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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許二郎眼睛頓時一亮,從草席站起,鐐銬隨著走動,“嘩啦啦”作響。

    “你怎么進來了?孫尚書能讓你進來?”許新年既意外又驚喜。

    許七安見狀,安心的收回打量的目光,吐出一口氣:“看來只是皮外傷�!�

    而后,他掃了一眼獄卒,冷冷道:“退下�!�

    獄卒識趣的離開。

    許新年‘啐’了一口,道:“這群狗東西,鞭子抽的可疼了�!�

    二郎是在向我告狀嗎........許七安頷首:“你放心,大哥會想辦法救你出去�!�

    他剛說完,許新年擺擺手,打斷他,強調(diào)道:“大哥,你或許不太清楚,這件事的本身不是科舉舞弊,而是國子監(jiān)和云鹿書院的沖突�!�

    不,我知道的一清二楚........許七安心說。

    但許二郎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喋喋不休的講述著,說話聲中氣十足,確實只是受了些皮外傷。

    “其實我早就有預感,以云鹿書院的學子高中會元,哪有這么簡單輕松?但我不怕,書院想要重返朝堂,擴充勢力,就需要有人打頭陣,有人為后來者鋪路。”許新年沉聲道:

    “而我,就是那個打通甬道的人。”

    二郎啊,人們并不佩服第一個打通甬道的人,人們真正佩服的是擴充甬道的人........許七安“嗯”了一聲:

    “你繼續(xù)說�!�

    “其實我在獄中已經(jīng)想出解決之策,呵,畢竟朝堂上的勾心斗角,家里還是我最精通的�!�

    許新年驕傲的抬了抬下巴,接著說:“書院的大儒,無法以白衣之身插足朝堂。但是魏淵可以,你去求一下魏淵,我不要求他即刻幫我脫罪,那樣太難,必定傷筋動骨,因為這等同于和諸位文官開戰(zhàn)。

    “我的要求是,革除功名,但保留科舉的權(quán)力�;�,將我關到殿試之后,我三年后再考一次會試。

    “國子監(jiān)出身的文官們,主要目的是打壓云鹿書院,并不是我�!�

    言罷,見大哥愣愣出神,許二郎嘆息道:“是,對大哥來說這些確實有些難懂,你只需按我說的做便可以。

    “我雖身在獄中,一樣可以運籌帷幄�!�

    二郎啊,你以為你在十八層,其實你在地球表面........許七安咳嗽一聲,道:“大哥這里有不同的看法�!�

    許新年一愣,“謙虛”的點頭:“你說�!�

    當下,許七安把魏淵分析的“一箭三雕”說給許二郎聽,于是,牢房里陷入了長久的沉寂。

    “原來如此,原來此案背后竟有如此復雜的脈絡,我,我完了?”許二郎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

    不知道是因為脫身無望,還是因為自己的分析過于膚淺,這與他自認為的王者段位不相符。

    “放心,大哥會努力救你出來的�!痹S七安這樣安慰。

    此處是刑部地牢,不適合說太多。

    許新年慘笑一聲。

    ..............

    告別許新年,許七安離開刑部衙門,打算回家一趟,安撫妹妹和嬸嬸,大半天過去,他一直在外奔波,家里兩位女眷恐怕?lián)@受怕到現(xiàn)在。

    遠遠的,聽見廳內(nèi)傳來嬸嬸的哭聲:“大郎怎么還沒回來,二郎被關進刑部,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好歹給個準信兒.........”

    許玲月安慰道:“娘,大哥肯定在奔走,疏通關系,你別急,等黃昏散值了,大哥回來會告訴您的。”

    “那還要等多久,娘現(xiàn)在每過一刻鐘,都是煎熬�!眿饗饑聡聡碌目奁饋恚�

    “你沒聽你爹說么,大郎去刑部求人,非但沒見到二郎,還被羞辱了一番。”

    接著,是許平志的嘆息聲。

    嬸嬸雖然小心眼,一把年紀還自以為小可愛,但沒在這時候辱罵二叔無能,救不了兒子,這大概就是二叔那么寵嬸嬸的原因了..........許七安突然發(fā)現(xiàn)了這個以前沒注意到的細節(jié)。

    “咳咳!”

    許七安一邊進入內(nèi)廷,一邊咳嗽,吸引家人注意。

    明明剛才還很鎮(zhèn)定的許玲月,眼里瞬間蓄滿淚水,望著許七安,無語凝噎。

    見狀,許七安只好先安撫她,拍拍她香肩:“別擔心�!�

    許玲月柔柔的喊:“大哥........”

    然后就被嬸嬸高分貝的聲音遮蓋住,她眼睛霍然亮起,拽住許七安的袖子,期待又緊張的看著他。哭道:

    “寧宴,二郎他,他怎么樣了?你快想辦法救救他,家里只有你能救他�!�

    許平志唉聲嘆氣:“刑部尚書鐵了心要報復,你讓大郎怎么辦,再被他羞辱一次?”

    嬸嬸眼里的亮光頓時黯淡,淚水奪眶而出。許七安拍拍嬸嬸的小手,又拍拍妹子的小手,安慰道:“我見到二郎了,他很好,沒受什么傷。”

    嬸嬸不信,明艷的眼波凝視著侄兒,抽了抽鼻子:“大郎,你可不要騙我�!�

    許玲月既期待又忐忑,看著大哥。那是一個妹妹對她崇拜的大哥的希冀。

    許七安掃過家人,道:“我請了魏公和公主,向?qū)O尚書施壓。他不敢對二郎動刑,放心吧�!�

    如果是魏公和公主出手,那二郎在牢里確實不會遭受巨大折磨........大郎是魏公的心腹,這點不奇怪,不過竟能讓公主插手此案........沒想到大郎竟與長公主有這般深厚的交情。許平志內(nèi)心感慨,不知不覺間,侄兒的人脈關系已經(jīng)龐大到讓他仰望。

    有寧宴在真是太好了,總是讓人安心.........嬸嬸心里的大石緩緩落下。

    許玲月抿了抿嘴,眸子亮晶晶的。大哥從未讓她失望過。

    其實我是綁架了孫尚書的兒子,不過他沒證據(jù)。拿我沒轍。我只是讓他不得動刑。對于孫尚書來說,這是可以做到的小事。而相比起魚死網(wǎng)破,他更在乎嫡子的性命。

    雖然是壞了規(guī)矩,但尺度把握的好,就能讓事情影響降到最低。

    況且,孫尚書確實沒證據(jù),人又不是他許七安抓的。司天監(jiān)的望氣術更不怕。

    平陽郡主案里,譽王就是沒有證據(jù),女兒無故失蹤,他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

    當然,事發(fā)之后,梁黨付出的代價是滿門抄斬。

    只要效果好,就算是寫在大奉律法里的規(guī)矩,也有人鋌而走險,更何況是潛規(guī)則呢!

    念頭到此,許七安看向沒心沒肺坐在一旁吃糕點的麗娜和許鈴音,說道:“今日你們別出門了,麗娜,白日里,府上女眷的安危就靠你了。”

    “好噠!”麗娜一口答應。

    這小黑皮雖然不大聰明,但是她能打啊.........許七安對她頗為放心。

    至于被官場孤立,且不說孫尚書會不會把這件事傳出去,即使傳出去,他也不怕,身為魏淵的心腹,他的敵人太多了。

    還怕被孤立?

    許七安可不是要走仕途的讀書人,他是打更人,兩者性質(zhì)不同。前者需要名聲,需要官場認可。

    而打更人,并不需要。魏淵在,他就在,魏淵倒,他就倒。

    許平志張了張嘴,沒發(fā)表意見,內(nèi)心悵然且欣慰,欣慰的是侄兒成長了,不再是以前那個任他拍后腦勺的小子。

    悵然則是再也拍不到這小子的后腦勺。

    嬸嬸喜極而泣,拉著許七安的手不放:“大郎,家里還是你最有出息,不枉費嬸嬸辛苦培養(yǎng)你長大。”

    不是,嬸嬸你說這話,良心真的不會痛?許七安疑惑道。

    心情一下子明媚的嬸嬸,有閑情拿許鈴音出氣了,青蔥玉指用力戳她腦門,怒道:“就知道吃吃吃,生你有什么用,還不如生個耗子�!�

    “娘,我肚子餓嘛�!痹S鈴音仰著小臉,委屈的說。

    “你肚子什么時候飽過?”嬸嬸恨鐵不成鋼:“你親哥都大難臨頭了,你還在這里吃。沒心沒肺的東西�!�

    許鈴音看了眼許七安:“大鍋不是好好的嘛,娘就是不想給我吃東西,然后自己一個人藏起來偷吃�!�

    嬸嬸氣的身子一晃。

    許七安、許玲月和許平志有些尷尬。

    麗娜捅了捅吃伴的小腰,低聲說:“你還有一個哥哥的�!�

    許鈴音想了想,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還有一個哥哥的,頓時“嗷”的哭起來,嘴里的糕點往下掉。

    她一邊把掉在衣服上、腿上的糕點撿起來塞回嘴里,一邊哭著:“二哥是不是也死了,我不要二哥死,嗷嗷嗷.......”

    這時,門房老張進來,說道:“外面有一個姑娘,說要見玲月小姐。”

    一家人頓時看向許玲月。

    后者眉頭微皺,“哪家的姑娘,找我何事?”

    門房老張搖頭。

    “請她進來吧�!痹S玲月道。

    俄頃,門房老張領著一位穿粉色襦裙的俏麗姑娘進來,她梳著丫鬟發(fā)髻,穿的衣衫面料卻比普通富家小姐還好。

    “是你?”許玲月認出她了,神色愕然。

    “婢子叫蘭兒,小姐今日想來拜訪玲月小姐,不知玲月小姐今日可有空閑?”自稱蘭兒的嬌俏婢子行禮。

    “這是王首輔千金,王思慕小姐身邊的丫鬟�!痹S玲月解釋道。

    她相信以大哥的智慧,定能聽出弦外之音。

    王貞文女兒的丫鬟?她派人來府上作甚,來冷嘲熱諷?因為受到二郎的影響,許七安也覺得王思慕是幸災樂禍,落井下石來了。

    頓時有些惱火。

    區(qū)區(qū)一個女子竟如此囂張.........我可是堅決貫徹男女平等思想的新時代人類,撕綠茶可不會手軟.........許七安心底冷哼。

    “今日有事,改日我定登門拜訪。”許玲月淡淡道,目光倏然銳利:“請回去轉(zhuǎn)告王姐姐,我可喜歡她了,屆時定要與她交流一番�!�

    但在下一刻,目光中的銳利收斂,又變成了柔弱無力的妹妹,含淚道:“大哥,你還有事就先去忙吧,二哥的事就拜托你了�!�

    許七安正要點頭,就聽蘭兒姑娘露出緊張之色,問道:“許會元怎么了?”

    兄妹倆都不搭理她,冷著臉,嬸嬸忽然開口道:

    “你家小姐是王首輔的千金?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家二郎不知道被哪個天殺的狗賊污蔑科舉舞弊,人給關押到刑部大牢里了。

    “姑娘,能不能替我求求你家小姐,幫幫二郎�!�

    許七安和許玲月臉色僵硬的看著嬸嬸。

    這娘(嬸)真一點腦子都沒有的嗎?

    病急亂投醫(yī)也不能投到敵人面前啊,還嫌死的不夠快,要讓別人再補一刀?

    許七安黑著臉,冷冷道:“蘭兒姑娘,不送。”

    蘭兒姑娘滿腹疑惑,神態(tài)焦急的告辭。

    ............

    王思慕坐在寬敞馬車的軟塌,時而掀起車窗的簾子看一眼外頭,時而關注一下橘紅炭火舔舐底部的茶壺。

    充分體現(xiàn)出王小姐內(nèi)心的焦慮。

    半個多時辰過去,蘭兒那死丫頭還沒回來,等的人才是最難受的。

    如果許家小姐拒絕她的拜訪,那多半就代表了許家的意思,也代表了許新年的意思。

    那我還要繼續(xù)登門嗎?還是知難而退?

    后者讓她不太甘心,前者的話........她畢竟是未出閣的女子,首輔千金,怎么也要臉面和名聲的,不好意思再繼續(xù)登門。

    念頭閃爍間,她挑起簾子一看,驚喜的發(fā)現(xiàn)了蘭兒的小馬車。

    小馬車緩緩停靠,丫鬟蘭兒靈活的跳下車,小跑著過來,爬上這輛高大的馬車,推開車門進來。

    “死丫頭,這么晚才回來,都什么時辰了?”心煩意亂的王思慕遷怒道。

    她深吸一口氣,問道:“許家小姐怎么說?”

    蘭兒搖頭。

    王思慕臉色頓時垮了下去,眼里的亮光瞬間黯淡。

    這時,她看見蘭兒吞了吞口水,喘息一下,說道:“小姐,大事不好,許會元因科舉舞弊被刑部緝拿了。”

    “什么?”

    聽到這個消息的王思慕,心里五味雜陳,最先涌來的是愕然和擔憂,擔憂許新年的前程和安危。

    隨后竟是一絲絲的喜悅。

    原來他不曾赴約,并非對我無意,而是被刑部緝拿,無法脫身。

    是我錯怪他了。

    當下,蘭兒把許府的見聞,原原本本轉(zhuǎn)述給王小姐,包括許七安冷冰冰的態(tài)度,以及許玲月疏離的姿態(tài)。

    刑部孫尚書與我爹是同黨,他們認為這是我爹在幕后主導?倘若真是爹暗中推動,那,那我豈不是........王思慕心里一陣苦澀。

    蘭兒氣憤道:“哼,態(tài)度那么差勁,還想要您救許會元,許家人真不要臉�!�

    王思慕皺了皺眉,“好好說話�!鳖D了頓,她臉色嚴肅,道:“是那許七安的要求?”

    不對啊,我與許會元只見過一面,說話幾句話而已。那許七安是個聰明人,怎么可能讓我這個王首輔千金幫忙?

    他不可能知道我的心思,連爹都不知道。

    聰慧的王小姐立刻品出端倪。

    蘭兒搖頭:“是許家的當家主母說的,便是那天我們瞧見的,頗為美艷的婦人�!�

    許家主母的要求.........

    王思慕臉色又一次嚴肅起來,積極開動腦筋,沉吟,分析........

    她是許會元的娘,遇到這種事,對我,對王家的感觀必定極差,那為何又要求我?guī)兔Γ?br />
    能教出一個心機深沉的女兒,一個氣概無雙的侄兒,一個才華橫溢的兒子,這樣的女人絕非泛泛之輩。

    我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不能粗心大意..........

    “蘭兒,那位主母,有,有罵我,或我爹嗎?她是何態(tài)度?”王思慕問道。

    “全家就屬她態(tài)度最好,請求時,特別誠懇�!碧m兒說。

    這........王思慕一下子睜大眼睛,心里有了相應的猜測。

    我第一次以爹的名義邀請許會元參加文會,這本身沒有問題,可我又在極短的時間里邀請許會元游湖.........而游湖這種事,粗心大意的男子或許不會想太多,但身為女子,且是一個智慧過人的女子,她不可能一點都察覺不到。

    縱使不確認我的心意,多少也能有所猜測.........所以,這是一個試探和機會?

    她對我的態(tài)度是不反感,沒有因為我是王家千金就敵視、嫌棄。

    她在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給我看的。

    然后,許家主母通過蘭兒.........提出這個要求。

    是在向我暗示。

    果然,這許家主母是個有大智慧的人.........全家只有她看穿了我的心意.........王思慕握緊秀拳,嬌軀竟有些戰(zhàn)栗。

    同時也有棋逢對手的振奮。

    “蘭兒,去皇城,我要到衙門找我爹�!蓖跛寄揭蛔忠痪涞�。

    ...............

    PS:這段劇情其實很重要,為卷尾做的鋪墊之一,嗯,不劇透。

    今天碼了1.3萬字,完美達成目標。求月票啊,老鐵們。

    感謝“有妖氣丶琉璃”的盟主�!癓字節(jié)”的盟主。“荒唐9”的盟主�!敖裢硭瘋好覺丶”的盟主�!澳钋浒矡o殤”的盟主。

    謝謝大佬們。

    第320章

    浮出水面的幕后黑手(大章)

    王貞文是文淵閣大學士,因此文淵閣理所應當?shù)某蔀榇髮W士等官員的入直辦事之所。

    堂內(nèi),穿著緋袍,頭發(fā)花白的王貞文伏案辦公,其余文官、吏員各自忙活自己的差事,偶爾有小聲討論,但總體安靜和諧。

    遇到意見不合的,文官們會到偏廳大吵一架,分出勝負。不過,讀書人吵架,通常是誰都說服不了誰。

    最后還得讓上級做出裁定。

    “首輔大人,思慕小姐來了,說要見您�!币晃婚T外值守的吏員,輕手輕腳的進來,說話聲也壓的很低。

    王首輔游走的筆鋒一頓,墨汁頓時在紙頁氤開,化作一團墨跡。

    她怎么進的皇宮.........她來內(nèi)閣做什么.........兩個疑惑先后浮現(xiàn)在王首輔腦海。

    文淵閣在皇宮的東側(cè),不過并不在皇宮高墻之內(nèi),但在規(guī)劃中,它就是屬于皇宮,外頭重兵把守,閑雜人等進不來。

    首輔的千金也在“閑雜人等”里頭。

    “不見.......讓她進來吧,從后門進,我在偏廳等她�!蓖跏纵o擱下筆,一手負背,一手置于腹部,沉穩(wěn)的離開內(nèi)堂,轉(zhuǎn)去偏廳。

    在偏廳等了幾分鐘,氣質(zhì)文靜大方的王思慕拎著食盒進來,輕輕放在桌上,甜甜的叫道:“爹!”

    王首輔板著臉“嗯”了一聲,不悅道:“你不是與閨中密友游湖去了么,來內(nèi)閣作甚,誰帶你進的皇宮。”

    王思慕笑了笑,不疾不徐的打開食盒,捧出一碗鮮香四溢的魚湯,聲音輕柔:

    “游湖時,女兒見湖中鯉魚肥美,便讓人捕撈幾條上來。趁著它最鮮活時帶回府,親手為爹熬了魚湯。

    “爹公務繁忙,也要注意身子,多喝一些滋補的湯�!�

    王首輔臉色稍轉(zhuǎn)柔和,嗅著令人食指大動的鮮香,嘗了一小口,頓時露出享受神色,稱贊道:

    “魚湯中摻入雞精,果真是人間美味。司天監(jiān)研制出此物,乃大奉百姓的口福�!�

    司天監(jiān)研制的雞精流入市場后,立刻獲得了各階層的追捧,而今京城的達官顯貴,以及商賈富戶,家中飲食已離不開雞精。

    平民人家,偶爾也會奢侈的在菜肴里撒一些,提升口味。

    王貞文已經(jīng)很多年沒見過司天監(jiān)研制出這種好東西了。

    王思慕順勢說道:“我以前聽過一個小道消息,這雞精其實不是司天監(jiān)研制。而是另有其人�!�

    王貞文一愣:“另有其人?”

    王思慕笑道:“聽臨安殿下說,雞精真正的研制者是銀鑼許七安,司天監(jiān)不過是改進一番�!�

    這種小事,王貞文倒是沒有關注,聽女兒這么說,一時間愣住了,好半天都沒有喝一口。

    “此子絕頂聰明,驚才絕艷........”王貞文感慨著,搖了搖頭,繼續(xù)喝魚湯。

    王思慕繼續(xù)閑聊著,“本來是想讓羽林衛(wèi)代勞,給您把魚湯送過來的,誰知在路上遇到臨安殿下,便隨她入宮來了。”

    到此,王貞文的兩個問題回答完畢。

    王思慕?jīng)]等王貞文喝完魚湯,起身告辭:“爹,您慢些喝,散值了記得把碗帶回來。文淵閣內(nèi)禁止女子進入,女兒就不多留了�!�

    最后一個問題,也回答完——來文淵閣就是給老父親送魚湯。

    王貞文隨之露出笑容,語氣溫和:“回吧,慕兒的孝心,爹知道了�!�

    爹這個老狐貍,太難對付了,和他耍心眼真累..........王思慕心里暗暗松口氣,嫣然一笑,轉(zhuǎn)身離開偏廳,但她沒有真的離開文淵閣,朝著外頭等待的丫鬟招招手。

    丫鬟提著另一個食盒疾步過來,然后,主仆兩人去了另一位大學士的辦公堂。

    ..........

    另一間偏廳,王思慕把食盒放在桌案,捧出鮮香的魚湯,笑道:“錢叔叔,我今日游湖,見湖中魚兒甚是肥美,便讓人捕撈了幾條,給您和父親熬了魚湯。”

    錢青書是個高瘦的老者,與威嚴沉穩(wěn)的王貞文不同,他氣質(zhì)更溫和隨意,讓人感覺是個極好相處的長者。

    錢青書和王貞文是同窗好友,更是同一屆的進士,說起成績,錢情書當年是一甲探花。王貞文是二甲,后選入翰林院,成為庶吉士。

    “上求材,臣殘木;上求魚,臣干谷........自古美味啊。”錢青書嘗了一口,眼睛微亮:“嗯,好喝�!�

    公務繁忙之際,能歇下來喝一碗魚湯,享受!

    “侄女最近聽到一則消息,聽說春闈的許會元因科舉舞弊入獄了?”王思慕故作好奇。

    錢青書表情頓了頓,緩緩點頭:“新任的左督察御史彈劾東閣大學士趙庭芳收受賄賂,泄題給許新年。

    “而那許新年的《行路難》也不是自己所寫,是堂兄許七安代筆�!�

    許會元的詩是許七安代筆?此事竟還牽扯上東閣大學士趙庭芳.........王思慕臉色微變,各種念頭閃過,她很好的收斂了表情,問道:

    “錢叔叔慢些喝,與侄女說說此中門道唄�!�

    錢青書皺了皺眉,猶豫了好一會,嘆道:“果然是吃人嘴軟啊........不過你得保證,這里聽到的話,一絲一毫都不得泄露出去�!�

    王思慕飛快的啄腦袋:“這是自然,我最守信用了�!�

    .............

    許府。

    書房,許七安坐在書桌后,思考著下一步的計劃。

    搞定一個刑部尚書不算什么,讓二郎免除刑罰只是計劃的第一步,接下來他要從文官里找出真正的敵人。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百勝。

    “懷慶貴為公主,但朝堂諸公們的謀劃,她只能看著,無法插手。畢竟是個沒有實權(quán)的公主,不過她應該有隱藏的心腹.......

    “魏公對這件事的態(tài)度不是很積極,更多的是在考驗我的能力,如果我處理不了,去找他幫忙,雖然魏公肯定會幫我,但心里也會失望,在所難免的。

    “我該怎么樣搞到一些內(nèi)幕消息?張巡撫是個好人選,可他是魏淵的人,會被敵對陣營的文臣警惕,未必知道太多........”

    思忖之際,他耳廓一動,聽見了腳步聲。

    “咚咚.......”

    腳步聲在門外停下,敲了敲門,繼而傳來聲音:“大郎,有一位姑娘找您。”

    姑娘,誰��?

    額,我的姑娘太多了,根本沒法猜........許七安回應道:“請她去內(nèi)廳,我馬上過來�!�

    他把打斷的思路接續(xù),又思考了幾分鐘,端起茶杯潤了潤嗓子,這才起身出門。

    來到內(nèi)廳,看見一個穿荷色襦裙的嬌俏丫鬟站在廳里,小豆丁圍繞著她轉(zhuǎn)圈,很自來熟的說:

    “姐姐我們來玩呀,我們來玩呀,我請你吃馬蹄糕�!�

    嬌俏丫鬟強顏歡笑的應對著,似乎不太習慣和稚童相處。

    “蘭兒姑娘?”

    許七安踏入門檻,一個時辰前,這丫鬟剛來過。

    “許大人,”蘭兒施禮,而后從袖中取出折疊好的紙條,遞給許七安,低聲道:“我家小姐讓我送來的。奴婢不打擾了,告退�!�

    不給許七安挽留,以及打開紙條的機會,匆匆離開。

    許七安坐在椅子上,展開紙條,飛快掃了一眼,滿臉錯愕。

    這......他的表情漸漸變的嚴肅,因為紙條上的信息太重要了,幾乎把本次科舉舞弊案的內(nèi)幕寫的清清楚楚。

    上書彈劾“科舉舞弊”的是新任左都御史袁雄,此人接替魏淵,執(zhí)掌都察院后,便與右都御史為首的“閹黨余孽”展開了激烈的爭斗。

    按理說,右都御史劉洪也是主考官之一,正是袁雄的目標。可本次科舉舞弊案,泄題的卻是東閣大學時趙庭芳。

    原因在于,袁雄若是直接彈劾右都御史劉洪,那么,與他正面交鋒的就是魏淵�?v使打著打壓云鹿書院的旗幟,各黨派多半也只是冷眼旁觀,能給予的幫助有限。

    畢竟就算讓許新年參加殿試,入朝為官,朝堂諸公一樣有法子打壓,雪藏。

    所以,此案背后的第二個幕后推手出現(xiàn)了,兵部侍郎秦元道。

    原兵部尚書因為平陽郡主案,滿門抄斬,原本兵部侍郎秦元道是兵部尚書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但元景帝安排了一個小黨派的頭目接任兵部尚書。

    升級無望的秦元道換了個思路,他打算入內(nèi)閣,擠掉沒有靠山,自身勢力不強的東閣大學時趙庭芳。

    對于左都御史袁雄來說,打壓之人許新年,不但是云鹿書院的學子,更是銀鑼許七安的堂弟。

    那許七安若不想堂弟身敗名裂,勢必求魏淵出手,只要把魏淵拖下水,何愁解決不掉右都御史劉洪。

    此外,王思慕提供的紙條上還提到,曹國公宋善長也在其中推波助瀾。

    “表面上看,是左都御史袁雄和兵部侍郎秦元道聯(lián)手,最多加上他們的黨羽。實際上,撇開二郎云鹿書院學子的身份,單憑他是我堂弟,之前在桑泊案、平陽郡主案、云州案中得罪的人,勢必會抓住機會報復我,孫尚書就是例子。

    “而加上云鹿書院學子的身份........局勢不妙,另外,曹國公是幾個意思?文官找茬可以理解,你一個粗鄙的勛貴武夫,特么的也湊熱鬧?動機是什么........”

    還有,我憑什么相信王貞文的閨女?她提供的信息我能信?

    但她騙我的意思何在,從旁觀者角度看,二郎這次完犢子了,她理當在一旁偷樂,沒必要做多余的事。那丫鬟也顯得鬼祟,給完條子就跑,這不是心虛么。

    要么這位王家大小姐是蠢貨,要么她認為我是蠢貨.........可聽二郎和玲月的分析,這位大小姐也不蠢啊,靠,她當我是蠢貨?

    遇事不決找魏淵,嗯,我就說這些是我自己打探到的,然后找他求證,還能讓魏淵對我刮目相看,若是被騙,也不礙事,說明我小心謹慎,沒有輕信于人。

    ...........

    午后,從浩氣樓出來的許七安,腦海里回蕩著魏淵的話:曹國公和鎮(zhèn)北王是穿一條褲子的。

    昨日黃昏,收到王思慕的“密信”,他獨自思考了許久,覺得可信度很高,但沒有輕率相信。

    今日午膳過后,找了魏淵驗證,得到了肯定的答復。

    鎮(zhèn)北王與我八竿子打不到一處,這應該是曹國公自己的想法,可我與曹國公同樣不熟,他針對我做什么?

    金剛神功.......許七安腦海里閃過這個念頭。

    返回一刀堂的途中,遇到了一位吏員,正巧是來尋他的,道:“許大人,外頭有人找您�!�

    “誰?”許七安目光微閃。

    “淮王府上的人�!崩魡T回答。

    淮王府.......許七安吐出一口濁氣:“知道了�!�

    他當即轉(zhuǎn)身,往衙門外走去,到了衙門口,看見一輛奢華的馬車停靠在路邊。兩列披堅執(zhí)銳的甲士守衛(wèi)在馬車邊。

    見許七安出來,立刻就有守衛(wèi)過來傳話:“可是許銀鑼?”

    許七安點點頭。

    “褚將軍在車里等您�!笔绦l(wèi)道。

    .....沉吟幾秒,他隨著侍衛(wèi)來到馬車邊,聽見里面?zhèn)鱽砟凶訙喓竦纳ひ簦骸斑M來說話。”

    聲音里帶著一股久居上位的語氣,更像是在命令。

    許七安登上馬車,進入車廂。

    寬敞的車廂里,端坐著一位絡腮胡男子,他穿著淺紫色的袍子,國字臉,皮膚黝黑,目光流轉(zhuǎn)如電,銳氣逼人。

    絡腮胡男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許七安入座,渾厚的嗓音說道:

    “聽說許銀鑼的堂弟卷入了科舉舞弊案中�!�

    許七安盯著他,試探道:“將軍是........”

    絡腮胡男人言簡意賅的回復:“褚相龍,鎮(zhèn)北王的副將�!�

    鎮(zhèn)北王的副將.........許七安頓時瞇起了眼,“將軍不應該鎮(zhèn)守北方嗎,怎么回京了?”

    “這不是你一個銀鑼該問的。”絡腮胡男人淡淡道。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本將軍找你,是做一筆交易�!�

    “將軍請說�!�

    “交出金剛神功的修行之法,本將軍幫你把人從牢里撈出來�!瘪蚁帻埬抗庾谱频亩⒅�

    果然是為了金剛神功,也是,哪有武夫會不惦記這門護體神功,神殊和尚的不滅之軀里,就有金剛神功,即使是高品武夫,也眼饞這門功法........

    這么說來,曹國公和此人在謀劃我的金剛神功,趁火打劫,從我這里攫取好處........

    “佛門的金剛不敗,非等閑人能學,得有大機緣。”許七安提醒道。

    “不需要你提醒我,你既已學會金剛神功,說明已明悟其中奧義,將金剛神功的奧義刻錄出來,能不能修成,這是本將軍自己的事�!瘪蚁帻埌l(fā)出一枚定心丸:

    “只要你刻錄出神功奧義,本將軍自有辦法撈人。”

    你這不止是想從我這里敲骨吸髓,你順帶還想玩弄一下我的智商?許七安心里冷笑,問道:

    “敢問將軍,如何撈人?”

    “我自有辦法。”褚相龍沉穩(wěn)回答。

    “此案背后牽扯極廣,錯綜復雜,那些文官可不會聽你的。將軍不要當我是三歲小孩�!痹S七安不客氣的冷笑。

    “我只說撈人,沒說為他脫罪�!瘪蚁帻埬请p鋒芒畢露的眼神盯著許七安,道:

    “他不過是個小人物,沒人真的會對他死纏不放,我有把握讓他從輕處罰,最多拖個三年,就能重新參加科舉。

    “以云鹿書院在青州的苦心經(jīng)營,那會是他最好的去處�!�

    許七安目光一閃,道:“好!不過,我的要求是,先救人。”

    褚相龍點頭:“可以�!�

    結(jié)束談話,離開馬車,許七安面無表情的站在街邊。

    到現(xiàn)在,他可以確認曹國公在背后推波助瀾的真正目的。

    “這群狗日的早惦記我的金剛神功,之前我聲勢正隆,他們有所忌憚,而今趁著科舉舞弊案打壓二郎,好讓我乖乖就范,交出金剛神功........

    “可以,看老子怎么坑你們。”

    等馬車消失在視線里,他沒有返回打更人衙門,消失在長街盡頭。

    ............

    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發(fā)酵,傳播,以及有心人的推動,科舉舞弊案的流言于次日爆發(fā)。

    上至貴族,下至平民,都在議論此事,當成茶余飯后的談資。議論最激烈的當屬儒林,有人不相信許會元作弊,但更多的讀書人選擇相信,并拍案叫好,夸贊朝廷做的漂亮,就應該嚴懲科舉舞弊的之人,給全天下的讀書人一個交代。

    許新年的名譽急轉(zhuǎn)而下,從被夸贊、佩服的會元,成為了千夫所指的小人。

    而身在獄中的許新年,對此一概不知,他正迎來刑部和府衙的第一次審訊。

    “哐,哐.......”獄卒用棍子敲打柵欄,呵斥道:

    “許新年,跟我出來,大人們要審問你�!�

    另一頭,審訊室內(nèi),刑部侍郎和府衙的少尹坐在桌后,邊喝茶,邊討論案情。

    “侍郎大人,為何不得用刑?”少尹提出疑惑。

    “孫尚書的命令,”侍郎解釋了一句,隨后不屑道:

    “那許新年不過是個毛頭小子,待會兒本官先給他當頭棒喝,讓他失了方寸,隨后再慢慢審問。到時,得勞煩少尹大人扮一扮紅臉�!�

    府衙的少尹頷首:“也可以用刑法威脅,現(xiàn)在的學子,嘴皮子利索,但一見血,準嚇的面無血色�!�

    眾官員露出笑容,他們都是經(jīng)驗豐富的審訊官,對付一個年輕學子,信手拈來。

    獄卒帶著許新年離開牢房,來到審訊室,朝著室內(nèi)的幾名官員,躬身說道:

    “諸位大人,人犯許新年帶到。”

    說完,識趣的退了出去。

    許新年站在門口位置,掃了一眼審訊室的景象,主桌后坐著兩位緋袍官員,分別是刑部侍郎和府衙的少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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