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笑著離開了。

    我也笑了。

    他想徹底扳倒寒門和太子？

    問過我答不答應嗎？

    14

    壽宴之日，向氏因身子不適，被帶到廂房休憩。

    向葵不在，另一個丫鬟向秋是個不靠譜的，輕易便被支開了。

    而向氏的夫君李宴被世家少爺纏住，脫不開身。

    這時候，太子也因吃食引發(fā)了身體不適，被有意帶到向氏的廂房休憩。

    我從另一邊的窗戶翻了進去，只見向氏已經(jīng)軟綿綿地昏睡在床上。

    床與廳隔著一道很大的屏風，屏風之后，太子坐在桌旁，他的耳朵發(fā)紅，煩躁用手指按著額頭。

    我走了過去：「太子殿下�！�

    他看見我，很是驚訝：「小錦！」

    15

    我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去遠郊的大雜院，給同我一樣無所依靠的老少們帶去一些吃食和衣物。

    偶爾會碰到一個少年也來此。

    孩子們叫他星哥哥，對他很是熱絡。

    少年在院子里擺了桌椅，教孩子們識字讀書。

    我便也坐了過去，跟著學。

    我的拿筆姿勢總不對。

    少年下意識地抓住我的手指，調(diào)整手勢。

    手指相觸，他又忽然意識到什么，立時松了手：「抱歉，姑娘�！�

    「有何抱歉的？難不成因為我是大姑娘了，公子便不愿教了嗎？」

    那個叫星的少年緊張道：「自然不是。」

    「那公子如何待他們，便如何待我吧�！�

    他點頭說好，卻教得極克制。

    盡可能地少觸碰到我，看得出來是個教養(yǎng)極好的。

    我還猜他大概沒怎么摸過女子的手。

    碰碰手指而已，他的耳朵便比那桃花還紅。

    這個叫「星」的少年，便是太子。

    我同他說：「李府主母向氏正在里屋就寢，而你被下了情藥并刻意帶到這里，世家要毀了你們。你必須跟我走�！�

    他任由我牽著，翻出了窗。

    情藥已經(jīng)發(fā)作，我能感受到那只與我相握的手越來越滾燙。

    曾經(jīng)的我對宮廷是熟悉的，我避開人，將他帶到最近的一座廢棄宮殿。

    他忽然甩開我的手，跑到一旁的水井，用冰涼的井水澆灌自己。

    「沒用的，那是烈性藥，若不……你會死�！刮艺f。

    世家勢在必得，怎會給溫和的藥。

    「你走�！�

    他趕我走，聲音卻是喑啞的，眼眸充斥著忍耐和壓抑。

    我看著他道：

    「太子殿下，你的小名叫星，因為你出生時，滿天星斗。幼時你有一個玩伴，她叫晉云，因為她出生時，漫天云霞。你們自小指腹為婚，青梅竹馬。

    「你自小聰慧，而她卻很調(diào)皮，總也學不好拿筆的姿勢。她還愛拉著你爬樹抓蟬，有一回不擅爬樹的你從樹上摔了下來，后背被樹枝扎破，留下一個很深的傷口。你怕她挨罰，便隱瞞了下來，那段時間是她每日偷偷為你換藥。后來，晉家被世家構(gòu)陷，滿門被屠，沒有人知道，那個叫云的小姑娘被母親藏在暗格里，目睹了全族被屠……」

    「你……你是云兒？」

    少年因為激動，眼尾氤氳出一圈紅暈，頭發(fā)濕漉漉地，水珠沿著俊美的輪廓，滑過滾動的喉結(jié)，墜入鎖骨，瀲滟動人。

    我點頭，冰涼的手撫向他滾燙的臉。

    「星哥哥，你是寒門的希望，是還我晉家清白的希望，你必須好好活著。」

    他貪戀我手上的冰涼，下意識地貼著我的手，眼眸里的炙熱越來越壓抑不住。

    我上前一步，抱住了他，在他耳邊說道：「我愿意的，星哥哥�！�

    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我必須救他，可要救他，不是沒有其他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