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還能是誰,肯定是宋琛的人。”周云云說。
“你們看到是誰了么,就說是我的人?”宋琛問,“我也沒看清,不知道是哪個喝醉了酒的人砸的。”
“你少在這裝,就是你把那人拉走的�!�
“那人跑了,我拉沒拉住�!彼舞≌f。
趙近東就看了他一眼,然后扭頭問坐在地上的周銘:“你確定不需要處理一下傷口?”
“先給我把那人給我找出來。”周銘用力抹了一把臉,說,“不然就報警,找警察找!”
“你報了警也找不到,這邊這么黑,我和周小姐在現(xiàn)場都沒看清,誰還能看清�!彼舞≌f著便沉著臉說:“說起來也奇怪,好好地為什么會有人朝你掄酒瓶,周大少,你做了什么?”
周銘捂著臉抬頭看他:“我做了什么,要我說出來么?”
宋琛以為他強上自己,應該很怕別人知道的,想著就此威脅他一下,這事說不定就掀篇了,可是看周銘那絲毫不心虛的樣子,他覺得他們兩個之間有誤會。這明明是強迫,怎么搞得倒像是他和周銘偷情?!
他立即看了趙近東一眼,趙近東臉上倒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那邊趙太太卻也已經(jīng)趕過來了,急匆匆地說:“哎呀,這是怎么了?”
周云云說:“你們家宋琛,把我哥哥的頭給砸破了!”
趙太太立即看向了宋琛,趙近東沉聲說:“是小琛打的么,周小姐,你可說清楚了。”
周云云聽他稱呼自己“周小姐”,心里就是一愣:“我……不是他,也是……”
“既然不是他,那你剛才就不要說是他砸的�!壁w近東說著就將周銘撈了起來:“周大哥,先去處理一下傷口,你放心,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會查清楚,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血都流成這樣了,”趙太太也趕緊攙扶住周銘的胳膊:“這邊交給近東處理吧,敢在我們家的宴會上撒潑,我們抓住了也不會輕饒的�!�
旁邊孟時他們跟著勸周銘去處理傷口,周銘估計也覺得血流的有點多了,這才被趙近東架著走了。宋琛要在旁邊攙扶一把,卻被周云云一把給拉了回去,她自己則攙扶住了她大哥的另一只胳膊,哭唧唧地往前走去。宋琛在后頭緊緊跟著,趙近東忽然扭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都是戾氣。
孟時拉住了宋琛,等他們走遠了才小聲問:“我靠,怎么回事啊,剛才還在里頭跳舞呢,這才幾分鐘就鬧出了這么大的事,你砸的?”
宋琛說:“不是�!�
“那是誰?”
“不知道�!�
孟時顯然是不信的,宋琛臉上都還掛著彩呢,好長的一道,顯然是被抓的,都沁出血來了,他拉著宋琛的胳膊:“你干嘛去��?”
“我去看看�!�
眼下離不了他,真把趙新之給翻出來,只怕趙云剛會震怒,這事鬧大了更是不光彩,好好的一場晚宴就要搞砸了。不管怎么說,趙新之也是為他出的頭,實在不行,他得扛下來。說穿了也是周大少強迫在先,雖然這事要真說出來也丟人,能信的也不知道有幾個。
孟時見拉不住,就跟著他一起進了趙家的大廳。那邊周家的太太卻也看見自己兒子頭破血流地進去了,趕緊從席上離了座,緊跟著進去了。那邊劉書云還在慢悠悠地說評書,趙云剛坐在座位上動都沒動一下。
劉書云的評書說的很好,人群里笑著鼓掌,服務生端正地在后頭站成一排,也都沒有東張西望的,顯然并沒有被外頭的事驚擾到。
周太太進了客廳就慌忙跑了過去,高跟鞋沒猜穩(wěn)當,還崴了一下:“怎么了怎么了,怎么流這么多血��?”
周云云立即哭著喊道:“媽,大哥被人打了!”
趙太太吩咐陳嫂去拿藥,這邊安撫住周太太:“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已經(jīng)去查了�!�
趙近東說:“你們先在這里幫周大哥處理一下傷口�!�
周銘一直自己捂著頭,這一會手和胳膊都酸了,手指便伸展開了,從頭上挪開。
“這么深的口子!”周太太驚呼一聲,說:“還處理什么,趕緊送醫(yī)院啊�!�
“先簡單處理一下吧,未必用得著去醫(yī)院�!壁w太太忙說。
她是不想鬧大的,人要往醫(yī)院送,那看起來就是大事了,都把人砸醫(yī)院去了還能是小事。
“我打120吧�!敝茉圃普f。
“哎……”趙太太要攔她,又說不出口,趙近東按了一下周云云:“打什么120,家里有車,直接就送過去了�!�
他說著抬頭看向了正下樓的趙起:“四弟,你親自把周大哥送到醫(yī)院去,我這就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給周大哥一個交代。”
“對對對,”趙太太就怕120的車過來,那救護車一開進來,就鬧的更大啦:“趙起,趕緊送你周大哥去醫(yī)院,嫂子,你們盡管放心,在我們家晚宴上出的事,什么責任我們都擔著,眼下先去處理了傷口才最要緊�!�
宋琛在旁邊看著,忽然被趙近東抓住了手腕,直接扯著他就出來了。他手勁大的很,宋琛都被他捏痛了,踉蹌著就被扯了出來,趙近東將他往沒人的長廊上一甩:“說,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在后頭和孟時他們一起聽歌,周家這個大哥忽然湊上來,說有話跟我說,結果我跟著他出來,他就往看不見的地方拉,我要走,他就……”
怎么說都感覺像是在偷情是怎么回事!
趙近東冷著臉:“繼續(xù)說,一五一十,全都說出來�!�
宋琛也不敢欺瞞,說:“結果他突然就又摟又親的,把我嚇壞了�!�
也不知道趙近東會不會信。
“再然后周云云就跑過來了,對著我就是一通打……然后,然后大哥就沖上來幫我,天黑,沒看清,應該是他一瓶子砸在周云云他哥頭上了……”
他說著看向了趙近東,趙近東的臉黑的厲害,依舊盯著他看。
“再然后……我和大哥就跑出來了……我跑出來以后才知道是大哥,他肯定是喝多了酒,替我出頭,手下沒個輕重,就把周大少給砸了。再然后就碰見你們了�!�
趙近東冷笑:“你倒是有本事�!�
果然。
“真的是他突然偷襲我,我都跟他不熟……”
算了,他平日里名聲就不好,又愛故意在趙近東跟前勾搭男人,趙近東不這么想他才怪呢,估計就是認為是倆男人為了他大打出手了。
他和周大少勾搭成奸,要在樹林里行茍且之事,趙新之心里喜歡他,又喝了酒,撞見了,受不了刺激,所以為了他和周大少干起來了,這簡直合情合理合乎”宋琛“的一貫作風!以前為了他爭風吃醋的男人還少么?宋琛這個變態(tài)就愛亂撩撥,看男人為他爭風吃醋!
自己做的孽呀,《離婚》里這種橋段寫太多啦。
不過趙近東是顧大局的人,這會也沒工夫跟他算賬,沉著臉想了一會,剛要出去,就聽見客廳里傳來了女人的尖叫聲,他們倆趕緊重新又進去,鄒傲門口就看見里頭一群人已經(jīng)亂成一團了,趙新之手里拿著個細長的花瓶,對著周銘就砸了過去,中間的陳嫂和孟時都被擠倒在沙發(fā)上了,周太太和周云云護著周銘尖叫成一團,趙太太頭發(fā)都散了,和趙起一起推著趙新之:“你干什么,你發(fā)什么酒瘋!”
她說著伸手就給了趙新之臉上一巴掌。
“啪”地一聲脆響,總算讓亂成一團的大廳安靜了些許。
乖乖,巴掌戲又來了。
宋琛咽了口唾沫,趕緊跑了進去。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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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太哭著喊:“無法無天了,打了人還這么囂張!”
趙新之應該是半醉了的,被打了那一巴掌也沒消停多大會,聽了就說:“沒打死他就算輕的!”
“老大!”趙太太氣急,推了他一把。周云云說:“現(xiàn)在好了,也知道是誰砸的我大哥了,我看這里的人是沒人能主持公道了,媽,咱們還是把趙總叫過來,看他這個一家之主怎么說!”
她說著便要往外頭走,宋琛一把拉住她,周云云吼道:“你放開我!”
宋琛用力一扯,就將她推倒在沙發(fā)上了。周太太本來扶著周銘,眼下又去扶周云云:“你們一家要干什么,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還要再動手嗎?!”
“我本來想給彼此都留幾分顏面,想著周大哥老老實實走了,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算了,既然你們要公道,咱們就好好說說公道,也不用請我爸過來,咱們說清楚了,你們再考慮請不請也一樣�!�
周云云坐起來:“宋琛,你又想耍什么花招,你大哥剛才自己都認了,你還能洗白了不成?”
“人是我大哥打的沒錯,但這里幾百號人,他為什么別的人不打,非要打周大少,周大少說了么?”
“我怎么知道他為什么打我,他喝醉了酒發(fā)神經(jīng)!”周銘說。
“小琛,你說,”趙太太松開趙新之:“你說明白了也好�!�
“是周大少把我拉到?jīng)]人的地方去,又親又抱的,我反抗不過,大哥才沖出來幫的我�!�
“你血口噴人!”周云云說:“我看著你們倆出去的,你明明是主動跟他出去的,哪兒來的強迫!”
“那我問你,你當時過去的時候,我跟你大哥在干什么?”
周云云說:“天黑,我什么都沒看見!”
“你既然什么都沒看見,怎么就知道不是你大哥在強迫我?”
“你……”周云云氣呼呼地看向周銘,周銘說:“我本來不想說,給近東留幾分顏面,既然話都挑明了,說到這個份上,你都無所謂,我也沒必要藏著瞞著,我們倆明明是兩廂情愿的,這么多人,難道你不愿意,我還敢硬把你拖到?jīng)]人的地方去強奸……”
旁邊周太太的臉色就難看起來,趙太太的臉色就更難看了,孟時起了身,開始拉著其他閑雜的人出去,正拉扯著呢,就見趙近東忽地走上前去,一腳就踹在了周銘的心窩上。
周銘哀嚎一聲倒在沙發(fā)上,周太太趕緊護住自己的兒子:“趙老二,你干什么!”
周云云也嚇傻了:“近東,你聽我大哥解釋,明明是宋琛他淫蕩成性,他勾引的我大哥,你不敢打他,你……”
話說了一半,她就不敢說話了,因為宋琛走到她跟前了。
她咽了口唾沫,要去抓周太太的手,沒抓到,周太太說:“你們一家人要干什么?”
周云云有些怕了,抓起自己的小包站起來就要往外走,宋琛一把抓住她:“沒說清楚呢,你就走�!�
“你放開她�!壁w近東說。
宋琛回頭看了趙近東一眼,就放開了周云云。趙近東的臉色難看的很,對周云云說:“我是不是在外頭就跟周小姐說了,不清楚的事,就不要開口。”
他聲音陰沉的很,顯然是壓抑著怒氣的。
“真是他強迫的我�!彼舞∮终f了一句。
趙近東聞言就又往周銘身上踹去,這一回踹到了他大腿上,周銘哀嚎一聲,說:“報警,報警!”
趙近東忽然發(fā)了狠,一腳將面前礙事的茶幾推開,對著周銘就是一陣狠踹,周云云和周太太驚叫成一團,就連宋琛和趙太太他們也傻眼了,周銘連被踹了好幾腳,眼瞅著趙近東在往他頭上踹,趙太太嚇得趕緊撲過去拉:“老二,老二,別打了!”
趙近東的頭發(fā)都散了,眼睛紅著,他人高馬大,踹的又兇狠,宋琛也真怕他踹出人命來,真要踹出毛病來,那警察可不管你是不是事出有因。他就趕緊也抱住了趙近東的腰,趙近東一把推開了他,宋琛踉蹌著倒在了趙起身上,趙近東回頭看他,一語不發(fā)。
顯然就是打奸夫淫婦的模樣啊。
宋琛眼睛一紅,說:“就是他強迫的我。我跟周云云是死敵,我怎么可能會跟他大哥搞在一塊!”
“誰還不知道你,”周云云喊道:“就因為他是我大哥,你才會故意勾引他,你不一直都說這樣么?!”
宋琛聞言立即伸手給了她一巴掌,周云云被打的慘叫一聲,宋琛紅著眼:“這才是我一直的樣子�!�
“人是我打的,大哥替我背的鍋。你不是要報警么,報吧�!彼舞≌f,“警察來了,我也是這么說。”
周太太看向了自己兒子,竟有些疑惑了。
她自己兒子什么品性,她還是了解的。難道真是自己兒子強迫在先?
那他被打死都不虧,在趙家的地盤上。也敢招惹趙家這個小惡魔!
“報就報,”周銘強撐著說:“我還要找人驗傷,我……”他說著就又呻吟了一聲,躺在沙發(fā)上不動了。
周云云哭著打110,趙太太沉著臉,抓住了宋琛的手。
到底還是鬧大了。
警車到了趙氏莊園并沒有鳴笛,不過還是大部分人都看到了。趙云剛進來以后,讓趙太太出去招呼客人。
曇花就要開了。
周銘被打的很慘,臉腫還掛著血,身上衣服更是凌亂。趙云剛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那就跟警官走一趟,別委屈了周賢侄。老二,帶小琛一塊去,老大也帶上�!�
宋琛他們上警車的時候,院子里圍了好多人,并沒有幾個人跟著趙太太去看曇花,曇花有什么可看的,哪有這里的大戲熱鬧。
趙家那個風流成性的宋少竟然在自己家里勾引了周大少,引發(fā)趙家的兒子動手,嘖嘖嘖,這香艷刺激的新聞,一屋子曇花也沒這個好看呀!
“不是說是周大少強迫的嘛?”
“蒼蠅不叮無縫蛋�!�
“就是,以前宋家這位仗著自己長的好看,勾搭了多少男人為他出頭啊,去年,就在夢巴黎,他不也是勾引了一個外地的富商,那富商要來真的,他又不干了,把人家富商給打了!”
“就是,把別人當猴耍,這次肯定也是勾引了周大少,周大少要來真的,他又不干了。被打成這樣,周大少也是慘�!�
這事的雙方都是豪門大家,又都沒有確鑿的證據(jù),釣了監(jiān)控也看不清楚,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從警局回來的時候,賓客都已經(jīng)走光了,曇花宴到底半途而散,曇花都還沒開呢。
周云剛坐在客廳里,宋琛他們站成一排。
趙云剛又讓趙新之和宋琛說了一遍來龍去脈,聽完了問宋�。骸耙婚_始怎么不直接說?”
“今天家里來了這么多客人,我怕鬧大了,丟了家里的人,想著反正誰也沒看見大哥,他們找也找不出人來,如果能糊弄過去今晚,以后就算慢慢算也沒事。況且……”宋琛說:“我名聲不好,說了也沒幾個人信的,我也沒證據(jù)�!�
“平時寵著你,就寵出來你這樣的脾氣了?”趙云剛說:“你以前可不會這么忍氣吞聲。你管他們信不信,他們算個屁,重要的是不要自己受委屈,更不能受冤屈,你憋屈不憋屈?”
宋琛愣了一下,鼻子有點酸。
果然全文他這個公公最疼他!
趙云剛說著看向趙新之:“你能耐了,在家里的宴會上也敢拎酒瓶子打人了。”
趙太太在旁邊說:“他也是看見小琛受欺負了……”
趙太太已經(jīng)有點后悔打趙新之那一巴掌了,她還從來沒打過他呢。老大一向懂事的,打的時候有點失去理智了,當時太亂了,現(xiàn)在看到趙新之這個樣子,又聽說了原由,她就有點后悔了,就怕趙新之記恨她……老大脾氣還是很倔的,越是老實人越容易記仇。
“周家那小子找死,等他出去了,到了外頭截住打一頓扔路邊上就完了,你在家里打,還在這樣的場合打?”趙云剛說:“還在這樣的日子喝成這樣,你是對這個家有什么不滿么?”
趙新之垂著頭,也沒說話。
“還有你。”趙云剛看向趙近東:“一個酒瓶子沒把他打死,倒是要被你踹死了。怎么,看你大哥瘋了,你也跟著瘋了,想一起吃牢飯?”
“老二是聽說小琛受了委屈,他這身份,不出手反而叫人笑話了�!壁w太太替他解圍:“他也是氣昏了頭了�!�
趙云剛訓完了話,這才叫他們各自回房,只把宋琛留了下來。
宋琛在旁邊坐下,趙云剛看了看他的臉:“等會上點藥,別留疤了�!�
“謝謝爸�!�
趙云剛說:“今天的事委屈不?”
宋琛搖頭:“家里的人都向著我,我也沒吃虧�!�
趙云剛就笑了一下,說:“本來說咱們占理的事,除了你大哥出手太狠以外,你還有沒有想過,為啥到最后反倒不了了之了,家里沒占到理,外頭傳的還難聽�!�
宋琛說:“是我的錯。”
趙云剛嘆了一口氣:“種什么因,得什么果。你就是以前太胡鬧了,出了事,大家首先想到的也是你的錯。吃一塹長一智,以后可得長教訓了。我問你,你跟老二說你受了委屈,他信了么?他是為了替你出頭才揍的周銘,還是為了自己泄氣揍的周銘?”
宋琛愣了一下,想起他當初抱趙近東的時候,趙近東充滿怒氣的臉。
“是我平時種的因�!彼麑W了趙云剛剛才說的一句話,但也有另一種意思,到底是他寫的《離婚》呀。
趙云剛就說:“上去跟他好好解釋解釋,你心夠誠,他也會信的。這種事你不要當小事,要是讓老二心里落下一根刺,日積月累也會要命的,還是說清楚�!�
宋琛點點頭。
“上去吧,跟他好好說說�!�
宋琛就上了樓來,趙近東在他們房間的客廳里坐著,抽著煙。
宋琛合上門,在他身邊坐下。
今天特別累的感覺,一天都沒閑著。
他摸了摸膝蓋,大概是有被趙云剛感動到,所以打算聽趙云剛的話,再解釋一遍。
“雖然我和周銘他們兄妹說的不一樣,但我不是編的瞎話,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不知道他拉我出去是要做那些,我臉上的傷,都是打架的時候被刮傷的。”
他抖了一下腿:“你是不是還是不相信我的話。”
趙近東說:“你說人不相信你。你也不想想,為什么別人不相信你�!�
“那爸都相信我,大哥他們也都相信我�!彼舞∶蛑齑�,“他們信不信都不要緊,我就想你相信我,可偏偏他們都信我,就你不信�!�
趙近東摁滅了手里的煙,看向他。
宋琛臉上那道疤痕已經(jīng)結痂了,顏色更深一點,比剛被抓傷的時候明顯了。
“那你為什么打了周銘?是因為覺得我們給你戴了綠帽子,我你不敢打,所以只好打他么?”
“你真以為我不敢打你么?”趙近東說。
他以前不動宋琛,只是沒有那么在意。早接受了對方是那樣的人,彼此各有所求,宋琛出不出軌,也沒有那么重要。
“以前的事都算了,從今天開始,你再讓我知道你在外頭亂搞,你看我會怎么整你�!壁w近東說。
“我以后都不會那么做了�!彼舞≌f。
種什么因,得什么果,原作宋琛種下的因,所以得了今日的果。他也不怨趙近東。
趙近東就看他,眼神飄忽不定,似有探詢。
“我以前都是氣你,我這人有潔癖的,眼也高,看不上他們那些一釣就上鉤的人�!边@些都是原作的宋琛真實的心理,接下來便是他自己的:“我以后都不騙你,你也要相信我�!�
大概他有點觸動了,說了這些,眼眶是濕潤了,很誠懇地看著趙近東。
大概一向冷靜克制的趙近東,在踹周銘的時候突然暴露出來的瘋狂,叫他看到了這個男人內心里,多年積壓的羞辱感,對自己的怨恨,對宋琛和他所有勾搭過的男人的怨恨,如此矛盾又煎熬。
他說的話可信么?他流的,是不是依舊是鱷魚的眼淚。
趙近東看著宋琛,他曾被這張無辜又純真的臉,騙過很多回。
宋琛忽然上前來,一把抱住了他。
“你干什么?”趙近東說。
他扯,但扯不開,宋琛抱的很緊:“你要相信我。”
趙近東就不再扯他,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如果宋琛的話都是真的,那周銘他踹輕了。
第36章
事情雖然告了一段落,但趙家的人卻一個都沒閑著。趙云剛出了門,今天發(fā)生這樣的事,攪了很多人的興致,有些人物他還是得拜訪一下才好,或者重新攢一個局,大家再接著樂一下。
趙太太問趙起:“你大哥回房間了?”
“嗯,已經(jīng)睡下了。”
趙太太說:“明天再找他算賬�!�
“今天大哥沒做錯,換了我,我只會打得更狠。這個周銘,也太色膽包天了,在我們家他也敢亂來�!�
“你還真相信小琛的話�。俊壁w太太說:“你當然相信了�!�
宋琛什么話他們哥幾個不信啊,只怕趙新之也信了,才動的手。
她倒是半信半疑的,也不知道誰真誰假。宋琛和周銘各執(zhí)一詞,分別有趙新之和周云云做佐證,周銘名聲一般,宋琛也好不到哪里去,彼此都沒有證據(jù),信誰的,都看自己。
不過事到如今,他們趙家肯定是要選擇信宋琛的話了,內部矛盾歸內部矛盾,還是要一致對外的。她看老二也未必全信宋琛的話,可今天晚上還是跟著一致對外的,這一點上他們家?guī)讉兒子倒是都不錯。
“對了,你三哥呢?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也沒見他露面�!�
“我也沒見著他。”
“行了,你去外頭料理一下,忙不過來就讓你二哥幫你�!蓖忸^賓客雖然散了,場子都還在呢。有些可以放過夜,有些連夜清理了比較好。
趙起出了門,趙太太就往樓上去,到了趙寶濤的房間門口,敲了一下門:“老三?”
她聽了一會沒動靜,剛要推門進去,就聽趙寶濤在房間里說:“誰�。俊�
“你說是誰。”趙太太說完推開房門就進去了,一進去就聞到了什么不好的味道,她眉頭一皺,心下還有些尷尬,卻在往床上看的時候,眉頭皺了起來。
趙寶濤光著上半身,提著被子蓋著,那被子鼓鼓的,顯然那身邊還有一個人呢。
她還看到了地上亂扔的衣服和高跟鞋,可見戰(zhàn)況激烈。
趙太太簡直要氣炸:“家里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你還有閑心在這亂搞!趕緊起來。”
她說著便要合上門,眼看著房門就要合上了,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又看向地板上灑落的衣服,有個火紅的裙子,倒像是……
趙太太心跳都漏了一拍,卻當什么都沒看見,合上了門。
我的老天爺,不會是楊慧吧???
趙太太覺得自己要頭疼死了,她回到自己房間里,叫了陳嫂上來:“你在客廳看著,看看等會從樓上下來的女人是誰�!�
陳嫂面色略有些為難,說:“不用看了,我知道�!�
“你知道?”趙太太問。
“我親眼看著她和寶濤一起上樓的,是……是楊家那閨女�!�
趙太太說:“那你怎么不攔著?”
“他們倆在樓梯口就親的你難舍難分了,我上去攔……”陳嫂十分委屈,趙太太怎么老是愛給她安排一些棘手的任務!
趙太太起的直拍椅子:“反了反了反了,這個家今天是要翻天了。”
“太太你也不要太生氣,楊家那閨女又沒有和新之定親,她和老三看對了眼,這也不是……”
“那她能是什么好東西。那個老三又能是什么好東西?”趙太太氣的不行,眼看著就要坐不�。骸靶姨澦龥]嫁給老大,這種剛認識就能上床的女人,她能好到哪里去,還博士后,博士后就教出來這種女人��?還有那個老三,更不是個東西,哥哥的相親對象,他都不管他那頭那條賤腿!”
趙太太覺得不能就這么算了,她氣沖沖就朝外頭走,陳嫂拉不住,只好跟了出來。
他們家這位太太,有時候情商就是很低。
“你去把小琛叫出來,說我有事找他,讓他去客廳。”趙太太說。
陳嫂道:“太太……”
“去呀!”趙太太怒道。
陳嫂只好去叫宋琛,今天晚上已經(jīng)夠亂的了,這客人剛散,家里又要鬧翻天了嘛。
趙太太往客廳里一坐,等那邊趙寶濤和楊慧躡手躡腳地下樓來,她冷冷地哼了一聲:“哎呀,這是誰呀,是慧慧呀。”
叫的親熱,語氣卻不是善茬。楊慧拎著高跟鞋,尷尬地站在了原地。趙寶濤推她:“你先走�!�
趙太太起身,對后面下樓的宋琛和陳嫂說:“小琛,你送送你楊姐姐�!�
宋琛納悶地看著眼前的幾個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還以為家里的客人都走完了,怎么楊慧還在這里。
“哦�!彼f著便下樓來了,趙寶濤訕訕地看著他,說:“家里的客人呢,怎么都走了?”
“家里出了點事,三哥,你不知道�。俊�
趙寶濤忙問:“出什么事了?”
“那個,那我就先走了�!睏罨蹞崃艘幌骂^發(fā),穿上了高跟鞋,小心翼翼地下樓來。
趙太太走到她跟前站�。骸澳銈儌z在房間干嘛呢,外頭這么大的事你們倆都沒聽見,做什么這么專心�!�
“媽……”趙寶濤叫了一聲,這不是明知故問么?
“新之一直找你呢�!壁w太太對楊慧說:“你要不要跟他打個招呼再走?”
“不了不了。”楊慧尷尬地紅了臉:“我……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宋琛趕緊追了上去,走到門口了,又回頭說:“我開車送么?”
他不大會開車,趙云剛也不準他開車。
“我去吧�!壁w寶濤說。
“叫司機去送,”趙太太說:“你坐下�!�
宋琛出去叫司機,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啪”地一聲響。
他趕緊回頭,就見沙發(fā)上坐著的趙寶濤捂著臉,吃驚地看著趙太太。
我曹,又是雞血巴掌戲!!
他強烈懷疑是他《離婚》的巴掌戲寫太多,導致這里頭的人物把這個習慣都延續(xù)下來了。這巴掌他聽見了,十有八九前頭的楊慧也聽見了。
外頭的彩燈都還在,卻一個人都沒有了,和不久前的熱鬧相比,真的冷清到寂寥。楊慧穿著晚禮服,大概有些冷,還抱著膀子。宋琛叫了司機過來,送她上車:“招待不周,今天家里出了點亂子�!�
楊慧聽了訕訕地笑了笑,沒說話。她嘴上的口紅有些亂,嘴角有一塊很大的紅印子。
宋琛忽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說真的,白天的時候和楊家的人一起吃午飯,他就覺得楊慧對趙新之不大感興趣,反而和趙寶濤聊的很樂呵,今天晚上來的時候,楊慧也在向他打聽除了趙新之以外其他人的行蹤。
如此聯(lián)系起來,不得了啊。怪不得趙太太會發(fā)火。
他回到客廳里,見趙太太還在罵趙寶濤:“你是不是腦子都長下半身去了,你就不能多忍幾天?你等著吧,看你爸怎么收拾你!”
她氣的有點頭暈:“滾滾滾,別叫我看見你!”
趙寶濤從沙發(fā)上起來,要出門,碰見宋琛進來,嘴巴動了動,卻沒說話。
宋琛看了看他,也沒說話,趙寶濤就從他身邊走過去了。
陳嫂知道趙太太為什么叫宋琛下來,就是要給趙寶濤沒臉。
她是要借刀殺人,借著楊慧這把刀,殺趙寶濤對宋琛的糾纏。當著宋琛的面被捉到和自己哥哥的相親對象上床,趙寶濤恐怕此后都要老實很長一段時間,應該是沒臉再向宋琛獻殷勤了。
情商不高,智商卻是不低的。
宋琛到了客廳,站了一會,說:“沒什么事,我就……上樓了�!�
“你臉上敷點藥�!壁w太太說,“別留疤了�!�
“知道了�!�
宋琛回到房里就去敷藥,正對著鏡子查看傷口,趙近東就進來了。
趙近東進來以后,捏著他的下巴看了看他臉上的傷。
“周云云抓的�!彼舞≌f:“她哥強迫我,她還上來就打我�!�
趙近東大概更信了他的話,拿了他手里的棉花棒,幫他涂藥:“她就那樣。”
女版的宋琛而已,也是囂張跋扈了慣的。和宋琛一樣善于在部分人面前偽裝,又在另一部分人面前露出爪牙來。
宋琛吃痛,微微擰了一下頭,趙近東就說:“你以后離她遠一點,平時你們倆起爭執(zhí),最后名聲上吃虧的都是你,你一個男人,她打你,你打他,一樣地打,大家還是覺得你的錯處大。以后盡量不要打女人�!�
“哦�!�
趙近東見他神色喪喪的,便又說:“收拾人又不是只有自己動手一條路,你脾氣不小,就是不聰明�!�
宋琛一直都是又愚蠢又惡毒的模樣。他一向看不上他的智商。
宋琛就說:“她看我不順眼,不還是因為你。她就等著你和我離婚了好接班呢�!�
趙近東說:“沒有那一天�!�
不知道是沒有和他離婚的那一天,還是沒有讓周云云接班的那一天。
“你現(xiàn)在是不是相信我今天說的話了?”宋琛問。
趙近東打開水龍頭洗了一下手,說:“你別老騙人,誰會不信你�!�
“我要是哪天真對不起你了,你只管像今天踹周銘那樣,踹死我都行�!�
趙近東愣了一下,停頓了一會,伸手去拿了毛巾擦手。
“真的,不過要是你對不起我,我也會踹死你的�!彼舞∮终f,“我最受不了戀人或者夫妻之間有人背叛了。”
他就是看慣了圈子里的朝秦暮楚,才一直都沒有談過戀愛,因為覺得自己承受不了被背叛的痛苦,索性就不談戀愛。他沒有遇到那個讓他可以相信的,不會出軌的,可以一輩子和他在一起的男人。
太難了,真的太難了,在他那個世界,遇到一個不結婚的,不出軌的,又和他互相愛慕的男人,太難了。異性戀都很難,何況同性戀。
他說的很動情,語氣都是軟的。趙近東“嗯”了一聲,說:“知道了。你記得你說過的話。”
要是敢背叛他,就踹死。
外頭傳來了敲門聲,趙近東便走了出去,是趙起,抱著一盆曇花。
“鄭師傅說馬上就開了,問我還要不要,我拿不定主意,就給抱回來了,小琛不是就等這個么?”
語氣里有點討好宋琛的意思。
宋琛從洗手間出來,說:“那就放桌子上吧�!�
趙起就把曇花放下,趙近東在,他渾身不自在,便說:“那我先出去了,我看著好像是已經(jīng)開了一點了,你注意看著。”
“外頭都料理完了么?”趙近東問。
“沒呢。”趙起說,“我剛叫了工人師傅過來,媽說先把場地清了,其他的明天再說�!�
趙近東就跟出去看了一下,外頭收拾完,已經(jīng)半夜了,回來就看見桌子上擺的那盆曇花已經(jīng)完全盛開了。
曇花開的時候,據(jù)說許什么愿都能成真。
宋琛也在《離婚》里寫,說曇花盛開的時候,許愿最靈驗,他曾在很多曇花盛開的視頻底下,看到一溜的許愿評論。
盛開的曇花很美,花瓣勻長,花蕊纖細,今晚很多人來,就是為了一睹這短暫的美麗。
宋琛趴在桌子上,臉上的傷痕抹了藥更明顯一些,說:“你知道不,曇花又叫韋陀花,據(jù)說是一個小花仙喜歡上了一個叫韋陀的小神,結果觸犯了天條,被王母娘娘下旨,雙雙降下凡塵。韋陀投胎成了一個小和尚,花仙做了凡間一枝普通的花,她算準了韋陀每日下山挑水的時間,只在他路過的時候盛開,開的很短,但很熱烈。要把所有最好看的樣子在最短的時間里都給他看。”
不過這些都是傳說,為一朵花編排一個美麗的故事,但總有人信,比如他母親王鳳英。
“我媽以前活著的時候,也養(yǎng)過曇花,不過她就聽說看見曇花開了會有好運氣,但是她什么都不懂,不是養(yǎng)不活,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會開,等她發(fā)現(xiàn)的時候,花都凋謝了�!�
她最重視的一次花開,是他高考那一年,本來想說替他許個愿,結果花開的時候她不知道,第二天早晨起來看,花都已經(jīng)枯萎了。她很懊惱,尤其那一年高考他失利了,考的比平時都差。她嘮叨了好幾年,說是沒能許愿的結果。
她是很迷信的人,死之前也曾說要看曇花。
“養(yǎng)了這么多年,都還沒看過呢�!彼f。
但她到底沒看上,她死了以后的第三天,花才開的,還是他百度了好多知識,用盡方法催著開的。那本不是曇花開的季節(jié)。曇花開了,他養(yǎng)母卻不在了。
曇花美麗,但在他心里又有特殊的感情,又覺得不吉利,寫在文里,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
大概許多虛構的故事底下,都藏著作者的些許魂靈。
這曇花一現(xiàn)的美麗,也不是人人都有幸能看到。此刻他和趙近東,也都是有福氣的人。
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看過曇花,即便將來各自天涯,也是很美好的一段回憶呢。
第37章
其實如果宋琛愿意,隔三差五他就可以看一次曇花盛開。
不過宋琛一年只看一次曇花,從不看第二次。
曇花開的時候很美,枯萎以后就變得很丑,也真是奇特的一種花。
宋琛大概是剛洗過了澡的,頭發(fā)還是濕漉漉的。趙近東去洗澡,洗完澡出來,見宋琛已經(jīng)躺著了,拿著手機在玩。
趙近東上了床,靠著床頭坐下,忽然問:
“你寫的叫什么?”
“你要看?”
趙近東沒說話,宋琛就說;“愛人老了以后,我還貌美如花�!�
貌美如花……
沒怎么看過網(wǎng)絡的趙近東,覺得這名字也真是夠隨便的。
他點了點頭,卻沒有立即去查看,今天沒去公司,積了不少事要他處理,現(xiàn)在松散下來了,他要先把工作做完。
宋琛心里有點激動,他在等趙近東的評價,自己先把大概瀏覽了一遍,確定了一下整體質量還可以。
《愛人老了以后》他埋了一個梗,算比較虐心的梗,他一直在想,他是留在最后的時候再揭露,還是現(xiàn)在就揭露,感覺各有利弊。
他以為趙近東拿著平板就是在看他的了,等了半天,卻也沒見趙近東評論什么,偷偷看一下趙近東的表情,也沒有任何的波動。
“怎么樣?”他忍不住問。
趙近東說:“還沒看�!�
宋琛有些泄氣,“哦”了一聲就又翻過身去了。
今天雖然經(jīng)歷了很多風波,但最后收尾他覺得還是很溫情的,今天晚上如果適當撒個嬌什么的,感覺也算合情合理,并不突兀。
他暗戳戳醞釀了半天,到底沒有訴諸行動。算了算了,人家在忙工作,他還是不要打擾了。
趙近東忙完的時候,都已經(jīng)半夜了。他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宋琛,本來背對著他躺著的宋琛已經(jīng)睡著了,身體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翻轉過來了,兩只胳膊也搭過來,睡相不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