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旁邊陸守儼見了,心疼,趕緊過來:“挽挽,你欺負(fù)小夢錦�!�
說著忙幫夢錦擦干凈了,誰知道夢錦根本不領(lǐng)情,竟然推他。
人家還要玩,才不要擦呢!
一家子在外面玩了兩天,總算重新回去,陸守儼繼續(xù)上課,初挽則抽工夫把那紫檀畫案用干燥柔軟的布仔細擦拭一遍。
清理過后,這紫檀木的本色便現(xiàn)出來了,果然如她所料,質(zhì)感和光澤都是最上等了,包漿瑩潤,通體散發(fā)著緞子一般的光澤,紫中帶黑,溫潤深沉,摸起來油膩厚重。
紫檀木不好輕易沾水,她也不愿意麻煩著裝起來,干脆這么打包,直接走國際包裹寄回去國內(nèi),寄到易鐵生那里,讓他幫自己送到四合院里去了。
初挽得了這紫檀木御用畫案后,心情自然不錯,越發(fā)覺得在美國散落的中國文物還有很多,她可以慢慢淘了。
她開始關(guān)注拍賣會以及各種舊貨市場信息,在這些信息中,她也留意到這附近有私人倉儲拍賣。
所謂私人倉儲,是美國專門租給私人的小倉庫單元,但是這些倉庫單元如果不能及時續(xù)租,過久拖欠租金,里面的物品便會被倉庫所有者拍賣處理。
在美國每天幾乎都有幾千的無主廢品倉庫進行拍賣,這自然也是一個撿漏的好機會,如果拍賣到的倉庫里面藏有什么值錢的,說不定一夜暴富,哪怕稍微有些價值,拿到跳蚤市場倒手一賣,也是有利可圖,據(jù)說有經(jīng)驗的倉儲獵人靠著這個行當(dāng)能夠發(fā)大財。
初挽留意到后,自然是沒什么興趣,不能打開看的,她沒什么優(yōu)勢。
不過她也很快想到自己看過的一個電視節(jié)目,那是一個美國倉庫尋寶的節(jié)目,在一個節(jié)目中,有一個倉庫獵人無意中拍了一個廢棄的倉庫,打開后發(fā)現(xiàn)里面都是破爛,就在他幾乎放棄的時候,轉(zhuǎn)折來了,有人表示這好像是一件古老的東方袍子,而且上面還有龍的圖案。
就在那個人幾乎在節(jié)目中一敗涂地的時候,電視臺主持人現(xiàn)場連線了一位專家,專家根據(jù)情況初步鑒定,那應(yīng)該是一件古老的中國龍袍。
再之后,一切都變得神奇了,那竟然真是一件清朝的龍袍,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出現(xiàn)在美國某個小鎮(zhèn)廢棄的倉庫中。
那件龍袍后來拍賣了八百多萬美元,驚人的天價。
當(dāng)然了,這件事的后續(xù)并不美妙,電視臺追蹤過這個人的后續(xù),吃喝玩樂,還吸毒,最后把自己身體葬送了,當(dāng)時為了這事,那個拍賣倉庫節(jié)目還特意探討過。
初挽想起這件事,回憶了下,那個電視節(jié)目她沒看過,但是后來這龍袍被拍出天價,曾經(jīng)有過來歷的回顧,她大致也看了,所以記得這個電視節(jié)目的情況,更記得那件倉庫具體的位置,甚至號碼也有印象,好像恰好是一個99號倉庫。
不過這電視節(jié)目大概是1989年左右的事,也就是說距離此時還有一年。
按照倉庫的拍賣規(guī)則,這個倉庫應(yīng)該還在續(xù)費中,并沒有被遺棄,也就沒淪落到被拍賣的地步。
她可以多關(guān)注下這方面的消息,趕在差不多那個時間節(jié)點去參與拍賣。
這么胡亂翻著,她在那浩瀚的英文信息中,總算看到了一個感興趣的,是一家小型拍賣會的,那家拍賣公司大概在美國有十幾家拍賣所,每年會舉辦不同名目題材的拍賣,而這次拍賣的主題竟然是名畫主題。
下面有很小的英文字,列舉了各樣題材,在最后終于列有“traditional
ese
painting字樣。
初挽看到這個,想著倒是可以去淘淘。
她雖然對書畫說不上多精通,但是應(yīng)該還是比這個時代大部分美國人強,興許還可以撿到漏。
她想淘一件差不多的,能賣的。
來到美國后,她醉心于撿漏,現(xiàn)在買到了《獨立宣言》,買到了紫檀畫案,但可惜這兩樣她都不太舍得賣掉,《獨立宣言》想等更好的機會,狠狠地?fù)埔还P大的,至于紫檀畫案,想干脆帶回去,這畢竟是一件可以擺放在博物館里的珍稀藏品,又是御用的,將來可以發(fā)揮更大的價值。
這時候恰好她拿到了駕照,當(dāng)下自己開著車趕過去,沒多久就到了。
她到的時候,拍賣會還沒開始,只是預(yù)展而已,她先進行登記,登記過后領(lǐng)了牌子,之后便開始看這些拍品。
她這么走了一圈,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感興趣的,雖然有一些不錯的畫,但是從起拍價看,這里面沒什么撿漏的空間,她買過來后,一時半會賣不出去還得占用自己的現(xiàn)金流。
現(xiàn)在她急需積攢更多的美金。
她轉(zhuǎn)了一圈后,沒看到中國畫,便過去問了這邊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反應(yīng)了一會,才想起來,之后指了一個角落。
初挽過去那處,是一個偏僻的角落,只零星掛著七八幅中國畫,不過這倒是一件好事,說明這家拍賣行對中國畫不重視,很可能也沒有這方面的專家。
那就意味著,他們很可能對某幅畫評估錯誤,看漏了什么。
初挽看了一圈,最后終于停在了一幅齊白石的畫上。
這是一幅《年年有魚》的小畫,那畫上的魚兒筆墨精簡,于方寸之間舒展暢游,神韻十足,明明是畫魚的精品之作,看樣子應(yīng)該是齊白石晚年的風(fēng)格。
其實齊白石的畫在美國很有名,早在1948年,美國《時代》周刊就曾經(jīng)對齊白石做過報道,并梳理了齊白石家庭成員的珍貴照片。
以齊白石這樣的熱度,初挽能在美國這種小型拍賣會上撿漏的可能性并不大,他的畫便宜不了。
不過當(dāng)她看到這幅畫的起拍價時,略意外了下,竟然只要一百美金。
這讓她意想不到。
她再次看了看其它作品的起拍價,同樣是中國傳統(tǒng)畫,其它同時代的畫家都是一千美元起步,而齊白石的這幅畫一百美元,顯然大大低于它該有的地位。
初挽疑惑之下,再次仔細看了看,便多少猜到了。
這幅畫中,利用水墨暈染的特性,渲染了魚尾在水中擺動時的靈動感,而那些渲染的濃淡,由深至淺,逐筆依次疊加,倒是有些往年榮寶齋木版畫的味道。
或許正是因為這個,才被認(rèn)為是仿品,以至于只訂了一百美金的起拍價。
初挽看了那副畫的角落,透過那層防護玻璃,細細辨認(rèn),最后終于發(fā)現(xiàn),在那畫的角落,署名之處,有一處很容易被人忽略的“大匠之門”的印,這是沒打印泥的,所以扣上去沒什么顏色。
這其實是齊白石晚年獨家防偽方法之一,自己刻印章,不打印泥。
這個也是后來她聽一位書畫大家總結(jié)齊白石晚年的幾種防偽辦法才偶爾知道的,現(xiàn)代的美國人應(yīng)該不懂這個。
如果真要做假,犯不著在一件起拍價一百美元的畫作上下這個功夫。
而且眼前這幅畫的水平,是遠遠超過了榮寶齋木版畫水準(zhǔn)的。
初挽當(dāng)又繼續(xù)看了看別的,不過卻一直留意著這幅齊白石畫的動靜,看來除了她外,沒人特意在這幅畫面前停留,可見沒人關(guān)注過。
初挽耐心地等著,終于等到了兩點鐘,拍賣會開始了,這種小型拍賣會的規(guī)則簡單,拍賣速度也快,錘起錘落間,就到了這幅齊白石的小畫。
起拍價是一百美元,舉牌一次是十美元,初挽先舉牌。
她舉牌后,有一個象征性地也舉了舉牌,她見此,略停頓了片刻后,才舉了一百三十塊。
對方堅持了下,再次競拍,她再次舉牌,如此之后,價格到了一百八十美元,對方放棄了,初挽成功。
這種正規(guī)拍賣會需要交稅費和手續(xù)費,各種加起來大概也得二百出頭了。
如果換算成人民幣,這就是大概一千元人民幣了,在中國也不算是一個小數(shù)目了。
當(dāng)然,還是初挽能承受的,即使真的是榮寶齋木版畫,她也就認(rèn)了。
拍賣到這幅畫,她又旁聽了其它畫作的拍賣,順便了解市場行情,一直到拍賣會結(jié)束,才驅(qū)車回家。
回到家里后,她自己先仔細品鑒了一番,之后拍了照片,傳真給了文博系統(tǒng)的一位專家,請對方幫看看,結(jié)果對方很快激動地回了電話:“你這是從哪兒弄到的?”
初挽聽他那口氣,多少明白,這應(yīng)該確實是齊白石真跡,便道:“在一個小拍賣會上�!�
對方忙問:“美國?那得美金了,多錢�。俊�
初挽笑:“馮老師,你就直說吧,這東西怎么樣?”
那馮老師嘆息:“白石老人早年畫魚,其實他的風(fēng)格出自八大山人,畫得帶著點呆板氣,白眼向天的文人冷倔味十足,不過到了晚間時候,他畫魚就親和多了,有了鄉(xiāng)土味,這幅年年有魚,畫得可真是活潑自在,滿盈于紙,是白石老人晚年不可多得的精品哪!”
初挽笑問:“那馮老師以為,這幅畫價值如何?”
馮老師:“這要看誰來看了?”
初挽:“馮老師看呢?”
馮老師笑哈哈:“我看,當(dāng)然是無價之寶!我才不舍得賣呢!”
初挽也笑了,笑過之后,竟多少有些無奈。
晚上時候,她和陸守儼抱怨起來:“我來美國,是想掙錢的,我要掙美金,很多美金,我想發(fā)財!”
陸守儼微挑眉:“你來了也就不到一個月,這不是已經(jīng)淘換了三個好物件嗎?”
初挽:“是啊……”
陸守儼:“所以怎么了,沒發(fā)財嗎?”
初挽嘟噥道:“我收的那幾件,真的太好了,就因為太好了,我哪件也不舍得賣�!�
陸守儼一個疑惑的眼神。
初挽想了想:“我得想辦法撿個漏,得是一個漏,還不能是太好的,這樣我就舍得賣了!”
陸守儼默了片刻:“有好的不撿,為什么非要撿一般的?”
初挽:“……也對�!�
陸守儼笑道:“你竟然盼著撿不好的?”
初挽:“那我肯定得盼著撿好的�!�
一時她也有些把自己繞進去了,她好像還是得盼著撿個一般的,不然哪舍得賣,不賣沒法掙錢。
陸守儼摸了摸她的腦袋,笑看著她:“算了,你還是睡吧�!�
?
第
226
章
第226章安安分分當(dāng)你的托
初挽收拾一番,
決定先把之前在瑞典拍賣行買的那兩件瓷器賣掉,那都是清朝的,不是什么精品,
也沒必要非要留著,
她委托了當(dāng)?shù)嘏馁u行,
那兩件一共花了一萬八千美金,現(xiàn)在初挽心理價位是好歹賣兩萬美金。
本來這兩件就是為了買魏趙靈飛印章而顧布迷陣,現(xiàn)在能不虧本,
或者稍微賺一點點她就很滿意了。
不過拍賣行賣出去后,讓她意外的是,
竟然賣了兩萬二千美元,
凈賺四千美元,這讓她有些意外。拍賣行主持人也很滿意,
認(rèn)為“這兩件瓷器的介紹詞很迷人”。
初挽聽著,
頓時懂了,這兩件瓷器的情況介紹是她寫給拍賣主持人的,
西方人想買瓷器的,
除了一部分精通,另一部分是半懂不懂的,她現(xiàn)在介紹得好,
自然有人感興趣,就容易拍出出乎意料的價格。
本來藝術(shù)品這東西就沒有什么一定的價格標(biāo)準(zhǔn),
全看對方是否喜歡,
喜歡的,
錯過一件就永遠錯過,
這個時候?qū)幵付喑鲆恍╁X忍痛買下,
更何況對于玩藝術(shù)品的來說,
一兩萬美金并不算什么錢。
這件事鼓勵了初挽,讓初挽越發(fā)覺得美國市場大有可為,只要會添油加醋,會給自己瓷器吹捧吹捧,就算清朝尋常瓷器,隨便一倒手就是五千美金。
五千美元是什么概念,在國內(nèi)大概也得兩萬人民幣了,國內(nèi)現(xiàn)在一個月能拿兩百塊的就算很不錯的工資,也就是說隨便一倒手,國內(nèi)普通人十年工資出來了。
古玩是淘金的行業(yè),美國古玩更是淘金的好地方,來錢太容易。
初挽鼓起勁來,開始頻繁出入美國的大小拍賣會,想從里面淘到有利可圖的東西,不過可惜,她還是眼光太高了,淘來淘去,也沒什么特別想出手的,不是太貴就是太次,有時候一天跑兩個拍賣會,最后一件也沒出手。
就在她有些沮喪的時候,那天,她看陸守儼看報紙,上面有最近墨西哥的消息。
她便陡然想起,上輩子在行業(yè)消息中好像有一個墨西哥地圖的新聞,那件地圖是藏在舊地毯里的。
初挽多少記得那件事,那地毯是在附近大學(xué)的地毯拍賣會上出現(xiàn)的,時間仿佛和現(xiàn)在也差不多。
她馬上行動起來,開車過去大學(xué)附近打聽地毯拍賣會的消息,不過可惜,最近并沒有地毯拍賣會,而且也沒有什么地方可以買舊地毯,這讓初挽大失所望。
事實上就算知道歷史上有這么一件事,但不是在合適的時間來,也白搭。
又或者,這個世界已經(jīng)和以前她所知道的略有不同了,她不可能刻舟求劍按圖索驥。
不過她倒是也沒著急回去,既然來了,干脆轉(zhuǎn)轉(zhuǎn),大學(xué)城附近也有跳蚤市場,不過當(dāng)然沒什么好東西,都是學(xué)生們賣的床墊以及宿舍用品鍋碗瓢盆什么的。
她對這些自然也沒興趣,只是隨便看看各類舊書,這里也有圖書館處理的舊書什么的。
她隨意逛著,便到了一家舊貨店,這家舊貨店櫥窗上掛了一個小黑板,上面用粉筆歪歪扭扭寫了回收書籍以及生活用品的字樣,估計是從大學(xué)生的舊貨中低價回收品相好的,再自己留著慢慢賣。
她沒太抱什么希望,不過還是走進去,這時候正是午餐時間,店里散發(fā)出牛肉餅的香味,店里琳瑯滿目都是貨品,幾乎摞到了屋頂,有旅行箱書架桌椅,也有床墊被褥什么的,大都是回收的舊貨。
店主是一個有些禿頂大肚子的中年白人,看到初挽進來,啃著油乎乎的牛肉餅,熱情地打了招呼,讓她隨便挑。
顯然他以為初挽是才來的留學(xué)生,過來買二手用品的。
初挽便隨口問起這里有沒有地毯,她想要好看的,花紋漂亮的,那店主一聽:“地毯?才收了一堆!你來得太巧了!”
說著,他胡亂擦了擦手,便從那些被褥中扒拉了一番,終于扒拉出一大疊的床品。
那顯然是各國留學(xué)生畢業(yè)時大甩賣的,各種顏色花紋簡直是聯(lián)合國開會。
初挽便一眼看到了其中一件地毯,那是一件鐮型樹葉花紋并奇怪幾何圖案的地毯,陳舊到發(fā)黑,地毯中間還有一些很小的修補痕跡,實在是有些破舊了。
不過可以看得出,這地毯的材質(zhì)非常好,應(yīng)該是用羊毛和蠶絲做的,而且還交織著金絲和銀絲,以至于在舊貨店并不好的光線下,依然隱隱發(fā)亮。
最吸引初挽目光的是,上面竟然繡了波蘭皇室的徽章。
初挽便隱隱感覺,這應(yīng)該比較貴重了,至少不是一件普通的舊貨。
她當(dāng)即問了店主價錢,店主看她在一眾舊地毯中專門挑了這件最舊的,顯然以為她是沒錢,便道:“給十美元吧。”
初挽謝過了,痛快給了十美元,拎著那地毯離開。
那地毯實在是有些臟,她用一塊布包起來,放在后備箱,又找衛(wèi)生間洗了洗手,這才感覺好點。
這時候午餐時間,大街上各種食物的香味順著風(fēng)飄過來,竟然還有爆米花的香,初挽餓了,便隨便路邊買了漢堡和咖啡,坐在車?yán)锟焖俪粤恕?br />
之后她特意過去一處滑雪場,從滑雪場想辦法弄了一袋子雪,裝進后備箱里,這才回家。
回到家后,她先提了雪放在冰箱里,這時候孩子撲過來,歡快得很,又問媽媽怎么不回家吃飯。
初挽捏了捏兩個小家伙的小臉蛋,笑道:“媽媽在外面吃了,你們吃得什么好東西?”
兩個小家伙今天吃了煎牛排,保姆把牛排煎了切成小塊,很嫩,兩個小孩都咬得動,吃得特別香。
初挽聽著,倒是有些饞,她今天吃的漢堡,不好吃,也就勉強填飽肚子。
陪著孩子玩了一會,看他們打哈欠流淚的,便哄他們睡了。
等孩子睡著后,初挽讓保姆給自己也煎個牛排,美滋滋地吃了。
吃飽喝足,她才將那地毯拿到洗手間,又把那雪鋪展開來,將地毯放在雪中,小心地用雪來沾地毯上的污漬,之后,又換了干凈的雪,將地毯埋進去,輕輕敲打,抖動地毯,清理上面的雜質(zhì)污垢。
要知道這種地毯用的金絲銀絲,是極為金貴的,不可能用水洗,也不能用力,所以只能用這種雪洗的辦法。
古代時候?qū)m里頭皇帝的龍袍什么的金貴衣物,宮女就是用這種辦法。
這么用雪洗過后,初挽又用軟毛巾蘸了酒精來擦拭清理,幾輪下來,這地毯干凈多了。
初挽對波斯地毯的了解并不多,她之所以買下,也是仗著自己鑒定古玩的基本知識,一看就知道是有些年月的地毯,搭配上這波蘭皇室徽章,她直覺這個很可能是個好東西而已,但是具體什么情況,她還得研究。
晚上時候,陸守儼回來了,她和陸守儼說起來,陸守儼一聽,道:“那明天你跟我去我們學(xué)校,可以去圖書館查查書,我?guī)湍悴橘Y料。”
初挽:“這敢情好,那我明天跟著你混了。”
陸守儼笑道:“自從上次那件紫檀木龍案的事后,我同學(xué)都對你挺敬佩的,大家都傳說我找了一個有本事又有錢的妻子,也有人想學(xué)著淘換物件,不過你不用搭理,別管就是了。”
初挽:“行,我知道,反正是你同學(xué),我肯定都聽你的。”
**********
第二天,初挽跟著陸守儼過去圖書館,遇到他兩位女同學(xué),不過好在這兩位并不是想撿漏的,見到她只是一臉敬佩。
陸守儼幫初挽找到波斯文化這個區(qū)域,讓她自己慢慢挑,他自己過去找一些別的書來看。
初挽對著那波斯文化的書,翻找了好一番,終于大概弄懂了這地毯的背景。
從風(fēng)格看,這應(yīng)該是十七世紀(jì)產(chǎn)于波斯科爾曼地區(qū)的地毯,而上面之所以有波蘭徽章,應(yīng)該是波斯人送給波蘭王室的禮物。
初挽這么研究了一番后,興趣上來了,她便把這件委托給了附近一家拍賣行。
拍賣行的技術(shù)鑒定師在看到這件波斯地毯后,很感興趣。
初挽見此,便道:“這種用羊毛蠶絲織就的地毯,又用了金銀絲,在那個時代就是非常昂貴的禮品,只有貴族才可以享用,制造量非常少,又因為材質(zhì)原因,能流傳下來的就更少了�!�
顯然鑒定師也是認(rèn)同的,經(jīng)過協(xié)商溝通,拍賣底價設(shè)在了一萬美金。
對于這個價格,初挽已經(jīng)很滿意了。
畢竟波斯地毯是藝術(shù)品行的小類,并不熱門,她已經(jīng)查過最近幾年幾大拍賣行的拍賣紀(jì)錄,波斯地毯的行情說不上多好。
起拍價一萬,如果能賣三四萬美金,她就覺得這一次不白折騰了。
這種中小型拍賣行,流程非常快,很快拍賣行便定下來,初挽的波絲地毯周三上拍。
這天吃飯時候,初挽提議道:“建晨,你到時候也過去,負(fù)責(zé)給我當(dāng)托,好歹給我熱熱場子。”
這樣不至于出現(xiàn)太冷場的尷尬場面。
陸建晨:“可別到時候沒人買,我競價成功的話,我們等于左手倒右手,還得送給拍賣行一筆傭金�!�
傭金是百分之十,不便宜,賣一萬美金的話,這就是一千美金的傭金了。
初挽一聽,便不茍同地看他:“怎么會呢,這可是波斯地毯,是送給波蘭皇室的禮物,很貴的,這是重要文物,總歸有人買,就是看能賣多錢了�!�
陸建晨:“這都說不好的,買東西容易賣東西難,反正萬事還是得小心。你自己識貨,知道這是好的,別人不一定知道�!�
初挽:“那你意思是我賣不出去了?”
陸建晨:“也不是說賣不出去,這不是怕你賠錢嗎?”
初挽不理他了,轉(zhuǎn)頭向陸守儼告狀:“你看你侄子,我的地毯明天上拍,他竟然給我說這種喪氣話,一點不吉利!”
陸建晨待要解釋什么,陸守儼已經(jīng)道:“建晨,讓你去當(dāng)托,也算是一個歷練,你安分當(dāng)托就是了�!�
陸建晨嘆:“七叔,我只是提醒她,別白白讓拍賣行占便宜。”
陸守儼:“你懂藝術(shù)嗎?”
陸建晨微怔。
陸守儼:“你懂歷史嗎?”
陸建晨:“中學(xué)學(xué)過……”
陸守儼:“你懂地毯嗎?”
陸建晨說不出話了。
陸守儼:“你看你什么都不懂,既然不懂,那就相信專業(yè)人士,挽挽既然淘了這件,說明這件就值得,好東西總是有人識貨的�!�
初挽瞥了一眼陸建晨,笑道:“活該被說�!�
陸建晨搖頭,苦笑:“七叔,她故意的,一言不合就告狀,你還故意向著她�!�
陸守儼:“這是我妻子,我當(dāng)然向著她,我不向著我妻子還向著你嗎?”
陸建晨聽這話,差點被咖啡給嗆到。
他看看他家素來內(nèi)斂沉穩(wěn)的七叔,再看看一臉幸福笑意的初挽,嘆道:“我為什么要和你們一起吃飯?我真是——”
這還是他七叔嗎?!怎么這樣!
旁邊一直乖乖吃飯的夢錦聽到這個,睜大眼睛,好奇地看著陸建晨:“哥哥,吃飯飯。”
陸建晨聽著,看了眼旁邊軟糯糯的小夢錦,頓時沒脾氣了。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算了算了,我認(rèn)命了�!�
他七叔不就是太寵著挽挽嗎,寵就寵了。
誰讓他是晚輩呢,他還能怎么著。
***********
吃過飯后,陸建晨陪著兩個孩子玩積木,陸守儼略收拾了下,初挽先回房洗澡了。
誰知道她洗完澡,陸守儼手里拿著一份報紙,站在房間里,低頭看著。
初挽掃了一眼,這是她訂的藝術(shù)品周刊,每周都會推送最新的藝術(shù)品行內(nèi)信息,這份估計是剛從郵筒拿過來的。
她隨手包起頭發(fā):“你先別看了,給我吹頭發(fā)……”
她一直喜歡他給自己吹頭發(fā),那感覺很舒服,比自己吹頭發(fā)好多了。
陸守儼卻道:“你看,紐約蘇富比的最新拍賣信息。”
初挽:“你先給我吹頭發(fā)嘛!”
這些消息可以回頭再看,又不著急。
陸守儼撩起眼,看她一眼,笑了下,便放下那藝術(shù)品周刊,拿起吹風(fēng)機,幫她吹頭發(fā)。
他吹頭發(fā)時熨帖細致,初挽很享受。
他的長指在那熱風(fēng)的暖意中輕擦過她頭皮時,她更是舒服得腳趾頭都要蜷縮起來了。
好不容易吹完了,初挽便一回身,直接兩手勾著他的脖子撒嬌道:“今天真是干得好,就該教育教育他!”
陸守儼輕嘆:“你別跐著鼻子上臉,我看你就是故意欺負(fù)他。”
欺負(fù)他?
初挽:“我哪有!”
陸守儼垂眸看著她,無奈道:“難道不是嗎?你就想著我?guī)湍阋黄鹌圬?fù)他。”
初挽眉眼間有些小得意:“你對我最好了,最疼我了!”
陸守儼看她這樣子,卻是道:“建晨的擔(dān)心,其實也有道理�!�
初挽:“是……所以我擔(dān)心嘛,我擔(dān)心,他還說,一說再說,我心情能好嗎?”
陸守儼輕嘆:“我之前也有些擔(dān)心,不過現(xiàn)在看,不用擔(dān)心了�!�
初挽:“為什么?”
陸守儼:“因為情況有了新變化�!�
初挽:“?”
陸守儼:“就在剛剛,這不是送來一份藝術(shù)品周刊嗎?”
初挽頓時意識到了:“那周刊上有什么消息?最近蘇富比拍賣會正好拍賣過地毯?”
陸守儼:“你自己看吧�!�
初挽馬上把陸守儼扔一邊,過去拿起那報紙,翻找了兩下,很快找到了蘇富比這次的拍賣信息。
原來,就在這次的蘇富比拍賣會,竟然臨時拍賣了一件波斯撒威德王朝遺風(fēng)的地毯,那地毯又有印度莫臥兒王朝特點,地毯上綴滿了從海灣水域采集的Basra天然珍珠,據(jù)說足足兩百萬顆之多。
這地毯據(jù)說是印度王公特別定制了要進獻給默罕默德先知陵墓的,不過可惜,這件曠世杰作沒有完成,這位王公便去世了,地毯便挪作它用。
這件地毯突然爆了冷門,在這次拍賣會上直接拍出了四百八十萬美元的高價,創(chuàng)了中東地區(qū)拍賣藝術(shù)品的最高紀(jì)錄。
初挽的地毯比起這件印度定制地毯,自然不如,但是這個消息一出,這就意味著,中東藝術(shù)品行情會瞬間被帶起來了,而波斯地毯作為同類品,價格也將水漲船高。
就算不漲價好了,至少,明天拍賣會上,自己這件地毯注定引起全場目光,絕對不至于冷場了!
初挽看著報紙,心花怒放。
她本來想找墨西哥地圖才買波斯地毯,誰知道無意中撞到了這么一樁好事。
她看來看去,喜上眉梢,連連嘆息:“好了,這次不用建晨當(dāng)托了�!�
陸守儼:“是,睡個好覺,明天等著收錢吧。”
初挽捏著報紙,突然想起來了:“你明知道我的心思,看到這么大的好消息不告訴我,竟然還慢條斯理要給我吹頭發(fā)?”
他早說啊……
陸守儼有些無辜地道:“是你催著我吹頭發(fā)�!�
初挽看著他那樣子,簡直恨不得沖過去撓他。
他分明故意的!
?
第
227
章
第227章維京劍
第二天,
陸守儼有個討論課,需要提前準(zhǔn)備,他早早就去了,
初挽吃飯時候,
餐廳里就陸建晨。
陸建晨最近正和朋友討論去硅谷開公司的事,
他暫時在等投資方的消息,不忙。
初挽喝了口牛奶,才慢吞吞地道:“對了,
建晨,不需要你當(dāng)托了�!�
陸建晨的視線頓時射過來:“怎么了?”
初挽:“情況有變,
不需要了�!�
陸建晨微抿唇,
沉默了片刻,才道:“昨天我也不是非要說不吉利的話,
就是擔(dān)心你,
所以提醒下而已�!�
初挽看了眼陸建晨:“反正你已經(jīng)被教育過了,這件事不用提了。”
陸建晨:“那我繼續(xù)當(dāng)托吧。”
初挽:“都說了不用了。”
陸建晨難以言喻地看著她:“你也不用這么小心眼吧?我不就說了幾句嘛,
活肯定都給你干了,
我還特意請教了朋友在拍賣會應(yīng)該怎么拍呢,�!�
初挽聽著,忍不住笑起來:“難道你以為,
我是因為生你氣,和你賭氣,
才不讓你當(dāng)托了?”
陸建晨眸中泛起一絲狼狽:“那是因為什么?”
初挽笑著將旁邊的報紙遞過去:“看看這個吧�!�
陸建晨拿過來,
翻了翻,
很快他就看到了那則地毯拍賣消息,
竟然一口氣拍賣了四百八十萬美金的高價,
創(chuàng)了中東拍賣品歷史最高紀(jì)錄!
這意味著什么,
他自然明白。
他挑眉,不可思議地看了看初挽:“你這財運,也真是沒得說了。”
初挽笑道:“運勢來了,擋都擋不住,你不服氣都不行。”
陸建晨看著她那樣子,也笑了:“行,我服氣,我能不服氣嗎?我這輩子就沒見過你這么有財運的人。”
兩個人這么說笑著,看看時候也差不多,初挽上樓換衣服,就要出發(fā)過去拍賣會。
下樓的時候,陸建晨卻已經(jīng)換好了西裝,挺拔規(guī)整。
初挽疑惑:“你要出門?”
陸建晨:“我還是陪你過去吧,有什么事能幫襯著,這樣七叔也放心。不然他回頭肯定說我。”
初挽:“好,那就一起去,你正好可以見識下我的地毯是怎么掙錢的!”
當(dāng)下兩個人便開車出門,陸建晨當(dāng)司機,初挽負(fù)責(zé)指揮,很快到了拍賣會現(xiàn)場。這次拍賣會是幾天前便開始預(yù)熱的,來的人倒是不少,只看停車場的名牌車和古董車就知道,還是有些實力雄厚的藝術(shù)愛好者。
初挽停車的時候,還看到一個略有些眼熟的側(cè)影,對方帶著保鏢,看上去很有派頭。
等對方走遠了,她才和陸建晨道:“這地毯可真是買著了,我琢磨著,今天地毯必須賣個好價了�!�
陸建晨:“為什么?”
初挽:“知道剛才那是誰嗎?”
陸建晨:“誰?”
初挽:“沒想到,小小的拍賣會,竟然引來了紐約的古董商。這個人叫威爾弗雷德.考瓦爾斯基,在美國古玩界有些名氣,有他在,我的地毯想不漲都難。”
陸建晨疑惑:“你怎么肯定對方會對地毯感興趣?”
初挽笑嘆:“你想想威爾弗雷德.考瓦爾斯基這個名字,你覺得考瓦爾斯基是英美的姓嗎?”
陸建晨恍然:“這個人是波蘭人?”
初挽點頭:“對,波蘭人,這件地毯是波斯的,但是他們應(yīng)該是進獻給波蘭貴族,上面可是有波蘭王室的徽章,這可是一個大噱頭�!�
陸建晨也就明白了,這就像初挽看到中國的龍案想帶回國一樣,這個波蘭古董商看到帶有波蘭王室徽章的地毯,想到這地毯或許和他們王室有關(guān),既然和王室沾邊,那就可能和他們的歷史也有瓜葛,他自然不想讓這地毯流落海外。
所以這樣一張地毯,最值錢的不是上面的金絲銀絲,而是那個徽章,徽章就是一個象征。
想到這里,他搖頭,嘆:“你這運氣真是沒治了�!�
初挽:“你也不用太嫉妒,回頭我發(fā)財了,給你投資�!�
陸建晨:“行,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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