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
桑延半靠在流理臺上，喝了口酒：“你直接寄我家不得了�！�
“提前收到，”段嘉許笑，“驚喜感不就沒了。”
“還驚喜感，”桑延輕嗤一聲，“你也是夠土的�！�
“小姑娘不都喜歡這種東西�！闭f著，段嘉許突然想起個事兒，“對了，兄弟。我怎么聽蘇浩安說，你前段時間來宜荷了？”
“……”
“因為咱倆那大學(xué)緋聞，他還特地打電話罵了我一頓，”說到這，段嘉許停頓幾秒，話里帶著玩味，“還說，你來宜荷，是來見我的？”
桑延拿著啤酒，往客廳的方向走，順帶道：“掛了。”
-
南蕪市的天氣總反反復(fù)復(fù)的。
溫以凡以為溫度要開始上升的時候，一夜起來，又突然連著下了好幾天的雨。不是瓢潑般的大雨點，都綿綿密密地，像是細(xì)絨，持續(xù)不斷。
讓人有些心煩意亂。
氣溫也因此降了好幾個度。
在這種天氣下，錢衛(wèi)華還收到個熱線爆料。
大概說的情況是，南蕪大學(xué)主校區(qū)附近有個精神有問題的流浪漢，有時候還會莫名上手打人，已經(jīng)在這區(qū)域游蕩了一段時間了。
這打人的對象沒有指向性。
不過每次都沒有人受嚴(yán)重的傷，所以這事兒也沒什么人管。
今天早上，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這流浪漢脫光了身上的衣服，赤.裸著身子在街上呆呆地游走，后來還上前打一個男大學(xué)生耳光。
學(xué)生躲開之后，流浪漢便收了手，僵著臉繼續(xù)到處走。
很快，流浪漢就被民警帶到派出所去了。
大致了解了狀況，溫以凡跟臺里申請了采訪車，跟錢衛(wèi)華到了派出所。
兩人先聽對接人員說了現(xiàn)在的情況。
流浪漢沒造成人員受傷，但這事情把幾個剛巧看到他的初中生嚇到了，老師和家長那邊在安撫情緒。之后警方會把流浪漢送到南蕪救助站，加強(qiáng)附近的巡邏。
錢衛(wèi)華架著攝影機(jī)，溫以凡在旁邊做筆錄。
除此之外，溫以凡注意到，此時派出所里還坐著一個男生。
聽民警說，這男生叫穆承允，是南蕪大學(xué)傳媒系的大四生。
今早流浪漢想攻擊的人就是他。
穆承允反應(yīng)很快，躲開后還把身上脫下來的大衣蓋到他身上，之后便報了警。警方到現(xiàn)場之后，他還很配合地一塊過來說當(dāng)時的情況。
溫以凡看了他一眼。
穆承允生得清雋明朗，這會兒身上只穿了件毛衣。五官偏柔，有點男生女相，像個還未長開來的小弟弟。但長得卻很高，身材也偏壯。
像把可愛和帥氣中和在了一起。
跟民警對接完畢后，錢衛(wèi)華走到他面前，禮貌地問：“您好，我們是南蕪電視臺都市頻道《傳達(dá)》欄目的記者，可以向您做一個采訪嗎？”
溫以凡跟在錢衛(wèi)華后頭。
穆承允往他倆身上看了眼，視線在溫以凡身上多停了幾秒。他眼眸明亮，露出個笑容，看起來格外青澀：“可以的�！�
話畢，他指了指手表：“不過我一會兒還有點事情，可能沒太多時間了。你們有什么要問的嗎？”
錢衛(wèi)華沒有耽誤他太多時間，簡單問了幾個問題就完事兒。
隨后，錢衛(wèi)華把攝影設(shè)備收拾好，溫以凡站在一旁等著。
余光瞥見穆承允的臉。
距離一拉近，溫以凡總覺得在哪見過這個人。
也因此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也許是察覺到了溫以凡的視線，穆承允突然看向她。他撓了撓頭，表情沒半點不悅，只是道：“我臉上沾了東西嗎？”
“不是�！睖匾苑采裆汇�，老實說，“覺得您有些眼熟�！�
話脫口后，才意識到這像在搭訕。
穆承允卻沒覺得這話奇怪，輕點了下頭，突然說：“有紙筆嗎？”
雖不知他要做什么，但溫以凡還是把口袋里隨身攜帶的小本子和筆給他。穆承允拿過，直接翻了個面，往封底寫字。
溫以凡有點懵：“……”
他不會是要給聯(lián)系方式吧？
很快，穆承允把本子遞還給她，表情有些靦腆。
“謝謝喜歡�！�
溫以凡接過，往本子上看。
是個簽名。
“……”
敢情這是哪個有知名度的人物嗎？
溫以凡盯著看，一時半會兒也認(rèn)不出這鬼畫符是什么字。
默了兩秒，溫以凡把本子收回口袋里，誠懇道：“謝謝您的簽名。”
穆承允頓了下，抿唇笑：“不用�！�
錢衛(wèi)華沒太注意到兩人的動靜，拿上設(shè)備：“小凡，走了。”
她應(yīng)了聲：“好�！�
穆承允還站在原地，看上去沒有要離開的跡象。他的手里拿著個手機(jī)，目光還放在溫以凡身上，耳根稍稍發(fā)紅。
溫以凡禮貌跟他道了聲再見。
穆承允像是想說什么，最后卻只笑著跟她擺了擺手。
……
兩人到南蕪大學(xué)校外做了簡單和采訪和拍攝。
沒多久，錢衛(wèi)華就把溫以凡送回了臺里。因為他還得去做一個后續(xù)采訪，剩下的新聞稿和后期剪輯都要交給溫以凡獨自一人解決。
溫以凡在機(jī)房里呆了一下午。
聽同期音寫稿，而后把新聞成片，趕在晚間欄目播出前拿去送審。確認(rèn)片子上單之后，溫以凡也沒打算再加班，準(zhǔn)備收拾東西回家了。
剛起身，溫以凡就碰見剛外出采訪回來的蘇恬。
蘇恬跟她打了聲招呼：“要走了嗎？”
溫以凡點頭。
“行，”蘇恬說，“我也走了，咱倆一塊�！�
出了單位，兩人往地鐵站的方向走。
蘇恬突然想起個事情：“對了以凡，你還要不要找合租室友？我之前聽你說，好像現(xiàn)在這個室友只租三個月？”
溫以凡：“對�！�
“還有多久到期呀，”蘇恬說，“我有個朋友也想找人合租，是一個人挺好的女孩子。我覺得你倆可以一起�！�
聞言，溫以凡算了算時間：“還剩一個月。”
“一個月應(yīng)該可以。”蘇恬說，“那你要不先跟現(xiàn)在的室友商量好？如果他確定要搬，你還要找室友的話，我就把我朋友的微信推給你？”
溫以凡都忘了這茬了，立刻應(yīng)了聲好。
兩人倆住的方向不一樣，進(jìn)了閘口就各自回家。
溫以凡上了地鐵，戴著耳機(jī)刷了會兒新聞。臨到站時，她的屏幕界面跳出了條消息，是桑延發(fā)來的：【在哪。】
她點開，回道：【馬上下地鐵了�！�
溫以凡：【怎么了？】
這回桑延發(fā)了條語音：“行，一會兒直接來小區(qū)外面這個超市�！�
桑延：“買點東西�！�
語氣依然欠揍：“盡快，我提不動�！�
“……”
溫以凡：【好的�！�
桑延說的超市，就在尚都花城附近。
下地鐵后，溫以凡走五六分鐘就到超市門口了。她沒看到桑延的人影，也不太清楚是要直接進(jìn)去，還是在外邊等他，干脆發(fā)了個微信：【我到超市門口了�！�
桑延沒立刻回復(fù)。
夜間溫度低，加上還下著雨，溫以凡覺得有些冷。她把手揣回口袋里，忽地碰到里頭的小本子。她拿出來瞅了眼，注意到封底的簽名，又想起了今天下午發(fā)生的事情。
見狀，溫以凡又翻出手機(jī)，打開網(wǎng)頁輸入“穆承允”三個字。
想查查對方具體是做什么的，讓這簽名有個去處。
不然總拿著個有別人簽名的本子，好像也挺奇怪。
溫以凡剛按下搜索鍵，旁邊的光線順勢暗下來。
還沒看清楚詞條的內(nèi)容，溫以凡就注意到桑延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視野里。此時他稍彎腰，湊到她旁邊，氣息鋪天蓋地將周邊籠罩。
出現(xiàn)得無聲無息。
兩人間的距離在一瞬間拉近。
像是再靠近一些，溫以凡就能觸碰到他的臉。她的目光定住，看著他垂著眼，視線放在她的手機(jī)屏幕上，側(cè)臉曲線硬朗流暢。
畫面變得清晰了起來。
男人眼睫如鴉羽，根根分明。眸色似點漆，眼皮薄到能看到血絲，綴著顆淡淡的妖痣。嘴唇顏色偏淡，扯著個不咸不淡的弧度。
溫以凡動了動唇，還沒來得及說話。
下一刻，桑延看向她，漫不經(jīng)心道：“你喜歡這一款？”
作者有話要說：
桑頭牌：沒事兒你就按你的真實想法回答（拿著三百米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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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投出淺水炸彈的小天使：翠兒喜?
1個；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路遇YUAN、爾爾、邊伯賢wife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TOP最棒
3個；野原新之助5歳、曉曉、了了、段老狗的女人
2個；清挽、Deium_瑤、我真的一點都沒有了、酒色石頭、小腿肌、竹已今天更新了嘛、小妖太美、749局馬山的本公主、Carmen?、嘛哩嘛哩哄、崇山、冰可樂、已已的寶貝Cici、你的男孩謝廣坤、沈太太、圈圈、九齡和小梁、吃掉月亮、胖根、耳朵喜歡你、彼此成就、薯條配酸奶、繾綣、木水、殺死你的影子、Wsygdmn、一只好熊貓、唐初初初、三生、浪嶼-風(fēng)鈴?、田先生他姐、喝奶蓋運(yùn)動員、段狗我愛啊啊啊、小真喵寶寶、靚靚的小迷妹、易安安安安、想睡夏習(xí)清、糯米團(tuán)子呀~、很閑的咸鴨蛋、捉住一只小四毛、是冉冉吶��！、秋木蘇、婧婧婧、甜甜、1個
第二十八章
難哄
溫以凡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把手機(jī)放回兜里。她沒回答這個問題，低下眼，瞅見桑延空空如也的手：“你不是要買東西嗎？”
桑延站直起來，
淡淡地啊了聲：“走吧�！�
“……”溫以凡問，
“你還沒買嗎？”
“嗯？”桑延側(cè)過頭，
語氣沒絲毫不妥，“這不準(zhǔn)備去買呢么�！�
溫以凡提醒：“你不是說提不動嗎？”
桑延：“是啊�！�
“……”
溫以凡被他這副理所當(dāng)然又拽上天的模樣弄得有些無言以對。
行。
她就當(dāng)自己理解有誤。
他的意思估計是一會兒提不動，
而不是現(xiàn)在就提不動。
兩人進(jìn)了超市。
保持了一段時間的沉默。
不知從哪天起，
溫以凡察覺到，
兩人之間的氛圍變得有些怪異。跟之前的互不搭理，互當(dāng)成是陌生人有些相似，
但又感覺哪里有些不同。
但她也說不上來。
溫以凡先上了扶梯。想到蘇恬的話，
她提起：“你的房子裝修得怎么樣了？”
桑延站的位置比她矮了一個臺階，
這會兒看著只比她稍高些。他靠著扶手，單手拿著手機(jī)，
隨口答：“怎么？”
溫以凡：“今天我算了下時間，
當(dāng)初我們說好的期限是三個月�！�
聞言，桑延抬了眼。
“你是從一月二十號開始入住的，已經(jīng)過了兩個月了。”溫以凡說，
“所以我想先跟你溝通一下這個事兒�！�
“溝通什么？”
溫以凡溫和說：“你大概什么時候搬？”
桑延懶得管似的：“到時候再說�！�
“我不是催你搬的意思。主要是，我可能得提前找新室友�！睖匾苑哺塘�，“就是想確認(rèn)一下，如果你那邊不打算再續(xù)租，
就按照我們之前說的那樣三月二十號前會搬走的話，我這邊就可以開始跟下一任室友交接了。”
扶梯恰好到二樓。
兩人的對話因此而中斷。
溫以凡正想再提一次的時候，
就聽到桑延出了聲：“行吧�！�
她回頭。
桑延扯唇，閑閑道：“我問問情況再給你答復(fù)�！�
……
這一塊是當(dāng)初尚都花城開盤時，
配套建起的一個小型商圈。
小區(qū)外頭有一圈商鋪，再往外，有個大型的商城。里頭總共有三層，一樓是各種大品牌入住的店鋪，往上兩層是超市。
二樓是食品區(qū)，三樓是生活用品區(qū)。
桑延推了輛購物車，兩人直接上了三樓。
溫以凡有好一段時間沒來超市了。
在等著當(dāng)苦力的期間，看著桑延一樣?xùn)|西一樣?xùn)|西地往購物車?yán)飦G，她也想起家里的生活消耗品似乎確實用得差不多了。
桑延買東西格外隨意，缺什么東西拿了就走，看到熟悉的牌子就往車?yán)锶印２粫ǘ嘁环值臅r間去對比價格和牌子。
但溫以凡跟他買東西的風(fēng)格完全不一樣。
除開工作之外的時間里，她做什么事情都溫溫吞吞的。
加上溫以凡從大學(xué)時期就過得節(jié)儉，經(jīng)濟(jì)條件不算好。所以光是比對價格，她都能在原地算個好幾分鐘。
兩人也因此漸漸拉開距離。
路過紙巾區(qū)域的時候，桑延瞥了眼，伸手拿了條卷紙和抽紙往車?yán)锶�，而后繼續(xù)往前走。走了十來步，他忽地覺得不太對勁兒，停下腳步回頭看。
就見溫以凡還在原來的位置。她認(rèn)真看著價格標(biāo)簽，又看向包裝上的卷紙數(shù)量，看起來是在對比兩者之間哪個更物廉價美。
桑延走了回去：“你干嘛呢�！�
“算一下價格，”溫以凡沒抬頭，心不在焉道，“都是四層的。這個20塊10卷，一卷140克，這個23塊12卷，一卷120克……哪個劃算點�！�
“……”
溫以凡看到數(shù)字就頭疼：“有點難算�！�
桑延明白過來，看著她的模樣，眼里帶了幾分玩味。
“所以這個一卷2塊，”她自顧自地算著，很快就停住，“23除以12是多少……”
溫以凡正想翻出手機(jī)計算器，桑延就給出了答案。
“1塊9左右�！�
“哦�！睖匾苑驳氖滞Ｔ�12卷的卷紙上，遲疑道，“那拿這個？”
桑延倒也沒催，低著眼看她。聞言，他似是覺得好笑，微不可察地彎了下唇：“拿，不是劃算點么�！�
溫以凡抬頭：“但這個只有120克�！�
桑延：“那拿十卷的�！�
溫以凡沒算出答案，也不確定：“我再算算�！�
桑延盯著她看，忽地笑了聲：“溫以凡，你是來超市參加高考的？”
“……”溫以凡一噎。
“這點數(shù)你能在這算半年，”桑延翻出手機(jī)看了眼時間，吊兒郎當(dāng)?shù)�，“快九點了，我怕你交白卷。這回我替你考了行不？”
溫以凡還沒說話。
桑延稍揚(yáng)眉，指節(jié)在旁邊的卷紙上輕扣兩下，貼心似的給出了答案。
“十卷的劃算�！�
“……”
-
接下來的時間里。
溫以凡再對比商品價格時，情況還是跟剛才差不多。到后來，她干脆也不掙扎了，直接全部交給桑延來“代考”。
兩人買完東西，到收銀臺結(jié)賬。
工作人員替他們把東西裝進(jìn)袋子里。東西不算太多，有兩袋，一袋大的一袋小的。剩余兩個體積太大裝不進(jìn)袋子里的東西。
是剛買的卷紙和抽紙。
桑延全數(shù)提起，順帶指揮了她一句：“把車推回去。”
“好。”溫以凡把購物車歸位，拿起里頭的兩把傘，隨后走回桑延面前�？粗蟠〈臉幼�，她主動說：“這些我來拿吧�！�
“你撐傘吧�！鄙Ｑ記]把東西給她，慢騰騰地補(bǔ)充，“替我�！�
“……”
“別讓我被淋到了�！�
“……”
兩人出了商城。
外邊雨勢比先前大了些，氣溫似乎又隨著夜的加深降了幾度。周圍人也少，遠(yuǎn)處車燈將雨點染了色，像是一條條帶了顏色的光線。
兩人用的都是單人傘，但相較之下，桑延的那把傘會稍大一些。
溫以凡把傘打開，抬手舉高，大半邊擋在桑延身上。兩人靠得近，但傘的空間不大，雨點還是順著傘尖往下落，冰水砸到她的肩膀上，順著衣服往里滲。
沒多久。
桑延忽地出聲：“喂�！�
溫以凡看他：“嗯？”
“傘往你那邊挪點。”桑延傲慢道，“擋著我視線了。”
“哦。”
溫以凡沒挪，只把手舉高了些。
桑延：“快點兒。”
“好�！彼缓猛约哼@邊挪了下。
“再挪，”桑延嘖了一聲，“自己多高沒點兒數(shù)嗎？”
“……”溫以凡感覺再這么挪，他都相當(dāng)于沒撐傘了�？粗陨员淮驖窳说挠壹纾嶙h道，“那要不你來撐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