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狗奴才,你好大的膽子,本宮的床你也敢上。
“你走你走,去上洛玉衡的床去�!�
伸出小手,用力推搡。
許七安握住她的手腕,湊近她,把距離拉近到互相吐息能噴在臉上的地步:
“殿下,我在游歷多日,無時無刻不再掛念著你。每天每夜都在懊悔沒長翅膀,不然就可以乘著風來見殿下�!�
這段時間和渣男圣子相處,許七安把哄女孩子的手段融會貫通,領悟了一個以前沒有想明白的核心道理。
哄女孩子,首先要站在她的角度,然后揣摩她想聽的是什么,她想要的態(tài)度是什么。
不能站在自己的角度。
如果站在自身的角度來哄,那就輸了。
比如,站在許七安的角度,國師當初冒著業(yè)火灼身的危險,幫忙阻攔黑蓮。如今她業(yè)火復發(fā),不雙修就會死于天劫。
他但凡有點人性,就應該為道德脫褲子。
要這么解釋的話,臨安現(xiàn)在就炸了。
而站在她的角度,她想聽的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態(tài)度?
“殿下的一顰一笑都深深烙印在我的腦海里,讓我魂牽夢縈�!痹S七安伸出攬住臨安的小腰,眼神真摯,語氣誠懇。
“但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今日在家愁腸百結(jié),不敢來面對你�?墒�,我無法違背自己的內(nèi)心,那顆仰慕著殿下的心�!�
臨安聽著耳邊的情話,心跳加快,臉頰火燒火燎。
滿肚子的委屈煙消云散,發(fā)狠的決心也被糖衣炮彈化解。
她哼了一聲,強迫自己狠下心來,推開他攬在腰間的手臂,扭過頭去:
“許大人哄其他女子時,是不是也是這般?”
她企圖用自己的冷漠的態(tài)度,來打壓這個男人。
許七安盯著她晶瑩小巧的耳垂看,強忍住舔一口的沖動,嘆了口氣:
“唉,看來我不管說什么,殿下都不會原諒我。我明日就要離京了,別無他求,只求殿下答應我一件事�!�
前半句話讓臨安心里一沉,涌起焦急情緒,聽了后半句話,連忙問道:
“什么事�!�
旋即感覺自己語氣缺乏骨氣,哼一聲:“本宮酌情處理。”
“想請公主陪卑職,看一看世間最璀璨的燈火。”
聽到這句話,臨安愣了半晌,沒明白他的意思。
但下一刻,她就看見狗奴才拉起被子,蓋住了兩人的頭。
隨后,臨安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不知過了多久,她眼前出現(xiàn)了光,耳邊聽見了呼嘯的風。
夜幕沉沉,孤月高懸。
她站在天地間,迎著寒風,空曠孤寂,卻又自由自在。
臨安詫異的環(huán)首四顧,她站在一座漂浮的炮臺上,頭頂是灑下清冷輝光的月亮,腳下..........
她驀地睜大眼睛,水潤嫵媚的眸子里,映出一盞盞的萬家燈火。
下方是整個京城,外城大部分漆黑,偶爾有零星的燈火。
最明亮最璀璨的是皇宮,像是一簇巨大的煙火,煙火的外圈是皇城,皇城同樣璀璨明亮,華燈萬盞,拱衛(wèi)著皇宮。
而住著富裕殷實人家的內(nèi)城,則像是火苗的外焰,一簇簇的宛如星辰點綴。
臨安從未見過京城的夜景,一時間竟癡了。
她能想到最浪漫的事,是許七安的那首“滿船清夢壓星河”,而現(xiàn)在,這個男人又讓她看到了不一樣的風景。
“不要著涼了�!�
許七安走過來,脫下袍子給她披上,順手擁美人入懷。
臨安像是喝醉了酒一般,眼兒媚了,臉蛋紅了,飄飄欲醉。
對于這樣的反饋,許七安并不意外,甚至是意料之中。臨安喜歡爛漫,幾乎很難抵抗這種攻勢。
待會兒把炮臺還給孫玄機,這一招對懷慶是沒用的.........以后要對圣子好一些,畢竟也從他那里學了點東西.........許七安思緒發(fā)散,耳邊響起臨安夢囈般的聲音:
“狗奴才,你向皇帝哥哥提親好不好�!�
在臨安看來,早在許七安離京時的熱吻里,兩人的關(guān)系就確定了。
這個男人不是互生情緒的對象,而是情郎。
“會的�!�
許七安看著她嬌媚的鵝蛋臉:“但不是現(xiàn)在�!�
不管是他還是大奉,都將迎來巨大的挑戰(zhàn)。
贏了,坐臨安右懷慶,國師腿上坐,王妃身后藏。
輸了,就好好的輪回去。
...........
夜深了。
宮女小心翼翼的推開門,躡手躡腳的進入臥房,來到床邊。
臨安殿下裹著衾,睡容踏實,嘴角翹起,似乎夢到了什么開心的事。
宮女如釋重負,正要離開,忽然臉色微變,看見殿下雪白的脖頸處,遍布著吻痕。
這........宮女瞬間頭皮發(fā)麻,驚恐的四處張望。
過了一陣,她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臉色忽轉(zhuǎn)柔軟。
............
同樣的夜色里,某座小城。
姬玄站在屋脊上,俯瞰著下方的交手。
那是柳紅棉在戲耍對手,一個散碎龍氣寄宿的江湖客。
這些天里,他們依靠天機宮密探的渠道,找到了數(shù)位龍氣宿主。
有四處游歷的江湖客,有文質(zhì)彬彬的讀書人,甚至有衙門當值的胥吏,和待字閨中的女子。
姬玄的計劃是,盡可能的搜集散碎龍氣,積少成多,以此來吸引九道龍氣的宿主。
當然,這也有可能會引來許七安。
“紅棉,不要浪費時間了�!奔嵝训�。
柳紅棉當即打暈對手。
姬玄從懷里掏出巴掌大的青銅小鼎,口中念念有詞,鼎口射出清光,將那名龍氣宿主收入其中。
青銅小鼎叫四方鼎,國師知曉雍州城的事情后,派人送來的饋贈之一。
它和尋常儲物法器不同,后者只能納物,而它能收人。
姬玄把小鼎收好,望向西北邊,喃喃道:“許七安!”
...........
次日!
京城靈寶觀。
靜室內(nèi),沉睡一天兩夜的洛玉衡,緩緩睜開美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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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5章
劍來
洛玉衡怔怔的望著屋頂,瞳孔似乎沒有焦距。
有一種深度睡眠醒來后,念頭渾噩,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的感覺。
上一次有這樣感覺的時候,她還是個少女。
洛玉衡“呼”出一口氣,抱元守一,穩(wěn)固元神,開始內(nèi)視自身,接納過去七天的記憶。
七種人格,代表著業(yè)火灼身時的她,可以稱為“心魔”。
如今業(yè)火平復,七種人格的記憶開始逐一浮現(xiàn)。
洛玉衡覺得,這幾天不管和許七之間發(fā)生什么,自己都是能接受的。
首先,她對許七安是有好感的,這點毋庸置疑。所以就不存在厭棄的可能。
其次,為了不給自己留后路,第一次雙修時,她是以主人格的身份與許七安纏綿了一夜。
不會出現(xiàn)那種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和陌生男人睡了整整七天的狀況。
最后,連身子都給他了,這七天里無非就是反復雙修。
“第一次與他雙修時,我心里還是抗拒居多的,等我接收了這七天的記憶,或許就能接受他,不會再有尷尬和窘迫的情緒.........”
洛玉衡心里想著,腦海里走馬燈似的開始出現(xiàn)記憶片段。
她首先“回憶”起的,是“怒”人格的記憶。
一幅幅畫面走馬燈似的閃過,記憶里,她對許七安橫眉冷對,動輒發(fā)怒,刁蠻姿態(tài)讓她都為之皺眉。
“還是老樣子,性格暴躁。她代表的是我最后的倔強,不愿為業(yè)火屈服于一個情感不夠的男子。竟然選擇獨立壓制怒火,拒絕雙修,很不理智........
“嗯,他的態(tài)度還算不錯。沒有因為“我”的暴躁易怒而產(chǎn)生太大的不滿。”
洛玉衡暗暗點頭,一邊覺得“怒”人格太情緒化,不夠理智。一邊暗暗滿意許七安良好的態(tài)度。
這時,一副畫面閃過,那是夜深里,許七安強行闖入臥房,“勾引”怒人格,兩人在床榻上扭打,然后,她的衣裳被一件件的剝離,雪白豐滿的胴體暴露無遺。
洛玉衡挑了挑眉,有些慍怒。
“不過他說的話是有道理的,怒人格不肯雙修,其他人格若也是如此,我就死定了,他不清楚其他人格的情況下,強行闖入,也是為我著想.........”
洛玉衡強行說服自己。
好了,怒人格的一天就這樣過去,雖然略有些波折,總體來說,洛玉衡還是能接受的。
接下來是什么人格.......她心里不太自信的嘀咕一聲。
七種人格的出現(xiàn)是隨機的,無跡可尋,沒有規(guī)律。
很快,一段畫面閃過,洛玉衡知道了第二個出現(xiàn)的是什么人格。
欲!
畫面里,她早早的蘇醒,主動把大腿搭在許七安腰上,引誘著他與自己修行。
整整一天一夜就這么鬼混過去。
太不知羞恥了,太不知羞恥了........洛玉衡的臉色漲紅,血沖涌面皮,生出鉆地縫的沖動,尷尬的她腳趾用力彎曲,渾身繃緊。
她知道欲人格可能會一點,一點放蕩,但沒想到竟如此的恬不知恥。
洛玉衡絕不承認這是她自己。
欲人格之后是恐懼人格,恐懼人格方甫出現(xiàn),就纏著勞累一天一夜的許七安修行。
洛玉衡清晰的“看見”,許七安結(jié)束雙修溜出屋子里,臉色是發(fā)白的。
看到這樣許七安,國師心情復雜之余,竟冒出“委屈他了”的念頭。
但很快,這個念頭就被接踵而來的記憶畫面擊破,她看見了許七安欺負恐懼人格接著,哀人格上線了。
“我的年紀做你娘都綽綽有余.......”
“不枉我苦熬二十年,沒有和元景帝妥協(xié)。等你江湖之行結(jié)束,我們便正式結(jié)為道侶�!�
“快說你愛我�!�
“討厭。”
“快叫許郎�!�
“許,許郎........”
許郎?!
洛玉衡身子一晃,目瞪口呆,她的身軀微微發(fā)抖,嘴皮子也跟著顫抖。
我都做了什么啊,我以后在他面前怎么抬起頭來?
這還沒完,哀人格自憐自艾,對他傾訴衷腸,說著自己的心里路程,說什么一早就想接近他了,但又拉不下臉來,心里糾結(jié)的難受。
后來因為他主動聯(lián)系自己,喜極而泣。
你這是污蔑��!洛玉衡怒極了。
冥冥之中,她感覺自己過去的形象徹底坍塌,一去不復返。
跟羞恥的還在后面,哀人格對姓許的已是情意綿綿,愛人格對他竟是死心塌地。
洛玉衡“看到”小客棧里,她被擺弄出各種姿勢。
這些都不是上古房中術(shù)里的修行之法,純粹是姓許的在糟蹋她。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洛玉衡眼前一陣陣發(fā)黑。
呼!
她緩緩做了一個深呼吸,平復情緒,目光有些空洞的望著房間某處,喃喃自語:
“既然決定了與他雙修,便已視他為未來道侶,喊,喊一聲許郎就不過分。
“道侶之間,魚水之歡乃人之常情,不必介意,不必介意........
“至少,至少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旁人并不知道這些。”
突然,一段記憶呈現(xiàn),只見某個房間里,桌邊,坐著臨安懷慶李妙真以及監(jiān)正的兩個女弟子。
“我知道你們中,有人喜歡許郎,有人對他抱有好感,有人對他芳心暗許。但今夜之后,本座希望你們收起不該有的念頭�!�
“許郎,你說句話呀�!�
洛玉衡宛如一尊石塑,在風中寸寸風化。
她無喜無悲的靜坐許久,某一刻,探出右手,沒有情緒起伏的聲音說道:
“劍來!”
銹跡斑斑的鐵劍從池水里飛出,把自己送入洛玉衡手里。
國師駕馭著金光沖出靈寶觀,她去的果決,去的壯烈,仿佛是奔赴戰(zhàn)場的女將軍,帶著玉石俱焚的勇氣。
..........
許府,嬸嬸邊打哈欠,邊教訓精力過剩,一大早起來吵鬧,把她鬧醒的小豆丁。
“你能不能省點心,天沒亮你就鬧騰了,老娘供你吃供你穿,就是讓你一大早攪人清夢的?”
嬸嬸掐著腰,舌燦蓮花。
小豆丁站在她面前,低著頭,虛心認錯。
“你知道錯沒有�!�
“知錯了�!�
“下次還敢不敢?”
“不敢了�!�
“說,你錯哪里了�!�
“娘,我哪里錯了?”小豆丁不懂就問。
嬸嬸一口氣差點沒喘過來,無力的坐倒,一手撫額,心力交瘁道:
“出去出去,老娘不想看到你�!�
“好噠!”許鈴音蹦蹦跳跳的往外跑。
“娘,有神仙�!�
她停在廳門口,大叫道:“好漂亮的神仙�!�
嬸嬸茫然的走過去,只見廳外的小院里,站著一位身穿羽衣,手提生銹鐵劍,美貌絕倫的女子。
嬸嬸自己就是小仙女,一看到這位女子,就涌起了“同類”的共鳴。
“許七安呢?”
女子一字一句道。
她面無表情,但聲音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
嬸嬸不認識這個女子,盡管她對國師的名頭如雷貫耳。
“寧宴天沒亮就走了。姑娘是哪位,尋他何事?”嬸嬸謹慎回答。
“可有說去何處?”洛玉衡臉色沉的可怕。
“沒有�!�
嬸嬸剛回答完,瞳孔里映出金光,那女子駕著金光飛走了。
...........
距離京城遙遠的西北方,官道,慕南梔騎乘在小母馬背上,她雙手撐在馬鞍,披著狐裘大氅,瞇眼遠眺。
身邊還有兩騎,分別是苗有方和李靈素。
前者是許七安的跟班,因此追隨著他。后者,圣子的本次江湖游歷,最終目的就是定在京城。
京城有人宗道首洛玉衡,有大奉第一美人鎮(zhèn)北王妃,有教坊司的一眾花魁等等。
可惜世事難料,京城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個傷心地。
既然如此,只好重新踏上游歷江湖,太上忘情的旅途。
可是,天宗如今要捉拿他回山禁閉,甚至會有更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李靈素覺得,自己已經(jīng)被逼的走投無路,想要度過來自師門的劫難,唯有太上忘情。
而在太上忘情之前,明顯跟著許七安更安全,能解決來自紅顏知己和師門雙方面的壓力。
至于師妹李妙真,她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偷偷仰慕許七安,決定遠離渣男。
但李靈素嗅到了一絲不妙的氣息,以師妹的性格,如果真的和許七安清清白白,她反而會結(jié)伴游歷。
可惡的許七安!
“楊兄,我會負責盯著他,把他做過的事,巨細無遺的轉(zhuǎn)述給你�!�
晨光里,李靈素扭頭眺望京城方向。
他跟著許七安最后一個原因,就是受結(jié)拜兄弟楊千幻之托,暗中監(jiān)視許七安。
苗有方見兩人都在眺望京城方向,納悶道:
“徐前輩為何不與我們同行?”
在外面,保險起見,得稱呼他徐謙。
慕南梔回復道:“他說去見個人�!�
“什么人?”
“一個對他恩重如山的人�!�
“哦哦。”
李靈素趁機插入話題,道:“徐夫人,那只小狐妖呢?”
他依舊傾慕著大奉第一美人,只不過她既然名花有主,圣子也只能把仰慕之情埋藏在心底。
當然,他能有這么大的覺悟,與慕南梔現(xiàn)在平庸的外表有關(guān)。
倘若王妃以真面目示人,沒有男人能抗拒她的魅力,就算她男人是許七安,也會有數(shù)之不盡的好漢悍不畏死的揮舞鋤頭。
慕南梔嘴角一挑:“我托它去給幾個小賤人傳遞消息。”
某人業(yè)火灼身期間,會被“七情”折磨,變的不像自己。
慕南梔答應過她,替她保密,不透露給任何人。
反正白姬不是人........
而白姬大嘴巴亂說出去的話,和她慕南梔有什么關(guān)系?
..........
洛玉衡在京城地界巡視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許賊的蹤跡,凝神感應那枚護身符,發(fā)現(xiàn)與它失去了聯(lián)系。
也就是說,她再也找不到許七安了。
“下個月再找你算賬!”
洛玉衡磨了磨牙。
她駕著金光返回靈寶觀。
前腳剛回來,后腳就有弟子前來,站在小院外,高聲道:
“道首,臨安殿下、懷慶殿下,還有天宗的李妙真,派人給您送了三封信�!�
信?
洛玉衡微微蹙眉,道:“拿過來�!�
道衣弟子邁步進院,從懷里取出三封信,恭敬遞上,然后退出院子。
洛玉衡指尖一彈,三封信同時從信封里飛出,于半空中展開。
從左到右,信上依次寫著:
“白頭偕老!”
“永結(jié)同心!”
“早生貴子!”
洛玉衡呼吸一窒,只覺得自己被公開處刑了,被嘲笑了,被內(nèi)涵了,巨大的羞恥感將她吞沒。
這三封信來的是如此的巧,像是專程為了補刀。
...........
司天監(jiān),密室的門被推開。
許七安拎著酒壺,輕手輕腳的進來,回身關(guān)上門。
晨光從格子窗里照進來,這間密室很寬敞,陳設簡單,一張四方桌,一張簡易的木板床。
因此顯得有些空曠。
許七安緩步走到床邊,默默的看著床上沉眠的男人。
穿著做工考究的青袍,五官清俊,兩鬢斑白,眼角細密的魚尾紋昭示著他不再年輕。
“真像啊,簡直一模一樣,可惜沒有氣機,是個普通的肉身。”
許七安咧嘴笑道:“魏公,我來看你了,給你帶了酒。我馬上要離京,繼續(xù)收集龍氣,走之前,陪你說會兒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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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6章
怪事
許七安仰頭喝了一口酒,想了想,道:
“魏公,卑職先匯報一下工作,元景帝死后,龍氣潰散,大奉岌岌可危,
“巫神教、佛門,還有五百年前的那一脈都在覬覦龍氣。經(jīng)過一個月的游歷,我收集了三條至關(guān)重要的龍氣,一道散碎龍氣。
“監(jiān)正說,散碎龍氣可以不用理會,只要把九道至關(guān)重要的龍氣集齊,那些散碎龍氣會自行聚集。
“不過,我估摸著,其實不一定要集齊九道龍氣,因為難度太大,只要其中一道龍氣被敵人找到,并帶回大本營,我就根本沒有辦法。
“所以,應該是盡可能的收集龍氣,來穩(wěn)住大廈將傾的大奉,比如超過一半的龍氣收集到手就夠了。又或者,監(jiān)正在其中另有謀劃,他實在太深不可測。
“如果魏公你還活著,我就不用那么苦惱了.........”
許七安又喝了口酒,伴隨著輕輕的嘆息聲:
“您的捐軀,并沒有給大奉帶來好的變化,雖然監(jiān)正和趙守說,你為中原爭取了時間。
“這一路走來,天寒地凍,看到的盡是些不忍目睹的事。興,百姓苦;亡,百姓苦。誠不欺我啊。
“我會試著豁出命去改變這個局面,把大奉從滅亡的邊緣拯救回來,這同樣關(guān)乎著我自己的性命,大奉一旦滅亡,身懷半數(shù)國運的我,也會隨之殉國。
“有時候會覺得迷茫,不知道路該怎么走,如果您還活著就好了。
“啊對了,我終于和國師雙修了,她已經(jīng)是我的道侶,但現(xiàn)在她應該恨不得一劍戳死我。真是個母老虎啊........
“我以前純粹是饞國師的身子,她實在太漂亮太迷人,這段時間的雙修,讓我對她有了一些不同的感情。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先上車后補票吧。
“唯一苦惱的是,她對我的其他女人不太友好.........偏偏我壓不住她,等她平息業(yè)火,渡劫之后,便是一品陸地神仙。
“想想就感到絕望,或許,臨安她們更絕望。好吧,風流好色是我的錯。魏公您這樣的大情圣,能理解我嗎?
“等我恢復修為,達到三品巔峰,便能與慕南梔雙修,憑我出眾的魅力,她斷然不會拒絕,但我并不想攫取她的靈蘊。
“或許,上古道門的房中術(shù)能解決這個煩惱,讓我們互惠互利。
“還有啊,懷慶性子也很強勢,而且霸道。我昨日去見她,硬是被她以身子不便為由,擋在屋外半個時辰。
“您猜我后來怎么見著她的,我說:臨安那邊我還沒去呢。
“她這才見我,要是讓她知道我先去找了臨安........”
許七安盤坐在地上,背靠著床榻,喝酒的同時,回頭看了一眼魏淵,無奈道:
“抱歉,實在沒有精力和時間去搜集招魂鐘的材料,形勢讓我不得不把收集龍氣放在第一位。
“換成以前,我會選擇先復活你�,F(xiàn)在,我選擇先救國,這是我必須要扛起的責任。你當初習武,是為了踏入三品,為了帶皇后離開京城。
“可后來你真的擁有了俯視蒼生的修為和權(quán)位,你卻選擇留在朝廷,甘心當元景的棋子,當一個帝國的縫補匠。
“世上安得兩全法,不負蒼生不負卿。”
許七安收回目光,繼續(xù)喋喋不休:
“我新收了一個徒弟,叫苗有方,資質(zhì)一般,但很有俠義心腸,夢想是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俠。
“我當時突然覺得,我應該給他一個機會,因為當初正是你給了我機會,給了我這樣一個無親無故的人機會,才有現(xiàn)在的許銀鑼。
“你為朝廷培養(yǎng)人才,我亦是如此。
“魏公,這是你給我的傳承�!�
話說完,一壺酒也見底了。
許七安撐起身子,在床前作揖,行完一禮,離開密室。
他一邊維持著“移星換斗”的能力,不讓自己的氣息外泄半分,一邊借助法螺聯(lián)系上孫玄機。
單方面聯(lián)系,他言簡意賅的說了一句:
樓底見!
不給孫師兄回復的機會,切斷了通信。
............
孫玄機來到地底一層時,正好看見許七安揉著五師妹亂糟糟的頭發(fā)。
“你在司天監(jiān)好好等我回來,不是不想帶你一起,而是那樣太危險。
“你也不想年紀輕輕的沒嫁人,就英年早逝吧。”
許七安感受著指尖發(fā)絲的順滑,鐘璃看起來不修邊幅,頭發(fā)凌亂,常常給人一種不注重個人衛(wèi)生的印象。
但頭發(fā)順滑,身上也沒異味,其實很愛干凈。
鐘璃沒抗拒許七安的摸頭,小聲辯解:
“你的氣運可以抵消厄運,我未必會出事�!�
鐘師姐,你身為女子,卻沒有一點逼數(shù)..........許七安沉聲道:
“難道你忘了雍州城外,恒遠大師滾燙的肉湯了?忘了地宮里的遭遇了?忘了你在我家的種種倒霉遭遇?”
鐘璃說:“但你現(xiàn)在有龍氣伴身,加上原本的氣運........”
許七安瞪她一眼:“你還不服氣?”
鐘璃低著頭,受氣包的委屈模樣,不敢說話了。
許七安這才看向?qū)O玄機,道:
“孫師兄,勞煩你帶出京�!�
他怕國師還在京城地界巡視,一旦遇到,國師的小拳拳會捶他胸口,捶到死那種。
換位思考,如果誰讓自己社死到這個地步,許七安也會抓狂。
孫玄機“嗯”了一聲,看了一眼鐘璃,說道:
“她........”
話音方落,許七安已經(jīng)遞過來紙筆。
.........孫玄機頓時失去了表達欲,抬腳重重一踏,傳送陣法亮起,帶著許七安消失。
“師妹,你是想早些晉升四品,好幫他抵御將來的危機?”
鐘璃聞聲側(cè)頭,看見門口探出楊千幻的后腦勺。
她老實的“嗯”一聲。
“真是多事之秋啊。”
楊千幻嘆息一聲,道:“等我處理完京城的事,也得走一趟江湖,監(jiān)正老師給我安排了任務。許七安這狗賊雖然討厭,畢竟相交一場,能幫還是得幫�!�
鐘璃好奇的問:
“楊師兄在京城還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