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可她的手剛握住扁擔,還沒等發(fā)力將水桶挑起。
桶里的水被賀知瑤一腳踢翻,水花四濺。
整個人下意識地倒向一旁,剛換的干凈衣服瞬間沾滿了泥土。
賀知瑤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歪著頭,一臉無辜地說道:
“嫂子,我還不會打水,你能教教我嗎?”
她親昵地伸手挽住溫書儀的手臂。
溫書儀皺眉,本來就不喜歡跟別人親近的她,剛站起身下意識地甩開賀知瑤的手,只見賀知瑤一腳踩空,直直地朝著水井墜落。
溫書儀心下一緊,想都沒想,立刻伸手去抓賀知瑤的手,想要拉她一把。
沒想到的是賀知瑤拼命松開她的手,水花濺起,賀知瑤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井口。
溫書儀還沒反應過來,腰部突然直接受到重重的一腳,整個人都被踹得飛了出去。
她倒抽一口涼氣,手肘與膝蓋處的衣物已被磨破,幾縷棉絮翻卷出來,鮮血從擦破的皮肉一點點滲出來。
她抬眼望去,只見穿著軍裝的段淮川直接跳下井,落水的濺起無情地濺在她的臉上。
不知不覺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這里,提著扁擔的婦女站在人群后頭竊竊私語。
“好像是這女的把人推下井了�!�
“不會吧?看著不像啊,這姑娘平時挺文靜的�!�
“誰說得準呢,而且她可是資本家出身,說不定骨子里就……”
井口的水面一陣翻涌。
段淮川濕透的頭露了出來。
士兵們趕忙將繩索拉緊,七手八腳地把他和賀知瑤拉上來。
段淮川剛一上岸,連身上的水都顧不上擦,便徑直朝著溫書儀沖了過來。
“溫書儀你有完沒完!”
“知瑤不過是想跟你學學打水,你就怎么容不下她?”
“把她往井里推,你安的什么心?”
溫書儀無法相信眼前陌生的男人是以前說一輩子都對她好的男人。
“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惹事。”
“你以為你還是在首都那個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呢?在這海島上,就得守規(guī)矩,別仗著有點文化就肆意妄為!”
段淮川發(fā)完脾氣,轉身抱起地上的賀知瑤上了車。
段淮川把賀知瑤放在了他車的后座。
一般接團長上班的車只有團長和開車的人坐,就連溫書儀進島的時候只坐過一次,之后段淮川都不允許了。
汽車飛馳而去,溫書儀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原地。
還有幾天,只要拿到回信,她立刻就走。
家里她住不下去了,回到家后,溫書儀將自己的衣物一件件從衣柜里拽出塞進行李箱。
她搬出了家,住進了招待所。
在這里,她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一個人孤零零的來,現在也準備一個人孤零零的走。
段淮川明明知道她搬出去卻沒有任何動靜。
沒有四處尋找,沒有一絲挽留,甚至連一句關心的話語都沒有。
就連賀知瑤都住進了他們之前的家。
段淮川是篤定了溫書儀不會離開他。
她這樣的身份背景自己根本無法獨立生存,最終只能乖乖回去找他。
當晚,溫書儀正在收拾東西,半掩著的門一下被推開。
一個女人大大咧咧地闖了進來。
“誒呀!這是什么洋玩意!”
她扯著大嗓門,幾步就跨到了溫書儀的行李箱。
眼里閃爍著貪婪的光,手也沒閑著,在行李箱翻來翻去,把溫書儀原本疊放整齊的衣物翻得亂七八糟。
“你是誰,為什么闖進我的房間!”溫書儀高聲質問。
女人卻像沒聽見樣的,“這布料摸著就是不一樣,一看就值錢�!�。
“你要再這樣,我就要招待所的人了!”
女人這才哼了一聲,把手縮了回去,扭身,大搖大擺地走出房間,嘴里還罵罵咧咧:
“不看就不看,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就是有點臭錢,有什么好神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