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它本體是大荒,肯定要強于一般的一品,你去追它,我去追伽羅樹!”
許七安沒有浪費時間交談,屈腿彈起,直竄天際,追向伽羅樹。
伽羅樹逃走的方向不是西邊,而是京城。
他還不死心,想把戰(zhàn)場轉移到京城,以此摧毀大奉京都。
............
京城。
與魏淵對峙的許平峰,臉色陡然一變,前所未有的難看。
兩處的傀儡分身,同時傳回所見所聞,一處是潛龍城遭遇襲擊,南宮倩柔等四品率軍直搗黃龍。
一處是北境,許七安晉升一品武夫。
兩把刀同時插進了要害,把原本大好的局面徹底翻轉,云州軍陷入尷尬局面。
他苦心經(jīng)營二十年的勢力,處在了岌岌可危的狀態(tài)。
自負如他,也忍不住心頭一顫。
魏淵察言觀色,笑道:
“北境的戰(zhàn)斗你是插不上手了,做個選擇吧,是回援云州還是與我在京城決一死戰(zhàn)。
“以你的傳送術,一刻鐘內就能回到云州大本營,至于這數(shù)萬云州軍精銳,我就不客氣吃下了。你也不虧,我那兩個義子和一萬重騎兵,就當是喂你了。”
說話間,他身邊清光騰起,孫玄機帶著寇陽州出現(xiàn)在城頭。
奇襲潛龍城是計謀,但這二選一,是真正的陽謀。
要么選擇大本營,要么選擇眼前的云州部隊。
許平峰沒有第三種選擇,正如魏淵自己,同樣沒有第三種選擇。
臉色鐵青的許平峰,咬牙切齒道:
“魏淵,你夠狠!”
魏淵緩緩收斂笑容,溫和的目光漸漸銳利,冷冰冰道:
“他們出征前,我已經(jīng)言明利弊。
“我不像你,親生兒子都可以當做隨意丟棄的棋子,許七安是我重視晚輩,你的做法,讓我很不高興!”
許平峰深深望著他,高聲道:
“攻城!”
咚咚咚!
城頭和城外,鼓聲大作。
........
PS:下一章明天看。
第789章
攻城
魏淵乍一看給了他二選一的權力,其實沒得選,他不可能回援潛龍城。
許平峰思路很清晰,相比起云州精銳部隊,潛龍城沒了便沒了,固然可惜,但精銳部隊才是最重要的。
做出選擇,拋棄潛龍城后,擺在眼前的有兩條路,第一,護住云州軍退回雍州或青州,轉主動為被動,讓大奉來攻城拔寨,云州軍守城。
這條策略的好處是,如今損失慘重的大奉,多半沒有兵力來奪回雍州和青州,會選擇休養(yǎng)生息,秋收后再戰(zhàn)。
但在超凡戰(zhàn)力方面,云州就陷入了大奉之前的窘境里,必敗無疑。
另外,此時身在北境的伽羅樹和白帝能否在大奉超凡強者的圍攻中,全身而退,尚未可知。
倘若伽羅樹和白帝此刻被殺的大敗,那么退守青州,也只是等死。
第二,不顧一切的攻下京城,扶持姬玄稱帝,他順勢強行沖擊天命師。
目前他只煉化了云州、青州、雍州的氣運,三州氣運無法成就一位天命師。
若在加上大奉京都,攻下京城,斬殺女帝,扶持姬玄登基后,他是有機會沖擊天命師的。
如果把煉化整個中原的天命師看作是一品巔峰,那么強行沖擊天命師的自己,大概是初期。
其實沒得選,他只能放手一搏,沒有退路了。
鼓聲中,許平峰雙掌合攏,猛的拉開,拉出一枚枚巴掌大的小旗,旗幟有黑白赤青黃等諸多顏色。
他為了這場攻城戰(zhàn)準備了二十年,各個細節(jié)都有考慮進去,怎么會漏掉京城的防御大陣?
這些小旗里刻畫著不同的陣法,每一桿旗,象征著城防大陣一處破綻。
“叮叮.......”
兩枚小旗激射而出,小旗的旗桿尾部尖銳,輕易的嵌入城墻。
咔擦!相應處的城墻皸裂,裂痕蛛網(wǎng)般蔓延。
籠罩在城頭的防護大陣,瞬間薄弱了幾分。
嗡!
許平峰身側的空間中,一道扭曲空氣的磅礴刀氣沖出,快速閃電的將他斬成兩段。
白衣身影如夢幻泡影,出現(xiàn)在十幾丈外,再次甩出兩枚小旗。
篤篤!
鋼釘洞穿墻體的聲音里,小旗嵌入城墻磚石,制造墻體開裂,摧毀相應區(qū)域的陣法。
那道斬滅一切的刀意,追不上可以肆意傳送的白衣術士,當即改變策略,斬向了黑壓壓的云州大軍。
“哼!”
許平峰鼻腔里響起冷哼。
寇陽州是欺負云州軍沒有大陣守護,正常情況下,超凡強者都比較克制,極少對普通士卒出手,兩敗俱傷的打法對誰都沒好處。
除非到了窮途末路,一方要玩完了,這才會不顧一切的殺傷普通甲士。
不到最后關頭,大家都認為自己能贏,便不愿用這種兩敗俱傷的打法。
而現(xiàn)在,京城有城防大陣護著,陣破之前,立于不敗之地。反觀云州軍,光禿禿的什么都沒有。
這讓寇陽州未到窮途末路,卻有了“兩敗俱傷”打法的底氣。
許平峰果斷放棄破陣,傳送返回云州軍陣,擋在刀氣前方,一手平伸,掌心朝外,撐起一道道灰蒙蒙的土系防御陣,在刀氣斬碎重重陣法時,另一只手抬起,輕輕一抹。
扭曲空氣的可怕刀氣,像是失去了支撐,緩緩“熄滅”。
剛才的那一瞬間,許平峰屏蔽“刀氣”,讓寇陽州有一剎那忘記自己施展了刀意,而刀氣沒有實體,是主人意志的凝聚,當寇陽州忘記它時,自然無力維持。
大庭觀眾之下,屏蔽天機之術剛起效,就會立刻失效,但這一剎那的屏蔽,針對沒有實體的刀意足矣。
化解二品武夫的刀意后,許平峰屈指連彈,讓小旗激射而出,紛紛消失,下一秒,它們于墻壁出現(xiàn),釘入墻體,破解相應區(qū)域的陣法。
他把傳送術玩出花兒來了。
只知道蠻力破壞的粗鄙武夫怎么可能阻攔住他破解陣法。
“篤篤篤”的聲音中,籠罩在京城的陣法再也無力為繼,轟然崩潰。
許平峰身形出現(xiàn)在高空,雙手拇指和食指搭在一起,將下方城墻納入其中。
十二道火焰圓陣層層疊疊,相互疊加,火靈之力瘋狂匯聚。
嗡!
氣波一震,刺眼的火柱沖天而降,似要將城頭的大奉士卒燒成灰燼。
孫玄機雙手朝天撐起十二道灰蒙蒙的圓陣,腳下的城頭迅速沙化,一道土浪逆空而上,恰好降臨的火柱撞了個正著。
土克火!
司天監(jiān)的二弟子和三弟子率先完成一次對波。
咚咚咚!
鼓聲打坐,云州軍扛著攻城器械,發(fā)起沖鋒,方甫靠近城墻,突然地發(fā)殺機,爆炸聲不絕于耳,狂奔中的士卒還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身體就被炸的四分五裂,天旋地轉。
邊上的士卒有僥幸沒死的,也被地底爆炸濺起的白磷沾染,頓時烈焰熊熊,怎么撲不滅,被活活燒成骷髏。
宋卿的地雷給了攻城士卒慘痛的打擊。
............
云州,潛龍城。
鮮血染紅鎧甲,南宮倩柔拎著戰(zhàn)刀,站在山頂,俯瞰著燃起硝煙的城池,氣質陰柔的他,罕見的多了幾分鐵血英武。
四處都是潰逃的身影,百姓們尖叫著抱頭鼠竄,昨日他們還做著京城貴民的美夢。
今日便慘遭屠戮,慘死于敵人的刀口。
潛龍城內的五千甲士在城中高手的率領下,經(jīng)過半個時辰到鏖戰(zhàn)后,漸漸不敵,轉為巷戰(zhàn)。
到此時,主力軍已經(jīng)被大奉的重甲兵剿滅,只剩幾支殘部在利用地形負隅頑抗。
南宮倩柔身后,是橫陳的尸體,都穿的光鮮亮麗,他們是五百年前一脈的皇族,經(jīng)過五百年的繁衍生息,這一脈的人口極多,單是山頂大院里,就有數(shù)百名姬氏族人。
他沒有留活口的想法,下達了殺無赦的命令。
這是南宮倩柔給皇族留的體面,否則的話,男丁且不說,就這些嬌嫩的金枝玉葉,難逃成為玩物的下場。
甲士們在荒廢的軍鎮(zhèn)里待了五個月,個個饑渴難耐,看到一頭母豬都覺得眉清目秀。
這時,一位血染鎧甲的將領大步奔出院子,來到南宮倩柔身后,抱拳道:
“南宮金鑼,兄弟們在地下室發(fā)現(xiàn)兩個女眷。”
南宮倩柔淡淡道:
“殺了便是,何須稟報�!�
那名將領臉色古怪,道:
“她,她自稱許銀鑼生母。”
聞言,南宮倩柔眉毛一揚,他已經(jīng)從懷慶侍衛(wèi)長哪里知曉了許七安的身世。
許平峰正式登上舞臺后,朝堂諸公紛紛記起這號人物,當然也就知曉他和許七安的關系。
這件事在官場高層不是秘密,不過諸公出于同樣的默契,封鎖了消息,禁止任何人傳播許七安和許平峰的關系。
諸公當然不是要替許家遮丑,只是許七安的威望對朝堂太過重要,容不得有任何污點。
侍衛(wèi)長身為天子近臣,屬于高層行列,當晚一五一十,事無巨細,統(tǒng)統(tǒng)告訴了南宮倩柔。
南宮倩柔得知許七安的身份時,一邊幸災樂禍,一邊又覺得這小子真特么的可憐。
“殺了!”
他語氣冷淡的下達命令。
豬狗不如的父母,留著何用。
“是!”
將領抱拳,領命退下,剛走出兩步,南宮倩柔又喊住了他,改口道:
“把她帶過來。”
仔細一想,南宮倩柔覺得這種事不好越俎代庖,不如帶回去交給許七安自己處置,還能收獲一波人情。
不多時,兩名甲士押著倆女子過來,南宮倩柔自動忽略了婢女,審視著容貌氣質俱佳的婦人,她神色還算鎮(zhèn)定,沒有慌亂和畏懼。
行走間步伐輕盈,明顯有著不弱的修為。
當然,這個不弱,對比的是普通人。
“你是許七安的生母?”南宮倩柔冷冰冰問道。
華服婦人左顧右盼,問道:
“我的孩兒在哪�!�
她聲音溫婉輕柔,透著貴婦人不卑不亢,不疾不徐的沉穩(wěn)。
女婢則戰(zhàn)戰(zhàn)兢兢,小臉煞白。
“這么急著找死?”南宮倩柔笑了。
他認為這個女人眼見大難臨頭,便想著找到許七安打親情牌,試圖度過此劫。
但以南宮倩柔對許七安的了解,那小子雖說不算心狠手辣,卻也是個殺伐果斷之輩。這血濃于水的牌,多半是不管用的。
婦人眼神黯淡,吸了一口氣,又問道:
“中原戰(zhàn)況如何?許平峰輸了?”
南宮倩柔淡淡道:
“他輸不輸我不知道,但你們死定了。當年你們決定把他當做棄子時,可曾想過會有今日?”
婦人苦笑道:
“大哥和族人腸子都悔青了,至于許平峰,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想殺我的心都有了�!�
南宮倩柔審視著她:
“殺你?”
婦人卻不再說話。
這時,一道人影從山腳竄起,轟隆一聲砸在南宮倩柔身邊,正是拎著一桿銀槍的楊硯。
表情冷硬如雕刻的楊硯,掃了一眼南宮倩柔身后的尸體,又看了看美貌婦人,最后望向南宮倩柔。
兩人在魏淵身邊共事多年,早有默契,南宮倩柔讀懂了他的眼神,道:
“潛龍城主沒有找到,多半是在白帝城。許平峰既然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說明放棄了云州。等清理完這里的人馬,我們便殺到白帝城去�!�
殺入山頂后,南宮倩柔只俘獲一群皇室族人,卻沒有找到那位稱帝的城主。
倒也沒太失望,對方手里要是沒有傳送玉符這類保命手段,那才奇怪。
楊硯輕輕頷首:
“無需管他。”
斬首任務,斬的可不只是那位城主,而是要把叛軍的大本營一鍋端。
蕩平了大本營,那城主即使活著,也成不了氣候了。
楊硯說道:
“殺光城中高手、甲士,便驅散百姓,放火燒了這座城�!�
等南宮倩柔點頭,他又看向美婦人:
“這個女人為什么不殺掉。”
“她是許七安生母。”南宮倩柔解釋。
楊硯恍然。
...........
“砰砰砰!”
火銃噴吐烈焰,弓弦霹靂震耳,彈丸和箭矢收割著一波波試圖沖陣的敵軍。
外城的街道上,沙袋和雜物堆成防御工事,阻斷騎兵的沖鋒,朱廣孝和宋廷風率領打更人,以及五十名御刀衛(wèi),躲在防御工事后。
前方橫陳著外城百姓和敵軍的尸體。
他們已經(jīng)打退了第三波進攻,箭矢和彈丸即將消耗一空。
朱廣孝靠向宋廷風,沉聲道:
“快沒箭矢和彈丸了,最多再頂一波,接下來就要跟這群叛軍玩命了�!�
“玩什么命,玩什么命?”宋廷風扭頭啐他一臉口水,罵道:
“豬腦子,像你這種打法,十條命都不夠。箭矢和彈丸沒了,當然是撤退,魏公在外城設了九道防線,咱們邊打邊退就是。”
城墻只是第一道防線,城墻后還有外城,外城后還是內城的城墻,就算叛軍打到內城,他們還得面對防守更加嚴密的皇城。
宋廷風和朱廣孝負責的是外城城南的第二道防線,京城四座城門,目前只有城南這邊失守,叛軍蜂擁而入。
就.........很倒霉!
宋廷風雖然沒讀過兵書,但他機靈,城門失守也不慌,京城有足夠的戰(zhàn)略縱深,防線一道又一道,完全可以和云州軍打消耗戰(zhàn)。
對朱廣孝這種人在塔在,塔破人亡的實心眼打法,嗤之以鼻。
在戰(zhàn)場上,最重要的絕不是殺敵,而是活下去。
............
皇宮。
西苑地下宮殿里,后宮嬪妃、官員家眷安置在這座避難所里。
此處距離地面六丈深,布置了屏蔽氣息的法器,縱使是高品術士,也很難在短時間內觀測到此地的異常。
嬸嬸和其他女眷一樣,嚇的像一只鵪鶉,臉色發(fā)白,美艷的臉龐布滿惶恐和不安。
許玲月沉默的陪在母親身邊,握著她的手安慰:
“娘,別怕,我們不會有事�!�
嬸嬸沒經(jīng)歷過風雨,只是個尋常婦人,哪能不怕?
“叛軍都打到京城來了,說不準立刻就打進皇宮�!眿饗鹪较朐胶ε�。
慕南梔擺擺手:
“魏淵不是活了嘛,有他在,打仗不會輸?shù)��!?br />
她一臉淡定,說道:
“再說,京城高手如云,又大,叛軍想打到皇宮可不容易,嗯,就算我們有危險,對半也是來自許平峰�!�
嬸嬸心說,那個狗東西最冷血無情,專殺親人,看來我今天是死定了。
“寧宴呢?寧宴是不是在京城?”嬸嬸抓住女兒的手,說:
“寧宴來的話娘就不怕了。”
邊上的妃嬪、官員女眷,聞言眼睛微亮,心里沒來由的安定許多。
她們在深閨中,聽慣了許七安的傳說,那是一人一刀,消滅巫神教三十萬大軍的人物。
是當今大奉第一強者,鎮(zhèn)國之柱。
有他在,叛軍再兇狂,遲早也會被剿滅。
高樓上,一身龍袍的懷慶極目遠眺,隱約看見寇陽州和許平峰在空中追逐、鏖戰(zhàn),她手里的玉符一刻都沒松過。
她這個位置,其實聽不到城外的炮火聲,但知道那里發(fā)生著激烈的戰(zhàn)斗。
魏公說,云州叛軍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叛軍打進城的時候,就是大奉關門打狗的時候。只不過那樣會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
懷慶側身,朝北境眺望。
今日是渡劫戰(zhàn)的最后一日,她在等許七安。
大奉成與敗,就看他的了。
..........
叛軍暫時還沒能攻入內城,即使是外城,也只有南城失守。
京城十二衛(wèi)和禁軍、打更人等人馬,正與叛軍展開巷戰(zhàn)、游擊戰(zhàn),短時間內分不出勝負。
但恐慌的情緒在百姓間蔓延。
他們看不清局勢,也不懂戰(zhàn)略分析,最直觀的感受就是叛軍攻打京城了,且聽火炮轟隆的聲音,沒準都已經(jīng)打進城來了。
這樣我發(fā)現(xiàn)讓市井百姓陷入恐慌當中。
大奉立國六百年,除了武宗清君側那一次,京城從未有過刀兵之災。
事實上,大部分百姓甚至不知道武宗清君側的歷史,即使知道,那也是幾百年前的往事。
他們生于京城,老于京城,印象中最兇險戰(zhàn)役是山海關戰(zhàn)役,大奉還打贏了。
所以京城的百姓是驕傲的,越驕傲,信心粉碎時造成的惶恐就越激烈。
前些天,朝廷下令布防,整個京城進入備戰(zhàn)狀態(tài),他們就開始擔憂了,看架勢,云州叛軍很可能要打進京城。
不出所料,真的來了。
內城街道空空蕩蕩,一列列士卒巡街警戒,采取宵禁措施,任何百姓都不得擅自離開家門。
這條禁令有效的杜絕了百姓恐慌引起的騷亂。
京城的兵不可能全部投入到前線,必須有一部分留下來維持秩序。
這兩三百萬百姓無人看管,要是鬧起來,造成的破壞和影響,絕對比叛軍要嚴重許多。
“叛軍真的要打過來了。”
“我現(xiàn)在懷疑潯州城大捷是騙人的,許銀鑼根本沒有打贏云州�!�
“是啊,他要是打贏了,叛軍怎么會打到京城�!�
“怎么辦,怎么辦?”
“爹,別怕,許銀鑼會打退敵人的�!�
“傻娃子,唉!”
家家戶戶關起來門來議論,擔驚受怕。
即渴求朝廷早點結束戰(zhàn)爭,又暗自咒罵朝廷昏庸無能。
反倒是孩子很純粹,認為許銀鑼會驅逐敵人,并充滿信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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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0章
天下掉下一個伽羅樹(5200)
內城。
許平志騎著馬,率領十五騎,以及五十名步行的御刀衛(wèi),不快不慢的巡視著街道。
御刀衛(wèi)們背弓掛弩,腰懸佩刀,表情肅穆。
內城戒嚴,百姓不得外出,擅自上街者殺無赦,這既然是防止百姓恐慌帶來混亂,也是為預防敵方細作暗中鼓動百姓,制造混亂。
要說京城沒有云州叛軍的細作,三歲小兒都不信。
“頭兒,你說京城能守住嗎?您聽那動靜,南城那邊似乎失守了�!�
右后方,一名年輕御刀衛(wèi)策馬追上,語氣擔憂的說道。
許平志心事重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沒有聽見。
“頭兒?”
那名年輕御刀衛(wèi)側頭,拔高聲音喊了一句。
許平志這才恍然回神,皺著眉頭:
“好好巡街,做好分內之事便可,其余事自有諸公頂著,無需多想�!�
那名年輕御刀衛(wèi)咧了咧嘴:
“您要說自有“我侄兒”頂著,小的心里就踏實了�!�
許平志現(xiàn)在是御刀衛(wèi)千戶,且是實權的千戶,足以稱得上身居要職,位高權重。
這一切當然歸功于他神乎其技的“教育”水平,京城里誰都知道,御刀衛(wèi)百戶許平志教導出蓋世英雄許銀鑼,以及兩榜進士許新年。
前者家喻戶曉,無需多言。
后者才高八斗,文能提筆,武能安邦,在戰(zhàn)場上屢立戰(zhàn)功。
時至今日,已經(jīng)沒有人腹誹許平志不當人子,埋沒了許銀鑼這個讀書種子。
許銀鑼是讀書種子不假,但讓他習武肯定錯不了。
年輕的御刀衛(wèi)小聲試探道:
“頭兒,你給個準話,許銀鑼到底有沒有把握守住京城?”
見許平志不回應,他激將道:
“您是不知道,前幾日京城布防,兄弟們都看得出來,叛軍多半是要打過來了。大伙兒都說許銀鑼是強弩之末,潯州城的大捷是大奉的回光返照。
“甚至可能根本沒有大捷,是誆騙百姓和我們這些小人物的。”
擱在平時,許平志會替侄兒辯解,很容易就被套出話。
但現(xiàn)在,他只是無聲的,默默的在心里嘆息。
大哥打到京城來了,這意味著父子倆今日會有一個結局。
許二叔和嬸嬸不一樣,嬸嬸堅定不移的站在倒霉侄兒這邊,畢竟是自己親手養(yǎng)大的崽。
但許平峰卻是許二叔的親兄弟,盡管如今兄弟倆早已形同陌路,可事到如今,一想到侄兒和大哥只能活一個,骨肉相殘,許平志心里便涌起難掩的沉痛。
..........
城內的營房里,魏淵站在京城地圖前,目光卻沒有關注地圖,而是看向手里的一面青銅鏡。
鏡子呈半月形,是殘缺的。
鏡子里映照出大戰(zhàn)的場面,這件叫做“渾天神鏡”的法寶,是許新年交給他的,有助于他運籌帷幄,實時觀測戰(zhàn)況。
魏淵現(xiàn)在只是凡人之軀,不可能參與守城。
京城四座城門,北邊是云鹿書院的張慎、李慕白、許新年等人在守,對手是前云州都指揮使楊川南。
魏淵記得,此人出身武將世家,明面上是王黨的人,三十出頭時,被任命為云州都指揮使,與他沒有太多交集,但魏淵記得楊川南父親楊召。
是個極擅長統(tǒng)兵、攻城的將才。
楊家有一本《破城十二計》的兵書,從楊召祖父那輩開始著書,傳承三代,到楊召手里才真正寫完。
據(jù)說此書將古往今來攻城之計歸類統(tǒng)合,劃分為十二計,若是公之于眾,楊家足以在兵法史上留下一筆。
不過這本書從著成之始,便被定為“一家之學”,不傳外人。
“今日得見,名不虛傳�!�
魏淵看了眼遍布裂痕北城墻,已經(jīng)不適合再繼續(xù)守下去,至多一炷香時間,張慎等人便改退走了,與南城一樣,改位巷戰(zhàn)。
西邊是恒遠、楚元縝率領禁軍和蠱族殘余戰(zhàn)士負責鎮(zhèn)守,此處戰(zhàn)況最穩(wěn),尸蠱族拉起一支悍不畏死的尸兵,配合暗蠱部神出鬼沒的暗殺術,接連打退云州軍。
對于西城門這邊,魏淵只要保證充足的炮彈和滾木支援。
東邊是打更人金鑼們率領京城十二衛(wèi),以及禁軍五營中的百戰(zhàn)營鎮(zhèn)守。
此處戰(zhàn)況最慘烈,面對的是玄武軍的重甲士,這些武裝到牙齒的悍卒,火銃和箭矢無法傷其分毫。
依仗法器重甲、戰(zhàn)刀,連精銳中的精銳,皇城禁軍都不是他們對手。
配合云州方的四、五品武夫,可謂所向披靡。
好在四品高手不多,城墻保存完好,還能堅持。
守衛(wèi)最薄弱的南城,在魏淵故意網(wǎng)開一面的情況下,已經(jīng)失守。
魏淵在南城埋了大量地雷,民房里藏著兩千甲士,主干道架了十六座火炮,百姓早已清空。
云州軍一旦深入其中,大奉軍就順勢關門打狗,給予痛擊。
但戚廣伯一直穩(wěn)打穩(wěn)扎,只派不多不少的部分兵力進攻城南,一邊于守軍鏖戰(zhàn),一邊摸清路況。
京城道路復雜,摸不清路況就一頭扎進來,很容易被大奉軍依靠地形優(yōu)勢,分而化之,各個擊破。
“倒是不錯的帥才的�!�
魏淵一邊冷靜下達命令,根據(jù)各處情況調派人手,一邊關注渾天神鏡內的畫面。
“觀照寇陽州!”
魏淵沉聲道。
渾天神鏡一邊叨叨著廢話,一邊映照出寇陽州的情況。
之所以不照許平峰,是因為這超出了渾天神鏡的能力范圍,會遭到反彈。
而寇陽州是己方盟友,不會拒絕魏淵的觀照。
魏淵掃了一眼,微微搖頭,并非寇陽州和許平峰的操作有什么問題,事實上,兩人都是高手,互相見招拆招,極為精彩。
只是仍然難逃武夫與其他體系戰(zhàn)斗時的窠臼,所以沒有過于驚艷之處。
大概也只有許七安這種手段迭出的武夫,才能打破武夫和其他體系戰(zhàn)斗時,誰都奈何不得誰的窘境。
不過,魏淵注意到一件事,兩人越打越往內移,朝著皇宮方向而去。
“觀照姬玄!”
魏淵下達命令,讓渾天神鏡轉移了視角。
畫面中,一道黑影顯現(xiàn),亂發(fā)飛揚,身上甲胄破爛,露出健碩的上半身,戰(zhàn)神般桀驁不羈。
他掌心握著一枚玉符,輕輕捏碎,清光升騰間,消失不見。
空中便只剩一襲白衣,孫玄機左顧右盼片刻,猛的扭頭,望向皇宮方向。
“意在皇宮啊�!�
魏淵挑了挑眉。
............
皇宮上方。
許平峰袖中飛出一塊小巧的四方臺,輕輕一推,四方臺飛出的剎那,便撞入傳送法陣中。
下一刻,轟一聲砸在皇宮內,化作一面高七尺,長寬約一丈的高臺。
高臺上清光一閃,出現(xiàn)姬玄披頭散發(fā)的身影。
他直接通過傳送玉符,借助許平峰的傳送臺來到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