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他記得他有一次做夢，就是夢見這個場景，趙近東坐在床頭工作，人是他這個人，可是他怎么都記不起他的臉，急的他在夢里醒過來，眼淚都打濕了枕頭。
他和原來那個宋琛還是不一樣的，他沒有宋琛有本事，心里藏著小情，愛。
他就慢慢地走到床前，然后慢慢地爬上去，慢騰騰地?fù)破鸨蛔由w住身體，然后一把抱住了趙近東！
趙近東就放下手里的平板，伸手搭在他頭上，摸了一下他的頭發(fā)，說：
“傷口還疼不疼？”
“傷口不疼，心疼�！彼舞≌f。
趙近東就沒說話，宋琛仰起頭來，有點(diǎn)害臊，但是胸中激情澎湃，感情太充沛了，再憋就要溢出來了。
趙近東說：“你疼什么�！�
“你心是不是很疼�！彼舞≌f。
趙近東說：“剛才吃飯的時候不是還不想理我。”
“我錯了，”宋琛抱住了他的大腿，趙近東趕緊動了一下，說：“別往上頭摟�！�
宋琛就往下?lián)Я艘稽c(diǎn)，貼著趙近東的大腿不動了。
怎么辦，聞著趙近東身上的味道，懷里抱著他的大腿，感受著他的體溫，他竟然想哭！
感覺自己殘缺的心都滿了。去他娘的過渡，他不想過渡了，就想趕緊和趙近東甜甜蜜蜜地過日子。
趙近東坐在那兒，手摸著他的頭發(fā)，不一會就摘了眼鏡，陪他躺了下來。
燈一關(guān)，宋琛就直接趴到他懷里了。
外頭北風(fēng)卷著雪花簌簌地下，朦朧的夜色里兩個人抱著也沒說話，宋琛最先打破了沉默，問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喜怒無常，一會翻臉不認(rèn)人，一會又愛你愛的不行？”
“你有愛我愛的不行么？”趙近東說。
“現(xiàn)在就愛的不行�！彼舞∫獖A著趙近東的腿。
他突然這么浪，又這么黏人，趙近東還真有點(diǎn)不適應(yīng)，按住他說：“身上有傷，別亂動，好好平躺著�！�
說完就把他轉(zhuǎn)過身來，讓他平躺著，自己則側(cè)躺著，手搭在他肚子上。
宋琛說：“那以前的事都能既往不咎么，離婚的時候，我對你態(tài)度那么差。”
趙近東沉默了一會，說：“我能理解你為什么對我那么冷淡，為什么跟我離婚，但是理解不了你看我的眼神，為什么沒有了愛。我和你離了婚，都依然愛你�！�
宋琛抓住他的手，捏著他的手指頭：“對不起�！�
“像變了一個人，你怎么做到的，我不行，我做不到。”趙近東說：“從小就知道你心狠。”
趙近東說完，忽然狠了起來，把手從他手掌心掙脫出來，捏住了他的下巴，捏的他嘴巴都變了形，嘟嘟的。
宋琛沒有動，感覺趙近東慢慢地松開他的下巴，然后一下一下地蹭他的下嘴唇。
因?yàn)閯傁催^澡的緣故，他的嘴唇還是滋潤的，很軟，嘴巴張開，還要親他的手指頭。
趙近東就笑，說：“你都哪兒學(xué)的這些折磨人的本事。”
“沒有本事，就是太愛你了�！彼舞『喼痹诎l(fā)起猛攻。
趙近東又笑，人真是不長記性的生物，剎那間足夠洶涌的愛，就足以愈合他受過的傷。從前不能接受的事，不能退讓的底線，也都能一步步改變，他自己親眼見證了自己的改變，成為了嶄新的趙近東。宋琛不說，他這兩天自己都會給自己找理由，找宋琛那樣對自己的理由。
大概他摟的緊了，宋琛忽然“哎呦”一聲。
趙近東趕緊松開他，開了燈問：“還疼？”
“嗯�！彼舞∶嫔⒓t地看著他，眼珠黑漆漆浸著薄薄的眼淚：“但是能親嘴�！�
“……”
趙近東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伸手又關(guān)了燈，說：“你老實(shí)點(diǎn)，不要浪。”
但是宋琛又來抓他的胳膊：“我想親嘴，我要舌吻�！�
“……”
“沒完了是不是？”趙近東說。
話雖然這么說，但還是啄了一下宋琛的嘴唇，啄一下啄一下，沒剎住車，最后就還是滿足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 超會撒嬌
第115章
唇舌之欲也能滿足魂靈，
宋琛心滿意足。
他現(xiàn)在身體有傷，不能劇烈運(yùn)動，這樣就剛剛好，又滿足了自己，又化解了他和趙近東之間的問題，這就是床頭吵架床尾和是一樣的，
性這個東西運(yùn)用得當(dāng)，
可以解決情侶之間的很多矛盾。
就是苦了趙近東，
硬了大半夜。
得益于宋琛的猛烈攻勢，也得益于他當(dāng)初死里逃生一場折騰，
過去的事就這樣掀了篇。經(jīng)歷過生死，
眼下又這樣幸福，
過去的事還算什么呢。
趙太太她們也覺得宋琛這些日子變來變?nèi)サ模?br />
像是兩個人。
但是那又怎么樣呢，
大家伙想來想去，無非找的理由也是：“他從小就這樣吧，誰有他活的隨心所欲，他就是從來不委屈自己的人，高興就高興，
不高興就給臉色看�！�
“前段時間大概是被刺激到了吧，
現(xiàn)在一切誤會都已經(jīng)解開，
就都好了�！�
這畢竟是現(xiàn)實(shí)生活，又不是電視劇，即便性情大變，
大家也大都會從心理原因上來揣測，難道誰還會專門去鉆研他為什么變，是不是換了個靈魂。誰會糾結(jié)這個呀。
趙太太倒是有點(diǎn)擔(dān)心宋琛的精神不大正常，心理不大健康。
想起來她也有責(zé)任呀，得對他更好一點(diǎn)才行。
不過一會愛一會不愛的，也有后遺癥，就是趙近東沒有安全感。
好在宋琛現(xiàn)在什么都沒給他，就是給了他安全感。
早晨起來他要上班，宋琛都摟著他胳膊不撒手。他還得說一會話，宋琛才會松開他，迷迷糊糊地說一聲：“我愛你。”
其實(shí)很多男人會受不了這個，但汝之蜜糖，彼之砒，霜，有人受不了，就有人好這口。趙近東這樣干巴巴活了幾十年的男人，就好這口。他現(xiàn)在迫切需要宋琛的依賴來填滿他的不安全感。
“小琛和近東是不是要復(fù)婚了？”陳嫂問趙太太。
趙太太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摸了摸小腹說：“現(xiàn)在說這些還早吧，等小琛徹底康復(fù)了再說也不遲�！�
陳嫂笑著拿了一件禮服過來，說：“他們倆現(xiàn)在天天睡在一起，近東下了班就往家里跑，我看比當(dāng)初結(jié)婚的時候還親密一些，等到小琛康復(fù)了，這倆肯定會結(jié)婚的……這件是不是太薄了，別凍著你了�！�
趙太太拿著那件禮服比了比，說：“趁著現(xiàn)在身子還不顯，能漂亮一回就是一回吧。我本來就很難瘦下來，這個年紀(jì)又懷了孕，估計以后這些衣服就和我無緣了，孩子生下來了，估計我也瘦不下來了�！�
陳嫂幫著她把禮服穿上：“孩子健康最要緊�！�
趙太太衣服還沒穿好，外頭趙云剛就喊她了。趙太太趕緊穿好衣服，笑著說：“一會都離不開我。”
“經(jīng)歷了這些事，先生也知道誰是對他最好的人了，心定下來了。”陳嫂笑著說。
公司的事基本也定下來了，趙家四兄弟，基本還是各管各自原來的領(lǐng)域，只是權(quán)限都升了，算是皆大歡喜，非要說誰的利益最大，自然是趙近東，他任職的部門本來就是興云的主要部門之一，如今興云影視也歸他管，這是興云接下來兩年著重發(fā)展的新產(chǎn)業(yè)。不過趙太太已經(jīng)很滿意了，畢竟基數(shù)大，三個兒子加起來，到底還是占了趙家資產(chǎn)的大頭，何況她肚子里還有一個呢。
她也不是那種自己吃肉，肉湯都舍不得讓給人家喝那種人。出門之前，還專門去看了宋琛，結(jié)果見趙近東坐在地板上，靠著床尾，在陪宋琛打電動。
今天是周末，趙近東不上班。
宋琛要靜養(yǎng)，躺不住，孟時就給他弄了套打游戲的設(shè)備，陪他一起玩，不過周末趙近東在家，孟時很識趣地沒有過來。
宋琛很欣喜地發(fā)現(xiàn)，無所不能的趙近東，游戲上卻是個菜鳥，需要他帶。
“打游戲呢？”趙太太笑著進(jìn)來。
自家?guī)讉�兒子都是打游戲長大的，趙太太知道他們這些男人在打游戲的時候不能打擾，說了兩句話就退出去了。
“打打打打，我曹我曹我曹！”
屏幕上畫面暫歇，音樂中斷，宋琛將手柄一扔：“你干什么啊，怎么把我打死了？！”
趙近東說：“我都說了不玩，你非讓我打。”
他有點(diǎn)訕訕的，說：“我看你也別打了，忒激動。”
宋琛說：“你怎么這么笨�！�
趙近東聞言撿起手柄：“再來一盤�！�
宋琛心里暗爽，嘴上說：“這次要完全聽我指揮�！�
趙近東的能力很適合做助攻，能力雖然菜，但錢多裝備好呀，幾萬塊買個裝備跟玩似的。打了沒十分鐘，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孟時破口大罵：“你們家趙老二到底想干什么，為什么把我給打死了！�。 �
“對，這個是孟時，咱們這一隊的�！壁w近東淡淡地說。
孟時：“……”
雖然陪他打游戲，但趙近東在家，最多允許他打兩個小時的游戲，其他時間就讓他靜躺。
靜躺能有什么事干，無非就是拿著平板看個電影，但是躺著看東西，眼睛容易累，脖子也會酸，宋琛看了一會，就朝身邊的趙近東瞅一眼。
趙近東在看書，書名叫《銀河帝國：基地》。
看封皮，好像是科幻類。
他就湊過去看了兩眼，但并不是很感興趣。
他比較偏好抒情性強(qiáng)一些的題材，科幻題材不是他的菜，他有幾次嘗試接觸這個領(lǐng)域，結(jié)果都堅持不了三章。他比較感性思維，看需要邏輯和理性思維的書，會覺得很吃力。
“你要看么？”趙近東問他。
“我看不懂�！彼舞≌f：“好看么？”
趙近東點(diǎn)頭：“還不錯。你也可以看看，接觸一下新題材，對你寫作可能很有幫助�！�
宋琛就下了床，趙近東說：“你要拿什么，我給你拿�！�
“我去書房挑本書看�！彼舞≌f：“我自己挑�！�
書房的書很多，擺滿一整面墻，宋琛最后挑了一本國產(chǎn)科幻，《三體》。
《三體》在他們作者圈很有名，他一直都想看，但一直都沒看，他覺得要接觸科幻，還是從國產(chǎn)下手比較好，起碼沒那么多外國名，容易代入。
一開始他還是有些毛躁，接觸多了網(wǎng)絡(luò)，再看比較嚴(yán)肅的文學(xué)，總是會有這種毛躁的心理。也多虧了趙近東在他身邊，他心里有一種“趙近東都看了，我也應(yīng)該接觸接觸”的想法，支撐他看了下去，結(jié)果越看越入迷，最后忍不住拍案叫絕，渾身熱血沸騰。
這腦洞，這劇情，太精彩啦，跟大劉一比，他算毛球呀。
除了激發(fā)他對這些科幻大師的崇拜，更激發(fā)了他作為作者的進(jìn)取心，他打算寫完《愛人》以后，他也寫個劇情龐大，人物眾多的，跳出自己的舒適區(qū)，試一試新領(lǐng)域。
反正他現(xiàn)在有的是底氣嘗試。
一天就這樣過去了，王媽正來說晚飯的事，就見趙太太興高采烈地回來了，直奔三樓而來，先問了問宋琛感覺怎么樣，閑聊了兩句，就忍不住對宋琛說：“對了，今天不是你康叔叔兒子的婚宴了么，咱們家除了我和你爸，你大哥也去了，結(jié)果你大哥這次，不是一個人去的�！�
宋琛愣了一下，趙太太就說：“他還帶了個年輕小伙子呢。”
“大哥談戀愛了？”宋琛還覺得很吃驚。
趙太太說：“我跟他沒坐一起，也沒過去問他，聽周圍朋友說，好像是他新談的對象�！�
宋琛還是有點(diǎn)不能相信，主要是他覺得這不像是趙新之的性格。不過最近發(fā)生這么多事，他自以為了解的人，事實(shí)上他可能并不了解。
不管怎么說，趙太太既然告訴了他，他也明白趙太太的心思，便笑著說：“那太好了。”
“是呀是呀，”趙太太說：“希望你們都能好好的，你跟老二，也能好好的�！�
趙太太說著朝門口看了一眼，小聲問說：“你跟近東，是什么打算呀，我跟你干爹還等著喝你們喜酒呢�！�
宋琛有點(diǎn)不好意思，說：“主要看他�！�
趙太太就說：“你這么優(yōu)秀，腦瓜又這么靈，你還拿不下他？”
宋琛笑了笑，沒說話。趙太太說：“要不要我替你試探下他的意思？”
“不用�！彼舞≌f：“我自己來�！�
“好，”趙太太說：“你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盡管說�！�
趙太太從宋琛房間里出來，又給趙新之打個電話。趙新之好久才接的，聲音有些醉醺醺的。趙太太問：“你怎么了？”
“喝酒呢�！�
“和誰？”
“自己。”
“在哪？”
“在家�！�
趙太太抿了抿嘴唇，說：“一個人，喝什么酒�！�
“隨便喝點(diǎn)。你打電話有事？”
“我想去看看你，行么？”
趙新之就說：“這么晚了，不用來了。我等會就睡了�！�
“十幾分鐘就到了，你等著啊，別喝多了�！�
趙太太說完，衣服都沒換，就下了樓去。趙云剛在客廳里坐著和趙近東說話，見她要出門，便問說：“這么晚了，你還去哪？”
“我去老大那里一趟，你們先吃，不用等我了。”
趙太太坐車到了趙新之那里，一進(jìn)門就聞到了很大的酒氣，她掩著鼻子，說：“又抽煙又喝酒的�！�
趙新之就把窗戶給打開了，說：“跟你說沒事，我不會喝醉的�！�
趙太太在沙發(fā)上坐下：“你坐，媽跟你談?wù)��！?br />
趙新之拿了瓶水，就在她跟前坐了下來。
趙太太看了看趙新之，嘆了口氣。
趙新之瘦了很多。
“今天你帶到婚宴上去的，是誰？”
“新認(rèn)識的朋友。”
“什么關(guān)系？”
“一般朋友�！�
“那他們怎么都說是你新談的對象�！�
“就是想讓他們這樣覺得�！壁w新之說。
“你不要這樣，”趙太太說：“用不著你這樣。兒子，我既不希望你亂來，也不希望你委屈了自己，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趙新之說：“最近我聽說一些流言，說小琛跟老二離婚，是因?yàn)槲�。也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我知道你們?nèi)绻犃�，都會不高興，老二不高興，小琛不高興，你和爸也不會高興，整個趙家都會跟著不高興。本來不是因?yàn)檫@個，倒傳的有鼻子有眼的，我?guī)�人去宴會上轉(zhuǎn)一圈，大家都看看，對誰都有好處。”
趙太太沉默了一會，伸手拂了一下頭發(fā)：“新之，真不是媽不支持你，你跟小琛，是真的沒有可能了，他現(xiàn)在跟老二好的很，你也該放下了，你還不到三十歲，未來的路還長著呢。我是很在意名聲，在意面子，可是再大的面子，也比不上我兒子啊，媽還是希望你能活的輕松一些，千萬不要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不要太委屈自己。”
“知道了。”趙新之說。
“你知道什么呀，”趙太太拍了他一下，說：“你就是一條胡同走到黑。”
趙新之往沙發(fā)上一躺，說：“別的事都聽你的，感情上的事，你就由著我吧�！�
趙太太說：“這段時間，尤其是小琛住院這段時間，我都看在眼里，我也想了，以后不會再逼著你相親，或者給你介紹對象了。你也不用為了家里的人，勉強(qiáng)帶著誰去這里那里做戲給別人看，你是我兒子，我最了解你，你說如果是老三，帶著人去逢場作戲，我絕對不管他�？墒悄悴灰粯樱悴皇悄菢拥娜�，你帶著個你不愛的人去宴會上，親親熱熱摟摟抱抱的做樣子，我看了心疼。不用這樣，你活的輕松些，不要老替別人考慮，拿出你當(dāng)初死活嚷著要和小琛在一起的勁頭來啊。有時候我寧愿生你的氣，也不要心疼你�！�
趙新之就笑了，說：“你看你自己矛盾不矛盾�！�
趙太太苦笑了一聲，說：“其實(shí)還是后悔的，就是心理不肯承認(rèn)。那時候，小琛也沒有非老二不嫁，你確實(shí)是很有機(jī)會的……可是已經(jīng)這樣了，后悔沒有用了。媽媽很希望有一天，你能領(lǐng)著你最愛的人到我跟前來，我……”
趙太太笑了笑，伸手抹了眼角的淚，趙新之坐直了身體，伸手按了一下她的胳膊：“最難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你放心，自我從家里搬出來的那一刻，我就死心了。我盡我最大努力了，不成，那是命，誰都不怪，也沒有遺憾�！�
“那你還一個人喝悶酒？”
“總要慢慢來，這么多年了，形成習(xí)慣了，不是一會半會，說放下就能放下的�！壁w新之很誠實(shí)地說：“不過你以后不用擔(dān)心了，也不用再話里有話地敲打我了�！�
趙太太就紅著眼笑了出來，抓住趙新之的手說：“兒子，你這么優(yōu)秀，將來肯定會找到意中人的，媽相信這一點(diǎn)�！�
宋琛在臥室里，把趙太太告訴他的事，也告訴了趙近東。
趙近東倒是看得清：“會這么快？”
宋琛說：“按理說不會，但是我現(xiàn)在也不確定了�！�
趙近東把房間收拾了一遍，說：“你看你做的孽，亂勾人，不好收場了吧？”
宋琛說：“那不是我，以前的我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的我正在重生！以前那是我不愛你，我只要愛一個人，肯定都會一心一意，永遠(yuǎn)都不會變心，你最好也不要變。”
宋琛說著跪在床上說：“你要是敢變心，我就把你唧唧鉸掉，反正我發(fā)瘋你都見過，你最好一輩子老老實(shí)實(shí)！”
趙近東就笑，說：“要你呢，也鉸了？”
說完不等宋琛自己發(fā)誓，他就說：“哦，不對，你鉸不鉸前面沒用，該把你小嘴給封了�！�
宋琛：“……”
瞬間雷的臉色通紅。
有些形容詞，單獨(dú)聽起來很雷人，有些器官，單獨(dú)聽起來很骯臟，但這些詞分是誰從的嘴里說出來，什么情境下說出來，同樣的詞，不同的人不同的情境下說出來，卻會收到完全不同的效果。
宋琛看趙近東，說完了跟沒事人一樣，好像壓根不是在存心開黃腔。就是因?yàn)檫@個，他才更臉紅。
天哪天哪，也太有男人味太會撩人啦。這撩人不自知的樣子真的好迷人。
“什么……什么小嘴……”宋琛用弱不可聞的聲音嘟囔了一句，老實(shí)躺到了床上。
心里不服氣，又立馬爬起來趴在床上，撅起屁股：“你封，你封。”
趙近東大手“啪”地打在他屁股上，宋琛就趴倒在床上了。趙近東一只手搭在他背上，在他身邊坐下，靠近了他，笑著低聲問：“傷都快好了吧，不疼了吧？”
宋琛點(diǎn)點(diǎn)頭，趙近東就伸手拂開他快遮住眼的頭發(fā)，親了親他的額頭。
心里想的是什么，宋琛再清楚不過了。看趙近東那高興樣！
第116章
用的藥好，
找的醫(yī)生好，
照顧的周到，
總之就是人力財力砸上去，
宋琛恢復(fù)的很快，
春節(jié)過了以后，
他就行動如常了。
身體好了以后，他就開始寫。
作為良心作者，
挖坑不填是為可恥，他是個坑品有保障的作者，
斷更了那么久，
底下一堆小天使在求更文。
《愛人老了以后》這篇文他已經(jīng)快要寫完了，
也就剩下最后的收尾。不過他現(xiàn)在有點(diǎn)猶豫了。
這篇文原設(shè)定是篇悲劇，
但是他經(jīng)過了這么多事情，寫悲劇總是心有戚戚，
有點(diǎn)不忍心下手。
可是他覺得這樣一生又一生地循環(huán)，于余諾和駱聞聲兩個人來說，都是一場刀尖舔蜜的過程。這是余諾的執(zhí)念，但于駱聞聲來說，
是不是公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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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聞聲死在他懷里以后，辦完了駱聞聲的喪禮，
他一個人坐在陽臺上曬太陽，
聽著《微風(fēng)細(xì)雨》，像是個活死人。
余諾覺得自己太累了，快要愛不動了。每次都隨著駱聞聲死一次，
然后用幾十年的光陰存蓄能量，然后才能再一次站到駱聞聲面前。
人生漫長，算起來，其實(shí)痛苦的時間比幸福多。
真的值得么？余諾癱在椅子上，望著滿天的晚霞。
余諾想要終止這樣的循環(huán)，這世上男人那么多，他長的又不丑，想要再找一個，也是很容易的。
新時代了，他和駱聞聲在一起的時候，同性婚姻還不合法，幾十年過去了以后，同性婚姻已經(jīng)和異性婚姻一樣尋常，民眾的思想也進(jìn)步了，就算是相親的，也有很多同性。
他就在一家婚姻介紹所上傳了自己的資料，上傳完了以后，在桌子上趴了很長時間，需要不斷地做自我工作，他這不是在背叛，他只是想讓兩個人都解脫。
沒兩天婚姻介紹所的人就聯(lián)系他了，說已經(jīng)幫他物色了好幾個相親對象，如果他有意愿的話，周三就可以安排一次相親。
余諾答應(yīng)了下來，去商場買衣服。
他都很多年沒好好打扮過了，日子過的有些頹廢，到了商場買了新衣服，又去做了個發(fā)型，看看鏡子里，還是正年輕的自己。
在駱聞聲已經(jīng)化為白骨的時候，他還是青春模樣。
余諾穿著新衣服，立在穿衣鏡跟前，扣上了領(lǐng)口最上面的扣子，前往約好的地點(diǎn)。
一路上竟出了很多汗，他沒有打車，選擇步行去的。
好像慢一點(diǎn)，會給自己更多的機(jī)會來反悔。
事實(shí)上他真的在反悔，走一會停一會，糾結(jié)的很，走到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對年輕的男孩子，大概二十來歲，搭著肩膀從他身邊走過，像朋友，也像戀人，那高個的男孩，身高和體型都很像十七歲的駱聞聲。
他的快要糾結(jié)死了，走走停停，約定的地點(diǎn)就在眼前，對方打了電話過來，問：“你到了么？”
“快到了�！�
“我穿黑色夾克，這邊店里沒什么人，你進(jìn)來一眼就能看見我�！睂Ψ铰曇魷睾�。
“好�！�
余諾站在拐角，只需要再走幾步，轉(zhuǎn)過彎，他就能透過玻璃窗，看到他要相親的男人。
這是他人生的第一步，他或許會從此迎來新的戀情，不用再一遍一遍地回去找駱聞聲了。他知道人心，只要一個人愿意敞開心扉，沒有誰會永遠(yuǎn)愛不上第二個人，他可能會遇到比駱聞聲更帥，脾氣更好，更能把他操的很爽的男人，他或許會愛這個男人，超過愛駱聞聲。
駱聞聲從此成為過去。
余諾心跳的厲害，說不好心里是什么滋味，像是在出軌。
明明駱聞聲已經(jīng)死了，他去嘗試接受新的戀情，卻感覺像是在出軌，多可笑啊。
他在街角抽了兩根煙，跟對方打了個電話過去：“對不起啊，我突然有點(diǎn)事，去不了了�！�
對方脾氣很好，竟也沒有生氣，說：“那很可惜，我看了你資料，還挺喜歡你的。”
余諾掛了電話，開始往回走，仿佛多往前走一步，看到相親對象的臉，他對于駱聞聲的背叛，就多一分。
多可笑啊他，怎么這么可笑，余諾一邊走，一邊哭，然后飛快地跑了起來，他就是個飛蛾撲火的神經(jīng)病，現(xiàn)代社會，找不出第二個像他這樣的人。
像是他回到十六歲那一年，跑的飛快，去迎接騎車而來的駱聞聲。
就再給他和駱聞聲一個機(jī)會吧，他一個人再堅持過下去，或許十年，二十年，一百年，醫(yī)學(xué)上總會攻克了這個難關(guān)，或許他可以不再長生，和駱聞聲一起老，一起死。
只要不放棄，總是有希望的吧。
萬一他放棄了，結(jié)果沒過多久，他的難題就解決了呢，那豈不是相當(dāng)于他放棄了和駱聞聲的愛情。駱聞聲本來可以找個正常人在一起的，他為自己付出了一輩子，受著那么大的煎熬。一個正常人，擁有的愛情也不過那么幾十年，他已經(jīng)擁有過了，他應(yīng)該知足。
余諾胡亂地想著，好像又突然有了一個人再活幾十年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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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琛感覺寫到這里，他寫到了一個死結(jié)上，解不開了。
他感覺自己都沒有權(quán)力去為余諾做決定。
他寫的很難受，但也很暢快，寫完了一章以后，他趴在桌子上，緩了好一會。
他得出去透透氣了，胸口悶得慌。
雖然已經(jīng)過了春節(jié)，但天氣還有些冷，孟時前幾天過來說，夢古村的梅花都已經(jīng)結(jié)滿花骨朵了，這幾天稍微暖和一點(diǎn)就都會開了，約了他再拍一套宣傳片。
說是太美，不拍一套太可惜了。
宋琛打算到時候帶上趙太太他們一起去。
王媽見他下樓來，便問說：“是餓了么，等會就開飯了�！�
“我出去走走�！彼舞≌f。
“別看都春天了，外頭還是冷的很，聽說下午會下雨呢，”陳嫂說：“你多穿件外套�！�
在大廳里步行鍛煉身體的趙太太就把自己的一件寬松的灰色針織外套拿給他：“披上�！�
宋琛就披在肩上出了門，外頭的天果然有些陰，還有冷風(fēng)，但是莊園里很多花草樹木都已經(jīng)開始開始抽芽了，宋琛在莊園里溜達(dá)了一圈，定下了《愛人老了以后》的結(jié)局。
散步回來以后，正好吃午飯，趙太太問他說：“寫完了么，要結(jié)尾了吧？”
宋琛點(diǎn)點(diǎn)頭：“今天下午就寫大結(jié)局。”
“好，我們都等著看呢�！�
“我眼淚都準(zhǔn)備好了�！标惿┱f。
“結(jié)局不會很虐�！彼舞≌f。
陳嫂說：“不是大團(tuán)圓，對我來說都是虐。我現(xiàn)在都看不下去這些虐文了，我記得我上中學(xué)那會，就愛看你死我活的，現(xiàn)在可能年紀(jì)大了，稍微虐一點(diǎn)，我就幾天緩不過勁來�！�
宋琛說：“等這篇寫完，我寫個小甜文�！�
“我覺得你寫這種還蠻好看的，”趙太太說：“我昨天還跟老趙說呢，說你這篇雖然簡單，但還挺適合拍成電影的，我都開始腦補(bǔ)演藝圈里哪些人能演了。不打擾你了，你趕緊上去寫吧。結(jié)尾也不容易寫�！�
宋琛覺得有些羞愧，虐文作者的良知呀，也不知道他把結(jié)尾寫出來以后，趙太太她們這些讀者會如何評價。
他上了樓，繼續(xù)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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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諾一個人又過了二十年，二十年以后，科技和醫(yī)學(xué)依舊在飛速發(fā)展，可他所想要解決的問題，卻一直都沒有得到解決。
反而他自己生了一場病，差點(diǎn)死掉。
不會老的人，也會死。
因?yàn)椴粫�，他基本上過幾年便要換一個工作，十幾年便要換一個城市，倒不是怕被別人發(fā)現(xiàn)，只是不想被當(dāng)做異類。過去的朋友也不再聯(lián)系，時間久了，連友情也懶得再去經(jīng)營。他經(jīng)歷了太多生死離別。
他一個人去掛號，一個人去輸液，現(xiàn)代科技發(fā)達(dá)，幾年不去醫(yī)院，很多流程都和以前不一樣了，他有著年輕人的身體，卻有著一個蒼老的靈魂，突然感覺自己和社會脫軌了，過的很吃力。
從醫(yī)院回來以后，在家里睡了一天，他一個人躺在床上，房間黑漆漆的，只有窗外露著一點(diǎn)微光，那一瞬間忽然想有個人陪著他，無所謂愛或者不愛，有人陪著他，生病了不用怕，也不用擔(dān)心死了沒人知道。
可是再找一個，如果對方只是玩玩，他生病了，又怎么會真心照顧他，可如果對方真心愛他，豈不是又一個駱聞聲。
真不該活這么久，該在時空穿越發(fā)現(xiàn)以前就死了。
時空穿越出現(xiàn)以后，他就不舍得死了，一面可以不斷穿越回過去，重溫和駱聞聲在一起的日子，一邊開始對科技和醫(yī)療有更多的期待，期待著或許有一天，他能和駱聞聲長長久久地在一起。
或許他到死，都等不到這一天，那這重復(fù)的幾輩子，長達(dá)數(shù)百年的堅持，又有什么意思，于他不管是甜是苦，都是他自己的選擇，無所謂怨誰，可是對于駱聞聲呢。
如果不是因?yàn)樽约�，駱聞聲或許會遇到一個普通人，過幸福又普通的一生。
這樣想一想，反倒是他害了駱聞聲。
駱聞聲如果遇到的不是他，或許更幸福呢，和他相伴幾十年，大概有一半的時間，駱聞聲都說不上快樂吧，中年出柜的痛苦，到了老年尤其受折磨，生理和心理都受折磨，死了連一子半女都沒有留下。
余諾病好了以后，去了一趟駱聞聲的墓地，在他墓前坐了一天，第二天便去了時空穿越局，審批很快就下來了，工作人員再次告訴他說，必須要遵守的法則，比如不可以干擾過去，必須要依照原有的軌道……
“不然干擾了過去，也影響了現(xiàn)今時代的你，代價不可估量。嚴(yán)重的，可能現(xiàn)在的你都會不見了，記憶也會隨之不見�！�
和前幾次不一樣，前幾次余諾平靜的很，連工作人員都說沒見過他這么平靜的人，可是這一次，他和其他要穿越的人一樣，面色反常，坐立難安。
他躺到了一個封閉艙里，隔著玻璃看見外頭的工作人員忙忙碌碌，倒計時響起來，他喘了幾口氣，工作人員見他有些異常，便問他：“先生，要終止么？”
余諾搖搖頭，就閉上了眼睛。
三，二，一。
在強(qiáng)烈的不適和疼痛中，靈魂和肉體再一次分離，漫長的黑暗過去以后，他聽見有個陌生的聲音說：“小伙子，發(fā)什么愣呢，你的包子�！�
十六歲的他，站在一個包子鋪前頭，包子鋪的老板納悶地看著他，問他：“你沒事吧？”
余諾搖搖頭，接過老板手里的熱包，寒冷的冬天，白包子冒著白色的熱氣。他啃了一口，開始扭頭朝學(xué)校跑。
過不了一分鐘，他就要和十七歲的駱聞聲重逢了。
他奔跑著穿過一條又一條熟悉的街道，一處樓房上飛起一群鴿子，周圍兩三個同樣急著往學(xué)校跑的學(xué)生，這一切都是他最最熟悉的景象。
就是這里了，就是這個十字路口。
他激動的厲害，眼淚都要涌出來，就是這里，他只需要奮力地朝前一躍，就會和駱聞聲相識。
駱聞聲會伸出伸出手來，問他：“同學(xué)，你沒事吧？”
他的眼神明亮，他的聲音清脆。
好像漫長的一生都在腦海里浮過，他們相濡以沫的人生，射出的精液，交換過的唾液，流過的眼淚，滴過的血，還有駱聞聲死在他懷里的時候，最痛苦無助的抽搐和窒息。
駱聞聲，駱聞聲。
余諾緊緊抿著嘴唇，朝前走了一步，叮鈴鈴的車鈴聲響了一聲，他看到了十七歲的駱聞聲，騎著自行車從他身邊飛過。
到底有什么意義，好像過去的幾百年都突然沒有了意義，他在做什么，他也不知道。
余諾臉龐扭曲，低著頭哭，十七歲的駱聞聲還回頭看了他一眼。
大概在想，這個學(xué)生怎么了，他怎么哭那么傷心。
一切就此改變，從此以后，駱聞聲不認(rèn)識余諾，他們沒有認(rèn)識，也沒有相愛，這世上，也不再有為了駱聞聲往回穿越的余諾。記憶消失，一切都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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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放學(xué)的鈴聲響起來，一群一群地學(xué)生開始往大門口走。春天來了，學(xué)校外頭的馬路上，櫻花開了一路，余諾背著書包往家走，背后突然傳來了清脆的車鈴聲，叮鈴鈴，叮鈴鈴。
他便往路邊站了站，駱聞聲騎著自行車，從他身邊過去。