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布政使大人,下官所言可對?”
席上一下子寂靜了,四周的云州官員,臉色僵硬的看著他。
宋布政使神色,倏然凝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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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二號的提問
在這個時代,結(jié)出無核枇杷的法子,絕對可以稱之為秘術(shù)。
可對于有好好學(xué)習(xí)初中生物學(xué)知識的許七安來說,這不過是基操而已,他甚至還知道可憐的植物想要傳宗接代,不得不請蜜蜂這位隔壁老王幫忙授種。
場面一下子有些僵凝,許七安這番話著實讓眾官員措手不及,難以置信。要知道他們當(dāng)初了解到枇杷去核法子,那叫一個拍案叫絕。
豈料竟然被一個小小銅鑼一語道出。
李妙真睜大了美眸,重新開始審視小銅鑼,她意識到自己可能猜錯了,這個銅鑼或許是個被酒色掏空身子的色胚,但他不是酒囊飯袋,有幾把刷子的。
....能被張巡撫安排在主桌,看來是有幾分本事的。李妙真收起了輕視之心,旋即就意識到自己還是小覷他了。
其余的銀鑼銅鑼被安排在其他桌,為什么這小子能坐在巡撫身邊?
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有幾分本事”能解釋了吧。其他的銀鑼銅鑼就不是人才了嗎?
“呵,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崩蠲钫嫘覟�(zāi)樂禍的冷笑一下,她樂得宋布政使吃癟。
即使以宋布政使?fàn)t火純青的官場修為,心中的羞恥依舊翻涌不息。先前說的天花亂墜,又是白帝庇佑,又是香火熏陶,結(jié)果當(dāng)著眾人的面,以及巡撫的面,被硬生生揭穿。
“寧宴,這種微末伎倆,宋布政使自然會與本官說明,你多什么嘴?”張巡撫訓(xùn)斥道。
他表面訓(xùn)斥許七安,其實綿里藏針的暗諷宋布政使。
“....不知道這位大人高姓大名�!辈贿^有了巡撫大人的打岔,布政使大人終于緩過勁來,臉色不變的問道。
“下官姓許,名七安,字寧宴。”許七安回答。
“此子頗有才華�!睆堁矒崦�,笑吟吟的抬了下許七安。
果然,眾官員又把挪開的目光,重新聚焦在他身上,思忖著這個銅鑼的身份,以及他在巡撫隊伍里的地位。
“原來他叫許七安...咦,這個名字好耳熟�!崩蠲钫媛砸凰妓鳎肫鹪S七安是誰了,她記得三號曾經(jīng)提過此人,并對其贊譽有加。
是他啊....能得三號這般看重,果然不凡。
一場尷尬被宋布政使強行化解,他隨口介紹著云州的風(fēng)土人情,絕口不提枇杷的事,證明心里還是非常介意的。
張巡撫喝到微熏之時,晚宴便散了,沒有伶仃大醉,也沒有不長眼的提議去教坊司耍耍,否則宋廷風(fēng)一定很高興。
這種格調(diào)的晚宴,反而不會有太紙醉金迷的行為,就像朝堂的諸公們,幾乎是不去教坊司的。
人到了一定位置,身份會推著你去顧及形象。即使你是個巨貪,你表現(xiàn)出來的外在形象,也得是偉光正的。
就拿許七安來說,他現(xiàn)在可以盡情的白嫖,因為他年輕,身份也低微。
可當(dāng)他有朝一日位高權(quán)重,他就得付錢了....
離開府邸,張巡撫與眾官員在府邸外,作揖分別。然后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馬車行駛出一段距離后,他揚起車窗的簾子,贊許道:“寧宴,做的好�!�
許七安知他指的是枇杷無核之事,便道:“小事一樁。”
張巡撫“嘖嘖”兩聲,交談時語氣越來越隨意,沒有官架子,“你竟連農(nóng)桑之事也精通?”
不等許七安回答,前頭的姜律中笑著插嘴:“他甚至精通煉金術(shù),不比司天監(jiān)的白衣差�!�
你把我的逼給裝了,那我裝什么?許七安糾正道:“錯了,司天監(jiān)的白衣得喊我半師�!�
三人哈哈大笑。
許七安順勢問道:“大人今日為何如此和氣?”
張巡撫回頭望了眼已經(jīng)看不見的府邸,沉聲道:“這云州當(dāng)以宋布政使為主,他與楊川南不合。”
許七安回憶了一下:“是有點冷淡...但那楊川南對誰都冷淡。”
張巡撫冷笑道:“這說明云州官場大部分人都姓宋。”
“請大人指教。”
“三司之中,以都指揮使司權(quán)力最大,但剛才迎接本官的是宋布政使。雖然布政使理當(dāng)在這樣的場合出面,可你仔細(xì)想想,他率先給本官介紹的,是提刑按察使,而非都指揮使。顯而易見,這兩人關(guān)系不睦。
“本官在席上留意到,楊川南大多時候保持沉默,布政使才像個主人翁。呵,這在官場上可是很講究的東西,不容越俎代庖。”張巡撫笑道:
“寧宴,學(xué)著點�!�
“我一個武夫?qū)W這些干嘛�!痹S七安暗暗記下。
“還有,我現(xiàn)在回過味來了�!睆堁矒岬溃骸爸罏槭裁葱账蔚囊谘缟纤丸凌藛�?”
裝逼唄...許七安搖頭:“不知道�!�
“但凡是個有好奇心的,都會追問,他不答,算是給我一個不輕不重的下馬威�!睆堁矒崂湫Φ溃�
“再就是給我一個暗示,除掉一人,云州可安。正如那枇杷�!�
除掉誰,不言而喻。
你們當(dāng)官的至于嗎....一dayday的就知道勾心斗角....許七安頭疼的捏了捏眉心。
魏公說的對,我果然不適合官場,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半給浮香,一半留著修行。
再沒那么多精力混官場了。
許七安一副頭疼的模樣,讓張巡撫開懷大笑,心態(tài)一下子平衡了。
“巡撫大人,不如咱們再來猜一個字謎?”許七安似笑非笑。
張巡撫下意識的想拒絕,但感覺自己讀書人的尊嚴(yán)被挑釁了,眉毛一揚:“你說�!�
“女人生孩子,猜四個字�!痹S七安笑瞇瞇道。
張巡撫臉色漸漸僵住,漸漸茫然,漸漸無能狂怒....然后放下了車窗的簾子。
“哈哈哈�!苯芍泻驮S七安齊聲大笑。
“哼!”馬車?yán)飩鱽硌矒岽笕说睦浜呗暋?br />
....
另一邊,都指揮使楊川南進了馬車,剛放下簾子,就被重新掀起,扎著高馬尾,英姿勃勃的李妙真上來了。
“眾目睽睽之下,你進我馬車,不怕名節(jié)受損?”楊川南皺眉道。
“江湖兒女,不在乎這些�!崩蠲钫鏀[擺手:“我來問問你情形,那個巡撫似乎還算客氣。沒準(zhǔn)只是走走過場,你要不要花點銀子打點打點?”
她知道大奉官場的規(guī)矩,有銀子就是朋友。沒銀子,親兄弟也照樣鐵面無私。
“給御史送銀子,嫌死的不夠快?”楊川南搖搖頭,道:
“倒是可以考慮將他們盡數(shù)斬殺在云州�!�
李妙真翻了個白眼,“你覺得這位巡撫大人如何?”
“中庸�!睏畲显u價。
“那好呀,他越無能你越安全�!崩蠲钫嫘Φ馈�
“中庸不代表平庸。”楊川南搖頭:“不露爪牙的,才是最危險的�?赡苋思乙呀�(jīng)在暗中積蓄著,給我致命一擊了�!�
頓了頓,繼續(xù)說道:“那位銅鑼需要注意�!�
早已知曉許七安不同尋常的李妙真,秀眉一揚:“你看出什么了?”
車輪轔轔,楊川南掀起晃動的窗簾,看了一眼外頭的夜色,做思索狀:“他的佩刀與其他打更人不同,卻一樣是刀,非其他武器。
“據(jù)我所知,打更人的佩刀來自司天監(jiān),屬于半法器范疇。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此人佩戴的是把法器�!�
李妙真點點頭:“而能使用法器的,要么身份不一般,要么與司天監(jiān)關(guān)系不一般�!�
“氣態(tài)也不對,我觀察過他,盡管不說話的時候很老實很拘謹(jǐn),但其實對張巡撫也好,對宋長輔也罷,都沒有太大的敬意。這可以理解為武者的桀驁,不過練氣境就能有這份桀驁,實在難得�!�
至于姜律中,四品金鑼,反而沒什么好說道的,忌憚就對了。
.....
返回驛站,還得繼續(xù)爆肝修仙的許七安,在宣紙上寫下了周旻留下的兩組暗號。
到頭來還是我一個人背起所有....煉神境這個晉升模式,擱在我那個時代,肯定大受歡迎啊....宅男們肝到天荒地老,肝到頭發(fā)掉光,肝到女朋友留下心理陰影...哦,他們沒有女朋友,那沒事了。
“老姜說過,武夫是一步步提升自身,最后成為神魔般可怕存在的體系....煉精境和練氣境更像是我上輩子看過武俠電影,而且還是低武....但煉神境以后層次就拔高了....練氣境還是得吃飯睡覺,我懷疑煉神境可以長時間不眠不休....這就已經(jīng)非人類了。”
許七安的猜測是有道理的,煉精境打熬體魄,讓武者可以高強度戰(zhàn)斗。煉神境淬煉元神,晉升方式是爆肝熬夜。
一旦順利晉升煉神境,肉身和元神都可以長時間高強度工作,不眠不休。
包括武者體系在內(nèi),各大修行體系都是循環(huán)漸進的,每一個品級都在為下一個品級打基礎(chǔ)。
比如術(shù)士體系,醫(yī)者這個品級是為望氣術(shù)做鋪墊,望氣術(shù)則是為風(fēng)水師打基礎(chǔ),而風(fēng)水師的強化版是陣法師。
邏輯性很強,給人一種不玄幻,腳踏實地晉升的感覺。
他的思路重新回到案子:“暗號不是打更人衙門的,應(yīng)該是周旻自創(chuàng)....這就有點離譜了,誰猜的出來啊,難度就好比我留一個暗號:枯葉雛橘梨紗薄,落花漫天海翼隨。
“放眼九州,世上不可能有人對的上來。
“今天側(cè)寫太頻繁了,腦細(xì)胞耗損嚴(yán)重,可是又不能睡覺,無聊...如果浮香在就好了,我們可以愉快的做一些有益身心的運動....但我可能猝死在她的白花花的肚皮上....”
就在這時,他忽然心悸了一下,差點猝死。
連忙深呼吸,然后從枕頭底下摸出地書碎片,滿腔憤怒的準(zhǔn)備噴是哪個傻子大半夜不睡覺還水群,定睛一看:
【二:三號,我有些事想問你,你可以提一個條件作為交換�!�
二號,是那個軍娘?我正愁沒機會試探呢....許七安以指代筆,輸入信息:【呵,我想先聽聽你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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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四號:我已經(jīng)推斷出三號的真實身份
【二:巡撫隊伍于今日抵達(dá)了云州,我想知道關(guān)于姜律中的信息,他的“意”,他的性格,他的弱點等。】
幾個意思啊....許七安吃了一驚,二號是把老姜當(dāng)做假想敵了?不,是真正的敵人,于是開始搜集信息,準(zhǔn)備戰(zhàn)斗?
先不說老姜和我交情不錯,就算沒有交情,我也不可能把他的弱點告訴你,畢竟我自己也在巡撫隊伍里。
【三:抱歉,我不可能向你透露巡撫隊伍的任何信息�!�
許七安回復(fù)之后,思維發(fā)散,聯(lián)想到了更多的東西:二號收集姜律中的信息,明顯是為將來可能發(fā)生的沖突做準(zhǔn)備。
這是二號自己的決定,還是得到了楊川南的支持?
倘若是后者,那說明一旦東窗事發(fā),楊川南很可能會采取過激的舉措。
二號一時無言,聊天群里陷入了僵凝。
就在這僵硬、尷尬的氣氛中,以前的讀書人,現(xiàn)在的劍客四號冒泡了:
【二號,楊川南涉嫌勾結(jié)山匪,輸送軍需,這等同于謀逆。三號是讀書人,豈會幫你助紂為虐。我輩讀書人,是非曲直,小節(jié)大義,心里清楚著�!�
沒錯,我輩讀書人就是這般壯志凌云....許七安用力點頭,深以為然。
【二:抱歉,是我唐突了,我并沒有要對巡撫隊不利的想法�!�
【三:但你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jīng)做好了備戰(zhàn)的準(zhǔn)備。嗯,二號,我知道你對朝廷有很深的偏見,但你做事過于感情用事。楊川南冤枉與否,得查了才知道。】
【五:沒錯,我也覺得二號太偏激了,聽你們剛才聊的內(nèi)容,巡撫隊伍剛到云州。人家還沒開始查,你就想著要打人家了�!�
...五號就屬于你最沒資格說這話吧!眾人心里吐槽。
二號沒有再說話,似乎有些生氣了,因為天地會成員都在懟她,不支持她,就連她向來很有好感的三號,也態(tài)度擺的很明顯。
到現(xiàn)在,許七安幾乎可以確認(rèn)軍娘就是二號,腦海里閃過對方帥氣又美麗的瓜子臉。
他嘆息一聲,輸入信息:【姜律中是四品金鑼,擅長的是拳意,至于性格,沒什么太大的特色,因此也不存在明顯的缺陷�!�
這些信息都是很淺層的,不涉及機密的東西。
性格確實沒有太大缺陷,許七安認(rèn)識的金鑼里,氣質(zhì)陰柔的南宮倩柔、面癱男楊硯、冷傲銳利的張開泰...與這些人相比,姜律中性格更中庸,沒有明顯的特點。
但也意味著他沒有較大的破綻。
【二:多謝了,放心,我不會魯莽行事,更不會無故傷害朝廷巡撫。嗯...我還有一個問題,我想打聽一個叫做許七安的人,三號你曾經(jīng)說過此人�!�
你連我都要打聽?你是不是想剛我?許七安一下子警惕起來,沒有立刻回答。
就在他打算拒絕時,默默窺屏的一號竟然出現(xiàn)了:【我可以給你關(guān)于此人的所有信息,但你要等價交換�!�
突如其來的背刺...
不是,你販賣我的信息得到我允許了嗎?我同意了嗎,你就光明正大的賣....許七安手指觸碰到鏡面,又收了回來。
怎么辦?怎么阻止?
阻止一號,他(她)會買賬嗎,一號喜歡窺屏,比較神秘,雖說自己鎖定了一個大致的范圍,但這依舊囊括了很多很多人。
而這些人里,沒一個是他能應(yīng)對的。
再者,以什么理由阻止?許七安的事和我三號有什么關(guān)系,我三號憑什么阻止?
除非自爆身份,可是...我之前那么夸贊銅鑼許七安,現(xiàn)在被赤裸裸的揭穿...我會羞恥到原地爆炸的,沒法做人了。
思考之后,許七安打算靜觀其變,先看看一號怎么說,再就是看看二號的態(tài)度。
若二號只做簡單了解,或一號只透露淺層信息,那自己就不用理會。
【二:你想要什么?】
【一:你可以欠著�!�
【二:沒問題,請說。我會根據(jù)你透露的信息,來判斷價值�!�
【一:許七安此人,原本是京城附郭縣長樂縣衙的一名快手,位卑言輕,沒什么特殊之處。直到三個月前,其叔父押運稅銀途中,不慎丟失稅銀,被判斬首。陛下余怒未消,將許家三族連坐,流放邊陲。
【但誰都沒想到,稅銀案事發(fā)后的第三天,案子便告破,許七安無罪釋放�!�
聽到這里,南疆的小蠻妞五號,忍不住感慨:【運氣真好�!�
她剛說完,就遭到了一號的反駁:【不,稅銀案就是他解開的,僅憑卷宗,身處大牢,解開了讓府衙、司天監(jiān)以及打更人頭疼不已的稅銀案�!�
是個人才...天地會成員心里,同時浮現(xiàn)這個念頭。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能坐在張巡撫身邊,怪不得他能一語道破無核枇杷的秘法....此子縱使是個好色之徒,但不能否認(rèn)他有很強的破案能力....他是沖著楊川南來的,沖著打更人暗子死在云州這件事來的。
二號恍然大悟。
【二:明白了,感謝你的回答�!�
【一:呵,你以為他的能力僅限于此?】
什么意思?這位叫許七安的銅鑼還有其他戰(zhàn)績?天地會眾人精神一振,等待片刻,果然又看見了一號的傳書:
【前陣子三號不停提及的桑泊案,你們知道打更人衙門的主辦官是誰嗎?也是此人。
【桑泊案之前,許七安參與一起犯官抄家行動,因不滿上級凌辱犯官家眷,一怒之下刀斬銀鑼,險些將其斬殺當(dāng)場,而后入獄,被判腰斬�!�
四號五號兩人肅然起敬。
二號眸子微微一亮,忽然對許七安這個銅鑼產(chǎn)生了極大的好感,這是對其人品的贊賞。
俠肝義膽的飛燕女俠最佩服路見不平拔刀出手的江湖豪俠,許七安此人雖是朝廷爪牙,但這并不會降低他的成色。
一號繼續(xù)說道:【因其破案能力出眾,桑泊案發(fā)生后,陛下命令他接受此案,容許他戴罪立功。
【此人機敏聰慧,在查案過程中,順帶破了平陽郡主失蹤案,這件事你們也知道,三號曾經(jīng)說過。不過桑泊案一度陷入僵局,若非二號你找到金吾衛(wèi)百戶周赤雄,許七安難逃腰斬結(jié)局。
【如此說來,你其實對他有恩�!�
看到這里,許七安不得不出面說些什么:【是的,不過他并不知道你的存在,只對我感恩戴德�!�
好羞恥啊...
接著,一號又講述了許七安揪出齊黨與巫神教勾結(jié),扶持云州山匪的內(nèi)幕。
這件事竟是因他而起....二號心里無比復(fù)雜。
聽到這里,她差不多明白事情的始末,也知道晚宴上見到的那個銅鑼,比自己預(yù)料的還要出眾。
是個不可忽視的厲害人物。
【一:除此之外,許七安精通煉金術(shù),與司天監(jiān)的白衣交情匪淺,他未加入打更人之前,因為周侍郎公子的報復(fù),進過刑部大牢,但司天監(jiān)白衣和云鹿書院大儒的搭救,他安然無恙的離開刑部�!�
與司天監(jiān)白衣交情匪淺...二號想起了許七安獨特的佩刀,微微點頭,自己的猜想得到了印證。
【四:等等,云鹿書院大儒出手搭救?】
四號的反應(yīng)太敏銳了吧....許七安咽了咽口水,有種自己很快就要被人肉出來的危機感。
“一號查過我...這可以理解,畢竟我在京城那段時間,因為桑泊案和稅銀案,一度名聲鵲起,成為京城官場關(guān)注的對象...不過一號對我的了解,都是在我加入打更人之后。”
想到這里,許七安心里一動,試探道:【周侍郎公子報復(fù),嗯,沒記錯的話,稅銀案的幕后主使就是周侍郎。只不過許七安運氣實在太好,周公子因為劫掠張家庶女,遭遇了清算。】
在打更人衙門里安插間諜的云鹿書院,理所應(yīng)當(dāng)知曉稅銀案幕后真相。
許七安想試探的是,一號知不知道自己陷害周立的行為。
讓他失望的是,一號并沒有回答,似乎默認(rèn)了“許七安”運氣很好這個說法。
【一:云鹿書院大儒之所以救他,有兩個原因:一,此人寫過一首詩,贈給紫陽居士。二,他的堂弟是云鹿書院的學(xué)子,已經(jīng)考取舉人功名�!�
許七安的堂弟是云鹿書院的學(xué)子,并考取了舉人功名?許七安為了戴罪立功不得不接手桑泊案,而那段時間,三號對桑泊案非常上心....最后甚至不惜花數(shù)百兩銀子請二號將周赤雄押解入京,交給云鹿書院....三號和許七安會是什么關(guān)系呢....與那位堂弟又是什么關(guān)系?
四號精神一振,感覺自己發(fā)現(xiàn)了華點,他為這個發(fā)現(xiàn)而興奮起來,并積極開動腦筋,展開其他聯(lián)想:
當(dāng)初桑泊案劍氣沖霄,三號很快就得到了第一手資料....祭祖時,打更人就在桑泊近處守衛(wèi)著....云鹿書院欲在打更人衙門安插諜子,如果是這個諜子是書院學(xué)子的家人,那么,信任方面就能得到保證....
懂了,三號就是那個堂弟,許七安的堂弟!
四號忍不住想狂笑,這樣的話,他開春后去京城,就不用大海撈針,可以目標(biāo)明確的去見三號。
那位堂弟!
第203章
勾引
【二:還有嗎?】
不知道是不是涉及到了三號的身份,天地會眾成員們,竟自動忽略了“堂弟是云鹿書院學(xué)子”這么至關(guān)重要的信息。
“你們這么默契的保持沉默,反倒讓我覺得心虛啊....”許七安等了一下,想等五號“揭穿”他,以此來確認(rèn)天地會成員的態(tài)度。
但五號竟也罕見的保持了沉默。
...額,五號還是個孩子,不要對她要求那么多。
許七安思索之間,一號回答了二號的問題:【此人深得魏淵信任和看重�!�
深得魏淵信任和看重.....簡短的一句話,在天地會成員心中掀起軒然大波,魏淵這個名字,不僅在大奉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即使在九州,也是極有分量的。
除了不會修行,魏淵堪稱全才,當(dāng)然,琴棋書畫這些東西都是錦上添花的小道。魏淵真正讓九州各大勢力側(cè)目的,是他領(lǐng)軍打戰(zhàn)的統(tǒng)御之才。
魏淵原先是宮中的宦官,因為下棋水平高超,得到元景帝賞識,從而提拔。
元景13年,鎮(zhèn)守北方的獨孤老將軍逝世,三大蠻族部落集結(jié)六萬大軍入侵邊境,半個月內(nèi)席卷邊境三千里,燒殺掠奪,赤地千里,伏尸無數(shù)。朝廷緊急調(diào)兵遣將,才遏制了蠻族的洶洶之勢,但戰(zhàn)局依舊不容樂觀。
后來的鎮(zhèn)北王在當(dāng)時還是個剛嶄露頭角的親王而已。
當(dāng)時還是勵精圖治的元景帝頭疼之際,魏淵請戰(zhàn)了,他立下軍令狀,三月之內(nèi),若不能驅(qū)除蠻族,以死謝罪。
年輕的元景帝很有魄力,當(dāng)即委任魏淵為兵部侍郎兼左都督,統(tǒng)率五軍。
魏淵果然不負(fù)皇恩,一個半月,便殺的蠻族丟盔棄甲,只剩五千多殘部逃回北方。
這段君臣之誼,至今還常常被拿出來津津樂道。
魏淵的戰(zhàn)績不僅于此,最最著名的就是十九年前的山海戰(zhàn)役,當(dāng)時的鎮(zhèn)北王已然是名震天下的高手,然而,他依舊只能當(dāng)魏淵手中的利刃,被驅(qū)使著殺敵。
三軍統(tǒng)帥仍然是這位威震天下的大宦官。
山海關(guān)在與西域邊境,北方蠻族南下,南疆各族北上,在山海關(guān)與大奉還有佛國聯(lián)軍死戰(zhàn)。
半年之中,百萬生靈灰飛煙滅,是歷史記載中,罕見的慘烈戰(zhàn)役。
而作為大奉左都督的魏淵,再一次向世人展示了他舉世無雙的統(tǒng)御之能。
“我真傻,真的,我仍然低估了這個許七安....”
此時,已經(jīng)脫去輕甲,穿著白色里衣,盤膝坐在秀床的二號李妙真,喃喃自語。
....如果我沒猜錯,云鹿書院清氣沖霄的原因在三號身上,三號極有可能是許七安的那位堂弟....許七安本人又得魏淵如此看重....這,這,再過幾年,京城就要出現(xiàn)一個顯赫世家....四號內(nèi)心感慨萬千。
離京多年,有種物是人非的悵然。
等眾人消化了這則消息,一號繼續(xù)道:【他的弱點很明顯——好色!此人在京城時,時常流連教坊司,與多位花魁有染。二號,你若想對付他,不妨使用美人計�!�
我沒有,我不好色,你別冤枉我....許七安首先否認(rèn)三連,不承認(rèn)自己是好色之徒。
然后略顯心虛的在心里辯解:我流連教坊司不是好色,只是想讓多巴胺沖進大腦,填補我空虛的靈魂。
一號真可惡,不但私自販賣我的消息,還詆毀我的人品...嗯,他(她)有些反常,不符合平時的作風(fēng)....許七安以指代筆,剛想為“許七安”辯解,忽然又想,許七安是好色之徒,跟我三號有什么關(guān)系?
我該網(wǎng)戀還是要網(wǎng)戀,不影響我撩二號和五號。當(dāng)然,二號的顏值已經(jīng)有我這位閱女無數(shù)的老司機背書,很值得撩。五號還有待考證。
【二:呵,你不必試探,我也沒隱瞞我的性別。不過色誘是個方向,我手頭正好有位傾國傾城的魅。】
傳書的同時,二號回憶起了許七安深深的黑眼圈,再加上一號的話,幾乎可能肯定是個資深的好色之徒。
...性格上有很大缺陷,盡管他聰明,但男人嘛,有時候下半身比腦子更有決定權(quán)!二號嘴角一挑。
...呵,一號顯然并不了解我。許七安覺得自己并非好色之徒,他只是和大部分男人一樣,喜歡睡美人,且并不縱欲。
這時,四號忽然感慨著傳書:【許七安此人,心機深沉,善于隱忍,美人計恐怕對他不奏效�!�
一下子,吸引了天地會成員們的注意。
【二:何以見得?】
【四:一號所言非虛的話,許七安明明能力出眾,卻甘心做了多年的快手,平平無奇。直到稅銀案關(guān)乎自身安危,他才冷靜果斷的出手。
隨后,加入打更人,屢破奇案,履歷功勞。與當(dāng)快手時的表現(xiàn)截然不同...呵,他恐怕一直在等這個機會吧。加入打更人,才是他大展宏圖,一飛沖天的舞臺�!�
...原來我是這么想的,我是個心機深沉的人,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四號真是國際級理解...許七安險些掩面。
【二:有道理。】
眾人深以為然,認(rèn)同四號的分析,許七安此人的形象,在腦海里愈發(fā)鮮明、清晰。
【六:許七安是個好人,貧僧不希望他在云州出現(xiàn)意外。二號,希望你別傷害他,更別讓云州都指揮使傷害他。】
沉默許久的六號突然傳書。
二號和六號關(guān)系還算不錯,納悶傳書:【怎么你也和他有交集?】
【六:我與他在桑泊案中相識,他知道養(yǎng)生堂之后,前前后后借了我四十多兩銀子,并且,承諾每天無償資助貧僧三錢銀子。離開京城時,托人送來二十兩銀子�!�
這一刻,眾人心里不禁感慨,人心真是復(fù)雜啊。這樣的人,竟是一個好色之徒。
【二:我明白了,我會盡可能的保證他的安全�!�
【六:多謝。】
好半天沒有人說話,就當(dāng)許七安以為沒素質(zhì)的群友又下線時,五號傳書過來:
【那個,三號,你說的打包送大奉公主和國師,還算數(shù)嗎?】
“???”許七安頂著這條傳書,愣了許久,心說這肯定不算啊,你連口嗨都分不清嘛。
【三:呵,等我成為一品強者再說。】
【五:哼,我就知道你是騙人的。我大兄這些天總是煩我,像我打聽大奉公主的消息,還問我公主與國師孰美?】
既然是這個話題,那許七安愿意與她多聊片刻,傳書道:
【大奉公主總共四位,長公主懷慶和二公主臨安是拔尖的美人,至于國師...我并不清楚,聞其名未見其人�!�
他思考之后,覺得云鹿書院的學(xué)子應(yīng)該是見不到國師洛玉衡的。
【四:國師自然是很美的,我覺得要勝過兩位公主一籌,但凡見過國師的男人,都會沉迷她的美色之中�!�
【五:哦哦,你們大奉的國師是狐媚子�!�
【四:混賬!】
【五:就是狐媚子�!�
【四:....也算有一定道理,但這并不是國師的原因,而是人宗的隱秘。我不方便多說。】
【二:呵,有什么不能說的,人宗人宗,顧名思義,此派修行與人間氣運有莫大干系,修行到一定境界,便會被七情六欲纏身,因此洛玉衡會在無形中勾起男人的欲念。
【上一代的人宗道首原本有機會踏入一品,他將靈寶觀遷徙到京城,欲借人間氣運成就一品,但監(jiān)正不同意。這才無奈隕落,未能渡劫成功。
【到了他女兒洛玉衡,恰好元景帝沉迷修仙,又是個坤冠,只需與元景帝雙修,假以時日,突破一品不難�!�
【三:可我記得,金蓮道長說過,洛玉衡并未與元景帝雙修�!�
許七安恨不得,讓他跳出來證實洛玉衡還是完璧之身。
金蓮道長可能大半夜出去抓耗子吃了,沒有回復(fù)他。是四號跳出來解答:【的確,國師未曾與元景帝雙修,原因未知。】
四號以前是當(dāng)官的,他與國師有交情,知道這些不奇怪,但二號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許七安猶豫許久,沒有在地書聊天群里問出這個問題。
此事明顯涉及到二號的身份了,在天地會成員心里是比較敏感的問題,二號未必會回答。
即使回答了,說不定也要他等價交換。
他此時身在云州,少不得因為楊川南的案子與二號產(chǎn)生交集,屆時,旁敲側(cè)擊的試探就行了。
沒必要再多“付錢”。
許七安想了想,覺得自己應(yīng)該說些什么,傳書道:【以許七安此人的機敏才智,雖是初到云州,但恐怕已經(jīng)收獲頗豐。二號,你若要色誘,抓緊了。】
這是出于對群友關(guān)心的提醒,并不是許七安自己有多喜歡美色。
二號沒有回復(fù)他。
接著,地書聊天群陷入死寂,無人再繼續(xù)傳書。
許七安收好玉石小鏡,打算吐納、觀想,養(yǎng)一養(yǎng)精神,研究周旻遺留密碼的事先擱置。
第二天早上,張巡撫帶著姜律中等一干打更人離開驛站,出去探查云州民情�;蛟S還會到周邊州縣走走,宋布政使帶隊陪同。
念及許七安掩蓋不住的黑眼圈,以及眼里透出的疲憊,張巡撫善解人意的讓他留在驛站好好休息,但要記得破解周旻遺留的線索。
“雖然被當(dāng)工具人很不爽,但留在驛站正合我意....人一旦處在極端疲憊狀態(tài),就很討厭外出....為什么我的精神力還沒到極限,老子想睡覺啊....”
吃著早膳,許七安頭疼的捏了捏眉心。
除了他之外,留守的打更人不到五名,虎賁衛(wèi)倒是留了三十人。
宋廷風(fēng)打著哈欠走下樓,沒有綁銅鑼,也沒有佩戴制式長刀,左右環(huán)顧:“今日為何如此安靜,他們?nèi)四兀俊?br />
許七安吃著盤中的酸辣粉條,頭也不抬,“巡撫大人視察民情去了,其余人等隨行�!�
宋廷風(fēng)眼睛一亮:“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許七安當(dāng)即打斷:“收起你大膽的想法,因為巡撫大人這里有一套嚴(yán)密的刑法�!�
“無趣!”宋廷風(fēng)坐在桌邊,吩咐驛卒端上早膳,嘆息道:
“說起來,我們有半旬沒碰女人了。”
“那是你,我是十八天沒有碰女人....確實有點餓了�!痹S七安也跟著嘆息。
“餓你就多吃點�!彼瓮L(fēng)看一眼油汪汪的粉條。
老宋還是不夠靈性...許七安不理他,自顧自的填飽肚子,沒幾分鐘,朱廣孝也下樓了。
“廣孝,待會兒去教坊司吧。”宋廷風(fēng)攛掇同僚。
“行了行了....少跟小媳婦一樣給我整幺蛾子,可以在城里逛逛,但不能去教坊司,紀(jì)律就是紀(jì)律�!痹S七安沒好氣道。
“有沒有法子規(guī)避紀(jì)律?”宋廷風(fēng)開玩笑的語氣。
“有啊�!痹S七安看他一眼:“我建議你辭職�!�
辭職是他上輩子的操作,不過在局里任職時,他還是很守紀(jì)律的。要不然,也不會為了季羨林日記里的一句話,選擇辭職,而不是....
吃完早膳,三人換了便裝,離開驛站。
....
“看到了嗎?就是那個一副被酒色掏空身子的家伙,你的任務(wù)是勾引他�!�
街邊,一座茶樓,同樣換上便服不惹人注目的李妙真,站在二樓雅間的窗口,望著不遠(yuǎn)處慢悠悠閑逛的三人。
她的身邊,是一名穿著精致羅裙,青絲如瀑,戴著漂亮首飾的嫵媚女子。
這位女子臉蛋柔美,肌膚細(xì)膩,雙眼水盈盈的宛如黑珍珠,小嘴涂抹了紅艷艷的唇脂。
身段婀娜,風(fēng)情萬種。
“勾引了之后呢?”艷麗女子掩嘴輕笑,凝視著那個“時間刺客”,仿佛在審視獵物。
“接近他,監(jiān)視他的一舉一動,旁敲側(cè)擊他的收獲。”李妙真說完,告誡道:
“但莫要吸他的精力,這人身體恐怕虧空的厲害,經(jīng)不起你攫取�!�
至于魅的真身會不會暴露,兩人都不擔(dān)心,粗魯?shù)奈浞驔]有馭鬼能力,對陰氣很不敏感,當(dāng)初在山寨勾引周赤雄這個煉神境武者,魅也沒被識破。
只要不暴露敵意,激發(fā)煉神境武者的靈覺,就不存在被識破的可能。
“主人,那奴家就去啦!”魅嫣然一笑,扭著小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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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呵,女人
宋廷風(fēng)在街邊的攤販?zhǔn)掷�,買了三兩枇杷膏,硬的,切成四四方方的小塊,有點類似許七安前世的潤喉糖。
在京城吃不到這么硬的糖,又潤喉又甜,是云州獨有的特產(chǎn)。
特娘的,連塊糖都比老子硬...宋廷風(fēng)一邊含著,一邊四處亂看,感慨道:“同樣是云州,白帝城和其他地方就是不同,看這一片繁花似錦的畫面,還以為云州真的歌舞升平呢�!�
一路走來,他們經(jīng)過一個個州縣,看過大片荒廢的良田,破敗無人的村莊。清晰的意識到云州的蕭條。
民生多艱!
“明明有那么肥沃的地域,耕田不愁糧,靠山吃三代,還緊鄰著外海,盛產(chǎn)鹽田....”沉默寡言的朱廣孝,罕見的說了一大堆,郁悶道:
“為何落得如此境地?”
宋廷風(fēng)和許七安一臉唏噓,前者沉聲道:“這次來云州,正是清除沉疴頑疾的,解決掉勾結(jié)山匪的都指揮使,云州匪患會好許多。
“寧宴說的對,不能沉迷教坊司,大丈夫當(dāng)為國為民,做一番事業(yè)....臥槽,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