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都沒太在意,他倒好意思生氣了。
而且之前趕他都不肯走,她不催,他反倒直接出去了,招呼都不打一聲。
沈姒輕輕地瞇了下纖麗的眼,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哪里別扭。
她一手舉著輸液瓶,蹲下了身,將鈔票和文件收進保險柜,視線掃到壓在底下的一張宣紙。紙張有些泛黃,墨跡褪了一點,但還能認(rèn)出是她從前的筆跡。
【斷橋不斷,孤山不孤,
只愿長橋不長情誼長,一切從歡�!�
人說“斷橋不斷,肝腸斷
;孤山不孤,君心孤”,她練字的時候覺得兆頭不好,刻意去掉了一半,只寫全了后半句,反倒忘了梁祝長橋惜別,雖然兩情相悅,最后也沒落得個圓滿結(jié)局。
現(xiàn)在看來,還是順其自然比較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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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晟揉了下眉心,腦子里想的還是她的手,心底的燥意又竄起一寸。
歐洲的山城浪漫如詩,繁花著錦,擁簇著巴洛克式的建筑。別墅前綠草如茵,金鳶尾香氣幽微,泥灰色的雕像立在兩側(cè),恍若一場經(jīng)年隔世的夢。
總助一直等在外面,見他出來,才示意司機將車開過來。
“這是需要您過目的文件,電子版已經(jīng)整理發(fā)您郵箱里的�!笨傊嫠_車門,將文件遞給他,“國內(nèi)有事聯(lián)系你,問您有沒有時間視頻會議�!�
齊晟翻腕看了下時間,“五分鐘后�!�
總助迅速給了對面回復(fù),邊拉開副駕駛的門邊詢問,“您要去哪兒?”
“你去把隔壁買下來�!饼R晟的手按住倒數(shù)第二顆紐扣,眸色沉了沉。
總助眼觀鼻鼻觀心,不用多想就猜到他被趕出來了,公式化地提醒,“您在蒂羅爾和Poestling
Berg斜坡上還有兩套別墅,車程不遠�!�
齊晟掀了掀眼皮。
不需要他說什么,總助就知道自己多嘴了。很明顯,他要離這兒近的。
總助垂眼應(yīng)下。
沒離太遠,也沒訂酒店。助理的速度一向高效,應(yīng)該用不了多長時間,齊晟坐在后座連線國內(nèi)視頻會議。
“第二輪公告發(fā)出去了,現(xiàn)在是北京時間22點15分14秒,這才不到兩個小時,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跟風(fēng)買投了。”傅少則輕嘖了一聲,戲謔道,“你也不怕招來大規(guī)模的反向做空?”
“多空對做本來就在預(yù)料之內(nèi),”齊晟揉了下眉心,不太在意,“盯著點兒那幾家對沖基金,吩咐人每天匯報一次。讓段聿白動作再快點兒�!�
“歐洲市場的《反壟斷法》官司可不好打,國內(nèi)外都不看好這場官司,”傅少則面色微凝,“這才5個月,小白已經(jīng)打破最快進程記錄了�!�
他的嗓音低了低,“不過法院判決下來前,官股障礙你不管了?”
齊晟輕敲了下桌面,依舊漫不經(jīng)心,“虧損多少我擔(dān)著,繼續(xù)買進�!�
傅少則挑了下眉,跳過這話題。
“還有一件事,你自己看看,”傅少則敲了敲鍵盤,轉(zhuǎn)過來一封郵件,“邵城那邊兒賀家一伸手就揪住好幾個,要是按老黃歷,事兒不大的都重拿輕放,但這次都快被賀九按死了�!�
他點到為止,也意味深長,“最近的風(fēng)向可有點不對勁啊�!�
“邵城那邊手腳不檢點,活該被拿捏�!饼R晟壓著眉眼,表情陰鷙起來。
“話是這么說,大家都在一個圈子里混,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哪有直接一竿子打死的?”
傅少則身子朝后仰了仰,不溫不火地說了句,“你就不該在這檔口出國�!�
以藍核和君建為首的兩大派系,一個側(cè)重于產(chǎn)品和聯(lián)營合營,一個側(cè)重于運營和全面并購,這兩年互相捅刀子下絆子的情況就沒少過。錢里刀光影,玩陰謀陽謀的大眾基本看不到,能看到的都是鉆政策空子、皮包、做空、商業(yè)間諜進監(jiān)獄,甚至讓人覺得方式過于離譜而上頭條的。
這幾年兩個派系一直維持著微妙的平衡,還沒真正撕破臉面。
因為市場不同,投資方向和戰(zhàn)略布局不同,也是為了避免踩壟斷的紅線,未來幾年應(yīng)該都不會出現(xiàn)一家獨大的局面,不過互碰對方戰(zhàn)線、打造競品突破市場封鎖的嘗試一直沒有結(jié)束。
“我不出國,等不到他出手�!饼R晟很輕地笑了下,緩慢地?fù)軇又箝g的佛珠,笑意不達眼底。
“我還以為你是為了個女人才追出國的。”對面?zhèn)鱽淼穆曇魬蛑o。
第32章
我見猶憐
泳池
“為她?”
齊晟輕嘲,
懶懶散散地朝后靠去。后視鏡里清晰地映出他沉冷的眼,刀刃一般又冷又利,不沾絲毫溫度。
他大概是瘋了才會為她出國。
沈姒跟在他身邊的幾年,
別的沒學(xué)會,
就學(xué)會克他了,仗著往日情分,
有事沒事專挑他心口戳。
齊晟看著別墅二樓的窗口,有一下沒一下地捻動著佛珠,
小葉紫檀佛珠的牛毛紋清晰而溫潤,
難說什么心思。
他單手打了下方向盤,
駛離了別墅區(qū)。
-
別墅外的車子駛離了視線范圍,
沈姒拉上了窗簾,靠在床頭假寐。
睡不著。
也許過分的安靜,
反而讓人不適應(yīng),沈姒那點兒情緒還在節(jié)節(jié)攀升。實在無聊,她抬眸看輸液管內(nèi)的液體落下來,
一滴一滴,在心里默數(shù)。
氣氛難平,
情緒也難平。
她就是突然有點兒搞不懂,
他跟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算什么了。
似乎從她暈倒開始,
他跟她的相處方式走向就不受控了,
他撩撥得理所當(dāng)然,
曖昧得順理成章�?擅髅鞣质帜敲淳昧�,
名不正,
也言不順。
見到他之前,她那么隔應(yīng)從前的事,見到他之后,
似乎就不受控了。
她怕傷疤沒好,自己就忘了疼。
沈姒揉了揉有點倦乏的眼睛,拉高了薄毯躺了下去,只露出腦袋來。
人總不能在同一個地方摔兩次,所以這一次,即使只有一丁點重蹈覆轍的苗頭,她也想盡快掐滅。
-
輸液時沈姒昏昏沉沉地,又睡了會兒,醒來后一丁點倦意都沒了。
失蹤了將近一天一夜,手機里幾乎全是詢問的消息,她靠在床頭一條條地處理完,起身去衣帽間換衣服。耽誤了太長時間,到底不太踏實,沈姒想去排練室再找找感覺。
天色昏昧,外面起了點兒風(fēng)。
路過泳池時,沈姒對著水面理了下凌亂的發(fā)絲。波光躍動的水面浮出她纖麗的影子來,她忍不住歪了歪腦袋,像一朵顧影自憐的小水仙。
“在做什么?”
忽地有道沉冷低啞的男聲從她身后一側(cè)響起,
水面多出一道身影。
沈姒沒設(shè)防,重心一時不穩(wěn)。
突如其來的聲音弄得她差點一頭栽進去,不過手肘一緊,她被齊晟眼疾手快地拽住,一把扯了上來。
她跌進他清冽而熟悉的懷抱里。
“你還沒走?”沈姒怔了怔。
齊晟低著頭,利落的碎發(fā)下漆黑狹長的一雙眼,直直地看著她。
四下夜色攏上來,就在這一瞬間,別墅附近的路燈漸次亮起,不遠處的噴水池騰地躍出水柱,東風(fēng)夜放花千樹,暖黃而通明的光線里,渺渺落落的水汽瀲滟了五光十色的簾幕。
沈姒的心跳莫名漏了半拍。
現(xiàn)在的氛圍可太微妙了,莫名適合曖昧而浪漫的電影鏡頭。
受不住他的視線,也受不住這樣的氛圍,沈姒別開了臉,“松手�!�
她冷著臉掙了下手臂,語氣顯得十分生硬和冷淡,像不情愿,還挺不耐煩,完全是一副盡快撇清關(guān)系的態(tài)度,“你別這么扯著我�!�
似乎每次都這樣。
她每次見到他,都想讓他放手。
齊晟凝視了她幾秒,眸色沉冷得像暮秋的寒潭,難說什么心思。
他手上的力道突然一松。
“欸——”
沈姒驚呼了一聲,毫無防備間,她整個人直接摔水里了。
視線之內(nèi),天旋地轉(zhuǎn)。
沈姒在泳池里撲騰了幾下,才浮了上來,狼狽地嗆咳著,那張清嫵明艷的臉被水一洗,像浸泡在清水中的玫瑰,韞色上來也別有一番媚態(tài)。
“你干嘛?”她看著齊晟,實在忍不了,惱羞成怒到氣急敗壞。
罪魁禍?zhǔn)拙瓦@么好整以暇地站在泳池邊兒,紋絲不動。齊晟垂眼看她,態(tài)度始終沉靜,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遮住了她視線里所有的光。
他單膝蹲在泳池邊,手腕浪蕩地搭在膝蓋上,倏地笑了一聲:
“你不是讓我放手嗎?”
“……”
臟字在唇邊滾了又滾,到底沒出口。
沈姒在水里浮了一會兒,輕蹙了下眉尖,似乎很痛苦,在泳池里蜷縮了下,低呼了一聲沒入水里。
情況看著不妙,從他的角度來看,她似乎腳抽筋了。
“沈姒?”齊晟身形微頓。
沒有回應(yīng),水面撲騰了兩下掙扎的幅度就小了,她在他面前往下沉。
齊晟的面色因緊張沉了下去。
在他連外套都顧不上脫,就要跳下去的時候,沈姒從泳池里一浮,扯住他的手肘就是用力一拽。然后泳池水面陡然激蕩,水花四濺。
他同她一起翻入了泳池里。
她在耍他。
而他一如既往,又信了她。
沈姒看著他陰郁冷鷙的面色,大仇得報,在他對面笑得花枝亂顛。
“怎么這么不小心吶,三哥?”
齊晟從后卡住了沈姒的脖頸,拖近距離的同時,淡淡地嗤了聲,“你那點兒小聰明,都用在對付我上了?”
“有個人想同你共死,不好嗎?”沈姒不避不讓地抬眸,含譏帶俏。
她纖長彎翹的睫毛一眨,水珠抖落,讓人生出一種難以言說的欲感。
我見猶憐。
“共死不如共赴巫山,姒姒,”齊晟手上一用力,迫使她抬高了頭,仰望著自己,“你招惹人的本事真是好,不過今后再敢,就別想脫身�!�
他暗示性地捏了下她不可言說的位置,“你該安分點兒,沈姒�!�
沈姒沒壓住輕軟地驚叫,一瞬間的膽怯后,瞪了他一眼,“你敢!”
“你有膽再試一次,就知我敢不敢。”齊晟瞇起眼,扼住她的掌心用力。
視線一掠,沈姒還真安分不下來。
齊晟的身形勁瘦而有力,黑色襯衫之下,能看清硬邦邦的腹肌線條,還有緊繃而蓄勢待發(fā)的張力。她看著他,向上,是他沉郁而深邃的五官,向下,是他精致優(yōu)越的喉結(jié)。
沈姒忽然起了一點念頭,纖細(xì)的手勾了下齊晟的脖頸,身子朝他更近了點兒,指尖觸到了他的喉結(jié)。
齊晟微瞇了下眼,呼吸屏了一秒,緊接著氣息有點兒亂。
他整個人都顯得很危險。
“沈姒�!饼R晟攥住了她作亂的手,啞著嗓子警告她,也是威脅。
沈姒完全沒意識到這動作到底有什么問題。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齊晟就不讓她碰,她好奇很久了,現(xiàn)在好不容易逮到機會了。
酒壯慫人膽,分手也能。
沈姒停在他的喉結(jié)處的手一頓,而后很輕地捏了下。
幾乎是條件反射,齊晟握住她纖細(xì)的脖頸,將人按在了泳池壁面上。她稍微一掙,他手間猛地用力,狠狠掐住,毫無空隙地壓住了她整個人。
沈姒被他嚇了一跳。
對上他那一雙漆黑沉冷的眼,她莫名有點心虛,“我,我就摸摸。”
齊晟眸色沉降下來。
“不就捏了下喉結(jié)嘛,”沈姒喉嚨里發(fā)緊,聲音越來越輕,偏偏說出來的話比誰都膽兒肥,“那你還掐我脖子呢,我好奇一下怎么了?”
她在他面前似乎一直很橫。
橫完了還慫。
“我看出來了�!饼R晟笑了一下,嗓音很低,帶點啞,透著說不上來的沉郁,捏著她的下巴往上抬了抬,“你今天就是想被搞死在泳池里�!�
她一張臉被他扳起來。
沈姒張了張唇,沒好氣地推了他一把,“你胡說八道什么!”
不止胡說,他還敢亂來。
街燈的光線昏昧,將濃深的夜色燙了個洞,燒融了四月微冷的夜風(fēng)。齊晟單手箍住了她,冰涼的手指探她的風(fēng)光,在水底掀起一陣戰(zhàn)栗,不容推卻的力道,直如星火,疾疾燎原。
一拉一扯,他的意圖昭然若揭。
在場面徹底不受控之前,沈姒掙扎著想躲開他。她沒好氣地罵了一句“你碰哪兒呢”,像案板上待宰的魚,徒勞又無力,真切地體驗到他的意圖,薄紅染上耳根,溫度又燒了起來。
齊晟按著她的肩膀壓入水底,壓上她的唇,掠奪了她所有的呼吸。
像聲色歡宴,但更像近身廝殺。
水下無法呼吸,窒息感越來越濃郁。他在泳池里睜開眼看她,看著她纖細(xì)的脖頸,看著她因缺氧依附自己,眸底一片漆黑,沉冷得沒什么溫度。
闊別多年,相見了數(shù)日。
好像只有此刻他才真切地體驗到一點,她確實回來了,就在咫尺間。
沈姒意識有些流失,拼盡全力掙脫了他,冒出了水面。
“齊晟!”
沈姒微驚,抓著他的手臂輕呼道。
齊晟漆黑的瞳仁微縮了下,走神而恍掉的意識在一瞬間回攏。他一把將她從水里撈了起來,伸手抱住了她。
他拍了拍她的后背,“抱歉�!�
“你有病吧?”沈姒驚魂未定地戳著氣,沒好氣地砸了幾下他的肩膀,“我要是不喊停,你想淹死我?”
她看著他,心跳得實在厲害。
有那么一瞬間,她真懷疑齊晟動了心思,畢竟她從前把人得罪的不輕。
“舍不得,”齊晟扯了下唇角,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嗓音里帶著淡淡的謔意,“殺你還不如上你�!�
沈姒沒忍住,一巴掌就要甩過去。
齊晟握住她的手腕一撈,將人攬進懷里,壓低了嗓音安撫道,“給個機會,姒姒,這不是我原意�!�
沈姒剛受過驚,也沒心情跟他爭論。
后續(xù)溫柔得出人意料,像擱淺在春水里的一葉小舟,逃脫不了掌控,半融的雪水刺激她的感官,一遍又一遍地體驗沉浮,連綿不斷。
水面有多平靜,水底就有多動魄驚心。
“換種方式羞辱我,三哥�!鄙蜴o力地靠在他肩頭,眸底起了一層水霧,“既然是不歡而散,再見面就該當(dāng)個陌生人,何必跟我糾纏不清?”
“你沒資格跟我談結(jié)束,沈姒�!饼R晟的嗓音又低又啞。
好耳熟的一句。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似乎一切都沒變,明明一遍遍告誡自己不該再跟他產(chǎn)生糾葛。
沈姒心里覺得可笑,但前前后后幾番折騰,她實在沒有精力跟他爭論,只含譏帶俏地嘲諷了句,“三哥,你是不是對前任有什么特殊嗜-好?”
她輕瞇了下纖麗的眼眸,“你這樣會讓我懷疑,你對我念念不忘�!�
“有何不可?”齊晟漆黑的眼攫住她,嗓音沉了沉。
沒料到他承認(rèn)得如此痛快,沈姒怔了下。
敢情他的念念不忘,就是一見面就變著法地折磨她?
她冷笑了聲,“那我求求你,離我遠點�!�
她在抗拒跟他的接觸。
何況是這種,過分親密到越界的接觸。
唬她的成分多,齊晟沒打算做到太過火,鎖著她的力道其實放了水,但沈姒費了力氣也還是沒掙脫。
沈姒心底煩的沒邊了。
不過就因為這么幾下拉扯和掙扎,她腦海里閃過一點靈光。
人在水下不容易使力,稍微一動,就能感覺到阻止和托向她的力道,身上用的勁兒會被水卸掉大半,泳池的水與她貼合,感覺很奇特。
莫名其妙地,她找到一點靈感。
她之前跳《綠腰》一直覺得哪里不太對,在水底下一折騰才發(fā)現(xiàn),折腰旋轉(zhuǎn)的用力方式,還可以再改改。
見她一動都沒動,神色有點恍惚,齊晟掐住她的手驟然收攏。他聽她吃痛求饒,眸色暗下來,“你倒是越來越長進,跟我調(diào)-情也能走神�!�
“不是,”沈姒掙扎不開,脖頸無意識仰起,手抵在他肩上推了推,聲音有點變了,“我有靈感了�!�
“什么?”齊晟微瞇了下眼。
“舞蹈靈感。”沈姒怕待會兒沒感覺了,急著去試驗一下,滿腦子都是舞蹈動作,也不管他什么臉色,“你趕緊起開,我要去練習(xí)室,我怕忘了�!�
怕忘了是一碼事,怕他繼續(xù)為非作歹才是真的。
不知道為什么,她跟他在一起時,每次都朝著難以言說的方向發(fā)展。有時候她甚至覺得,他跟她相處的時候?qū)嵲诓幌穹质譅顟B(tài)。所以再不找個借口脫身,她真就莫名其妙折在他手上了,還他媽是在泳池這種地方。
而且泳池里差點溺水的事還讓她緩不過來,一直心驚肉跳。
就按齊晟往日的脾氣秉性來看,他實在不是溫和良善的主兒,從不溫柔,她也不指望他做個好人。
她急于離開他,越遠越好。
齊晟看著她,有點氣笑了。
他就不該裝什么好人,由著她興風(fēng)作浪后還全身而退,該讓她付出點代價,拉她在水底沉淪,讓她今晚連爬出泳池的力氣都沒有。
只是現(xiàn)在還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