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妹子今年多大,有男朋友沒,加一下微信可以么..........許七安在心里做了三連問,表面很冷淡,只是點頭。
少女鼓足勇氣,“弟子,弟子叫秋蟬衣,許,許公子,你也是地書碎片持有者,對吧�!�
聽到這話,恒遠(yuǎn)大師楚元縝以及李妙真,下意識的看過來。
臥槽,姑娘你太歹毒了吧,想讓我當(dāng)眾社死?許七安板著臉,道:“我不是�!�
“�。俊�
這個回答出乎了秋蟬衣的預(yù)料,她微微長大小嘴,有些失望:“那,那您真的是因為妙真師姐和楚師兄的情分才來的啊�!�
其他弟子也看了過來。
他們希望許銀鑼是天地會成員,而不是出于道義或情分才出手相助。
這一點很重要。
“我是來查案的。”許七安白眼道。
“查案?”
秋蟬衣歪了歪腦袋,天真無邪:“我們天地會能有什么案子�!�
母貓夜里為何連連慘叫,六旬老道為何時常躺尸?山莊里的母貓為何齊齊懷孕?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這些算不算案子...........
許七安嘴角不自覺多了幾分笑意,說道:“我與金蓮道長相交莫逆,就算不是地書碎片持有者,也不會是外人。”
白蓮道姑奇怪的看他一眼,不明白許銀鑼為什么要否認(rèn)自己的身份。
“咦,楊前輩呢?”許七安轉(zhuǎn)頭四顧。
“不知道,那些江湖匹夫出現(xiàn)后,他便消失了。”有弟子回答。
楊千幻又跑哪裝逼去了...........許七安分析道:“我來此的消息,定會通過那些人傳播出去。離月氏山莊不遠(yuǎn)有一座小鎮(zhèn)對吧。”
剛說話的那名弟子點頭。
“師弟道號是?”許七安問道。
“許銀鑼,我叫凌云。”年輕弟子回答。
許七安頷首,“凌云師弟,拜托你一件事,你立刻喬裝一番,去鎮(zhèn)上打探情報,看看各路人馬的反應(yīng)�!�
凌云小道士激動的點頭:“許公子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務(wù)�!�
某處僻靜的角落里,楊千幻蹲在地上,指頭在地面畫著圈圈,喃喃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首先,我要先積累足夠的聲望...........”
.............
山莊十幾里外,有一個小鎮(zhèn),規(guī)模算不得多大,經(jīng)營著一家低等勾欄,兩家客棧,一家酒樓。
酒樓名字叫三仙坊,燒雞、蟹黃包、梅子酒,謂之三仙。
炎炎夏日,來一壇冰鎮(zhèn)梅子酒,一疊燒鵝,乃人生一大快事。
近日來,無數(shù)江湖人士蜂擁小鎮(zhèn),兩家客棧和勾欄都住滿了人,依舊容納不下聞訊而來的江湖客。
于是有人便借宿在民宅,換成其他地方的百姓,可不敢接納江湖人士,尤其家里有小媳婦的..........
但劍州百姓對江湖人士的容忍度很高。
因為劍州的江湖幫派,一定程度上充當(dāng)著維護(hù)治安的責(zé)任,一些外地的江湖人到了這里,不管是虎是龍,都會收斂自己的爪牙,避免惹上武林盟這個龐然大物。
也有不怕武林盟的高手,只是這樣的高手,不管品性如何,都不屑去找平民百姓的麻煩。
自從前去試探月氏山莊的好漢們回來后,整個小鎮(zhèn)便陷入了沸騰。
許七安來了。
沒錯,就是那個大奉銀鑼許七安,菜市口斬國公狗頭的許七安。
這消息是爆炸性的,京城距離楚州兩千里之遙,楚州屠城案的消息前幾天剛傳回劍州,震驚了江湖和官府。
這才沒幾天,傳聞中義薄云天的許銀鑼,竟出現(xiàn)在劍州。
“你們知道嗎,許銀鑼來月氏山莊了,他竟與地宗的叛徒相識。墨閣的楊閣主宣布不參與此事�!�
“嘿,楊閣主為人正派,最好結(jié)交俠士,自然不會和許銀鑼爭斗的。”
“我倒是好奇,你說咱們劍州門派里,還會有多少人退出?若是只有墨閣,嘿嘿,那楊閣主就要笑開花了�!�
“是啊,好名聲全讓墨閣占了,我也不參與了,許銀鑼義薄云天,他要守的東西,我怎好意思搶奪�!�
“酒沒喝多少,人已經(jīng)糊涂了是吧。就你這樣的貨色,許銀鑼一根指頭捏死你。”
有三人,正好經(jīng)過客棧,把剛才的談話,一字不漏的聽在耳里。
這三人的組合很奇怪,走在中間的是一位白袍玉帶的翩翩公子哥,面如冠玉,皮囊倒是極佳,只不過眉宇間,有著濃濃的陰冷。
他的身后,是兩個身高九尺的“巨人”,戴著斗笠,渾身罩著黑袍,一左一右,護(hù)在白衣公子哥兩側(cè)。
“許七安也來劍州了?”
白袍公子哥嘴角勾起陰冷的弧度,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本想過段時間去會會他,沒想到今兒就撞上了。這次沒白湊熱鬧�!�
左邊的巨漢低聲道:“少主,主人說過,讓你不要招惹他�!�
右邊巨漢沉默不語。
白袍公子哥笑瞇瞇的說道:“不過是鳩占鵲巢的小雜碎罷了,能橫的了幾時?小爺我有朝一日,要抽他經(jīng),剝他皮,敲骨吸髓�!�
言語間帶著自信,似乎那是早已注定的事。
左邊的巨漢說道:“此子雖大勢未成,但一身本事,絕不在少主之下。少主要明白驕兵必敗的道理,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右邊的巨漢沉默不語。
白袍公子哥不耐煩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從未小覷過他,你們倆個,一個是啞巴,一個只會勸誡,無趣的很�!�
左使和右使是父親安排給他的護(hù)道者。雖然煩了些,卻是拔尖的驍勇武夫。白袍公子哥從未見他們敗過。
白袍公子哥摩挲著玉扳指,悠然道:“我聽說許七安那把刀是監(jiān)正親自煉制,嗯,這次先把他的刀奪過來,收點息不過分吧�!�
左邊的巨漢評價道:“此刀鋒銳無雙,可與“月影”一較高下,少主奪來倒是不錯�!�
右邊巨漢沉默不語。
白袍公子哥朗聲笑道:“走,聽說三仙坊哪兒在聚會,咱們?nèi)悳悷狒[。那萬花樓的樓主可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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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一臂一法器
今日,本該人滿為患的三仙坊被清場了。
凌云站在街邊,穿著深色的汗衫,佩一口鐵劍,標(biāo)準(zhǔn)又尋常的江湖人打扮。
其實月氏山莊每日都會派弟子潛入小鎮(zhèn)打探情報,觀察群聚于此的江湖人士的一舉一動。
今天這活兒本該是其他弟子來做,但凌云把活搶過來了,許銀鑼“欽點”的活兒,誰敢跟他搶,他就和誰急。
凌云心里最欽佩最崇拜的人物,就是許銀鑼。
以前在宗門里修行,對道首和長老們心懷尊敬,或敬畏,但這和欽佩是不一樣的。
他在鎮(zhèn)子里轉(zhuǎn)了一圈,打探到一個重要情報,地宗的妖道和朝廷的神秘團(tuán)伙,在三仙坊邀請了武林盟交談。
他們霸道的清場,但又似乎不在乎談話內(nèi)容被人偷聽,所以任由好事者站在樓下的街邊湊熱鬧。
他們一定在暗中商量怎么對付山莊..........凌云屏息凝神,運轉(zhuǎn)耳力,捕捉著二樓的交談聲。
建了瞭望臺的二樓,涇渭分明的坐著三撥客人,一桌是羽衣道士,頭發(fā)梳理的一絲不茍,雙眼蘊含著深深的惡意。
顧盼間,讓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
一桌是裹著黑袍,帶著黑鐵面具的神秘人,為首的一人戴著金色面具。正是這波人,今晨拉著火炮,轟炸了月氏山莊。
一桌坐滿了花容月貌的女子,其中一人尤為出彩,以輕紗覆面,一雙眸子顧盼生輝,如含秋水。
堪稱完美的身材比例,讓她的身段勝過在座其他女子。
“武林盟沒有男人了嗎,派一群娘們來說事�!毙乜诶C著藍(lán)蓮花的中年道士冷笑道。
藍(lán)蓮道長的目光始終在女子妖嬈多姿的豐腴身段游走,毫不掩飾自己的垂涎和惡意。
地宗妖道壞的明明白白。
萬花樓的樓主,蕭月奴。
她素手握著一柄銀骨小扇,瞇著眼,清清冷冷的語氣說道:“有事說事。你若再亂看,我便把你眼珠子挖出來泡梅子酒。”
藍(lán)蓮道長嘿了一聲,非但不懼,反而愈發(fā)的肆無忌憚,差點沒把挑釁放在眼里。
“呵,威脅這群瘋子,只會把事情弄的更糟糕�!贝鹘鹕婢叩暮谂廴税l(fā)出嘶啞的笑聲。
他手里捏著瓷碗,碗里盛著梅子酒,邊把玩瓷碗,便說道:“既然答應(yīng)結(jié)盟,墨閣為何半途退出,我們需要武林盟給個交代。”
蕭月奴淡淡道:“武林盟麾下所有門派,都是獨立的。墨閣自己的決定,與武林盟無關(guān)�!�
藍(lán)蓮道長冷笑道:“這就是武林盟的解釋?”
銷魂手蓉蓉氣不過,怒道:“武林盟有武林盟的規(guī)矩,輪不到你們置喙�!�
藍(lán)蓮道長充滿惡意的眼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啪!
銀骨小扇突然展開,擋在蓉蓉面前。
蕭月奴這一下出手,顯得極為突兀,像是錯估了對方,擋了空氣。萬花樓的幾位女長老,敏銳的察覺到一股無形無質(zhì)的力量,被樓主擋下來。
蕭月奴美眸圓睜,怒火欲噴:“你地宗若是想與我武林盟翻臉,蕭月奴奉陪到底�!�
藍(lán)蓮道長哼了一聲,收回目光。
并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圈的蓉蓉,呆呆坐著,面孔僵硬。過了幾秒,她反應(yīng)過來,冷汗刷的浸潤后背。
“不止是墨閣,如果我沒料錯,明日還會有幾個門派退出爭奪�!笔捲屡溃�
“你們應(yīng)該知道,許銀鑼進(jìn)了月氏山莊,他在江湖人士和百姓心里地位很高,墨閣不想與他為敵�!�
藍(lán)蓮沉聲道:“恐怕不止是不想與他為敵吧,我聽說武林盟的有些人,打算保許七安�!�
這才是地宗和黑袍人約武林盟過來的真正原因。
戴金色面具的黑袍人哼道:“希望蕭樓主回去后轉(zhuǎn)告曹盟主,約束好手下,千萬不要為了幾個害群之馬,連累了整個武林盟。”
蕭月奴冷笑道:“你在威脅武林盟?”
她意識到有點不對勁,地宗的人過于忌憚月氏山莊了,按理說,即便有了李妙真許七安等人支援,但以目前的局勢,對方贏面太小。
先不論碾壓般的四品強者,就憑地宗道首,差不多就能橫掃月氏山莊,雖說只是一具分身。
地宗似乎不愿意有人退出,渴望增強己方力量,這是不是意味著月氏山莊內(nèi)隱藏著超級高手,才讓地宗如此忌憚,想盡辦法聯(lián)合武林盟.........蕭月奴心里思忖。
這時,忽聽有人嘖嘖道:“區(qū)區(qū)一個許七安,也值得諸位在此浪費口舌?”
伴隨著踩踏樓梯的腳步聲,樓梯口,率先上來一位白袍玉帶,風(fēng)度翩翩的公子哥。而后是兩尊鐵塔般的巨人,帶著斗笠,披著黑袍。
藍(lán)蓮道長回頭看去,惡狠狠道:“何來的雜魚,敢打擾本尊議事�!�
白袍公子哥瞇了瞇眼,淡淡道:“左使,掌嘴!”
話音落下,左邊那尊鐵塔巨漢驟然消失,緊接著,二樓堂內(nèi)傳來響亮的巴掌聲。
“咔擦......”
鋪設(shè)在地面的木板斷裂,藍(lán)蓮道長半張臉鑲嵌在碎裂的木質(zhì)地板里,七竅流血。
蕭月奴和戴黃金面具的男人瞳孔微收縮,前者攥緊銀骨折扇,后者按住了刀柄。
地宗的弟子們嘩啦啦起身,充滿惡意的眼神盯著白袍公子哥三人。
“沒死沒死沒死.........”
白袍公子哥連連擺手,面帶微笑,“只是給他一個懲罰,我家的奴才下手很有分寸,諸位大可放心�!�
他說話時始終笑瞇瞇的,有著目空一切的自傲。
這樣的人,不是頭腦空空的紈绔,便是有足夠的底氣。
白袍男子目光落在蕭月奴身上,眼睛猛的一亮,一邊摩挲著玉扳指,一邊信步走過去。
過程中,他與戴金色面具的黑袍男人擦身而過,黑袍人手指幾次動彈,似想拔劍突襲,但最終都選擇了放棄。
白袍男子嘴角一挑,似冷笑似嘲諷,越過這一桌,迎上鶯鶯燕燕的那一桌。
“來劍州的時候,我派人打聽過劍州的風(fēng)土人情。這劍州江湖著實無趣,宛如一潭死水。但這劍州江湖又很有趣,因為有一個萬花樓。
“都說萬花樓的樓主蕭月奴傾國傾城,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嘖嘖,名不虛傳,名不虛傳啊�!�
白袍男子接下來的一席話,讓萬花樓眾人眉心直跳,怒火沸騰。
“這趟游歷江湖結(jié)束,我便帶蕭樓主回去,房中正好缺一個侍寢的妾室。”
蓉蓉的師父,霍然起身,臉色陰沉,鼓蕩氣機一掌拍向白袍公子哥的胸口。
白袍公子哥抬了抬手,恰到好處的擊中她的手腕,讓這蘊含深厚氣機的一掌打中橫梁、瓦片。
斷木碎瓦飛濺中,他探手一撈,把美婦人撈進(jìn)懷里,嘖嘖道:“年紀(jì)大了些,但風(fēng)韻猶存。小爺喜歡你這樣的婦人�!�
趕在蕭月奴出手前,他見好就收,果斷后退,留下羞憤欲絕的美婦人。
“我是來結(jié)盟的。”
他收斂了浮夸的笑容,透著幾分世家大族浸潤出的威嚴(yán)和沉穩(wěn)。
“結(jié)盟?”
戴黃金面具的黑袍人反問道。
“我要蓮子,也要許七安的狗命�!�
白袍公子哥笑道:“你們不敢得罪他,我敢!光腳不怕穿鞋的,我現(xiàn)在光著腳,可不管他在百姓心里形象有多高大�!�
“你打算怎么做?”黑袍人頗有興趣的說。
白袍公子哥沒有說話,大步走到眺望臺邊,雙手撐著護(hù)欄,氣運丹田,道:“所有人聽著..........”
聲浪滾滾,立刻吸引來群聚周圍的好事者,以及鎮(zhèn)上的居民。
白袍公子哥伸出左手,“劍盒!”
左使默默的遞上一只小巧的,漆黑的方形小盒。
“少主,那人的元神波動比尋常武夫強大數(shù)倍,是月氏山莊里的地宗門人�!弊笫箟旱吐曇簟�
白袍公子哥順著他的目光,瞟了一眼喬裝打扮過的凌云,沒搭理,打開盒子,捻出一枚細(xì)針般的小劍,屈指一彈。
小劍翻轉(zhuǎn)著,越變越大,變成一柄三尺青鋒,叮的嵌入青石鋪設(shè)的街面。
一股股深寒的劍意溢出,宣示著它的身份:法器。
白袍公子哥宣布道:“誰能斬許七安一臂,便賞一柄法器。斬兩臂,賞兩柄,斬四肢,賞四柄�!�
說話過程中,他屈指彈出長劍,讓它們一根根的釘在街道中央。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四把交錯的法器上,像是磁石遇到了鋼釘,再也挪不開。
白袍公子哥一錘定音:“誰能斬下許七安頭顱,這一整盒的法器,便是他的。”
街上炸鍋了。
白袍公子哥卻轉(zhuǎn)身回了桌邊,笑瞇瞇的四顧,萬花樓女子們臉上驚愕震駭?shù)谋砬�,讓他嘴角的笑容不斷擴(kuò)大。
他盯著黑袍人,又抬頭看了眼已經(jīng)蘇醒的藍(lán)蓮道長,淡淡道:“江湖散人最看重的無外乎資源,我現(xiàn)在便把資源送到他們面前,你們說,那些人還會敬重許七安嗎?
“還會忌憚他嗎?還會不敢得罪他嗎?沒有散修能抵擋法器的誘惑。我知道,也包括你們。”
蕭月奴冷冷的說道:“你這樣有何意義?”
江湖散人殺不死一個修成金剛神功的高手。
白袍公子哥聳聳肩,語氣輕松:“許七安不是念過一句詩嗎,忍看小二成新貴,怒上擂臺再出手。這便是我的答案�!�
他和許七安有仇?蕭月奴恍然,她看了一眼地宗的藍(lán)蓮道長,驚愕發(fā)現(xiàn)對方竟忍住了惡意,不報復(fù)。
看來地宗真的很忌憚月氏山莊。
黑袍人則露出了笑容,看來大家的目標(biāo)是一致的。
許公子的仇人來了?他的一位扈從便能輕易打傷四品的藍(lán)蓮道長,他視法器為糞土............凌云意識到這個突然出現(xiàn)在小鎮(zhèn)的白袍公子哥,是個可怕的強敵。
他悄無聲息的后退十幾步,然后轉(zhuǎn)身,打算離開。
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凌云聽見身后眺望臺傳來那個白袍公子哥的聲音:“啊,忘了,還有一件事沒做,你是月氏山莊的道士吧。”
“..........”凌云瞳孔霍然收縮,只覺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情緒在瞬間有爆炸的傾向。
然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走不動道了,雙腳仿佛被黏在地上。
不不,快動起來,要把消息傳回來,要告訴許銀鑼,他讓我來打探情報,我不能辜負(fù)他的信任..........凌云面頰抽搐,身體開始冒汗,額頭滾出豆大的汗珠。
白袍公子哥出現(xiàn)在他身前,笑瞇瞇道:“你要回去報信?”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只是一個散人而已�!绷柙茝姄沃f。
白袍公子哥招了招手,喚來一柄插在街面的長劍,依舊是那副笑瞇瞇的表情:“我沒說不讓你報信,不過.......”
他頓了頓,獰笑道:“很抱歉,你得爬著回去了�!�
他冷漠的揮劍,光芒一閃,凌云膝蓋處猛的一沉,兩只小腿離開了主人。
“啊啊........”他撕心裂肺的嚎叫起來,疼的滿地打滾。
白袍公子哥看了他一眼,“好心提醒,趕緊爬回來,說不定還能在血液流干之前得到救治�!�
說完,揚了揚手里的劍,道:“各位看到了嗎,貨真價實的法器。明日蓮子成熟之時,你們?nèi)巳硕加袡C會斬殺許七安�!�
“少主,如果被主人知道,你會被責(zé)罰的。主人說過,不要輕易招惹他。”左使傳音勸誡。
“不招惹他,那我這次外出游歷的意義何在?”白袍公子哥冷笑一聲:
“你說我要是把那小子帶回去,這般潑天的功勞,我的地位是不是將穩(wěn)如泰山�!�
此次游歷,磨礪武道是主要目的,但見一見那個本該死在京察年尾的小子,同樣是他的目的。
京察以來,他陸陸續(xù)續(xù)不斷聽到關(guān)于許七安的事跡,憤怒的心里發(fā)狂。
姓許的有多風(fēng)光,他心里就有多憤怒。
那些榮光,那些奇遇,本來應(yīng)該是他的。
最重要的是.........氣運,也是他的!
............
午膳過后,許七安獨自一人在僻靜的院子里修行《天地一刀斬》的前置過程,讓氣息和氣血往內(nèi)坍塌,凝成一股。
觸類旁通,以此來加強對身體力量的掌控,加快化勁的修行。
他感覺自己隱隱達(dá)到了瓶頸,只差臨門一腳,就讓踢開五品的大門。
“總感覺差了點什么,希望明日的戰(zhàn)斗能讓我如愿以償?shù)臅x升.........”許七安耳廓一動,聽見略顯輕盈的腳步聲朝這邊奔過來。
他當(dāng)即收功,扭頭,看見月氏山莊的莊花秋蟬衣小臉發(fā)白,大眼睛里蓄滿淚水。
與許七安目光對上后,淚珠就如同斷線珍珠,啪嗒啪嗒的滾落。
秋蟬衣抽抽噎噎的說:“許公子,凌云,凌云死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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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報仇不隔夜
許七安心里陡然一沉,抬手一抓,攝來倚靠在假山邊的佩刀,大步迎上眼圈紅腫的少女:“他在哪里?”
“已經(jīng)送回莊里了�!�
秋蟬衣帶著許七安朝外走去,一邊抽泣,一邊說:“凌云是被人送回來的,腿被人砍斷了,我們召不出他的魂魄,白蓮師叔說他有心愿未了�!�
許七安嘴角抿出一個冷厲的弧線。
穿過花園,順著青石鋪設(shè)的路,兩人來到一處院子,臨近后,聽見一聲聲哀泣。
院子里人頭攢動,主屋的門敞開著,金蓮和白蓮,楚元縝和李妙真等人都在屋中。其余弟子站在院子里。
此外,許七安還看見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墨閣的柳公子。
許七安跨過門檻,目光掃了一圈,落在床上,那里躺著一個年輕人,雙眼圓睜,臉色慘白,早已死去多時。
他的雙腿從膝蓋處被斬斷,切口平齊,出手者不但實力強大,武器還異常鋒利。
許七安深吸一口氣,讓聲音保持平靜:“誰干的?”
柳公子拱手,沉聲道:“是一個神秘的年輕人,穿著白袍,身邊領(lǐng)著兩個戴斗笠的巨人。聽說他在三仙坊和地宗的藍(lán)蓮道長發(fā)生沖突,身邊的巨人一巴掌就把藍(lán)蓮道長打傷.........”
酒樓堂內(nèi)屬于相對封閉的空間,雙方距離不會太遠(yuǎn),武者對其他體系有壓倒性的優(yōu)勢,但哪怕藍(lán)蓮道長在蓮花道士里屬于中下游水平,對方實力,至少也是資深四品。
許七安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柳公子繼續(xù)說道:“而后,那人當(dāng)眾發(fā)布懸賞,一口氣取出四把法器,揚言說,誰能斬許公子一臂,就賞一把法器,斬四肢,賞四把。若能斬下,斬下許公子首級,便將整個劍盒里所有法器都贈予立功者。”
李妙真冷笑道:“狂妄自大�!�
她似乎比許七安還要憤怒。
楚元縝眉頭微皺,理智的分析道:“如此看來,那白袍公子是沖著寧宴你來的?”
恒遠(yuǎn)雙手合十,搖頭道:“阿彌陀佛,貧僧覺得不太可能,許大人之前身在京城,今日剛來劍州,消息不可能傳的這么快,甚至引來他的仇人。
“除非那位白袍公子本身就在劍州,但柳公子說過,那人身份神秘,并非劍州人士。所以,他應(yīng)該是沖著蓮子來的�!�
恒遠(yuǎn)大師智商還是在基準(zhǔn)線之上的,大概和李妙真不相上下。
金蓮道長看向許七安,沉聲道:“你對這人有印象嗎?”
“我不認(rèn)識他。”許七安搖頭,頓了頓,冷笑道:“但我大概明白他屬于哪方勢力了�!�
縱觀九州,諸多勢力,各大體系,誰能輕易拿出這么多法器,并視如草芥?
司天監(jiān)可以!
但司天監(jiān)不是唯一,準(zhǔn)確的說法是,術(shù)士才能做到。而且必須是高品術(shù)士,到了四品陣法師,才能煉制法器。
那位白袍公子背后有高品術(shù)士支持。
非司天監(jiān)出身的高品術(shù)士,許七安可就太熟悉了。
我身上的氣運和神秘術(shù)士團(tuán)伙有關(guān),而他們本想在借著稅銀案對我下手,那個白袍公子哥應(yīng)該知道氣運的事,否則,他不會對我展現(xiàn)出如此強烈的敵意。
神秘術(shù)士團(tuán)伙終于要對我下手了?
許七安呼吸略微急促。
但很快他否定了這個猜測,恒遠(yuǎn)大師說的沒錯,這是一場偶遇,那白袍公子哥應(yīng)該是恰逢其會,知道了他身在劍州。
如此高調(diào)的作態(tài),不符合那位神秘術(shù)士的風(fēng)格,應(yīng)該不是他在幕后操縱,是運氣使然,讓我和那個白袍公子哥遭遇...........
這樣的話,對我來說,這或許是一個機會。
殺了他,招魂,解開一切疑惑。
眾人見他沉默,沒有想要解釋的跡象,便沒有追問。
柳公子說道:“而后,那位白袍公子抓住了凌云,斬了他的雙腿,并讓他爬著回去。我當(dāng)時并不在場,得知消息后,就立刻趕了過去�!�
說到這里,柳公子露出怒容:
“我看見凌云在街上爬著,拖出長長的兩道血跡,他當(dāng)時已經(jīng)意識模糊了,還在努力的爬.........那白袍公子就在凌云邊上跟著,手里捧著梅子酒,笑嘻嘻的看熱鬧,不允許旁人去救凌云。
“凌云一直爬到鎮(zhèn)子外才死的,等那位白袍公子離開,我,我才敢上前,把他帶回來........對不起�!�
李妙真咬牙切齒。
白蓮道姑俏臉如罩寒霜,她剛才已經(jīng)聽過一遍,但依然難掩怒火。
“金蓮師兄,我天地會已經(jīng)淪落到這個地步了嗎?誰都可以踩一腳�!卑咨彽拦冒暤溃骸傲柙剖俏覀兛粗L大的孩子�!�
金蓮道長看著許七安,沉聲道:“他的魂魄召不出來,眼睛也合不上去,你有什么要對他說的嗎?”
許七安走到床邊,無聲的看著凌云,半晌,輕聲道:“你完成任務(wù)了�!�
他伸出手,在凌云臉上抹了一下,眼睛合上了
許七安如遭雷擊。
金蓮道長安慰道:“對于道門弟子來說,死亡不是終點,我們會把他的魂魄養(yǎng)起來的。他只是換了一種方式陪伴在我們身邊�!�
許七安不置可否,看向眾人:
“那么現(xiàn)在的局勢很危險了,武林盟、地宗、淮王密探以及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家伙,他的實力不清楚,但身邊兩個扈從最少是巔峰的四品。而且,法器眾多是可以預(yù)料的。
“明日,即使我們有陣法加持,光憑我們幾個,真的能抵擋這么多高手嗎?”
這個問題,在場眾人也思考過,結(jié)論讓人失望。
先前沉浸在凌云遭遇的怒火里,一直沒有人提及罷了。
金蓮道長眼里閃過憂色。
“讓所有弟子退出院子,我有一個想法.........”許七安低聲道。
眾人立刻看了過來。
白蓮道姑出門,遣散了院內(nèi)的弟子們。
待房門關(guān)閉后,許七安緩緩說道:“既然主場的優(yōu)勢被壓縮,與其明日等待敵人集結(jié),不如主動出擊,分而化之�!�
他迎著眾人的目光,沉聲道:“殺過去,黃昏后,殺過去!”
白蓮道姑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胡話,脫口而出:
“不行的,我們要守護(hù)蓮子,怎么能殺到鎮(zhèn)子去。再說,鎮(zhèn)子如今高手如云,你們?nèi)绻麤]有陣法的加持,根本不可能戰(zhàn)勝他們�!�
舍棄主場優(yōu)勢,殺入敵營,這是在自尋死路。
許七安說道:“那家伙故意把動靜鬧的這么大,并折辱凌云,不就是想引我過去嘛,他肯定知道我的底細(xì),了解我的脾氣�!�
不管是當(dāng)初刀斬上級,還是云州時的獨擋叛軍,乃至后來的斬殺國公,都足以說明許七安是一個沖動暴躁的武夫。
那家伙白日里的所作所為,要么是性格本就如此,要么是想引他自投羅網(wǎng)。
“那你還去?”李妙真蹙眉。
“我說要殺過去,但我沒說要在鎮(zhèn)子里打�!痹S七安冷笑道。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楚元縝一愣。
許七安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分析:
“明日,鎮(zhèn)子上集結(jié)的勢力會大舉進(jìn)攻,我們要承受所有壓力。武林盟的高手,地宗的高手,淮王的密探,以及新出現(xiàn)的那個小雜種。正因為這樣,即使有陣法加持,我們也未必能勝。
“但如果提前分割敵人呢?”
.............
一刻鐘后,許七安離開院子,看見天地會的弟子們沒有散去,集結(jié)在院子外。
秋蟬衣紅著眼圈,往前走了幾步,少女臉上帶著期盼:“許公子,你,你會為凌云報仇的,對吧�!�
許七安無聲頷首。
眾弟子作揖行禮。
小鎮(zhèn),某處民居,蓉蓉姑娘坐在院子的小木扎上,托著腮,望著天空發(fā)呆。
“你在擔(dān)心什么?”
柔媚動聽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蓉蓉連忙從小木扎蹦起,低著頭:“樓主�!�
蕭月奴微微頷首,秋水明眸在蓉蓉身上轉(zhuǎn)了一圈,笑道:“回來后,你便四處打聽那位公子的身份,瞧上人家了?”
蓉蓉一愣,苦笑搖頭。
“看來是瞧上他了�!�
“不,不是........”
蓉蓉剛要解釋,蕭月奴的一句話便讓她啞口無言:“我說的是許七安�!�
蓉蓉細(xì)若蚊吟的說:“也不是啦,弟子只是敬佩他,仰慕他,才為他擔(dān)心。”
仰慕是不分男女的。
比如和她關(guān)系極好的墨閣柳公子,也非常仰慕許銀鑼。
蕭月奴點點頭:“那位白袍公子哥,來歷神秘,身邊的兩個扈從實力極其強大,即使在劍州,也屬于頂尖行列。他自身實力沒有展露出來,但也覺不弱。”
蓉蓉憂心忡忡:“我能感覺出來,很多人都被那些法器誘惑了。明日許銀鑼恐怕危險了。”
“惹上這么強大,又財大氣粗的敵人,危險是不可避免的。不過,許銀鑼實力同樣不弱,又有金剛神功護(hù)身。雖然不是那兩個扈從的對手,但逃命是沒問題的�!笔捲屡珜捨康�。
能保住命就不錯了。
............
黃昏后,小鎮(zhèn)的客棧。
白袍玉帶的仇謙,負(fù)手站在窗邊,兩名巨漢坐在桌邊,一個沉默不語,一個沉聲勸誡:“少主,你這樣會打亂計劃的,這樣做是不被允許的�!�
仇謙冷笑道:“我的處境,你應(yīng)該清楚。什么都不做,只會讓我更加艱難�?墒�,若能擒拿許七安,把他帶回去。
“一切的威脅和覬覦,將煙消云散,再無人能撼動我的位置。”
左使繼續(xù)勸誡:“一個擁有大氣運的人,總會逢兇化吉。即使是那位,也只能順其自然,否則他早就死了,還需要您出手?”
仇謙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氣運并不是萬能的,不然,誰還修行?都爭奪氣運算了。”
他扭頭,看了一眼西邊的落日,嘖了一聲:“看來是小覷他了,竟然沒有上鉤,嗯,也有可能是身邊的同伴攔住了他�!�
正說著,客房的門敲響,繼而被推開。
仇謙皺著眉頭回身,看見一個俊美無儔的年輕人站在門外,后腰別著一把佩刀,冰冷的目光掃過三人。
看著這個顯然是易容了的家伙,仇謙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許七安!”
“是我!”許七安點頭,給予肯定的答復(fù)。
“你果然來了�!�
仇謙露出計劃得逞的笑容:“我分析過你的性格,沖動強勢,眼里揉不得沙子。我在鎮(zhèn)上公然挑釁,殺了那個地宗弟子,以你的性格,絕對不會忍�!�
“我猜到了�!痹S七安點頭,再次給予肯定的答復(fù)。
“那你有沒有猜到,地宗的入魔道士,淮王的密探,此時已經(jīng)把整個客棧包圍了�!背鹬t笑容里帶著掌控局勢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