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佛陀便是圣山,圣山便是佛陀�!�
什么意思?佛陀變成了山?凈塵和尚皺緊眉頭。
..........
在長達(dá)數(shù)天的空間轉(zhuǎn)換后,許七安和九尾狐看見前方出現(xiàn)一只巨大的怪物,祂的身形堪比山岳,皮毛呈黑色,有著類似山羊的身軀,頭頂六根彎曲的長角猶如荊棘。
荒!
他們終于趕上荒了。
比荒更遙遠(yuǎn)的地方,有一道沖天而起的光柱。
監(jiān)正所說的,象征著大劫的東西........許七安和九尾狐精神一振,心跳加快。
與此同時,前方緩步前行的荒,突然停了下來,然后,祂“緩慢”的扭過頭來。
一人一狐一神魔,六目相對。
荒表情出現(xiàn)明顯變化,就像是發(fā)現(xiàn)寶藏的人,突然察覺到后面來了兩個虎口奪食的家伙。
恰好此時,許七安當(dāng)著祂的面,緩慢的完成了一次短距離傳送。
空間法器........荒的黃金瞳猛的收縮一下。
..........
PS:時間設(shè)定出bug了,已修改,領(lǐng)域里和外界的比例是10:1。
第868章
守門人的秘密
“監(jiān)正!”
荒“緩慢”的張開血盆大口,沒什么情緒的說了一聲。
雖然不知道老東西什么時候,用了什么辦法見許七安,但他手上那件空間法器,毫無疑問是監(jiān)正贈予的。
身后那片“空間領(lǐng)域”,祂又不是沒走過。
而能把殘留在那里的靈蘊煉制成法器的,普天之下,大概只有身為一品術(shù)士的監(jiān)正才有這樣的實力。
同時,荒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
他果然是守門人!
借助這座島上“門”的力量,以特殊的方式短暫掙脫封印,這同樣是守門人才具備的特性。
即使是超品也不能在未掌控“門”之前,就使用它的力量。
“追上祂!”
九尾狐身后的九條尾巴,宛如觸須一般拍打地面,像是擂鼓的將士。
當(dāng)然,這個動作被放慢了十倍。
不能掉以輕心啊,雖然咱們是在競速,但玩的是暴力摩托.........許七安緩緩取出鎮(zhèn)國劍和太平刀,后者被他丟給了九尾狐。
這幾天的時間里,兩人頻繁溝通,商議了詳細(xì)的對敵計劃,以及應(yīng)對方式。
根據(jù)荒的靈蘊特性,雙方一旦開始玩起競速,對方會采取的手段無非三種:
一,加快前進(jìn)速度,趁著雙方還有差距,搶先度過這片區(qū)域,奪得寶貝。
二,掄起棒球就是一頓致命打擊,把膽敢追上來的狗男狐女干掉。
三,實在沒辦法,不顧一切施展天賦神通,吞噬萬物。
等九尾天狐接過太平刀,許七安又“緩慢”的揚起手腕,掌心對準(zhǔn)荒,讓那枚宛如玻璃的眼球亮起。
他打算把荒所處的空間轉(zhuǎn)移到遠(yuǎn)處,利用這種方式把祂丟的遠(yuǎn)遠(yuǎn)的。
這是他和九尾狐商量出最簡單且有效的辦法。
首先,荒不會空間法術(shù),對于這樣的操作無可奈何。其次,祂已經(jīng)處在“負(fù)載”狀態(tài),若敢以吞噬靈蘊的方式化解此招,必然陷入沉睡。
就在這時,人面羊身的怪物,身軀陡然暴漲,本就堪比山岳的體型又龐大了幾圈,高了上百米。
這個過程不快,甚至緩慢,但祂突然拔高的個頭,超出了許七安切割的空間面積。
原本切割出的空間面積,恰好能把荒囊括其中,可當(dāng)?shù)k體型膨脹之后,部分肢體延伸到了空間之外。
平靜如鏡面的空間,驀地泛起波紋,繼而撫平,歸于平靜。
空間轉(zhuǎn)移失敗了。
荒的肉身太過強大,祂就像是一根楔子,把兩個空間連接在一起,空間轉(zhuǎn)移附帶的切割力無法像切割九尾狐一樣,分割荒的身體。
失敗是必然的。
荒酷似人類的面孔,緩慢的露出一抹冷笑。
“對于我們神魔來說,身軀想要多大,就有多大,反之亦然。”
此時,祂距離時間緩慢領(lǐng)域邊緣已經(jīng)很近,不做猶豫,說完之后,荒龐大的身子主動往前一撲,龐大身軀以慢了十倍的速度,緩緩撲倒在地。
轟隆一聲,地面震動,掀起漫天塵埃。
而就連塵埃揚起的速度,也無比緩慢。
摔倒了?祂想做什么?
許七安和九尾天狐腦海里閃過同樣的疑惑。
堂堂遠(yuǎn)古神魔,突然跌一跤是怎么回事,仗著自己年紀(jì)大,想訛我嗎........許七安暗自嘀咕,他沒有因為心里的吐槽而放松警惕。
荒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跌倒。
這時,九尾天狐似乎發(fā)現(xiàn)端倪,語氣微變,道:
“祂過界了.......”
許七安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瞳孔略有收縮。
荒以前肢伸直,后肢蹬直的姿勢平趴在地上,這姿勢讓祂看起來有些滑稽,甚至有幾分蠢萌。
祂距離領(lǐng)域的邊界已經(jīng)很近,這么一摔,兩只蹄子竟然成功伸出了領(lǐng)域。
糟糕�。�
許七安和九尾狐臉色難看起來,前者看了一眼地平線盡頭,沖天而起的那道光芒,咬緊牙關(guān)施展空間跳躍。
荒的兩只蹄子探出領(lǐng)域后,再不受時間流速的限制,“篤篤篤”的刨動地面,奮力前爬,試圖把身子拉出來。
蹄子刨地產(chǎn)生的動能,同樣被時間放緩了十倍,因此祂的身軀沒有立刻脫離領(lǐng)域。
可是,這比剛才一步一步的速度可要快多了。
這也太狗了吧,你有沒有身為超品神魔的尊嚴(yán)和逼格.........許七安急的在心里爆粗口,來不及了,依照這樣的趨勢,荒會比他們早好幾個時辰脫離領(lǐng)域。
這片領(lǐng)域的幾個時辰,就是外界的好幾天。
好幾天的時間,黃花菜都涼了,荒不但可以暢通無阻的拿到寶物,還能洗個澡睡個覺,養(yǎng)足精神來宰他們。
嘭嘭嘭!
刨地聲宛如地震,一聲聲的傳入耳中,聲音很緩慢,但許七安清晰看見荒的兩只蹄子,簡直堪比十二缸的打樁機,曠野上飛快刨出兩道深坑。
如此可怕的動能,即使經(jīng)過削弱和減慢,荒的龐大身軀依舊以可觀的速度挪向前方。
“玉碎無法有效的阻止荒,到祂這個層次,什么樣的傷都不過是區(qū)區(qū)致命傷,反而我自己會因為出手攻擊,而無暇進(jìn)行短距離傳送..........攻擊類的手段不奏效。
“七絕蠱沒有束縛方面的手段,控制類的就更不可能,初入超凡的蠱術(shù)怎么可能控制荒........”
他在腦海里苦思對策,只恨自己是個粗鄙的武夫。
如果是儒家的話,口含天憲,言出法隨,念一聲:臭弟弟你在我胯下!
啥事都搞定了。
這時,許七安看見身邊的九尾狐,沉著冷靜,“不疾不徐”的取出渾天神鏡,對著荒遙遙一照。
遠(yuǎn)處的荒立刻察覺到有針對元神的法器觀照自己,滿心的不屑,嗡嗡笑道:
“如果是超品層次的法寶,我自認(rèn)倒霉。
“區(qū)區(qū)一把破鏡子,等它對我產(chǎn)生影響,我早已脫離這片區(qū)域�!�
兩句話祂說了很久,但蹄子沒停,又成功把自己往外挪了一段距離。
“好國主!好姐姐!”
許七安卻振奮起來,他于九尾狐操作中得到了靈感,念頭一動,浮屠寶塔從地書碎片中飄出。
雖然他是粗鄙的武夫,但他法寶多啊。
浮屠寶塔的塔頂,浮現(xiàn)一道雙手合十的金身法相,腦后一輪象征智慧的七彩光輪,緩緩逆轉(zhuǎn)。
........荒一聲不吭的開始刨地,速度比剛才快了不少。
笑不出來了。
漸漸的,祂對自己現(xiàn)在做的事情產(chǎn)生了一絲迷茫,不知道意義在哪里。
他的思維運轉(zhuǎn)變慢,智商有所下滑。
如果是正常狀態(tài),這并不會給祂造成任何傷害,但隨著智商的降低,祂立刻察覺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在拉扯著自己。
頭頂像是有道旋渦,在召喚他,拉扯他。
而這股力量間接助長了迷茫的念頭,越拉扯,智商越低,智商越低,拉扯的力道越大。
相輔相成。
黃金瞳漸漸渙散,失去銳利,荒慢慢的變成了地主家的傻兒子,得了失魂癥或先天智力低下的傻兒子。
目光呆滯,時不時刨一下地面。
祂的本能驅(qū)使著祂繼續(xù)刨地,但刨地的理由,已經(jīng)記不起來了。
許七安和九尾狐集兩大法寶之力,短暫的控制住了荒。
更準(zhǔn)確的說法,是集兩大法寶之力,控制住了被時間緩慢領(lǐng)域束縛住的荒。
“無法控制太長時間�!�
九尾天狐提醒道。
抓住這個機會,許七安一刻不停的施展空間轉(zhuǎn)化,一步步的追趕上荒,超越荒。
過程中,兩人持續(xù)對荒進(jìn)行著降智打擊和勾魂操作。
如果不是這片時間流逝緩慢的領(lǐng)域限制住了荒,他們想控制住一位遠(yuǎn)古神魔,絕對沒有那么輕松。
終于,兩人來到領(lǐng)域邊緣,看清了前方光柱的真面目。
九尾狐怔怔的望著前方,通天光柱之中,是一道輪廓清晰的光門,高達(dá)百丈,氣勢恢宏。
這道光門立于層層疊疊的白骨之上。
仿佛是白骨鑄就了它的王座。
但它又不是純粹的光門,它糅合了風(fēng)雨雷電、陰陽五行、天干地支,糅合了萬事萬物,猶如世間一切事物的聚合體。
它象征著天,象征著地,象征著力量,象征著知識,象征著法則。
銀發(fā)妖姬在看到光門的剎那,便明白了監(jiān)正的意思。
它無法用語言來精準(zhǔn)的描述,因為它是一切事物的象征,包含了所有。
突然,她聽見許七安似癡迷似夢幻似感慨的說道:
“好一把絕世寶刀,如果我能擁有它,我將有開天之能�!�
???
狐貍精的耳朵撲棱的抖了一下,茫然又困惑的看著身邊粗鄙的武夫。
寶刀?
哪里有寶刀,那不是一扇門嗎。
她正想開口詢問,眼角余光注意到“荒”呆滯的瞳孔,正緩緩恢復(fù)焦距。
“祂的元神太強大了,我拉不住祂了........”
渾天神鏡的器靈說道。
攝魂是它最強大的手段,但這位遠(yuǎn)古神魔實在太過強大,渾天神鏡施展全力,也只是與祂處于拔河狀態(tài)。
連攝出元神都做不到。
這還是有兩大外力相助的情況下。
“走......”
九尾天狐言簡意賅的提醒道。
許七安早已完成了一次空間轉(zhuǎn)換,帶著她來到邊緣地帶,接著,在荒漸漸清醒過來的目光中,又進(jìn)行了兩次空間跳躍,終于順利的擺脫了時間遲緩的領(lǐng)域。
這一瞬間,一人一狐舒服的忍不住想嘆息。
這種舒服不是來自肉身,而是靈魂,念頭豁然通達(dá),前所未有的輕松。
“真是一柄絕世寶刀啊�!�
許七安目光遠(yuǎn)眺,聲音低沉的說道。
九尾天狐終于忍不住開口,神色復(fù)雜的看著他,“這不是刀,是一扇門�!�
??
許七安和剛才的九尾狐一樣,腦子里飄過兩個問號。
他皺了皺眉:
“可我看到的確實是刀�!�
九尾天狐想了想,猜測道:
“也許因為你是武夫。”
國主啊,你也染上遇事不決先辱武的毛病了……許七安分析道:
“也可能是每個人看到的都不一樣?所以監(jiān)正才說,無法準(zhǔn)確的描述它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他的猜測并沒有得到九尾狐的認(rèn)可,銀發(fā)妖姬看他的表情愈發(fā)奇怪。
“監(jiān)正的意思,我大概已經(jīng)理解,但并不像你說的那樣�!彼龘u搖頭。
“刀?為什么你看到的會是刀�!�
荒的聲音從后方傳來,祂已經(jīng)恢復(fù)了清醒,近三分之一的身軀還在領(lǐng)域里。
明明大勢已去,祂卻無比的平靜,絲毫不慌不急。
祂不急,許七安更不急,抱著白嫖的心理,問道:
“你看到的是什么?”
荒淡淡道:
“門!”
許七安挑了挑眉:
“你和國主看到的是一樣的,因為都是神魔?”
神魔后裔也算神魔。
荒沉默不語,似乎也無法給出答案。
因為亙古以來,許七安大概是第一個見到它的人族。
“你似乎一點都不急,這不像你�!�
許七安審視著荒。
雙方打過不少交道,他知道荒是一個脾氣不是太好的神魔,不會也不屑壓制自己的情緒。
“我為什么要急?”
荒的黃金瞳往上翻,看了一眼自己的頭頂,酷似人臉的面孔露出嘲弄之色。
這個時候,許七安才注意到荒頭頂?shù)牧L角,消失了五根,只剩下一根獨角。
“我把監(jiān)正封印了�!钡k說。
“我知道。”他說。
“不,你不知道�!被牡恼Z氣里帶著得意,道:
“之前的封印并不算太強,六角合一才是我能施展的,最強大的封印。你不想知道我為什么直到此時,才把監(jiān)正徹底封印嗎�!�
許七安默然,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我等待著進(jìn)入神魔島,試探他是否能借用此地的力量。如果可以,那他必是守門人。如果不可以,他便不是。
“但監(jiān)正老奸巨猾,我正愁如何不著痕跡的試探,讓他主動暴露。你的到來,正好給了我機會。”
荒說道。
許七安忽然想到不久前,荒見到他們,喊出“監(jiān)正”兩個字時,語氣里沒有太多的情緒,比如憤怒、意外。
沒有意外和憤怒,意味著對方并不怕自己捷足先登。
但是,祂哪來的底氣?
荒嗡嗡笑道:
“你并不知道這扇門代表著什么,但我知道,我還知道,除了守門人,沒有任何生靈可以得到它、靠近它。
“嗯,超品也可以,可惜你我都不是�!�
許七安和九尾狐臉色凝重的對視一眼,他們知道荒的底氣了。
守門人捏在手里,即使被人捷足先登,也不怕寶貝落入他人之手。
六角合一的封印,則讓監(jiān)正徹底失去借用神魔島力量的機會。
這種活了太長久的生靈,果然都不好對付……許七安吐出一口濁氣。
荒悠哉哉的說道:
“想離開神魔島,必須重新穿越這片令人作嘔的領(lǐng)域,你們現(xiàn)在逃,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我為什么要急,該急的是你們�!�
這.......九尾天狐有些茫然,她辛辛苦苦吞噬青丘狐靈蘊,抱著死一次,甚至多次的覺悟來到這里。
為的是什么?送死嗎!
她忍不住看向許七安,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半點都不焦慮。
九尾狐心里一動,隱約把握住了什么。
這時,她聽見荒頭頂?shù)哪歉毥牵瑐鱽肀O(jiān)正的聲音:
“許七安,拿著太平刀,到光門里面去�!�
許七安露出笑容:
“就等您這句話,另外,那是刀不是門!”
他沒問原因,從九尾狐手中接過太平刀,朝著屹立在累累尸骨之上的那口寶刀掠去。
荒的黃金盟驟然銳利,意識到了不妙,沉聲道:
“你想做什么?你想讓他做什么?”
監(jiān)正直言不諱的說道:
“讓他成為守門人�!�
九尾天狐脫口而出:
“什么?!”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要么就是監(jiān)正說錯了。
讓他成為守門人……荒的心情和九尾狐差不多,道:
“你,什么意思?守門人不是你?”
監(jiān)正笑了起來:
“誰告訴你我是守門人,我承認(rèn)了嗎。”
荒的呼吸驟然急促,隔了幾秒,祂狀若發(fā)狂的咆哮起來:
“不可能!
“你一定是守門人,你就是守門人!守門人來自香火神道,來自術(shù)士體系。”
之前的種種的跡象,都說明監(jiān)正是守門人,如果他不是,那么種種跡象就無法解釋了。
包括利用神魔島的力量。
荒清楚的知道大劫的秘密,知道守門人象征著什么。
不是守門人的話,是絕對做不到監(jiān)正這一步的。
“錯了!”
監(jiān)正的聲音從獨角里傳出,平靜而淡然:
“你在海外待了太久,九州的事你知道多少?
“你知道佛陀和巫神,為什么要扼殺一品武夫嗎。
“因為守門人只能出自武夫體系�!�
荒嘶聲咆哮道:
“如果你不是守門人,那你又是什么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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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9章
吞噬萬物
“我是什么東西?”
監(jiān)正嘆了口氣,語氣里帶著一絲心酸:
“我只是個被人遺忘,被弟子篡位,被辛苦扶持的粗鄙武夫看不起的,區(qū)區(qū)天命師!”
“不要和我開這種無聊的玩笑!”荒面目猙獰的嘶吼起來。
監(jiān)正性格其實也很惡劣,他教導(dǎo)出那些性子古怪的弟子,不是沒有道理.........邊上的九尾天狐心想。
說實話,易位而處,如果她是荒,聽到監(jiān)正的回答,也會忍不住想打他一頓。
另一邊,許七安耳聰目明,監(jiān)正和荒的對話也沒刻意壓低聲調(diào),聽的一清二楚。
不知道為什么,他沒有太多的驚訝,甚至有一種靴子終于落地的輕松感。
心里的某些猜測,在監(jiān)正說出“幫他成為守門人”的那一刻,都得到了證實。
他轉(zhuǎn)而把注意力集中在光柱內(nèi),“讓神魔隕落的東西,居然是一把刀?一把純粹由光凝聚而成的到.........”
許七安既有些相信,有有點不信。
相信是因為,這把刀給他仿佛能斬斷一切的感覺,應(yīng)該是極為稀有的寶物。
但配不上傳說中“大劫起因”的重要性和位格。
“監(jiān)正說過,這是第一次大劫的起因,而不是第二次的,是因為這個?”
他邊想著,邊收回目光,俯瞰下方。
一具具白骨堆積在平原上,它們有的已經(jīng)朽爛,變的殘缺,風(fēng)化成塵埃,早看不清生前的模樣。
越靠近光柱,白骨堆積的越多,到中央地帶時,白骨已經(jīng)形成一座高臺,仿佛是王的御座。
這些都是神魔?
突然,許七安撞在了一道無形的墻壁,墻壁由光幕凝成,被一品武夫堅硬的臉皮撞出水波般的紋路。
他無法靠近光柱。
荒似乎就在等待這一刻,黃金瞳驟然銳利。
噗....咔擦....全身心都在許七安身上的九尾狐,聽見了血肉裂開,骨骼斷裂的聲音。
她霍然扭頭,看見的是荒展開的血盆大口,宛如暗紅色的深淵。
荒自斷了身軀,把自己從后腰位置分成兩半,后腰以下留在時間緩慢的領(lǐng)域里,后腰以上獲得自由。
身為遠(yuǎn)古時代存活的神魔,祂永遠(yuǎn)不缺應(yīng)對困難的手段。
先前是因為捏著監(jiān)正這張王牌,有恃無恐,因此沒有選擇血腥自殘的方式來脫困。
眼下,監(jiān)正既然說出了這一席話,有意扶持許七安成為守門人,不管是真是假,祂都必須要做出應(yīng)對,不能任其發(fā)展。
沒錯,荒即使到現(xiàn)在,也沒有完全相信監(jiān)正的話。
與荒的龐大體型相比,九尾狐就像是微小的塵糜,真正的連塞牙縫都不夠。
銀發(fā)妖姬本能的想要避開,盡管成功晉升一品,但被一頭吞噬萬物的神魔吞入腹中可不是鬧著玩的。
可她旋即意識到,荒真正想吞的不是自己,而是許七安。
這是祂佯裝的攻擊,之所以這么做,就是逼她忌憚退讓,因為已經(jīng)晉升一品的她,哪怕打不過“半步超品”的荒,也有與祂糾纏的資本。
而時間恰恰是荒最缺的。
想明白這點后,銀發(fā)妖姬美眸一睜,打消躲避的念頭,身后九條尾巴豁然沖起,宛如一根根直入云霄的巨柱。
狐尾無限膨脹,張牙舞爪,一部分迎向深淵巨口的上顎,一部分下沉,抵住下頜。
九條粗如天柱的尾巴,就這樣宛如觸手抵住了荒的血盆大口,讓它難以閉合。
與此同時,九尾狐往地上一趴,雪白藕臂化作前肢,白皙的皮膚底下鉆出一層層又厚又長的白毛。
臉頰拉長,同樣長出雪白長毛,雙眼化作碧綠的獸睛。
清亮的長嘯聲回蕩在天地間。
一只身軀龐大如山岳的白狐出現(xiàn),她高貴優(yōu)雅,妖冶魅惑,宛如世間最美麗的靈獸。
“吼!”
荒發(fā)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吐沫噴射如雨,碩大的頭顱猛的一沉,狠狠撞在白狐臉上,撞的她腦袋一歪,身軀踉蹌。
噗.......那根封印著監(jiān)正的彎曲獨角,兇狠的刺入白狐的胸口,殷紅的鮮血灑落如雨。
白狐臉部肌肉皺起,齜出獠牙,狠狠咬噬在荒的后頸,咬下一塊血肉。
同時,九條尾巴纏住荒的身軀,霍然收緊,像蟒蛇絞殺獵物那樣發(fā)力。
兩只體型龐大的怪物,以最原始的方式廝殺著,啃咬著,每一個動作都造成地震般的效果,每一次碰撞都掀起可怕的風(fēng)暴。
他們的戰(zhàn)斗仿佛把時間推回了遠(yuǎn)古時代,那個充滿暴力和無序的蠻荒時代。
..........
“她撐不了多久�!�
許七安左手掌心貼著光幕,猛的發(fā)力,光幕劇烈抖動了一下,竟承受住了一品武夫的可怕蠻力。
想打破這道屏障,怎么也得半步武神..........許七安念頭轉(zhuǎn)動間,看向了手里的太平刀。
沒有猶豫,他揚起右手的太平刀,朝著光幕狠狠刺去。
光幕無聲無息的裂開,但又沒有完全崩潰,就像被刀劃破的布帛。
果然.........他不覺得意外,甚至認(rèn)為就該如此。
太平刀是監(jiān)正煉制的,材料也是監(jiān)正出的。
監(jiān)正讓他帶著太平刀過來時,許七安心里就有了預(yù)感。
手腕一翻,太平刀朝上逆撩,割開一道豁口,許七安抬腳踏入光幕之內(nèi)。
進(jìn)入光幕后,許七安對“刀”的感知又發(fā)生了變化,它依舊散發(fā)著煌煌神威,仿佛能斬斷一切。
但絕世鋒芒的背后,多了一份厚重感。
這份厚重感來源于守護。
許七安心里,莫名的多了一種想要守護的念頭。
盡管他自己也沒想明白要守護的東西是什么。
嗡嗡.........太平刀劇烈震動,刀靈的念頭傳入許七安心底:
“它就是我,我就是它!”
它就是我,我就是它.........許七安心里重復(fù)念叨了幾遍,他目光微微閃爍,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松開了太平刀。
這把自從他晉升一品后就沒啥卵用的破刀,“咻”一聲飛向光柱,飛向那把由光聚合而成的“刀”。
兩者漸漸重合在一起。
“嗷吼!”
遠(yuǎn)處,荒的喉嚨里迸發(fā)出困獸般的咆哮,祂似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yán)重性。
因此怒吼聲里,除了憤怒之外,又多了幾分焦慮。
祂雙蹄一踏,把九尾狐死死按在地上,而后便是瘋狂的撕咬,每一口都要撕扯下一大塊血肉。
場面無比血腥。
咬開血肉,咬斷骨骼,九尾狐發(fā)出凄厲的哀鳴,四肢瘋狂踢蹬,九條狐尾巴像是瀕死的野獸在做最后的掙扎。
她作用在荒身上的力量,在觸及到對方身體時,會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吞噬、化解,威力大減,這是荒天賦神通的另一種展現(xiàn)。
再加上原本力量就不如這位遠(yuǎn)古神魔,此時,終于支撐不住。
能堅持這么久,還得多虧狐貍尾巴上蘊含的精血在為她充能。
“咔擦!”
九尾狐的脖頸被生生咬斷,腦袋被荒叼在嘴里。
同時,祂腦袋一沉,挑起白狐的身軀,獨角亮起,一道道詭異玄奧的紋路遍布全身。
祂要吞噬九尾狐的靈蘊,即使這樣會讓自身被動的陷入沉睡。
到了這一步,荒同樣已經(jīng)退無可退。
九尾天狐再次發(fā)出凄厲的哀鳴,魔音灌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