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清光自下而上騰起,包裹住一行人,帶著他們傳送離開。
“自古表哥都可恨,四大惡人云中鶴!”
許七安嘖嘖兩聲,嘀咕道:“算你命大�!�
他扭頭,喜滋滋的吹捧道:“國師,擒住度情羅漢了?”
事實擺在眼前,仍想再確認一遍。
洛玉衡微微頷首,眉宇間凝結(jié)著哀愁:
“速走�!�
許七安仔細審視著她,發(fā)現(xiàn)國師氣息衰弱,美眸暗藏疲憊,華美羽衣之下,鮮血滲出,明顯傷勢不輕。
“你傷的很重?”
洛玉衡點頭,目光望向遠處,悅耳的聲線里透著疲憊:
“肉身受了重創(chuàng),但陽神法身無礙�!�
對道門修士而言,元神還在,就不會死,大不了兵解。當然,這樣做后患無窮。
而于洛玉衡來說,想晉升一品陸地神仙,渡劫時肉身要和法身融合,成就不朽之身。
若是肉身在此時毀掉,一品無望。
洛玉衡接著說道:“金缽毀掉時動靜頗大,那兩名金剛想來已經(jīng)察覺到這邊的異常。此地不宜久留�!�
許七安明白她的意思,兩位金剛?cè)羰遣活櫼磺械膿屓�、逃走,天宗的陽神未必能留下他們�?br />
眾所周知,武夫出了名的難纏,而金剛的肉身防御,比同境界的三品武夫更強。
而現(xiàn)在洛玉衡狀態(tài)糟糕。
許七安當即召來遠處的浮屠寶塔,把苗有方和李靈素還有凈心和凈緣收入其中。
這破塔不愿意對佛門弟子出手,在旁邊看戲了半天,如今大局已定,它倒是不再倔強了。
因為羅漢進不了浮屠寶塔,洛玉衡袖子一揮,卷著許七安和度情羅漢,乘風(fēng)而去。
也就兩三分鐘,大地轟鳴聲響起,兩道金光筆直的貼地疾射。
這是兩位金剛發(fā)足狂奔造成的異象。
兩道金光后方,天宗的冰夷元君、玄誠道長腳踩飛劍,呼嘯如風(fēng),緊追不舍。
但在看到主戰(zhàn)場分出勝利,人去樓空后,兩位天宗陽神立刻減緩速度。
相視一眼,讓飛劍九十度折轉(zhuǎn),直沖云霄,消失在茫茫云海中。
“度情羅漢敗了�!�
度難金剛體魄雄偉,神色冷峻的環(huán)顧周遭,感應(yīng)到了金缽殘留的氣息。
這位從五百年前,甲子蕩妖中存活下來的護教金剛,滿臉盛怒。
修羅金剛度凡捏了捏眉心,平復(fù)內(nèi)心躁意,緩緩道:
“應(yīng)該只是被封印,同境界中,無人能殺度情羅漢。
“洛玉衡現(xiàn)在狀態(tài)未必有多好,我們分頭去雍州、青杏園搜查。
“日落前在此地會合。”
度難金剛“嗯”了一聲,“我會將此事稟告伽羅樹菩薩。”
他說著,目光落在橫尸一地的僧人尸體上,久久沉默。
“阿彌陀佛!”
修羅金剛雙手合十,垂首低念佛號,默默的把眾僧的尸體收進儲物法器。
............
雍州某處,荒野。
一陣狂風(fēng)呼嘯而來,化作體長兩丈的、斷了一只前肢的白虎。
它乘著風(fēng)降落,抖落背上的眾人,然后匍匐在一側(cè),舔舐著右前肢暗紅色的斷口。
眾人狼狽跌落。
姬玄一手捂著胸口,另一只手半拖住蕉葉老道的身子,嘶啞著喊道:
“給我藥,元霜,快給我藥........”
許元霜默然,不是她見死不救,而是隨身的錦囊被許七安奪走,連帶著里面的法器和丹藥。
“少主,別浪費丹藥了�!�
蕉葉道長擺擺手,低頭看了眼自己胸口的大窟窿,搖頭失笑:
“傷的這么重,看來這下是死定了�!�
眾人默然。
姬玄眼里閃過痛楚之色,低聲道:“我不會讓你死的�!�
老道士搖搖頭:
“少主,你別說話,把時間都留給老道吧�!�
他咽了口血沫,臉色嚴肅,沉聲道:
“這次江湖之行,是你的一場試煉,潛龍城很多人在看著。
“城主并不喜歡你這個庶子,但他是個雄才偉略的君主,不會因個人喜好而冷落你,厭棄你。
“如果你能收集龍氣,或晉升三品,你便能成為未來城主。
“記住了,并非要集齊所有龍氣。
“雖然城主和國師交給你的任務(wù)是集齊龍氣,呵,但是潛龍城缺乏頂尖戰(zhàn)力,你若能踏入三品。
“這未來繼承人的位置,他們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老道本想來看著你登頂至高,可惜,等不到那一天了�!�
他受了這么嚴重的傷,還能思路清晰,毫不停頓的說完這些話,大概就是所謂的回光返照了。
蕉葉老道吸了一口氣,略作停頓:
“今日一戰(zhàn),我們一敗涂地。
“少主要記住今天這個教訓(xùn),而后的日子里,要避開許七安,收集散落在其他地方的龍氣。
“度情羅漢被擒,佛門不會善罷甘休,巫神教尚未出手,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勢力。
“另外,你要想盡辦法將蒼龍七宿留在身邊,不要讓國師將他們召回去。
“這些天,老道時時思考,多少猜到國師的下一步謀劃。”
他沒有往下說,目光柔和的看著姬玄,道:
“少主,還記得你我初識時的場景?”
姬玄鼻音很重的“嗯”了一聲。
“我始終相信,火焰會從破敗的草絮中燃起,燒光一切腐朽�!苯度~老道緊緊握住姬玄的手。
“會有那么一天的。”姬玄低聲說。
蕉葉老道吐出一口氣,臉上泛起笑容。
笑容永遠的凝固了。
柳紅棉沉默一下,朝蕉葉老道行了一個道禮。
聽起來,這老道士是個有故事的人,但她沒有要深究的想法,哪個流落潛龍城的人,沒有自己的故事呢。
...........
雍州城西南邊的秀水鎮(zhèn)。
戴著兜帽,披著斗篷的四品密探“辰”,快馬加鞭的來到鎮(zhèn)子,在一處傍水而建的宅子前停下。
他依循著某種節(jié)奏扣響宅門。
輕盈的腳步聲傳來,開門的是穿梅色襦裙,五官秀美,氣質(zhì)清冷,正是許元霜。
她的臉色不太好,見到辰密探,頷首示意。
辰密探隨著許元霜進入宅子,沉聲道:
“收到小姐傳書,我便過來了�!�
穿過天井,來到廳里,辰密探見到姬玄等人的剎那,心里吃了一驚,懷疑自己認錯了人。
首先是原本溫和內(nèi)斂的團隊核心姬玄,他胸口纏著厚厚的紗布,臉龐缺乏血色的坐在椅上,原本明亮有神的雙眼,略顯空洞。
怔怔的望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對于他的到來,置若罔聞。
他的左側(cè)方,是同樣沮喪沉默的乞歡丹香,這位性格偏激的心蠱師宛如一條敗狗,裹緊了色彩斑斕的長袍。
心蠱師的身邊,則是魁梧漢子白虎,他的右臂從手肘以下缺失,纏著厚厚的紗布,隱約透出暗紅鮮血。
唯一還算正常的只有柳紅棉,但也沉浸在這股氣氛里,沒有了往常的風(fēng)情萬種。
“元槐少爺呢?”
辰密探心里一凜。
“他的臂骨、膝蓋骨被敲碎了,在屋子里躺著�!痹S元霜輕聲道。
辰密探這才松口氣,接著問道:
“蒼龍七宿呢?”
“在后院包扎傷口。”許元霜說。
從她這句話里可以得知,蒼龍七宿沒有在孫玄機手中討到好處。
很快,蒼龍帶著七名斗篷人從后院過來,他嘶啞的聲音帶著幾分興師問罪:
“天宗的陽神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此?”
辰密探搖頭:
“我也沒想到他們會在雍州城,天宗向來不問世事,門人極少在江湖走動。
“這一代里,只有圣子圣女兩人。”
蒼龍咄咄逼人:
“這是你的情報疏漏,你要負責(zé)�!�
辰密探皺了皺眉:
“沒有哪個情報組織能準確的把握到超凡境強者的動向,尤其是他們低調(diào)行事的情況下。
“我們甚至不知道天宗的陽神入世游歷�!�
道門陽神,來無影去無蹤,今日在雍州,明日可能就到京城。
誰家的情報能這么快?
況且,天宗的兩名陽神行事低調(diào),不聲不響的到了雍州城。
即使有手底下的探子有在客棧見過他們,可探子一眼看出這是兩位陽神?
見蒼龍不再說話,辰密探吐出一口氣,盤算了一下,看向姬玄等人,道:
“看來許七安也找了不少幫手�!�
縱使有天宗陽神相助,超凡境高手頂多持平,而他們這方,有佛門的兩位四品巔峰,有姬玄、白虎等四品高手。
超凡境不出的情況下,幾乎無敵。
眼下卻如此狼狽,只能說明許七安有充足的準備,召集了不少四品高手相助。
此言一出,柳紅棉看了過來,臉色復(fù)雜。
乞歡丹香和白虎都是嘴唇微動。
許元霜低聲道:“沒有幫手,只有他一個�!�
只有他一個........辰密探隱藏在帷幔里的雙眼,一下子睜大,連忙追問:
“他,他恢復(fù)三品修為了?”
柳紅棉等人的表情更復(fù)雜了。
“不,他還是四品�!痹S元霜苦澀搖頭。
廳內(nèi)一時沉寂,半晌無人說話。
..........
洛玉衡帶著許七安離開雍州,駕著金光朝北疾飛。
穿過蒼茫山脈、平原,河流,下方出現(xiàn)城郭。
洛玉衡降下金光,在城外落地。
“我需要調(diào)息養(yǎng)傷,先找一家客棧落腳�!�
她輕聲吩咐。
之所以不回雍州城,是因為度難和度凡兩名金剛,肯定會大肆搜捕。
度情羅漢閉著眼,無聲無息的盤坐,像是一尊沒有生機的雕塑。
他懸浮在洛玉衡身邊,受她牽引、控制。
進入小城,沿著主干道,許七安掃過兩側(cè)獵獵招展的牌幡布福,輕易的挑了一家客棧。
洛玉衡單手掐訣,牽引著度情羅漢,跟在許七安身后。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踏入客棧大堂,店小二殷勤的迎上來,對洛玉衡和腦袋插著鐵劍的度情羅漢視而不見。
其他食客似乎也看不見洛玉衡,沒有投來驚艷的目光。
許七安看了她一眼,道:“一間客房。”
..........
PS:還有一章,但肯定是零點以后了。
第586章
愛
在客�;镉嫷膸ьI(lǐng)下,拾階而上,進入二樓的客房。
洛玉衡揮了揮手,操縱度情羅漢落在角落里,而后脫掉繡云紋的小鞋,盤坐在床榻。
接著,她從袖中抖出一大堆的瓶瓶罐罐,以及小木盒子。
哆啦A夢的袖子?
許七安頗為驚奇的看著,他見過不少儲物法寶,有錦囊、鏡子、瓷器等,但沒見過袖子類的。
恍然間明白洛玉衡為何從不換袍子,肚兜、小衣倒是經(jīng)常換,這點許七安可以作證,但外穿的袍子,基本沒見她換過。
原來袍子是件法器。
洛玉衡逐一拔開木塞,幽幽的藥香彌漫在室內(nèi)。
差點忘了,她是個富婆,什么靈丹妙藥都有,相比起來,橘貓道長窮寒酸.........許七安微微松口氣,提著的心終于放下。
他一直在擔(dān)心洛玉衡傷勢太重,影響到她平衡業(yè)火。
現(xiàn)在見她一副氪金姿態(tài),頓時安心許多。
許七安旋即在床邊盤坐,與洛玉衡并肩打坐。
他也得好好調(diào)理一下紊亂的經(jīng)脈。
長時間的運轉(zhuǎn)氣機,會讓幾處封魔釘受到?jīng)_擊,以致于釘口疼痛難耐,相當于舊傷復(fù)發(fā)。
反倒是“玉碎”反噬的傷口,已經(jīng)開始緩慢愈合。
“七絕蠱好像要進化了,不,進入下一個階段了........”
長時間來的辛苦溫養(yǎng),七絕蠱終于進入蛻變的關(guān)鍵期,其實和洛玉衡雙修后,他總算補完七絕蠱的需求。
苦苦壓制的情蠱得以宣泄。
并因為對二品巔峰的女修授之以柄,情蠱得到巨大好處。
那時,他就感覺情蠱即將初步成熟,直到剛才的戰(zhàn)斗里,吞噬了乞歡丹香召出的那股古怪毒蟲。
毒蠱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還差一點點,就剩一層膜沒有捅破........”
許七安凝神感應(yīng)著七絕蠱。
吐納中,時間飛快流逝,不知過了多久,他被洛玉衡輕輕推醒。
睜開眼望向窗外,天已經(jīng)黑了,度情羅漢寂靜的盤坐在房間角落。
“國師,你傷勢好了?
“他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能喚醒嗎?”
許七安說道。
“他被我暫時封印,陷入不生不死狀態(tài),無法感知外界。”
現(xiàn)在的洛玉衡,不夠高冷,不夠凌厲,像是養(yǎng)在豪門深閨里的,多愁善感的夫人。
“你若想讓他幫你解開封魔釘,就得回一趟京城。”
見他皺眉,洛玉衡解釋道:“我雖能封印他,卻殺不了他,更別提讓他解開封魔釘。別到時候反而給了他玉石俱焚的機會,把你給殺了。”
許七安明白了,沉吟道:“所以,需要監(jiān)正來做這個中間人。”
能打敗羅漢,不代表能指揮羅漢做事。
尤其是在殺不死對方的情況下。
說不定人家反手一個洗腦,把他給度入空門。
回一趟京城也好,向監(jiān)正打探一下云州的情況,了解一下九州各大勢力近來的狀況..........
順便見一見我池塘里的魚兒。
他剛這么想,就聽洛玉衡瞪眼兒,道:
“不許去見那些女人。”
許七安“嗯嗯”兩聲:“我心里只有國師。”反正明天你就不是你了。
洛玉衡反而有些羞澀了。
“國師,那把劍是絕世神兵嗎?”
許七安指著一半插在羅漢腦袋里,一半露在外面的鐵劍。
洛玉衡點點頭,又搖搖頭,“原本是,后來器靈被它主人抹除了�!�
“嗯?”
許七安用一個鼻音表達疑惑。
“它是七百多年前,一位人宗道首的絕世神兵,那位祖師劍術(shù)無雙,以殺伐之術(shù)稱雄九州。漸漸的,器靈變的越來越暴戾,嗜血如命。
“那位祖師在世時,尚能壓制。等到他死于天劫,器靈便失控了,造成不小的殺孽。后來被下一任人宗道首制服,抹除了意識。
“此后,這把劍就成為歷代人宗道首存儲劍氣、劍意的載體�!�
洛玉衡柔聲解釋。
許平峰也是二品巔峰,不知道國師能不能打贏他........不,術(shù)士和道士是不同的體系,各有擅長,不能單以戰(zhàn)力來劃分.........許七安又道:
“如何讓絕世神兵快速成長?我今日戰(zhàn)斗時,發(fā)現(xiàn)了絕世神兵的一個弊端�!�
他把太平刀這個不聰明的孩子,被心蠱影響的情況告訴洛玉衡。
“這應(yīng)該與絕世神兵的性格有關(guān),你這把刀,并非戾氣深重的武器。簡單的說,就是不夠桀驁。”洛玉衡沉吟一下,補充道:
“此外,它畢竟剛剛誕生意識不久,掐指算來,半載都不到�!�
太平還是太年輕........許七安無奈的想。
“我倒是有個想法。”
許七安眼睛一亮:“國師請說�!�
“你如今有兩道龍氣在身,放著也是放著,不妨用來溫養(yǎng)太平刀。”洛玉衡見許七安沒聽懂,提點道:
“鎮(zhèn)國劍!”
許七安驀地瞪大眼睛:“國師是說,把太平刀煉成鎮(zhèn)國劍那樣的法寶?真的可以嗎?”
洛玉衡頷首:
“鎮(zhèn)國劍本身也是絕世神兵,受氣運溫養(yǎng)六百載,方才蛻變?yōu)榉▽�。但這是一種無意識的溫養(yǎng),進度緩慢。而你可以直接調(diào)動龍氣溫養(yǎng)你的刀。
“雖然不可能短時間內(nèi)讓你的刀達到鎮(zhèn)國劍同等水平,不過,它或許能成為法寶之下,絕世神兵之上的武器。
“那時候,應(yīng)該能抗衡心蠱的影響�!�
完全可行!
許七安一下子激動起來,龍氣也是氣運的一種,他完全可以復(fù)刻鎮(zhèn)國劍的路子。
鎮(zhèn)國劍的強大和可怕,他最清楚不過。
簡直是巔峰強者的噩夢。
如果太平刀能成為第二把鎮(zhèn)國劍,不,只需要擁有些許類似的特性,之前的戰(zhàn)斗里,他能一劍破了凈緣的金剛神功。
將來就算對上三品金剛,也能對其造成威脅。
“國師果然冰雪聰明,我竟完全沒想到可以這樣利用龍氣。”許七安奉上彩虹屁。
洛玉衡表面平靜,端著架子,眼里卻有小小的高興。
真好哄啊,要是一直都是這個人格就好了........許七安心想。
他沒再耽擱,意識沉浸入玉石小鏡,太平刀和金色的龍影沉睡在里面,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銀票、金銀、玉器瓷器和古董。
感受到主人的意識降臨,太平刀蘇醒過來,傳達出開心和討好的意念。
許七安不理會它的討好,將它送入龍氣中。
太平刀“浸泡”在金龍?zhí)撚袄铮瑐鱽頂鄶嗬m(xù)續(xù)的意念:
“啊,好舒服,要死了要死了.........”
這二傻子似的性格是隨了誰?許七安皺了皺眉,不太高興的收回意識。
“果然有效。”
許七安說道。
洛玉衡點點頭,而后說道:
“我仍有內(nèi)傷在身,道門法身雖號稱不朽,但恢復(fù)能力遠不及武夫�!�
“這該如何是好�!痹S七安皺眉。
洛玉衡有些矜持的說道:
“雙修也可療傷�!�
..........
屋內(nèi),燭光搖曳。
屏風(fēng)隔出小小的空間,洛玉衡泡在浴桶里,半瞇著眼。
許七安躺在床上,赤著上身,胸口裹著厚厚紗布。
度情羅漢盤坐在角落里,面壁而坐,這是許七安給擺的。
雖然洛玉衡說老和尚陷入不生不死的狀態(tài),無法感知外界的一切。
許久后,洛玉衡沐浴結(jié)束,從屏風(fēng)后走出來,披著羽衣長袍,胸口微微敞開,露出一片白膩。
許七安看一眼掛在屏風(fēng)上的肚兜和褻褲,忍不住笑了起來。
洛玉衡覺得他笑的甚是下賤,微微蹙眉。
她信步走到床邊,先把兩條大長腿伸入被窩,然后合衣躺下。
這個人格放大的是洛玉衡對許七安的好感,甚至說過很多羞恥的話,因此她是心甘情愿與許七安雙修。
但是,她也是最矯情的,眉頭微微皺著,手緊緊攏著袍子,護著胸口。
怒人格——你的任何觸碰都會讓我憤怒。
欲人格——我還要我還要,永遠都不滿足。
懼人格——九成八等于死路一條,最好今天不下床。
哀人格——好想談戀愛但又害怕被日。
許七安拉開被子蓋住兩人,壓了上去,雙手撐在床面,目光灼熱的盯著她。
洛玉衡與他對視了幾秒,臉蛋微紅的側(cè)過頭,她晶瑩的耳朵染上緋紅色,煞是好看。
他終于低下頭,在她臉頰親吻,順著脖頸往下,他的腦袋就縮進了棉被里。
燭光晃動,映著落玉衡臉蛋酡紅如醉。
她既不抗拒也不迎合,但從她臉頰越來越紅,呼吸越來越粗重,可以據(jù)此判斷出許七安的口技已爐火純青。
道首媚眼如絲,迷迷蒙蒙的望著房頂。
..........
雙修的過程甚是枯燥,到了深夜,許七安傷勢痊愈,氣息悠長,神清氣爽。
但內(nèi)心深處有著深深的擔(dān)憂:
我這么糟蹋她,等七日一過,會不會被她一劍砍死?
許七安這幾天睡的并不是正常狀態(tài)的洛玉衡,是她某種情緒放大的人格。很難想象,以往那位高冷的國師恢復(fù)過來,回憶這幾天發(fā)生的事。
她會是什么樣的反應(yīng)?
“到時候,一定要提前溜走,不然死無葬身之地�!�
許七安暗暗下定決心。
“許郎,你在想什么?”
洛玉衡依偎在他懷里,秀發(fā)凌亂,臉頰酡紅,眸子迷離。
國師啊,三天后,你想起“許郎”兩個字,會惱羞成怒的提著劍追殺我吧........許七安心里腹誹。
...........
黎明時分。
雍州地界,官道。
三騎“噠噠”狂奔,居中的是英氣勃勃的美貌少女,左邊是額頭一抹白發(fā)的青衫劍客,右邊是高大魁梧的中年光頭。
“快跑快跑,趁我?guī)煾笡]有追上來�!崩蠲钫嫒氯碌�。
“阿彌陀佛,李道友,你和許大人這么做真的好嗎?”恒遠沉聲道。
他和楚元縝進了雍州城后,便潛伏起來,趁著冰夷元君和玄誠道長在外面干架,偷偷帶走了李妙真。
天宗兩位陽神白當了一回工具人,圣女還被“劫走”。
恒遠覺得許大人和李妙真做的忒不地道。
“無妨!”
楚元縝笑道:“無非是讓兩位前輩多在人間走一走。”
楚狀元則認為,弟子和師長之間的斗智斗勇,既不會給雙方帶來實質(zhì)性的傷害,又很有意思。
“我?guī)煾脯F(xiàn)在肯定很惱怒,哦不,她不會生氣,但下一次見到許七安,大概率會直接拔劍砍人�!�
李妙真嘿嘿道:
“他們永遠想不到,一位看起來很有風(fēng)范的高手,竟是個厚顏無恥之徒�!�
恒遠無奈道:“如此戲耍長輩,實在不好�!�
“六號,你懂什么,許七安這是明智之舉。”
李妙真哼道:
“師父和師伯是聽不進勸的人,無法說服。武力肯定也不行。洛玉衡或許可以,但她要是插手天宗事務(wù),必定惹來天尊,這會讓天人之爭提前到來。
“既然軟硬都不成,那就只能智取�?禳c,天亮之前趕到許七安那里�!�
...........
三位同伴披星趕月時,許七安擁著洛玉衡滑膩柔軟的嬌軀,睡在溫暖的被窩里。
突然,他被一陣心悸感驚醒,知道地書有了傳訊。
抬起手,輕輕一招,地書從散落在地的衣服里飛出,把自己送到許七安手里。
【二:許七安,我們到了,你在哪個客棧?】
看到這句話,許七安一個激靈,困意全消。
這么快?
他們犯得著連夜趕路嗎?
他慌不迭的掀開被子爬起來,腦子里就一個念頭:再開一個房間。
不能讓李妙真看到他和洛玉衡同床共枕。
洛玉衡睜開眸子,抱住他的腰,嬌笑道:
“許郎要去作甚?”
許七安明顯察覺到她語氣和神態(tài)有了變化,不復(fù)昨日。
仔細觀察洛玉衡,只見她眉目含情,笑容甜蜜,當即有了猜測。
愛?
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