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許二叔沉吟著點頭:“玲月確實到了嫁人的年紀(jì),哎,時間過得真快,一轉(zhuǎn)眼,就長大了�!�
沉浸在食物里的許鈴音,聽到這句話,抬起憨憨的小臉,嚷嚷道:
“姐姐長大了,姐姐是搗蛋鬼。”
一家人:“???”
許七安頭皮發(fā)麻,強行岔開話題:“玲月就算要嫁,也得嫁個像大哥我這樣的優(yōu)秀大丈夫。”
嬸嬸不屑的哼了一聲。
又挑事是吧....許七安呵呵道:“嬸嬸就是因為嫁了如我一般優(yōu)秀的二叔,才能過上穿金戴銀的日子�!�
豐腴美艷的嬸嬸無法反駁這句話,用力瞪了倒霉侄兒一眼。
許二叔被侄兒的彩虹屁拍的很舒服,笑道:“夫人有什么人選?”
嬸嬸道:“慢慢挑唄,這不是要與你商量嗎�!�
許新年看了眼家人,宣布道:“明日起,我得回云鹿書院,準(zhǔn)備秋闈�!�
踏入修身境后,大儒張慎便將他召回了云鹿書院,一邊言傳身教,一邊督促他備考來年的春闈。
他目光平靜的掃過眾人,仿佛在等大家的反應(yīng)。
嬸嬸當(dāng)即夾了快瘦肉給兒子:“辭舊就是有出息。”
許新年這才滿意的點頭,“嗯”一聲。
吃完早膳,許七安準(zhǔn)備出府,聽見身后傳來少女清脆柔美的嗓音:“大哥...”
轉(zhuǎn)頭,是亭亭玉立,五官精致的妹子。
許玲月委屈道:“我不想嫁人。”
許七安想了想,咧嘴笑道:“回頭我和辭舊還有二叔通通氣,家里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娘一個婦道人家做主了。”
“許寧宴!”嬸嬸不知道何時出現(xiàn)在許玲月身后,雙手叉腰,柳眉倒豎。
美婦人氣的胸脯起伏,滿臉嗔怒:“小混蛋,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許七安才懶得理她,屁顛顛的跑開。
.....
快馬加鞭到打更人衙門,許七安直奔浩氣樓。
又是這個銅鑼....守衛(wèi)通傳之后,帶著驚奇的目光,放任許七安進樓。
尋常銅鑼沒資格向魏公稟告事務(wù),因為他們頭上還有銀鑼和金鑼。
而魏公也不會召見銅鑼。
可這個新來的銅鑼,待遇完全不同,逢著他來,魏公就召見他。
登上七樓,許七安進入茶室,見到了站在瞭望廳的大青衣。
“這次又有什么事?”大宦官背對著他,沒有轉(zhuǎn)身。
他要坦白昨晚的一切,有打更人做靠山,有魏淵大腿可以抱,沒必要自己私底下?lián)?br />
既降低風(fēng)險,又能博取魏爸爸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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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天地一刀斬
我將來也要成為這樣有逼格的大佬...許七安心里艷羨了一番,抱拳道:
“昨夜,地宗的金蓮道長,找上門來了。他沒有傷害我,也沒有收回地書,反而邀請我加入天地會。”
“天地會...”魏淵回過身來,走入茶室。
“天地會的發(fā)起人正是地宗的那位金蓮道士,以及他幕后的地宗門人�!痹S七安見魏淵擺出認(rèn)真傾聽的姿態(tài),知道自己給的情報非常有價值。
“天地會的核心成員共九人,同時也是“地書”碎片的持有者,他們以碎片序號為代號,不以真名示人。”許七安將昨晚的聊天大致的說了一遍:
“目前只知道壹號在京城,背靠不小的勢力;貳號在云州,熱衷于剿匪,疑似朝廷的人。”
鬢角霜白的大宦官沉吟許久,問道:“互相不知道身份....金蓮還和你說了什么?”
許七安如實回答:“他說地宗出了問題,他要清理門戶,因此成立了天地會�!�
說到這里,他看見對面的大宦官,內(nèi)蘊滄桑的眸子猛的一亮,凝視著他,醇厚的嗓音透著鄭重:
“仔細(xì)說�!�
“地宗的道首入魔了,影響了幾乎全部的地宗門人,只有少數(shù)人保持清醒,逃離了宗門。這是因為有地書的庇護�!痹S七安把金蓮道長賣了個徹底:
“于是他組建天地會,將地書碎片贈予分散天下各地的天之驕子,扶持他們,以求將來清理門戶時,能獲得助力。”
道首入魔了,難道紫蓮變的陰森邪異....魏淵儒雅清俊的臉龐不見表情,帶著考校的語氣問道:“你覺得,金蓮告訴你這些,是為什么?”
許七安剛想說不知道,迎著魏淵深沉的目光,聽出了他語氣中的考校,便把話咽了下去。
以魏淵的老謀深算,肯定不是在我這里尋求答案....他在試探我的水平。
額....剛才要是脫口而出“不知道”三個字,是不是在這位大宦官心里,我就成了不夠聰明、智商一般的下屬?
許七安大腦一下子活躍起來,臉上的表情頗為輕松的笑了笑:
“地宗的異常,天地會里所有成員都一清二楚。金蓮道長如實相告,是在像我展示誠意�!�
魏淵微不可查的頷首,“地宗行蹤隱蔽,打更人至今還不知曉功德入魔的內(nèi)幕�!�
.....許七安睜大眼睛:“魏公的意思是,金蓮道長以我為媒介,想秘密與您達(dá)成結(jié)盟?”
魏淵這才滿意的點頭,沒有回答,溫和道:“以后你就是打更人在天地會的諜子,負(fù)責(zé)打探其他成員的真實身份。必要的時候,衙門會給你一定的幫助�!�
許七安抱拳,應(yīng)了一聲“是”。
剛才我要是表現(xiàn)的遲鈍些,魏公會不會收回地書碎片,換一個聰明絕頂?shù)南聦夙斕嫖�,潛入在天地會�?dāng)二五仔?
大人物的試探如清風(fēng)掃面,一不留神可能就會出錯漏....
魏淵道:“你已是練氣境,該嘗試修煉絕學(xué)了,去藏經(jīng)閣挑一樣吧。
“你慣用刀,還是劍?”
“刀!”許七安回答。
他還是胥吏的時候,就佩著樸刀,雖然很少有用武之地,但隨身攜帶了多年,對刀的親和度,總比劍要強。
魏淵提點道:“選絕學(xué)的時候,記得挑選簡單純粹的刀法。過于復(fù)雜和花哨的,一概不要。
“武者與其他體系不同,沒有太多的神異,只有怪力。因此,武者越純粹越好,將來你踏入高品境界,就會明白這個道理�!�
簡單的幾句話,比千金還重。許七安大喜,“謝魏公指點�!�
背靠大組織只是剛開始,如果能得到魏淵的欣賞和認(rèn)同,他的仕途和武道,將獲益匪淺。
司天監(jiān)只收童子,不收童子雞。儒家又不適合我。而且前兩者都不是武夫體系。要走武道,只能靠武者扎堆的打更人衙門。
......
拿著魏淵的手書,許七安來到了藏經(jīng)閣,隨行的還有李玉春。
李玉春看了眼前頭領(lǐng)路的吏員,意味深長的說:“什么時候抱上魏公這條大粗腿的?”
“魏公主動召見我的�!痹S七安無辜的表情。
李玉春微微頷首,沒有不悅,也沒追問。
甲上的資質(zhì),是魏公親自評的,他有意栽培許七安,實屬正常。
對此,李玉春心里早就有數(shù),并沒有手下繞過自己討好高層的不滿,或嫉恨。
首先甲上的資質(zhì)被栽培,被魏公關(guān)注是必然的。其次,許七安是他手底下的銅鑼。
有這份香火情在,他巴不得許七安走的越高越好。
吏員帶著他們來到一面書架,道:“刀譜共四百零七部,全在這里了�!�
等許七安兩人頷首后,他便退了出去。
李玉春看了眼許七安,搶在他說話前,笑道:“是不是要問我,哪部刀法最強?”
許七安“嘿嘿”一笑。
李玉春斟酌道:“絕學(xué)分兩種,一種是技,一種是道。后者你就別想了。前者,沒有強弱之分,只看人�!�
兩人慢慢開始挑選刀譜,許七安牢記魏淵的告誡,不去挑那些花里胡哨的刀法。
一個時辰后,李玉春有些不耐煩:“沒有滿意的?”
....頭兒,我忘記告訴你了,我有選擇恐懼癥!許七安苦笑著點頭。
李玉春想了想,“你等我一下�!�
他招來吏員,問道:“最近有沒有新的絕學(xué)入庫,我指的是刀譜�!�
吏員沉思了一下,道:“有的,司天監(jiān)那邊前幾天送來幾部絕學(xué),換了幾千兩銀子。”
幾千兩銀子....李玉春一愣,繼而涌現(xiàn)笑容:“許寧宴,你運氣不錯�!�
他解釋道:“幾千兩銀子的絕學(xué),品質(zhì)比里邊的都要好,我估計有某本刀法之道的殘篇�!�
“道?”許七安眼睛一亮。
“擁有道韻的絕學(xué),通常是高品武者所創(chuàng),蘊含了他們一生的武道感悟。想要成為高品武夫,這類絕學(xué)不能碰,因為那是人家的道。但殘篇可以學(xué)一學(xué)。”李玉春吩咐吏員:
“你去找來。”
俄頃,吏員捧著幾部絕學(xué)過來,其中一部真是殘缺的刀道絕學(xué)。
《天地一刀斬》
取這名字的人不是中二,就是偏執(zhí)狂....許七安心里做出判斷,翻開薄薄的書冊,開篇序言:
世上沒有什么東西是一刀斬不斷的,如果有,我的建議是逃跑。
....許七安忍住了把絕學(xué)秘籍丟掉的沖動,耐著性子,翻開第二頁。
仔細(xì)讀完綱領(lǐng),才對這部絕學(xué)改觀。
沒猜錯,著書的高手就是一名偏執(zhí)狂。他認(rèn)為,世上任何東西都是可以一刀斬斷的,包括天地。
敵人也是如此。
任何多余的招式和拼殺,都是對武道的羞辱。
我只出一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當(dāng)然,偏執(zhí)狂不代表喪失理智,綱領(lǐng)里提及,遇到強大不能敵的對手,建議是逃跑。
許七安默默看完綱領(lǐng),在心里重新為這部絕學(xué)做序:集中一點,登峰造極!
他合上冊子,眼睛發(fā)亮:“我就要它了�!�
第81章
綠光代表著什么
三天的日巡就這么混過去了,這天夜里,許七安和宋廷風(fēng)、朱廣孝組成隊伍,穿著黑色差服、短披風(fēng),胸口掛著銅鑼,腰懸佩刀,步履輕松的走在內(nèi)城的街道上。
入夜?jié)u微涼,繁花落地成霜。
夜晚的京城是寂寂無聲的,入冬時節(jié),蟲鳴鳥叫也沒有,安靜的讓許七安覺得身處悠閑的鄉(xiāng)野。
偶爾會聽見整齊劃一的腳步聲,甲片碰撞的嘩啦聲。
那是巡城的御刀衛(wèi)。
巡街半個時辰后,宋廷風(fēng)帶著兩位同僚,躍上一座小樓的頂部,俯瞰縱橫交錯的街道。
“巡視街面是御刀衛(wèi)的事,我們主要是負(fù)責(zé)那些飛檐走壁的家伙�!彼瓮L(fēng)立在屋脊上,迎著夜風(fēng),瞇著眼:
“只作瞭望時上屋脊,除非遇到大案,否則不要胡亂飛檐走壁,京城水深,明里暗里的高手不計其數(shù),亂走屋脊的話,指不定哪個犄角旮旯飛來一劍,把你給干掉了。”
頓了頓,補充道:“當(dāng)然,打更人肯定會替你報仇、收尸、以及發(fā)放撫恤金�!�
“撫恤金是多少?”許七安問。
“銅鑼是三百兩銀子�!彼瓮L(fēng)說:“挺良心的吧,三百兩銀子,足夠妻兒過上富足的生活�!�
然而,三百兩銀子,現(xiàn)在只能睡身價暴漲的浮香五次.....許七安打趣道:“是啊,然后你妻子改嫁,別的男人花你的錢,睡你的媳婦,還打你的兒子。”
“....”宋廷風(fēng)一言不發(fā)的盯著他,片刻,憋出一句:“我突然慶幸自己還沒成家立業(yè)�!�
朱廣孝悶聲點頭。
......
第二天中午,只睡了五個時辰的許七安精神抖擻的起床。
用豬鬃牙刷沾了點牙粉,蹲在屋檐下刷牙。
牙粉就是古代版牙膏,有生姜、皂角、升麻、地黃、旱蓮、槐角、細(xì)辛、荷葉、青鹽九味中藥。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許七安上輩子沒有接觸過的成分,叫除垢丸。
這東西直接把牙膏的清潔、美白、去口臭等效果拔高了好幾個層次。
上輩子的牙膏遠(yuǎn)不及這個時代的牙粉。
毫無疑問,這是司天監(jiān)煉金術(shù)師的作品。
煉金術(shù)師的存在,讓底層的百姓生活更加便捷、健康。
他們其實很強大,只是術(shù)士體系歷史較短,沒有形成一套全面的理論教學(xué)。
而許七安的化學(xué)理論,正好彌補了煉金術(shù)師的短板。
翻墻到主宅,這個時間點,嬸嬸和妹妹們已經(jīng)吃過午飯。
今天下午要吐納練氣、揣摩天地一刀斬,便不勾欄聽曲吃飯了。許七安讓廚房把剩飯剩菜熱了,潦草的應(yīng)付了一下胃。
他沒有立刻投入修煉,而是去內(nèi)院逗弄了許鈴音片刻,再找瓜子臉大眼睛,五官精致的十七歲妹妹拉拉家常,討論一下梁山伯與祝英臺。
“回頭我給妹妹寫一些,當(dāng)做閨房讀物。”許七安笑道。
“還是與梁山伯祝英臺一樣的愛情故事嗎。”許玲月笑靨如花。
“不,比那兩人要刺激�!�
“是什么?”聽到刺激兩個字,許玲月羞紅了臉。
“兩個白頭發(fā)少年男女之間的真摯愛情。”
可惜我的文筆不好,許多上輩子看過的細(xì)節(jié)也記不清楚了....不然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靠著小黃文大把大把的賺銀子....許七安無奈嘆息。
路過許辭舊房間,聽見里面?zhèn)鱽砝世首x書聲。
“辭舊,你不是在書院嗎?”許七安站在窗邊,問道。
“正要找大哥�!痹S辭舊從書桌上取來一本冊子,走到窗邊,遞給許七安:
“這是老師和慕白先生,還有幼平先生讓我轉(zhuǎn)交給大哥的,我早上回來時,你還在睡覺。”
許七安好奇的打開冊子,隨意翻了幾頁,發(fā)現(xiàn)冊子里的內(nèi)容很奇怪。
有的是文字,有的是圖集,像是五花八門的東西硬生生拼湊在一起。
許新年幽幽解釋:“這書里記載的是各大修行體系的絕學(xué),三位大儒把各自收集到的法術(shù)給拼湊起來,送給你�!�
我仿佛聞到了一股酸味....許七安雙眼綻放異彩。
許新年繼續(xù)道:“儒家六品叫做儒生,這個境界的核心是“學(xué)習(xí)”,能把見到過的法術(shù),附之筆端,記載紙上。大哥以氣機引燃紙張便能施展記錄在紙上的法術(shù)�!�
儒家簡直是無敵輔助啊。許七安控制著嘴角,忍著喜悅,點點頭:“多謝,替我傳話三位大儒,改日我會登門拜謝,與他們探討詩詞�!�
所謂禮尚往來,三位大儒無緣無故的送禮物,自然是有理由的。
許新年“嗯”了一聲,揮揮手:“大哥去吧,別打擾我讀書,明日我再回書院去。”
辭舊別吃醋,大哥還是愛你的!
許七安開心的離開。
.....
黃昏,許七安換上打更人差服,馬不停蹄的趕往衙門。
在內(nèi)城門關(guān)閉前,抵達(dá)衙門,與宋廷風(fēng)兩位同僚碰頭,開始了社畜的晚班。
內(nèi)城的夜晚頗為平靜,一直到深夜,許七安三人只逮住兩個僥幸逃過御刀衛(wèi)巡邏的小賊。
按照宋廷風(fēng)的說法,這種小業(yè)績,頂多也就五錢銀子。
許七安站在一座酒樓的屋頂,俯瞰著夜幕中的京城。
宋廷風(fēng)嚼著炒豆,問道:“寧宴,你的絕學(xué)是什么,有何特點。”
許七安如實相告:“實戰(zhàn)性很強,爆發(fā)力更強,就是不太持久……嗯,辟出一刀后,我會進入短暫的虛弱期。”
世上沒有什么是一刀砍不斷的,如果有,那就逃跑……許七安最開始還以為是作者皮一下。
沒想到是金玉良言,這部絕學(xué)的本質(zhì)就是一秒真男人,砍完就虛脫了。
好處是爆發(fā)力強,許七安懷疑修行到高深處,能越階砍人。
聊了幾句,他趁著宋廷風(fēng)和朱廣孝不注意,從玉石小鏡里取出大儒們贈送的冊子,撕下一頁。
紙張上畫著一雙清光流溢的眼眸,相應(yīng)的法術(shù)是司天監(jiān)的望氣術(shù)。
這種低級法術(shù)冊子里很多,屬于輔助法術(shù),相對不是那么珍貴。
許七安打算過過癮,熟悉一下冊子的使用。
“嗤!”
氣機引燃紙張,火光瞬間亮起,也吸引了朱廣孝和宋廷風(fēng)的注意。
許七安感覺眼睛一疼,視線里,出現(xiàn)了各種各樣的顏色,整個世界仿佛變成了色彩濃重的油畫。
以白色最多,最密集,一縷縷的溢散。其次是紅色,分淡紅,大紅;之后是紫色。
紅中帶紫;淡淡的紫;濃重的紫色....最后者來自皇城方向。
這就是氣啊...天地萬物皆有的氣。許七安心里升起明悟。
這時,他看見了一道奇特的顏色,位置在皇城方向,那是一道色澤瑰麗,宛如彩虹的顏色。
“五彩斑斕....與代表皇家的紫氣截然不同,卻住在皇城....金蓮道長說過,我與那位乘坐皇家專用馬車的女子會有一段淵源。而道長給那位女子的評價是,氣象瑰麗萬千,世間罕見....”
“清氣.....也在皇城方向,我記得采薇說過,清氣代表著儒家或者道門...嗯,那是人宗?”
“咦,教坊司的顏色怎么是碧綠色的...教坊司的女子很多都是罪臣的家眷....應(yīng)該是我想多了,回頭問問采薇,綠光代表著什么....咦,不見了?”
他看見教坊司里有一抹碧綠的氣,閃爍一下,隱沒不見。
最后,他把目光望向了司天監(jiān),那座一覽眾山下的觀星樓。
“啊....”許七安忽然慘叫一聲,從酒樓的屋頂摔了下來。
他疼的滿地打滾,捂著眼睛,慘叫不斷。
朱廣孝和宋廷風(fēng)大駭,躍下屋頂,一人拔刀戒備,一人上前查看。
“你怎么了�!彼瓮L(fēng)急切道。
第82章
突發(fā)事件
我的狗眼要瞎了,我的鈦合金狗眼要瞎了....許七安雙眼灼痛,熱淚滾滾。
窺探觀星樓的瞬間,眼睛像是被兩枚鋼針刺入,意識恍惚一下,隨即劇痛傳來。
宋廷風(fēng)單膝壓在許七安胸口,制止他繼續(xù)打滾,接著翻開他的眼皮,發(fā)現(xiàn)同僚的雙眼一片通紅,但瞳孔無礙,沒有瞎。
宋廷風(fēng)松了口氣,便不再理會這個愚蠢的同事。
等了一刻鐘,許七安的灼痛感才消失,眼眶發(fā)紅的坐在地上,視線依舊模糊,只看清面前有兩道身影。
“你剛才做了什么?”宋廷風(fēng)的聲音傳來。
“我看了看觀星樓...”許七安閉著眼睛,斟酌道:“我堂弟是云鹿書院的學(xué)子,今日贈了一張記載望氣術(shù)的紙張給我�!�
宋廷風(fēng)和朱廣孝知道許家的家底,聞言,點了點頭。
許七安繼續(xù)道:“然后我用望氣術(shù),看了看司天監(jiān)�!�
說完,他發(fā)現(xiàn)宋廷風(fēng)和朱廣孝半天沒說話。
宋廷風(fēng)嘆了口氣,“你知不知道,監(jiān)正大人很喜歡待在觀星樓的八卦臺上。”
“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術(shù)士體系的巔峰,是咱們那位監(jiān)正大人。”
“這個倒是知道�!�
“嗯,你用望氣術(shù)看監(jiān)正,這不是找死嗎。”
“這個我真不知道....”
朱廣孝也嘆了口氣:“司天監(jiān)的術(shù)士與打更人來往比較頻繁,慢慢積累經(jīng)驗,以后你會知道的。”
除了術(shù)士自己,以及儒家,正常人也不會掌握望氣術(shù)。
許七安這次純屬意外。
三人沒有繼續(xù)巡夜,而是坐在街邊休息,靜等許七安的狗眼恢復(fù)光明。
過了許久,東方天際突兀的升起一道紅光,維持了幾秒,繼而消散。
“鏘!”
宋廷風(fēng)和朱廣孝默契的拔刀。
剛剛恢復(fù)視線的許七安問道:“怎么回事?”
宋廷風(fēng)沉聲道:“紅光是在向我們示警,通常用在搜捕、緝拿的情況。可能是哪組的打更人發(fā)現(xiàn)了可疑人物,但被他逃走了....看紅光的距離,離我們很近。”
“寧宴,你眼睛還沒恢復(fù),負(fù)責(zé)街面巡邏。廣孝,我們上屋頂瞭望。”
兩人施展輕功,跳到樓頂,各自朝一個方向遠(yuǎn)去。
三人要負(fù)責(zé)巡邏的區(qū)域很大,遇到這種情況,只能分開搜尋。
目送兩位同僚遠(yuǎn)去,許七安抽出佩刀,取出軍弩,然后緊了緊胸口的銅鑼,以及更內(nèi)里的護心鏡。
蝕骨毒他一般不使用,不涂抹在刀刃上,害怕自己哪天腦子抽了,去舔一口。
許七安戒備的巡查了片刻,看見一位面生的銅鑼飛檐走壁而來,銅鑼在屋頂停下來,沉聲道:
“其余兩人呢?”
許七安道:“分頭行動了,發(fā)生何事?”
銅鑼道:“平遠(yuǎn)伯被殺了,負(fù)責(zé)該區(qū)域的兩位同僚被擊傷,賊人以秘術(shù)逃脫,暫時不知所蹤。”
平遠(yuǎn)伯....伯爵被殺?!
許七安吃了一驚,敢在內(nèi)城殺伯爵,他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憤怒,而是頭皮發(fā)麻。
雖然大奉朝如今,勛貴勢力下滑,但伯爵終歸是伯爵,府中必然養(yǎng)著高手。
而那位兇徒竟能殺死伯爵,打傷打更人,從容而去。不是一般的高手。
毫無疑問,一旦遇上,許七安覺得自己很危險。
那位銅鑼說完,飛快遠(yuǎn)去,大概是去通知城門口的守衛(wèi)了。
該死....我眼睛還沒完全恢復(fù),看什么都模糊....但以我歐皇的體質(zhì),應(yīng)該是撞不上的...許七安暗暗祈禱,不要遇到兇徒。
這時,他感覺到“地書”碎片有消息傳來,滴血認(rèn)主后,他與地書之間有著莫名的聯(lián)系。
哪個家伙大半夜不睡覺的水群?
他一邊困惑,一邊摸出了玉石小鏡,看見鏡面凸顯出一行文字:
【六:諸位,我在京城遇到麻煩事了,可否相助?】
過了幾分鐘,金蓮道長冒泡:【九:你遇到什么麻煩?】
【六:我被困在了內(nèi)城,面臨打更人的搜捕。最多一個時辰,司天監(jiān)的術(shù)士就會趕到,到時候我在劫難逃。】
許七安:“???”
不是吧....
他瞬間聯(lián)想到平遠(yuǎn)伯被殺事件,六號就是那位兇徒?
一時間沒有說話,金蓮道長似乎感覺到棘手,暫時給不出應(yīng)對之策。
【二:嘗試武力突圍?】
【六:不行,距離城門口太遠(yuǎn),沿途有打更人和御刀衛(wèi)巡夜。而且,出了內(nèi)城,還有外城。】
【二:身上有沒有隱匿氣息的法器?】
【六:沒有�!�
【九:貧道倒是有,只是無法送到你身邊�!�
【六:道長放心,如果我難逃此劫,我會把地書留在原地,您明日循著氣息找來便是。】
在京城,尤其是內(nèi)城,想要逃脫打更人的搜捕,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二:死禿驢,別說喪氣話。】
這時,一位新人物出場了。
【四:我與人宗的道首有幾分交情....只是靈寶殿在皇城,和尚,幫不了你�!�
【二:你這不是相當(dāng)于沒說?】
四號與女子國師有交情....金蓮道長沒騙人,地書持有者都不是泛泛之輩啊。
二號管六號叫禿驢,四號管六號叫和尚,六號是佛門的人?
許七安默默窺屏。
同時,他看到了天地會的凝聚力,地書持有者們,或許在各自防備,警惕著自身身份的暴露,但確實有著一個幫派的香火請。
【二:禿驢,你去問問一號,他是京城的�!�
一號應(yīng)該又在窺屏,見二號拎出自己,便不再沉默:【一:你做了什么事?】
【六:我殺了平遠(yuǎn)伯�!�
果然是他,今晚的兇徒果然是他!
六號竟然承認(rèn)的這么快,太耿直了....那天我問他是不是天地會的人,他也毫不猶豫的承認(rèn)....出家人不打誑語?
可出家人也不犯殺戒啊,你特么半夜摸到平遠(yuǎn)伯家里把人家給宰了是幾個意思?
許七安心里吐槽。
地書群沉默了,許久沒人說話。
大概是被陸號的所作所為驚到了。
許久,一號回復(fù):【一:抱歉,我?guī)筒涣四��!?br />
【九:一號,同在天地會,能幫則幫。貧道相信陸號不會無緣無故的殺人�!�
金蓮道長這話的意思,他認(rèn)為一號有能力幫六號?即使有打更人和御刀衛(wèi)封鎖,有司天監(jiān)的術(shù)士即將出面,他仍舊認(rèn)為一號能幫六號?
嗯,金蓮道長是唯一知道所有人身份的....一號的身份地位,可能比我預(yù)估的要高啊。
許七安做出判斷。
回應(yīng)金蓮道長的是沉默,一號態(tài)度很堅決,就是不幫。
許七安思考起來:“六號殺了平遠(yuǎn)伯,所以一號不愿意幫六號�!�
“二號是個熱心腸的,至少表面如此。六號是佛門的人,很耿直,不說謊。四號與人宗道首有交情,身份未明。九號是金蓮道長,一號是朝廷的人,喜歡窺屏,地位很高....這狼人殺挺有意思的�!�
“我也來裝個逼...不,人前顯圣�!痹S七安以指代筆,輸入信息:
“六號,我可以考慮幫你,但我得先知道你為什么殺平遠(yuǎn)伯。呵呵,你可以不回答,拒絕我的好意,但不要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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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忘記定時了。
第83章
救人方案
甭管能不能幫,先畫大餅套取一些信息。如果六號是惡人,許七安就把他投出去,減少天地會里的狼滅。
當(dāng)然,在此之前,他還得先騙取到六號的藏身之處,保證免除后患,因為六號的實力很強大。
夜闖平遠(yuǎn)伯府,斬殺平遠(yuǎn)伯,重創(chuàng)打更人,從容藏身。這絕對是中品的高手,甚至更強。
如果事出有因,他就力所能及的幫一幫,塑造自己天地會總舵主陳近南的偉岸形象。
魏淵讓他臥底,可不是讓他一直潛水,需要作出點成績來的。
三號能提供幫助?
他能在打更人和御刀衛(wèi)的搜捕中,從容帶走六號?
他是什么身份,僅僅只是儒家弟子嗎?
這個時候,如果沒有合理的身份,即使在內(nèi)城行走,也會被當(dāng)場緝拿。
或者說,他能使喚御刀衛(wèi),或者打更人?
許七安的這句話,讓地書碎片持有者們浮想聯(lián)翩,暗自猜測他的真實身份,推敲他接下來的行動。
【九:呵呵,三號要是愿意幫忙,那就沒問題了。六號,你不要隱瞞�!�
金蓮道長篤定三號能幫六號化解危機....三號絕非普通的儒家弟子,他必然又更隱秘更高層次的身份.....金蓮道長這次招攬的新人,非同小可。
天地會成員們精神一振,保持沉默,靜觀失態(tài)發(fā)展。
【六號:我的一位師弟失蹤了,失蹤了一年,我懷疑他被人拐賣,以秘密渠道送出了京城。
【經(jīng)過多方打探、排查,我鎖定了一個牙子組織,他們拐騙、擄走女子和孩子,賣給青樓、丐幫、以及其他需要女人和孩子的地方。
【他們不僅販賣孩子和女人,也擄走修行者,真正用途我還沒查出來。
【最后我發(fā)現(xiàn)那個牙子組織背后的東家是平遠(yuǎn)伯�!�
【三:所以你就憤而殺人?】
【六:我潛入平遠(yuǎn)伯府中,逼問師弟下落,無果,便將其斬殺,超度罪孽。】
【一:以力犯禁,為何不報官。】
一號對六號的處事方式不認(rèn)同。
【二:廢話,律法有用的話,平遠(yuǎn)伯早受制裁了,官官相護。舉頭三尺無神明,公道只在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