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系統(tǒng)冷靜道:“挑撥離間你會吧?”
時玉委婉回答:“這個我還真的不是很熟練�!�
“總之一會兒早飯的時候你就一直作妖就行,作到顧寒山煩不勝煩把你趕下餐桌,懂吧?”
這么一說難度等級瞬間就降下來了。
時玉松了口氣:“懂了,作妖這件事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經(jīng)驗了。”
來這的一個月,如何作妖他已經(jīng)很是熟練。
這個位面是一個民國位面。
時玉扮演的角色同樣也叫時玉,是戲份很重的一個惡毒男配。
惡毒男配從小父母雙亡,由哥哥拉扯長大。
原主很小的時候就有一副好樣貌,哥哥這么多年對他不離不棄的原因也是因為他這張臉能賣錢。
三個月前原主才剛剛成年,就被喪心病狂的哥哥賣給了小倌館。
如今這世道什么都可能發(fā)生,拿了原主的賣身錢,哥哥立刻帶著全家人南下,原主也因此事性情大變,就在準(zhǔn)備和所謂的“恩客”魚死網(wǎng)破前,碰巧遇到路過的顧寒山。
顧寒山早年因為幾場無疾而終的婚事再沒有想過結(jié)婚的事。
如今三十出頭了,不少人家還是要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他,他煩不勝煩,放出自己不能人道的消息,這年頭這種消息永遠(yuǎn)越傳越玄乎,傳到最后已經(jīng)變成顧寒山喜歡男人,不喜歡女人了。
消息一出,本就是看上他身后顧家財產(chǎn)的人家頓時沒了音,顧寒山干脆坐實自己喜歡男人的謠言,當(dāng)著眾人的面進了小倌館,又把看的還算順眼的時玉贖下。
時玉就此成了顧宅不受人待見的存在,所有人都明白,就是因為他,他們二爺才斷了結(jié)婚生子的可能。
顧宅的下人雖不待見他,但也未曾虧待過他。
時玉心中卻恨他們狗眼看人低,又被顧宅表面的榮華富貴迷了眼。
他膽子漸大,竟是直接生出勾引顧寒山,成為這座宅子第二個男主人的想法。
為此他在顧寒山面前伏低做小,裝乖扮巧,只是為了能讓顧寒山喜歡上自己。
可事實上顧寒山根本就不喜歡男人,對于他的一系列行為也只感到厭煩。
時玉在顧宅就這樣度過了三個月,三個月后的某一天,他突然聽說顧宅并不是只有顧寒山一個主人,還有一位姓沈的少爺。
沈姓少爺名叫沈城,是顧寒山好友的孩子,從小被他拉扯長大,當(dāng)真視若己出,顧寒山之所以不結(jié)婚生子的原因也是因為他。
顧家之所以能有今天的風(fēng)光,正是因為當(dāng)年沈城的親生父母選擇將沈家家產(chǎn)并入顧家,給大廈將傾的顧家金錢支撐,這才讓顧寒山東山再起,在延城穩(wěn)住腳跟,并成為說一不二的大人物。
顧寒山知恩圖報,打算在自己百年之后將顧家傳給沈城,也算是全了當(dāng)年的恩情。
時玉知道后氣急敗壞,當(dāng)即便將沈城當(dāng)作眼中釘。
在沈城回來后一邊處處針對他、陷害他,另一邊又繼續(xù)對顧寒山進行勾引事業(yè),可惜哪怕是他脫光衣服爬上顧寒山的床,顧寒山也只是厭煩的將赤裸裸的他丟出門外。
此事一出,時玉頓時成了顧宅的笑柄。
越發(fā)扭曲的時玉在憤怒之下又想到了一個辦法,既然顧寒山百年之后顧家注定是沈城的,那他完全可以走捷徑,直接去勾引沈城。
于是時玉果斷舍棄了顧寒山這條路子,轉(zhuǎn)而又去勾引沈城。
沈城比起顧寒山少了些閱歷和手段。
他只知道眼前這個對自己心懷不軌的青年是自己二叔的人,二叔孤家寡人這么多年,身邊一直只有一個時玉,多少是對他有點感情,他也不想讓顧寒山再恢復(fù)成之前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樣。
于是他忍下了時玉的騷擾和勾引。
忍了長達(dá)半年的時間后,終于有一天,在時玉又對他說些曖昧的話時,這一幕被顧寒山撞破。
顧寒山震怒,這才知道時玉在自己不在時都對沈城做了什么。
沈城也這才明白原來時玉和自己二叔之間壓根就沒有感情。
時玉見勢不妙,提前溜之大吉。
不過他很小的時候身體就落下了病根,這混亂的世道,一個漂亮無能的男人自然遇不到好事,再加上顧寒山正在全城通緝他,時玉迫于無奈買了南下的火車票,一路舟車勞頓,剛到南方便生了場重病,于寒冷的冬天孤獨死去。
他死了,這廂顧寒山和沈城二人卻因此事親近了些。
冬去春來,沈城逐漸接手顧家生意,在生意場上遇見了一個不知變通卻又正義感滿滿的青年。
漸漸的,兩人越走越近,在這暗潮洶涌的時代里,攜手走過數(shù)十年時光。
時玉穿過來時還沒到劇情節(jié)點。
原主才來宅子兩個月,他硬著頭皮繼續(xù)原主的路子,一邊折騰顧宅的仆人們,一邊想盡辦法讓顧寒山惡心自己。
顧寒山冷血無情,宅子里有仆人手腳不干凈,偷拿主家東西,第二天他便把那人找了出來,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罰了二十鞭。
鮮血染紅了大宅門口的青石地板。
時玉才來兩天就看到這種畫面,又無意間和男人對視了一眼,登時被嚇得做了一晚上噩夢。
夢里都是自己勾引未遂被男人抽二十大鞭的畫面。
他嚇得厲害,所有看到那一幕的仆人們也嚇得厲害。
宅子足足寂靜快一個星期,在系統(tǒng)無情的催促下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脫光衣服爬了顧寒山的床,慘白著臉等男人叫人把自己丟出去。
結(jié)果當(dāng)晚顧寒山不僅提前回家了,還他媽喝醉了。
黑沉沉的夜色下,他幾乎算是眼睜睜看著時玉在床前脫衣服,又眼睜睜看著時玉慢吞吞爬上床。
老祖宗說得對,喝酒誤事。
當(dāng)晚的一切都很混亂,時玉哭的很大聲,腿被撞得很疼,腰也被掐的很疼。
據(jù)阿松事后回憶,當(dāng)晚他們二爺啞著嗓子叫了三次水。
一次比一次持續(xù)的時間長。
自那以后時玉便坐實了仆人們暗地里給他安的封號。
——妖艷賤貨。
妖艷賤貨本人:“……”
日哦。
劇情從這便發(fā)生了點小差錯。
從前時玉很怕顧寒山不回來,現(xiàn)在時玉更怕顧寒山回來。
往事不堪回首,總之,接下來他的戲份就是精分。
——先討厭沈城,在勾引沈城。
把這兩個男人的怒火拿捏的死死地,然后功成身退,去南方老實等死。
希望別再出幺蛾子了。
阿門。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世界不打算看評論了,提前預(yù)警——
1、受限于時代背景,舅和狗的性格會很極端,霸道(不虐我寶是肯定的)
2、還是沒有劇情,真要有的話和上個世界一樣,還是和兩條狗這樣那樣
3、這個世界進度可能和第一個世界一樣,兩人都走真香路線,略慢
謝謝大家支持,啾咪啾咪
第81章
民國文里的惡毒男配(2)
“砰——”
車門關(guān)上的聲音喚回了他的注意。
時玉抬頭,看見前面那輛別克車?yán)镒呦铝艘粋男人。
——顧寒山。
顧寒山身量極高,快有一米九高,養(yǎng)尊處優(yōu)多年的氣勢雍容沉穩(wěn)。
眉眼漆黑如墨,面容深邃俊美,帶著成年男性特有的韻味,包裹在挺括西裝內(nèi)的身軀高大挺拔,像一頭危險優(yōu)雅的雄獅,正值壯年,漫不經(jīng)心間同樣自帶從容不迫的氣質(zhì)。
聽到身后有腳步聲傳來,他不疾不徐的轉(zhuǎn)頭,素來沒什么表情的臉上這才露出些淡淡的笑意,笑聲低沉,抬手拍了拍面前人的肩膀。
帶著欣賞與驕傲,像長輩面對有出息的小輩那樣。
“回來了?”
“嗯�!彼媲暗哪腥它c了點頭。
身為這個世界的主角,沈城同樣英俊奪目,不過他氣質(zhì)太冷,冷如寒冰,比起模樣看起來溫和好接近的顧寒山,更讓人心生懼意。
和顧寒山不同,他蒼白英俊的面上毫無情緒,黑眸波瀾不驚,有著與這個年齡段的年輕人截然不同的穩(wěn)重,一舉一動都是優(yōu)雅疏離的禮貌。
兩個年齡段不同的男人站在一起卻同樣吸睛。
管家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擦了擦眼淚,緊跟在兩人身后朝宅內(nèi)走去:“……真好,家里可算又有人氣了,我這就讓廚房多做點少爺愛吃的菜……”
“小城吃中餐還是西餐?”顧寒山笑問。
沈城平靜回答:“二叔,中餐就好了�!�
他們說話間并肩進了大門。
……如此看來,這對叔侄的關(guān)系是真不錯。
還在車內(nèi)的時玉摸摸下巴,再一抬頭便對上了阿松憐憫的眼神。
阿松小心地看著他,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很討厭這位心懷不軌的“姨太太”,可一對上那雙瀲滟干凈的鳳眼就控制不住憐愛的情緒,溫聲細(xì)語的問:“時少爺,咱們走嗎?”
時玉的身份畢竟是宅內(nèi)沒過明路的“姨太太”,自然不能用夫人等名號稱呼,思來想去,包括管家在內(nèi)的眾人才用少爺稱呼他。
后來見顧寒山也沒反對,這稱呼便一直叫了下來。
時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過車內(nèi)有點冷,他應(yīng)了聲,裹緊身上浮夸的貂皮大衣,悶頭朝溫暖的宅內(nèi)走去。
一進去便聽見了沉沉一聲笑,顧寒山低沉醇厚的聲音隨之響起,充滿贊賞:“好小子,學(xué)了不少好東西�!�
沈城不驕不躁的答:“只學(xué)了皮毛,能回來幫上二叔就好了�!�
他們氣氛還挺和睦。
時玉沒有貿(mào)然進入客廳,在仆人的伺候下脫了重重的貂皮大衣。
玄關(guān)處有等身鏡子。
他在仆人奇怪的注視下對著鏡子左右照了照。
今天天冷,出去前他把襯衫扣子扣的嚴(yán)嚴(yán)實實,生怕進了冷風(fēng)。
這會兒再一看,一點也不妖艷賤貨。
屋內(nèi)暖氣開的高,他解開襯衫最上面兩個扣子,脖頸細(xì)膩柔軟的膚肉幽幽浮現(xiàn),其上印著幾個深色的吻痕。
濃稠如墨的黑發(fā)勾纏在雪白頸側(cè),襯得那吻痕越發(fā)糜爛,他瞇了瞇眼,又掏出口紅細(xì)致的涂唇。
一旁陪伴他的女仆人臉色羞得通紅,眼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明明應(yīng)該是很奇怪的一幕,她卻覺得活色生香。
不論是青年脖子上欲色滿滿的紅痕,還是嫣紅飽脹,連唇珠都被吸的可憐的嘴唇。
……太欲了。
她看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甚至想去摸一摸那嘴唇,看看真的有那么軟嗎,居然能被親成這樣。
覺得自己有夠妖艷賤貨后,時玉滿意的放下口紅,不露聲色的瞥向身旁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的小女仆,更加滿意的點點頭。
很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妖艷而不過分,讓人不忍直視即可。
他清清嗓子,抬腳走向客廳相談甚歡的兩人,“二爺�!�
……
客廳聲音一靜。
沈城面無表情的抿了口茶,鼻尖卻又嗅到了那股腥甜惑人的幽香。
從青年晶瑩細(xì)嫩的皮肉下傳來,沖散了空氣中劣質(zhì)濃郁的香水味。
他抬起頭,發(fā)現(xiàn)對面總是氣定神閑的男人忽的蹙了下眉,神情依舊寡淡冷靜,眸色卻沉了下來。
身邊走過一道人影,潔白襯衫的衣角隱約拂過手腕。
他放下茶杯,看著青年自然落座,漂亮艷麗的小臉含著笑,唇瓣嫣紅,大敞的襯衫衣領(lǐng)下是綴有點點紅痕的皮肉,滿身被疼愛過的欲氣,乖乖巧巧的倚在男人肩頭,仿若無意般的軟聲問:“……二爺,這是誰呀?”
沈城一動不動,聽見男人莫名有些低啞的聲音:“我侄子,沈城�!�
“要在咱們家待多久��?”青年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似有所感,朝他看去。
那顧寒山面前乖的仿佛家養(yǎng)金絲雀般的青年居高臨下的瞥他一眼,眼里滿是不加掩飾的惡意,狹長暈紅的眼尾上翹,涂了口紅的唇瓣更加誘人,說話間飽滿的唇肉似乎都在輕顫。
像熟透的漿果,表皮覆著濃郁的汁水。
“需要為他準(zhǔn)備房間嗎?好像家里沒有多余的房間了呢,要不然讓管家盡快收……”
視線里那張還在不停說著話的嘴唇忽然覆上一只大手。
眼皮倏地一跳。
他垂下眸,喉結(jié)滾動著抿了口茶。
蒼白修長的指尖不輕不重的碾過唇瓣,無意般劃過昨天晚上被吸得軟爛的唇珠,時玉被摸得瞇了下眼,茫然地扭頭對上身旁男人的眼睛。
男人眼神莫測,烏黑短發(fā)下的鳳眸眸色幽深晦暗,氣勢一瞬間強勢且危險。
時玉被看的害怕,顧寒山養(yǎng)他就像養(yǎng)小情兒,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慣著,但又能很明顯的讓對方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沒什么地位,最好有點自知之明,不要搞出什么亂子。
他們這種身居高位的男人手段表面溫和,卻也無情決絕。
這一個月來除了床上,時玉并沒有和顧寒山多說過幾句話,男人也沒什么能和他說的,大多數(shù)時間便是靠在床頭漫不經(jīng)心的抽煙,讓流著眼淚、身體哆嗦的他躺到懷里,有一搭沒一搭的親一下全做安撫。
他很怕這個樣子的顧寒山,總有些說不出的忌憚。
像老鼠見了貓,什么小心思都能在他的眼神下現(xiàn)出原形一樣。
……
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氣氛突然變得詭異。
顧寒山不緊不慢的抽出張紙巾,蒼白的拇指已經(jīng)被口紅染紅,他卻毫無察覺般耐心細(xì)致的擦著時玉唇瓣上濃重的顏色,一邊擦一邊撩起眼皮,黑沉沉眼眸與他對視,語氣卻格外溫和。
“涂得這是什么,下次不要涂了�!�
作者有話要說: 能看出來顧寒山是個hentai吧?
小沈同志也是,下章應(yīng)該就能表現(xiàn)出來了
第82章
民國文里的惡毒男配(3)
劣質(zhì)口紅一點點被擦去。
沈城聽到一聲刻意壓低的輕泣。
他不動聲色的抬了下眼,發(fā)現(xiàn)對面的青年仰著頭,半長的黑發(fā)纏在頸側(cè),如綢緞般柔順細(xì)密,抓著男人的衣袖不知道說了些什么,柔軟的唇瓣沒有之前那般紅,同樣軟爛腫脹的像熟透的紅櫻桃。
他那深沉莫測、不近人情的二叔便嗯了聲,安撫性的拍拍他的后腰,嗓音壓得低沉。
“以后再說�!�
青年這次沒有再說話,而是懨懨的倚在男人肩頭,細(xì)白的手指扯著他的袖扣,素來喜潔愛潔的顧二爺垂眼看他一眼,平靜的摘下袖扣給他玩。
“這幾年有沒有認(rèn)識什么朋友?”
他自然的收回視線,微微頷首,開始平鋪直敘的說起這幾年認(rèn)識的一些同學(xué)。
“學(xué)校的環(huán)境很好,分小組學(xué)習(xí),是認(rèn)識了一些朋友……”
客廳的氣氛重歸和諧。
管家端著兩盤果盤上來,一盤擺到他和顧寒山中間,另一盤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臄[到了青年面前。
像是怕青年不夠吃,見縫插針的居然還塞了好幾顆櫻桃。
這時節(jié)的櫻桃都是從南方運來,人力物力的成本在這,除了顧宅這樣的大貴人家,旁人怕是連見都見不到一眼。
青年看起來也只對櫻桃感興趣。
他在顧寒山面前實在聽話柔順,依賴的靠在他胸前,細(xì)軟的手掌塞進男人寬厚的大掌里,聲音也輕輕啞啞,“……我想吃那個。”
顧寒山點了頭,漫不經(jīng)心的捏捏他的指尖,“吃吧�!�
那紅通通的櫻桃便被青年拿起,他還靠在男人懷里,像個被養(yǎng)壞了的金絲雀,襯衫下的皮肉印著深色的痕跡,滿身被疼愛過的欲氣,小口小口吃著櫻桃。
櫻桃很甜,他吃的歡快,又挑了最大最飽滿的一顆喂到男人嘴邊。
顧寒山眉眼沉斂,面上卻沒什么表情。
他一貫如此,從臉上看不出喜惡,永遠(yuǎn)帶著上位者若即若離、沉穩(wěn)不發(fā)的冷淡氣勢,低沉道:“你吃吧�!�
青年于是失望的吃掉這顆最大的櫻桃。
沈城看著這一幕,心下輕哂,覺得他實在笨的可憐。
連一個男人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都看不明白。
顧寒山這樣的男人,這輩子也不可能被感情左右。
就像他不喜歡吃櫻桃,那么誰來也沒用。
心中的哂笑似乎被聽見了。
對面那名叫時玉的青年忽的抬頭朝他冷冷看來,當(dāng)著他的面,重新靠到男人肩頭,傲慢不屑地沖他扯了扯唇。
不知在驕傲什么。
明明只是只被拴住腳踝的金絲雀,也敢在他面前放肆。
沈城平靜的想。
——真是蠢笨不堪。
*
一上午過的很快。
馬上就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不過這頓午飯吃的也不愉快。
因為時玉被魚刺卡了嗓子。
整個廚房頓時間人仰馬翻,連帶著管家在內(nèi)的仆人們爭先恐后的要給醫(yī)生打電話。
沈城沉默一瞬:“……”
他低頭看了眼餐桌上那盤西湖醋魚,才看一眼便被憤怒的管家撤下。
時玉也很尷尬。
他一個成年人,居然被魚刺卡了喉嚨。
魚刺扎著嗓子,他不敢咽口水,張著嘴巴讓顧寒山看。
顧寒山蹙著眉,大手?jǐn)堉难?br />
他似乎也有些無奈,一邊抽紙巾給時玉擦不受控制留下來的口水,一邊讓廚房趕快想辦法。
一頓飯吃的險象環(huán)生,好在魚刺不大,扎的地方也不深,廚房端來一碗醋,時玉苦著臉喝了半碗,半條命去了一半,魚刺才終于軟化。
他被酸的惡心,一口飯也吃不下,在顧寒山的同意下離開了餐桌,渾渾噩噩的回臥室安撫受傷的小心靈。
某種程度上也算完成了被趕下餐桌的任務(wù)。
他走后這頓飯好像并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沈城卻沒了什么胃口,放下筷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對面同樣沒再吃飯的男人聊天。
*
時間過去的很快。
這一天似乎什么都沒經(jīng)歷,又似乎經(jīng)歷了許多。
浴室里沒有洗漱用品,他找了管家,管家立刻帶他去儲物間親自挑選。
偌大的儲物間左邊貨架上堆得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南丛∮闷罚踔吝有雪花秀、雅霜之類的乳液,右邊的貨架就顯得簡潔了很多,干干凈凈一目了然。
“這些東西……?”
管家似乎知道他要問什么,連忙解釋:“是這樣的,左邊的貨架上的是時少爺用的,右邊貨架上的是二爺用的�!�
沈城頓了下,“那我可以拿哪邊的?”
“少爺您當(dāng)然想拿什么都可以啊。”
沈城點點頭,隨手從離得近的左邊貨架上拿了塊香皂,正準(zhǔn)備離開,他便看見管家的臉色一變,遲疑的開口說:“少爺,這塊是這架貨架上的最后一塊花香香皂。”
“……”沈城:“花香?”
“是的,”管家暗示道:“時少爺很喜歡,用的很快�!�
沈城捏捏眉心,放下這塊香皂,抬腳走向右邊貨架。
這下他隨便挑了點東西,管家面露微笑,毫不阻攔。
沈城神色淡淡,離開儲物間時回頭看了眼,那塊香皂上兩個依偎在一起的女人笑意盈盈,下面還寫著幾個小字。
都是女人用的東西。
他平靜想到,口紅、香水、香皂,這位時少爺下一次又會用什么?
——直接穿女人穿的衣服嗎?
他回了臥室洗澡,洗完澡想到明天顧寒山要帶他去百貨公司了解生意,隨便換好衣服便準(zhǔn)備去書房再和他請教些問題。
書房在二樓。
顧宅的仆人們都知道書房是重地,除了管家和特定時間出現(xiàn)打掃衛(wèi)生的仆人們,沒人敢靠近。
一路走來走廊靜謐無聲,即將到書房時,沈城忽然發(fā)現(xiàn)顧寒山書房的門沒有關(guān),開著不大不小一條縫隙,昏黃的燈光順著縫隙灑出光影,隱隱約約的,里面?zhèn)鞒鲂┤寺暋?br />
他莫名停下腳步,站在光影照不到的黑暗中,眸光晦暗,朝書房看去。
……
書房內(nèi)燈光明亮。
橘黃色的桌燈下兩個人影交疊在一起。
穿著浴袍的青年四肢雪白盈盈,裸露在外膚肉細(xì)膩光滑,他坐在男人腿上,長過肩膀的黑發(fā)濕漉漉的,勾纏著纖薄透白的肩背,水光瀲滟的鳳眸眼尾暈著紅,嗚咽般說著話,語氣軟的像撒嬌:“……真的沒有胃口。”
“所以不吃晚飯?”
低沉平靜的男聲緊接著響起,旋轉(zhuǎn)椅背對著房門,坐在其上的男人只能看見寬厚的肩膀和兩條修長有力的腿。
那只箍在青年腰間的大手不輕不重的拍了拍,顧寒山語氣溫和:“躲在屋里吃零食?”
青年被他嚇得不敢說話,很快便像感應(yīng)到危險的食草動物那樣,伸出雪白柔軟的胳膊,勾著男人的脖子小聲解釋:“中午的醋太酸了……”
“酸了這么久?”男人又漫不經(jīng)心的問他,聲音中含著沉沉的笑:“玉寶現(xiàn)在也學(xué)會騙人了?”
他懷里的青年太小了,滿打滿算才成年半年,身材纖細(xì)柔軟,眉眼也艷麗妖冶的勾人,偏偏被疼愛了這么久氣質(zhì)依舊干凈,坐在懷里還沒男人寬厚的胸膛一半寬,被烏黑柔順的黑發(fā)裹住肩背,脖頸越發(fā)修長,雪里透紅、漂亮精致的臉也越發(fā)的小,顧寒山一只手便能蓋個完全。
男人捏著掌下敏感的腰肉,看著青年哆哆嗦嗦的紅了眼眶,無力地貼在他胸前,剛剛被他親過的嘴唇腫的合不上,和中午一樣落著晶瑩的水跡,軟爛的舌尖抵在牙齒后,可憐的不敢探頭。
他溫聲問他:“玉寶騙二爺了嗎?”
“……沒有�!�
“醋酸不酸?”
“……酸�!�
顧寒山語氣更加溫和:“不給二爺嘗嘗?”
……
懷里的青年控制不住的掉下了眼淚,濃密的黑發(fā)被汗水淋濕,黏膩的貼在頰側(cè),他軟著手腳撐著男人的胸膛起身,顫巍巍的吐出舌頭,舌尖如爛熟的櫻桃般飽滿嫩紅,滾落著甜蜜的汁水,乖巧的送到男人唇邊。
顧寒山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啞聲低笑:“……乖孩子�!�
他低下頭,不知做了什么,只能聽見青年不加掩飾的抽泣,那自旋轉(zhuǎn)椅后垂落的雙腿細(xì)白筆直,被男人西裝革履的長褲擋在腿前,隱約能看見腳背繃緊后蜿蜒瑰麗的青色經(jīng)絡(luò)。
……
沈城的五官隱匿在濃重的黑暗中,身側(cè)的雙手緊握成拳,緊的指節(jié)發(fā)白。
他如來時般悄無聲息的離去,一步步走出走廊的黑暗,接觸到樓梯拐角處的燈光。
慘白的燈光下,面無表情的男人忽的停住腳步。
他喉結(jié)滾了滾,閉上眼,難耐的吐出一口濁氣。
靜了片刻,沈城轉(zhuǎn)而下樓去了廚房,在廚娘驚訝不安的視線中拿起一盤櫻桃離去。
路上,他挑了最大最飽滿的一顆放入口中。
一口一口咬得汁水泛濫,卻也無動于衷。
——真甜。
他想。
不知道比起青年嘴里的水,哪個更甜。
*
第二天一大早,顧宅的廚房便開始忙碌。
廚娘正在精心熬制一小蠱雞湯,管家匆匆走了進來,小聲對她道:“早餐做清淡點�!�
廚娘了然:“給時少爺熬著雞湯呢�!�
“那就行,”管家松了口氣,又祝福她幾句少放點料,這才恨鐵不成鋼般的道:“先生昨晚又要了兩次水�!�
廚娘立刻皺眉,臉色也不好看了:“胡鬧!”
管家:“我當(dāng)初就說了美色誤人!”
“真是,先生也老大不小了,虧空身子可不好補�!�
管家:“我就說他有手段,不簡單——誒,少放點鹽,清淡點——現(xiàn)在你看吧,把咱們二爺勾的死死地�!�
“姜還是老的辣,還是你懂得多——那邊枸杞給我抓兩個來,放點枸杞補身子——有機會必須好好跟二爺說道說道�!睆N娘說。
……
會晤圓滿結(jié)束。
管家和廚娘心滿意足的達(dá)成一致,轉(zhuǎn)身繼續(xù)各干各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或者下下章可能會有女裝(旗袍)情節(jié),非強迫,玉崽愿意的
再說一下,從第一個世界開始作話就排過雷啦,玉崽是個追求快樂的沒心寶貝,重點:快樂,沒心。
兩條狗不論身份高低最后永遠(yuǎn)都是舔狗
還有一章,晚上發(fā),謝謝支持
第83章
民國文里的惡毒男配(4)
時玉被一股刺鼻的香氣喚醒。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正看見穿著筆挺西裝的顧寒山站在他的梳妝鏡前,蹙著眉揮散空氣中的刺鼻香味。
那梳妝鏡是他住進來后顧寒山讓管家裝的。
為了扮演妖艷賤貨的人設(shè),他沒少裝模作樣的往自己身上涂涂抹抹,儲物間里一貨架雅霜、雪花秀,全都是給他涂臉涂身子的。
這會兒顧寒山站在梳妝鏡前,面色不太好看,大掌捏著一瓶透明瓶身的香水,回頭對上了他的視線。
“這些都是什么?”
時玉瞇縫著眼答:“……香水�!�
他困的不行,連表面的乖順聽話都懶得裝,翻個身把頭埋進被子里就想繼續(xù)睡覺,身后忽然響起乒乒乓乓的奇怪聲音。
隱約覺得不對,他翻身坐起,就見顧寒山冷著臉把他桌面上一堆劣質(zhì)口紅、劣質(zhì)香水倒垃圾一樣倒進垃圾桶里。
“……二爺,”他茫然問:“你干嘛呀?”
顧寒山:“這些玩意兒你用多久了?”
時玉心虛的答:“沒多久。”
他一個月十天半個月的不在家,忙于出差和公務(wù),上個月更是只在家了十天,兩人相處不久,時玉想著顧寒山也不知道他天天用,臉不紅氣不喘的道:“怎么了?”
男人沉沉看他一眼:“沒標(biāo)簽沒證件你也敢瞎用。”
見時玉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他無奈的捏了捏眉心。
年紀(jì)小就是這一點不好,還沒過叛逆期,長輩說什么都不愛聽,時玉更是如此,細(xì)細(xì)小小一團,身子骨還弱,他平日里拿燕窩人參精細(xì)養(yǎng)著,好不容易氣色養(yǎng)好看點,他倒還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往身上瞎用東西。
顧寒山走到床邊坐下。
時玉瞇著眼困倦的打了個哈欠,頰邊碎亂的長發(fā)被男人耐心地用手撥開,聽男人沉聲道:“以后不許用了�!�
他聽話的應(yīng)了聲:“好哦�!�
一看就是沒放在心上,顧寒山警告的揉揉他的后腰,幫他舒緩僵硬的肌肉:“前些天商會處理了件案子�!�
“什么案子?”
“有個小姑娘,年紀(jì)輕輕被無良商販哄騙了,買了沒標(biāo)簽的潤膚膏,結(jié)果皮膚過敏了……”他說著,見倚在胸前的青年面色逐漸凝重,淡淡的繼續(xù)道:“半邊臉起了紅疹子,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治療。”
時玉人都傻了,“半、半邊臉……?”
顧寒山抬手,寬厚溫?zé)岬拇笳萍?xì)細(xì)摸了摸他瓷白柔軟的小臉,眼里含了笑,語氣卻不變:“對,就這么大的范圍吧�!�
時玉深吸一口氣:“二爺,我想要鏡子�!�
顧寒山把鏡子拿來,時玉對著鏡子仔細(xì)看了看自己的嘴唇。
除了被男人親的有些腫脹,唇肉還是軟軟的,沒有什么問題,他這才松了口氣,凝重的想了想,“……那香水能留下嗎?”
男人站在床頭,低頭看他一眼,“不行。”
時玉非常心痛,拿走了他的香水和口紅,就相當(dāng)于戰(zhàn)士上戰(zhàn)場沒有了槍。
他的妖艷賤貨人設(shè)一下子就少了很多說服力。
頭發(fā)忽然被輕輕撩起,他抬頭,對上顧寒山幽黑深邃的眼眸,男人五官成熟深刻,眉眼沉斂冷淡,漫不經(jīng)心的問他:“頭發(fā)長了,要剪短嗎?”
時玉立刻護住腦袋,“不了不了�!�
來到這個世界這么久他才把頭發(fā)留長,可不能一剪刀下去前功盡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