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陸守儼:“倒也沒到這個地步,現(xiàn)在時代早不同了,和平時期,他們不可能硬搶,只是我們要防備他們的花招,別讓村里大爺因為幾句奉承話幾件日本小玩意兒就迷了心,被人家哄了走�!�
村長猛點頭:“那是肯定的,那是肯定的!陸同志你放心,我們一定提高思想認(rèn)識,堅決不能讓鬼子的陰謀得逞!”
陸守儼又囑咐了村長幾句,這才帶著初挽離開。
等走出去一段,初挽差點笑出聲:“你可真行!”
把那村長哄得一愣一愣的,就差直接跪那兒了。
他要是去做政治思想動員工作,那一定把人全都糊弄��!
作者有話說:
其實回頭再看21章,就會發(fā)現(xiàn)這兩人那時候就有小火苗,七叔醋死了,只能端著架子義正言辭教訓(xùn)一番。
剛看到有姐妹覺得,女主有資源有人脈有錢,干嘛不趕緊雇人收,別的文不懂古玩價值都隨便買暴富。
就……感覺文白寫了。
其實文中一直提到,女主買古玩都是鬼市,鬼市的意思就是見不得光,就是黑市。
那個年代,賣瓜子多雇個小工都被批判,更別說大張旗鼓收古玩。
陸家也經(jīng)不起女主這么造。女主現(xiàn)在去鬼市買古玩,都不想男主跟著,免得萬一折損男主面子。
我托大說一句,不能和“隨便瞎買暴富的文”比,能寫1984年買賣文物暴富的,和我的就不是一種文…
馬未都說了,那個年代和他一起搞古玩的,很多,就沒了,不少收不住的,都被抓了。
?
第
102
章
第102章文物商店的內(nèi)鬼
陸守儼初挽回去了老屋,
藤村新一幾個人也恰好回來,乍看到陸守儼和初挽,他們略有些尷尬,
便開始試探著聊了幾句。
初挽聽那意思,
倒像是試探他們看出來沒,
他們自然是裝傻,那幾個日本人這才放心。
兩個人回了房間,留心觀察著,
聽那意思,幾個人已經(jīng)和老農(nóng)商量好了,
老農(nóng)負(fù)責(zé)用牛車給他們拉到西安,
他們在西安找一處寄存,等以后方便了再往外運。
如意算盤打得真好。
結(jié)果藤村新一幾個就等著,
一直等著,
等到了中午時候,說好的老農(nóng)還不見人,
他們便有些急了,
起身要去看看,其中一個過去看了,又說馬上就運了,
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車了,他們才稍微放心。
就這么等到了中午,
幾個人受不了了,
又要去看,
結(jié)果這次,
村長直接來了。
村長來了,
滿臉堆笑,
高興得要命,見幾個日本人問起來:“運石槽,石槽已經(jīng)準(zhǔn)備運到鄉(xiāng)里去了�!�
藤村新一聽著,略松了口氣。
誰知道村長下一句卻是道:“西安馬上派博物館專家下來,要對咱石槽進(jìn)行鑒定,這下子可好了,咱們村要出大名了!咱要立功了!”
這話一出,幾個日本人臉色頓時變了,面面相覷。
村長;“怎么,有啥問題嗎?”
藤村新一黑著臉,一句話都說不上來了。
村長熱情地握著藤村新一的手:“感謝你們,感謝你們幫我們看出這是好東西,你們真是好人哪!要不是你們,這好東西就在我們村糟蹋了!你們幫我們立功了!”
村長是如此憨厚熱情,藤村新一呆呆地看著村長,麻木地不知道說什么,只能跟著點頭。
村長大力拍著藤村新一的肩膀:“好人哪,好人哪!你們?nèi)毡救�,我以前一直覺得都不是什么好東西,現(xiàn)在看,這不是也有好人!”
藤村新一那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他冷冷地瞪了眼村長。
不過村長還是笑哈哈的,藤村新一心里不痛快,也不好說什么。
換個時候,他還能借故發(fā)作,但是現(xiàn)在他確實存了一些心思,想把這好東西給偷偷運走,這事如果傳揚(yáng)出去,到底不好聽。
當(dāng)天下午,本來還有其它活動,不過看起來大家都沒心情了,一直到了這天傍晚時候,其他旅游的回來,就聽到村里大家到處都在傳,說是博物館的來了,鑒定出來國寶級別的文物了。
整個小山村一下子沸騰起來了,大家都在樂呵,就連旅館的大媽都高興,特意要給大家夾饃里面多放一塊條子肉!
本來第二天他們就要離開了,不過考慮著這石槽的事,也想等個后續(xù),兩個人干脆就留下來了。
文物局確定了這就是唐朝的搗練圖后,很快就敲鑼打鼓來了,據(jù)說上面還給了表彰,那老漢扎著紅花接受表彰,還發(fā)了二十元獎金,把老漢樂得夠嗆。
幾個日本人看著這一幕,一個個都面無表情地板著臉。
唯獨藤村新一,擰著眉,視線越過人群,落在初挽身上。
他可能感覺到了,事情本來已經(jīng)要成了,卻功虧一簣,覺得是初挽這里的問題。
初挽感覺到了,也看向他。
四目相對,藤村新一皺眉,初挽笑著點頭。
騰村新一也就禮貌地點頭。
初挽收回目光,心里卻想著,自己如今也是考古研究生了,如果有機(jī)會,這輩子,日本那場鬧劇,是不是可以提前收場,免得好好的考古界被他們弄得烏煙瘴氣的。
************
西安文物局驟然得了這珍稀物件,文物局的專家一考證,一下子輿論嘩然,都知道這物件不簡單,放在博物館里也是鎮(zhèn)館之寶了。
一時各大報紙競相報道,文物局也特意派了車,邀請陸守儼和初挽過去表示感謝。
陸守儼和初挽出發(fā)前,村里更是送來了各樣土特產(chǎn),讓他們“一定要收下”,初挽推卻不了,只好接了。
結(jié)果他們給了半麻袋,里面又是狗頭棗,又是山核桃,還有水晶柿子餅,要不是有陸守儼,拎都拎不動。
坐著車一路過去西安,到了西安城,一下車,就有文物局的來握手,感激得不行了,說這次發(fā)現(xiàn)國寶多虧了他們,就差把他們夸成保護(hù)國寶的民族英雄了,還說要來記者采訪他們,陸守儼和初挽忙推拒了,表示國慶節(jié)結(jié)束,都得趕緊回去上班了,不敢耽誤太多時間。
這其間有幾個好心的,私底下又給介紹了幾個“跑家”,說是關(guān)中一帶跑一線的,初挽自然大喜,知道這都是他們自己的門路了。
聯(lián)系了幾個跑家后,初挽大舍財,收了小十樣貨,有石鼓文拓片,紫銅香爐,漢祭祀臉譜,幾個陶罐。
這些物件千奇百怪的,帶回去北京城一時半會也未必能賣得上價,不過初挽比較感興趣,覺得可以留一留,畢竟這些東西實在是便宜,買這么多也就二百多塊錢。
這天初挽從一位跑家那里收了一件戰(zhàn)國玉璧,那人卻神秘兮兮地說:“你們是不是從馮七手里買了一件翡翠黃瓜?”
初挽一聽,詫異,不過還是道:“是�!�
那跑家搖頭:“馮七這個人挺精的,�?尤耍院罂傻眯⌒闹��!�
初挽到底疑惑,不動聲色地試探道:“我看那翡翠挺好的,倒是也不算多坑吧�!�
那跑家笑看了一眼初挽,那是看傻子的眼神。
初挽:“有什么問題?假的?”
那跑家搖頭,嘆道:“我聽說,那家父子,拿著那塊翡翠黃瓜跑到文物商店問了,人家直接說那就是玻璃的,慈禧雖然喜歡翡翠,但她手邊就沒冰種的!他的那件翠玉透雕盤龍頭簪,還有她的翡翠朝珠,都不是冰種,為什么,那時候的人看翡翠和現(xiàn)在不同,講究油潤,他們還是照著和田玉那個喜好來,他們喜歡潤的,所以清朝宮里頭都是糯種,像那種看上去像冰種的,肯定不對!”
那人又道:“這里面還有一個,你說一般咱們的玉做個壽桃啊蝙蝠啊什么的吉祥花紋,好好的做什么黃瓜,這也不像話!”
他滔滔不絕地道:“父子兩個聽著,人家專家說得有道理,他們兩個發(fā)愁,手里那么一個假玻璃的,賣不上價!他們這才想出一個招來,�?哟笊底拥�!馮七和那父子一起使了一個套,就讓你們往里頭鉆呢,為了這個,最近馮七都不敢出來了,就等著你們離開西安才敢冒頭。這個事,馮七可是賺了一大把,我估計得分了這個數(shù)�!�
說著,對方比劃了一個“一百”。
初挽聽這話,倒是終于解惑了,她一直不明白這翡翠黃瓜到底怎么了,原來問題出在文物商店。
她也沒多解釋。
回來后,她對陸守儼道:“慈禧本人確實喜歡潤的,所用翡翠都是糯種�!�
陸守儼:“嗯?
初挽道:“不過自然也有例外,當(dāng)年湖廣總督為慈禧獻(xiàn)壽禮,獻(xiàn)的就是這冰種翡翠黃瓜�!�
她進(jìn)一步解釋道:“至于黃瓜,更好說了,當(dāng)時內(nèi)廷把翡翠叫“綠玉”,慈禧對綠玉喜歡得五迷三道的,那個時候外地官員進(jìn)內(nèi)廷,最好的禮就是這綠玉,送得多了,自然花樣百出。就慈禧自己,但凡能用綠玉做的物件,她都用綠玉,大到碗碟杯盞,小到耳挖鉗子,全都是用綠玉來做,外地官員為了討她喜歡,自然天天變著法兒奉承她,挖空心思做一些精巧少見的,這翡翠黃瓜因地就勢,借了翡翠的綠,倒也做得妙�!�
又道:“其實清宮里各樣翡翠物件多了去,當(dāng)年顧維鈞的第三夫人黃蕙蘭和猶太富商維克多·沙遜斗石賭局,兩個人所賭都是清宮出的翡翠珍品,當(dāng)時黃蕙蘭贏了那一局,所用的物件就是一個核桃大小的翡翠青椒,據(jù)說那是溥儀賣給鐵寶亭的,三十年代那么一個翡翠青椒是百萬大洋�!�
陸守儼:“所以是文物商店的鑒定師傅看漏了?”
初挽笑了:“這么大一個翡翠黃瓜,哪至于看漏了。”
陸守儼略一沉吟,懂了:“文物商店里,鑒玉的師傅故意把這個說成玻璃的?他想——”
初挽頷首,道:“他看到那翡翠黃瓜,貪了,自己想撿漏,想打打洛姓父子的心氣,故意說成玻璃的,誰知道這洛姓父子兩個撐不住,直接和馮七做了一個套,把東西賣給我們了�!�
這也真是機(jī)關(guān)算盡太聰明,文物商店的鑒玉師傅見翡翠黃瓜,有心占為己有,故意把真翡翠說成硝子,洛氏父子中招,信以為真,估計他們不甘心自家祖?zhèn)鲗氊惥谷皇羌俚模谑钦伊笋T七設(shè)下陷阱,玩雙簧,想坑騙自己。
所以他們好不容易把貨出了,轉(zhuǎn)身就跑,生怕自己找舊賬。
虧自己還在那里想破腦袋甚至去了公安局,也沒想明白,敢情問題出在這里。
陸守儼挑了挑眉:“這算什么,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初挽心里笑得不行了:“不知道!不過這鑒玉師傅品行不端,這種人留在文物商店,也是禍害�!�
*********
第二天中午,陸守儼初挽在西安文物局的招待下吃了頓飯,席間提起初挽愛好收藏,他們表示文物局下屬的文物商店也可以供應(yīng)內(nèi)部人士:“你們看到什么中意的就過去挑挑,放心,我們都能兜得�。 �
初挽見此,自然想去看看,長些見識,于是在西安文物公司的負(fù)責(zé)同志的陪同下,去各處逛了逛,先去了陶瓷門市。
西安作為六朝古都,所謂十步之內(nèi)必有芳草,文物商店內(nèi)自然是寶物堆積如山,但到底因為地理位置的關(guān)系,陶瓷這一塊,以唐代陶瓷居多,元明清好瓷器并不多見,只占一個很小的內(nèi)柜。
初挽大致看了幾眼,發(fā)現(xiàn)幾件鑒定錯誤的,便給他們提了,他們自然是一愣一愣的,沒明白,不過現(xiàn)在她是貴客,當(dāng)即就有人去找了專家查,一查,果然鑒定錯誤了。
一時幾個領(lǐng)導(dǎo)對初挽贊嘆不已,各種敬佩。
當(dāng)下這幾位又陪著初挽陸守儼一起過去了玉器門市部,負(fù)責(zé)同志便讓玉器門市部的師傅給大家講解下這里的玉器。
領(lǐng)導(dǎo)好面子,剛才因為陶瓷那里多少有些丟了人,到了玉器部,自然想風(fēng)光一把,讓初挽見識見識這邊的好東西。
誰知道那玉器師傅見了初挽,臉上有些訕訕的,不過到底沒說什么,仔細(xì)介紹了一番,恰好那里也擺著幾件才收來的玉,是糯種的。
初挽見此,也就問起來翡翠黃瓜的情況:“我買了一件工藝品,聽說是個玻璃仿的,不過我看著這物件倒是好看,想著買了來擺案頭上,好看。”
她其實也有意把這件事過了明路,便特意當(dāng)著西安文物局的人拿過來,給大家伙看了。
文物局的人一見,自然夸贊不已,說這玻璃工藝品真好看。
初挽說她買的玻璃仿品,那就是玻璃仿品,在場的大家伙,也都明白,沒人點透,揣著明白裝糊涂而已。
這也是初挽的本意,在西安地界買的,這邊文物商店也都說是玻璃仿品了,那就讓它安分地當(dāng)十年玻璃仿品再說吧。
旁邊的服務(wù)員見了,卻是道:“對,這個是玻璃仿的,其實這東西來我們這里看過,就是在我們這里鑒的!孟師傅過的眼�!�
她這一說,幾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她。
初挽本來只是嘴上說說,大家心照不宣罷了,哪里想到竟然還有這一出。
服務(wù)員頓時覺得,今天貴客上門,露臉了。
當(dāng)下越發(fā)顯擺道:“那天有人帶著這個來,我們孟師傅說的,我記性好,平時來我們店里的東西我都記得,所以我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
大家頓時大眼瞪小眼,對著那翡翠黃瓜看了半晌,一時也有些疑惑自己的眼睛,敢情這真是一個硝子,玻璃仿?
那文物公司負(fù)責(zé)人當(dāng)即讓孟師傅好好講,到了這個時候,那孟師傅臉色便不對勁了。
初挽自然知道這孟師傅就是那個內(nèi)鬼,當(dāng)下也就不說什么,只聽著。
偏偏文物公司負(fù)責(zé)人還拉著孟師傅請教起來,問怎么看清楚是翡翠還是玻璃仿:“你是行家,你肯定能看透,我怎么就沒看出來,我還以為是真翡翠呢!”
孟師傅臉色不太自然,瞪著那翡翠黃瓜看了好半晌,最后,抬起眼,望向初挽。
初挽笑著說:“希望孟師傅請教一二�!�
孟師傅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便開始說起來,說冰種翡翠如何,說玻璃如何,扯了一大堆閑篇,最后總算給圓回來了。
初挽頷首:“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孟師傅果然懂玉�!�
旁邊文物公司負(fù)責(zé)人也都紛紛覺得露臉了,一個個笑道:“這可是我們鑒翡翠的大師傅了!”
孟師傅眼神都有些恍惚了,臉色更是慘白,最后看了一眼初挽,走了。
誰知道還沒走出門口,直接一個跟頭栽那兒了。
周圍人嚇了一跳,趕緊去扶,一看,暈倒了。
作者有話說:
其實感情線這個,大家回憶下會發(fā)現(xiàn)是這樣的——
挽挽的:
他送給我零花錢對我好—感動!
我要送給他玉—開心!
他對我冷臉估計是看不起我選他侄子—哼!
他護(hù)著他侄子還批評教育我—氣鼓鼓!
想起小時候他對我好—還是不開心!
他給我說知心話—若有所思!
選男人了—選他選他!
七叔是這樣的:
她不記得了--失落
她要送我玉--開心
她要送給我未婚妻--沉默
她要選男人了—冷漠
她對我愛答不理--更冷漠
她干壞事—教育她!
她生我氣—失落
她對我愛答不理--失落
她要選男人了--
她聽我說過去的故事--
她選我了�。。�
?
第
103
章
第103章確實不大
兩個人回去的時候,
也算是滿載而歸。
坐在火車上,望著遠(yuǎn)處漫山遍野的紅葉,初挽一個嘆息:“來這一次,
估計一時半會不會過來了�!�
畢竟全國各地這么大,
那么多好地方,
其它也可以陸續(xù)跑跑。
陸守儼聽這話,看向她:“你以前來過,是嗎?”
初挽頓了頓,
望著窗外的山:“對,我來過�!�
陸守儼:“嗯?”
初挽想起過往,
有些失神,
她看了外面好久,才說:“當(dāng)時我運氣很不好,
先是遇到一些壞人,
落得身無分文,之后便是暴雨,
在山里,
差點沒命�!�
陸守儼抿唇,靜默地看著她,漆黑的眸子沉靜無聲。
初挽嘆了一聲:“不過我這個人命大,
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陸守儼:“嗯?”
初挽的視線從窗外的紅葉中緩慢收回,恰好落在他風(fēng)紀(jì)扣上。
她的視線輕滑過那道淺淡的疤痕,
之后低聲說:“也沒什么,
都過去了,
我不太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
陸守儼:“你不想去想,
那就不要想了�!�
初挽靠著車窗,
沒說話。
那些對她來說,
確實很遙遠(yuǎn)了。
她知道這個時候,作為夫妻,她應(yīng)該攤開來,說說自己的心理路程,說說自己曾經(jīng)的遭遇。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甚至是夫妻之間交心的一個籌碼,可以順便加深下感情,讓他對自己更為喜歡。
但是她做不到。
那些后來被她嚼了很多遍已經(jīng)厭倦的過往,在這個時候重新拿出來,這會讓她覺得很沒意思,也覺得犯不著。
有些經(jīng)歷,只是屬于自己的,再親近,她也不想和人分享,況且自己都已經(jīng)覺得很乏味了。
所以她只是道:“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人生應(yīng)該往前看�!�
她看向他,迎著他墨黑的眸子,低聲說:“這個時候,我很需要你給我來一個思想理論,告訴我一些積極向上的道理�!�
陸守儼卻只是看著她,沒說話。
初挽便有些猜不透他的意思。
他其實希望她分享下?
不高興了?
這時候,陸守儼卻抬起手來,握著她的手,從手背到手指,最后,和她的手指輕扣在一起。
初挽:“?”
她總覺得他會說點什么。
陸守儼卻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道:“咱們的臥鋪票挺貴的,別浪費,等會你上去睡一會吧�!�
***********
回到北京后,陸守儼和初挽沒回機(jī)關(guān)大院,先去老宅看了老爺子,又把帶來的各種特產(chǎn)給各老爺子以及各房都分了。
大家知道他們?nèi)ノ靼餐妫捕颊f現(xiàn)在流行蜜月旅行,聽說是新時髦,他們正好趕上了。
這么說著話,老爺子竟然提起來,他看報紙已經(jīng)看到了他們的照片:“瞧,報紙上說了,你們發(fā)現(xiàn)了國寶,阻止了國寶外流。”
初挽也是意外,忙拿過來報紙一看,其實照片把他們拍得有些模糊,不過熟悉的人還是能認(rèn)出來。
當(dāng)下也是好笑:“我們竟然又因為這種事上報紙了�!�
老爺子笑哈哈:“小日本想來我們國家撿漏,想得太美了!怎么來的就怎么回去吧!”
旁邊陸建昭恰好在,也是激動得不行:“挽挽,你這下子了不得,這么好的東西都能被你看到,真行,你可真行!”
一時又問起初挽去西安都淘換了什么,初挽也就和他大致分享了下,聽得陸建昭眼珠子都要快掉了,非要跟著欣賞欣賞,那架勢,仿佛馬上就要跟著初挽回家。
旁邊陸守儼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別整這閑篇,你還是好好讀書吧�!�
馮鷺希聽這話,笑了:“這東西是你七叔七嬸得了,又不是外人。等回頭你過去你七叔那邊,肯定讓你看�!�
她這么一說,陸建昭頓時明白了,自己剛才竟然叫了“挽挽”,當(dāng)下也是有些尷尬,忙找補(bǔ)道:“好,我七嬸眼力好,肯定收攬了不少好東西,可讓我也跟著長長眼吧�!�
這么說話間,老爺子卻提起陸守儼外調(diào)的事。
初挽聽著,心里微頓,耳朵便支棱起來了。
陸守儼視線便落在初挽臉上。
初挽沒吭聲。
陸守儼淡聲道:“前些天單位確實提起來,我也在考慮。”
老爺子嘆了聲:“要說你們剛結(jié)婚,讓你們就這樣兩地分居,我是不忍心,也不舍得,不過現(xiàn)在的情況,你們廳里,還真得有人派下去�!�
初挽聽著,便明白當(dāng)下的情況,也就道:“爸,其實沒什么,我看就算守儼不外調(diào),他工作也很忙,時不時要出差,我上研究生學(xué)業(yè)重,回頭還得外出參加實踐實習(xí),也不可能一直都守著家�!�
旁邊馮鷺希聽著,也道:“現(xiàn)在都還年輕呢,挽挽年紀(jì)小,一時半會也不打算要孩子,他們正是奔事業(yè)的時候,要我說,如果早晚要下基層掛職,還不如干脆這個時候,反正什么也不耽誤。等以后萬一有了孩子,守儼外調(diào),讓挽挽一個人在家照料孩子,那不是更辛苦?”
陸守儼道:“這件事,我和挽挽商量下,再做決定吧。”
陸老爺子:“是,你們好好聊下�!�
傍晚時候,從老爺子家出來,兩個人走在胡同里,陸守儼側(cè)首問初挽:“你是怎么想的?”
初挽:“首先,你有可能一輩子不外調(diào)嗎?你心里,是想永遠(yuǎn)守在北京的機(jī)關(guān)嗎?”
陸守儼默了片刻,道:“不是�!�
初挽道:“那如果這樣的話,我覺得大嫂說得對,早晚要外調(diào)的話,那現(xiàn)在是最合適的。”
她上學(xué),他外調(diào),大家各忙各的。
陸守儼當(dāng)然知道,初挽說得是對的。
只是到底剛結(jié)婚,她年紀(jì)小,他看著總不放心,又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恨不得一刻不分離才好,想到要分開兩三年,哪里舍得。
兩個人無聲地繼續(xù)往前走,走到了胡同口的時候,陸守儼終于道:“你研究生要讀三年吧,那我這段時間外調(diào),等你畢業(yè)后,參加工作,我也回來了,我們差不多也可以要孩子了。”
初挽聽著,覺得這一切都很遙遠(yuǎn)。
那是她上輩子都沒體驗過的人生。
她點頭:“我覺得這樣計劃挺好的�!�
陸守儼看她一眼:“也不是說走就走,要辦手續(xù),我估計得入冬才走�!�
初挽:“哦,也對。”
這么說著,她聽到男人喉嚨里發(fā)出低低的音節(jié):“挽挽——”
初挽:“嗯?”
陸守儼不著痕跡地抬起手,握住她的,淡聲道:“所以別一副你馬上得了自由的樣子,早著呢�!�
初挽怔了下,才低聲嘟噥道:“才沒有呢,我可沒那么想!”
陸守儼不說話,眼神中有種說不出的意味。
她頓時覺得,她無論說什么,都能一下子被他看透。
她看著胡同墻根旁的茅草,低聲說:“我當(dāng)然不舍得你,你外調(diào)了,誰抱著我睡覺�!�
她想了想,又道:“不過我又覺得你太管著我的話,我就算知道你是對的,但還是覺得不自由�!�
這就像有人告訴她吃甜的對身體不好,但她可能就想吃。
陸守儼低首看著她,清冷的月光下,他墨色的眸子泛起笑來。
他伸出手來,握住她的。
天冷了,她手總是涼的。
他便將那手輕攏在手心里,裝進(jìn)大衣口袋里仔細(xì)暖著,之后才道:“你提的這個,我以后注意。”
初挽:“好�!�
陸守儼卻又道:“但你好歹得讓我放心�!�
初挽的手就在他手心里,她用手指頭輕撓了下他的,才低聲道:“知道了……”
*********
回到機(jī)關(guān)大院后,天已經(jīng)黑了,陸守儼先燒上熱水,之后便快速打掃過家里,又把兩個人的行李都拿出來,該歸置的歸置了,順便把一些零食什么的拿出來,回頭可以分給鄰居小孩子嘗嘗。
初挽看他三下五除二的,動作敏捷又利索,看得她眼花繚亂,想下手幫忙,卻無從下手,反而顯得礙手礙腳
陸守儼見此,便道:“你那幾件寶,你拿出來歸置下�!�
初挽這才想起,恍然,趕緊拿出來,擺在那里,仔細(xì)品味觀摩一番,喜歡得不行了。
陸守儼這時候也收拾差不多了,他挑眉,笑看著她道:“這可真是撿到寶了�!�
初挽確實心情好:“那當(dāng)然了,都是寶,你就等著吧,你娶了一個能干的媳婦,以后肯定發(fā)大財!”
陸守儼眸中也就帶了笑:“水燒好了,你先去洗澡�!�
初挽:“嗯�!�
說著,她拎了浴巾,拿著洗臉盆過去洗手間,進(jìn)洗手間的時候,看了眼客廳,已經(jīng)收拾得干凈利索,讓人看著心情大好。
進(jìn)了洗手間,她一邊洗著澡,一邊難免想了下自己和陸守儼的情況。
她開始覺得,其實自己真是有些貪心了。
陸守儼是一個什么人,他十幾年軍旅生涯,克己自律,什么該干,什么不該干,其實他心里都分得清清楚楚,他也能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得有條不紊。
他娶了她,為了她好,自然也會想著安排她。
自己的人生大事,諸如學(xué)業(yè),他不會控制,也不會干涉,但是他一直試著幫助自己。
至于未來生孩子的事,他其實也在考慮著自己的情況,遷就著自己。
他自己都已經(jīng)二十七歲了,這個年紀(jì),作為一個男人,按說想要孩子的話,完全可以要了,反正生了孩子后,大概率這個社會默認(rèn)是女人來照顧孩子。
不過他考慮著自己讀書的情況,還是打算過幾年再要,其實過幾年他都三十歲了,哪怕晚婚晚育,三十歲要孩子也有些晚了。
學(xué)業(yè)事業(yè)和要孩子,他都可著自己了,生活中一些事,他能包的都包了,那她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他就算管著自己一些,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又是為了她好,她干嘛不干脆聽著?
她這么想著,手上動作自然慢了,誰知道就聽外面陸守儼的聲音:“挽挽,怎么洗了這么久,沒事吧?”
初挽:“啊?”
陸守儼:“聽你里面沒動靜,沒事就好�!�
初挽便知道他是擔(dān)心自己,畢竟之前洗澡時候差點暈倒,便忙道:“沒事,就是有點累了,洗得慢�!�
陸守儼:“估計水都要涼了,我給你添點熱水?”
初挽:“不用,你也得洗,你先留著熱水等會你用�!�
陸守儼:“我用涼水就行,或者就著你的水洗。”
初挽想象了下,臉上有些紅,想著要不要讓他干脆進(jìn)來,兩個人一起洗多好。
不過想想那情景,還是有些說不出口。
雖然是夫妻,該干的都干了,但是太出格還是不能接受。
當(dāng)下也就沒說,迅速洗好,準(zhǔn)備出來了。
她洗過后,陸守儼也三下五除二洗好了,他是部隊作風(fēng),什么都是訓(xùn)練有素,做事快狠準(zhǔn)的,沒多久就擦著頭發(fā)出來了。
他洗澡的時候,初挽已經(jīng)把自己頭發(fā)吹好擦干,換上了睡衣,鉆進(jìn)了被窩,被窩暖烘烘的,很舒坦,她懶懶地蜷縮著腳趾頭。
出去這么久,回到自己家里,她算是明白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小窩窩了。
這是他和她的小窩窩。
她蜷在被窩里,陸守儼也上了床,他一上來,就感覺床那邊略凹陷了下。
男人分量重,就是有存在感,床都受不了。
她這么想著,突然記起他施加給自己的那些力道,以及那強(qiáng)烈的存在感,竟有些臉紅了。
陸守儼上了床后,自己扯過來被子蓋上:“我拉燈了?”
初挽:“拉吧。”
隨著輕輕地一個“咔”聲,屋子里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