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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認為他不是一個明短暫的沉默后,頭發(fā)花白的譽王說道:

    “此事,會不會與云州那一脈有關(guān)?”

    眾親王悚然一驚。

    自許七安斬先帝風(fēng)波后,許平峰現(xiàn)世,與他有關(guān)的一切,都已暴露在陽光之下。

    朝中重要人物,王朝權(quán)力核心的一小撮人,如內(nèi)閣大學(xué)士們,又如這群親王,知道五百年前那一脈蟄伏在云州,意圖謀反。

    “譽王的意思是,此事涉及到國運之爭?”

    “那許平峰是監(jiān)正大弟子,術(shù)士與國運息息相關(guān)啊........”

    “對高祖皇帝來說,五百年前那一脈,亦是姬氏子孫........”

    永興帝越聽,臉色越難看。

    四皇子目光一閃,沉聲道:

    “諸位叔伯,此事該如何是好��?”

    他現(xiàn)在的封號是炎親王。

    大奉的宗室王爵一般只有親王和郡王兩種封號,郡王是親王除世子之外的嫡子的封號。

    譽王沉吟一下,道:

    “首先,此事務(wù)必瞞住,傳令下去,散播者殺無赦。

    “號召捐款之事,讓朝野上下怨聲載道,不能給諸公一個攻訐陛下的借口,此事對陛下的威望也是重大打擊�!�

    篤篤篤.......手杖在地面疾點的聲音吸引了眾人的注意,親王郡王們不由的看向了坐在永興帝左側(cè),一把檀木大椅上的老人。

    一位穿著常服,白發(fā)稀疏,臉上布滿褶子以及老年斑的老人。

    歷王。

    先帝元景的叔叔,八旬老人,如今皇族輩分最高的人。

    當(dāng)初鎮(zhèn)北王事件里,這位老親王還曾配合元景帝演了一出戲。

    “這絕不僅僅是陛下聲望的事,甚至不是那群吃皇糧的筆桿子的事。”

    歷王的聲音嘶啞,但異常洪亮的回蕩在御書房。

    老人顫巍巍的起身,環(huán)顧一圈,沉聲道:

    “五百年前那一脈,蟄伏云州蓄勢待發(fā),這個節(jié)骨眼上,祖宗牌位倒了,高祖皇帝法身裂了.........

    “永興,這是老祖宗對你不滿意,高祖皇帝對你不滿意啊�!�

    永興帝臉色大變:“叔公,你.........”

    歷王的話,換了別的場合,別的時候,那是大逆不道之言。

    可在這樣的場合,這樣事件里,他的這番話沒有任何問題,皇族親王們只會認為他說的對。

    歷王繼續(xù)道:

    “此事乃我皇族家事,要瞞。但你,得下罪己詔,并停止向百官募捐。此外,陛下還該在祖廟思過三日,祈求祖宗原諒�!�

    永興帝臉色難看:“叔公,朕初登大寶,豈可下罪己詔........”

    他登基以來,寒災(zāi)席卷中原,以致百姓食不果腹,凍死餓死無數(shù),流民遍野。

    好不容易因為捐款賑災(zāi),挽回了些聲望。

    此時下罪己詔,對于一個新君來說,可不只是打臉而已。

    這幾乎是在說:我不配當(dāng)皇帝!

    這讓他如何腹中?

    “為臣,本王不該說陛下不是。但作為叔公,作為姬氏子孫,本王說不得?就算是先帝在位,本王一樣要讓他給祖宗們磕頭請罪�!�

    歷王用力一頓手杖:“永興,你既坐了這位置,該是你的責(zé)任就要承擔(dān)�!�

    倚老賣老!父皇修道時,你怎么不敢勸諫?還不是欺負我根基不穩(wěn),逼我承擔(dān)下“祖宗震怒”的罪名........永興帝額頭青筋跳動。

    一位親王出列,高聲道:

    “陛下,祖宗態(tài)度涉及國運,您切不可輕視,不能讓云州那一脈得了便宜�!�

    永興帝頹然而坐:

    “朕知道了,若能讓祖宗們滿意,朕下罪己詔又如何,思過三日又如何。”

    ............

    密林里。

    凈心掃了一圈,目光在李妙真、楚元縝、恒遠三人身上掠過,重新看向李靈素,道:

    “他手里的鏡子有古怪�!�

    話音落下,一陣狂風(fēng)卷起,白虎乘著風(fēng)掠向李靈素,速度之快,就連在場的四品武夫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不得殺生!”

    凈心雙手合十,施展戒律。

    不得殺生,禁錮的是李靈素的殺意,打消他反擊的念頭,以確保白虎能一擊斃命,解決掉最大的威脅。

    乞歡丹香好歹是四品心蠱師,無聲無息的昏迷不醒,這樣的手段,同樣也能對付他們。

    李靈素“嗤”笑一聲,丹田內(nèi)綻放金光,將戒律之力消弭于無形。

    一顆金丹破萬法!

    與此同時,李妙真探出手臂,對準(zhǔn)白虎,她的瞳孔變成透明、空洞,不含感情。

    剎那間,白虎身上的衣物縮緊,腰帶試圖勒死他,鞋子自動脫離,飛起來打他臉頰,頭發(fā)一根根的纏住他的脖頸,擋住他的眼睛。

    體內(nèi)的氣機逆流,不受控制。

    這讓他對李靈素的襲擊沒能生效。

    趁著師妹助攻,李靈素駕馭飛劍后退,同時眉心躍出一個袖珍版的渣男,小手拍向白虎眉心。

    噔噔噔.......柳紅棉在樹干上疾踩,憑借武者的爆發(fā)力追上李靈素肉身。

    她高高飛起,腰間軟劍化作犀利的光華。

    圍魏救趙。

    “咻!”

    斜地里射來一道劍光。

    柳紅棉仗著四品武夫的肉身,巍然不懼,打算硬抗劍氣,斬李靈素肉身。

    當(dāng)!

    鐵劍果然沒破開柳紅棉的肉身,但她雙眼驟然呆滯,身體像是一架失控的馬車,直挺挺的撞向李靈素,手里的軟劍無法揮出。

    人宗心劍,斬的是元神。

    “醒來!”

    凈心低喝一聲,如洪鐘大呂,讓柳紅棉如夢初醒。

    他靈活運用七品法師洗腦的能力,助柳紅棉擺脫了失神狀態(tài)。

    此時柳紅棉距離李靈素肉身,不到一丈,軟劍噴吐劍氣,便能輕易將他斬殺。

    柳紅棉毫不猶豫的揮出軟劍。

    當(dāng)!就在這時,一只金燦燦的大手伸過來,捏碎了劍氣。

    “阿彌陀佛,女施主,勿動干戈,以和為貴�!�

    恒遠滿臉慈悲,然后反手一巴掌抽飛柳紅棉。

    他已修成金剛神功,戰(zhàn)力正式踏入四品領(lǐng)域。

    此時,李靈素的元嬰,小手順利拍中白虎眉心。

    無聲無息,沒有氣機波動,白虎后腦,猛的震出一道虛幻的身影,那是他的元神。

    這道元神上身離開肉身,下身還固執(zhí)的留在體內(nèi)。

    武夫的元神堅韌不拔,即使是道門元嬰,也無法輕易將元神震出體內(nèi)。

    渾天神鏡光華一閃,搶在白虎元神回歸肉身前,將其攝入鏡中。

    白虎魁梧高大的身軀轟然落下,昏迷不醒。

    而正要趕來相助的凈緣,則被東方婉清牽制住。

    在盟友和情郎面前,她毫不猶豫選擇后者。

    .........

    PS:先更后改。

    第638章

    安全感

    瞬息間,兩名四品高手便成了待宰的羔這就是法寶的強大之處,即使它有所殘缺,也不是“凡人”能抗拒。

    超凡境以下,面對法寶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柳紅棉凈心和凈緣不識得渾天寶鏡,但經(jīng)歷了白虎和乞歡丹香的離奇昏迷,以及對方四位高手,還有一個“叛變”的東方婉清這樣的陣容,該怎么選擇,不言而喻。

    沒有任何招呼,柳紅棉交叉斬出十字形劍氣,佯裝攻擊,而后頭也不回,像一只矯健的雌豹,狂奔而去。

    她很聰明的選擇了跑路,沒有御空。

    粗鄙的武夫只有腳踏實地,才能發(fā)揮最快速度,施展輕功或御空,在能御劍的道門高手眼里,簡直自投羅網(wǎng)。

    凈心和凈緣同樣分散逃走,法器只有一件,分頭跑路才有一線生機。

    楚元縝見狀,當(dāng)即發(fā)號施令,高聲道:

    “李靈素,你去追凈緣。妙真去追凈心,恒遠和我追柳紅棉�!�

    雖然是第一次與這群人打交道,不過他早已私底下從李靈素那里得到了柳紅棉等人的情報。

    楚元縝這番安排是有講究的,三人中,武僧凈緣擁有金剛神功,最難對付。所以讓李靈素手持法寶追擊,而他去了,東方婉清必定會跟著。

    后者作為武者,能牽制武僧。

    只有李妙真這邊不太穩(wěn),但缺乏強攻手段的禪師也不可能拿她怎樣。

    柳紅棉作為武者,交給他和恒遠對付,手到擒來。

    恒遠縱身躍起,跳到楚元縝身后,兩人御劍而去,呼嘯如風(fēng)。

    柳紅棉穿山過澗,羅裙被樹枝、灌木劃破,她絲毫沒有停下腳步,腦海里只有逃跑念頭。

    剛才他們還慶幸自己是四品修士,是容易被忽視的“小嘍啰”,乞歡丹香和白虎暗暗發(fā)誓要潛入暗中報復(fù)。

    誰知,許銀鑼不在意他們,并不代表放過他們,對付他們這群四品的利刃,早已在暗中出鞘。

    咻.......

    頭頂傳來破空聲,柳紅棉心里一驚,知道道門高手追來了。

    山上有高低坡,有樹木阻攔,很難跑的過御劍飛行的道士.........柳紅棉一邊加速狂奔,一邊探手攝來一根樹枝。

    她高高躍起,空中反轉(zhuǎn)身子,朝著后方空中的敵人投擲出樹枝。

    咻!

    樹枝呼嘯而去,裹挾著強沛氣機,比弓弩快數(shù)倍。

    楚元縝探手一撈,便將樹枝捏在手里。

    徒手接我全力一擊?他不是道士嗎........柳紅棉心里一凜。

    念頭閃爍間,她耳邊響起“簌簌”聲,周圍的綠葉、樹枝紛紛飛起,接著,它們被賦予了劍氣,組成一座恢弘劍陣。

    楚元縝并指如劍,牽動整座下行。

    噗噗噗.........

    漫天的枯枝樹葉化作劍雨,地面出現(xiàn)一個個坑洞,林子里的樹木“咔擦”聲不斷,被劍雨擊倒。

    柳紅棉在瓢潑的劍雨中奔騰,憑借武者對危機的預(yù)感躲避,實在躲不過的,就用肉身硬抗。

    當(dāng)她穿過這片劍雨時,突然頓住腳步,前方是一位渾身金光的中年和尚,雙手合十,等待著她。

    身后,是傲立劍脊,灑脫不羈的青衫劍客。

    ...........

    一刻鐘后,三方在分開的地方聚首。

    李靈素肩膀上扛著昏迷不醒的凈緣,御劍帶著東方婉清返回。

    恒遠肩膀上也扛著柳紅棉,與楚元縝踏著飛劍回來。

    只有李妙真黑著臉,兩手空空。

    見狀,李靈素來勁兒了,插著腰,擺出師哥的架勢,哈哈道:

    “不是我說你,師妹,這就有損我天宗威名,有損天宗圣女的身份了。

    “區(qū)區(qū)一個凈心,你竟讓他給逃了?”

    李妙真冷笑一聲:

    “無妨,拿你身邊的女人充數(shù)就好�!�

    ........李靈素話鋒一轉(zhuǎn):“凈心也不弱,四品巔峰的高手,確實有點勉強。師妹你很努力了�!�

    李妙真哼了一聲。

    道門金丹雖然能克制戒律,但李妙真的攝魂,以及其他元神領(lǐng)域攻擊,對禪師同樣無限。

    天宗天人合一的秘法,禪師也能看戒律和禪功化解。

    不過,李妙真的搏殺術(shù)仍然要強凈心一個層次,不然,四品巔峰的凈心早就反過來追殺天宗圣女。

    楚元縝對此并不意外,甚至已經(jīng)料到,笑著說:

    “漏網(wǎng)之魚便不必管了,我們收獲已經(jīng)不小,李道友,勞煩攝了柳紅棉的元神。”

    柳紅棉的元神遭受人宗心劍攻擊,肉身遭受恒遠金剛神功以力服人,此時陷入昏迷。

    但很快就會醒來。

    等李靈素抽走柳紅棉的魂魄,楚元縝環(huán)顧一圈,見沒有外人,便取出地書碎片。

    恒遠、李妙真和李靈素隨之取出地書碎片。

    剛才交手時,他們不停的心悸,知道有人在用地書碎片傳書,只不過無暇他顧,便沒有理會。

    “哦,一號說鎮(zhèn)國劍丟了........”

    李靈素看完傳書,愣了一下:“一號是什么人物?”

    李妙真瞧他一眼,淡淡道:

    “一號是大奉長公主懷慶,一個很討人厭的女人�!�

    現(xiàn)如今,地書碎片持有者的身份,早已不需要隱瞞。

    除了至今掛機的八號,其他人都已經(jīng)線下面基,成了好友。

    一號是長公主懷慶?!李靈素腦海里浮現(xiàn)素雅長裙,清麗矜貴的絕色美人。

    頓時傷心的渾身發(fā)抖。

    許七安這狗賊,竟吃窩邊草!

    恒遠詫異道:

    “李道友受傷了?何故渾身發(fā)抖�!�

    李靈素義正言辭,臉色悲憫:

    “因為世上總是禍害遺千年,而像我這般正義之士,卻屢遭迫害,天道不公。”

    李妙真撇嘴:

    “不用理他,他只是懊悔自己過去一年的時間里失去了地書碎片,讓姓許的捷足先登。”

    恒遠恍然大悟,沉吟一下,道:

    “即使沒有許大人,懷慶殿下多半也看不上李道友的�!�

    ........李靈素面無表情:“大師,您知道閉口禪嗎�!�

    恒遠皺眉,搖頭道:

    “貧僧是武僧,不修禪�!�

    李靈素拱了拱手。

    楚元縝把話題拉回來,說道:“此事說是不說?”

    恒遠和李妙真不說話,一個是隨便,一個是懶得搭理一號的疑問。

    李靈素和一號不熟,便不發(fā)表意見了。

    于是楚元縝以指代筆,寫道:

    【四:鎮(zhèn)國劍在許七安手里,他剛召喚出高祖皇帝法相,與佛門菩薩法相打了一場。順利擊退巫神教、佛門、以及潛龍城高手,保住犬戎山和龍氣�!�

    回完信息,楚狀元掃視俘虜,道:

    “心蠱師和虎妖生機快絕了,盡快取出他們的元神吧�!�

    這幾人身為四品高手,在潛龍城也是中流砥柱,知道的情報不會少。

    李靈素頷首,溝通渾天神鏡,釋放出乞歡丹香和白虎的元神,將他們收入封存元神的法器里。

    猶豫一下,李靈素轉(zhuǎn)頭看向東方婉清,道:

    “清姐,你走吧�!�

    東方婉清淡淡道:“李郎,隨我一起回東海龍宮。”

    楚元縝幾個,原以為李靈素會說“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之類的話。

    李靈素搖著頭:

    “我的紅塵歷練還沒結(jié)束,隨你回東海龍宮的話,我?guī)熥鸲〞䦟に�,他要抓我回天宗,那樣的話,或許我這輩子都無法離開天宗�!�

    他把天宗對自己和李妙真的態(tài)度,告之東方婉清。

    東方婉清不信他的話,側(cè)頭看向李妙真。

    李妙真“嗯”了一聲。

    東方婉清微微蹙眉,清冷的臉龐遲疑一下,道:

    “那我便陪著你�!�

    啊這........李靈素目光一閃,機智的找了個借口,沉聲道:

    “我也不想離開清姐,只是那許賊歹毒無比,心胸狹隘,他要是看到你,一定會辣手摧花,而我卻不是他的對手�!�

    恒遠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傳音給李妙真和楚元縝:

    “李靈素道長對許大人似乎有很深的成見�!�

    能不深嗎,被坑騙的那么慘,不過這只是私底下的牢騷而已,該辦事還是積極的辦事........楚元縝嘴角一挑。

    不是成見深,是好色之徒間的相互敵視,就和文人相輕一樣.........李妙真淡淡道:

    “不會的,東方姑娘放心,姓許的才懶得搭理你,只要你沒做喪盡天良的事,和他也沒有大仇,那你盡管去犬戎山�!�

    李妙真這個天宗之恥,你是非逼死我啊.........李靈素大怒,師兄妹目光對視,碰撞出無形的火花。

    楚元縝腳踏飛劍,打破天宗臥龍雛鳳暗中的較量,道:

    “回犬戎山吧�!�

    ...........

    鎮(zhèn)國劍在許七安手里,他剛與佛門、巫神教和潛龍城的逆賊交手,保住了龍氣和犬戎山.........

    凈房里,懷慶盯著手里的地書碎片,微微發(fā)愣。

    什么叫召喚出高祖皇帝法相?

    佛門菩薩的法相都現(xiàn)世了?

    犬戎山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一個個疑問在心里冒出,向來極有靜氣的長公主,此刻對遙遠犬戎山發(fā)生的戰(zhàn)斗,充滿好奇。

    就像一本股本擺在眼前,讓她迫切的想要翻閱。

    懷慶很快恢復(fù)平靜,沒什么表情的離開凈房,返回偏殿。

    此時,御書房的皇族內(nèi)部會議還在進行著。

    公主郡主們喝著茶,吃著糕點,低頭閑聊,等待會議結(jié)束。

    入座后,懷慶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側(cè)頭看著臉色凝重的臨安,輕聲道:

    “本宮知道永鎮(zhèn)山河廟異動的原因了�!�

    臨安眼睛一亮,狐疑的看著她:

    “你知道?”

    懷慶轉(zhuǎn)回頭,目光望向別處,壓低聲音:

    “鎮(zhèn)國劍在許七安手中,他與佛門、巫神教和潛龍城的余孽,斗了一場�!�

    鎮(zhèn)國劍在狗奴才那里........臨安呼吸急促幾分,脫口而出:

    “結(jié)果如何,他有沒有受傷?”

    懷慶淡淡反問道:“他輸過?”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臨安剛提起來的心,穩(wěn)穩(wěn)的放了下去。

    隨后而來的是巨大的安全感,所有的擔(dān)憂、煩惱,在這一刻統(tǒng)統(tǒng)消失。

    她甚至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不知道此事背后的重大意義,但只要知道這件事是他在做,有他撐著,臨安心里就前所未有的平靜和安寧。

    臨安緩緩?fù)鲁鲆豢跉�,把心里的陰霾盡數(shù)吐出。

    “我要去告訴皇帝哥哥�!�

    臨安的眼角眉梢恢復(fù)靈動。

    懷慶斜了她一眼:“是你自己有特殊的,與許七安聯(lián)絡(luò)的方式,與我無關(guān)�!�

    “放心吧!”

    臨安拍拍她肩膀,很有義氣的說道。

    懷慶嘆口氣,換成別的妹妹,她就不把這件事說出來了。

    她像臨安坦白,首先是從大局考慮,如今的大奉,不管民間還是朝政,穩(wěn)定是第一前提。

    其次,宮中這么多人知道此事,瞞下來很難,很可能成為諸公反對捐款的理由。

    永興帝貴為一國之君,頂多名望受損,許二郎就要完犢子了。

    臨安提著裙子起身,離開偏廳,朝御書房走去。

    “殿下,您不能進去�!�

    守在門口的宦官立刻攔住,苦著臉說:

    “陛下和王爺們正在議事,您別為難奴才�!�

    臨安指著御書房的大門,氣勢十足道:

    “速去通報�!�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熟、收斂許多,換成以往,才不管宦官的心情呢。

    宦官猶豫一下,屁顛顛的跑向御書房。

    臨安目光追隨著他,看見皇帝哥哥身邊的太監(jiān)趙玄振探出腦袋,看了她幾眼,露出討好笑容,然后縮回去。

    俄頃,趙玄振親自跑出來,點頭哈腰:

    “殿下,陛下請您進去�!�

    臨安滿意點頭,她知道皇帝哥哥一定會讓自己進去。

    她的要求,永興帝幾乎不會拒絕。

    臨安跟著趙玄振跨過門檻,進入御書房,猩紅地毯兩側(cè),站著一眾叔伯兄弟,他們皺著眉頭,望著進來的臨安,表情不是太高興。

    歷王冷哼一聲:

    “長輩議事,你進來作甚,沒有規(guī)矩�!�

    他既是指責(zé)臨安,也是不滿永興帝對胞妹的縱容。

    永興帝吸了一口氣,耐著性子說道:

    “臨安,朕與叔公叔伯們議事,你的事,容后再說�!�

    一位親王擺擺手,吩咐趙玄振:“送臨安殿下回去�!�

    趙玄振看向皇宮里,歷經(jīng)兩朝,仍是最受寵的公主。

    臨安絲毫不理眾人,問道:

    “皇帝哥哥可知永鎮(zhèn)山河廟異動的原因?”

    永興帝臉色一沉,掃了眼歷王和眾人,冷冷道:

    “是朕倒行逆施,惹的百官不滿,祖宗降罪。

    “朕已經(jīng)答應(yīng)諸位叔公,即刻下罪己詔,并在祖廟思過三日,平息祖宗怒火�!�

    “與我皇帝哥哥何干!”

    臨安秀眉倒豎,瞪了眼兩側(cè)的親王和郡王。

    第639章

    約定

    與皇帝無關(guān)?

    歷王等人不屑和一個小丫頭解釋什么叫為君者的責(zé)任。

    永興帝以為胞妹是給自己鳴不平,但眼下的情況,實在不允許她胡鬧,板著臉道:

    “臨安,不得無禮。

    “朕和叔伯們還要議事,你先退下吧。”

    一位親王微微搖頭:

    “先帝在位時,沉迷修道,疏忽了幾位公主的婚事。陛下,如今也該考慮臨安的婚事了,她年歲不小,該出閣了。

    “省的這般冒失無禮,半點長進都沒有�!�

    不管男女,成婚是迫使人成熟、成長最好的催化劑。

    臨安板著臉,不給叔伯們好臉色,盈盈施禮,道:

    “皇帝哥哥,我知道永鎮(zhèn)山河廟異動的緣由,祖宗并非震怒,是另有原因�!�

    永興帝先是吃了一驚,完全沒料到會從她口中說出這樣的話,接著驚喜的推案而起,追問道:

    “并非祖宗震怒,另有原因?臨安,你好好說說,到底怎么回事�!�

    眾親王也滿臉錯愕的看了過來。

    “鎮(zhèn)國劍如今在許七安手中,他在劍州犬戎山,與佛門、巫神教和云州那一脈打了一架。保護住了龍氣和犬戎山。

    “永鎮(zhèn)山河廟的異動與此有關(guān)�!�

    臨安把懷慶告訴她的消息,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她沒有說清楚犬戎山之戰(zhàn)的意義,也沒有說明永鎮(zhèn)山河廟異動和那場戰(zhàn)斗的深切聯(lián)系。

    但這就足夠了,對于在場的皇族來說,這些信息足夠他們拼湊、分析出真相。

    鎮(zhèn)國劍在許七安手里,他在犬戎山與多方勢力交手,保住了龍氣..........永興帝瞳孔放大,心情無比復(fù)雜。

    明白事情真相后,心里涌起的竟是強烈的安全感。

    那許七安就如史書里的一代良將,鎮(zhèn)守邊關(guān),讓他這個國君高枕無憂。

    竟然是他.........御書房內(nèi)短暫的安靜,眾親王很長時間沒說話。

    “原來在許七安手里........”

    半晌,頭發(fā)花白的譽王沉吟道:“看來監(jiān)正取走鎮(zhèn)國劍,是贈予了許七安,沒想到佛門、巫神教和云州的逆黨,竟齊聚犬戎山。”

    一位親王眉頭緊鎖:“可這和祖宗牌位摔壞、高祖皇帝雕塑損壞有何聯(lián)系?”

    蒼老的歷王拄著拐杖起身,沉聲道:

    “不管如何,保住龍氣便好。即刻讓劍州布政使調(diào)查此事,佛門、巫神教和云州余孽出動了多少高手,戰(zhàn)斗經(jīng)過等等,巨細無遺,都要查清楚。

    “了解情況,我們或許就能明白高祖皇帝雕塑損壞的原因。

    “逼的監(jiān)正把鎮(zhèn)國劍送出京城,此戰(zhàn)絕非等閑,一定要查的清清楚楚�!�

    說完,他望著臨安,目光柔和了許多,道:

    “丫頭,你怎么知道這事的。”

    臨安抬了抬下巴,“我自然有辦法聯(lián)系許七安�!�

    歷王皺了皺眉,疑惑的看向永興帝。

    后者高坐大案,面帶微笑:

    “叔公修身養(yǎng)性,極少出門,你是不知,那許七安還沒崛起時,臨安對他處處照拂,兩人情誼深厚。

    “我這個天子的面兒,在許七安面前,不及臨安十之一二。

    “他們私底下有聯(lián)絡(luò)的法子,倒也不奇怪�!�

    情誼深厚.........歷王看了一眼臨安,目光一閃。

    永興帝停頓片刻,微微俯身,看著歷王,再環(huán)顧眾親王郡王,道:

    “既然如此,那朕還需要下罪己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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