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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初挽湊過來,攬著他的脖子撒嬌:“你別這樣,不用擔心,我們還是挺友好相處的�!�

    陸守儼:“今天讓建晨陪著你過去拍賣會了?”

    初挽點頭:“是,建晨沒和你提吧?”

    陸守儼:“什么?”

    初挽笑道:“我竟然碰到了孫雪椰�!�

    陸守儼一聽:“怎么又是她?”

    初挽:“也沒什么,我能去參加拍賣會,人家也能去�!�

    說著,初挽把場上大致的情況說了。

    陸守儼聽了過程,略想了想,下了結(jié)論:“你這是給人挖坑,讓人家多花錢�!�

    初挽點頭:“對,不過我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陸守儼:“你真正看中的物件,到底是什么?”

    初挽笑了下,道:“在那棟房子入戶門廳那里,有主人的掛畫和燭臺,因為年月長,那掛畫和墻都已經(jīng)發(fā)黃了。掛畫看上去是普通印刷裝飾畫,所以沒有人想著把它取下來,也沒有人想著要買它�!�

    陸守儼恍然:“那掛畫別有玄機?”

    初挽道:“對,里面應(yīng)該藏著一些有趣的東西,明天一早,我再過去一趟�!�

    陸守儼:“那我明天陪你過去吧。”

    初挽:“你明天沒課?”

    陸守儼道:“自從來了后,一直都忙,都沒功夫逛逛,明天沒課,作業(yè)也不多,正好陪你過去走走,我開車�!�

    初挽:“好,那一大早就過去�!�

    *******

    第二天,陸守儼開車,初挽跟著過去,美國的公路修得好,一路順暢地往前開,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

    今天這邊的氣氛就和昨天不同了,昨天賣的東西還算有點檔次的,今天就是仿佛撿破爛一樣了。

    比如掛畫,昨天最便宜還能幾十美元,今天也許就十幾美元了。

    十幾美元依然賣不出去的,就一口氣打包賣給舊貨商店的店主,那價格自然就更便宜了。

    所以今天店里見不到那些收藏愛好者了,全都是一水兒的老頭老太太,他們四處看著,隨時等著下手。

    初挽別的沒看,只要掛畫,她問了價格,知道這邊的掛畫三五美元到三十美元不等。

    她先要了兩幅畫,一共十五美元,之后才隨口問起門廳那邊的掛畫。

    那負責人一聽,隨便看了眼,道:“三美元�!�

    這時候,一個白人老太太看到了:“三美元,這幅畫還有這燭臺我都要了。”

    初挽見此,道:“這是我先要的。”

    白人老太太皺眉,有些嫌棄,不過還是走開了。

    陸守儼問了問,當即掏出十八美元,將初挽手中的那兩幅連同這幅一起付賬買下。

    本來正常交易是有服務(wù)費和稅費,不過陸守儼是現(xiàn)金,他們也就沒被收服務(wù)費和稅費。

    初挽將三幅掛畫摞在一起,讓陸守儼先拿上車,她自己再隨便看了看。

    到底是沒看到什么,她打算離開,誰知道剛走出去,恰好看到了孫雪椰和馬克。

    大家走個正著,馬克臉色不好,孫雪椰也蹙眉看著初挽:“初挽,你真是好計謀。”

    初挽:“計謀?”

    孫雪椰:“你故意的,故意讓我們買吧?”

    初挽好笑:“你們有錢,自己想買,怎么叫我讓你們買?我拿槍指著你們了嗎?昨天我可是一敗涂地,一件畫都沒撈著,都被你們搶了去。”

    孫雪椰微抿唇,打量著初挽,好像要看透她。

    馬克沒好氣:“走吧,看什么看!”

    孫雪椰略低下頭,忙跟著馬克進去了。

    初挽見此,略等了會,果然,就聽到里面馬克正和負責人談,說是他要一口氣把這里的舊物都給打包要了,正在談價格。

    雖然都是舊物了,但是各種零碎也不少,加起來也是一筆錢。

    初挽便不再理會,徑自上了車。

    到了車上后,她拿過來那副掛畫,仔細看了一番。

    陸守儼:“我看著這幅畫就是普通的畫,是藏在里面嗎?”

    他知道胡慧云家畫里面藏著名畫,想來古今中外不外乎這些把戲了。

    初挽:“對,我昨天轉(zhuǎn)了一圈后,也是偶爾注意到的,這幅畫的畫框應(yīng)該動過手腳。”

    她試著用手掰,不過沒掰開。

    陸守儼見此,徑自接過來,拔出上面的釘子,于是畫框便被揭開了。

    揭開后,里面就掉出來一張發(fā)黃的紙頁,上面的字跡倒是還都在,不過有些字跡所在的紙頁已經(jīng)隱隱有了細微的小洞。

    初挽拿起來,隱約能辨認出,最上面是大字“in

    gress

    july

    4

    1776”,第二行是“THE

    UNANIMOUS

    DECLARATION

    OF

    THE

    THIRTEEN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接著就是獨立宣言正文。

    初挽對這獨立宣言原版并不太懂,不過她隱約聽說過,當時西方已經(jīng)開始用一種叫做鐵膽墨汁的墨水,這種墨水是用鞣酸溶液與硫酸亞鐵做成的,優(yōu)點是吸附性強,不過卻腐蝕性強,眼下這份《獨立宣言》應(yīng)該就是用鐵膽墨汁來寫的,所以墨水痕跡已經(jīng)開始腐蝕紙張本身了。

    而眼前這種腐蝕效果,必然是過了一兩百年才有的效果。

    也就是說,無論眼下的這份《獨立宣言》到底是什么版本,至少這是一份用鐵膽墨汁寫的,來自一百多年前的《獨立宣言》。

    無論如何,這都是有很高的歷史和文化價值的。

    她小心地將這頁紙收起來,對陸守儼道:“功德圓滿,我們回去吧�!�

    陸守儼頷首,啟動車子,卻就在這個時候,孫雪椰和馬克從房間中走出來。

    孫雪椰面上帶著一些笑,顯然他們談得很順利,她覺得她成功了,靠著重生撿大漏了。

    其實如果不是初挽的出現(xiàn),孫雪椰的計劃確實行得通。

    她把這些物件都買回去,必然能找到她想要的這份《獨立宣言》。

    那她真就撿大漏了。

    不過現(xiàn)在么——

    初挽笑了笑,道:“他們有錢,讓他們花去吧�!�

    把買的那堆雜物翻遍了,也別想找到獨立宣言,這還不氣死他們?

    ?

    第

    224

    章

    第224章

    紫檀木龍案

    初挽回到家中后,

    先用專業(yè)技術(shù)手法對這片紙進行了清理,之后便拿相機拍照,拍了照片后,

    仔細收藏起來。

    她記得,

    也就是三四年后,

    一份影印版的《獨立宣言》在拍賣場上曾經(jīng)賣出四百多萬美元的價格,購買者正是美國大名鼎鼎的首富,計算機公司創(chuàng)始人。

    而自己的這一份是手寫版,

    且有簽字,明顯價值要比那一份大,

    說不定能上千萬美金。

    她對于保留這么一份《獨立宣言》其實興趣不大,

    她完全可以到時候賣出去,賣給這些美國財團闊佬,

    換大筆大筆的美金,

    到時候,美國拍賣場上,

    還不是她任意馳騁,

    想買什么就買什么。

    不過在驚喜之余,初挽也有些擔心,畢竟自己撿的這個漏并不是神不知鬼不覺,

    孫雪椰和馬克在那一堆舊物中找不到《獨立宣言》,孫雪椰也許認為自己弄錯了遺漏了,

    但是也有可能找到自己頭上,

    在人家的地盤上,

    到時候他們做出什么事來,

    都不好說的。

    真萬一有個什么,

    或者他們糾集了那位猶太人的親戚,

    找個律師,給自己援引一條莫名的法律,把這東西給自己收回去,那自己豈不是雞飛蛋打?

    美國的法律太復(fù)雜,她并不敢說自己一定能萬無一失。

    她略想了想,便給刀鶴兮打了一個電話,說起自己撿了個漏,還可能引起一些麻煩。

    刀鶴兮一聽:“他們怎么知道你的情況?”

    初挽苦笑,大致講了自己和孫雪椰的恩怨,最后道:“不過她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馬克�!�

    刀鶴兮:“馬克?”

    初挽:“你肯定知道古董公司H.F吧,馬克是H.F的人吧,我聽著是那個意思,所以我好像惹上了不該惹的人�!�

    電話那頭的刀鶴兮略頓了頓:“所以和你對上的人,背后是H.F的人?”

    初挽:“也不能這么說,未必和公司有關(guān)系,只是底下的員工吧。”

    刀鶴兮道:“沒事,你不用擔心這個�!�

    初挽:“怎么,你能搞定?”

    刀鶴兮:“我和他們有過交道,如果馬克是H.F的人,那我說一聲就是了,做生意就是做生意,沒有必要使那些手段�!�

    初挽聽著,心里一動。

    所以刀鶴兮果然和H.F聯(lián)系緊密?

    H.F公司的大老板明面上是William

    Fumagalli,但初挽一直覺得,William

    Fumagalli背后應(yīng)該還有人,那個真正的幕后大老板只是不露面而已。

    刀鶴兮可能感覺到了初挽的異樣,道:“之前我和H.F公司的老板一起喝過茶,這點面子他還是會給。”

    初挽:“那就麻煩你了�!�

    接著,刀鶴兮顯然并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說起她淘到的這物件來。

    “我讓Maddocks協(xié)助下,給你走一下檔案,差不多要兩年時間�!�

    刀鶴兮這么說,初挽明白他的意思。

    她這物件,是在家庭資產(chǎn)拍賣會拿到的,看似正規(guī),但是美國法律到底和中國不同,萬一走漏了風聲,說不定惹來麻煩。

    所以這物件現(xiàn)在不可能輕易上拍,也不敢隨便帶回國,只能先藏在水里。

    所謂藏在水里,是說文物先不露面,慢慢捂著。

    刀鶴兮說的走一下檔案,其實就是幫她洗白下,先把這物件當做現(xiàn)代高仿品,放到小規(guī)模低門檻的拍賣會上,然后由自己人拍回來,這樣這個物件開始有了拍賣紀錄檔案。

    如此潛水一段,提高拍賣行規(guī)格,到主流拍賣場露面,這物件就有了流傳有序的拍賣檔案紀錄,之后買家終于發(fā)現(xiàn)這是一件罕見珍稀文物。

    其實這種洗白方法一般針對于被盜文物,初挽這個犯不著,但她畢竟是外國人,她家竟然擁有了一件原版《美國獨立宣言》,總歸引人猜疑,按照被盜文物的辦法走一下流程洗白,那才是有備無患。

    初挽自然是應(yīng)下了,依自己如今的能量,要想走一趟這個流程,那不知道浪費多少工夫,現(xiàn)在有Maddocks幫忙,就省事多了。

    于是刀鶴兮說好了,讓Maddocks回頭處理這物件,之后兩個人說起最近瓷語的情況。

    可以說初挽的瑞典之行非常成功。

    現(xiàn)在歐洲方面都關(guān)注到了,所以在瑞典的大批定制訂單后,其它幾個國家的王室也都陸續(xù)下了訂單。

    瓷語訂單已經(jīng)堆積,至少未來一年內(nèi),柴燒窯估計會一直燒著不會停,目前易鐵生已經(jīng)打算再造一座柴燒窯了。

    刀鶴兮:“我的意思是,我們不必再建了,其實最重要的不是柴燒窯,而是人,頂尖的燒造技術(shù)把控在人的手中,那才是最緊缺的資源。”

    初挽自然贊同,兩個人又商量起接下來的質(zhì)量把控,以及柴燒窯內(nèi)學徒傳承問題。

    聽那意思,張育新的兒媳婦很有天分,現(xiàn)在在跟著學,假以時日,倒是可以重用。

    掛上電話后,初挽想想這事,倒也放心了很多,反正看起來還有刀鶴兮,刀鶴兮能力強人脈廣,他既然這么說了,自己沒什么好擔心的。

    不過撿漏了這么一個大件,她暫時也就消停下來,不打算出去走動了。

    于是接下來幾天,初挽本本分分的,也不怎么出門,就留在家里,沒事陪陪孩子看看書,偶爾還學習下廚。

    只可惜,她做了幾次菜,都不是太成功。

    后來她便轉(zhuǎn)而做烘焙,蛋撻面包什么的,倒是不錯,陸守儼和孩子都頗為夸贊。

    初挽見此,信心大增,便開始研究西方烘焙,甚至還學會了做生日蛋糕,她給自己做,給陸守儼做,給孩子做,還給陸建晨做。

    陸建晨提醒:“生日蛋糕不能瞎做,只能過生日的時候做�!�

    初挽:“你多過幾個生日不就得了�!�

    陸建晨一時無言,微微瞇起眸子,待要反駁什么,但想想七叔,七叔反正無原則向著初挽,而初挽就是故意欺負自己。

    他只能告訴自己,算了,算了,忍忍吧。

    ********

    這天,陸守儼提起來,現(xiàn)在他們班已經(jīng)來到美國一個月了,基本適應(yīng)了這邊的生活和學習,正好趕上這周末有時間,大家想聚在一起吃個飯。

    有一個同學恰好有海外關(guān)系,找到一處美國鄉(xiāng)下別墅,大家會在那里聚會。

    “你如果有時間的話,干脆我們一家都過去吧,我查了,那附近靠著沙灘,到時候我們正好可以在那邊玩玩?”

    初挽聽著,自然愿意,孩子一周歲半了,多少懂點事了,帶著多出去放放風總是好的。

    于是這天周日,初挽在車后座安置了兩個安全座椅,和陸守儼一起帶著孩子過去他們約定的鄉(xiāng)下別墅。

    美國的公路總是空曠遼遠,一眼望不到盡頭,兩邊叢林密布,時而有大片大片的紅楓樹,在湛藍天空的映襯下,熱烈嬌艷,肆意奔放。

    這種大片的色塊好像本身就是一種原野的藝術(shù)。

    兩個孩子自然也都很喜歡,坐在安全座椅里,翹頭往窗外看,在看到公路旁邊樹叢露頭的一只小鹿,忍不住拍手大叫:“小鹿,小鹿!”

    初挽笑道:“美國農(nóng)村,這種野生小動物還是挺常見的�!�

    陸守儼道:“他們地廣人稀,自然條件就是優(yōu)越�!�

    初挽想想也是:“是,地廣人稀,所以大片林地,也就顯得干凈。”

    陸守儼便隨意說起自己最近上課的一些心得體會,他之前就到過美國,后來在瑞典就有一番感觸,如今在美國上高級經(jīng)營管理課程,里面涉及西方經(jīng)濟學和現(xiàn)代經(jīng)濟管理方面的內(nèi)容,這些對他自然都有些啟發(fā)。

    這么隨意聊著天,終于看到路邊指示牌,知道這是到了,他們下了高速,初挽拿著地圖,陸守儼開車,很快找到了那家別墅。

    那是一處掩映在紅楓松木之間的灰色木制別墅,占地頗廣,庭院里有剪裁成幾何型的草坪和矮灌木叢,站在院子臺階上,能看到不遠處的沙灘。

    陸守儼帶著初挽和孩子過去,很快就有同學過來熱情迎接,同學有男有女,他們這次培訓(xùn)班大都是國內(nèi)有些級別要重點培養(yǎng)的管理干部,年紀大都不小了。

    像陸守儼這樣三十稍微出頭的,算是里面非常年輕的了。

    這些培訓(xùn)班同學來自各省份的都有,大家當然明白,出國培訓(xùn)除了向國外學習,也是拓展人脈的好機會。

    而陸守儼什么情況大家都知道,加上他本身經(jīng)歷特殊,這么年輕就做到那個位置,如今更是被重點培養(yǎng)派到國外來培訓(xùn),在同學中自然很受歡迎。

    陸守儼介紹了初挽和兩個孩子,大家不免有些意外,沒想到陸守儼妻子這么年輕,問了問才知道今年二十三歲,確實是小,關(guān)鍵又長得漂亮,還打扮得那么時髦洋氣。

    大家暗暗意外,要知道國內(nèi)風氣還是保守,大家很注重男女作風,誰能想到呢,陸守儼這個人政途無量,做事謹慎,卻娶了年輕漂亮小妻子。

    如今大家都一起住四人宿舍,唯獨他自己帶著妻兒出去住,這到底獨立特行了。

    不過大家也沒人說什么,還是熱情地和初挽說話,又夸贊兩個孩子可愛,逗著兩個孩子玩兒。

    小娃兒不到兩周歲,屬于會說話,但軟乎乎有些說不清,這樣最討人喜歡了,一眾人喜歡得不行了。

    這棟別墅的布置和美國大部分家庭廚房類似,都是開放式的,有便餐臺,大家各自帶了一些食材,在那里隨意做些來吃。

    初挽見此,也發(fā)揮了自己新學的烘焙本領(lǐng),給大家烤面包蛋糕吃,倒是贏得一片夸贊之聲,有個女同學夸她道:“你年紀這么小,就這么賢惠,我看陸同學有福氣了�!�

    她這么一夸,初挽微怔了下,想必人家以為她天天在家做飯吧?

    她看向陸守儼。

    陸守儼眼神很有些無可奈何,不過沒說什么。

    吃過飯,大家便在陽光房里喝喝茶,聊天。

    兩個孩子已經(jīng)睡著了,便安置在這邊的休息室中,等會陸守儼帶著初挽和孩子去附近的酒店。

    初挽隨意坐在窗前,恰好看到落地窗戶外,隔壁鄰居正在收拾家里的老物件,他們正費勁地折在一起,之后安放在一輛破舊的大卡車上。

    習慣原因,初挽便站起來,隔著窗戶玻璃和籬笆墻,看著他那邊的物件。

    看了一番后,也沒看到什么,便收回目光要坐下。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初挽看到,那個壯實的金發(fā)女主人正要搬起一件紫褐色的什么家具。

    初挽重新站起來,看過去,隔著老遠,看不清楚,但隱隱感覺到,那是一件東方木案,上面有精美繁瑣的雕飾,造型頗為雄渾,木材應(yīng)該很是厚重。

    她憑著直覺,感覺到了什么,便和陸守儼說了聲,想著出去看看。

    誰知道這時候,那女人仿佛覺得搬不動,便嚷了一聲:“Axe!”

    初挽忙跑過去,隔著籬笆看。

    這赫然正是小葉紫檀的家具,一件四面兩抽畫案,上面雕刻著云龍紋飾,打磨精細,雕飾繁瑣,周體以浮雕手法雕刻云龍紋,層疊盤旋的云紋襯托著龍的曲線,龍是五爪金龍,動作間輾轉(zhuǎn)騰挪,大有上天入地的氣象。

    而就在那畫案的一側(cè),赫然正是“江山永固”的字樣。

    在封建時代,在這件小葉紫檀家具能雕刻出來的年代,這個世上只有一個地方可以擺放這樣的家具,也只有一個人可以用這件家具了。

    從這雕工,從這云龍紋以及家具樣式來看,這顯然是清朝宮廷之物,應(yīng)該是清朝哪位帝王的御用畫案了。

    紫檀木本就是頗為名貴的木材,而清朝宮廷帝王御用的畫案,這自然是更為稀缺,也有很高的文化價值。

    初挽這么看著的時候,那女主人已經(jīng)拿來了斧頭,眼看著就要劈下來。

    初挽見此,忙阻止了。

    對方顯然驚訝,滿臉疑惑地看著初挽。

    初挽便用英語和對方溝通,表示她非常喜歡這桌子,自己想要。

    那女主人攤手:“可這件桌子很臟了,你確定?”

    這桌子確實不太干凈了,看樣子昔日的帝王畫案在這美國家庭中是當做雜物桌用的,上面有一些細微的劃痕,案面更是油膩膩地蒙了一層。

    不懂的自然只看到臟兮兮的污垢,不過初挽看到的,卻是紫檀木黑中泛紫的高貴質(zhì)感。

    況且,除了臟,這件畫案其實品相完整,算是古紫檀木中保存極好的了。

    初挽便點頭:“對,我要。”

    ?

    第

    225

    章

    第225章齊白石的魚

    初挽表示自己非常有誠意想買,

    請對方開價。

    這時候,陸守儼和同學也注意到了,大家都過來,

    一時七嘴八舌的,

    也有英語比較好的幫忙一起問起來。

    其中一個同學勸道:“這家具應(yīng)該是咱們中國的吧,

    傳統(tǒng)家具,挺好的,不過太沉了,

    這么支棱,也不好帶回去。”

    其它同學聽著,

    自然深以為然。

    畢竟是在國外,

    就這么找人家收不要的破爛,這樣是不是有點跌份?搞得好像中國人專撿人家破爛一樣。

    他們覺得出國在外應(yīng)該維護中國人的形象?

    這其中也有人覺得,

    陸守儼這個年輕漂亮的小妻子,

    性情有些怪。

    陸守儼聽著,卻道:“這也沒什么,

    你想要的話,

    那回頭我們想辦法找一輛小貨車運回去�!�

    旁邊幾個同學見陸守儼這么說,一時也是意外,想著這陸守儼對自己妻子也太縱著了吧。

    買件外國人不要的破爛,

    還要特意租車運回去?

    不過陸守儼都這么說了,外人自然不好說什么,

    大家面面相覷,

    都覺得陸守儼太縱著他那小妻子了。

    當下陸守儼便和對方聊了聊,

    對方答應(yīng)了,

    以五十美元的價格出讓這件畫案。

    顯然對方挺高興的,

    這五十美元對她來說幾乎白撿的。

    初挽自然也高興,

    她上輩子見過不少紫檀木家具,但是這種直接寫了“江山永固”只在博物館里見過。

    陸守儼給了對方五十美金后,和同學順利地將這畫案搬過來,大家全都圍著品鑒。

    大部分人自然不懂,不過也有了解的,道:“這個是紫檀木吧,挺貴的吧?”

    初挽:“應(yīng)該是老的,具體什么價格不知道,不過物件確實挺有意思,買了留著吧�!�

    說著這話,她仔細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畫案雕功精致,氣勢恢宏,這果然是皇家御用的氣派,這樣的畫案,不用太久,就現(xiàn)在,上了拍賣會,大幾百萬人民幣是有的,運氣好的話,上千萬也沒問題。

    這也算是一個大漏了。

    陸守儼的同學仔細看了一番,有贊賞的,有感慨的,也有稀罕的,當然更有替她擔心的:“你們得找一輛貨車拉了吧?”

    初挽:“其實不用,我們開車來的,找個繩子捆起來放車里就行了�!�

    諸位同學聽著,疑惑,疑惑之余,也莫名,這怎么捆?

    有個年紀大一些的直接道:“后備箱肯定放不下,放車頂上也不安全,這肯定得找一輛車。”

    初挽聽著,道:“咱們這的開水壺呢?”

    大家疑惑:“要開水干嘛?”

    初挽:“拆案子�!�

    大家聽著,越發(fā)疑惑,其中一個趕緊給她拎來了熱水壺。

    初挽接過熱水壺,謝過后,便將里面的開水直接澆在畫案的四角。

    眾人驚訝地看著。

    就見澆過水后,初挽輕輕活動那畫案,之后,神奇的事情發(fā)生了,那原本看似結(jié)實無比的畫案,竟然瞬間解體了!

    大家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陸守儼對于自己妻子的種種,本已經(jīng)見怪不怪,不過看到這個,也是微微挑眉。

    他道:“往常只聽說古家具是用榫卯結(jié)構(gòu),但沒想到這么神奇。”

    大家全都好奇地看,就見那畫案已經(jīng)解體為了四部分,畫案的四條腿也可以單獨抽出來,這所有的木料上竟然沒有一根釘子,全都是用的榫卯結(jié)構(gòu)!

    這時候,眾人對初挽自然是欽佩不已,夸贊連連:“今天算是見識到了,這就是我們老祖宗的智慧��!”

    “咱們中國的好東西,結(jié)果放外國人這里被糟蹋,別說五十美元,就算五百美元,咱也得帶回去!”

    當然更有人納悶:“你這么年輕,怎么懂這個?”

    陸守儼聽到這話,淡聲道:“我愛人是京大的博士。”

    博士?

    這人一聽,其它人都詫異地看過來。

    京大博士?

    畢竟初挽看著那么年輕,長得又好看,怎么看都是年紀輕輕憑著姣好相貌嫁給陸守儼的樣子,說白了陸守儼肯定有點色令智昏了。

    結(jié)果,人家竟然是博士?

    陸守儼自然知道在場同學的心思,他繼續(xù)道:“是,我愛人是博士,碩博連讀提前畢業(yè),優(yōu)秀畢業(yè)生。”

    眾人頓時驚嘆,紛紛問起來。

    陸守儼道:“不過博士又怎么樣,現(xiàn)在畢業(yè)了也不正經(jīng)工作,就沒事搞搞古玩,看,她平時就收這些東西,我也不懂有什么用,不過好在,外國人懂這個,倒是能和她說得來�!�

    外國人?

    大家還是不明白,七嘴八舌問起來。

    陸守儼便很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說起他們接待瑞典客人,前去瑞典王宮,以及自己妻子的瓷語等。

    也沒太詳細介紹,只是大概說說,輕描淡寫不值一提的樣子。

    然而,大家就在他的輕描淡寫中,全都聽得目瞪口呆。

    其中一個同學突然記起來:“對對對,我聽說瑞典王室前一段設(shè)宴接待了中國藝術(shù)家,原來就是你們?”

    大家忙問起來,當知道瑞典王室的陣仗,不免嘆息不已,又對初挽敬佩得五體投地:“這是為國爭光了!”

    到了這個時候,所有的人在看初挽,那眼光完全不一樣了。

    之前覺得人家是陸守儼娶進門賢惠懂事的漂亮小妻子,現(xiàn)在嘛,那就是大藝術(shù)家,能耐人,為國爭光的!

    這么說著,那隔壁的外國女主人正好從屋里過來,隔著籬笆,看到了這已經(jīng)被解體的畫案。

    她驚訝地瞪大眼睛:“噢,天哪!它原本不是這樣的,它原本不是這樣的,這是怎么了,壞了?”

    她仿佛很擔心初挽找她麻煩。

    初挽笑了笑,道:“沒什么,是我們自己拆開的,不關(guān)你們的事。”

    女主人忙點頭,伸手安撫式地道:“ok,ok——”

    說完人趕緊走了。

    等女主人離開后,眾人面面相覷一番,終于忍不住笑了。

    估計外國人想一輩子,都想不明白這畫案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中國古人的智慧,是西方人永遠參不透的。

    **********

    陸守儼將那紫檀木畫案略作規(guī)整后,放到了后車廂里,倒是也勉強能放得下,放好后,一家子過去附近海灘玩了兩天。

    兩個孩子現(xiàn)在也就勉強能夠走路了,這個時候照顧起來就有些辛苦,怕他們總摔倒,不過沙灘上的沙子松軟,兩個孩子在沙灘上爬啊滾的玩耍,把自己玩成了小土人,玩得不亦樂乎。

    初挽故意逗著夢錦,笑道:“夢錦,你看你這里——”

    她肥嘟嘟的小臉蛋上都有了沙子。

    夢錦眨巴著大眼睛,之后用手一抹臉,于是那鼻子眉毛上都是沙子了。

    初挽看著,忍不住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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