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在接下來的一年多時間里,有一些世家開始暗投太子。
明面上,太子一黨依舊弱勢。
他們將宋明捧得高高的,讓他得意,讓他忘形。
又是一個中秋前夕,皇帝病危,以宋明為首的世家發(fā)動兵變,裴昭逼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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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昭給了我和宋紫鳶一人一份休書,安排蘇瑾年帶我們離開。
他說:「若事成,我會去接你們。」
我問:「若敗了呢?」
他沉默了一會兒,眼眸柔和:「那你便是自由身,天高海闊,此后余生,你和孩子替我去看一看吧!」
「你便不怕我跟著你殉情嗎?」
「你不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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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勝券在握,向二公子卻已經(jīng)帶著幾萬精兵埋伏在城郊,就等著他們逼宮,再以謀權篡位之名斬殺他們。
一夜之間,天下兩度易主,太子登基。
「你……到底是誰?」
宋明被綁在地牢,往日的儒雅清高全無,只剩滿身狼狽。那身雪白的長衫浸滿血漬,紅得刺眼,如同當年我晉家那滿地的鮮血。
他的眼神從陰冷,到憤怒,到怨毒,到困惑,他問我:「你到底是誰?」
我用雪白的帕子擦著手里的尖刀,笑得陰冷,一字一頓:「我便你口中那自不量力的,妄想撼動百年世家的卑微賤民啊!」
「你……你是……」他不敢置信,眼里終于露出了一絲驚懼之色,「不可能……」
「想起來了?
「怎么不可能?你的好兒子還是我殺的呢!那不是花柳病,是毒。準確地說,其實他當時只是假死的狀態(tài),卻被你們給活埋了�!�
他怒目圓睜,掙扎道:「我殺了你。」
我放聲大笑,又刺了他一刀,血液噴濺到我的臉上,顯得我像地獄里出來索命的惡鬼修羅,比當年的他還可怕瘆人。
我用最狠厲的刑具一個一個折磨他,有些刑具還是他創(chuàng)造出來的呢!
他一開始還有點傲色,后來只剩驚惶,再后來他苦苦求饒。
「饒了你?」
我忍不住笑了。
「當年我族人苦苦哀求你時,你可曾饒過他們?我阿娘大著肚子求你時,你可曾饒過她?那些匍匐在你腳下,求你饒他們一命的平民,你可曾饒過他們?
「你沒有,你偽善,你清高!你看不起寒門,看不起平民。你權傾朝野,享受著百姓的供養(yǎng),卻不擇手段,視人命如草芥,你不曾對那些供養(yǎng)你的百姓有哪怕一絲的憐憫之心。
「那么,你和你那些吃著人血饅頭的族人,都活該死在你口中的賤民、螻蟻手上。放心,我不殺你,我會砍掉你的手腳,將你做成人彘,你會像我當年那般,親眼看著族人被一個個斬殺,死于非命,然后繼續(xù)活著……」
他眼里驚恐萬狀,我手起刀落,砍去他的四肢,又命太醫(yī)為他醫(yī)治。
務必確保他長命百歲,享無邊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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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煜給了我親自送走裴昭的機會。
他的牢房條件相對優(yōu)越,有窗、有桌案、不臭不臟。
這是我為他申請的優(yōu)待,他有潔癖。
當初在島上之時,他也要整潔不茍的。
可是現(xiàn)在的他,孤寂地坐在角落里,衣衫有些許凌亂,額前的碎發(fā)也沒有收攏起來。
他正拿著我送他的香囊怔怔出神。
裴煜已經(jīng)同他說了我的真實身份。
可他看見我時卻沒有很明顯的情緒反應,眼眸依舊柔和。
他看著我走過去。
看著我在桌上擺上酒菜。
看著我拿起酒壺,給他和我各斟了一杯酒。
他看我,我卻不知為何,不敢與他對視。
我要端起酒杯,他忽然伸手蓋住杯口。
他知道這是送他上路的酒。
我輕笑道:「我是被煉過毒的,百毒不侵�!�
「喝酒傷身�!顾p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