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因果循環(huán)
楊春幾人見到云溪，都過來打了聲招呼，了幾句話，便繼續(xù)忙活去了。
云溪在周圍走了一會，確定網(wǎng)友們已經(jīng)看夠了之后，便沿著田埂心翼翼地往回走。
因為前兩下過雨，田埂上新糊的泥巴又變得軟軟的了，一腳上去就多了一個腳印。
再一腳的話，那泥巴就直接粘在鞋子上了。
還好云溪有先見之明，特意穿了一雙到腿處的水鞋。
要是穿她往日里穿得白鞋的話，估計白鞋已經(jīng)變成黑鞋了。
飛行直播球直接把她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的畫面，清晰地呈現(xiàn)在了觀眾面前。
“哈哈哈……，這姿勢，我咋這么想笑呢�！�
“哎呀，一搖一晃的，好像個剛學走路的孩子啊�！�
“只有我覺得女神現(xiàn)在像只搖搖晃晃的鴨子嗎？”
“嘿嘿，不止樓上，還有我，真的好想挼一把！”
云溪花了不少時間，才趟過泥濘的田埂，到達村道上。
低頭看了一眼鞋子根部厚厚的一層泥，又轉(zhuǎn)頭看了看旁邊的河，轉(zhuǎn)身往河邊走去。
梨香村的河道沒有名字，村里人都習慣以大河來稱呼它。
河水自西向東流，沿著公路一直流到鎮(zhèn)上。
而河的源頭在何處，她并不清楚，只知道是大山深處流出來的。
沿著公路邊新修的堤壩上的臺階拾級而下，大概走了十余級，就到了水面。
因為前兩下雨，所以河水有些許渾濁，并沒有往日里的清澈見底。但依然能看到河床上那些形狀各異的鵝卵石。
除了河床上的鵝卵石，河水里、岸邊有不少形狀各異的大石頭，被河水沖刷得干干凈凈。
在她時候，村里家家戶戶都沒有洗衣機。
早上八九點的時候，村里的婦女就會用桶提著一家大的衣服，來河邊的石頭上洗衣服。
而她們后面往往會跟著一兩個跟班：半大的孩子。
大人們邊洗衣服邊聊，孩子們則會在河里摸魚捉蝦。
要是衣服弄濕了，還會被提溜起來，被喝令站在岸邊。
云溪也不例外，還沒上學的時候，最喜歡當條尾巴，跟著媽媽到河邊來洗衣服。
她媽媽會把她自己的衣服給她，讓她自己洗著玩。
她記得她喜歡放很多的洗衣粉，手揉啊揉，揉出很多的泡泡，然后看泡泡在水里飄走。
有時候喜歡用雙手把水捧起，又一下子放開，任由水滴落在河中，濺起點點水花。
她媽媽不但不會阻住她，反而會笑瞇瞇地看著。
等她把她的衣服遞給她時，都會笑瞇瞇地夸上一句：溪溪洗得真干凈，比媽媽都厲害！
回憶里的事情，似乎加了濾鏡，總是那么的美好。
而現(xiàn)在，家家戶戶都用上了洗衣機，家里也牽了自來水，所以再也沒有人來河里洗衣服了。
云溪看著空蕩蕩的河邊，良久，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又低下頭，再次看了一眼沾滿泥巴的水鞋。
緩緩地走進靠岸邊的淺水區(qū)域，彎著腰清洗鞋子上的泥土。
等她洗完之后，又環(huán)視了周圍一遍，便沿著來時的方向，慢悠悠地往回走。
剛走上馬路，正對上從村里出來的黃芳的目光。
一段時間不見，黃芳早已沒有當日的趾高氣揚，甚至看上去還老了幾分。
看到她，目光閃躲了一下，囁嚅道：“溪溪，去看地啊�！�
這是村里人見面時最常用的搭話方式。
就是問你去去哪里？去干什么？吃了飯沒有啊？之類的。
但云溪沒有想到黃芳還會主動和她搭話。
過去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雖然不能毫無芥蒂，但她也不至于耿耿于懷。
在她眼里，他們夫婦可有可無，對她也毫無影響。
不過，伸手不打笑人臉。
云溪還是笑著回道：“是的，你是去追肥嗎？”
完，又看了一眼她手上挎著的肥料桶。
似乎沒有料到她這么好話，黃芳愣了一瞬，反應過來后馬上回道：“是，去田里追肥�！�
云溪點點頭，回道：“那我先走了�！蓖辏蛷乃磉呑哌^。
擦肩而過時，黃芳忍不住轉(zhuǎn)過頭，看著云溪的背影，滿臉掙扎，最后狠了狠心。
“溪溪，水田的事情，是我家對不起你，對不起�！�
黃芳沙啞的聲音傳來，云溪并沒有回頭，只淡淡地道：“這件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
黃芳臉帶失望之色，站在原地直直地看著云溪慢慢走遠。
她的是過去了，并不是原諒他們。
這段時間，村里人對他們家指指點點，原本經(jīng)常一起聊八卦的姐妹也漸漸遠離了她。
以前還有人會叫她一起玩撲克，但現(xiàn)在都沒有了。
她也試過厚著臉皮上門，但氣氛卻十分尷尬。
試了幾次，她也沒有那個臉皮再往人家面前湊了。
后悔，也已經(jīng)晚了。
云溪不知道黃芳心中所想，也不知道她家發(fā)生的事情。
就算是知道了，她依然不會選擇原諒，更不會出面干涉。
因果循環(huán)，這是她應受的。
她還沒走到村廣場，就看到前面的路上圍了一群上了年紀的老太太、老爺爺。
看到她走近，忙七嘴八舌地問道。
“溪溪，阿芳攔著你干嘛？她有沒有罵你？”
“要我啊，你看到她就離得遠遠的，別管她。你這細胳膊細腿的，都不夠人家打�！�
“可不是嘛，上次她還想跑去你家打你，你可要心點。”
有一些性子急的老人家，忍不住上前，邊念叨邊細細地看她有沒有受傷什么的。
他們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上次云溪在她家門口輕輕松松地甩了黃芳一個大馬趴的事情。
只關心她有沒有受到欺負。
云溪感覺心里暖暖的，露出了柔和的笑容，安撫道：“沒有，她就是跟我道歉的�！�
聽到她這么，目睹了上次的鬧劇的老人家都不太敢相信。
“真的嗎？就她上次那囂張的樣子，能真心道歉嗎？”
“好了，溪溪都晾歉了。難道溪溪還能騙我們不成？”
云溪不得不再重申一遍，“您們放心吧，是真的�！�
見到她如此篤定，老人家就不再抓著不放了。
又絮絮叨叨地關心起云溪的其它事情來，云溪耐心地一一回答了她們的問題。
過了好久，云溪才能從村廣場的老人堆里脫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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