氏的丫鬟臉也紅紅的，喃喃地道：“正房那邊，也沒有叫飯……”
李驥聽著就朝康氏擠眉弄眼的，道：“說不定哥哥和嫂嫂也和我們一樣呢！”
“再胡說就不理你了！”康氏瞪了李驥一眼。
李驥不敢再開玩笑了，就催著那丫鬟：“你怎么還站在這里？快去正房那邊問問什么時候用膳！”
小丫鬟一溜煙地跑了，過了一會兒才回來稟道：“王爺那邊也剛剛收拾停當(dāng)，請二爺和二奶奶過去用飯�！�
李驥又想打趣李謙和姜憲幾句，可看到康氏盯著他瞧，只好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乖乖陪著康氏去了正房。
姜憲已經(jīng)換了衣衫，頭發(fā)還帶著濕意，顯然是剛剛沐浴過。臉兒紅紅的，眼角眉梢還帶著嫵媚的慵懶，像那倨傲的貓，剛剛被人順過毛似的。
康氏覺得這場景好熟悉，等到明白過來，臉上再一次火辣辣地?zé)似饋怼獜那爸灰钪t在家，姜憲十天里就有九天是這副模樣，偶爾還會白天里在內(nèi)室中補(bǔ)眠，說晚上沒有睡好。那時她還是個待字閨中的姑娘，自然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如今她也嫁了人……倒有點(diǎn)兒不敢直視姜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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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三章
送菜###
第八百一十三章
送菜
姜憲當(dāng)然不知道康氏窺知了什么。
她和李謙聚少離多，就格外的珍惜在一起的日子，也格外的縱容李謙。
正好李謙這段時間都不用去軍營，兩個人就胡天胡地了兩天，這才放姜憲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穿了衣衫，開始招待康太太、鄭太太等久未見面的通家之好。
康太太昨天已經(jīng)見過女兒女婿了。成了親，女婿看上去更穩(wěn)重了，對女兒非常的體貼，女兒的面色紅潤，和她說著話還不時地朝外面看看，生怕康祥云為難了李驥去的模樣。女兒女婿恩愛，就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等到康氏把李長青讓姜憲悄悄塞了兩張契書給她做陪嫁的事，還有姜憲也拿了私房錢悄悄貼補(bǔ)了李驥一萬兩銀子的事告訴了康太太后，康太太不由雙手合十，念了一聲“阿彌陀佛”，為女兒慶幸不已：“當(dāng)初我聽那些太太們的話，還覺得這門親事委屈了你。要不是我當(dāng)時問你的時候，你點(diǎn)了頭，這門親事就黃了�？梢娢议|女是個有福氣的。先是遇到了郡主，后來又和郡主做了妯娌……”說到這里，她沉默了片刻，“你以后可要和郡主好好相處才是�！�
康氏點(diǎn)頭，笑道：“我會把郡主當(dāng)成我的同胞姐姐一樣。”
康太太笑著拍了拍女兒的手。
姜憲請她過去做客的時候，她把家里的一支五十年的人參拿出來做了禮品。姜憲生于富貴，五十年的人參對她來說不稀罕，自然也就不知道這支人參對康家的珍貴，好在是她庫房里的好藥材不少，又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性格，后來送了康太太一對五十年的靈芝，一對三十年的何首烏，當(dāng)然，這都是后話了。
杜慧君又被姜憲叫來唱戲。
這次杜慧君不敢推陳出新了，規(guī)規(guī)矩矩地唱了他最拿手的。
同在甜水井做客的鄭太太和陸夫人等人聽得津津有味，姜憲卻有點(diǎn)嫌吵，可她是東道，又不好提前走，好不容易耐著性子陪了半場，丫鬟們魚貫著過來續(xù)茶上點(diǎn)心，就有小丫鬒過來稟告，說董家大小姐奉了父親董重錦之命來給姜憲送桃子。
姜憲不免有些驚訝。
如今才二月，怎么就有了桃子？
她正不想聽?wèi)�，就順勢去見了董家大小姐�?br />
董家大小姐恭敬地給姜憲行了禮，神色間有些拘謹(jǐn)?shù)氐溃骸凹依锏臏嘏镳B(yǎng)了幾株桃樹，也沒有想到會掛果�？汕山衲昃烷L出新桃來了。父親說這是吉兆，就讓我過來也送一筐給郡主和王爺嘗嘗。”
自從蔡霜事件之后，董家一直想找機(jī)會和姜憲重修舊好，可姜憲今天在這里，明天在那里的，他們總也沒能找到機(jī)會。這次聽說李謙去京城接姜憲，董重錦備了重禮，準(zhǔn)備過年的時候親自上門給李謙請個安的，誰知道李謙又去了軍營，姜憲卻滯留在了太原。給李家送禮的人客似云來，董家又和李家之前沒有深交，董家的禮雖然重，怎比得上郭永固派了自己的族弟親自來給李謙送年節(jié)禮？董家的那份禮單也就轉(zhuǎn)眼間讓帳房的人給丟到了一旁。
董重錦急得這幾天嘴角都生了泡，把家里能拿得出手的東西都琢磨了一遍，這才趁著杜慧君上門唱戲的機(jī)會把女兒支使過來。想著姜憲連杜慧君都不怪了，想必也不會責(zé)怪董家了。
姜憲并沒有那么多的心思，只是覺得董家的花匠非常的了不起。留在她府上當(dāng)差的把她的幾株蘭花照料的非常好暫且不說，就這催桃的功夫，就連京城豐臺那邊世代做這個的花農(nóng)也沒董家的花匠厲害。
她收了桃，一時又不想去戲臺子那邊，就和董家大小姐說起話來：“家里怎么就想到用大棚種桃子？只種了桃子嗎？”
董家大小姐見姜憲沒有見怪不由在暗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姜憲在金鑾殿上殺了遼王，擁立了現(xiàn)在的皇帝登基，又以監(jiān)國郡主的身份統(tǒng)攝朝政，隨后突然卸下重任，李謙被封為了臨潼王……這一樁樁一件件，讓董家的人目不暇接之余，也瞠目結(jié)舌，等到反應(yīng)過來，只有一個念頭：嘉南郡主絕對不能得罪！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董家也必須和嘉南郡主修復(fù)關(guān)系。
如今嘉南郡主愿意收下董家的東西，還見了她，甚至留了她說話……這已經(jīng)大大的超出了董家的預(yù)期。
董大小姐突然間心中一酸，視線都有些模糊起來。
她忙閉了閉眼睛，把眼眶中的水份眨走，盡量讓自己看上去輕松又自然地笑道：“原本還試著種了梨樹和杏樹，可只有這桃樹結(jié)了果。其他的都失敗了�！�
姜憲笑道：“你們家是哪位師傅負(fù)責(zé)種的這桃樹？能種別的不？”
董大小姐笑道：“是位姓姚的師傅。他們家?guī)状硕荚谖覀兗曳N樹。他倒是只種過果樹，不過他兒子會種菜，冬天的時候種了很多的黃瓜，前些日子種了兩壟赤根菜，這幾天就可以收了，不過沒有夏秋季時候的菜香味兒，沒好意思送過來�！�
二月的西安沒有什么葉子菜可吃，平時姜憲也沒有這么饞，可不知道為什么，她這些日子就想吃點(diǎn)葉子菜。聞言不由笑道：“你們家倒像是御膳房，拿得出手的東西一準(zhǔn)兒是四季都有的。我可不是皇太后，吃不到點(diǎn)的菜就殺你們的頭！”
董大小姐可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把姜憲說的每一個字都想了又想才回話的，就算是這樣，姜憲的話還是讓她思忖了片刻才明白過來——姜憲這分明是讓她把家里的赤根菜送點(diǎn)過來。
董家只怕禮送不出去，不怕姜憲喜歡的東西他們沒有。
董大小姐聽著眼淚都差點(diǎn)落下來，心里不知道有多歡喜，忙道：“是我們考慮的不周到！我這就讓人送筐赤根菜來，郡主正好用來招待幾位太太。”
姜憲覺得董家大小姐和袁家三小姐一樣，都是那種擅于察言觀色，百伶百俐的小姑娘。
董家大小姐立刻吩咐了下去。
董家的下人一路飛奔回董府不說，姜憲送走了董家大小姐，回去內(nèi)室補(bǔ)了個眠，這才去了戲臺。
戲已經(jīng)快唱完了，晚膳上的赤根菜又受到了大家的好評。
姜憲索性一家送了把菜。
董家知道了，第二天又送了一筐菜過來。
那菜的確如董家大小姐說的，少了夏秋季的菜香味，可到底難得。
姜憲一個人吃了一盤。
李謙笑道：“從前不知道你喜歡吃這個！”
姜憲道：“我現(xiàn)在就想吃點(diǎn)葉子菜，可惜春椿還沒有出來，不然我也能吃一盤�！�
李謙忍不住親昵地貼了貼她的面頰，道：“說得我好像虐待了你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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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四章
慵懶###
第八百一十四章
慵懶
李謙的氣息總是很溫和，姜憲每每貼近他的時候，總能有種溫馨的感受。她就特別喜歡貼著李謙。此時聞來，那氣息好像格外的濃郁，也格外的和煦。
她從心底開始感覺渾身都暖洋洋的，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依偎在他的懷里，懶懶地道：“西安哪里都好，就是太干燥了些�！�
李謙溺愛地笑著搖了搖頭，不免有些慶幸沒有把姜憲帶去甘州。
她這樣嬌柔，去了那邊只怕更受不了。
他溫聲地和姜憲說起李驥的事來：“住的地方都已經(jīng)讓人收拾好了。前兩天也看了吉日，說是三月初八，初九，十二都是好日子。我到時候讓阿驥兩口子自己定個日子。大行皇帝那邊的陵宮應(yīng)該已經(jīng)修好了，入葬之后京里恐怕又要多出很多事來。我趁著這兩天阿驥兩口子都在，去一趟臨潼，謝元希一直在那邊幫我頂著，我也得去露個面了。最多三天我就回來。你這些日子要是覺得不好玩，就和阿驥兩口子一起去驪山轉(zhuǎn)轉(zhuǎn)。我看很多女眷這幾天都出門踏青呢！”
李謙這日子過得！
連二月初二龍?zhí)ь^都沒有個安生了。
姜憲就覺得李謙有點(diǎn)可憐。
像前世的自己，整天就是這個事那個事的，別人在玩樂的時候她都在處理政務(wù)，偏偏那些個受益的大臣、皇帝還不買賬……好在她沒有一傻到底，從那牢籠里逃了出來。
她道：“我剛剛接到阿律的信，他已經(jīng)安排好了京城的事，和嫂嫂啟程去了遼東。京城那邊只留了個老成的管事幫著看守門戶。兩邊可能四月份等雪消了些就會開仗了。云林不是還沒有從大同回來嗎？阿律的意思，是想讓你把云林派過去，指點(diǎn)一下那邊的將士。不過，我想跟阿律說說，以后有什么事，就讓他直接給你寫信。當(dāng)初云林可是奉你之命趕去大同的�！�
云林帶著三千騎兵。
姜憲言下之意，是說李謙不是那么小氣的人。
而姜律之所以要云林過去，十之八|九是想讓云林指點(diǎn)一下他們那邊的騎兵。
李謙笑著低頭親了親姜憲的頭頂，輕聲道：“你不必如此。萬事開頭難，他那邊我肯定是要幫著的，不然也不會一直把云林留在大同了。”說到這里，他語氣微頓，道，“有件事，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好？齊大人給我寫信，想讓云林入贅……”
姜憲愕然。
前世可根本沒有這一出！
她也不知道云林娶了誰家的女子！
而且她記得齊勝是生了兒子的。
“不行！”她想也沒有想地道，“云林是你手下的大將，怎么能讓他入贅！若齊勝真的瞧得起云林，就應(yīng)該把他女兒嫁過來才是�！�
云林若是入了贅，肯定是要幫岳父的，到時候豈不是李謙的損失？
李謙松了口氣。
他不由摟得姜憲更緊。
姜憲為了給姜鎮(zhèn)元出頭，殺了遼王。這件事已經(jīng)傳遍了官場。
他也擔(dān)心，怕姜憲一心一意顧著姜家。
從前姜家守著京衛(wèi)，兩家也沒有什么矛盾。但現(xiàn)在姜鎮(zhèn)元想割據(jù)東北，他在西北，兩家對峙而立，齊勝又是姜家的人，萬一他和姜家有了什么摩擦……他還真有點(diǎn)為難！
“我知道該怎么辦了！”李謙道，“云林的意思，也不太想入贅。不過，云林若是能娶了齊家的小姐，對他自己倒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李家并沒有讓云林入籍，云林雖然跟著李謙做事，卻是良民。若能娶到齊家的女兒，完全可以頂立云家的門戶，在官場上出頭了。
前世云林就對李謙非常的忠心，沒想到今生亦然。
姜憲開玩笑地道：“他不會是不喜歡齊家的姑娘吧？”
“那倒沒說�！崩钪t笑道，“他知道這是件大事。若是真不喜歡，肯定要說明白的。不然不會只說不愿意入贅的話了�！�
姜憲點(diǎn)了點(diǎn)頭，嘴里嘟囔著，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李謙一低頭，卻發(fā)現(xiàn)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姜憲已經(jīng)迷迷糊糊地在打瞌睡了。
春困春困，這還真的就困上了。
李謙笑著搖頭，橫抱了姜憲。
姜憲嘴里喃喃了幾聲，臉在他胸口蹭了蹭，挪了挪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居然就這樣睡去了。
李謙看著她紅撲撲的臉，恬靜的表情，心里頓時柔成了一灘水。
他低頭親了親姜憲的面頰，輕輕地把她放在了床上。
姜憲翻了個身，嬌嬌地喊了聲“阿謙”，閉著眼睛沉沉地睡著了。
李謙明明知道她聽不見，卻不禁坐在了她的身邊，悄聲地應(yīng)了聲“嗯，我在你身邊呢，你好好睡”，坐在那里看了她半天的睡顏，幫她掖了掖被角，這才去了衙門，安排去臨潼的事。
結(jié)果第二天他出門的時候，前一刻鐘姜憲還說要去送他的，后一刻鐘就打起瞌睡來。
李謙好笑，把她抱到床上塞進(jìn)了被子里，壓著她讓她睡覺，自己去了臨潼。
姜憲美美地睡了一覺，等醒過來才知道李謙已經(jīng)走了，就抱怨起情客沒有及時叫醒她。
情客等人自然不敢和她頂嘴，個個恭敬地賠不是。
姜憲平時不會這樣無理取鬧，可這次她卻止不住地覺得難過，也不知道是難過李謙去了臨潼，還是難過情客等人沒有眼色，不“聽話”了。
好在是董家大小姐過來做客，不僅又給她帶了赤根菜來，還帶了一小籃子李子。
青中帶紅的李子，連同枝椏一起剪下來放在黃藤編成的籃子里，看上去就讓人想咬一口。
姜憲第一次有了饞嘴的感覺。
讓人洗了李子留了董家大小姐說話。
董家大小姐喜出望外，小心翼翼地應(yīng)著，面上卻不敢流露出絲毫的緊張、拘謹(jǐn)。
姜憲嘗著那李子酸酸甜甜的，十分好吃，見那李子又不是很多，就吩咐百結(jié)，讓她去請了康氏和李冬至過來：“嘗嘗這李子，一起說說話。”
過了龍?zhí)ь^，風(fēng)吹在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寒意，太陽溫煦，春風(fēng)微拂，院子里的花又開得姹紫嫣紅，如火如荼，百結(jié)安排了人去請康氏后建議姜憲：“郡主不如到院子里坐坐吧？您已經(jīng)有好幾天沒有出門了�！�
這幾天姜憲凈在屋里睡懶覺了。
姜憲也覺得天氣很好，笑著看了眼董大小姐。
董大小姐當(dāng)然是求之不得，跟著姜憲等人去了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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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五章
嗜睡###
第八百一十五章
嗜睡
此時正值初春，葡萄架上的葡萄只抽了個芽，旁邊兩株并植的老槐樹卻已亭亭如蓋。
百結(jié)指使著小丫鬟把桌子椅子都搬到了老槐樹下，椅子鋪上了猩猩紅的坐墊，桌上擺放著甜白瓷的茶具，旁邊深深淺淺的花樹上冒出了初綻的或粉或桃的花蕾，陽光透過老槐樹的枝椏落下金色的光斑，嗡嗡的蜂蜜不時的在花間徘徊，讓人看了心情都跟著明媚起來。
等到百結(jié)讓一個叫繡兒的小丫鬟在旁邊沏了茶端上來，那青青的湯色，配著九攢盒里各式的點(diǎn)心，董家大小姐不由在心里嘆了口氣。
三代看吃，四代看穿，董家雖然也講究，卻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如今看了百結(jié)選的地方，她有點(diǎn)明白過來。
像這樣的眼光和配色，她親自做自然也做得到，可她身邊卻沒有一個丫鬟媳婦子有這樣的眼光。所以姜憲只管把這些瑣事交給身邊的人去做，自己只要享受就行了。
就算是沏茶這樣的事，姜憲身邊隨便一個小丫鬟都比得上那些豪門大族的小姐。
相比她們，姜憲多了一份自信和從容。
姜憲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上，端起七、八分溫的碧螺春喝了一口，覺得心肺都仿佛被滋潤了似的。
她瞇了瞇眼睛，總覺得腿有點(diǎn)水腫似的不舒服，伸了幾次腳。
董家大小姐就看見百結(jié)端了個絨面矮凳放在了姜憲的面前，幫姜憲把腿擱在了矮凳上。
姜憲的神色就更舒服了。
她問百結(jié)：“剛剛洗的李子呢？”
百結(jié)立刻把用水晶小碗裝著的李子拿雪白的帕子托著遞給了姜憲，李子上還叉著個雕了桔�；ǖ你y制水果叉。
姜憲懶洋洋地吃了個李子，問董家大小姐：“你父親這段時間可好？是在家里還是去外面跑生意去了？”
董家大小姐身姿筆直地坐在那里，顯然是從小就受到了很好的訓(xùn)練。她忙笑道：“父親年事已高，外面的生意都交給了我四叔，如今多半的時候都在家里。今年雪下的晚，卻下得大，父親就沒有出去�！�
姜憲點(diǎn)頭，笑著對她道：“你不用這么拘謹(jǐn)，我弟妹和小姑都不是苛刻的人。”
董家大小姐在心里苦笑。
她何嘗不想在姜憲面前談笑風(fēng)生，看上去大方又優(yōu)雅？可她實(shí)在是擺不出這樣的姿態(tài)來。還不如該是怎樣就怎樣——她父親董重錦曾經(jīng)告訴過她，像姜憲這樣的身份地位，不知道見過多少人，又有多少人上趕子在她面前表現(xiàn)自己，若是她自認(rèn)為比汪幾道這樣的人還要老道，那就去陪說陪笑，若是自認(rèn)為比不上像汪幾道這樣的人，最好就是老老實(shí)實(shí)地在姜憲身邊呆著。
董家大小姐覺得自己雖然比一般的女子強(qiáng)，可在姜憲面前，卻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看。
因而她選擇了老老實(shí)實(shí)地呆著。
“我知道！”她笑著頷首，道，“郡主覺得這李子很好吃嗎？這是我們家今年種出來的第一批李子，酸的多甜的少。我父親嘗過之后還把姚師傅叫到跟前，問能不能種出甜一些的李子。姚師傅說，有人喜歡吃甜，有人喜歡吃酸，這酸的未必就不好。我父親聽了之后才讓人送些來給郡主嘗嘗。還說，若是郡主不喜歡這口味，家里還有兩株剛剛掛果的，據(jù)姚師傅說，可能會比今天送來的這些李子要甜一些。”
“我也不是特別喜歡吃酸的。”姜憲笑道，“可能是這段時間胃口不好，吃了酸的覺得開胃，就覺得這李子好吃�！�
“那也是我們家和郡主的緣分�！倍掖笮〗銣赝竦匦χ憬獞椪f著閑話，“之前我還怕郡主不喜歡，要不是我父親覺得好不好都應(yīng)該把這頭一份帶給郡主嘗嘗，我也不敢把東西往您面前送……”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康氏和李冬至一起過來了。
大家見了禮，姜憲招呼她們坐下，把手中的水晶碗遞給了百結(jié)：“你們也嘗嘗，我覺得挺不錯的。”
有小丫鬟上來給康氏和李冬至打水凈手。
康氏就和董家大小姐閑聊了幾句：“回娘家的時候聽說董老爺捐錢辦了這次元宵節(jié)的燈會，還花大價錢從揚(yáng)州買進(jìn)了一批燈回來�？上覀冊谔瑳]看到。”
原本是為了討好李謙和姜憲的，誰知道卻落了空。
董家大小姐當(dāng)然不會把這話說出來，她笑道：“我爹這些日子就是閑的。我過來的時候還拉著管家在說四月初八的浴佛節(jié)，說香積寺前些日子給觀世音重塑了金身，就想捐點(diǎn)香火錢，請了京城的高僧過來，在那邊辦個廟會。不過，我算了算，覺得這時間有點(diǎn)緊。還不如等到六月六，寺里曬經(jīng)書，又都辦廟會�！�
康氏接過小丫鬟的帕子一面擦著手，一面笑道：“大小姐說得是。如今大行皇帝的棺槨已經(jīng)定了三月份下葬，京里大大小小的寺廟只怕都要忙這件事，真正有名望的高僧未必有空，名望略遜一些的，千里迢迢地請來也沒有多大的意思。”說到這里，她想到了端午節(jié)，道，“不知道今年還賽不賽龍舟？”
從前每年肯定都要賽龍舟，這幾年世道不好，龍舟賽的規(guī)模一年不如一年，去年干脆沒有辦。
董家大小姐聽著心中一動。
反正是討好姜憲，若是姜憲想看，不如回去和她父親商量，就由董家辦一場龍舟賽。
她在董家是說得上話的人，拿定了主意，立刻就道：“我父親倒是想辦一場龍舟賽，可沒有官府的同意，也不好越俎代庖�！�
像鋪路修橋，施粥賑糧這樣的事，雖說是善行，可也容易聚攏名聲，素來為官府所忌。
若是官府不同意，董家就是想花銀子辦燈市、辦龍舟賽，也要擔(dān)心會不會被扣上“圖謀不軌”的罪名。
康氏當(dāng)然知道董家不敢擅自做決定，但剛才不是說他們家是要捐銀子給寺里辦廟會嗎？
她一時沒明白董大小姐怎么突然就把話給說變了，恰巧此時百結(jié)已把裝著李子的水晶碗端到了她面前，她一時顧不上董大小姐的話，隨手拿了一個李子就咬了一口……這一口下去，差點(diǎn)沒有酸掉她的大牙，她那么能忍的一個人都忍不住把嘴里的李子吐了出來，捂著腮幫子道：“這是什么呀？怎么這么酸？郡主……”她回過頭去，卻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姜憲居然靠在椅背上打起了瞌睡。
“這，這是怎么了？”康氏不由擔(dān)心地朝百結(jié)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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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六章
診脈###
百結(jié)這才發(fā)現(xiàn)姜憲的異樣。
她心中咯噔一下，一個念頭浮上心間，忙道：“郡主這些日子恨不得站著都能睡著……我這就去請常大夫過來……”
姜憲自從嫁給李謙之后，身子骨大好，連個頭疼腦熱的都沒有，又一會兒太原，一會兒京城的，已經(jīng)很久沒有讓常大夫給她請平安脈了。常忍冬樂得清閑，收了好幾個徒弟，每天都在由李謙支持下開的藥鋪里搗騰把湯藥制成膏藥，減少熬藥的環(huán)節(jié)，好更能夠適應(yīng)戰(zhàn)場的環(huán)境。只在姜憲回來的那天敷衍地來把了個脈，覺得姜憲的身體好得很，沒有姜憲的傳喚，他也就沒再入府。
董大小姐聽了笑道：“那就有勞百結(jié)姐姐了。是不是要先給郡主搭個薄被？這三月的天氣看著暖和，可若在外面睡著了，還是很容易著涼的！”
百結(jié)匆匆地點(diǎn)頭，召了兩個小丫鬟過來交待了一番，小步跑著去了外院。
董大小姐暗暗在心里奇怪。
姜憲身邊的三等小丫鬟都是通身的氣派，比正經(jīng)人家的小姐也差不到哪里去，百結(jié)還是貼身的大丫鬟，從宮里出來的，照理說應(yīng)該很是沉穩(wěn)持重才是，就是焦急，也應(yīng)該放在心里，怎么會小跑起來……
但她也沒有多想，等到小丫鬟拿了薄被過來，她起身接過幫著那小丫鬟給姜憲搭在身上。
誰知道薄被一落到姜憲的身上，姜憲就睜開了眼睛，睡眼惺忪地道：“我這是怎么了？睡著了？”
她心中暗自驚訝。
在宮里久了，有個風(fēng)吹草動的都可能是大事情，因此她從小就驚醒。更別說這樣在外面院子里了，還是有客人在場的情況。若有例外，也只是在李謙的懷里，才會睡得很沉，有時候吵都吵不醒。
康氏和李冬至關(guān)心地走了過來。
李冬至含糊不清地道：“沒事！百結(jié)去請常大夫了。嫂嫂多半是沒有睡好。”
姜憲沒有計較這些，她訝然地望著李冬至，道：“你這是什么了？”
“那李子……好酸！”李冬至說著，捂了捂腮，舉起手中的茶盅喝了一口，這才能繼續(xù)回道，“不過，喝了茶就好多了！”
“有這么酸嗎？”姜憲不解地道，順手拿了個李子咬了一口，道，“我怎么覺得還好啊。酸酸甜甜的，很爽口！”
她們都不清楚姜憲的口味，自然也不好評價，笑著打趣姜憲不怕酸，卻被得了信趕過來的情客聽了個正著。她心里不由七上八下的，小心翼翼地幫姜憲掖了掖薄被，斟了一盅半熱的茶給姜憲。
姜憲直嚷太熱。
康氏以為是天氣的緣故，情客也不言明，只是笑著又斟了一杯溫度略低一些的。
姜憲喝著茶。
幾個人就圍著姜憲說著話。
不過半炷香的功夫，常大夫就滿頭大汗的趕了過來。
見到姜憲面如芙蓉般好生生地坐在那里和人閑聊，他心里一松。
要是姜憲有個什么事，他可真沒有辦法向李謙和田醫(yī)正交代。
幾個人忙避到了旁邊的廂房，讓常大夫給姜憲把脈。
平時不過一刻鐘就有了結(jié)果，這次常大夫卻把了左手把右手，折騰了兩、三刻鐘，讓原本以為自己沒什么的姜憲都有點(diǎn)嚇著了，追問他自己到底是怎樣了。
誰知道常大夫卻看了一眼百結(jié)，這才道：“脈象上看不出什么，不過郡主這些日子還是要小心點(diǎn)，不要吃太多生冷的東西，不要打什么太極了，也不要出門，我還是像從前那樣，每隔三天就來給郡主請一次平安脈。若是有什么異像，也能早點(diǎn)發(fā)現(xiàn)�！�
姜憲幾個人面面相覷。
這算是什么��？
常大夫含糊地道：“因現(xiàn)在還沒有看出什么來，因而也不好確診。不過，總是小心為上�？ぶ鲃t是想睡就睡，想吃就吃，不要拘著自己就好。等脈象上有什么不一樣了，我再給郡主開方子也不遲�！�
姜憲知道給她看病的大夫都是以求穩(wěn)為上，就算是看出來了什么，若沒有十足的把握，也是絕不敢說出來的。好在是她覺得自己的身體真的沒有什么異樣，而且覺還睡得挺香，睡過之后像補(bǔ)充了元?dú)馑频�，通體舒暢，也就沒有太擔(dān)心。
結(jié)果當(dāng)天晚上，李謙從臨潼匆匆地趕了回來。
姜憲望著他在自己面前又驚又喜的面孔，不禁愣愣地道：“我，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要是我真得了什么病，你可一定得告訴我。我要把我的陪嫁都留給阿驥，還得和阿驥約好了，不允許他補(bǔ)貼你的子女。你還這么年輕，肯定會續(xù)弦，我才不要把我的銀子給你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用呢！”
李謙哈哈大笑，舒展的眉眼如暗夜里的星子，英俊的讓人沉醉。
“你不是說若是你走在了我的前頭，不允許我續(xù)弦嗎？”他輕輕地抱了抱她，就像在抱一個易碎的琉璃，道：“怎么這才幾天沒見，你就改變主意了？我不僅可以續(xù)弦了，還能和別的女子生孩子了？你這主意變得可真快！我到底是聽你的話不續(xù)弦呢？還是聽你的話續(xù)弦呢？”
姜憲想想，也不禁“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她把手臂軟軟地搭在了李謙的脖頸上，用一種自以為嫵媚的姿勢斜睨著李謙，道：“這就得看我的心情了！若是我的心情好呢，就管管你。若是我心情不好呢，你愛怎樣就怎樣。”
李謙就陪著她�；ㄇ弧９首髟尞惖氐溃骸安皇切那椴缓玫臅r候才要管著我，心情好的時候就不理我嗎？怎么你是反著來的？難怪我一直想討好你卻不得其法？”
“那是！”姜憲嘻嘻地笑，道，“你也不看看我是誰？是那么容易討好的嗎？
李謙再次哈哈大笑，輕輕地摸了摸她面頰，捧著她的臉就要親。
姜憲卻覺得他身上有著濃濃的土腥味，讓她有些受不了。
她只是淺淺的和他接了個吻，就推搡著他：“快去更衣，風(fēng)塵仆仆的�！�
李謙笑著對她說了一聲“對不起”，神色間滿是柔情蜜意，道：“太想你了，還沒有來得及去洗漱。”
姜憲點(diǎn)頭，心里卻頗不以為然。
他有這么想她嗎？
想她怎么還會把她丟在太原！
想她怎么還一個人去臨潼！
不過，他連夜從臨潼趕回來，應(yīng)該也是有點(diǎn)想念她的吧！
姜憲想著，覺得心里有點(diǎn)甜蜜。
她依在大迎枕上，又有點(diǎn)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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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七章
寵著###
等李謙更衣出來，就看見姜憲神色恬靜地枕在碧綠色繡著并蒂蓮的方枕上睡著了。
濃艷的顏色映著她雪白的面孔，讓她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般天真可愛。
卻是他的妻子。
念頭閃過，他心里已經(jīng)軟成了一團(tuán)。
他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不忍吵醒她，親了親她的額頭，就這樣坐著看了她快一個時辰，直到她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看見了他就打著哈欠道：“我又睡著了嗎？你洗漱完了？”
“嗯！”李謙應(yīng)著，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又低頭吻了吻她的面頰，溫聲道，“是不是很累？快睡吧！我就在你旁邊！”
姜憲翻了個身，感覺自己好像有什么話要對李謙說，可腦子里卻一片混沌，嘴里喃喃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些什么，又沉沉地睡著了。
李謙望著她笑著搖頭，滿是寵溺的目光，幫她順了順發(fā)絲，這才吹燈上了床。
第二天姜憲醒過來的時候，已是朝霞滿天，把屋子里都映襯成了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