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嘿,有機會的話,倒是想嘗嘗他的滋味。嘖嘖,凌辱許七安的堂弟,這可比睡許七安女人還要帶感�!�
攻陷松山縣后,卓浩然大仇得報,已經(jīng)沒那么痛恨許新年了。
殺心消了,色心就來了。
他認(rèn)為,俘虜許新年的好處,遠(yuǎn)比殺了他更大,軍中好男色的將領(lǐng)不少,想來很樂意臨幸許七安的堂弟。
卓浩然來到桌邊,將酒壺里的烈酒一飲而盡,只覺得神清氣爽。
十三日后,姓許的死無葬身之地,云州軍再攻陷雍州,如此,云州入主中原的大局就是板上釘釘了。
哦,還有那個女帝,哪天大軍攻入京城,她必定成為云州軍蜂擁搶奪的對象。
“下一站屠哪座城呢?”
卓浩然望著立架上的地圖,陷入沉思。
就在這時,軍帳內(nèi),清光一閃,六道身影鬼魅般的出現(xiàn)。
居中的是一個白衣背影,傳送陣緩緩縮回他腳下。左側(cè)是穿輕甲披猩紅披風(fēng)的妙齡女子,以及穿道袍,俊美無儔的年輕男子。
右邊是額前一縷白發(fā)的青衫劍客;手持一面青銅鏡的俊美年輕人;身材魁梧,苦大仇深的中年和尚。
楊千幻、楚元縝、李妙真、李靈素..........卓浩然瞳孔一縮,腦海里浮現(xiàn)幾人相關(guān)的畫像、資料。
除了許新年和不認(rèn)識的光頭和尚外,這些人全是四品。
他們怎么做到如此精確的傳送..........沒有任何猶豫,卓浩然雙腿不需要蓄力,化作殘影撲向軍帳之外,同時高喊:
“敵........”
聲音猛的卡住,衣領(lǐng)死死纏住他的脖頸,腰間的佩刀自動出鞘,怒斬主人。
軍帳內(nèi)的物品“乒乒乓乓”的砸向卓浩然。
下一刻,這些雜物被四品武夫的氣機統(tǒng)統(tǒng)震飛,眼見卓浩然就要沖破軍帳,許二郎手腕一翻,將渾天神鏡照向卓浩然。
青銅鏡面中,映照出卓浩然的身影。
他身軀隨之僵凝,無法再邁出一步。
李妙真和李靈素的陰神離體,師兄妹聯(lián)袂掠向這位以嗜殺聞名的武夫,并同時伸出手掌,抵在卓浩然胸膛。
猛的發(fā)力!
卓浩然的元神當(dāng)即被震出肉身。
緊接著,楚元縝背后的飛劍出鞘,“咻”的一聲,穿透卓浩然的元神。
心劍!
本就半虛幻的元神,愈發(fā)黯淡。
卓浩然元神扛過這一劍后,立刻下沉,試圖回歸肉身。
但這時,一抹金光已掠到肉身前,渾身染上金漆的恒遠(yuǎn)大師,弓步擰腰,右臂后揚,一拳轟出。
砰!
卓浩然的腦袋當(dāng)場炸成西瓜,骨塊血肉飛濺。
元神再無法回歸肉身,只好快速上升,試圖逃離軍帳。
可是,李妙真和李靈素的陰神,卻在此時抓住了卓浩然元神的雙腿,阻止他逃離。
對于專修元神的道門四品來說,沒了肉身的武夫,就是任由拿捏的螻蟻。
咻!
楚元縝的飛劍折返回來,一劍刺穿卓浩然元神。
這位四品武夫發(fā)出無聲的、凄厲的尖嘯,隨后煙消云散。
天地會成員配合默契,再輔以法寶相助,整個過程沒有超過五息。
楊千幻淡淡道:
“走了!”
“等等!”
李妙真飛快掃了一眼床上不著片縷,奄奄一息的少年,道:
“帶他一起走!”
楊千幻沒有反對,抬腳一踏,傳送陣籠罩眾人,帶著他們消失在軍帳中。
他們離開幾秒后,兩名穿甲胄的將領(lǐng)沖入軍帳,一個拎著銅錘,一個持著重劍,他們目光一掃,紛紛看向卓浩然的外頭尸體,以及散落各處的雜物。
“死了........”
拎著銅錘的將領(lǐng)沉聲道:
“從我們察覺到動靜,到趕過來,只有三息,卓浩然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兩人相視一眼,心里駭然,涌起懼意。
捫心自問,剛才的襲擊若是針對他們中的任何一人,結(jié)局不會比卓浩然好到哪里。
手持重劍的武夫沉吟一下,道:
“不用慌,先通知大將軍。
“今晚我們住一起,不要單獨行動。
“暗殺者看起來是針對卓浩然的,應(yīng)該是他率軍屠城,惹了眾怒�!�
拎銅錘的將領(lǐng)聞言,略微松了口氣:
“他太殘暴了,我就知道遲早惹來殺身之禍。”
...........
黃昏余暉里,楊千幻帶著五人返回許二郎率領(lǐng)的騎兵陣營,恒遠(yuǎn)大師接過李妙真拋來的療傷丹藥和治療外傷的軟膏,走向半死不活的少年,耐心的替他擦拭“傷口”,喂下丹藥。
李靈素手刃惡徒,心情亢奮,提議道:
“我們是不是可以如法炮制,獵殺主帥戚廣伯?”
李妙真同樣滿臉笑容,神清氣爽,但不妨礙她一口否決師哥的建議,并吐槽道:
“你想死盡管去,別拉著我陪葬�!�
許二郎道:
“戚廣伯本身修為如何不重要,但身為云州軍統(tǒng)帥,身邊必定有高手護衛(wèi),且數(shù)量不少,憑我們幾個很難殺死他。最好的結(jié)果是同歸于盡,更大可能是自投羅網(wǎng),自尋死路�!�
“哎呦,這兄弟是怎么了?”
苗有方小跑到少年身邊,嘖嘖感嘆:
“這都能塞雞蛋了,可憐,可憐吶。”
然后莫桑也跑過來,和他一言一語的評頭論足。
“殘忍,那卓浩然死有余辜�!�
“是啊是啊,此等心態(tài)扭曲之人,在我們南疆是沒有的。”
“得了吧,你們南疆蠱族連獸類和尸體都不放過�!�
“但這跟我們力蠱部有什么關(guān)系,反正我們力蠱部男人是喜歡姑娘的,你們中原人可真變態(tài),好好的一個男兒,被折騰成這副模樣�!�
“對了,許銀鑼是有修行蠱術(shù)的,你說他會不會和你們蠱族一樣變態(tài)?”
邊上的許二郎一聽,心里頓時沉了下來,忽然覺得渾天神鏡的話,也許有幾分可信度。
李靈素心里則想著,哦,這個苗有方,背地里腹誹狗賊許寧宴,我回頭要悄悄告訴狗賊,讓他教訓(xùn)這個不肖弟子。
............
戚廣伯用晚膳時,收到了卓浩然被暗殺的消息。
他面不改色的吃著米飯:“卓浩然破陣驍勇,是一把難得的尖刀,可惜了�!�
邊上伺候著的副將附和了一句,不無擔(dān)憂的說道:
“那伙暗殺者來去無蹤,殺人在頃刻間,軍中將領(lǐng)因為此事,人人自危。”
戚廣伯淡淡道:
“傳令下去,五品以上的高手,三人一組,片刻不得分離。扛過對方的瞬殺手段,死的就是他們。”
這不算什么大事,很容易就能應(yīng)對。
戚廣伯接著道:
“這場戰(zhàn)打不了多久了,十三日內(nèi)見分曉。在伽羅樹菩薩和白帝斬殺許七安前,我也要收下楊恭的人頭�!�
.............
楚州。
荒無人煙的平原,羽衣翻飛的仙子,拎著一口長劍,立于廣袤的曠野上,抬眸,望著暗沉沉的天空。
墨云層層疊疊翻滾,時而亮起藍(lán)白的光芒,恐怖的雷霆在云層中醞釀。
云層翻滾之劇烈,宛如濤濤奔涌的河水。
方圓百里之內(nèi),所有生靈都感覺到了末日般的氣息,或顫抖匍匐,或當(dāng)場暴斃。
幸而楚州地廣人稀,周邊的百姓也早就做過一次疏散,確保百里之內(nèi)荒無人煙。
墨云堆積的邊緣處,探下一顆猙獰又威嚴(yán)的龍頭,頭頂?shù)膬筛埥情g,一顆內(nèi)核漆黑,外層跳動電弧的“水雷球”緩緩凝聚。
當(dāng)龍頭探下來之時,水雷球便已經(jīng)凝聚完成。
“轟!”
音爆聲里,水雷球化作流光劃過半空,沿途留下密集的電弧。
洛玉衡五官精致如刻,昂首,全神貫注的凝視著天空中的劫云,對于恐怖的水雷球無動于衷。
一道青衣身影憑空浮現(xiàn)于水雷球和洛玉衡之間,雙臂緩緩展開,做合抱狀。
過程中,一道道眾生之力蜂擁而來,匯入他體內(nèi)。
“嗡!”
水雷球被許七安的雙掌攏住,不斷震顫,推的他朝后滑退。
許七安眼里精光一閃,雙臂膨脹數(shù)倍,撐破衣袖,“嘭”的一聲,他以暴力生生掐滅了雷球,兩條手臂也被暴力震碎,兩肩空空蕩蕩。
骨骼迅速再生,血肉滋長。
許七安甩了甩皮膚白皙的兩條胳膊,咧嘴笑道:
“勁兒夠大,過癮�!�
白帝聲音宏大威嚴(yán),緩緩道:
“比起監(jiān)正,你差遠(yuǎn)了。”
許七安笑道:
“比起大荒,你也差遠(yuǎn)了,本體怎么不來?”
白帝蔚藍(lán)的豎瞳里,出現(xiàn)明顯的情緒波動,沉聲道:
“你知道我的身份?”
許七安伸了個懶腰,笑容淡然,一副信心十足,智珠在握的模樣。
“哦,忘了告訴你,我是道尊轉(zhuǎn)世�!�
道尊轉(zhuǎn)世?!
白帝的雙眼里,露出極度震驚之色。
第772章
神仙打架
白帝蔚藍(lán)的豎瞳,審視著許七安許久,緩緩搖頭:
“道尊早已殞落,就算他還活著,你也不可能是他�!�
果然,關(guān)于道尊的話題,才能讓這位神魔后裔重視,并有效拖延時間.........許七安并沒有被拆穿的尷尬,笑道:
“過于自信了,白帝!
“一位超品的謀劃不是你能想象的,相應(yīng)的局,在當(dāng)年我把你們趕出九州大陸時,便已經(jīng)埋下。”
白帝沉默片刻,嘆息道:
“你連這個也知道,若非篤定你不是祂,我還真可能被你欺騙。”
突然,翻滾的墨云中,一道粗大如碗的雷電劈下,歪歪扭扭的砸向洛玉衡。
金丹劫開始了。
洛玉衡頭頂沖出一枚燦燦金丹,輝光照耀四方,這枚不朽金丹主動迎上雷劫,承受淬煉和洗禮。
西邊天空,亮起道道佛光,伽羅樹菩薩的身影當(dāng)空凝聚,遙遙望向白帝,道:
“動手,不要被他拖延時間�!�
白帝犄角間,雷光閃爍。
許七安高聲道:
“我知道的遠(yuǎn)比你想象的要多,我還知道超品圖謀守門人,你也圖謀守門人,但你絕對不知道,道尊做到了哪一步�!�
白帝犄角凝聚雷光的速度減緩。
它知道許七安在拖延時間,為洛玉衡渡過金丹劫創(chuàng)造機會。
道門天劫分兩個階段,一個是金丹劫,一個是四象劫。
兩個階段不是延續(xù)性的,金丹劫渡完,會有短暫的休整期,供渡劫者鞏固“萬劫不磨之軀”。
但,關(guān)于道尊的信息,對于白帝來說,委實有些誘人,很多謎團,它至今沒有解開。
索性也不會耽擱太久,不妨聽聽,只要這小子有任何一句胡謅,我便立刻出手..........心里想著,它又減緩了雷球的凝聚速度。
它知道的遠(yuǎn)古秘辛很多,能輕易分辨許七安是胡編亂造,還是真的知道一些關(guān)于道尊的秘密。
許七安用一種考校的語氣問道:“你聽說過香火神道嗎?”
“略知一二,那是在神魔時代結(jié)束后出現(xiàn)的修行體系,不過,在香火神道萌芽初期,神魔后裔便被道尊趕出九州�!�
白帝說道。
許七安:
“香火神道是修行方式,是煉化山川精粹,化為神印,而后建立神廟,凝聚香火氣運。如此一來,執(zhí)掌相應(yīng)神印的修行者,便能在自身的地盤上做到“無敵”。
“怎么樣,是不是很熟悉?”
白帝蔚藍(lán)的眼里有了亮光,脫口而出:
“術(shù)士體系!”
他旋即想起了當(dāng)日與薩倫阿古的對話,那位大巫師對自己弟子開創(chuàng)術(shù)士體系一事,感到深深的困惑和不解。
真相大白了!
術(shù)士體系和遠(yuǎn)古時期的香火神道有關(guān),初代監(jiān)正得到了香火神道的傳承,以此為根基,開創(chuàng)術(shù)士體系。
白帝眼神閃過恍然之色,解開了一樁疑惑,它變的主動了些,問道:
“但這和道尊有什么關(guān)系?”
說話間,又一道雷霆降下,兇猛的劈在金丹上。
金丹劫有九九八十一道,能拖一道算一道,怎么都是賺的...........許七安嘴角笑容擴大,回答了白帝的問題:
“如果我告訴你,道尊滅了香火神道呢!
“如果我告訴你,道尊集齊了所有神印,以身為材,煉制了一件叫做“地書”的法寶呢�!�
白帝露出震驚之色,它雙眸凝固,一言不發(fā)的半晌,咀嚼著許七安給出的信息。
良久,白帝似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說道:
“香火神道與守門人有關(guān),道尊看出了這個秘密,所以滅了香火神道,把神印據(jù)為己有。
“道尊沒有猜錯,他是對的,因為無數(shù)年后的如今,術(shù)士體系的一品,當(dāng)代監(jiān)正確實是守門人。
“但道尊為什么失敗了?”
如果道尊當(dāng)年成功,便沒有后來的這些事,術(shù)士體系也不會出現(xiàn)。
另外,白帝從許七安這里,再次解開一樁疑惑,那就是當(dāng)代監(jiān)正為何會是守門人。
術(shù)士體系并不是無緣無故出現(xiàn),當(dāng)代監(jiān)正成為守門人,這些都是可以追溯到根源的。
“我可以告訴你原因,但你要用什么東西來換?”許七安笑道。
“我聽你說話,便是給你最大的報酬。”白帝淡淡道。
這話聽起來桀驁囂張,像是強者在憐憫弱者,施舍時間。
許七安當(dāng)即略過這個話題,再次用一種考校的語氣問道:
“說完了地宗分身,現(xiàn)在說說天宗,你知道天宗分身為何離奇消失?”
他和白帝說這些,除了為洛玉衡渡劫爭取時間,再就是想從白帝這里薅一把羊毛。
這位從遠(yuǎn)古時代活到如今的神魔后裔,必然知曉許多秘辛,它不會無償?shù)母嬖V別人,尤其是敵人,但如果這個敵人同樣知曉極多的遠(yuǎn)古秘辛,“知識”儲備是同一等級的呢?
那么白帝就會以討論的姿態(tài)訴說秘辛。
許七安把香火神道和術(shù)士體系的關(guān)系,道尊分身煉制地書的行為,坦然的說出來,就是為了給自己塑造這樣一個人設(shè)。
白帝眼神冷漠,語氣沒什么感情,道:
“無需你多說,此事我早已知曉,天宗的那具分身,早已融入天道。
“天宗歷代道首都會神秘消失,這是因為他們修的是“天人合一”,顧名思義,修行到巔峰之境,人和天的界限將無限模糊,人就是天,天就是人。
“而人又永遠(yuǎn)是人,不可能成為天,所以唯一的結(jié)局就是化入天道,成為規(guī)則的一部分。”
臥槽,原來如此.........這條隱秘對許七安造成了極強的沖擊,解開了一直以來的困惑。
原來天宗的“天人合一”不是嘴上說說,而是真的會天人合一,這就是歷代天尊神秘消失的真相。
那么道尊的那具天宗分身,早已化作規(guī)則的一部分,相當(dāng)于“殞落”了。
我似乎明白為什么天人兩宗會有一個“天人之爭”,天尊如果不與人宗道首論道,就會神秘消失,據(jù)此反推,論道就不會消失。
其核心,就是在天尊心里留下一個執(zhí)念,勝負(fù)心的執(zhí)念,以此來抗拒自身被規(guī)則同化。
因為“天”是沒有感情的,而有了勝負(fù)心,有了執(zhí)念,便有了感情。
真是悲哀啊,一邊追求著天人合一,一邊又要向“人”靠攏,不然就會被天道同化,道門三宗的果然是個坑...........許七安無聲感慨。
另外,如果只是勝負(fù)心的話,不一定非要人宗道首不可,勝負(fù)心可能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天地人”三宗本為一體,存在莫名的聯(lián)系,所以只有人宗道首能幫天尊穩(wěn)固心態(tài)?
“轟!”
天地一片熾白,又一道粗如手臂的雷柱降臨,劈在洛玉衡頭頂?shù)慕鸬ど稀?br />
雷劫在加強。
這是第四道雷劫了,洛玉衡無風(fēng)無險,白賺了四道雷劫。
另一邊,伽羅樹菩薩沒有再給許七安拖延時間的機會,頭頂浮現(xiàn)“不動明王法相”和“金剛法相”。
前者合十垂眸,神華內(nèi)斂,不展神異。
后者主攻,張揚著十二雙手臂,凝聚氣機,試圖隔空攻擊洛玉衡。
伽羅樹沒有魯莽的闖入天劫范圍,雖然早已是一品的他,并不懼怕天劫�?刹慌拢淮砜梢詿o視天劫。
天劫就像一個強敵,沒必要去招惹。
這時,三道人影顯化于伽羅樹身前,為首的通體漆黑,宛如一尊炭人,腦后燃燒著熾烈的火環(huán)。
他身高并不比伽羅樹矮,且同樣是肌肉虬結(jié)的硬漢形象。
左側(cè)是一位頭發(fā)花白,臉色紅潤的老道士,袖袍飄飄,仙風(fēng)道骨。
右側(cè)是身穿儒衫,同樣頭發(fā)花白的讀書人,頭上儒冠,手里握著一把古樸刻刀。
金剛法相至剛至陽,象征著力量和殺戮,是大日如來法相之外,佛門最強的攻殺手段。
換成是平日,縱使是二品巔峰阿蘇羅,面對這樣一尊可怕的法相,多少也會受到壓制。
所以他提前開啟了修羅族血脈,修羅族是好戰(zhàn)的種族,敵人越強,戰(zhàn)意越高,天生不會懼怕。
阿蘇羅左手往腦后一薅,將火環(huán)抓在掌心。
右手接著往腦后一薅,進璀璨光輪抓在掌心。
于是左手騰起熾烈的火焰,右手亮起刺目的絢光。
他沉沉低吼一聲,雙臂猛的一振,火焰和絢光沿著手臂沖涌,在胸膛處匯聚。
以修羅族戰(zhàn)體為基石,承載金剛神功和殺賊果位之力。
是阿蘇羅目前能爆發(fā)出的,最強的力量。
他像是孤膽的英雄,迎上了佛門戰(zhàn)力最強的伽羅樹。
兩人“轟”的碰撞在一起,四掌互抵,腰背低伏,似在角力。
碰撞出的氣機化作颶風(fēng),席卷四面八方。
“不知天高地厚!”
伽羅樹臉色嚴(yán)肅,淡淡開口。
他雙臂肌肉一脹,一點點的掰彎阿蘇羅的手掌。
背后,金剛法相的十二雙手臂跟著緩緩合攏,像是捕蠅草張開的獠牙,要將阿蘇羅吞噬。
額角青筋一條條凸起,阿蘇羅聽見了自己指骨斷裂的聲音,余光瞥見了四面八方合攏的法相手臂。
不管是力量還是氣機,伽羅樹都要比他強太多。
但沒事,他還有兩位幫手。
趙守屈指輕彈儒冠,沉聲道:
“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
一道清光激射而出,融入阿蘇羅體內(nèi)。
剎那間,他的信心暴漲,戰(zhàn)意高昂,堅信自己戰(zhàn)無不勝,能一人獨擋舉世敵。
這不是錯覺,他的氣機、體力、力量,都得到了難以置信的漲幅。
被掰彎的手掌一點點挽回優(yōu)勢,身周緩緩合攏的十二雙法相手臂,似乎卡殼了,難以合攏。
伽羅樹冷哼一聲,腦后的火環(huán)“轟”的炸開,沖起熊熊火焰。
金剛法相氣勢暴漲。
噗!
阿蘇羅的雙臂被硬生生撕了下來。
十二雙手臂猛的合攏,十二道力量眼見就要傾斜在阿蘇羅身上。
不遠(yuǎn)處,口中念念有詞的金蓮道長睜開了眼睛,雙目映出伽羅樹的身影,眼底七彩絢光一閃而逝。
“轟!”
水雷球狠狠激撞在金剛法相上,撞出大片大片的電弧,和潰散的金光。
金剛法相猛的朝后一仰,連帶著伽羅樹不受控制的踉蹌后退。
水雷球是白帝釋放的,但攻擊的對象是許七安。
許七安側(cè)身避開了水雷球,而他的后方恰好是伽羅樹,所以伽羅樹遭受了無妄之災(zāi)。
這看起來就是一個巧合。
這確實是巧合,但卻是人為的。
金蓮道長削弱了伽羅樹的福緣,讓他陷入短暫的霉運中。
...........
PS:錯字先更后改。
第773章
獨戰(zhàn)一品
趁著伽羅樹被白帝蓄力的水雷球擊退,阿蘇羅張嘴吐出一張紙頁,“嗤”,紙頁燃燒成灰燼。
踉蹌中的伽羅樹,胸口“咚”的巨響,有所凹陷,但沒能撕裂金剛體魄。
巫師——咒殺術(shù)!
阿蘇羅把傷害部分返回給這位一品菩薩,可惜儒家記錄下來的法術(shù),較之原版有所差距,且以返還傷害的方式施展的咒殺術(shù),威力遠(yuǎn)不及以敵人血肉作為媒介。
咒殺術(shù)的兩種形式:
以敵人貼身之物為媒介;以自身傷殘為代價返還。
后者與許七安的玉碎有些相似,但又有所不同,首先是威力不能相提并論,其次咒殺術(shù)的返還方式比較單一,針對心臟和元神攻擊。
而許七安的玉碎,是以牙還牙。
再次以咒殺術(shù)拖延時間后,阿蘇羅的兩條斷臂自行飛來,接續(xù)在斷口處,這比斷肢重生要省體力。
北境之戰(zhàn),他們是做好打持久戰(zhàn)準(zhǔn)備的。
伽羅樹低頭看了一眼胸口的凹陷,不甚在意,相比起這個皮外傷都不算的小傷,水雷球爆炸造成的傷勢,反而更加嚴(yán)重,讓他感到火辣辣的疼。
白帝同樣是一品強者,蓄力一擊,雖然沒有破開金剛法相的防御,但造成了強烈的疼痛。
伽羅樹身經(jīng)百戰(zhàn),盡管以前沒有和地宗道士交過手,也不曾領(lǐng)教過地宗功德心法的威力,卻不妨礙他察覺到自身“運氣”出了點問題。
佛門沒有儒家百邪不侵的浩然正氣,也沒有“一顆金丹破萬法”的道門金丹,禪功的源頭——不動明王法相,倒是能屏蔽霉運。
但施展不動明王法相的話,他本體也無法動彈。
短暫思索后,伽羅樹的決定是,不管了。
霉運纏身固然麻煩,但也有個限度,以一品位格對二品的壓制,霉運頂多是帶來一些小麻煩,既然沒有清除的手段,那就不管了。
伽羅樹雙膝微沉,繼而“轟隆”一聲,腳下平原驟然坍塌,他化作一道金光射向阿蘇羅。
阿蘇羅口中吐出一把暗金色的長刀,握在手心。
太平刀!
許七安把這件半步法寶借給了阿蘇羅。
以太平刀如今的鋒芒,能斬二品武夫肉身,對上伽羅樹的金剛神功,雖說做不到一刀破防御,但總比阿蘇羅用拳頭強。
品級的差距無法彌補,但可以通過法寶、法術(shù)等外物,盡可能的彌補。
絢麗的光輪收斂,沿著手臂沖入刀鋒,為太平刀添加了一層炫光特效。
眼見金光迎面撞來,阿蘇羅弓步,側(cè)身,手里的太平刀在對方身上拖出刺目火星。
伽羅樹眉頭當(dāng)即一皺,他感覺到了火辣辣的疼痛。
這把刀盡管沒能破他的金剛法相,但也讓他感受到了兵刃加身的威脅。
伽羅樹化身的金光說停就停,右手扣住阿蘇羅手腕,欲奪走太平刀。
阿蘇羅掌心一松,把刀遞到左手,絢麗的刀鋒劃向伽羅樹的雙眼。
伽羅樹身軀后仰,避開刀鋒,帶動膝蓋狠狠頂撞在阿蘇羅小腹。
氣機透過阿蘇羅后背,轟的一炸。
這一下原本能把阿蘇羅撞飛出去,但趙守“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的加持還在,阿蘇羅比往日里更加驍勇。
伽羅樹冷笑一聲,腰身一彈,后仰的身軀猛的收回,頭錘兇猛的砸在阿蘇羅臉上。
漣漪狀的氣機霍然一炸,阿蘇羅失去了一瞬間的意識,沙包般倒飛出去。
金蓮道長用力吹出一口氣,氣流在阿蘇羅身后凝成“風(fēng)相”,裹挾著他一個折轉(zhuǎn)漂移,避開伽羅樹的后續(xù)追殺。
雙方四人各展神通,展開激戰(zhàn),由阿蘇羅直面伽羅樹,頂住壓力,趙守和金蓮道長輔助。
伽羅樹有金剛法相加持,氣勢洶洶,猛追猛打,阿蘇羅三人則小心應(yīng)對,不敢有絲毫錯漏。
前者可以盡情犯錯,而后者的容錯率幾乎是零。
伽羅樹一記直拳轟飛阿蘇羅,不需要蓄力,化作金光撲向另一側(cè)的金蓮道長。
伽羅樹目標(biāo)明確,阿蘇羅比尋常的二品巔峰武夫要強,體系原因,防御強生機旺,即使是他,也很難在短時間內(nèi)殺死這個二五仔。
而趙守是儒家體系,儒家可以隨意修改規(guī)則,最是難纏。且有亞圣儒冠和儒圣刻刀兩件絕世法寶輔助,趙守的水平未必就比阿蘇羅差。
所以三人中,又以地宗的老道士最好拿捏。
金蓮道長腳下的土地隆起,凝成一尊身高三丈,覆蓋石甲的巨人,雙臂交叉于胸,做防御姿態(tài)。
地相!
道門“地風(fēng)水火”四大法相,地相以防御著稱,金蓮道長二品巔峰的位格,施展出的地相,防御力要高于三品武夫,若于二品。
砰!
地相在伽羅樹的鐵拳下炸開,金蓮道長胸口如撞,鮮血狂噴,身軀弓縮如蝦,倒飛出去。
伽羅樹乘勝追擊,貼了上去,對于非武夫體系的高品來說,這就等于死亡宣告(肉身)。
趙守大袖猛的一揮,沉聲道:
“退去兩百丈!”
金蓮道長突兀消失,出現(xiàn)在兩百丈外,險而又險的避開了肉身被打爆的下場。
趙守沒有選擇讓伽羅樹退去兩百丈,而是把金蓮道長送到相對安全的地方,這樣操作的好處是,言出法隨的反噬會很輕很輕。
而達(dá)到的效果卻是一樣的。
一個成熟的儒家弟子,應(yīng)該懂得如何秀出操作。
送走金蓮道長后,趙守取出彈動儒冠,沉聲道:
“此刀必中!”
他輕輕遞出了手里的刻刀,過程中,眉心亮起金漆,迅速覆蓋全身,讓他的體魄短暫達(dá)到三品武夫的程度。
趙守手里的刀,突破了空間的限制,將儒圣刻刀刺向伽羅樹胸膛。
伽羅樹深知這件法寶的可怕,雙手快速結(jié)印,交手以來,第一次施展不動明王法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