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藝術(shù)館一會,被陸守儼這么一攪和,匆忙散了。
初挽和刀鶴兮約好了景德鎮(zhèn)之行,便先回家。
她越想今天這事越覺得好笑,德國之后,他不聲不響,如今倒是來這一出?
這人簡直仿佛一只無聊的大孔雀,恨不得把尾巴開屏到別人臉上。
他還好意思以長輩身份質(zhì)詢?nèi)思�,呸呸呸�?br />
喊了他這么多年的七叔,都不知道他竟然還能這么整。
她好笑又好氣,不過也懶得搭理,回到家,打了幾個電話關(guān)注了公司業(yè)務(wù)進(jìn)度,簡單開了一個電話會議后,隨便吃點(diǎn)東西就打算睡了。
誰知道就在她要睡著的時候,電話響起來,竟然是陸守儼。
初挽聲音沒有任何波瀾:“七叔,這么晚了,你要干嘛?”
話筒里,陸守儼的聲音竟卻不見白日的閑散,帶著絲絲的啞:“挽挽,睡了嗎?”
初挽:“本來睡了,不過被你吵醒了,七叔,明天我還要去公司開會,挺忙的,有事你說事�!�
陸守儼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才道:“你和他去緬甸,在緬甸同游數(shù)日,親密無間,是不是?”
初挽冷笑:“你倒是知道得很清楚,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問心無愧,我初挽行走于藝術(shù)行,廣交天下朋友,遇到朋友便一起游玩,這都是合理合情的,絕對沒半分越界之事。”
她話語一頓,繼續(xù)道:“當(dāng)然了,七叔,我說這些只是證明以前我德行無虧,但其實(shí),我和你犯得著說這個嗎?你只是世交家的長輩,只是我前夫的叔叔,我和誰去哪兒,也犯不著在你跟前自證清白�!�
陸守儼:“那離婚后呢?”
初挽笑了:“離婚后,他自然是我的重點(diǎn)考慮對象,畢竟他相貌如此出眾,事業(yè)有成,和我也算是數(shù)年知己,我們?nèi)绻谝黄穑院笊粋孩子,那自然是——”
她想起刀鶴兮的美貌,想到孩子會長成他那樣,頓時有些向往了:“珠聯(lián)璧合,天下無敵,想想都覺得美�!�
陸守儼聲音便格外難聽起來:“你和哪個男人都這么說嗎?”
初挽:“嗯?”
陸守儼:“那天晚上我問你戴不戴套,你怎么對我說的?說生個孩子健康聰明!”
初挽便笑了,笑得云淡風(fēng)輕:“七叔,女人在床上的話,你竟然也信嗎?她說你比誰都大,你該不會真就以為自己天下第一吧?”
陸守儼卻反問:“我尺寸不大嗎?我不是天下第一那誰是?”
初挽聽這話,頓時一噎。
他怎么這么不要臉?
她覺得自己不能和他繼續(xù)這樣不要臉,當(dāng)下不接這個話題:“七叔,沒別的事,我要掛了,我累了�!�
電話那頭的陸守儼沒說話,初挽只聽到話筒中傳來呼吸聲,一下一下的,輕輕敲打著耳膜。
良久,就在初挽真的準(zhǔn)備掛斷電話的時候,卻聽到他的聲音:“挽挽,其實(shí)今天找你,本來是想說一件事�!�
初挽:“嗯,你說吧�!�
陸守儼:“那天洛秘書帶了一位女同志過去茶樓�!�
初挽聽這個,聲音便格外輕淡:“哦,我不記得有這回事了,怎么了?”
陸守儼:“山區(qū)貧困孩子,我以前贊助的,這次考上大學(xué)了,想過來感謝,我讓小洛帶她出去了�!�
初挽便笑了:“七叔,你這是做好人好事,功德無量,挺好的�!�
陸守儼道:“前幾年她小的時候我見過,當(dāng)時去過他們家了解情況,后來寫信鼓勵過,讓她好好學(xué)習(xí),也讓洛秘書給她寄過書,不過沒再見過。這次過來她非要見我,想當(dāng)面感謝我,我不想見,就讓洛秘書處理下�!�
初挽:“這不是挺好的事嗎,幫了人家,人家就算見見也沒什么,我看對方還挺年輕的,長得也很好看,是個單純善良的小姑娘�!�
陸守儼:“你不用這么說,我不會招惹這種是非�!�
初挽:“招惹不招惹的,也沒什么,其實(shí)這種事都是七叔自己的事,犯不著和我這個晚輩說�!�
說完,她便故意打了一個哈欠:“七叔還有事嗎,我困了�!�
陸守儼:“沒了,你先睡吧�!�
初挽:“嗯,那就好,七叔再見�!�
說完,直接掛上了電話。
她想著剛才他的話,這是怕她誤會,特意想解釋下?
如果沒有美術(shù)館這一出,他解釋的話她還能聽聽,現(xiàn)在嘛——
多給他一點(diǎn)情緒都算她輸。
作者有話說:
因?yàn)榉庵饕枪费獝矍楣适拢哉J(rèn)祖歸宗不是重點(diǎn),犯不著贅述,到時候會一筆帶過。
所以回到七叔,
他今天擺出一副長輩姿態(tài)為難別人,待到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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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番外9
◎“我想親你�!薄�
第9章景德鎮(zhèn)
永陵村開發(fā)項(xiàng)目重新開工,
順利進(jìn)行,初挽把古玩公司的事情處理差不多,也就準(zhǔn)備過去景德鎮(zhèn)了。
自南昌下了飛機(jī),
Maddocks已經(jīng)等在機(jī)場,他笑著打了個招呼:“聽說初小姐離婚了,恭喜恭喜�!�
初挽:“這叫什么話�!�
Maddocks:“重獲自由嘛�!�
初挽笑了,
跟著Maddocks機(jī)場,
便上了車。
讓初挽意外的是,
刀鶴兮就坐在車上,他看到她,微側(cè)首:“正好有時間,過來接你�!�
她其實(shí)有些意外。
有一些事,
本身就是很微妙隱晦無法言明的,
上次藝術(shù)館相約,
陸守儼一通攪和,
彼此難免有些尷尬。
兩個人就這么坐在車上,
車廂內(nèi)沉悶安靜,本身他不太愛說話,
她也不是沒話找話的人,
況且萬一不小心提到藝術(shù)館,
那更是尷尬莫名。
初挽便看著窗外,深秋的季節(jié),
好像走到哪兒都一樣,到處都是落葉,
秋意濃艷。
車子一路開到了景德鎮(zhèn),
這些年從南昌到景德鎮(zhèn)的路早就修過了,
高速公路上大貨車疾馳而過,
滿載著各樣陶瓷制品。
景德鎮(zhèn)這幾年沒落了,遠(yuǎn)不及昔日地位,不過到底是知名瓷都,每年大量瓷器運(yùn)往全國各地。
初挽和刀鶴兮要去看的是一處窯廠,就在景德鎮(zhèn)火車站附近,Maddocks坐在副駕駛座位置上,和后面兩位大致匯報(bào)著這家窯廠的情況。
九十年代后,景德鎮(zhèn)傳統(tǒng)窯廠沒落,柴燒窯退出歷史舞臺,這家窯廠搖搖欲墜,撐了一年后,也就倒下了,不過那些器具窯廠都還在。
小路雜草叢生,其間可以看到破碎的瓷片,又是才下過雨,自然并不好走,越野車走得一停三頓的。
Maddocks安撫初挽道:“初小姐,馬上就到了,你再忍一下。”
初挽:“沒什么,這邊路就這樣吧�!�
她透過車窗看過去,沿著小山是成片竹林,樹木叢生間有舊谷倉和灰泥粉刷的老房子,一個女人正艱難地推著推車,踩著荒草間的碎瓷片往前走,推車上捆著一大摞的瓷器。
這兩年經(jīng)濟(jì)體制改革,景德鎮(zhèn)幾大窯廠陸續(xù)倒閉,陶瓷工人大規(guī)模下崗,大家只能自謀生路,這其中自然多少艱難。
初挽正要收回目光,就見那女人腳底下一崴,趔趄著差點(diǎn)跌倒。
她好像腳底下踩中了一塊碎瓷片,那瓷片濕滑,又是混在荒草和泥濘中,一不小心就跐溜了。
那女人停下來,將那碎瓷片踢到一旁,又把推車上綁著的繩子緊了緊。
這繩子綁得巧妙結(jié)實(shí),顯然對于這里的工人來說,綁瓷器也是一門絕活,一般人綁不了那么牢靠。
初挽這么隨意看著時,目光無意中落在那女人的瓷器上。
她到底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一眼便看到那一抹綠。
明亮透體,青翠碧綠,在荒草迷離瓦礫叢生中,亮得讓人驚艷。
她待要仔細(xì)看,越野車已經(jīng)駛過那一段,女人和推車不見了,取而代之是遠(yuǎn)處的山谷和溪流,秋風(fēng)吹過,蘆葦裊裊而動。
刀鶴兮注意到了,順著她的目光往后面看,不過已經(jīng)看不到什么。
初挽知道他心思素來敏銳,解釋道:“剛才那個女人,推車上有一件瓷器,我看著顏色很好。”
刀鶴兮:“怎么好?”
初挽:“
荒草叢生,斷壁殘?jiān)且荒ňG就格外惹眼�!�
刀鶴兮聽這話,吩咐道:“回去看看�!�
Maddocks聽這話,有些為難:“先生,和陶瓷廠的負(fù)責(zé)人已經(jīng)約好了。”
刀鶴兮:“向他們致以歉意,改天再談�!�
Maddocks見此,也沒法,刀鶴兮既然下了決斷,那就是說一不二的。
初挽有些意外,不過倒也沒有非常意外,她知道刀鶴兮的性子,素來難以琢磨。
他是非常率性的人,既然喜歡,那就一定要看看。
當(dāng)下Maddocks聯(lián)系對方,司機(jī)將車子調(diào)轉(zhuǎn),停在了那女人旁邊。
初挽看過去,那女人看上去三十多歲了,臉龐黝黑,頭發(fā)粗糙發(fā)黃,身上穿著歪歪扭扭的老式翻領(lǐng)藍(lán)西裝,藍(lán)布褲子上帶著陳年的泥斑,明顯是在窯上干辛苦活的。
她有些艱難地推著車,顫巍巍往前走,顯然并沒注意到身邊的越野車。
景德鎮(zhèn)時不時有各樣的車輛經(jīng)過,來往人太多,習(xí)慣了,不會去留意什么了。
這樣一個看上去過于粗糙的女人,推車上卻摞了滿滿的一車瓷器。
初挽和刀鶴兮下了車,走到那女人身邊。
那女人終于意識到了,有些驚訝地看著初挽和刀鶴兮。
這兩位的衣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刀鶴兮的視線落在她的小推車上,推車上綁了大概十幾件瓷器,隔著破麻袋,只看到邊角,不過任憑如此,在那濕漉破敗的毛氈布和麻袋下,刀鶴兮也看到了初挽提起的那抹綠。
顏色深翠,比尋常豆綠釉的顏色還深,如同鸚鵡羽毛一般青翠碧綠。
只憑這個色,就已經(jīng)不是凡品。
他眸中流露出驚艷之色,一時看向那女人,問道:“這瓷,是賣的嗎?”
女人忐忑地停下腳步,愣了一會,才微點(diǎn)頭。
初挽道:“我們可以看看嗎?”
女人終于反應(yīng)過來,她忙點(diǎn)頭,之后放穩(wěn)了推車,用衣角擦了擦手,掀開氈布一角:“你們要看看?我都綁著呢,不然我解開好了,解開給你們看�!�
顯然這女人急于兜售她的瓷器,對于憑空落下的兩位客人受寵若驚。
初挽安撫道:“你打開吧,不過小心點(diǎn),不要著急,我們可以慢慢來,有的是時間�!�
女人連連點(diǎn)頭,解開了捆綁的繩子,小心揭開毛氈布,將那瓷器小心地?cái)[在路邊。
之后她有些不安地看向初挽和刀鶴兮:“兩位同志,你們看這個行嗎?”
初挽靜默地看著那瓷器,有一件赫然正是鸚哥綠,顏色通透嬌艷,如今已經(jīng)很少見到這么地道的色了。
她又看向另一件,那是一件仿明甜白釉龍鳳青花紅彩祭高足杯,釉色膩如脂。
她拿起來,對著那雨后的陽光看,卻見胎體薄到幾乎透明,能夠照見光影。
這自然是罕見的精品了。
刀鶴兮也在看,他仔細(xì)地審視著瓷器,看了專注。
兩個人看了太久,以至于旁邊女人越發(fā)忐忑起來,她搓著手,有些無助地看著初挽,不過也不敢說什么。
良久后,初挽和刀鶴兮對視一眼,彼此都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這樣精美的瓷器自然不可多得,燒制出這款瓷器的人必定是隱世的高手。
初挽便對那女人道:“這些,你開個價吧,我們都要了�!�
女人:“啊?都,都要?”
初挽:“對�!�
女人受寵若驚:“那,那我給你們便宜吧!”
她開的價并不高,那件鸚哥綠四百塊,甜白釉則是三百塊,還有其它一些件,林林總總的,大概五千左右。
她說這價碼的時候,顯然很沒底氣,連忙找補(bǔ)解釋道:“這個價已經(jīng)很便宜了,我們這是柴燒窯做出來的,花費(fèi)就比一般的好,但我們的也好看啊,顏色好,也活泛!”
Maddock已經(jīng)道:“這些我們都買了,我馬上給你開錢�!�
女人驚喜不已:“��?行行行!”
很快,Maddock給女人結(jié)清了帳,初挽也趁機(jī)問了女人問題。
女人叫彭秀紅,男人早早沒了,之前帶著兒子跟著公公過,前幾年公公也沒了,不過她兒子已經(jīng)上初中,大了,她也就沒再結(jié)婚,就這么守著兒子過。
初挽便問她這瓷器哪兒來的:“自己做的,我自己做的!”
初挽意外,刀鶴兮顯然也沒想到:“你自己做的?”
彭秀紅點(diǎn)頭:“嗯�!�
初挽無法疑惑,當(dāng)即細(xì)問,這才知道,她家公公以前是做瓷的,她結(jié)婚后就跟著公公在窯上干,學(xué)了公公的手藝。
初挽又細(xì)問了一番,知道那公公叫張育新。
她便想起自己以前看過的一篇報(bào)道,關(guān)于最后一個手藝人倒下的故事。
她記得這個故事,印象深刻。
當(dāng)下也沒多說什么,便留了那女人的聯(lián)系方式。
等離開后,刀鶴兮才側(cè)首,問初挽:“你怎么想的?”
初挽:“我喜歡她的手藝�!�
刀鶴兮頓了頓,之后道:“好。”
他并沒有多余問什么,便天然明白她的意思。
當(dāng)下他吩咐Maddocks道:“今天的那個窯廠,不用去談了,自己去找一家柴燒窯,把那個女人挖過來做�!�
Maddocks驚訝,不過沒說什么,只是道:“好�!�
*********
初挽和刀鶴兮又過去附近山里看了看柴燒窯,這些年造假橫行,景德鎮(zhèn)在瓷器高仿方面也是一條龍式,都在山里開辟柴燒窯高仿,之后通過特殊路子運(yùn)出國外進(jìn)行包裝,改頭換面,成為頂尖精品。
兩個人先訂了一處柴燒窯,Maddocks去考察了那女人的情況,確認(rèn)無誤后便簽下了,至于后續(xù),自然有Maddocks派專業(yè)團(tuán)隊(duì)來跟進(jìn)。
做完這些,初挽無事一身輕,正好帶著刀鶴兮在附近游玩,還去了廬山。
此時已是深秋季節(jié),漫山紅葉,層林盡染,站在廬山上往下看,白霧彌漫中,大塊色彩斑斕,自是看得心曠神怡。
兩個人坐在石上歇息時,恰見一團(tuán)霧隨著風(fēng)飄來。
初挽便笑了:“我們很快就要被這團(tuán)霧包圍了。”
刀鶴兮總是清冷的眸中也有了幾分笑意:“是。”
他默了片刻,才道:“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幾多時,去似朝云無覓處�!�
說著間,他伸出手,去觸碰那縈繞在他手指尖的云絲。
不過顯然并不能觸碰到什么。
初挽便笑了,她起身過去,兩手掬起一捧,之后對刀鶴兮道:“伸出手來�!�
刀鶴兮靜默地看著她,之后,伸出手。
初挽將手中包裹著的霧氣小心地放在他手中。
刀鶴兮視線專注地望著她,手卻輕輕握住。
他握住了廬山的霧,也握住了她的手。
他指骨修長有力,且沁涼。
初挽的心微動。
刀鶴兮側(cè)首,幽深的眸子專注地凝視著她。
初挽便覺,一切都好像靜止了,落葉不再飄飛,云海也不再流動,甚至連呼吸都已經(jīng)停頓。
刀鶴兮握著她的手,在初挽的注視下,緩緩俯首下來。
初挽看到,他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在朦朧霧氣包融中,他修長的睫毛輕動,細(xì)膩的皮膚仿佛染上了淡淡的血色,矜貴又美麗,如同高貴的大天使俯瞰人間。
呼吸縈繞間,初挽閉上眼睛。
刀鶴兮在幾乎唇瓣相貼的時候,停了下來。
初挽感覺到了,疑惑地看向刀鶴兮。
刀鶴兮垂眸看著她,眸中是無盡的溫柔:“你在想什么?”
他的聲音很低,如夢似幻。
初挽怔了下:“我也不知道……”
起風(fēng)了,風(fēng)中帶著絲絲的涼意,吹散了那一陣迷霧。
仿佛從虛幻的世界回到人間,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理智也重新回籠。
刀鶴兮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臉上,他很久后才道:“我想親你�!�
初挽專注看著他,就在視線交融中,她知道,如果兩個人之間能夠發(fā)生什么,那一定就是在剛剛。
現(xiàn)在霧被風(fēng)吹走,兩個人之間那點(diǎn)可能也稍縱即逝。
刀鶴兮握住她的手,聲音低而柔:“不過我又不忍心�!�
初挽:“為什么?”
刀鶴兮沒有說為什么,他和她指尖相搭,領(lǐng)著她走到山峰旁,一起看遠(yuǎn)處云海開合倏忽變幻,看那秋風(fēng)颯爽紅葉漫天。
一直過了很久,他側(cè)首,問道:“在緬甸,為什么要買那幾顆藍(lán)寶石?”
作者有話說:
好了下一章你能看到一個氣瘋了的七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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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番外10
◎不許◎
第10章不許
刀鶴兮有急事,
匆忙離開了。
初挽卻覺懶懶的,反正事情都辦得差不多,公司的事電話也可以指揮,
她便想繼續(xù)留在廬山游玩。
初挽讓秘書保鏢自便,她自己隨便逛逛,晚上洗個澡準(zhǔn)備睡覺。
躺在床上的時候,
她難免想起白天的事情。
其實(shí)那個時候,
氛圍感覺都挺到位,
她也喜歡刀鶴兮,如果刀鶴兮真的親了她,她是不會拒絕的,兩個人也會自然而然進(jìn)行到下一步。
但是他沒親,
她也沒什么失落。
刀鶴兮本身就是冷清的性子,
一切都是恬淡自然的,
也是順理成章的。
面對他這樣一個人間絕色,
她欣賞,
喜歡,如今想想別的,
又覺得那是對他的一種褻瀆。
他竟然問自己那塊藍(lán)寶石。
藍(lán)寶石……
初挽琢磨起來陸守儼。
自己離婚后,
他為什么突然跟著自己跑去德國,
這未免太過冒失了,完全不是他往日的行事風(fēng)格。
難道是因?yàn)槟撬{(lán)寶石?
自己送他藍(lán)寶石,
他會錯了自己的意,以至于以為自己在對他進(jìn)行某種隱秘的暗示?
可……那時候她還是他的侄媳婦,
她至于嗎?
如果這樣,
那他也未免把她想得太歪了。
初挽又想起陸守儼在藝術(shù)館孔雀開屏的樣子,
那氣場,
那架勢——
對于這件事,她如今竟然沒什么惱,只有無盡的尷尬,替他尷尬。
他自己不覺得臉紅嗎?
比起刀鶴兮,他真是不要臉了一百倍!如果刀鶴兮有他百分之一不要臉,情況早不一樣了!
這時候,電話鈴聲響了,她以為是前臺服務(wù)員,順手接起來。
入耳的卻是一個緊繃的聲音:“你在哪里?”
是陸守儼。
初挽微怔了下,之后馬上恢復(fù)了冷靜:“你怎么知道我電話號碼的?你要干什么?”
陸守儼聲音壓得很低,透著危險(xiǎn):“你是不是和刀鶴兮在一起?”
初挽聽這話,閑淡地伸展雙腿,之后才慢悠悠地道:“七叔,你管得著嗎?”
陸守儼聲音異樣嚴(yán)肅:“初挽,我在很認(rèn)真地和你說話,不是在和你開玩笑,現(xiàn)在,我再問你一句,你是和刀鶴兮在一起嗎?”
初挽笑道:“是,那又怎么樣?我不明白,這關(guān)你什么事?我已經(jīng)離婚了,無論做什么,那都是我的自由�!�
陸守儼:“自由這兩個字不是讓你這么寫的。你今晚住在廬山?刀鶴兮陪你?睡了?”
他的聲音已經(jīng)仿佛淬了冰,冷得出奇。
初挽淡淡地道:“晚輩的事,七叔你就不用操心了,現(xiàn)在時代變了,戀愛自由,□□自由,我可以在德國一夜荒唐,就可以在廬山來一段曠世奇戀,我又不是小孩子,還需要長輩管著這些,還是說,你要教教我床上的姿勢?你倒是經(jīng)驗(yàn)挺豐富的。”
她這話真是要多諷刺有多諷刺,簡直把巴掌打到他臉上了。
電話那頭,是一段異樣的沉默。
過了許久,那個男人才用一種艱澀的聲音緩慢地道:“挽挽,我不是非要干涉你,現(xiàn)在不是賭氣的時候,告訴我,你和他是不是在一起?”
初挽道:“這還需要問嗎,當(dāng)然在一起了�!�
她可以感覺到,這話說出,在無聲的電流中,她仿佛聽到了弓弦“咔”的一聲斷掉的聲音。
他無序的呼吸聲伴隨著磨牙聲,仿佛一只困獸。
他氣瘋了的樣子。
這一刻,初挽只覺得渾身舒坦,淋漓暢快。
只可惜,沒當(dāng)面看到他那寡淡端肅的面容崩裂的樣子。
想來男人不外乎如此,但凡自己睡過的,就以為是自己的了,哪怕自己其實(shí)也不想要,但也要霸著,恨不得她為自己守節(jié)一輩子。
初挽想著說點(diǎn)什么,給他加一把火,就想看他著急上火的樣子,氣死最好了。
誰知道陸守儼突然冰冷地命令道:“我不管你們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你馬上穿好衣服。”
初挽:“我不喜歡穿衣服,滾床單的時候穿什么衣服,我就喜歡光著,這一點(diǎn)你應(yīng)該也清楚吧!”
陸守儼的聲音冷沉沉地壓下來,像是萬年的冰:“給你三分鐘時間,不然我馬上讓人破門而入�!�
初挽微詫:“什么?”
陸守儼的聲音壓得很低,低到透著異樣的危險(xiǎn):“我現(xiàn)在開始倒數(shù)了�!�
初挽猛地抬首,看向窗外,果然,窗外有人影閃動,她喊了一聲:“孟晶?”
孟晶是她保鏢中的一個。
然而,窗外寂靜無聲,沒人搭腔。
陸守儼嘲諷地道:“挽挽,你以為我是隨便給你打電話的嗎?現(xiàn)在只剩下兩分二十秒了,你如果想讓一群男人把你從被窩里光溜溜拎出來,那就繼續(xù)和我倔吧�!�
初挽的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
她再次意識到,自己絕對招惹了一個不該招惹的男人。
她當(dāng)即穿好衣服,準(zhǔn)備下床。
剛穿好鞋子,外面就響起敲門聲。
初挽冷冷地道:“誰?”
外面一個聲音恭敬地道:“你好,初小姐,我是洛秘書�!�
初挽走上前,開門。
洛秘書神情恭敬含笑,不過卻是不容拒絕:“初小姐,請你上車�!�
初挽面無表情:“你們到底要做什么?”
洛秘書為難,無奈地道:“初小姐,我只是聽令行事,我也不知道�!�
初挽的視線越過他的肩膀,看到他身后跟著的人。
顯然,自己的人已經(jīng)被他們制住,現(xiàn)在,他們就是要讓她上車。
初挽好漢不吃眼前虧,上車。
上了車后,車子便徑自下山了。
初挽看著夜色中的廬山:“黑燈瞎火的,這種盤山公路,你們不怕出車禍?”
洛秘書苦笑:“我是聽令行事�!�
初挽當(dāng)即拿起移動電話,直接打給陸守儼。
電話只響了兩聲就被接起來了,初挽劈頭問道:“陸守儼,你是不是想我死?這時候讓我下車,是不是看我當(dāng)□□□□你不痛快,打算直接把我扔山里去?你要?dú)⑷藴缈趩�?陸守儼,我到了地府里我要找爺爺告狀,說你欺負(fù)我害死我!說你不要臉貪圖我美貌強(qiáng)占我的身體還殺人滅口!你做出這樣的事天理不容,陸爺爺不會認(rèn)你這個不孝子!”
她正是氣頭上,劈頭蓋臉的,說話自然難聽,好在旁邊的司機(jī)和洛秘書都是見過大世面的,還能以一種僵硬的姿勢保持著面部表情的平穩(wěn)。
陸守儼聽著,一直沒搭腔,等她終于說完了,他才漠聲道:“危險(xiǎn)是嗎?”
初挽:“難道不是嗎?”
陸守儼:“放心,禍害遺萬年,你死不了�!�
初挽:“那萬一呢?萬一我死了呢?”
陸守儼:“你如果死了,我陪葬,可以嗎?”
說完,他直接掛上了電話。
*********
初挽被帶下山,下了山后,又換了一輛車,被帶到了另一處,中間有些顛簸,她也分不清東西南北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