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右邊坐顧可馨,左邊坐宋溪。
宋溪典型的音樂人,雖然是女孩,但頭發(fā)剪得很短,穿著寬松的男士襯衫,造型別致,—出場就吸引大多數(shù)的人眼光。
離經(jīng)叛道似乎更容易讓別人在意。
景園手握著話筒,沉默低頭。
顧可馨余光時不時瞄向她,看到她垂眼的樣子不由湊過去:“不開心啊?”
景園偏頭,冷不丁撞進顧可馨的雙眸里,眼里除了有閃光燈的亮之外,還有自己的倒影,很小,卻很清晰。
這代表兩人靠的很近。
景園抿唇,還沒說話就聽到主持人笑:“景小姐和顧小姐說什么悄悄話呢?”
現(xiàn)場哄笑,所有人都知道景園前不久剛和望舒的事情,是因為替顧可馨鳴不平,主持人道:“真羨慕顧小姐和景小姐的關系。”
“肯定很好吧?”
“當然�!鳖櫩绍霸诰皥@怔愣的片刻說道:“景小姐是我的福星�!�
她說的如此直白,主持人也不扭捏,大大方方道:“顧小姐和景小姐相識多久了?”
“前不久才認識�!鳖櫩绍奥渎浯蠓健�
主持人見她如此配合忍不住繼續(xù)挖掘:“那顧小姐能不能說說對景小姐的看法呢?”
“她啊�!鳖櫩绍捌^看向景園,面上有笑意,眉目溫和,神色平靜:“她特別的好,表面冷清,其實內(nèi)心很柔軟。”
主持人還想繼續(xù)問,后面導演—聲輕咳,她迅速把注意力收回來,在臺下記者還希望問的更深入時她把問題拋向景園。
景園不似顧可馨,沒那么多的話,被提問也只是簡短說幾個字,沒什么爆料性,記者有些遺憾,恨不得主持人繼續(xù)問顧可馨。
可顧可馨不是主角。
主角是宋溪。
主持人想問也沒轍,只得又坐回位置上,對宋溪發(fā)問。
—場宣傳會最后以MV的方式結(jié)束,偌大的屏幕里放著景園和顧可馨的畫面,主持人趁沒結(jié)束之前又問了些顧可馨在劇組的事情,印象最深的,和景園有關的,她最難忘記的,顧可馨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好似剛剛踏入這個圈子的新人,對別人掏心掏肺。
她這樣的態(tài)度博得主持人和記者的極致好感,當主持人特別喜歡如此配合的藝人,記者也不例外,所以她們給顧可馨的鏡頭也是最多的,當然,回去寫報告,總會忍不住夸夸她。
性格溫和,柔軟,真性情。
顧可馨從臺上下來還能聽到工作人員這么說她,她淡笑:“謬贊了�!�
謙虛有禮,眾人好感度不由更高。
景園跟在她身后,只是定定看著她和其他人溝通,后臺很嘈雜,她卻渾然未覺,只是兀自看著顧可馨,看那人面如桃花,看那人巧舌如簧,看那人游刃有余,之前那段時間的接觸,她總覺得自己是懂顧可馨的,哪怕—丁點,可事實擺在面前,她不懂。
—丁點都不懂。
景園垂在身側(cè)的手悄悄握起,指甲刮過掌心,泛起細密的疼,她做了個深呼吸,在顧可馨對眾人笑笑準備去更衣室時她跟了上去。
更衣室只有—間,兩人共用的,顧可馨剛打開更衣室的門身后傳來高跟鞋的聲音,她轉(zhuǎn)頭,面帶笑:“景園�!�
她讓開半個距離:“你也要用嗎?”
“你先用�!�
景園盯著她俏顏看,垂在身側(cè)的手蜷縮又張開,動作緩慢,連帶聲音也低了很多:“—起進去吧�!�
她說。
顧可馨余光將她身體從上打量到下,最后目光落在她纖細手指上,不動聲色:“好�!�
更衣室并不大,兩個人站進去頓時少了—半的空間,密閉的,隔音效果也很好,里面充斥淡淡的香水味,還掛了兩身衣服,—身是景園的,—身是顧可馨的。
“你——”顧可馨紅唇輕啟,剛開口就被景園打斷了。
“你喜歡喝茶嗎?”景園問:“涼茶。”
顧可馨站直,背抵在墻壁上,淡淡道:“喜歡。”
“你不喜歡。”景園偏頭,目光鋒利,顧可馨頭次發(fā)現(xiàn)原來她的眼神也可以如此的尖銳,如利刃,輕易戳破別人的偽裝。
她眨眼,語氣溫和:“景園,你怎么了?”
態(tài)度和從前無異。
景園卻只覺得濃濃的嘲諷,她身體繃著,雙手又握起,聲音盡量平靜道:“沒怎么,我就是想問問顧小姐是怎么看我的?”
顧可馨不解:“怎么看你?我覺得你很……”
好字還沒說出來,景園道:“很傻對吧�!�
“在你面前�!�
“像個傻子?”
景園咄咄逼人:“你是這么看我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隔壁小甜文已開,這本不會坑,但是會慢慢更,謝謝寶寶們的支持,愛你們。
第28章
真相
景園給人的印象永遠是冷清,自持,有小小的傲氣,但不迫人,她眉眼總是掛著淡漠,似乎對什么都不上心。
可是她發(fā)起火來,也和平常人一樣,會因為憤怒而咆哮,會因為怕失去理智而咬牙,會全身緊繃,雙手握緊,會眼角猩紅,會受傷。
相較于她的失態(tài),顧可馨只是平靜的看著,好似在看一出鬧劇,平靜到,有幾分冷冷的意味。
景園看著她如此繃不住笑出來,眼角泛起不明顯的水花。
她多傻,多可笑,被人一直利用著還為那人擔心受怕,她怕那人會不會因為自己受傷,卻沒想到,自己就是人家設計的一環(huán)。
所謂的朋友?
景園笑出聲:“你怎么不說話?”
顧可馨見她如此打開門,景園下意識轉(zhuǎn)過身,她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這副失態(tài)的樣子。
外面只有幾個場務和外圍助理,顧可馨道:“麻煩你們先出去,等會再進來收拾,好嗎?”
她溫和的態(tài)度讓靠近的女孩忍不住羞紅臉,一雙眼直勾勾看著她,其他的人也紛紛走出去,還能聽見簡短的聊天。
“好溫柔�!�
“顧小姐真好�!�
“好好哦。”
真好,溫和,假象!都是假象!聽到她們談論的景園背對門,雙手握緊,掌心被指甲戳著,很疼,卻不及心里的疼。
她是真的把顧可馨當成朋友,而且是在深思熟慮之后的決定,卻沒想又被狠狠插了一刀,這刀太深,連帶讓她想起上學時那位最要好的朋友。
“我怎么會當她朋友,要不是她父母,誰愿意待在她身邊�!�
以為早就忘掉的記憶突然涌上來,景園單薄的背微抖,細看,整個人都發(fā)顫,她不敢回頭,她沒有勇氣,她甚至不想面對顧可馨。
為什么是她?
憑什么是她?
她又做錯了什么?
顧可馨站在她身后欣賞景園的狼狽之后才開口:“出來吧�!�
景園身體繃緊,轉(zhuǎn)頭的動作活像是個機器人,僵硬無比,她慣來冷清的面上添了慍怒:“為什么這么做?”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鳖櫩绍暗溃骸熬皥@,你是不是累了?”
她依舊溫和的笑,眉眼間是細致的溫柔,笑起來能輕易蠱惑人心。
“顧可馨�!本皥@從包里拿出一罐涼茶:“這是我在垃圾桶看到的�!�
“你別告訴我不知道這是什么?”
她目光尖銳鋒利,咄咄逼人,到底是景家的人,冷下臉來還是有幾分趙禾的氣勢,顧可馨卻是絲毫沒在意,她一貫態(tài)度拿起涼茶,蹙眉道:“是什么?”
“我送你的涼茶�!�
景園兀自道:“不喜歡吧?因為你本來就不喜歡�!�
“為什么騙我?”
那天在她房間里,她拿起杯子的剎那摸到?jīng)鰶龅谋磉覺得詫異,怎么會如此?后來她解釋,自己喜歡喝涼茶,她便沒在意,可是當她把涼茶扔在垃圾桶景園才驚覺,她不喜歡。
所以她為什么要騙自己?
顧可馨把涼茶在手心把玩,無可奈何的笑:“可能是那天太忙了,走的倉促,沒看到,被場務扔了�!�
她的回答永遠如此滴水不漏。
景園閉了閉眼:“那老高呢。”
“你想說,你不認識老高嗎?”
顧可馨面色微變,慢慢斂起溫和的笑,再轉(zhuǎn)頭看向景園時,目光涼薄,眉梢的冷宛如尖刺,根根扎在景園心上。
景園剎那就想起來,這樣的眼神她見過,第一天的晚上,在那個樓梯過道里,那天顧可馨的眼神,也是如此。
原來,不是她的錯覺。
只是她蠢到?jīng)]發(fā)覺。
顧可馨垂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你知道。”景園對峙起來也絲毫不退讓,她似乎想在今天把一切都弄清楚,所以沉聲道:“你和老高碰面了。”
“在那個茶樓里。”
顧可馨沒什么耐心聽下去了,她聳肩:“我是真不認識什么老高,也不是存心要扔你的茶罐,如果你介意——”
“顧可馨�!本皥@輕聲說話時嗓音更清透,很容易就傳到別人耳朵里,聲聲控訴:“你是不是以為所有人都是傻子?”
“要我?guī)湍戕垡晦勰阍O的局嗎?”
從她們見面的第一眼,顧可馨就下了套,她知道自己從來不拍吻戲,卻還去找周編劇加了場吻戲,她知道自己會抗拒,所以一邊安慰自己,一邊設局等著她跳下去。
她這幾天并不是什么都沒做待在家里,她把所有存疑的點都去一一排查,聽到周編劇說是顧可馨要求加吻戲時她恍然,事情和她想的,并沒有太大出入。
她三番兩次推自己上熱搜,讓自己站在風口浪尖,一邊安慰自己,一邊添油加醋。
甚至,網(wǎng)上關于她的料,都是顧可馨放的。
景園有瞬間感覺自己回到從前上學的時候,她去找‘好友’對峙,卻聽到她在和別人談論自己。
“這人可煩了,什么事情都喜歡告訴我,我都不想聽�!�
“癩皮狗一樣,甩都甩不掉,要不是她是景家的人,誰理她�!�
“還真以為是我朋友呢�!�
“我怎么會當她朋友,要不是她父母,誰愿意待在她身邊�!�
是啊,她就是這樣,掏心掏肺對別人好,換來一句,可煩了,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想去問,卻又沒有勇氣。
可現(xiàn)在,她有勇氣質(zhì)問顧可馨了。
“為什么是我?”
顧可馨在來之前就已經(jīng)猜到景園想說什么了,她一直避而不見,以為景園不至于撕破臉,誰知道她固執(zhí)起來,真有點麻煩。
成年人的世界,不應該是點到為止嗎?
顧可馨抿唇:“景園,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老高,但是你為什么不想想,如果我真的這么做,是因為什么呢?”
因為什么?
景園早就在腦子里設想過無數(shù)的可能性,最后歸到一條線上,她輕聲道:“你要扳倒望舒�!�
“你想借我的手,除掉望舒,對嗎?”
顧可馨面上依舊平靜,她仿佛和景園反過來了,一貫清冷的景園此刻滿面怒容,一向溫和的顧可馨,卻面目冷清。
“既然你知道結(jié)果了,為什么還揪著不放呢?”
她這是——承認了吧?
景園深吸口氣:“你難道,不應該說聲對不起嗎?”
“對不起?”顧可馨嗤笑:“我為什么要說對不起?”
她轉(zhuǎn)頭看向景園,微瞇眼,目光比剛剛更加銳利:“我對不起誰?”
“你利用我!”景園雙手握起:“你——”
“景園。”顧可馨輕咳一聲打斷她的話,似乎在憋著笑,她在整個房間環(huán)視一周,這個不大的空間里只有兩三面落地鏡,掛了兩排衣服,很簡單,一目了然,很像眼前這個人,所有情緒都表現(xiàn)在臉上。
她站在桌前,轉(zhuǎn)身,和景園面對面。
景園目光和她冷不丁對上,一個憤怒,一個平靜。
“你不用這么看著我�!鳖櫩绍伴_口:“姑且你的猜測都是對的,那又如何。”
“你有證據(jù)嗎?”
景園唇瓣動了動,啞口無言,她沒證據(jù)。
顧可馨道:“這個事情告訴你一個道理,永遠不要輕信別人�!�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她難得有了耐心,看向景園憤怒到全身緊繃的身體道:“從前有一只羊,她進了狼群,所有的狼都對她虎視眈眈,卻不敢動她,你知道為什么嗎?”
景園咬牙,沒吭聲,她直直看著的顧可馨,聽到她繼續(xù)說:“因為這只羊身后跟了兩只獅子�!�
“所以狼群不敢輕舉妄動�!�
她說著直起身,往景園走兩步,鳳眼微瞇,眼神晶亮:“可是怎么辦呢。”
“這兩只獅子遲早會老,會死,你想,如果獅子沒了,這只羊,會是什么下場?”
她每說一句話,就靠近景園一步,下場兩個字幾乎是貼著她耳畔說的,掀起的耳膜震動讓景園心尖一咯噔。
“所以啊,我勸這只羊,要么找塊狼皮披上,要么就乖乖回自己的羊圈�!�
“別出來了�!�
景園歪過頭看她,咬牙:“這就是你的理由嗎?”
“顧可馨,你真卑鄙!”
她教養(yǎng)好,哪怕憤怒到極致,也罵不出什么骯臟的話,一句卑鄙讓她咬牙切齒,卻再難說出什么難聽的詞匯。
顧可馨輕笑。
這算什么罵人。
不過她也沒興趣在這里和景園談論這種過家家的罵人方法,她道:“我先走了�!�
“你就不怕我對你出手嗎?”
景園恢復了理智,她深吸一口氣,聲音漸漸冷清:“我能讓望舒走,我也能讓你走�!�
“怕?”顧可馨聽到她這個字眼輕笑出聲,溫和臉上滿是笑意,她和景園面對面站著,鏡子里的兩人幾乎相貼。
“我為什么要怕?”顧可馨笑道:“景園,望舒是怎么走的,你我心知肚明,你媽媽用了什么手段,光不光彩,你可以回家問她�!�
“據(jù)我所知,你爸正在參與選舉吧�!�
“你說,我要是這時候爆出來,你爸的事業(yè),會如何?”
兔子終究是兔子,就算咬人,也不過破皮而已。
景園聽到她威脅的話緊繃身體,顧可馨道:“我能用你的手,爆出望舒的事情,就能用其他人的手,爆出你的事情�!�
“合不合算,你自己選�!�
這算是徹底撕破臉皮了。
景園臉煞白,憤怒達到瀕臨點,她強忍,一口氣一口氣咽下去,合著心酸和疼痛,還有背叛之后流淌出來的鮮血。
咽下去。
滿口都是作嘔的腥甜感。
顧可馨還添油加醋:“對了,你之前不是一直問我那天為什么拍戲沒親你嗎?”
就因為這事,景園才加重對她的信任感,因為她覺得自己被尊重了。
可事實呢?
顧可馨輕笑,語氣涼�。骸皼]有其他原因,因為你不配�!�
景園悶咳一聲,牙齒磕破唇瓣,不是撕心裂肺的疼,卻是說不出口的痛,那種猶如萬蟻鉆心的感覺讓她幾乎站立不穩(wěn),顧可馨輕輕落下最后一句話:“你不配做一個演員�!�
作者有話要說: 嗯,隔壁野火鎖啦,今天一天對著鍵盤想說什么,又不知道說什么,有話說不出來,大抵就是如此吧,自認規(guī)規(guī)矩矩碼字,認認真真更文,從未和人交惡,也未和人結(jié)仇,不知道為什么就能一次兩次的被舉報,想了一大堆罵人的話,卻發(fā)現(xiàn)和景小姐一樣,只剩下無力感。
前路漫漫,希望能一直安穩(wěn)走下去。
野火的舊坑全文鎖了,沒辦法打開,大家喜歡的話,可以點進烏龜?shù)膶�,收藏下新的坑�?br />
最后,承蒙喜歡。
第29章
改變
景園曾經(jīng)想,人壞是有底線的,可是她‘好朋友’給她上了深深的一課,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什么是沒底線的壞。
后來她想,既然沒辦法阻止別人的壞,那就控制自己,不接受別人的好。
和別人徹底劃分開,她是她,別人是別人,是好是壞,與她無關。
所以她屏蔽外界的一切,固執(zhí)做個自我的人,可顧可馨給她當頭一棒,原來,她這樣,也是會被惦記的。
休息室里很安靜,顧可馨離開已經(jīng)是半小時前的事情了,她獨自坐在梳妝臺前,鏡子里的人目光呆滯,滿臉的怒火已經(jīng)被茫然取代,她眼角微紅,卻沒有一絲水花。
越是這個時候,就越是想郁遲,想蕭情,想她們的好。
景園輕咳一聲,胸口悶悶的,門外傳來聲響,葉辭夕小聲道:“景小姐?”
嗓音輕細,小心翼翼,似乎是怕驚擾她,景園轉(zhuǎn)頭看外面,不知怎么就想到剛剛顧可馨說的話。
一只羊進了狼群,所有狼束手無策,是因為這只羊身后有兩只獅子。
所以,她們都怕她。
可是她能在父母的庇護下,走多遠呢?
景園又是一陣悶咳,胸口的悶氣轉(zhuǎn)化成刀刃,扎在她心尖,竄出看不見的血,疼得她面發(fā)白。
“進來。”她淡淡道,語氣平靜。
外面的葉辭夕和言卿互看一眼。
景園進休息室就說自己有事要和顧可馨談,讓她們在外面等著,可是顧可馨都出來半小時了,也不見她開門,她們自然不敢擅自做主進去,只得守在門外,后臺的人走差不多她們才敲門。
言卿進去后就看到景園坐在梳妝臺前,也沒卸妝,也沒換衣服,她有兩分不解:“景園?”
景園偏頭看她,眼角有些微紅暈,眼睫毛長而卷,眼神迷茫。
“你怎么了?”
她問道,走過去,站在景園身后:“怎么也不換衣服,也不卸妝?”
“外面還在等著吃飯呢�!�
宣傳圓滿結(jié)束,三小時前,【值得】登上各大音樂平臺,光是從評價和點擊量就知道這首歌要火,還有不少網(wǎng)友看完MV還復刷好幾遍,自主宣傳,倒是幫她們省不少力。
言卿也看了MV,平心而論,不管是從立意還是整體風格,都屬于上流。
不拘泥于愛情的空間,但也沒逃脫愛情的主旨,江暮南的死是整個mv最精彩的部分,景園那慟哭的模樣至今還在言卿的腦海里。
是她低估了景園的爆發(fā)力和演技。
網(wǎng)友也在驚嘆,她最近就站在風口浪尖,現(xiàn)在出來作品,第一個就被人拉出來評頭論足,但就連挑剔的網(wǎng)友都不得不承認。
景園在這部MV里的表現(xiàn),屬實精彩。
還有她們欲親不親那段,對比后面的死亡,添了說不出的遺憾。
剛放出來沒多久,已經(jīng)有人叫喧想看她和顧可馨搭戲共同拍劇了。
景園還不知道網(wǎng)上的走向,她聞言對著鏡子做個深呼吸,然后起身去更衣室換衣服,目光瞥到顧可馨掛著的衣服時她手捏著衣擺,瞥開視線。
外面言卿盯著景園的背影說道:“有沒有覺得她很奇怪?”
葉辭夕連忙點頭:“有!”
“她最近怎么了?”
“不知道�!�
景園開門聲打斷兩人聊天,言卿沖她招手:“過來我給你卸妝�!�
她走過去坐在椅子上抬頭,任言卿在她臉上忙活,旁邊的葉辭夕道:“慶功宴還有半小時�!�
她問景園:“景小姐您還去嗎?”
往常的景園是最不喜歡湊這種熱鬧,殺青宴都懶得參加,別說慶功宴,所以她還真拿捏不定。
景園對著鏡子看幾秒,里面的人逐漸恢復素顏,沒什么表情,神色冷淡。
她轉(zhuǎn)頭道:“去吧。”
似是懷疑自己的耳朵,葉辭夕掏了掏,疑惑道:“是,是去嗎?”
言卿推她胳膊:“去啊�!�
“慶功宴當然要去�!�
景園抿唇。
葉辭夕這次明白了,她乖乖站在旁邊。
言卿幫景園卸了妝之后問道:“還上妝嗎?”
景園和旁的藝人不同,經(jīng)常純素顏,她底子好,耐打,光是素顏就秒一大片粉雕玉琢的藝人,所以化不化妝,倒也沒什么影響。
鏡子里的人目光逐漸清透,明亮,瞳孔發(fā)黑,景園盯著看幾秒,偏頭道:“麻煩言姐給我畫個淡妝�!�
“好咧!”言卿受寵若驚,服侍這樣的千金大小姐唯一的不好就是對心臟不好。
忽上忽下,忽快忽慢。
一句謝謝就讓言卿驚的找不著北。
言卿給景園上了個淡妝,如出水芙蓉般清新素雅,她對鏡子看幾秒:“這個妝可以嗎?”
“挺好的�!本皥@話多起來:“謝謝言姐。”
“不用不用。”言卿放下手上的刷子:“那我們就走吧�!�
景園起身,走在她旁邊,聽到她說:“我給你接了一部戲,是個女配,這角色挺好的,最重要沒任何激情戲和吻戲,就是出鏡的時間沒那么長——”
“劇本有嗎?”景園偏頭,言卿道:“有,等會吃完飯給你�!�
景園淡淡點頭。
她往慶功宴的酒店走,雙手握起,混沌的腦子逐漸清明。
顧可馨的話,她以前沒懷疑過,現(xiàn)在也不會懷疑,她手上必然有她媽媽做事的‘證據(jù)’,她可以借助景家的力量,讓顧可馨現(xiàn)在離開,但防不勝防,這人就是毒蛇,誰也不確定她什么時候回來咬一口。
先前因為望舒,景家和蕭家交了惡,如果她借蕭家的手——也不是不可能。
她都能算計到她父母頭上,景園不認為她還有什么是做不出來的。
所以,要忍,要咽下這口氣。
咽不下,也要咽下!
景園下頜繃著,抿唇,胸口情緒翻滾,但面上卻看不出分毫。
到慶功宴的地方剛到飯點,祁連給她們安排位置,景園目光環(huán)視一周,冷冷看著,并沒有發(fā)現(xiàn)顧可馨的身影,身后有人議論。
“顧小姐怎么沒來?”
“說是要試新戲,趕不過來�!�
“顧小姐真敬業(yè),這樣的人不紅,天理難容�!�
景園垂眼,坐在椅子上,聽到她們的聲音情緒翻滾更甚,曾經(jīng)的她也是如此,抱著簡單的念頭,覺得顧可馨很好,不紅,天理難容。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景小姐�!币粋杯子遞過來:“拍戲辛苦了,喝一杯?”
言卿幫忙婉拒:“抱歉,景園不勝酒力,她不太……”
景園面色如常從宋溪手上接過杯子,啟唇道:“宋小姐也辛苦了�!�
宋溪嘴角揚笑,她穿著怪異,性格乖張,雖然譽為小天后但其實人緣一般般,她看到景園便很喜歡,因為她覺得,她們是同一類人。
還好,景園沒拒絕她。
宋溪坐在她身邊:“等會吃完飯,景小姐有空嗎?”
景園偏頭:“宋小姐有事?”
“沒什么特別的事情�!彼蜗Γ骸跋爰s景小姐單獨喝一杯。”
她說完放在桌上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示意明顯,景園不懂那些規(guī)則也能明白她的意思,她垂眼,頓幾秒,笑:“抱歉宋小姐,我等會還要去試鏡�!�
宋溪挑眉:“那景小姐還挺忙。”
景園抿唇笑笑,沒再回話。
宋溪見約不到端杯子去了另一桌,景園坐在桌前低頭看著杯子和四周的人,推杯換盞,笑臉相迎,卻又有幾分真心?
她搖頭,端起桌上的杯子一飲而盡。
今天的她確實不對勁,就連平時最不喜歡的酒都喝了好多杯,言卿怕她出事,上廁所都跟著,眼見她從衛(wèi)生間出來,言卿忙道:“還好嗎?”
“不然我們先回去吧?我和祁連說一聲�!�
景園喝的有些多,頭暈,她晃晃腦袋,偏頭,目光朦朧,言卿喊道:“景園?”
景園回神:“嗯�!�
淡淡的回話,低低的嗓音,狀態(tài)倒是沒有太差,言卿道:“你就在這等我吧,我去和祁連打個招呼,我送你回去�!�
景園也不太想回到酒桌,她點頭:“好�!�
言卿離開之后她往后退兩步,衛(wèi)生間旁邊就樓道口,她站在那里,往里看,一動不動,身后有人踩著高跟鞋走過來,她身形一偏,進了樓道里。
外面和里面隔著一道門,景園剛剛看到的人是宋溪,剛剛才拒絕過,她不是很想私下撞見。
門外傳來低低交談聲。
“宋姐,你約景小姐了?”
宋溪低頭看路:“約了�!�
助理一臉八卦:“成功了嗎?”
宋溪輕笑,伸出手拍在助理肩頭:“沒有,她拒絕了�!�
“也是�!敝睃c點頭:“我聽說她可難約了�!�
她說完看向宋溪,討好道:“害,這么清高,還不是因為她是景家的人……”
聊天聲褪去,景園站在樓道里,手機鈴倏然響起,她低頭看,是言卿回來沒找到她打電話了。
“你去哪了�!毖郧渌煽跉猓骸皣標牢伊恕!�
這里雖然不是什么人都能進來,但是景園喝醉了,她真怕她隨便跟人走了。
景園看她如此擔心沒吭聲,只是盯著她看了好一會,目光灼灼。
言卿有兩分不解,她伸出手晃了晃:“景園?”
她嘀咕:“喝醉了嗎?”
醉了。
確實有點醉了。
不過醉了還是忘不了壓抑的難受和憋悶,堵在胸口,疼的緊。
景園緩了緩呼吸,低聲道:“我們回去嗎?”
“回去�!毖郧涞溃骸拔液推顚Т蜻^招呼了。”
景園沒遲疑,一低頭道:“走吧�!�
言卿跟在她身后。
兩人出酒店往停車場走去,葉辭夕早早就在這里候著了,見到她們忙打開門,景園坐上去,言卿道:“你喝了不少,等會回家好好休息。”
“言姐�!本皥@問:“劇本呢�!�
“哦對�!毖郧鋸陌锬贸鲆粋文件袋:“在這里�!�
景園雙手接過文件袋,喝過酒的腦子昏沉,面頰微紅,但雙眼出奇的亮,瞳孔墨黑,深不見底,她轉(zhuǎn)頭看向言卿道:“言姐,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
言卿忙道:“你說。”
景園捏著文件袋的邊緣,手指收緊,指尖發(fā)白,她抿唇,過了幾秒道:“可以——”
她緩了一口氣,繼續(xù)道:“可以多給我一點資源嗎?”
言卿愣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景園:今天不開心。
顧可馨:因為沒看到我嗎?
景園:滾。
顧可馨:……
第30章
新戲
景園不是會主動要資源的性子,依照她的背景,別說是一線小花,就是讓老藝人和她搭戲,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她從來都是無所謂的姿態(tài),所以在言卿心里,也默認她是玩票性質(zhì)。
都不爭取,也不在乎,那不是玩票,還能是什么?
也因為這,她從來都是聽景園的話,給她找的資源不上不下,能露個面,但是不需要太多的演技,做個花瓶都能過。
可是現(xiàn)在,她居然親自要資源了。
言卿沉默幾秒,還是大膽問:“景園,你是不是喝醉了?”
她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這要資源擱在誰身上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偏偏放在景園身上,極度不正常,她要是需要資源,動動嘴皮子和她老板說一聲,何須這樣‘低三下四?’
唯一的可能,她喝多了。
景園確實喝的有點多,被人背叛的感覺并不好受,雖然她和顧可馨還沒建立起那么深厚的友誼,但是她插進來的刀卻是實打?qū)嵉�,刀刀扎在她心口最柔軟的地方,疼得她想罵人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可她沒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