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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苗有方選擇留在徐謙身邊,當(dāng)一個默默無聞的跟班。

    默默無聞是他給自己強(qiáng)加的定義,實(shí)際上這小子是個話癆,而且自來熟。

    “飛燕女俠,我行走江湖這么多年,您是唯一讓我敬佩的人。飛燕女俠,您說句話呀�!�

    李妙真起先還會禮貌性的回應(yīng)幾句,但發(fā)現(xiàn)這家伙說氣話來沒完沒了之后,便不搭理了。

    “楚兄,不是我說你,能在朝為官,何必流落江湖呢。讀書人在我們鎮(zhèn)子上地位可高了�!�

    楚元縝也不愛搭理他,原因是這小子總是批評他任性,明明都考上狀元名榜提名,竟然辭職不干,如此任性。

    “李兄,以后我負(fù)責(zé)給徐前輩端茶送水,你負(fù)責(zé)給徐前輩洗衣做飯�!�

    “與你說過很多次,我不是徐前輩的跟班�!�

    “好的,那你負(fù)責(zé)端茶送水,我負(fù)責(zé)洗衣做飯�!�

    見苗有方和大家初步熟識,許七安帶著他們離開浮屠寶塔,用過午膳后,一行人御劍返回雍州。

    目的地是城外的地底大墓。

    洛玉衡很早以前便想來探究一方,當(dāng)初許七安從地宮出來,返回京城,將此間之事告之洛玉衡。

    根據(jù)壁畫中人族的穿著推斷出大致年代后,她翻遍人宗編年史,沒能追溯到那個久遠(yuǎn)的年代。

    換而言之,地宮里的那位人宗祖師爺,出現(xiàn)的時代可能要比人宗更久遠(yuǎn)。

    洛玉衡之所以對那位人宗祖師上心,并非好奇心作祟,而是因?yàn)榇巳硕山偈。瑓s沒有殞落。

    反而褪下舊身軀,與以往做了割裂。

    洛玉衡無法理解此事。

    天劫之下,一切都會化作飛灰,從古至今,人宗二品道首渡劫,無人能成功,更無人能在天劫下活命。

    此人非同尋常。

    來到目的地,洛玉衡立在洞口,回眸說道:

    “你們留在外面,我與他進(jìn)去�!�

    李妙真和李靈素兩個道門弟子是不愿意的。

    只是洛玉衡輕飄飄的斜來一眼,他們就愿意了。

    于是,地書碎片的四位持有者,以及許七安新收的馬仔苗有方,便留在了洞外。

    許七安和洛玉衡躍入洞穴,上頭傳來苗有方的聲音:

    “飛燕女俠,如何能快速成為一代大俠?我這些年鏟奸除惡,行俠仗義,可名聲........”

    “呵,我?guī)熋媚艹雒�,一半靠的是天宗的名頭,你當(dāng)她是全靠自己嗎?”

    之后的交談便聽不見了,他前頭帶路,與洛玉衡前往地宮深處。

    地宮昏暗,越往里走,越黑暗,漸漸的伸手不見五指。

    許七安點(diǎn)燃準(zhǔn)備好的火把,說道:

    “上次過來時,發(fā)現(xiàn)神殊的封印有所松動,若是不管不顧,最多一年它便能沖破封印。

    “國師正好可以幫忙加固封印�!�

    火色的光暈照亮洛玉衡精致絕美的容顏,她“嗯”了一聲。

    穿過坍塌狼藉的地宮,不多時,來到一扇巨大的石門前。

    “咦........”

    許七安皺了皺眉。

    洛玉衡側(cè)頭看來。

    他解釋道:“我上次離開時,不記得有關(guān)門�!�

    許七安邊說邊走入主墓室,也沒太在意,說不準(zhǔn)是古尸自己把門給關(guān)上。

    扎扎.......

    石門緩緩?fù)崎_。

    許七安持握火把,進(jìn)入主墓室。

    這里亂石堆積,像是剛剛被開采過一般,是當(dāng)日神殊和古尸戰(zhàn)斗留下的。

    他一眼掃去,竟沒見到古尸盤坐的身影,往內(nèi)走了十幾步,看見一具殘破的人形倒在地上。

    古尸.........死了?!

    第589章

    臥龍雛鳳

    頭顱缺了半邊,慘白色的腦漿零星的掛在臉上。

    干癟的青黑色身軀殘破不堪,依稀能透過斷裂的骨骼、殘損的血肉,看見里面的黑色臟器。

    墨綠色的眼球圓睜,死寂一片。

    許七安沒有在它體內(nèi)感應(yīng)到任何氣機(jī)波動,這代表著眼前這具是純粹的尸體,再沒有任何神異。

    古尸死了,雖然這么形容有些奇怪,但它確實(shí)死了。

    許七安的瞳孔,宛如遭遇強(qiáng)光一般收縮成針孔,他的呼吸也隨之急促起來。

    心里的第一個念頭:

    墓穴的主人回來了!

    這個猜測從心里升起的剎那,驚恐的情緒便不可遏制的涌起。

    洛玉衡眸子蕩起幽光,襯著清冷艷麗的臉蛋,有一種妖冶的美感。

    她緩緩掃過主墓室,俄頃,輕聲道:

    “沒有殘留的魂魄�!�

    也就是說,古尸徹底煙消云散。

    它雖是數(shù)千年的古尸,但有真實(shí)的魂魄,嚴(yán)格來說,屬于另一種生命。

    許七安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洛玉衡側(cè)頭,看他一眼,攏在袖子里的玉手抬起,輕輕握住許七安的手,柔聲道:

    “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

    許七安吐出一口濁氣,定了定神:

    “現(xiàn)場沒有戰(zhàn)斗的痕跡,古尸死的非常干脆利索。

    “三種情況,要么是熟人作案;要么是修為比它強(qiáng)很多很多,能輕易殺死被封印的它。

    “要么........既是熟人,又是超級強(qiáng)者�!�

    洛玉衡聽完,微微頷首:“所以你懷疑是這座墓穴的主人回來了�!�

    國師果然冰雪聰明........許七安臉色凝重:

    “它雖然被神殊封印,力量無法施展,可肉身是貨真價實(shí)的二品道門肉身。即使不如武夫強(qiáng)悍,但能把它毀成這樣的。

    “至少是超凡境,不,尋常的三品都未必能做到。雍州最近確實(shí)有不少超凡高手聚集,但他們沒有殺古尸的必要,甚至都沒殺死它的把握。

    “最多就是進(jìn)來打探一番,問一問情報�!�

    洛玉衡“嗯”了一聲,算是認(rèn)同他的猜測。

    許七安繼續(xù)道:“古尸當(dāng)初說過,他留在地底古墓等待主人回歸,取回氣運(yùn)。那份氣運(yùn)因緣際會,到了我的手里.........”

    說到這里,他心情極為沉重。

    如果古尸死于墓穴主人之手,那么這位神秘道人的態(tài)度可想而知,憤怒、殘暴、不友好........

    “不用擔(dān)心�!�

    洛玉衡笑了笑,一副前妻良母的語氣:

    “債多不愁,惹上一個大人物很麻煩,惹上兩個大人物是致命的,可當(dāng)你惹上三位、四位乃至更多,你就會很安全。

    “嗯,至少你會擁有博弈籌碼�!�

    這不就是前世商業(yè)上,很多財政赤字嚴(yán)重的大企業(yè)的常規(guī)操作嗎.........許七安借著吐槽來緩解心里的壓力。

    國師的話是有道理的,不管地宮的主人是何方神圣,他想對付自己,就得過洛玉衡這一關(guān),得過監(jiān)正這一關(guān)。

    這期間,佛門可能還會來插一腳。

    然后,許平峰也會發(fā)表意見:

    什么?你想動我兒子?不行,我兒子只有我能殺。

    還有表面是金蓮,實(shí)際是地宗道首,真面目卻是橘貓的地書碎片真正主人。

    還有一心想要讓云鹿書院重新崛起的院長趙守等等。

    還有把七絕蠱贈予他,讓他背負(fù)封印蠱神因果的蠱族。

    這些都是和他因果極深的勢力、人物。

    “換個思路,地宮主人的存在,或許同樣是一個可以利用的點(diǎn)�!�

    這么一想,許七安稍稍安定許多。

    唉,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

    洛玉衡道:“今日返回京城,如果地宮主人會對你不利,監(jiān)正必定會給出暗示,或者做出一些你現(xiàn)階段無法領(lǐng)會的布置�!�

    許七安一聽,就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回京抱一抱監(jiān)正大腿了。

    “稍等片刻�!�

    他說了一句,然后從四周搬來石塊,給古尸做了一個簡單的石墓。

    枯守數(shù)千年,也算解脫了。

    ...........

    古墓外。

    苗有方屁股上墊著刀鞘,嘴里叼著草根,小聲的問身邊的李靈素:

    “李兄,你說我沒了龍氣之后,是不是以后就沒有花魁喜歡我了?”

    “花魁?”

    李靈素站在一側(cè),睥睨著他,嗤笑道:

    “你就只有這點(diǎn)出息嗎�!�

    這是一個海王對敗狗的嘲諷。

    苗有方仔細(xì)審視李靈素,突然說道:

    “李兄,你腎虧。”

    李靈素臉色微變,怒道:“你胡說八道什么�!�

    “我看出來了,我行走江湖多年,又是武夫,一個人氣血旺盛與否,一看就能看出來。你顯然是腎氣虛弱之相。

    “好在不算嚴(yán)重,修養(yǎng)一段時間就好。

    “你若不服氣,咱們脫褲子比試,看誰尿的遠(yuǎn)�!�

    李靈素冷哼道:“粗俗!”

    他當(dāng)然不可能答應(yīng)這種無聊的舉動,圣子是有偶像包袱的。

    而且,贏了還好,輸了顏面何存?

    李妙真楚元縝和恒遠(yuǎn)大師,默默看著兩人說相聲。

    苗有方有著江湖人特有的粗俗,以及年輕人的跳脫,江湖氣很重。

    但在座的都是老江湖,見慣了類似的人,習(xí)以為常。

    李靈素和苗有方相互嘲諷了幾句后,便不和這個修為低的小子一般見識了,因?yàn)樗l(fā)現(xiàn)對方總能把雙方拉到一個水平線,然后通過豐富的經(jīng)驗(yàn)打敗自己。

    “師妹�!�

    圣子走到李妙真面前,搓搓手,露出討好笑容: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不必?fù)?dān)心東方姐妹的追殺,地書碎片該還給我了吧�!�

    李妙真眼神一下有些飄忽,敷衍道:

    “噢,過陣子再說吧。”

    李靈素朝師妹投去質(zhì)疑的目光:“為什么要過陣子?”

    “煩不煩,過陣子就是過陣子�!�

    “不行,你現(xiàn)在就把地書碎片還給我�!�

    “還給你就還給你�!�

    李妙真取出地書碎片,輕輕一倒,鏡面跌出一件同款玉石小鏡。

    李靈素探出手掌接過,從指間逼出一滴鮮血,讓地書重新認(rèn)主。

    他還記得自己的承諾,當(dāng)日向徐謙求助從東方姐妹身邊逃離,他承諾用地書碎片里的家當(dāng)作為報酬。

    作為一個驕傲的人,他是不屑?xì)Ъs的。

    雖然我的家當(dāng)不多,但法器加金銀符箓,零零散散的也值個幾千兩銀子........李靈素與地書碎片重新建立了聯(lián)系,意念探入地書。

    碎片空間內(nèi),空空如也。

    ?李靈素一愣。

    也許是打開的方式不對.......他退出意念,重新進(jìn)入地書空間。

    依然空空如也。

    李靈素扭動僵硬的脖子,一點(diǎn)點(diǎn)的看向李妙真,“我的銀子呢?我的法器呢?我的符箓呢?”

    “賣了!”

    李妙真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看李靈素。

    “賣了?”

    李靈素的聲音拔高了幾分貝,瞪大眼睛:

    “誰讓你賣的,你憑什么賣我的東西。你賣了作甚?”

    “我當(dāng)初在云州組建游擊剿匪軍,需要銀子嘛,就把你的東西給賣了�!崩蠲钫嬗行┎缓靡馑�。

    “為什么不賣你自己的?”李靈素感覺腦門被雷砸了好幾下。

    李妙真撇撇嘴:“你什么時候產(chǎn)生我會攢銀子的錯覺了?”

    小聲嘀咕:“我的銀子都施舍給貧苦人了�!�

    李靈素抓狂,俊美的臉龐不停抽搐:“你這個天宗的敗類�!�

    李妙真大怒,道:“你才是天宗敗類。”

    “你身為天宗圣女,不好好修太上忘情,你去當(dāng)大俠?你不是敗類誰是敗類。”

    “你身為天宗圣子,不一樣到處睡女人,處處留情,你不但是天宗敗類,還是個薄情寡義的臭男人�!�

    “我對每一個女子都是真心的,再說,陷于情,超脫于情,是我參悟出的道路,你懂個屁�!�

    “呵,這話你怎么不和天尊說,要不是你,師父和師伯會下山抓人?”

    “他們下山抓人,難道不是因?yàn)槟銛牧颂熳诿晢幔w燕女俠!”

    楚元縝和恒遠(yuǎn)大師面面相覷。

    他們知道李妙真的情況,但委實(shí)沒想到圣子竟也不遑多讓。

    難怪,難怪天宗的冰夷元君和玄誠道人親自下山捉拿。

    不冤枉啊.......

    楚元縝傳音道:“沒想到天宗,竟出了兩位奇葩的圣子圣女�!�

    恒遠(yuǎn)表情無奈的點(diǎn)頭,想了想,補(bǔ)充道:

    “但也比監(jiān)正要好�!�

    想到司天監(jiān)的情況,兩人頓時沉默了。

    ...........

    PS:上一章有bug,苗有方是知道許七安身份的,他聽到了。昨晚半夜碼的迷迷糊糊,沒注意到這個細(xì)節(jié)。

    第590章

    京城諸事

    爭執(zhí)之間,洛玉衡帶著許七安從洞穴底飛上來。

    小小的天宗,竟出了兩位臥龍雛鳳.........偶然聽見只言片語的許七安忍不住吐槽,煩悶的心情稍稍好轉(zhuǎn)。

    天宗的圣子圣女不但奇葩,還能說相聲。

    “怎么樣?有沒有問到有價值的情報。”

    李妙真劈頭蓋臉的問。

    李靈素也好奇,但不敢這樣無禮,同時察覺到師妹似乎和徐謙關(guān)系不錯。

    因?yàn)閹熋妹鎸π熘t時,竟沒有半點(diǎn)拘謹(jǐn)和恭敬。

    “它已經(jīng)徹底魂飛魄散。”

    許七安盡量讓表情不顯凝重。

    魂飛魄散........李妙真一愣,沒想到會是這個結(jié)果,又茫然又驚訝。

    李靈素與她的反應(yīng)差不多。

    反倒是楚元縝和恒遠(yuǎn),兩位經(jīng)歷過地宮歷險的地書碎片持有者,臉色一變,出現(xiàn)劇烈的情緒波動。

    他們親生經(jīng)歷過古墓探險,深知古尸的可怕,若非監(jiān)正留在許七安身上的后手幫助他們消除了那次厄運(yùn)。

    天地會恐怕早就因創(chuàng)始人和重要成員夭折而解散。

    可是,那么強(qiáng)大的古尸,竟然魂飛魄散了?

    “怎么回事?”

    楚元縝低聲問道,換成其他環(huán)境,他或許會覺得問這個問題不太妥當(dāng),但在場的都是自己人。

    李靈素雖然半熟不熟,不過既是天宗圣子,又是天地會成員,可信賴。

    至于苗有方,楚狀元沒有看不起他的意思。

    這類高級別的隱秘,層次沒到,根本聽不懂。

    許七安沉吟道:“我懷疑是墓主回來了�!�

    這句話聽的眾人脊背發(fā)寒,有些頭皮發(fā)麻。

    “會對你有威脅嗎?”李妙真的關(guān)注點(diǎn)清晰明確。

    李靈素當(dāng)即豎起耳朵。

    許七安不知該點(diǎn)頭還是搖頭,道:

    “走一步看一步。”

    李妙真微微頷首,漂亮英氣的瓜子臉沉重了幾分。

    沒能聽到機(jī)密的李靈素則有些失望。

    許七安環(huán)顧眾人,道:“我和國師要回一趟京城,你們是隨行,還是就此別過?”

    楚元縝笑道:“正好要請監(jiān)正幫忙煉制地書碎片�!�

    許七安能憑借地書感應(yīng)、收集龍氣,是因?yàn)楸O(jiān)正在地書碎片中刻了陣法。

    地書是世間唯一可以承載龍氣的法寶。

    ...........

    皇宮,景秀宮。

    臨安坐在小塌上,陪著母親陳貴妃說話。

    她穿著梅色的襖子,蓬松的羅裙,精心梳理的發(fā)髻插著小鳳冠、銀鎏金頭釵、花絲點(diǎn)翠鑲寶石金鳳簪.........脖頸掛著純銀瓔珞。

    打扮的花枝招展,奢華富貴。

    等閑女子哪怕容貌生的美麗,這番打扮也很難駕馭的住炫目奢侈的首飾。

    但臨安獨(dú)獨(dú)適合這種打扮,且能很好的駕馭住,為她的美貌增添色彩。

    素衣淡妝的臨安,美則美矣,卻沒有特色。

    奢靡華貴的打扮,則讓她躋身絕色行列。

    陳貴妃端著茶盞,姿態(tài)優(yōu)雅,眼角有著淺淺的魚尾紋,雖說沒了年輕時的姣姣風(fēng)華,但勝在體態(tài)豐腴,別有一番魅力。

    陳貴妃審視著自己的女兒,忽地感慨道:

    “而今陛下已是九五之尊,母妃現(xiàn)在唯一的心愿,就是看著你出嫁。

    “臨安啊,你該招婿了�!�

    呀.......臨安聽到母親說起這個,心里還是有些小羞澀和喜悅的,她也覺得自己該出閣了。

    總是待在皇宮和臨安府,簡直無趣,也該換個地方住住,比如許府就不錯。

    她剛想說些什么,便聽陳貴妃道:

    “定國公的次子到了婚嫁的年紀(jì),前陣子,定國公的夫人來宮里做客,與我喝茶時說起此事。

    “她求我替兒子向陛下求親,把你娶回國公府�!�

    臨安翻了個白眼,鼓起腮:

    “小小國公怎么容的下我嘛,母妃莫要說笑,回絕了便是�!�

    陳貴妃生氣的說:

    “國公府容不下你,什么地方能容你?臨安你年歲不小了,以前先皇沉迷修道,對你們這群皇子皇女的婚事不管不顧。

    “鳳棲宮那個怨婦更懶得管你們,現(xiàn)在太子登基,朝堂風(fēng)氣煥然一新,很多該做的事,可以做了。

    “母妃知道,定國公夫人是存了私心,那爵位是長子的,次子沒份兒。這才想著娶一位公主回府,讓次子也能有個錦繡前程。

    “自魏淵戰(zhàn)死靖山城,大奉損兵折將,那定國公當(dāng)年打過山海關(guān)戰(zhàn)役,領(lǐng)兵打仗的本事極為出色,陛下非�?粗亍�

    “定國公次子,同樣一表人才,文武兼?zhèn)洌瑢δ阌智橛歇?dú)鐘。去年你們還曾見過呢,聽國公夫人說,自打見了你,小公子便魂不守舍,朝思暮想�!�

    我都忘記他長什么樣兒了........臨安心里小聲嘀咕,板著圓潤嬌俏的鵝蛋臉,沒好氣道:

    “是皇帝哥哥讓你來勸的?”

    “這倒不是�!标愘F妃笑道:“他一心只想當(dāng)明君,哪有精力關(guān)心你?是母妃自己的意思。”

    臨安就很有底氣的抬了抬下巴:“那你跟皇帝哥哥說唄。”

    她對那個曾經(jīng)的小銅鑼早已芳心暗許,皇帝是知道的。

    不過朝中知者甚少,比如定國公這樣勛貴。要不然,也不敢派他夫人進(jìn)宮試探。

    陳貴妃臉上笑容漸漸消失,漠然的看著她,沉吟片刻:

    “你心里還想著他?”

    臨安眼神頓時飄忽一下:“誰,誰呀.......”

    陳貴妃嘆息一聲,語重心長道:“他非你良配,不會有好下場的�!�

    “母妃此言何意�!�

    臨安皺起修的精致的眉毛。

    這時,宮女們捧著珍饈美味,魚貫而入,在桌上逐一擺開。

    陳貴妃適時轉(zhuǎn)移話題,道:

    “菜也上齊了,陛下怎么還沒來?”

    臨安恰好有些餓了,桃花眸子巴巴的望著菜,嬌聲道:“皇帝哥哥事務(wù)繁忙,許是耽擱了,我差人去問問�!�

    陳貴妃頷首:“快去快回�!�

    ...........

    安神殿。

    永興帝坐在御書房的大椅上,一身黃袍,神色凝重的掃過堂內(nèi)諸公。

    永興帝繼位后,沒有住進(jìn)元景帝的乾清宮,而是搬來了西側(cè)的安神殿。

    他不喜歡乾清宮,正如他厭惡沉迷修道的先帝,這會讓他時刻想起先帝的嘴臉,想起先帝真正的身份。

    “北境雪災(zāi)嚴(yán)重,已有大批流民南下,滋擾其余各洲。此外,青州、禹州、襄州等地,亦有雪災(zāi),百姓嘩變鬧事不斷�!庇琅d帝沉聲道:

    “諸位愛卿,覺得該如何處理�!�

    ............

    ps:這章短小一點(diǎn)。

    第591章

    捐款

    本次小朝會,商議的主題是“雪災(zāi)”,自入冬以來,氣溫驟降。

    原本勒緊腰帶勉強(qiáng)能過活的家庭,受到寒潮影響,不得不花更多的銀子添置炭火、棉衣等物資。

    可對于務(wù)農(nóng)的貧苦人家來說,一年的收入就那么點(diǎn),吃穿用度都要緊巴巴的盤算著。

    花錢買了炭和添置棉衣,就意味著沒銀子買米。

    許多貧苦百姓沒能熬過這個冬天,饑寒交迫中人口損失無數(shù)。

    朝廷接二連三收到各地官府的折子,上面用“十村不留一戶”來形容這次災(zāi)情的可怕。

    大理寺丞當(dāng)即出列,作揖道:

    “陛下,可讓戶部調(diào)集錢糧賑災(zāi),百姓缺衣短食,無法捱過冬日,那勢必化作流民為禍各州。

    “遭了流民洗劫的百姓,也會變成流民,若不能盡早平息災(zāi)情,恐生大患�!�

    未等永興帝說話,戶部尚書倉惶出列,高聲道:

    “陛下,國庫空虛,實(shí)在拿不出多余的錢糧賑災(zāi),請陛下三思啊�!�

    每年的賑災(zāi)時刻,對他這個戶部尚書而言,都是一場動搖官帽的風(fēng)波。

    果然,戶部都給事中連忙站出來補(bǔ)刀:

    “陛下,臣要彈劾戶部尚書以權(quán)謀私,貪贓枉法,與其黨羽吮吸朝廷骨髓,以致國庫空虛�!�

    戶部尚書跪倒,大聲道:“臣乞骸骨!”

    永興帝嘴角狠狠抽搐一下,面無表情的俯瞰著眾臣。

    黨爭黨爭!

    時至今日,還在黨爭!

    正是你們這群只知道窩里斗的讀書人,聯(lián)合先帝,才把大奉禍害的民不聊生..........永興帝握緊攏在袖子里的手,溫和笑道:

    “朕昨日便說了,災(zāi)情嚴(yán)重,朝堂上下,當(dāng)君臣一心,共商對策,諸位愛卿就消停些吧。”

    戶部尚書等人當(dāng)即偃旗息鼓。

    永興帝滿意點(diǎn)頭,朗聲道:“各地義倉儲備如何?”

    戶部尚書道:“都已開倉救災(zāi)。只是,只是秋收時,朝廷與巫神教打了一場,元?dú)獯髠�。�?dāng)日糧草便是從各地征調(diào)過來的。因此各地義倉儲糧不足�!�

    永興帝想了想,道:“那官倉呢?”

    話音落下,堂內(nèi)諸公面面相覷,右都御史劉洪出列,道:

    “陛下不可,若要穩(wěn)住各地局面,讓胥吏、官員正常作為,官倉就不能動�!�

    義倉是專為荒年賑災(zāi)用的。

    官倉則是給官員發(fā)放俸祿的。

    動了官倉,朝廷若是發(fā)不出俸祿,那才是真正天下大亂。

    永興帝臉色一沉:“那劉愛卿有何良策?”

    劉洪沉吟道:“北方妖蠻還欠朝廷無數(shù)皮毛、鹽、鐵礦,陛下可派使者前往北境討要。”

    永興帝眼睛一亮,底下諸公也議論紛紛,卻見王首輔走出隊(duì)形,作揖道:

    “此事不可!”

    諸公立刻反駁:

    “有何不可?”

    “本官覺得劉大人此計甚妙。”

    “是啊,妖蠻牛羊成群,皮毛無數(shù),正好可以御寒,解決朝廷的燃眉之急�!�

    王首輔耐心的等諸公說完,這才繼續(xù)開口:

    “當(dāng)日擬定誓書,是由翰林院庶吉士許新年持筆,臣親自監(jiān)督。白紙黑字寫著,妖蠻給予大奉的皮毛、牛羊等物,是在三年后

    “如今戰(zhàn)事平息不過兩月,妖蠻亦是百廢待興,物資緊缺。此刻要讓他們履行契約.........”

    王首輔沒有說下去,但諸公們明白了。

    這是在逼妖蠻和大奉反目。

    永興帝有些煩躁,問道:“首輔大人有何良策?”

    王首輔心里嘆息一聲,就算沒回頭,也能感受到身后一道道灼灼目光的注視。

    身為首輔,有些事他避不過,于是沉聲說道:

    “國庫雖空虛,京城內(nèi)外,乃至中原各地,卻富賈橫流,陛下可以號召天下義士捐款�!�

    來了.......諸公心里一沉。

    其實(shí)早在多日前,京中就有流言,說陛下欲號召捐款,填補(bǔ)國庫空虛,要從他們身上割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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