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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衣柜里衣服都是整齊劃一疊放著,初挽隨手拿了幾件衣服,又帶了被褥、瓷碗和筷子等,以及一些其它生活用品。

    收拾好后,兩個人出去宿舍,還遇到了機關(guān)大院的家屬,大家看到孫秘書,都好奇地望向初挽,孫秘書仿佛有些光榮感,給大家介紹起來初挽,大家都忙打招呼。

    陸守儼雖然來了晉東市沒多久,但是做事雷厲風行,要手段有手段,要魄力有魄力,要背景有背景,有這么一個領(lǐng)導,誰都得提著心干事。

    本來這是一塊鐵面無情的冷石頭,誰知道冷不丁蹦出來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妻子,大家頓時看到了機會。

    畢竟夫人外交的策略走到哪里都受人追捧,再說年輕小妻子估計臉嫩,也容易拿下來。

    初挽感覺到了,臉上就一直淡淡的,她知道這種地方的水很深,陸守儼操心的那些事,不是她能了解的,她來這里不能給他添亂。

    反正誰和她說話,她就很木然的樣子,眾人討了個沒趣,只能罷了。

    傍晚時候,初挽跑出去周圍逛了逛,在私營飯館自己吃了一頓好的,之后才回去照顧陸守儼吃飯。

    她回來的時候,陸守儼正在看文件,抬眼看她一眼:“你去吃好的,讓我在這里吃大鍋飯?”

    初挽覺得這話憑空帶著幽怨,便忍不住想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陸守儼:“嗯,你還好意思笑?”

    初挽抬起手來,輕撫過他略有些削瘦的臉頰,哄著道:“你得聽話才行,不然天天讓你吃醫(yī)院食堂!”

    陸守儼黑眸深深地看她一眼:“挽挽,你等著——”

    那聲音略有些低,別有意味。

    初挽聽得心里一頓:“嗯?”

    陸守儼俯首,在她耳邊低聲道:“上次從新疆回來,是誰哭唧唧地求饒來著?”

    初挽瞬間臉紅耳赤:“陸守儼,你這么說,我就不管你了,我現(xiàn)在馬上回北京!”

    ***********

    晚上時候,初挽就睡在病房里。

    其實病房里并不安靜,外面亮著燈,偶爾間會有病人家屬或者護士走動的聲音,不過初挽躺在那里,看著旁邊病床上的陸守儼,倒是格外心安。

    她也許會走遍世界,會在驚心動魄中沉浮,會遭遇滄桑悲涼和無奈,這個時候,她很難去想象自己守在一個男人身邊,很依賴地靠著他的樣子。

    但是只要回到他身邊,他就有一種奇異的力量,安撫她躁動飄浮的心,讓她踏實下來,讓她徹底放松,褪去這個社會要求她應(yīng)該有的那層偽裝。

    她就這么安靜地躺著,卻聽到陸守儼突然開口:“挽挽睡著了嗎?”

    初挽低聲道:“沒。”

    陸守儼:“累了嗎?還是鋼絲床不舒服?”

    初挽:“都有點吧。”

    陸守儼道:“過來我床上吧,我們一起睡。”

    初挽略猶豫了下,晚上會有護士查床,萬一被看到的話,多少有些丟人。

    陸守儼:“過來,我想抱著你�!�

    初挽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簡單抱著,不會做什么,畢竟是醫(yī)院里,他心里有數(shù)。

    初挽過便過去,上了床,鉆進他的被子里。

    陸守儼摟住她:“你身上有點涼,是不是被子薄?”

    初挽一靠上他,心里便喜歡,往他懷里拱了拱,低聲道:“沒覺得涼�!�

    陸守儼將她的手放在自己懷里暖著:“挽挽這次出國,我看挺順利的,我在報紙上看到你消息了�!�

    初挽:“嗯。”

    她略猶豫了下,大致把自己在國外的經(jīng)歷講了,連獸首的事也說了。

    陸守儼顯然意識到事情非同小可:“圓明園當時丟的?”

    初挽:“是……反正我買回來了,先放家里吧�!�

    陸守儼:“那你以后打算怎么著?”

    初挽:“我想回頭捐給文物局或者博物館,但不是現(xiàn)在,總要找一個合適的時機�!�

    她把獸首從國外拿回來,自己也付出了金錢和風險,提心吊膽走著鋼絲繩才僥幸拿到的。

    現(xiàn)在把獸首捐出去,也許根本不會被珍惜,就算專家們知道這個珍貴,大部分人也頂多是一聲“哦,捐了個文物”這樣的,說不定最后那獸首也就是被扔到文物局的犄角旮旯,還得蒙上一層土。

    自己一片心血那就是白白被糟蹋了。

    等過幾年,國外拍賣會上,圓明園其它幾個獸首一拍賣,上面知道這事的重要性了,專家們重視了,她再拿出來,效果就不一樣了。

    當然這里面還有一層意思,到時候,陸守儼的事業(yè)也正是關(guān)鍵提拔時候,自己也要開古玩公司了,那時候把獸首一捐,自然是贏得各方面掌聲,榮譽隨之而來,對自己對陸守儼都有助益。

    而自己作為陸守儼的妻子,涉足文玩行業(yè),也就更理直氣壯,不至于遭受非議,反而會冠上一個愛國企業(yè)家的帽子,這就是給陸守儼添彩。

    如此,一舉兩得,里子面子自己都得了,幾件獸首風光回家,國家更是落到實惠,倒是節(jié)省了后面幾千萬白花花的銀子。

    這才是把自己撿漏獸首的這個動作,賦予了最大的價值。

    初挽靠在陸守儼懷里,細細地說給他聽。

    她聲音壓得很低,幾乎耳語,陸守儼必須仔細聽著,才能聽清楚。

    畢竟這是她心里的打算,不好對外說的,別人知道了,只會覺得她愛國不純粹,貪圖私利,計較回報。

    說完,她埋首在他胸膛,低聲說:“你覺得呢,其實這種大事,我聽你的�!�

    陸守儼默了下,輕笑出聲。

    他笑的時候,胸腔跟著震動,初挽被震得耳朵都跟著發(fā)酥。

    她忍不住道:“干嘛,笑什么?”

    陸守儼輕攬著她的肩:“大事都聽我的?”

    初挽笑:“對。”

    陸守儼:“那我明白了,我們家的大事估計是一日三餐洗衣服收拾房子�!�

    初挽:“……”

    陸守儼:“你干了這么大一件事,東西都被你帶回來了,小算盤被你打得噼啪響了,到了要保管要善后的時候,大事要聽我的了�!�

    初挽便摟著他結(jié)實的腰撒嬌:“你不管我誰管我,你是我愛人,你當然得幫我!”

    病房內(nèi)光線朦朧,陸守儼黑沉沉的眸子看著她,抬起手,輕撫她的臉頰,之后淺淺地啄吻了下:“你心里倒是門兒清,知道什么事都有我給你善后�!�

    初挽聽著這話,心花怒放,喜歡得不行了。

    只是轉(zhuǎn)瞬,恍惚間又覺喜歡里摻著心疼。

    這個世上,又有什么事是做起來輕而易舉的,任何回報都得付出艱辛,哪怕他是陸家的孩子,照樣也得付出,晉東市乃是石油重地,又是抵御海潮的屏障,這次的海堤工程,里面到底水有多深,不是她能想象的。

    他先是從軍,刀山火海死人堆里爬出來,之后又是從政,一步步地從最底層往上爬,爬到頂尖上去。

    后來,這個人能成為她上方那棵遮陰的大樹,其實付出了很多。

    她攬著他,忍不住仰臉,親了一下他的下巴,在他耳邊低聲喚了下他。

    陸守儼的身體便以初挽明顯能察覺感知的速度,慢慢地緊繃了。

    他垂首,視線在黑暗中和她的相遇,之后,便是無聲的糾纏膠著。

    病房內(nèi)突然變得很安靜,兩個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初挽甚至感覺到男人的心跳在這一刻加快了幾分。

    接著,她聽到他以很輕的聲音道:“叫我什么?”

    初挽羞恥感猶如潮水一般涌上,她咬著唇忽視了這個問題,只是道:“沒什么,就是想你了�!�

    她悶頭埋在他肩窩里,拋出一句:“趕緊出院,到我們自己床上。”

    作者有話說:

    上一章看到有讀者提起年紀,其實刀鶴兮和陸守儼恰好同歲。

    ?

    第

    176

    章

    第176章想要

    這一夜,

    自然有些難熬,陸守儼是不舍得在醫(yī)院病床上太過分,怕萬一被人看到,

    只能盡量守著,

    后來到底是放她過去鋼絲床上睡了。

    第二天,

    陸守儼出院的心思便迫不及待起來,當天大夫看了檢查結(jié)果,確實沒問題,

    下午就趕緊回家了。

    回家后,陸守儼自己也比較注意身體,

    便讓孫秘書找了一個附近干活臨時工的媳婦,

    幫著過來打掃家里,給人一些報酬。

    打掃整齊,

    晚上陸守儼帶著初挽出去吃了一頓好的,

    傍晚天剛晃黑就匆忙回來了。

    回來后,這男人的心思就藏不住了,

    直接抱起她就壓床上了。

    這根本收都收不住,

    要得特別狠,求饒也白搭。

    初挽自從和他結(jié)婚,一直都被小心翼翼的,

    哪經(jīng)過這個。

    事后,雖然得了歡愉,

    但心里卻委屈,

    覺得他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以前也沒見你這樣,

    我怎么得罪你了,

    你這樣對我!”

    陸守儼平息著呼吸,

    如墨的眸子低首看著她,

    沙一般的聲音在她耳邊道:“去了一趟國外,別被外面野男人迷了心,這是讓你記住我的好�!�

    初挽捶他:“瞎說什么!”

    陸守儼:“你剛才不是挺喜歡的嗎?”

    初挽:“陸守儼你果然是腦震蕩了!”

    陸守儼的拇指輕抬著她的下巴,低首看著她:“在醫(yī)院床上叫我什么?”

    初挽羞恥得不行了,這個稱呼以前天天叫,但現(xiàn)在不是隨便提的。

    他現(xiàn)在氣勢越發(fā)沉了下去,整個人從感覺上越來越像后來那個陸守儼。

    她有時候已經(jīng)分不太清楚。

    那個稱呼,會讓她想起一些禁忌的什么。

    她便羞惱起來:“你再這樣欺負我,我就真回北京了!”

    陸守儼看她真惱了,便不再提了,反而攬著她道:“乖,不惱了,我有點累了,我們早點睡覺。”

    初挽聽到,心疼他受傷,這才輕“嗯”了一聲。

    于是陸守儼便摟著她,卻不著急睡,反而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兩個人說起陸守儼在這邊工作的種種,也說起初挽淘換的好東西。

    這么說著間,陸守儼仿佛漫不經(jīng)心地道:“還淘了一把琴?”

    初挽:“對,那個琴可值錢了�!�

    陸守儼:“怎么滿腦子鉆錢眼里,那不是藝術(shù)品嗎?可以欣賞下高雅的音樂�!�

    初挽:“我哪懂小提琴呢�!�

    陸守儼:“沒事,你不需要懂,會欣賞就行了�!�

    初挽:“不會欣賞,我對音樂一竅不通�!�

    一時又道:“反正咱們也不會彈,想那么多沒用�!�

    陸守儼:“也是。”

    初挽聽著這聲音,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一個翻身,趴在他胸膛上,之后捧住他的臉,打量著他:“你什么意思?”

    陸守儼黑眸安靜地看著她:“沒什么�!�

    初挽疑惑:“我怎么覺得你這情緒怪怪的呢……”

    朦朧夜色中,陸守儼看著初挽那黑白分明的眸子,他抬起手,微壓下她的后腦,讓她埋在自己肩窩中。

    之后,他才低聲道:“挽挽,我只是想起我們的龍鳳對牌。”

    初挽:“嗯?”

    陸守儼看著窗外的月光,道:“我們的玉牌合在一起時,珠聯(lián)璧合天衣無縫,但是分開后,卻可以各有各的姿態(tài),這樣很好�!�

    他垂下薄薄的眼皮,聲音清涼而溫柔:“我們兩個也是�!�

    ************

    陸守儼雖然才從醫(yī)院出來,還沒正式上班,但工作已經(jīng)找上門,每天各種事都需要他處理,他便干脆上午去單位上班,把事情統(tǒng)一處理了,中午回家,陪著初挽吃中午飯,在家休息。

    初挽看書寫論文累了,便偶爾在機關(guān)大院里轉(zhuǎn)轉(zhuǎn),會遇到陸守儼下屬的家屬,會被人熱絡(luò)搭訕,當然也有人問這問那的,還有人問起他們孩子。

    初挽微怔,告訴人家:“目前我們沒考慮要孩子�!�

    對方恍然,忙笑著說陸同志忙于工作,當然暫時沒心思。

    不過初挽在別人的驚訝中,便想起陸守儼房間的冷清。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和陸守儼結(jié)婚了,但是兩個人過的日子其實很不像夫妻,從哪方面來說都不像,她也基本沒有任何當妻子的意識。

    沒有照顧過他,沒有關(guān)心過他,不知道他在這里過的什么日子,把自己當成一個小女孩,享受著他單向的寵愛和包容。

    甚至他二十九歲,再過一年就三十歲了,在這個別人都當?shù)哪昙o,他依然連個孩子都沒有。

    雖然他上輩子四十歲了依然沒孩子,但那不一樣,上輩子他遇上孫雪椰,這輩子這不是娶了自己嗎?

    這天,陸守儼自己拿著單位的文件看,初挽則從旁翻書查資料,著手寫論文。

    初挽和陸守儼說起自己的計劃:“岳教授的意思,最近別的事我不需要多想,就慢慢琢磨著寫論文,反正不著急,我還有幾年才畢業(yè)呢。”

    之前寫的幾篇論文,學校幾位教授都看好,又發(fā)表在重要刊物了,算是給初挽做了積累,她順利拿到了考古領(lǐng)隊證書,這次尼雅遺址實踐,成績又很漂亮,各方面綜合看,慢悠悠寫著論文,熬幾年,趁機多發(fā)表幾篇論文,為自己博一個名頭,差不多就可以畢業(yè)了。

    畢業(yè)后,她也不打算工作,就嘗試著開個古玩店,以古玩店的名頭,慢慢囤積更多古董,順便找刀鶴兮投資,把高仿瓷的買賣做起來,搞外貿(mào),掙外國人的錢。

    陸守儼:“如果博士早早畢業(yè)了,你還得工作,工作也挺辛苦,還不如現(xiàn)在慢慢讀博士,多在學校待幾年挺好的。”

    初挽聽這話,從自己那堆資料中抬起頭來,看向他。

    陸守儼感覺到了:“嗯,怎么了?”

    初挽:“你這什么心態(tài),還恨不得我一直讀書呢?”

    陸守儼卻分析道:“我覺得讀書比工作好,你看一旦參加工作,總是要面對復(fù)雜的人事,哪怕去了文博系統(tǒng)工作,也不可能清凈,留在學校讀書,你心里也自在�!�

    初挽:“我現(xiàn)在都二十一了,也不小了。”

    陸守儼:“才二十一,這么��?”

    初挽忍不住笑出聲,她想,這個男人就是覺得她還小,可能到什么時候都這么覺得。

    既然小,那就可以繼續(xù)讀書,想怎么著就怎么著。

    他對自己,確實有些養(yǎng)女兒的心態(tài)。

    陸守儼:“傻笑什么呢?”

    初挽卻問:“我們什么時候要孩子?”

    陸守儼疑惑:“怎么突然想起這個?”

    初挽眼睛就那么看著他:“想生了唄�!�

    陸守儼神情鄭重起來,放下手中的鋼筆:“挽挽,之前不是還說不想要嗎?怎么突然這么想,誰和你說什么了?”

    初挽:“才沒有呢,你別多想,沒人和我說什么,是我自己想的。”

    確實沒人和她說什么,別說陸老爺子還在,就是上輩子陸老爺子不在了,也確實沒人催過她孩子的事。

    是她自己突然覺得,也許要個孩子也行。

    陸守儼:“為什么這么想?”

    初挽:“我已經(jīng)研究過博士的課程,需要完成一些文化課程,需要參加一定量的實踐,還需要寫論文,這些我看了,文化課程我應(yīng)該沒大問題,寫論文的話,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做了,而且目前看,我的論文很簡單,現(xiàn)在就可以寫。至于考古實踐,我拿到考古領(lǐng)隊證書,只需要參加大概兩個月的實踐項目就足夠了。”

    她分析道:“這里面除了實踐項目,其它都不會特別累,都是伏案文字工作,這個期間,我如果懷孕生孩子,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很大影響�!�

    她是想著,在學校讀書期間,應(yīng)該是她最輕松悠閑的時候,還不如生一個孩子。

    她預(yù)計過三年拿到博士畢業(yè)證書,那大概已經(jīng)是八十年代末了,那時候古玩市場正好要發(fā)生變化,正是她可以大肆收購的最佳時機。

    到了那時候,她怕是沒精力再考慮要孩子了。

    當然更要緊的是,昨晚,在他帶給自己幾乎瀕死一般的極致享受時,她突然很有感覺,像生一個屬于他們兩個的孩子。

    上輩子,他都四十歲了,都沒個一男半女,這輩子,他們肯定會擁有不一樣的人生。

    陸守儼抿唇,沉默地看著她。

    初挽:“怎么,你不想是嗎?我也只是和你商量下,如果你很不喜歡,那就算了�!�

    陸守儼:“挽挽,我沒有不想,只是有點突然�!�

    初挽:“突然?”

    陸守儼:“如果要孩子,那我們需要考慮的問題很多。”

    初挽捏著圓珠筆:“……考慮什么?”

    陸守儼:“各方面都要考慮,比如懷孕期間,誰來照顧你,生了孩子后,誰來照顧孩子?”

    初挽:“我讀博士,懷孕期間就可以讀完基礎(chǔ)課程,這也不需要太多照顧,大不了我回老宅住,那邊有保姆,也不需要我太費心。至于生了后——”

    她看著他:“我已經(jīng)想好了,生完后,我就開始寫論文,到時候過來找你,當然是我們一起照顧!你工作再忙,孩子得管吧?”

    他以后回北京,工作也并不輕松,會更忙,一直忙,總不能一直不管孩子吧。

    不管孩子當什么爹!

    陸守儼默了片刻,道:“也行,如果你覺得你可以把學業(yè)和孩子的事安排好,生了后可以過來我這邊,如果真想要,那就要吧�!�

    初挽聽這話,卻覺得不對味,這話怎么這么勉強好像她逼他一樣。

    她擰著眉,歪頭,打量著他,疑惑地道:“你什么意思?”

    陸守儼:“我是說可以生�!�

    初挽:“可以生?你干嘛一副我強迫你的樣子,難道你不想要嗎?是我生,生了孩子那不是也有你一半嗎?”

    陸守儼看著她,黑眸略有些無奈:“我只是覺得有些突然,需要考慮的實際情況很多�!�

    初挽看著他,過了一會,才道:“……那就再說吧�!�

    **********

    關(guān)于孩子的話題,竟然多少有些不愉快。

    至少初挽心里是不太愉快的。

    她確實不明白這個男人腦子在想什么,他這么不想要孩子?她想起上輩子,他離婚后一直沒結(jié)婚,也沒孩子,所以這竟然是個后來流行的丁克?

    初挽的這些不愉快,自然帶到了臉上,晚飯時候,陸守儼說帶她出去吃,她悶悶地表示要寫論文,不想出去。

    陸守儼便說給她出去買回來,她也就隨他。

    等他買回來了,菜色倒是不錯,她一個人毫不客氣地吃了大半條紅燒鯉魚。

    吃完后,她也不管碗筷,繼續(xù)看書了。

    陸守儼自己把餐廳收拾了,才過來:“挽挽,吃了飯出去散散步吧?我陪你出去�!�

    初挽捏著圓珠筆,漫不經(jīng)心地劃了幾下,才道:“不想去……”

    陸守儼:“不散步,容易積食,對身體不好�!�

    初挽愛答不理:“還是不想去�!�

    陸守儼見此,也就坐下來她身邊:“這是生我氣了?”

    初挽哼了聲:“你想多了�!�

    陸守儼:“因為孩子的事?”

    初挽便把草稿紙一推:“還提什么孩子,不生了!誰愛生誰生!”

    她一臉使性子的樣子,陸守儼挑眉,黑眸就那么看著她。

    初挽憤憤地把草稿紙推一邊,滿意看著稿紙飛散。

    她看他反應(yīng),卻見他依然四平八穩(wěn)的樣子,仿佛自己在做無用功,仿佛自己是三歲小孩鬧性子,一時真是無名火氣。

    她冷笑,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等你四十歲的時候,我們再考慮生孩子的問題吧�!�

    她補充了一句:“不過到時候,要不要生,我也得考慮考慮,你如果還想要,可以找別人幫你生�!�

    陸守儼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聲音略有些涼:“這是在胡說八道什么?”

    初挽笑了笑:“我只是友好建議�!�

    陸守儼:“挽挽,我是覺得這件事有些突然,我需要一些時間接受�!�

    初挽上下打量他,嘲諷地道:“這說得叫什么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生呢!你比女人想得還多,還需要時間接受?”

    陸守儼眼神略有些無奈:“挽挽,可能在我心里,你年紀還小。”

    其實他也知道,她已經(jīng)不算太小了,二十一歲多,這個年紀生孩子當媽媽的也有。

    可他心理感覺上,她就是很小。

    這個甚至和年紀沒有關(guān)系,陸守儼想著,也許哪怕她三十歲,他還是覺得她還小,需要人費心照料著。

    不太能想象她辛苦生孩子的樣子。

    然而初挽聽到陸守儼的話,卻笑了。

    陸守儼只覺得她笑得別有意味。

    他心里竟然泛起一絲狼狽,耳根處也隱隱發(fā)燙。

    在視線無聲的交纏中,他微俯首:“挽挽,笑什么?”

    初挽略靠近了他,抬眼看著他,在睫毛輕輕觸碰時,她用很輕的聲音道:“你想知道我在笑什么?”

    陸守儼抿唇,聲音帶著沙意:“說吧�!�

    她的呼吸輕灑在他下頜處,這讓他的薄唇緊緊抿起來,下頜線也繃緊了。

    初挽的唇輕貼著他的耳根,低聲道:“這會兒,倒是說我還小,知道心疼了?那昨晚,你可是沒收著,怎么那時候,不念著我小了?”

    她再次笑了下,聲音旖旎而嘲諷:“昨晚怎么說的來著,說想再多來會,說沒夠,還讓我……”

    男人陡然抬眼。

    初挽在他的注視下,吐出三個字:“……撅高了�!�

    這三個字輕盈盈落下,落下的那一瞬間,她清楚地看到,男人黑眸中瞬間有波瀾乍起。

    俊逸沉穩(wěn)的臉龐卻是猶如火燒,紅了一片。

    初挽微微撤離,看著這個紅了臉的男人,好整以暇地道:“我出去散步消食了,你自己好好考慮下,在你考慮明白之前,別想上我的床�!�

    ?

    第

    177

    章

    第177章堤壩

    初挽當然沒能出去散步。

    陸守儼是什么人,

    在她說了那樣的話后,他就不可能讓她出去散步。

    她直接被按在了那里。

    良久后,陸守儼黑眸中是未曾平息的激烈:“挽挽,

    你現(xiàn)在越來越知道怎么逗我了?”

    初挽身體是軟的,

    不過眸中卻是火亮濕潤的風情:“是你一點就著火……”

    陸守儼定定地看著她:“你這么說,

    拿再著火一回?”

    初挽:“不要!”

    她在斬釘截鐵的拒絕后,卻看著他的眼睛,笑道:“反正再來一次也沒法生孩子!”

    她這么說,

    直接把陸守儼給惹起來了。

    身高足足比她高出一頭的男人,狠勁兒上來了,

    用強悍堅實的臂膀緊緊地扣住她,

    讓她逃無可逃,這個時候她才清楚地意識到男人和女人體力的差異。

    她甚至有些害怕了,

    想推開,

    卻被他抱起,托起來,

    半懸空著。

    初挽整個沒了倚靠,

    就這么被他兩只手托著,她只能下意識緊緊扒著他的肩膀:“你干嘛!”

    陸守儼抱著她,在她耳邊淡聲道:“不是想生孩子嗎?不進去,

    怎么給你孩子�!�

    初挽面紅耳赤,捶打他,

    不過他卻是不為所動。

    也可能是她今天太過分了,

    確實惹到他了。

    這樣子很奇怪,

    開始的時候她覺得別扭,

    后來就不行了,

    甚至喜歡起來。

    她攬著他的脖子,

    被晃得恍惚,就那么一下下。

    他有力的臂膀又把她往上托了托,這樣角度更合適,他低首看她,看她眼角溢出生理眼淚,那眼淚一顫一顫的,順著臉頰往下流。

    陸守儼見懷中的小妻子成了這模樣,憐惜,卻還沒夠,便用大手輕輕地在她后背摩挲安慰著,又弓著腰低頭去俯就她,有一下沒一下地啄吻她的唇。

    初挽無助地抱著男人的脖頸,抱得緊緊的,生怕掉下去。

    陸守儼感覺到了,聲音便溫和起來,啞聲道:“別怕,我輕點,托著你呢,不會摔了你�!�

    確實不會摔了,他抱著她,就那么在偌大的書房里來回走。

    他身形高健,足足比她高二十五公分,有力的臂膀能環(huán)住她的腰,體型的巨大差異在此時被凸顯,更何況他堪比史前玉祖。

    初挽無力攬著他的脖子,要哭不哭,面子里子什么都顧不上了,又地趴在他肩膀上攬著他求饒,什么話都哼唧著說了。

    他既寵愛又索取,就這么抱著她,把她寵得像個孩子,但是此時卻是逼得她幾乎失控。

    初挽哭出聲來:“我不要孩子了,我不給你生了!我一輩子都不想生!”

    陸守儼在她耳邊說:“挽挽,叫我�!�

    初挽含著淚,有些恍惚地看著他。

    陸守儼聲音沉沉:“叫我�!�

    初挽張了張唇:“守儼�!�

    陸守儼低首吻她眼角的淚:“那你想讓我怎么叫你?”

    初挽聽著,掛著淚的睫毛一顫,看向他。

    當視線在半空相遇,初挽的呼吸幾乎靜止。

    她在他的目光中,驟然收縮。

    陸守儼腰椎發(fā)麻,不過到底忍著,不動聲色地低首,用沙沙的聲音問:“說。”

    初挽身體幾乎已經(jīng)撐到了極限,她顫抖著唇,在他篤定而滾燙的眸光中,卻說不出話說,只是渴求地看著他。

    陸守儼受不了她的眼神,這讓他想滿足她一切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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